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在不在家?一定在啦,她没去她大姐店里打工,又没其他地方可去。
真可怜,我们家珈裳又不是长得见不得人,为什么就是没人看上她?她预备的嫁妆都快发霉了!妈妈,别忘了这就是我们过来找她的原因啊!中年男人扶着妻子慢慢走上阶梯。
顺便看看她的新房子也好,不知道她住得惯不惯?爸爸,珈裳会照顾自己的,你担心什么?唉,这个女儿就是太习惯照顾自己了,才提不起劲去找人依靠,害身为父母的他们头痛不已。
方家两老终于来到纸条上写下的地址,站在小公寓的大门前。
高大的方爸爸伸手按电铃,方妈妈则整理一下拿来给女儿的东西,包括小吃和相亲用的相片。
清脆而响亮的铃声在屋内回荡,锲而不舍的告诉屋内的人:没有回应,誓不罢休。
方珈裳被人从睡梦中吵醒,搂着她同眠的贺恒楚,也半眯着没睡饱的星眸,哑声问:是谁来了?我也不知道。
周日通常鲜少有人上门找她。
可能是管理员来追收管理费吧,我出去看看。
他拉住她。
别理他,陪我继续睡。
吃完早餐后他们就一直忙,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可是铃声不停的响,好吵喔。
她匆匆穿上散乱于地上的衣服。
你先睡,我回来再陪你。
然后关上房门,走近大门。
此时,门铃声已被拍门声取代,她皱起秀眉,大感疑惑。
究竟怎么回事,找她找得那么急?印象中管理员从未这样过啊!她猛地开门,被伫立等候在外的两人吓了一大跳――爸,妈!方妈妈看了一眼她身上凌乱的睡衣。
珈裳,原来你还在睡觉呀?怪不得我们按了那么久的门铃,都没人出来开门。
说着便和丈夫大剌剌的走进屋内。
你们怎么突然来了?为什么不先告诉我,让我去接你们嘛!方珈裳说着说着,才记得房内还有一个不能让父母看到的男人在!妈,你累不累?不如先坐下来歇歇吧!我不累,我想参观你的新房子。
这里怎么好像比以前那间还小?方爸爸四周打量。
那是错觉啦,我今天还没收拾好房子,看起来才觉得好像很歇―她故意提高声音,希望房内的贺恒楚听到后,快地准备闪人。
要不要妈妈帮你打扫?方妈妈热心地问,又瞄向屋内惟一的房间。
今天阳光够猛,不如洗床单吧!说着就想打开房门。
啊,妈妈,厨房还有一堆脏碗筷,不如先帮我洗碗吧!她迅速拉住妈妈扶上门把的手,带她往厨房走,蓦然从额上滑了几滴冷汗下来。
好险!她才不想被爸妈抓奸在床!方爸爸瞧向房门,不由自主感到有些奇怪。
正想伸手开门之际,房门突然自动打开了!珈裳,究竟是谁来了?贺恒楚边用手指梳理着散乱的短发,边对门外呼唤着,谁知竟看到一个脸色变绿的男人站在门前,死瞪着自己。
死定了!简直惨不忍睹!方珈裳无力的拍着脑袋,闭上眼深呼吸几下。
诡异的气氛笼罩着整间小公寓,两老呆滞了,她亦心虚得只懂得盯住他,还是贺恒楚够冷静,惊讶数秒后,立即回复过来,率先打破沉默开口。
是伯父、伯母吗?珈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是谁?方爸爸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转向女儿问。
他女儿竟然在屋内藏了个男人,而且还衣衫不整!而之前她左顾右盼的不让他们开房门,分明就是怕让人知道他们的好事!他……他是我的……方珈裳尴尬的说不下去。
男朋友。
贺恒楚有礼地回应,走到她的身边,突然将她的身子拉进怀中,轻搂住她的肩。
伯父伯母好,我叫贺恒楚,是珈裳的男朋友。
她的心狂跳着,简直要由胸腔中飞出去。
她没料到他在这种情况下仍够胆直言不讳,同时,他宣告主权似的自我介绍,更是让她感动不已。
男朋友?你找男朋友了?为什么没让我们知道?非要让他们在这样不堪的情况下互相认识吗?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平时太忙了,才没空亲自到府上拜访两位,下次我一定和珈裳带些礼物去拜会你们的。
她的眸光被他黝黑的瞳眸所吸引,好像他真的打算到她老家似的。
他啊,太会装了,不像她,一受惊吓就原形毕露。
忙?方妈妈见他一表人材,气宇轩昂,谈吐自如,对他光着上身在屋内走的成见也减了一大半。
贺先生在哪里高就?妈妈,现在不是查问身家的时候!方爸爸气得直想跺脚。
你们躲在屋内究竟在干什么好事?贺先生,我不知道你是以什么心态去看我们珈裳的,可是珈裳是好人家的女孩儿,绝不容许被人不三不四地玩弄!我绝对赞同。
那你……你还……破坏她的名声?甚至还被人家的父母当场捉包?我非常尊重珈裳,我们是因为相爱,所以才在一起的。
他平顺地道,完全不认为自己拐了人家女儿有多混蛋。
爸妈!对不起!方珈裳羞怯非常,只好先道歉,以求原谅。
怎么尴尬的事都会落在她身上?不用说对不起,我们又不是在做坏事。
他的珈裳太青涩了,男未婚、女未嫁,没什么好道歉的。
而且,他并没有玩弄她的意思,他做的一切都是认真的。
可是……贺恒楚对她笑了笑,要她放轻松。
能够一直和她在一起的渴望,已渐渐大于一切,其他的问题,好像都变得微不足道了!顿时,他内心也好像决定了什么似的。
伯父伯母――他保持最俊朗的笑容,郑重地注视着方家大家长。
希望你们把珈裳嫁给我。
她惊愕的拉紧地的臂,瞠目结舌的看着他。
你开玩笑的吧?他咧开嘴冲着她一笑,含情脉脉地望向她。
你明知道我是不是说真的。
真的?方妈妈如获天大喜讯,高兴得快要尖叫。
太好了!珈裳,来,我们快去看婚纱、订酒席。
对啦贺先生,你的经济能力如何,能负担到哪种程度?我帮你预算一下。
晶华和凯悦都不错,珈裳,你比较喜欢哪?他问。
原来你已经向珈裳求婚啦?方爸爸终于舒一口气。
怪不得你们那么理直气壮。
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倒可以接受。
没有,他没跟我求过婚。
她闷闷的说。
闻言,贺恒楚不禁挑了挑眉。
你生气了?好吧,那我正式问你一次,你愿意嫁给我吗?他不懂,为什么她看起来那么的阴沉,丝毫没有兴奋和喜悦的感觉?她不是最希望结婚的吗?她紧抿着唇,一声不吭。
方妈妈比女儿还紧张,深怕错失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快点说好啊,你还在磨蹭什么?她看着盼她早日成家的父母,又看了看贺恒楚等待答复的表情,只觉得心里颤抖。
到现在,她仍搞不懂他的心思。
他不想结婚,她体谅他,也顺他的意了,怎么他突然又改变心意,说要娶她?难道只因为爸妈突击来访,遇上了刚好在这里的他,他就怕得软化了?不!我不要!贺恒楚神色萎靡地坐在沙发上,毫不在意自己的礼服会皱成一团。
现在,他正在认真考虑,该不该结这个婚,行这个半小时后就开始的婚礼。
这个婚礼什么都不缺,豪华隆重,而且绝对不失体面;新郎新娘都已经待在教堂内,只差走上红地毯,在神面前宣誓,就能结为正式夫妇了。
可是,他却没有预料中高毅,因为他的新娘正是冷着脸对他,对两人的婚礼也毫不积极,好家参与这场婚礼的不是他们两人,而是旁边的亲朋好友。
这算什么?他好不容易克服心理阴影,想和她结婚,组织家庭,她却变得这样冷淡,他哪能开心的起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谁能告诉他?恒楚,你还在这里干吗?还不出去准备行礼?负责筹备婚礼的曲废敏寻人至此,看到新郎在偷懒,立即催人出去。
她真的肯嫁我吗?他语气粗值又嘶哑。
我是不是做错了?原来他患了婚前恐惧症呀?如果连你也疑惑的话,叫她怎样放心把一生交付给你?谁都知道她很爱你,对你冷淡也一定有原因的,为什么你不检讨一下?哈哈,太好了,终于逮着机会损他了0我以为我们能结婚,她会很高兴的!可是为什么不是?面对爱情,再睿智的人都容易变成笨蛋。
这句话,他终于深深体会到了!她是很高兴,可是她想知道的是:你也高兴吗?什么‘我以为我们能结婚,她会很高兴’,婚又不是她一个人结的,听起来就像你是因为要顺她意才结,而非出自真诚的。
唉,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了,好沮丧!他双掌掩面,感慨不已。
曲镶敏坐下来,左手搂着他的肩,头也靠了过去,轻声道:别犹豫了,好好让她幸福吧,我也希望你能抓紧自己的幸福,这是我的心愿之一。
就这样,他们靠坐在一起,不发一言。
身穿白色纱裙的女子,在门外不禁潸潸落泪。
她又看到不该看的了,为什么每次来找他,他都要让她看到这样令人心碎的场面?无论怎样不睬他,她都希望在婚礼前再慎重问他一次,想知道他是不是真心想娶她,然后,她才能选择该走的道路。
可是现在答案很明显了,他后悔一时情动、为负责任而跟她结婚了吧?她收拾起悲伤的情绪,愤然走进门内,瞅住同时站起身来的他。
珈裳!他稍露笑容,猜测事情是不是突然有转机。
贺恒楚,结婚的事就算了,我不会阻碍你的,只是我希望你告诉我一声你的决定,不要再把我耍来耍去!说完她提起长长的裙摆,就要跑出去,身后却传来他震耳欲聋的怒吼声――方珈裳,你再走一步试试看,看我怎样教训你!她止步了,转头对上他的逼视。
你在胡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垃圾话?我没有耍你,除了跟你结婚,短期内也没其他决定,你别瞎猜!贺恒楚大步向前,一把将方珈裳紧搂进怀里,任由她的眼泪滴在他簇新的西装上。
又有什么好哭的?别哭了。
方珈裳眼眶蓄满泪水,闷声喊道:为什么突然说娶我?为什么?我爱你,想用婚约捆绑住你一辈子,想名正言顺的亲近你。
我已经想通了,我父母的不幸并不等于是我的,我有自信比他们更能捍卫我的爱情和婚姻。
不是因为怕我爸妈责骂你不负责任?不是怕我再烦你说要结婚?这是她想到他突然要结婚的理由。
不是,你说的都不是。
只要我不喜欢,任何死缠烂打都对我没辙,我是真心要和你过一辈子的!他抱紧她,紧得几乎想把她揉进身体里。
你什么时候才能完全相信我!你……她心软了,他说的甜言蜜语为何总是那么好听?你别再骗我,别隐瞒我,有事要跟我说,我才能知道你的想法。
也……不会胡思乱想。
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别老把心事埋在心里,以后我就是你的丈夫了,你可以尽情依靠我,明白吗?她微微点头,用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低语,暗暗嘀咕道:恒楚,我好爱好爱你,你知道吗?我知道!他逸出一丝满足的笑。
我也爱你。
真好,坦白说清楚不就能皆大欢喜了吗?直坐在沙发乘凉的曲镶敏,适时拍手叫好,提醒两人她的存在,免得他们情到浓时,免费让她看火热真人秀。
贺恒楚轻皱剑眉。
原来你还在呀?刺眼的电灯泡!你真可恶,现在眼里就只有老婆,没有我啦!曲镶敏恶作剧地瞄着两人奸笑。
我知道了,原来珈裳一直妒忌我和你感情那么好,还吃醋耶,难怪看到我也在,便哭了!没有啦!她死不承认,太糗了嘛!你们感情好是应该的啦!虽然在内心真会暗暗吃味,但谁叫他们态度太亲昵。
曲镶敏意外地睁圆双眼。
你知道了?知道什么?我和恒楚的关系。
关系?这次轮到是方珈裳睁圆双眼,并困惑地望向一旁的男人。
贺恒楚耸肩,摇摇头。
我还没说。
她突然又胆怯得手心冒汗,心头不由自主地乱跳。
难道在公司中流传的八卦新闻是真的?他和曲小姐果然是旧情人?哎呀,今天是约定的日子,你一定要说,否则我绝不饶你!娇艳的女人脸皮都变皱巴巴了。
我再也不要偷偷摸摸啦,这样好辛苦的,你知不知道?究竟是谁先定的规则?我吗?那时候明明就是她强定下规则,说他还没有结婚之前,绝不可以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否则天打雷劈,七孔流血!他不悦地瞪住曲镶敏,同时发现一旁准新娘的脸色发白,顿时暗叫不妙!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又是不能让我知道的事吗?不,就是因为有了你,这个绝世秘密才能公开揭晓。
他脸上突然咧出了一抹笑,感觉非常 诡异。
以后你不能再乱吃干醋了,我没有所谓的旧爱,有的只有你这个妻子。
这句话一出,让方珈裳一时摸不着头脑。
骗人,曲小姐不就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吗?因为她和祁氏企业的总裁结婚了,你才不得不放弃!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我才懒得做他女朋友!镶敏是我的妹妹。
他笑着说。
真的假的?她惊愕。
我还敢对你说谎吗?他宠溺地搂着她的腰,亲吻她脸颊。
我最美丽的新娘,你现在满意了吧?我没想到‘她’就是曲小姐。
她一直以为他对那个妹妹会恨之入骨的,毕竟那件事令他印象深刻。
其实我也没有把她当妹妹看,而是一个……有血缘关系的好朋友。
否则他早就替贺家吐血身亡。
好奇怪的关系。
方珈裳弯起眩人的甜笑。
不过我好开心,因为你真的告诉我了!不吃醋就好了,珈裳,这是很不错的结婚礼物吧?我把我这个死脑筋的哥哥交给你啦,好好治他喔!说完,公关美女就乖乖退场,替他准备婚礼去。
死丫头,看我回头怎样回敬她!老是找机会损他!珈裳,你要不要去补妆?看你哭得脸都花了!所以我就是不喜欢你哭,害我心情也变差了。
我很丑吗?她吓得摸上自己的脸。
那我非要快些回去整理不可了!好啊!可他却拉住她不放,低头深深吻住她的菱唇,然后漾起坏笑。
我先预习等一下在神父面前吻新娘的仪式。
恒楚!她感着嘴娇嗔道:你老是拐我,我要你赔偿我!赔偿?他挑眉。
我给你我的一生还不够呀?不够!我想回千秋企业上班,好不好?我会养你啊,你不用工作也行。
他不想她太辛苦。
我不是为了赚钱!她甜甜地展开笑靥。
我不过是想多接近你,在家、在公司……天啊,她这样说,他很容易想入非非的0你确定?嗯!她用力点头,表示她的坚决。
好啊,我也没道理不答应你。
他还赚到了!谢谢!她热情地赏他一吻。
那我先走啦,待会见!接着如蝴蝶一样飞了出去,留下还在汇陶陶的男人。
这就是他的恋人,一个打破了他不谈办公室恋爱的特例。
那段还在暧昧期的莫名情愫,让明明爱着对方的两人苦不堪言,幸好他把握住她了,否则那段爱情暖昧期永远都不能成为甜蜜的收成期。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享受他的爱情收成期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