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在家里多屯些粮和药材。
方瑜的脑子转得飞快, 先和家里人交待了几句,让他们先做好物资准备,他还有更紧要的事要做。
老婆和孩子都留在了京城, 他实在是不放心。
而且按善书收集到的疫病信息, 京城真是很危险。
毕竟这疫病才不管什么首都不首都的, 也不会因为你家做官就略过去。
正好善书把信鸽送了回来,要不然方瑜连写信的机会都没有。
方瑜奋笔疾书,把他能想到的事情都用小字密密麻麻地写上。
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屯粮屯药,买些小青菜的种子,在暖阁里用花盆养着。
再多买几只能下蛋的母鸡, 养在后院的屋舍里。
这样就算是到了最坏的情况,留在京城的方家人也可以坚持闭门不出, 有充足的主食、蔬菜和蛋白质资源撑到疫病结束时。
对了, 还有奶牛!可以买一头先放在家里养着,省得家里人缺少奶制品的摄入。
方瑜再一想,把奶牛改成了母羊, 还让妻子多买黄豆和石磨,府里养一个会做豆腐豆浆的下人。
还有启明星大剧院, 这种娱乐场所肯定不能在这种时候开门。
不管京里情况如何,方瑜就让冯婉先关门歇业。
剧院年少的演员就带回家先养着,剩下的服务人员都是冯婉的陪房, 都不是安分人,就都送到京城外的庄子上去养着。
他现在怎么在信里交待都觉得不够, 方瑜真是恨不得长个翅膀飞回京城去。
家里有他的四个儿女, 有方华这个侄女, 还有教养的十来个孩子。
现在又快到冬天的时候了, 季节变化, 天气一冷,小孩子就容易病一病。
他们家里不能光准备吃喝和药丸子,必须请个郎中在家里照顾着。
方瑜在信上写:拿钱砸,请个靠谱又不打眼的郎中住在家里,把郎中的一家子都弄到家里住,讲好了这几个月都不许出府。
他还另写了一封简短的信,讲的是疫病的大体感染范围。
方瑜在信里告诉冯婉,这封信送到张之青府上,让张之青看情况悄悄转交给皇帝。
在家信的最后一段,方瑜反复强调,让冯婉快速准备好所有的物资,然后就借口守丧礼佛闭门不出,家里的所有下人也不能出去。
还有就是,不能派人出京给他送信,要不然这送信人容易直接助力疫病的传播扩散。
方瑜将信晾干,再把宝贝信鸽拿过来,这才发现,他用的信纸太多了,一个信鸽可能都运不过来。
方瑜派人买来大拇指粗细的小木筒,在把信纸卷好塞进去,扣紧盖子,再在外面用蜡油封住。
信鸽一只爪上前后绑住两个。
就这样,一只信鸽带着四个木筒信,在方瑜殷切地目送下,振翅飞往京城。
方瑜望天,看了很长时间,哪怕这信鸽早就飞没影了。
唉!方瑜叹气。
这信鸽虽好,但也只能单程往京城的固定地点送信,无法再从京城往乐平县送信。
他这边一共就有五只信鸽,这就代表着,在疫病结束之前,他只能给家里送五次消息。
咳,现在今剩下四次了。
方瑜发愁地坐上马车,直接去冯府找知县二舅哥冯达。
冯达正抱着新妾在后宅乐呵地听小曲喝酒呢,知道方瑜来了,微醺地出来见自家小舅子。
这是怎么了?冯达离老远就看到了方瑜脸上的严肃神情,他的酒气立刻就散干净了。
方瑜把善书汇报上来的情况说了一遍,又重点强调了这次疫病的传染性和致死率。
冯达七岁时就经历过一次大疫病的流行。
那时候他们家还在桥水县老家呢,他父亲还没考上举人,一家人日子过得简朴,但总算是有余钱余粮。
他奶奶那时还在,老人家有见识,就不让家里人再出家门,还把来帮佣的小媳妇给辞退了。
等到疫病结束后,他们家附近的邻居死了三成,原先给他家里帮佣的小媳妇家里都染了病,一个都没活下来。
冯达高度重视疫病这个情况,白着脸对方瑜说:我把城门关了,直接别让外人进来了,这样咱们这里就可万无一失了。
听冯达这么说,方瑜对古代平庸官吏的认知更全面了。
他说:现在情况还没这么糟糕呢,咱们可以先通知底下的村镇,让他们做好准备,减少感染风险。
冯达在屋里来回踱步,焦虑地说:能守住这一个县城就不错了!外面的村子也没个城墙,也拦不住那些带了病的流民走商,说什么都没用。
试试吧。
要不然周围的地方都传染上疫病,咱们乐平县也没办法独善其身。
方瑜把他写出来的村庄防疫办法拿出来给冯达看。
冯达前所未有地认真看着,只见这上面还有直观的图画展示。
作者有话说:半章,明天多写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