真恶心,自封为帅哥。
白云晨放马后炮地说。
老板姓柳,他的朋友都叫他帅哥。
夏禹庭平静地解释。
他应诙姓色,叫色狼才对。
说完之后,白云晨真咬掉自己的舌头。
看到夏禹庭用大吃一惊的眼神看着她,白云晨明白他在想什么。
她也不知道今晚是哪根筋不对,跟平常和和气气的她判若两人;左思右想,大概是喝了龙舌兰的关系,今晚嘴巴才会这么麻辣!夏禹庭小心谨慎的问:老板有对你非礼吗?他摸我的手。
白云晨皱着眉,用力地挤出几滴泪光。
喔。
夏禹庭冷淡地挑了挑眉毛,显然不认同她对色狼的定义。
你干么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白云晨感到自尊心严重受损。
夏禹庭老实的点头。
没错,我的确觉得你有点大惊小怪。
白云晨指证历历地说:他还摸那个玉女明星的屁股。
他们是好朋友,经常打情骂俏。
夏禹庭看起来早就习以为常了。
气死人了!她含泪诉苦,他却无动于衷?真是连死人都会被再气死一次!奇怪,夏禹庭原来嘴很甜的,怎么会是个不懂怜香惜玉的憨牛?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不过他刚才冒着领失业救济金的危险,挺身护着她,光是这点,他应该是好男人,而且很有原则,不在外人面前讲自己老板的坏话。
好吧!看在李英英的面子上,原谅他这一次。
不过帅这个姓倒是很少听到,人如甚姓,帅到令人印象深刻。
从他的五官看来,深棕色的眉毛,眼珠不全是黑色,感觉比较接近琥珀色,还有高挺的鼻子,略薄的双唇……很明显的,他可能有白种人的遗传,但毛细孔却有东方人的细致。
经过这么一分析,她猜他的祖母或外婆,有一个应该是外国人。
无聊!她又不是户口普查员,干么好奇他的祖宗八代?她不屑地撇了撇唇。
像他这种年轻多金的帅哥,光从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拍那个玉女明星的屁股就可以知道,他肯定是那种专把女人当玩物的沙文猪!她以为自己会有压恶的感觉,但现在在她心中的却是一股浓浓的妒意。
那会安奈?他高兴拍谁的屁股都与她无关,她怎么会嫉妒起那个玉女明星?讨厌!讨厌!讨厌!她一会儿抓着头发、一会儿敲着脑袋,一副想把他逐出脑袋的模样。
可是他就像贴在她脑里的符咒,除非她的手能钻进脑壳里,把他撕掉,否则今晚恐怕会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失眠……看她表情变化多端,夏禹庭心知肚明。
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想我老板?对既然被他看穿了,白云晨干脆大方承认,但说的却是违心话。
我在想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啃他的骨,会是多么棒的事。
摸一下手就结下深仇大恨的梁子,看来我得离你远一点。
你最好和我保持距离,免得我的血被人喝,肉被人吃,骨被人啃。
夏禹庭一头雾水地问:谁会为了我对你不利?你的女朋友。
白云晨变相地调查他的私生活。
你放心,我现在刚好没有女朋友。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个性开朗的。
长相呢?只要看对眼就行了。
年龄呢?大几岁或小几岁都无所谓。
问了半天,好像隔靴搔痒,有答案等于没答案;但一想到英英是董事的女儿,媒人礼少说有三个月的薪水,不卖力点不行。
白云晨想了一下,可能是刚才的问法不对,所以她直接挑明。
环肥燕瘦,你喜欢哪一型?夏禹庭想都没想回答。
有肉的比较好。
白云晨再接再厉。
要几斤肉?五十斤?六十斤?七十斤?我想六十斤就差不多了,太胖容易得心血管疾病。
夏禹庭很有健康概念。
总算问出了眉目,可是烦恼才下眉头,英英的体重至少八十公斤,短时间内要减掉二十公斤的肥肉,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英英花钱去抽脂就行了。
这时,夏莲和李英英满脸汗水地走来,看来英英至少跳掉零点五公斤的肥肉;偏偏她一看到夏禹庭,脸立刻胀红,适得其反地增加了一公斤。
这种见到心仪对象脸会变大的毛病,实在是一大败笔。
李英英害羞地藉尿遁脱逃。
我……我去洗手间一下。
亏她妈妈把她生得像大树,胆子却跟老鼠屎一样小不啦叽的。
夏莲瘫坐在沙发上,啜了一口冰水问:你们两个在聊什么?我那刚才被个臭男人欺侮了。
白云晨故作楚楚可怜地吸了吸鼻。
是谁这么大胆?夏莲立立刻脱掉皮衣,不是要去打架,而是太热了。
夏禹庭直截了当地说:是我老板。
那就算了。
夏莲向来是欺弱怕强型。
其实,没有白小姐讲得那么严重。
夏禹庭指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夏莲露出饶富兴趣的好奇表情。
他不但吵醒我,还摸我的小手。
白云晨数落两大罪状。
可是,你不是泼了他一身湿,报了一箭之仇。
夏禹庭反击道。
他临走之前,还说改天要跟我算帐。
白云晨咬牙切齿地反将一军回去。
从没见过白云晨这么生气过,夏莲感到不可思议。
自从碟仙说她是尼姑命之后,男人在她眼中,全像穿了隐形衣,她都视而不见……一道闪光突然掠过夏莲的脑袋,她想到什么似地问:如果我没记错,你的老板是不是就是夜店王子?没错,帅毅正是每个女人梦寐以求的夜店王子。
我可不包括在内。
白云晨急忙擞清。
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夏禹庭打算告退。
禹庭,我对你有一见如故的感觉,我想收你做干弟。
这是我的荣幸,干姐。
夏禹庭欣然接受。
夏莲从皮包里掏出名片,递给夏禹庭。
有空找电话给干姐。
我会的,你们继续玩,我去忙我的。
夏向庭打礼后告退。
看到夏莲手脚这么快,白云晨眼前一片黯淡,彷佛看见好大一包的媒人体飞到夏莲手上,她的心一滴一滴地在淌血,完全没注意到夏莲挨坐到她身边,并给了她背后一个大巴掌。
哇!白云晨,你走桃花运了。
我觉得是狗屎运。
新仇加旧恨,白云晨气得牙痒痒的。
口心是非。
夏莲又羡又妒地噘着嘴,只怪自己太早死会。
东方的天边,逐渐透出银蓝色的曙光。
师毅坐在高椅背的旋转皮椅上,视线落在窗外,但玻璃窗上彷佛倒映了一个对他龇牙咧嘴的俪影,紧紧揪住他的心。
隔着门,传来吸尘器的操作声,那是打烊后,员工们正卖力整理场地的声音;虽然声音很吵杂,不过一点也不影响他的思绪。
严格说起来,她不是他所见过最美的女人,或许连前十名都排不上,但他偏偏对她有着难以言喻的好感。
以他的魅力,不管是长相或者是财富,在女人堆中他从未吃过败仗,唯有她……他能深深地体会拿破伦遇到滑铁庐的心情,胸口有如被尖锥刺了一下,这种疼痛不但不会使他退缩,反而更激起他想征服她的强烈欲望!叩叩的敲门声打断他的思绪,他应了声请进,夏禹庭随推门而入。
他进夜店工作才两个月,还在试用期间,今晚就犯了大忌,和夏莲一行人搭讪,心虚使他整个人如木刻的雕像,站在紫檀木办公桌前一动也不动。
老板找我有什么事?坐啊,我又没罚你站。
帅毅一点老板的架子也没有。
谢谢老板。
夏禹庭更觉得心虚,畏缩地低着头。
帅毅开门见山地问:禹庭,她叫什么名字?她?哪个她?夏禹庭一脸茫然。
就是脾气很火爆,拿水杯扔我的女人。
帅毅嘴角勾出一抹邪佞。
夏禹庭直言不伟地说:我只知道她叫白云晨,是我干姐的同事。
她在哪儿上班?帅毅打开抽屉,拿出几支飞镖。
老板你……你真的要找她算帐?夏禹庭全身寒毛竖起。
当然,士可杀,不可辱。
帅毅准确无误地射中门上标靶的红心。
看到帅毅杀气腾腾,夏禹庭实在不明白,老板和白云晨才见过一次面,一个摸手一个扔水杯,就让两人结下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这似乎有点说不过去;而且就他所知,老板心胸宽大,为何独独对白云晨……明知得罪老板是死路一条,但夏禹庭还是鼓起勇气说:请恕我直言,好男不跟女斗。
你为什么处处维护她?在充满怒意的眼神中,更多的妒火。
因为她是我干姐的朋友,我夹在中间,很难做人。
你该不会对她有意思吧?帅毅咄咄地质问。
完全没有。
夏禹庭坦荡荡地摇头。
真的?帅毅半信半疑。
需要我发毒誓吗?夏禹庭认真地举起右手。
帅毅松了一口气似吁气。
不必麻烦,我相信你就是了。
从种种迹象看来,夏禹庭总算开窍了,老板口口声声说要报复白云晨,向他询问她的资料;其实报复是幌子,追求才是真的!他真笨,老板刚才眼中的妒火就是最好的证明。
夏禹庭连忙从口袋里掏出名片,双手奉上。
这里我干姐的名片。
帅毅脸上有种掩不住的喜不自胜。
很好。
老板喜欢白小姐?夏禹庭以了解且大胆的口吻问。
她是第一个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女人。
帅毅看着名片发呆。
这种心情夏禹庭懂,越是难到手的女人,对男人还说越想得到她。
更何况老板英俊多金,只要勾勾小指头,没有一个女人不拜倒一在他西装裤之下;偏偏白云晨是个例外,难怪老板会立下下形誓言,非把到她不可!为了激励老板,夏禹庭故意反向泼冷水。
可是……她好像很讨厌老板。
女人就是口是心非的动物。
帅毅了如指掌地哈哈哈大笑。
她看起来不像表里不一的做作女人。
夏禹庭唱反调地说。
她对你说了些什么?帅毅的双眉紧锁,从鼻子里喷出冷气。
夏禹庭故意假装面有难色地说:我怕说出来,老板会火冒三丈。
不会的,我的修养没那么差。
帅毅强迫自己微笑。
她说她想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啃你的骨。
夏禹庭实话实说。
依我看,她不是点心,而是炸药。
禹庭,你想不想赚外快?夏禹庭猛力地点头。
老板有何吩咐?替我跟踪她,看看她下班后都做什么事?没问题?有夜店王子尊称的老板就像无坚不摧的矛,白云晨却像铜墙铁壁做的盾,这场矛与盾的战争,最后究竟是谁胜负?完了!完了!白云晨整个人突然钻到柜台下。
坐在一旁的李英英问:你怎么一脸惨白?见到鬼了吗?的确,那个鬼就在那里。
一只中指从柜台下伸出来,指向人口处。
循着中指,李英英立刻认出来人是谁。
他不就是前晚在Moon打碟的DJ吗!同时他还是Moon的老板。
白云晨小声地透露。
原来他就是夜店王子!李英英吃了一惊。
你掩护我,我去洗手间躲一下。
白云晨用狗爬式溜去洗手间。
这是怎么一回事?由于前晚去Moon狂欢的时候,李英英因为害羞,在洗手问桶上坐了半个小时,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不过从白云晨不寻常的举动,她想两人的情形应该一模一样,他一定也是因为对他有好感,才会害羞地躲进洗手间里。
不一会,李英英奉令来到洗手间抓老鼠。
云晨,襄理找你。
他走了吗?因为心烦意乱,白云晨从储藏室拿出拖把拖地,作劳动服务。
襄理就是为了他的事,特地叫我来找你。
李英英嘴饶地拿出巧克力偷吃。
找我干什么?白云晨提高警觉,心想要不要带把出去决一死战?他指名要襄理替他办开户手续。
李英英据实转告。
你去跟襄理说我便秘,要一个小时后才能走出洗手间。
李英英又掏出一颗巧克力,大快朵颐。
你为什么那么怕他?谁说我怕他?我是讨厌他!白云晨感觉自己的两颊好像被热开水烫到。
好端端的,你的两颊怎么会有红晕?李英英明知故问。
气红的白云晨理直气壮地大嚷一声。
别再闹变扭了,来者是客。
李英英苦口婆心地劝道。
别以为她不知道英英安了什么坏心眼,一听到他是夜店老板,就想以她为踏脚石,踩着她接近帅毅,跟帅毅做朋友,然后就能跟夏禹庭00xX……哼!门儿都没有。
光想到英英身上有八十公斤的猪肉,不把她踩成肉泥才怪!白云晨气得跺脚。
干么非要我替他办不可!?其他同事都死了吗?李英英见钱眼开地说:我刚说过,他指名要你,而且他打算存一亿。
我又不是酒家女,什么指名不指名!你自己去跟襄理抗议。
跟李英英比力气,无异是鸡蛋碰石头,自讨苦吃。
于是白云晨被李英英半推半拉地押回位子上,而襄理和那个可恶的王八蛋早就好以暇地站在柜台前了。
白云晨一副晚娘脸孔地把资料扔到柜台上,等他写完后快速地检查一遍,然后故意假装不小心扔太大力,把活期存款簿给扔到地上,等着他向她鞠躬。
但她的如意算盘不如意,襄理扔先一步捡起存款簿,还瞪了她一眼。
瞪就瞪,谁怕谁!小说上常说眼神像淬了毒的箭,可她从没听说过世上有哪个人曾被瞪死过,所以她才不怕被瞪呢!反正她的任务已经达成,他也该拍拍屁股滚蛋,没到帅毅居然厚着脸皮提议。
不如白小姐可否赏脸,一起吃午饭?你瞎了眼啊,没看到我忙得很吗?白云晨没好气地指责。
没关系,改成吃晚饭也可以。
帅毅的脸皮厚到核弹都打不破。
她一点也不忙,剩下的工作交给夏莲就行了。
襄理笑吟吟地替她答应。
白云晨无法忍受这种叫她去陪客的可耻行为。
襄理,你有没有女儿?有一个宝贝女儿。
襄理脸上透出一股慈父的光彩。
你为什么不叫宝贝女儿陪他吃饭?白去晨冷声质问。
襄理咬牙地说:我宝贝女儿才五个月大,只会喝牛奶。
趁早卖女求荣,可省一笔奶粉钱。
白云晨毫不客气地讽刺。
帅先生你别介意,白小姐是本银行最幽默的女职员。
襄理陪笑道。
襄里,看你笑得那么甜美,干脆就由你陪他去吃饭吧!如果你还想要这份工作,就照我的话去做。
母老虎再凶,到了平阳还是会被狗欺负,白云晨别无选择地站起身,脸上隐约浮现一个恨字;她恨襄理把她往火坑里推,也恨一旁权力比襄理大的英英默不作声,更恨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帅毅。
我先声明,一点钟我要回来上班。
该下十八层地狱的襄理笑容可掬地说:我准许你吃到两点,慢慢吃。
我脸上是不是有苍蝇屎?白云晨怀疑这间高级西餐厅不卫生。
没有啊!帅毅使用他的必杀绝招,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她。
白云晨面无表情地质问:那你于么盯着我看?因为你漂亮。
帅毅轻声柔调地赞美。
油嘴滑舌,本姑娘不吃这一套。
白云晨冷傲地抬起下巴。
说她漂亮根本是谎话,其实他才是吸引别人目光的焦点,因为望向他们的别人全都是女人!即使他说的是谎话,但此时的她不但心跳加剧、手心冒汗、双腿发软,而且整个人好像快死了一样。
她第一次有这种有点像生病却又不太像的奇怪感觉,虽然无清楚地形容,不过她知道如果她现在死了,肯定会是――含笑而终。
但她并不知道,她的心跳反映在她的双颊上,浮出两朵红云,使她看来娇嫩欲滴。
在这一瞬间,帅毅的肩膀微微震动了一下,但整颗心欲是莫名地抽搐起来,他突然有股冲动,想要成为她唯一的男人!至于他会不会是她唯一的男人?目前,他根本没想到这一点。
帅毅迷着眼,薄唇斜扬,既邪气又迷人地问:那你喜欢吃哪一套?不关你的事。
对他一句话就搞得她心情起伏不定,白云晨感到相当无肋。
我问的是哪一套套餐?帅毅拿起菜单挥舞。
白云晨的脸藏在菜单里。
是你请客,还是各付各的?我从来不会让我的女伴付半毛钱。
帅毅展现出绅士风度。
如果我有半毛钱,我就发财了。
白云晨猛然嫉妒起他那些未曾谋面的女伴。
帅毅见闻广博地说:半毛钱现在虽是稀有钱币,但价值不超过十万。
你真是人中之龙,年轻多金,又学识渊博。
意思就是暗指他是畜生。
过奖了,你会不会因此而喜欢上我?帅毅挑逗地挑挑眉。
看着他轻浮的表情,本来白云晨想说人跟畜生是不能相恋的,可是她的舌头却不听使唤,而且还下意识地自问――我有喜欢他吗?咦?这是什么蠢问题?她提醒了自己千万别忘了,碟仙曾说她是尼姑命。
这时,服务生走了过来。
两位决定点餐了吗?我要最贵的。
狠狠地敲他竹横,是人生一大乐事。
给我来份神户牛排,五分熟。
服务生走后,帅毅又开始凝眸含情。
你皮在痒是不是?白云晨从桌下偷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脚踹他。
这一脚不偏不倚地踹中帅毅的命脉,引来他一声闷哼。
噢……你想害死我绝子绝孙是不是?我在为女性同胞造福,功德无量。
白云晨死不认错。
师毅忍痛地咬紧牙根。
我若丧失性能力,你要怎么赔偿我?买一只公猪,替你做移植手术。
白云晨自认这是好点子。
算你狠!帅毅实在是拿这个可恨又可爱的克星没辙。
不一会儿,服务生依序端上沙拉、浓汤和面包。
两个人静默地用,气氛就像隔着北纬三十八度的南北韩士兵,表面上看起来和平,其实危机一触即发,两个人都在想下次开战会是谁输谁赢?等服务生端上主菜,白云晨突然惊呼一声。
哇!好大的蚵仔!闻言,服务生噗哧一笑,帅毅则是保待冷静地解释。
这是生蚝。
白云晨瞪了一眼嘲笑她的服务生。
我从不吃生食,你拿回厨房煮熟。
煮熟就没有功效了。
帅毅挥手示意服务生离去,免得无辜的服务生待会儿被流弹打伤。
白云晨无知地问:有什么功效?美容养颜吗?帅毅顺水推舟地说:没错,慈喜太后都是靠生蚝维持青春永驻。
难怪价钱这么贵!白云晨挑了一颗最大的生蚝,才咬一口就想吐。
味道如何?帅毅简直乐歪了,她的痛苦就是他的快乐。
白云晨猛灌白开水。
这软软黄黄的东西,是不是它的排泄物?帅毅怂恿地说:一口吞下去。
就不会有什么感觉。
好恶心,我可不可以跟你交换主莱?白云晨小声哀求。
帅毅的反应却是拿起牛排刀舔了舔,然后在牛排上面抹来抹去。
你敢吃我的口水吗?你好不卫生!自云晨气炸了。
很多女人都说,我的口水比甘露还甜美。
帅毅自鸣得意。
直到现在白云晨才发现,她最讨厌他在她面前炫耀他那比老太婆裹脚布还长的花名单,而她却连一个男人的名字也想不起来;照理说,她应该为自己守身如玉感到无比骄傲,可是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些跟他有一腿,或是好几腿的花痴……但她很快就发现自己讨厌的人应该是他!他这样恣意播种,天知道会在全台湾制造出多少个私生子和私生女?甚至还可能造成多么严重的社会问题?万一他们互不相识,长大后却又相恋,台湾半岛会出现为数不少的低能儿……白云晨鄙夷地挑衅。
难怪女人得爱滋病的比例节节升高!这句话等于是向我下挑战书。
帅毅不悦地抿了抿邪气的薄唇。
白云晨不怕死地说:我说的是实话。
如今,只有一个办法证明我的清白。
帅毅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去医院做血液筛检。
白云晨主动提供证明办法。
不,我们上床,由你亲自替我检查。
帅毅暖昧地呵笑。
你休想!白云晨随手一抓,一颗生蚝准确无误地打中他的额头。
生蚝上面都放了些番茄酱,可想而知,此刻的帅毅有多狼狈……但是随时随地保持优雅的举止是他一贯的作风,他拿起餐巾将看起来像流血的额头擦干净,不过他的忍耐也已经到了极限。
你肯定是喝粗鲁奶粉长大的。
白云晨不经大脑地说:答错了,我妈的外号是大奶妈。
看得出来,你颇有母风。
帅毅琥珀色的眼珠里燃起熊熊欲火。
在炽热的注视下,白云晨感到藏在衣服里的胸部胀了起来,她向老天爷祈求别让他发现,但她却感受到他的眼神似乎有某种神奇的力量……当然,她丝毫不知道生蚝的真正功效,是刺激荷尔蒙,堪称天然催情剂。
就是她快要瘫痪之际,好不容易才从喉咙里逼出一丝软弱无力的反击。
你相不相信我会把你眼珠挖出来!白云晨喘了口气。
我不只想看,我还想用……住口!她以一巴掌打断了他还没讲完的话。
FMXFMXFMXFMXFMXFMX你要生谁的气?李英英满嘴都是饼干地问道。
老天爷没给我一个有钱的爹。
白云晨满脸的怒意和感叹。
李英英毫无心机地说:这么说,我也应该气老天爷没给我一副好身材。
你应该气你自己,比饿死鬼还饿。
白云晨一想到英英见死不救就更气了。
原来你气的人是我……李英英苍白了脸,眼神像小媳妇一样委屈。
李英英想了一下说:我有异性没人性。
亏你还跟我义结金兰!白云晨心头冒起一把火。
我以为你喜欢帅毅。
李英英的语气不是以为,而是认定。
我才不会喜欢上那种猪哥呢!白云晨郑重否认。
以帅毅各方面的条件看起来,如果门当户对依然存在,白云晨绝对是高攀不上,所以白云晨如果能得到他的青眯,实在应该偷笑;但如果他是猪哥之流,那就另当别论,因为好色之徒是无法带给女人幸福的。
我不晓得他会对你毛手毛脚……李英英以愧疚而惋惜的语气道歉。
白云晨急忙澄清。
是我对他拳打脚踢。
云晨,你一向都很温柔,怎么一见到他就变了样?谁教他欠揍!自以为英俊多金,就能征服天下所有的女人。
听你的口气,你气的好像是他身边的女人。
李英英嗅到一股酸味。
白云晨不屑一顾似地撇了撇唇。
我才不在乎他得爱滋病,或是花柳病。
咳咳!坐在后方的襄理,冻未条地起身站在她们背后。
要咳嗽到别的地方咳,免得把病毒传染给别人。
白云晨见人就咬。
你们两个,上班时间不许聊天。
襄理拉长了脸,人小架子大。
不要说客人,连一只蚊子都没有,聊天总比杀人放火好!白云晨你……你竟敢顶撞上司?!襄理气急败坏地怒吼。
整个银行里,白云晨最讨厌的人就是襄理,空有台大经济硕士的文凭,结果台大人的脸都被他给丢尽了!每次见到经理和大客户就猛拍马屁,但是一到了职员面前马上作威作福,还老是用鼻孔看小客户,更可恶的是,今天他居然做起拉皮条生意,逼她陪客?!怒意上心头的白云晨气呼呼地说:你如果敢记我过,我马上就叫帅毅把钱全部领光光。
襄里困难地吞了口口水,摸摸鼻子,乖乖地回到座位上,咬指甲发泄。
大快人心!李英英坚起像香肠的大拇指赞扬。
早就该有人教训他了。
他指的正是只会吃的李英英。
你居然能命令帅毅;可见你们关系非浅。
李英英津津乐道。
假的,我只是吓唬襄理,没想到他信以为真。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家早就都看出帅毅对你有好感了。
你头那么大,里面装猪油是不是?白云晨发出河东狮吼。
她受够了!她已经解释得很清楚,她跟帅毅不来电,但连她最好的朋友都不相信她,彷佛她不跟帅毅有一腿,她就对不起国家民族,会成为千古罪人遗臭万年,当然会让她恼怒不已。
这一吼,吓坏了李英英。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更何况她是个千金小姐,爸妈有她这么一颗掌上明珠,从小到大仗着爸爸的庇荫,没有人敢对她发脾气……她越想越伤心,眼泪在不知不觉中,如洪水般奔腾而下。
砰地一声,椅子摔倒落地,李英英疾步冲向厕所,一旁的同事都不敢出声,只有襄理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这时夏莲刚好从外面洽公回来,脚底下有地牛翻身的感觉,但大家却都毫无所觉的反应,令她感到不可思议。
有地震!夏莲好心地提醒这群神惊迟纯的同事。
是英英跑步引起的。
一个女同事努了努嘴,嘴角指向罪魁祸首。
英英她怎么了?夏莲来到白云晨面前,发现她的眸里有泪光闪灿。
白云晨以双手捂着脸,藉机把眼泪抹去。
被我骂哭了。
你骂她什么?夏莲好奇地追问。
脑袋里装猪油。
白云晨不好意思地承认。
这句话会要了英英的命。
夏莲暗示英英可能会自杀。
我马上去跟英英道歉。
白云晨赶紧冲向洗手间。
眼看三点半就快到了,采兑支票的人渐渐增加,柜台处偏偏临时少了两名职员,一个是董事千金,一个是大客户的女朋友,他都得罪不起,襄理只好主动上前,坐在白云晨的位置帮忙处理业务。
白云晨来了洗手间,轻声柔调地说:英英,是我错了,我道歉。
呜呜呜……李英英虽然身形像恐龙,但哭声却好像蚊泣般微弱。
你如果肯原谅我,我就告诉你夏禹庭喜欢什么样的女生!门马上打开,李英英含泪微笑。
我原谅你,我一点没有怪你的意思。
这大概就是爱情的魔力吧!难怪爱能使人茶不饮,饭不思,觉不睡。
真可怕!白云晨完全无法像睡不着,脑里只有一个人会是什么滋味?对了,她也曾经有过类似经验,上次帅毅钻进她脑中,害她睡得好不安稳……所以她绝对绝对不谈恋爱,无怪乎碟仙会说她是尼姑命!他说他喜欢个性开朗,有肉的女生。
白云晨先说好消息。
李英英破涕而笑,红扑扑的脸异常光亮。
这么说来,我很有希望喽?!但是有一个条件,体重必须是六十公斤。
白云晨小心翼翼地说出坏消息。
我发誓我会努力减肥。
这个誓言,李英英至少说过一千次。
去抽脂最快。
其实白云晨是想建议英英全身整型。
李英英断然地摇头。
我怕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