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盛金控会议室的门被打开,领头的是穿著一身铁灰色三件式西装,神情冷肃的男人。
他疾步走向专属的办公室,身後还跟著特助和秘书。
而会议室内早已人仰马翻,众人趴在会议桌上,倒的倒、喘的喘,哀嚎声此起彼落。
我的天——我差点被吓死了!营业部的翁经理猛拍胸口喘著气。
敖总冷冷地望过来时,我吓得心脏差点都停止了。
他好恐怖,气势好惊人喔,不用开口骂人,我就心虚到快休克了。
我也是啊!开发部的陈协理掏出手帕,擦著胖脸上的汗。
每次只要跟敖总开会,我就吓到要先吞点胃药,不然被他那麽阴沈地一望,我整个胃都抽筋、脊背都发凉了!头发灰白的许经理摇头叹气道:说实在的,我很佩服敖震邦。
当初老总把他从美商银行重金挖角过来,并将重担交给他时,全集团上上下下没人看好这个空降主管,还有很多人都等著看他笑话。
不过,他的确有两把刷子,进‘德盛’不到一年,就成功地将版图拓展至金控领域,最近还并吞下西华银行,这在业界可是造成轰动,更为集团带来难以估计的利润呢!我们今年的年终奖金又可望创新高了,哈哈……陈协理频频点头。
是啊!唉,虽然常常被他削得很惨,不过啊,‘德盛金控’能在业界独占熬头、呼风唤雨,敖总绝对是第一功臣。
对於他,我心服口服,就算被骂到像猪头,也不敢吭气。
还是快回去做事吧!翁经理喝口水後赶紧站起来。
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闲嗑牙,还不如乖乖去做事,好好地冲业绩。
这样,下次跟敖总开会时,才抬得起头来,省得老睑都快丢光了。
是啊是啊……一群主管点头如捣蒜,纷纷带著助理赶回自己的部门。
看在年终奖金很诱人的分上,辛苦点也是值得的,毕竟这年头还可以领这种钱,要感恩喽——总经理办公室敖震邦低头审视著桌面上的评估报表,乌黑的幽瞳冰冷而犀利,似乎没有半点温度,包裹在手工西服下的身躯,散发著冷漠而危险的气息。
他的男特助和女秘书一左一右地立在两边,垂首恭候著。
看完报表後,敖震邦开口了,嗓音低沈,带著金属般的磁性。
江特助,联络‘西华银行’的朱总裁,告诉他,明天下午四点,我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可以见他,逾时不候。
另外,通知财务部,明天早上九点开会,叫他们准备好最详细的资料。
是。
江特助恭敬地开口,非常佩服这个威严的主子。
唉,世事难料啊!想当年那个西华银行的朱总裁也曾经是个叱吒风云的人物,纵横政商两界,走路有风,拽得二五八万似的。
不过啊,任那只老狐狸再怎麽狡猾刁钻,最後还是败给了他的主子敖总,只能眼睁睁地看著一手创立的西华银行被德盛金控给吃干抹净。
敖震邦又下令。
邱秘书,你去调出上一季的投资获利表,还有放款部门的详细业绩资料表。
好帅、好帅啊——邱亚丽脸颊泛红,痴迷地嗅著属於敖总的独特男人味。
能这麽近距离地接触人称金融金童的敖震邦,她觉得自己真的太太太……太幸运了!呵呵,每天上班只要看到又高又帅的总经理,聆听他充满磁性的声音,看著他尊贵优雅的举止,她就觉得自己真是太幸运了!就算不领薪水,甚至要她倒贴,她都无所谓!她唇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呵呵,敖总真是帅翻了!浓黑的剑眉斜飞入鬓,深邃绽光的眼眸宛如神秘黑玉,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再看一眼,整个人好像要被卷入黑色漩涡中似的。
他又帅又精明睿智,而且年纪轻轻就身价上亿,真是男人中的极品啊!邱亚丽痴迷的目光由他俊挺的脸庞往下移,来到他突出的喉结。
呵呵呵,那麽性感的喉结,让她全身的血液更加沸腾了。
很多人都说,喉结是男人全身上下最性感的部位之一,这句话真是一点儿也没错。
她觉得敖总的喉结真是超性感的,打上深蓝色绢质领带後,更是散发出一股教人难以抗拒的诱惑!啊,她好渴望能亲自帮他解开领带,亲吻他的喉结,然後再……呵呵呵——邱秘书?森寒的嗓音令邱秘书猛然回神。
啊?总、总经理?敖震邦冷睇著她,森眸射出寒芒。
我需要上一季的投资获利表,以及放款部门的业绩资料表,有问题吗?没、没……当然没问题!我立刻去准备!发现自己居然看主子看到傻眼,邱亚丽又羞又慌,不敢再承受那道令人胆寒的视线,拔腿就跑。
邱亚丽退出後,敖震邦继续操控滑鼠,叫出另一份资料,冰冷地道:江特助,把邱小姐调到一楼的服务台。
另外,找个男秘书给我,最好是中年、已婚、家庭幸帽的那种男人。
是。
江特助点头,在心底为可怜的邱亚丽默哀三秒钟。
唉唉——邱亚丽啊邱亚丽,枉费你当初费尽心机打败了秘书课的众多人选,最後才顺利脱颖而出,被拔擢为总经理的专用秘书,没想到你居然这麽呆,犯了跟前任秘书一模一样的错——像个花痴似地对著总经理发呆,只差没流口水。
江特助很同情邱亚丽,不过,他更同情自己的主子。
三天两头就要更换花痴秘书,主子一定觉得很累,所以这回火了,乾脆调个男秘书过来,永绝後患。
敖震邦不在乎邱秘书得知这个消息後会有什麽反应,面无表情地继续盯著电脑萤幕,眸底闪著掠夺的光芒,对并吞西华银行後的发展胸有成竹。
他把一叠资料交给特助。
你把这些资料整理好後,交给今天要开会的部门主管。
是的,总经理。
江特助接过资料後,颔首退下。
偌大的办公室顿时只剩敖震邦一人,他正打算叫出另一个档案时,手机却响了。
原本想继续工作,不想理会的,不过在看到来电显示後,他总算接听了。
苹苹,什麽事?在众人面前,他是行事冷酷、作风犀利的冷血悍将,只有在面对亲妹妹时,才会释放些许柔情。
苹苹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
大哥,你……你还在忙吗?还好。
那……彼端的苹苹紧张地吞了口口水。
那你今天还要加班吗?可以早点回家吗?我们兄妹俩已经好久没有聚在一起吃个饭了……听到妹妹带点委屈的嗓音,敖震邦心底有些愧疚。
为了拿出成绩让手下心服口服,他每天早出晚归,拼命地冲刺,在事业上的确有效人的表现。
可,他却疏忽了与家人相处的时间。
仔细回想,他非但已经很久没好好跟妹妹吃顿饭,甚至连碰头的机会都很少。
他浏览PDA上的行事历,发现重要的案子都处理得差不多了,遂道:我现在就回家。
真的吗?苹苹的声音好惊喜,隐约透露著期待。
那我等你用餐,待会儿见!好。
敖震邦切线,有些疑惑地看著手机。
其实苹苹的个性还算独立,父母去世时,她还是个小学生,可她总是那麽乖巧懂事,乖乖跟著他这个大哥,从不给他添麻烦。
学生时代他就到处打工,正式进入社会後,更是早出晚归,彻底地成为工作狂,因此就算同住一个屋檐下,跟妹妹也罕有互动的机会。
但苹苹很懂事,总是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不需他操心,也不会事事依赖他,像今天这种状况还是第一次发生。
奇怪,苹苹怎麽会打电话要求他早点回家吃饭呢?敖震邦纳闷地望著手表上的日期,今天是十月十七号,不是什麽特别的日子啊!也不是苹苹的生日,苹苹的生日在三月……不知为何,敖震邦的心底突然冒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唔,应该是他想太多了,苹苹是个乖孩子,不可能闯出什麽祸来吧?算了,别想太多,反正早点回家也好。
敖震邦关上电脑,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提起公事包,转身走出办公室。
电话这一头的苹苹刚挂上电话,一旁的孟晓舟就迫不及待地问著。
怎麽样?你老哥今天不会加班吧?他要回家了吗?苹苹回答。
对,他说他现在就要离开办公室赶回来。
哟嗬!孟晓舟兴奋地欢呼。
太棒了!一切都在计划中!这样真是太棒了,你哥准时回家,而我们也偷偷地完成了现场布置,保证可以给他一个超大的Suprise!苹苹笑得有些勉强。
是啊,我哥应该会……很惊喜吧?她傻眼地看著一整屋子的花,好……好惊人啊!由粉红、紫红、深红所组成的玫瑰花海非常绚丽壮观,而且香味四溢,不论待在屋子里的哪一个角落,都可以闻到那股甜郁的花香。
她当然很感谢晓舟和如茜姊的鼎力相助,她们不但提供数量惊人的玫瑰花,晓舟甚至还花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跟她回家帮她做现场布置,两人出钱又出力,非常尽心。
可是,眼看著淹没了整个客厅、厨房还有老哥房间的玫瑰花海,敖苹苹的头皮却开始发麻。
不知为何,她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奇怪的想法——老哥他喜欢花吗?喜欢玫瑰吗?苹苹知道有些男生天生就不喜欢花草,她有些懊悔没有事先跟老哥确认过。
应该没关系吧……她喃喃地安慰自己。
玫瑰这麽娇美,味道又这麽芬芳,哥应该不会讨厌的,他一定会很开心、很惊喜的……苹苹,你在发什麽呆啊?快过来帮忙绑气球。
喔!苹苹回过头,看到晓舟已经坐在沙发上,正在跟一堆气球奋战。
手巧的她三两下就绑出许多造型气球,有贵宾狗形状的、小白兔形状的,当然,还有一些美丽的心形气球,已经直接安插在玫瑰花丛中。
气球、鲜花,还有餐桌上散发香味的美食,以及十二寸的生日蛋糕,看起来真是完美。
苹苹拿著一个气球,学著左绑右绑,把气球弄成贵宾狗的模样。
晓舟姊,你真的好厉害喔,不但会插花,各种造型的气球也都可以变出来。
这没什麽啊!晓舟笑容可掬。
我早就说过了,在花店工作对我来说是最快乐的事,不但可以每天跟鲜花为伍,帮客户做现场布置时还可以玩玩气球,感染喜悦的气氛,好像在玩乐呢,反正我这个人对这种风花雪月的事特别感兴趣,只要别叫我碰数字就好了。
我最讨厌看到数字了,一看到数字,就会头皮发麻。
晓舟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动作一顿,问道:对了,你哥是在哪里工作的啊?赶回家不会很久吧?我怕饭菜冷掉了。
我哥他在‘德盛金控’工作,是里面的总经理。
金控?喔喔,听起来就粉恐怖。
晓舟俏皮地吐吐舌头。
你哥从事的,刚好是我最害怕的工作。
我超害怕数字的,一堆数字加起来可以让我莫名头痛。
念书时,我的数学从来没有及格过,毕业後也很怕去银行办事,总觉得银行要求我填写的表格都是火星文,我完全看不懂,雾煞煞一片。
我常常觉得,可以在银行工作的人,大脑组织一定异於常人。
晓舟的朋友中,从来没有人从事金融方面的工作。
说实话,她觉得自己跟那类人肯定也合不来,就好像北极与南极一样,天生就不对盘。
苹苹笑了。
我哥跟你刚好相反耶!他好像是天生的数字天才,数理观念一流。
念高中时,他还代表台湾到日本参加过国际数理奥林匹亚竞赛,在全球七十几个国家、三百多个学生中,勇夺个人和团队的金牌——啊!说得正开心之际,手上的气球却因扭转的力道太强,啵一声破了。
好可怕喔!苹苹被爆破声吓到,整个人跳到一边。
吓死人了,我很害怕气球破掉的声音。
虽然最近常常在花店帮忙绑造型气球,不过,我还是无法克服这种恐惧感。
晓舟哈哈大笑。
瞧你,吓得脸都发白了!哪有这麽恐怖啊?只不过是一个气球嘛,破掉就破掉,又不是瓦斯爆炸,有啥好怕的?没关系啦,既然你怕,那你去检查看看花朵有没有枯萎,气球交给我绑就行了。
喔,好。
苹苹应著,突然,一个遥远又模糊的画面掠过脑海。
她记得,大哥好像也很怕气球破掉的声音……小时候,有一次邻居的小孩恶作剧地拿了一堆气球,故意在哥哥面前刺破,当时还惹得哥哥大发雷霆,狠狠地跟对方打了一架,把对方打到鼻青脸肿。
苹苹越想越不安,哥现在还会怕气球吗?呃……应该不会吧?都经过那麽多年了,他应该早就克服那份恐惧了……吧?大功告成!晓舟手脚俐落地绑好许多气球,将它们一一装饰在花丛中。
好,全部OK啦!苹苹,那我就先离开了,待会儿你们兄妹俩好好地吃个饭,玩得开心点。
苹苹连忙拉住她。
晓舟,你不要走啦,留下来一起吃饭嘛!你陪我忙了一整个下午,一手包办所有的布置工作,还帮我一起煮菜,我都还没好好谢谢你呢!跟我们一起吃晚餐嘛,人多才热闹啊!我跟我哥的朋友不熟,无法邀请他的好友来家里为他庆生,只有我们兄妹两人,感觉很孤单呢!晓舟很犹豫。
这不好吧?你们兄妹俩团聚,我一个外人杵在一旁……你才不是外人呢!你是我最要好、最信任的朋友!留下来嘛,我——苹苹还想说什麽,却耳尖地听到门口传来的声响,她眼睛蓦地一亮。
我哥回来了!真的?!晓舟也感染了她的兴奋。
快快,快把室内的灯全部关掉!你要躲在黑暗中,给他一个惊喜!好!站在自家大门口,敖震邦掏出钥匙想开门,另一手下意识地揉揉眉心。
好累,这一阵子他都持续加班,每天早出晚归,平均一天只睡四个小时而已,沈重的压力彷佛怪兽般盘据在他的肩头,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了。
早点回家也好,他打算跟苹苹好好吃个饭,关心一下她的生活近况,顺便提醒她家里经济无虞,可别为了打工而耽误学业。
然後,他要好好泡个澡,今晚提早就寝,睡个好觉,明天才能精神饱满地继续冲刺。
钥匙转了两圈後,门开了,迎接他的,却是一室黑暗。
他很困惑。
奇怪,苹苹刚才是用家里的电话打给我的,她应该在家啊!怎麽没开灯呢?提著公事包,敖震邦走入室内,顺手关上大门,摸索地找寻电灯开关。
还没按下电灯开关,他的鼻子就敏锐地嗅到一股浓郁的香味,那味道越来越浓,似乎充斥了整个屋内,并来势汹汹地袭击他的鼻端、他的脑门!难不成是……花?!糟糕!还来不及喊糟,黑漆漆的屋内突然燃起一点又一点的光线,原来是盏盏香水蜡烛,升高的温度使得玫瑰花香更加浓郁,飘散得也更快了。
哥,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敖苹苹手持玫瑰烛台,从一片花海中缓缓走出,腼腆的脸蛋上漾著兴奋,还有浓浓的祝幅。
苹苹?敖震邦傻眼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但心底的警铃却尖锐地响起。
糟糟糟!好恐怖、好恐怖,这实在太恐怖了!为什麽?为什麽有这麽多玫瑰花?一簇又一簇的花海几乎将整个客厅完全淹没,玫瑰大军甚至蔓延到厨房还有他的房间!每一朵玫瑰都幻化成了恶鬼的脸,宛如洪水般攻城掠地,无所不在,让他无处可逃!该死的!他天不怕、地不怕,最大的克星就是花!他怕花粉,因为花粉会引发他的荨麻疹宿疾,这也是他从来不买花回家的原因,难道苹苹不知道吗?苹苹唱完生日快乐歌後,满脸笑意地看著他。
大哥,祝你二十六岁生日快乐!我准备了蛋糕还有丰盛的晚餐喔!这是我准备的小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她拿出一个绑上精美缎带的礼盒,里面装的是一支MONT BLANC(万宝龙)的钢笔,她知道哥哥最喜欢这个品牌的笔。
哥,我们先开香槟庆祝吧!苹苹兴致高昂地打开一瓶香槟,啵的一声,软木塞冲向天花板,白色的气泡争先恐後地窜出。
音响流泄出热情的舞曲,欢乐的气氛High到最高点。
苹苹一脸快乐的表情,但身为寿星的敖震邦却满头大汗,甚至连额际都开始渗出冷汗,脸色也寸寸发白。
好恐怖,为什麽连礼物上面都绑有一朵玫瑰花?啊——救命、救命啊——他的鼻子好痒,玫瑰的芳香还有悄悄抖落的花粉让他身体的过敏记忆启动了,他全身的毛孔都开始蠢蠢欲动,叫嚣著要发痒,连喉咙也痒了起来,他开始觉得呼吸困难。
完蛋了,他知道到达极限,他的荨麻疹要发作了!敖震邦的脸色忽青忽白,艰困地挤出一句话。
把花……拿走……哈啾——他打了个大喷嚏。
苹苹看出他的不对劲,赶紧放下手里的香槟。
哥,你怎麽了?奇怪,她这麽精心地准备一切,又是鲜花,又是蛋糕和礼物,还有香槟助兴,哥不高兴、不觉得惊喜吗?瞧他惨白的脸,像是受到什麽惊吓似的。
花……快拿走……敖震邦脑门发晕,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了。
好恐怖,无所不在的玫瑰花香和花粉快把他逼疯了!哈啾、哈啾、哈啾——又是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大喷嚏。
哥,你到底怎麽了?你别吓我啊!苹苹慌了,她从没见过脸色如此灰败的哥哥,他看起来好痛苦。
这时,躲在暗处负责点香水蜡烛的晓舟也看出状况不对,还来不及跳出来帮助苹苹,另一个惨剧又发生了。
由於整个室内都是花香和花粉的味道,为了呼吸新鲜空气,敖震邦脚步踉跄地想逃到外面,可却没料到他居然踩到搁在茶几边的一串小气球,霎时,只听到此起彼落的气球爆破声响起——啵、啵啵啵啵……啊——敖震邦忍无可忍地发出怒吼。
为什麽有气球?天啊、地啊!难道他受的苦难还不够吗?除了花粉之外,居然还有他第二恐惧的气球,这地方简直就是人间炼狱嘛!啵啵、波啵啵……气球的爆破声像是鞭炮般,不断地在他脑门回荡著。
每一声爆破都像是索命铃般,挑战著他的忍耐极限,他脸色铁青地咆哮:见鬼的!为什麽会有这麽多该死的花和气球?该死、该死——面无血色地打开大门冲到外面,他骂出一连串最粗鲁、最难听的脏话。
Shit!Shit!@X*¥#%*……哥?哥——敖苹苹欲哭无泪地追出去。
呜呜呜,哥哥到底是怎麽了?他看起来活像是快断气了似的,事情怎麽会变成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