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非常大, 也非常幽深,林子里的树木非常茂密,不管是大毛三兄弟还是邓兴邦等人之前都有进入过丛林训练, 知道丛林的危险。
在这里面不仅得防人, 还要防动物,也就是各种昆虫。
有十五分钟的缓冲时间, 大毛他们进入丛林后并没有立刻就离开,而是掏出地图研究起来。
地图是H国提供的这片丛林地图, 四支队伍都一样。
二毛的手指滑过地图上所有的标注点, 哪里是山, 哪里有水, 沼泽,还有湖泊都标注得很清楚。
我们现在往哪个方向?毛毛问二毛。
队伍里有了二毛, 他就不会在出头做领队。
大家的视线也都集中在二毛铺在地上的地图上研究着,上面很多地方他们都没有亲自行走过,但他们相信H国在这上面不会做假。
二毛的手指在地图上划拉了一圈后最终停在了一处高山上, 虽然我不知道狼孩的性格如何, 但我觉得我们应该去这里看看。
为什么?刘成业问。
狼孩既然叫狼孩那必定就有着狼的属性,虽说狼是群居动物,但如果狼在没有找到族群的时候它们更喜欢独来独往, 我觉得这座山给人的感觉非常孤傲,我们此时没有目的地, 干脆就随便走走看。
二毛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我觉得可行。
邓兴邦与毛毛他们都点了点头。
二毛收起地图, 看向带队的大毛。
此时他们这支队伍大毛是领队, 二毛是头脑, 必须要相互配合好才行。
我有个事要先跟大家说明一下。
大毛严肃地看着大家, 这时候的他多了一丝军人的果决与冷硬, 甚至就连气息也都在改变。
看着这样的大毛,众人都严肃地点了点头。
大家都学过军纪,从进入丛林的这一刻开始,我们就是军人,军人必须以服从命令基本准绳,之后我的命令就是行动的唯一标准。
大毛不希望小伙伴们有任何的闪失,有些话就必须说清楚。
是,队长。
所有人遵循军人的纪律。
之后我的命令你们不管是否存有疑虑,都必须在第一时间服从,不能有任何的犹豫。
大毛此时看向大家的神色更加的严肃。
是,队长。
众人向大毛敬礼。
我们的敌人不仅仅是狼孩,还有隐藏在丛林里的坏人,甚至还会有来自我们的背后冷箭,我们必须要严谨小心,不能有任何的一点大意。
这一刻的大毛好似化身成了冷酷无情的萧旌旗。
是,队长。
众人再次敬礼。
看着这样的队员,大毛终于安心了一点,于是转头看着西边的位置用力一挥手,出发。
队员们立刻小心隐藏着行迹往西边而去。
二毛指出的高山正在那个位置。
至于华方联军的那支队伍,大毛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要跟对方汇合,汇合了又能怎样,人数虽然多,但质量不行那就是累赘,还不如各自为战。
大毛他们离开十几分钟后,另一支队伍进入了丛林。
第二支进丛林的队伍是将军联军方。
一进丛林他们就立刻把周边检查了一番才聚在一起,李金焕看了一眼队长李承和小声说道:队长,地面很干净,所有方向的树枝都有折损情况,这里是进入丛林的边缘地带,痕迹不一定是华方留下的。
此时的李承和也正拿出地图研究。
听到李金焕的话,小声回了一句,他们不可能停留在丛林边缘,要想赢了这场决赛就必须进入丛林,唯有进入丛林才能找到狼孩。
队长,能确定狼孩一定在丛林深处?另一名队员李俊语有点疑惑。
狼孩已经众叛亲离,不管是丛林方还是我们这些人都想抓到他,他要是聪明就不可能留在丛林边缘,所以我们必须往丛林深处寻找。
李承和说到这指了指地图上的一片湖泊说道,我们去这里看看。
有水的地方一般都比较适合生存。
是,队长。
其他人检查了一下手里的装备然后分辨了一下方向快速进入丛林,他们的速度非常快,几秒钟的功夫就消失了全部的身影。
将军方是最后一支进入丛林的队伍。
领头的队长叫做格雷西,也是狼孩下最厉害的少年。
才十二岁的少年身高已经接近一米六八,从背影看,跟普通的成年人很接近了,进入丛林的他根本就没有研究地图,而是领着队伍接着往里走。
格雷西,我们不用看看地图研究一下吗?队员布鲁斯从地上扯了根野草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问。
别乱吃东西,丛林的很多东西都有毒,你要是死了我们就直接丢下你。
格雷西根本就没有回头,而是冷酷无情地回了布鲁斯这么一句。
听到这冷血的话,布鲁斯脸上的神情就是一僵。
这片丛林在华方还没有来之前他们已经在丛林里训练了大半个月,可以说非常的熟悉,野草野果他们也认识了很多,他绝对不会采不认识的野草进嘴!我说布鲁斯,你可小心一点,队长绝对没有跟你开玩笑,你要真死了我们真的会丢下你。
另一个队员悉尼张嘴就嘲笑布鲁斯。
面对队员们打趣的目光,布鲁斯不得不吐出嘴里的野草恢复严谨。
队长,我们现在是先找狼孩还是先找华方?另一队员伯纳尔问格雷西接下来的行动。
远离华方,我们先找地方安顿下来。
格雷西看了一眼空中的太阳走得更快,就目前来说,他可不想招惹华方,从几场比赛中就能看出华方真正的实力。
他又不是吃饱了撑的嫌命长主动去招惹华方。
我觉得格雷西这是最正确的领导。
布鲁斯与悉尼率先支持格雷西的指挥。
可是将军让我们跟着华方。
伯纳尔有点认死理。
切,跟着华方干嘛,我们的任务是寻找并把狼孩带出丛林,只要把人带出了丛林,我们就赢了,何必浪费时间与精力去硬碰华方。
格雷西回头说完这句话干脆问了一句,你们想跟华方起冲突?所有队员都摇头。
前几场比赛华方已经证明了他们的实力,他们可不认为华方的人好招惹。
特别是只要一想起大毛那略微只比格雷西矮上那么几厘米的身高,他们确实不太想与华方撞上。
那就赶紧跟上,除非你们想喂蚊子。
格雷西转头往目的地走去。
十天的比赛时间,时间还早,不用急于一时。
就这样,当四支队伍都消失后,整片丛林安静下来,繁茂的树枝遮挡着天空,丛林里一丝风都没有,这个季节不算潮湿,但会闷热。
十几分钟后,就在队伍消失的地方出现了两人,两个身材娇小的人,脸上涂着绿黑色的泥巴,穿着的衣服色彩也跟丛林的颜色很接近。
两人对视一眼,最终沿着孩子们离开的方向前进。
身上的武器在斑驳的光线里泛着幽冷的光芒。
从比赛队伍进入丛林开始,萧旌旗与将军他们就把帐篷驻扎在了丛林边缘,这里是离丛林最近的地方,也是出现意外最容易插手的位置。
苏蔓青因为怀孕的问题没有跟着来,而是留在宾馆与军医照顾陈兴怀。
经过这段时间的秘药医治,陈兴怀全身上下不仅结了无数痂,这些痂也正在逐渐脱落,肌肉再生,不仅会痒,还会很痒。
这两天陈兴怀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挠不能挠,但痒又钻心的痒,他每天控制不住难受的时候就差用头撞墙了,他发誓以后再也不干这样的事,宁可死也不会让自己再被烧伤。
养伤的黎雯看着陈兴怀这难受的样子又好笑又心疼。
赶紧央求苏蔓青给陈兴怀想想办法。
老军医对这种情况都没有可效的办法,苏蔓青一个不懂医术的人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让孔灵薇与另两个伤势恢复的飞行员给陈兴怀用棉签小心翼翼挠痒结痂。
她自己则给陈兴怀上飞行课转移注意力。
也算是给自己转移注意力。
苏蔓青这一上课,不管是陈兴怀还是孔灵薇等人都听得如痴如醉,为了不打扰到苏蔓青上课,陈兴怀就连难熬的肌肉再生痒痒也硬憋住了。
几天后,大部分痂自然掉落,陈兴怀立刻成了花猫。
新生长出来的肌肤带着微微的红,比之前的肌肤更嫩,也更敏感,所以陈兴怀变丑了,加上头发才刚刚冒出一点茬子,此时的他非常丑。
丑得被大家善意地开着玩笑。
但陈兴怀却一点都没有生气,反而是照着镜子傻笑。
丑不可怕,因为只是暂时的,等痂全部掉了,肌肤再长长就能恢复曾经的样子,摸着一块白、一块微红的脸,开心的陈兴怀都想在床上打几个滚。
没有毁容就是最大的收获。
你小子小心点,痂要自然脱落才算长好,你小子要是被强行蹭掉,那真就留疤了,到时候我可救不了你。
老军医一边给陈兴怀上药一边打趣对方。
军医,让陈兴怀蹭,多蹭点,真留疤看他以后怎么找媳妇。
这小子之前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还偷偷挠过脸上的痂,还以为我没看见,啧啧,脸上要是真留下了把哼,以后你就打一辈子光棍吧。
听到军医打趣陈兴怀,其他人也赶紧数落陈兴怀。
陈兴怀赶紧向大家道歉,各位同志,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偷偷挠了。
真怪不到他,太痒了,那种钻心的痒比什么酷刑都难受。
苏蔓青看着年轻人打打闹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但眼里是淡淡的忧愁。
大家都知道苏蔓青担忧的是什么,但谁也找不到话语安慰,先别说大毛那三个孩子,就是邓兴邦那几个活泼的小子,他们又有谁能不在乎。
瞬间,陈兴怀的房间里安静下来。
其实大家都担心大毛他们,因为谁都知道丛林里的形势有多严峻。
教导员,我们外面难道就没有人了吗?我们就不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一贯冷清的孔灵薇忍不住第一个问了出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一出口,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苏蔓青的脸上。
就连军医也放慢了给陈兴怀上药的速度,他也在集中注意力等待苏蔓青说话。
看出大家眼里的关心,苏蔓青不可能把萧旌旗与丛林罗哈斯的交易拿到明面上说,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天南地北,就算有人,也鞭长莫及。
更何况这还是在国外。
教导员,我们能让记者把他们的阴谋公布与众吗?陈兴怀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苏蔓青看着大家问了一句,证据呢?要有证据她跟萧旌旗何至于眼睁睁送孩子们进丛林,就是因为没有证据才这么束手束脚,她只希望萧旌旗给出罗哈斯的利益够多,多到对方心甘情愿用心帮忙。
面对苏蔓青这一问,大家的心情更沉重。
大家都在心里祈祷大毛那几个孩子足够优秀,优秀到能漂亮地赢得这场比赛。
被大家记挂的大毛他们此时正站在一片沼泽前停步不前。
此时的他们早就改变了模样。
全身上下都抹着拌了草药的厚厚黑泥,不臭,还挺舒服,既能抵御空中过于猛烈的阳光,也能防止蚊虫,丛林里可真是蚊虫的天下,不仅虫子毒性大,就连蚊子也又黑又大。
咬一口能抓到出血都不解痒的那种程度。
二毛,天快黑了,我们今天晚上的宿营地选哪?大毛警戒着周围,走到这里,周边不仅没有了高大的树木,就连山石都很少,这样的位置可不是什么好位置,把身形如此暴露在天地间,很容易成为隐藏在暗处敌人的靶子。
他们之前在高山处就遇到了狙击手。
还是两个。
幸好所有队员都机警,也足够小心,才没有在第一时间被爆头,但也因为那两人,大毛他们耗费了好一会的时间才那把两人干掉。
干掉两名狙击手的时候,大毛是庆幸的。
他无比庆幸之前从乔纳斯哪里缴获而得的顶级狙击枪,才能让两名潜伏者在不了解他实力的情况下被解决,解决了危机,他迅速带着队员撤离。
那里既然埋伏得有狙击手,狼孩肯定就不可能存在,所以大毛带走队员带得果断又迅速。
但也正是因为这两名狙击手,让所有孩子对丛林警惕到了极致。
这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比赛。
也是一场被针对的阴谋。
撤离到安全地带,大毛与二毛都检查了队员们的心理情况,毕竟是真正杀人了,虽然是远距离杀人,但确实是杀人了。
面对大毛与二毛的关心,所有队员对杀人的事都接受良好。
我国刚建国没有多久,他们都是没解放前就出生的,别看现在生活得安稳,但没解放前可是经历过颠沛流离,危急时刻幼小的他们都曾经拿过枪。
见队员们没有心理负担,大毛三兄弟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然后就一边防备着暗中的敌人一边寻找狼孩。
只有把狼孩带出丛林这场决赛就真正结束了。
所以这一走,大毛他们在丛林里就走了三天,三天来经历过很多危险,有来自人为的,也有来自丛林本身的危险,不知不觉他们就走到了这片沼泽。
沼泽非常大,沼泽里有很多零散的土丘,土丘上长满了荆棘类的植物,有些上面还有坚硬的岩石。
这个时间点后退是不可能后退的,因为大毛他们本就是从后面来的,后面什么地方有安全的宿营地他们一清二楚,回程不仅时间不够,也不够现实。
想到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沼泽里的那些土丘上。
如果能上到土丘,其实反而是不错的宿营地。
就是怎么才能安全到达土丘。
二毛突然抬脚踩向沼泽,随着他这一踩,浅薄的草皮开始不停地冒泡,脚掌也开始下陷。
不行,承受不了我们的重量。
大毛立刻明白二毛这样做的目的,同时否定了。
张建军与刘成业警戒着队伍后方,没有关注前方,两人的神情非常严肃,一双眼睛也不停扫视着周边任何一点可疑处,他们的任务就是保证队伍后方的安全。
邓兴邦与毛毛警戒着队伍的左右两方,三毛与徐新霁在队伍中央随时援助。
打头的是大毛、二毛。
此时两人就如何进入沼泽商讨起来,同时让所有队员都匍匐在地。
虽然他们带着坚硬的头盔,也穿着防弹衣,但狙击枪的威力非常大,不仅能射中远距离的物体,也具有强大的穿透力,这种情况下当然是趴在地上更安全。
全员趴在地上后,大毛把狙击枪架了起来,然后通过瞄准镜检查周边。
二毛招手把三毛、徐新霁叫到了自己的身边。
哥。
两个小孩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二毛。
我怀疑水下有暗道。
二毛直接明说。
三毛、徐新霁震惊了。
不是你们想的那种暗道,是这片沼泽有些地方能承受人体的重量,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出来,找出来上到那些土丘上,不管是野兽还是敌人都伤不到我们。
二毛向误会的两人解释。
听到这,三毛跟徐新霁才理解二毛的意思,然后两人看着二毛跃跃欲试。
哥,你想我们怎么做?一会我腰上绑上绳子,你们俩拽着,我要陷进沼泽你们就赶紧把我拉出来。
二毛一边交代一边从旁边树上用军刀砍下一根长长的树杈。
这东西能探路用。
知道了,哥。
三毛、徐新霁赶紧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结实的绳子缠在二毛的腰上。
两人站在两个方位,这样二毛真陷进沼泽里也容易拉起。
一旁的大毛用瞄准镜检查了一会周边也没看到危险,才把枪交给刘成业,自己来到二毛身边,二毛,我去吧。
他对自己的身手更自信。
找出这条路不简单,得用到力学算计承重。
抓着绳子的二毛看着大毛。
大毛:……算了,这事就不跟臭弟弟争了。
没好意思说自己力学没有二毛学得好的大毛掏出自己背包里的绳子也缠到了二毛的腰上,他力气大,二毛真要陷到沼泽里,他肯定能把人拖出来。
但他更相信二毛不会陷进去。
二毛也没管大毛的关心,掂了掂手里的棍子研究了一下眼前的沼泽就迈开了腿。
他先是用棍子探了探地面的硬度,找到硬度高的才蹲下来算计泥层密度、厚度,几秒钟后,他才站起身踩上自己算计好的落脚点。
随着二毛这一迈腿,包括大毛在内的所有队员都紧张起来。
紧张中还带着兴奋。
二毛的速度非常慢,踩到草地上的脚下不停地冒着水泡,咕嘟咕嘟的,惊得大毛跟徐新霁他们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但最终二毛踩的那片草地承受住了他的重量,并没有陷落进去。
这一现象振奋了大家。
三毛跟徐新霁更是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吸声惊到二毛又或者是惊到二毛脚下的地面。
就这样,二毛一步一停。
行走的不是直线,落脚的距离有的时候还不算近,但却坚定地前进着,半小时后,他就走出去了五百米远,达到了大毛他们绳子接在一起的最大长度。
到了这个地方,二毛停下来开始往回走。
他记忆力非常好,走过一遍的路记得非常清楚,每一个落脚点都跟曾经的落脚点完全相同,一分不差,也一分不多,探路的时候五百米距离他用时半个多小时,但回程只用了一分多钟。
一分多钟后,二毛完完整整地站在了大家的面前。
怎么样,后面的路能走吗?大毛也非常满意沼泽地里那些土丘作为宿营地,这里空旷,视角非常好,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在第一时间发现,这里是最不合适狙击手阻击的地方。
因为只要上到土丘上就避过了狙击枪的射程,看到人射不到人。
二毛先是擦了擦脚上的水,才对大家说道:大家都跟我一起走,我们边走边探路,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能走到土丘上。
其实有百分百,但他还是在话语中留下了余地。
那就走。
大毛立刻明白二毛这样做的原因。
再次向土丘进发,领头的是二毛,跟在二毛身后的是最大的刘成业,大毛成了后方的守护者。
记住,跟着我的脚步走,我怎么踩你们就怎么踩,不要随便更改步伐。
二毛是经过算计得出的最佳落脚点。
是。
大家的神情很严肃。
队员们都知道沼泽的危险,因为就在二毛探路的时候他们眼睁睁看着一头棕色的水鹿掉到了沼泽里,至今都还在挣扎。
没人关心这头鹿的生死,因为他们自己的生死都还没有得到保障。
队伍的最后,大毛一边通过狙击枪的瞄准镜警惕周围一边思考,一会要是到了安全的地方,他可以回来把那头鹿扛回去当作晚餐。
这几天他们不敢生火,也不敢发出大的动静,一直吃的都是干粮,连续几天的干粮消耗,已经所剩不多,沼泽里的宿营地生火可能会暴露他们的行踪,但却也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
五百米的距离非常快,就算大家小心翼翼几分钟也都停了下来。
这一停下来众人立刻蹲下身子减少暴露。
八个人连成线一样蹲在沼泽里。
二毛接着探路,因为有了经验,这次前进的速度就更快,再次过了半个小时,一行人终于站在了坚实的地面上,果然土丘如同二毛他们推算是一样,是僵硬的,也是安全的。
迅速把方圆不到五十米的土丘检查一遍,没有危险后大家才迅速靠近立在土丘最中央的石头,石头有个凹陷,上可挡雨,两边还可以挡风,是天然的宿营地。
今天晚上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徐新霁最先欢呼起来。
我们不仅今天晚上能睡个安稳觉,还能吃顿大餐。
大毛说这话的时候舔了舔嘴角,他是真的想吃熟食了。
那只鹿!大家立刻明白大毛说的是什么,然后整齐地回头看向沼泽边缘。
经过他们的努力,他们此时已经离沼泽边缘两千多米,这么远的距离,凭肉眼早就看不到在沼泽里挣扎的鹿。
但大家都知道那头鹿必定还在那里。
二毛。
大毛看向二毛,这条不可思议的路是二毛探寻出来的,也唯有二毛才知道如果杠上那头鹿路能不能承受多出来的重量。
二毛在心里飞快的算计。
H国的水鹿体型都不大,最大也才百来斤,就算按最大体重算,应该能勉强带进来,不行就原地分割带上够吃的肉就行。
算清楚,二毛对着大毛点了点头。
然后点了刘成业与毛毛跟大毛一起出去。
刘成业去是给大毛警戒的,毛毛去是去捡枯枝的,他们这个宿营地什么都好,就是没什么能烧的柴火。
见二毛点了头,大毛立刻带着人原路返回。
能被从国内选出来参选,所有队员的记忆力都不错,走慢点,一点问题都没有就回到了他们进沼泽的起始点,看着还在不远处挣扎的水鹿,孩子们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大毛杠着狙击枪警戒四周,等毛毛跟刘成业收集到足够的枯枝运送进宿营地后,他才来到水鹿面前。
耽搁这么会时间,水鹿刚刚咽了气。
把狙击枪递给随后回来的刘成业,大毛蹲下身子抓着水鹿的角用力一扯就把死死陷入在沼泽里的鹿抓了出来,感受着重量,大毛嘴角翘得非常高。
掏出匕/首,大毛非常快地剥皮去内脏,然后扛着纯纯六十多斤的肉跟刘成业回到了营地。
营地里早就生起了篝火。
不仅如此,二毛还找到了干净的水源,已经蓬头垢面好几天的队员们一个个把自己收拾得人模人样,洗干净的衣服也搭在石头上晾晒,H国的气温高,就算不经太阳的照射半晚上也能全干。
营地周边撒了军医提供的驱虫药粉,不经没有飞虫,连虫蛇也远远避开。
队员们看到大毛扛回来的鹿,赶紧上前接住。
人多力量大,几分钟的功夫鹿就被分解好架在了篝火堆上烤,二毛也带着大毛跟刘成业到了临时开辟出来的洗澡池,就在土丘的边缘,岩石的背面。
这里有个泉眼,是干净的水源,我们今天的宿营地找得太好了。
二毛指着洗澡池不远处的一块突起解释道。
你们快洗,洗完我们得研究一下地图看下一步该去哪,狼孩可能躲在哪。
交代完,二毛就离开了,他要去照看烤肉,别烤糊了。
啃了几天干粮,他也怀念熟食。
看着二毛远去的背影,大毛跟刘成业赶紧蹲在洗澡池边打理起自己。
随着身上的泥被搓下来,两人迅速恢复了白皙、干净。
洗干净,大毛跟刘成业同时满足地叹息一声,太难得了,自从进了丛林,他们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干净,干净得令人怀念。
回去,队长,我闻到肉香了。
刘成业把洗干净的衣裤搭着胳膊上就往营地赶。
他饿了,闻着烤肉香更饿。
大毛的速度也不慢,几乎在刘成业说回去的时候他也收拾好了自己的衣服,就在他站起身打算跟刘成业回去的时候,他的视线瞬间扫向了远处。
那个位置正是他们之前进沼泽的位置。
刘成业立刻察觉到有情况,赶紧拉着大毛躲在了早就看好的射击盲点,轻声问:队长,怎么了?他没看到远处有情况,也没听到什么动静,但他相信大毛。
这几天的丛林生存让所有队员都无比佩服大毛。
大毛不仅枪法准,就连视线与听觉好似都比大家更强一点,每次都能及时带着队员们避开危险,这也是他们至今没人伤亡的原因。
我们的老朋友来了。
大毛看着远方笑得很欢乐。
他其实一直都能感觉到有人跟在他们身后,只是离得够远双方才没有遇到,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感受到对方的气息,看来有场硬仗要打了。
打吗?刘成业眼里都是坚毅。
饿吗?大毛看了刘成业一眼,然后乐呵呵地回了营地,此时他们这个营地可是最安全的,什么样的情况都没有填饱肚子更重要。
见大毛如此胸有成竹,刘成业顿时追上了大毛的脚步。
面对大毛带回来的消息,二毛他们一点都不担心,此时天渐渐黑了,在这种空旷的地方升起篝火,就算有山石于荆棘丛挡点,也是明晃晃的指路明灯。
被人找到是必然的。
但没事,没人有二毛的本事,这片沼泽不是谁都能安稳进来的。
鹿肉经过篝火的炙烤,就算没放什么调料,但也天然有股清香,撒上盐,八个孩子吃得又满足又开心,再喝一口用水壶烧开的水,更是满足了他们的胃。
吃饱喝足,留下警戒的人员,全员躺在篝火旁的岩石下飞速进入梦乡。
难得睡个安稳觉,得珍惜。
上半夜值守的是刘成业与邓兴邦,下半夜值守的是大毛跟三毛。
大毛在交接班的前几分钟准时睁开了眼睛。
三毛还在呼呼大睡,想了想,大毛没有叫醒三毛,而是独自跟刘成业他们换班。
换班后,刘成业与邓兴邦倒头就睡,他们也非常困。
叼着一根草,大毛视线停留在篝火不远处,那里是他们之前没有吃完的烤鹿肉,正被吊在树枝上缓慢地滴着油脂,油脂亮晶晶,非常诱惑人。
突然,大毛的手飞速伸了出去。
然后抓住了一只瘦小的手。
顺着手,大毛面无表情地看着意外出现在营地里的狼孩,狼孩也意外地看着大毛,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人能轻易抓到他的手。
大毛:……狼孩:……两人都有点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