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伤口已经愈合了,连一点疤痕也没留下。
袁浩风粗厚的手掌满意地抚摸她的脚踝,小巧的玉足又回复先前的凝脂玉肤,没有一丝瑕疵,破坏她的美感。
谢谢你。
羽蝶坐卧在床榻上,轻道。
原先对他的医术有丝怀疑,也在此刻消失无踪。
袁浩风浓眉微扬,有丝不悦地侧坐床沿,执起她的柔荑凑进他唇边,落下数吻。
我们之间不需言谢,懂吗?迎视他炽热的黑瞳,柔美的娇颜上漾开一抹倾城笑颜。
自那晚后,他对她的举动越见亲昵,像是认定了她必成为他的人,而她从未拒绝的态度,让他更深信他的猜测。
注视着眼前娇美的人儿,袁浩风俊脸上盈满柔情,从怀中探出一样东西,递到她小手上。
这只蝴蝶金簪,是我特命人找遍全城,总算找到一个巧匠,能做成我要的样式。
这是为你而做的,作为我俩的定情之物。
袁浩风深情的黑眸,凝视着她惊愕的神情。
羽蝶讶然地拿起金簪,胸口瞬间所涌上的冲击,令她无法漠视。
目光不由自主地细瞧着手中的蝴蝶金簪。
小巧的蝴蝶看来精致,翅膀上的纹路也十分消晰,不难看出巧匠的细腻。
整只蝴蝶金簪全是由金子所打造的,可却不沉重,造型也做得鲜活,令人爱不释手。
这……太贵重了。
她语气微颤地开口,极力忽视因他而起的悸动。
她不能有丝毫的动心,一丝也不能。
胡说!他轻斥。
将金簪插进她如云的秀发里,满意地笑开来。
细致特别的蝴蝶金簪,配上她清丽脱俗的美颜,看来格外娇美动人。
他相信除了她,没有人能戴得比她更为出色美丽。
温柔的眸光往下移,注意到她不见喜色的容颜,笑容不由得一敛。
怎么?难道你不喜欢吗?不,我很喜欢。
只是她那黯然的神色,令人怀疑她话里的真实度。
这下袁浩风俊脸一沉,一扫方才的喜悦,修长的手指一句,挑起她小巧的下颌,黑眸望着她美目,像是要看进她灵魂深处。
告诉我实话,你这样子我可看不出你有丝毫的喜欢。
别对我太好,我怕你会后悔。
清灵的美眸迎视着他的黑眸,似警告又似不安。
凝视着美目许久,猿臂一伸,将她纤柔的娇躯,搂入怀里。
拇指摩擦着她柔软的唇瓣,淡道:我永远都不会后悔,只要你别背叛我。
羽蝶,永远都别做出背叛我的事,不然我的报复你绝对受不住的。
随着话尾落下,薄唇吻上她的,轻怜温柔地深吻着她,直到她喘不过气才离开她。
薄唇仍抵在她粉唇上,轻启:我不明白你为何会说出这话,不过记住我的警告,还有你欠我一个答案,我已经没耐性再等下去了。
羽蝶双颊绯红,美眸迷蒙,别有一番诱人的风情,微喘道:今晚,用过晚膳后,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好,我等你。
薄唇再次攫住她的,心底却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只是他选择忽视它。
屋外,原该是湛蓝的晴空,却被一片乌云遮盖住了,像是暗示着即将而来的一场风暴。
静谧的书房里,袁浩风在案桌后翻阅着卷宗,只是,今夜的他格外的心神不宁。
羽蝶白天的异样,令他心生警觉,但他宁可相信是自己的多疑,也不愿怀疑她。
蓦地,一道人影在灯火的照耀下,清楚地在门上留下一抹黑影。
谁!袁浩风疾步追出,追至中庭时,才发现异样。
空气中隐约浮动着一股暗香,袁浩风心下一惊,连忙稳住气息,知道这是一种类似迷香的一种。
从树阴的阴影中走出一抹纤柔的身形,借着月光他看出了来人的面容。
羽蝶。
他诧异地看着她一身冷然的气息,向来唇畔的那抹淡笑消失了,就连她习惯泛着温柔的美眸也失去温度,只剩下冰冷。
我说过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那就是我不能嫁给你。
因为,你今晚将会死。
粉唇吐出冷酷的话,清莹的美眸闪着恨意,直视他震惊的黑瞳。
这迷香是你下的,为什么要这么做?袁浩风惊愕她眼里的杀意,仍不愿相信他倾心相待,要共度一生的人,要置他于死地。
我原本计划要整个傲剑山庄的人同你陪葬,但我毕竟不够狠,只好用迷香迷昏所有人。
淡柔的语气有着一丝涩然,像是气怨自己无法狠下心来。
为什么?!他嘶吼着。
这一动气,才惊觉胸口整个气血翻腾,一股腥甜猛然从喉咙涌出。
全身像瞬间被抽干般,无力地跌坐在地。
你对我下毒。
袁浩风黑眸狂怒地扫向她,瞪视着她牾畔那抹冷笑。
眼前的人,令他觉得陌生,想不到他首次动心爱上的女子,竟也是欲送他断魂的人!没错,我在你的晚膳下了无色无味的茴香,它原本只会令你浑身无力,但再加上我特制的迷香,就会变成剧毒。
功力愈是深厚的,损害愈是严重。
我劝你别再白费力气了,你现在身中剧毒,若再妄自动气,只会加速毒速的蔓延。
羽蝶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痛苦的模样,扬起手中的剑,无情地指向他。
告诉我为什么,我要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袁浩风无视眼前的利剑,仍不死心地要知道答案。
他不明白,他到底做了什么,让她这么恨他。
我不姓伍,我的真名是南宫羽蝶。
十年前,南宫世家一夜之间惨遭灭门。
而凶手就是袁震,你的亲爹。
袁震已死,父债子偿,这下你该明白了吧!她恨恨地吐出,淤积在胸口十年来的仇恨,清妍的美颜上净是恨意。
总算今晚能将一切做个结束,虽然无法手刃袁震,但杀了袁浩风也是一样的。
袁浩风闻言浑身一震,瞧着眼前被恨意包围的人.黑眸掠过一抹痛楚,低哑道: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有计划地接近我。
竹林里被挟持也是你事先安排好的,你处心计划,甚至一步步地让我爱上你,这全都是为了复仇。
没错。
她冰冷回应。
难道你从未爱过我?‘没有。
她一口否决。
你说我会爱上自己的仇人吗?唇畔扬起一抹冷笑,暗笑他的天真。
很好!他仰天狂笑,笑声带着浓浓的苦涩悲凉,黑眸底是异样的深沉。
如果我说害死南宫世家一门的,不是我爹,而是南宫世家的总管陈平,你信是不信?羽蝶美目微眯,手中的剑距离他的脸不过一寸。
嘲讽冷道:没想到你竟是个贪生怕死之徒,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我说的是真的。
黑眸炯亮地注视着她。
十年前,当我爹接获消息赶到时,南宫世家已遍地死尸,宛如人间地狱。
正当我爹想找寻是否有生还之人。
侥幸逃过一劫时,却在这时听到人的谈话声。
内容大略是为了藏宝图才灭了南宫世家,并打算将这个罪名嫁祸给傲剑山庄。
而这个人竟是南宫世家的总管陈平。
不!你胡说。
当时那名杀手明明是说灭我南宫世家的主使人是袁震!羽蝶激动地反驳。
对南宫世家一向忠心耿耿的陈总管,不可能会做出这么狠毒的事来,这分明是他的狡辩之词。
我所说的句句属实。
当我爹听到原来策划一切的是陈平,愤怒地欲杀他,却在与一群杀手打斗时,让他趁隙逃脱。
我爹一直引以为憾,发誓定要杀了陈平,替南宫世家报仇,直到他死前都还挂念这件事。
一派胡言!我今晚非杀了你不可。
寒光一闪,在一双黑眸无惧地注视下,举剑欲朝他胸口刺下。
不要――从角落窜出一个娇小身形,小小的身子护在袁浩风身前,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泛着泪光,乞求地道:羽蝶姐姐,求你不要杀表哥,方才表哥所说的都是真的。
大舅临终时,我也在场,他到死都念念不忘替你们报仇。
临终的遗嘱就是要表哥完成他的遗愿,我们没有骗你。
若薇抽抽噎噎地蜕着。
她原是早早就被羽蝶给哄上床睡了,却因睡不着,才想出房找人。
这才发觉门由外被人给锁上了,惊觉有异的她才由窗子爬出。
这才发现大伙都被迷昏了,吓得一路跑来找袁浩风,没想到却撞见这一幕。
闻言,羽蝶身形微晃,看着而前的两人,她坚信十年的复仇信念,竟在此刻动摇了。
南宫世家出事时,你也有七岁了,有些事你该还有印象。
我爹是怎样的为人,跟你爹又是怎样的交情,他有可能会做出这种事吗?裒浩风反问,黑眸严历地逼视着她。
若说是为了藏宝图,傲剑山庄虽称不上是富可敌国,却也算是富甲一方;况且我爹一生醉心于武学。
又怎会为了钱财做出谋害生死至交的事来。
何况根本就没有什么藏宝图,所谓的藏宝图,那只是记录了他们生平的趣闻,你爹将之戏称为‘藏宝图’,和我爹无聊时挂在嘴边闹着玩的。
傲剑山庄和南宫世家儿代来,素来交好。
袁震和南宫成两人更是一起长大的,两人小时最爱玩藏宝图的游戏。
他们总将最宝贝的东西藏匿,再画上地图交由另一人找寻,培养两人的默契。
一直到长大两人童心未泯,这个游戏仍未停止。
想不到却遭有心人的误解,觊觎这藏宝图,而酿生这场大祸来。
我不信!羽蝶如遭雷殛,无法接受他口中的真相,造成他们南宫家减门的祸首,竟只是爹闹着玩的游戏。
她哭笑不得,想反驳的话却说不出一句来。
只因在记忆深处,她模模糊糊地知道,袁震是个豪迈磊落之人,和爹两人常窃窃私语后大笑,感情好得连娘都有些吃味。
有好几次,她曾听娘问爹说,是什么好笑的事,爹总是脸色微红地一语带过。
现在想来,莫非爹是怕丢脸,才不愿告知娘。
因为这是属于他们两人的秘密。
我会将真相查个清楚,若是你敢欺骗我,我仍是会回来取你性命的。
收敛起激动的情绪,恢复她冷然的神情。
拔下发上的蝴蝶金簪,将它毫不怜惜地一抛,丢在他面前。
袁浩风微颤地紧握住拳头,阴寒的黑瞳锁住她的。
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从未爱过我。
没有。
她的回答依旧伤人。
淡然的美眸扫过他一身狼狈,无一丝留恋地旋身离去。
站住!他唤住她的步伐,阴鹜的黑眸盯视着她纤柔却无情的背影,薄唇勾起一抹冷笑。
我给你半年的时间去追查真相,同时我也会在暗处帮你。
半年时间一到,不论结果如何,傲剑山庄将会倾巢而出,誓将你抓回。
我袁浩风不是个可任人玩弄之人,我曾警告过你,我的报复你承受不住的。
时间一到,也就是你偿还的时候了。
纤弱的背影依旧动也不动,似是对他的话无动于衷。
片刻,她头也不回地走出傲剑山庄。
她那冷绝的身影狠狠地刺上他心头,加速体内气血运转,猛然一口污血从他口中狂呕出。
整个人顿时昏厥,在失去意识的刹那,脑海中最后一个念头是南宫羽蝶,我不会轻饶你的!两人之间的爱恨情仇,就在此时种下,将两人紧紧缠住。
梅园一抹纤细的身影轻倚靠在廊柱上,眺望着四周满满的梅树,因过了时节全是光秃的枝桠,看来有些萧瑟苍凉之意。
可到了冬令,所有的梅树绽开了满满的花朵.那美丽醉人的美景令人移不开视线。
空气中净是清洌的冷香,飘散在整座梅园之中。
只因这的主人偏爱梅花,遂取名为梅园。
一声低低地叹息,从女子的口中逸出。
怎么了?自你回来后,眉宇间的忧愁似是又加深了几许,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没杀了袁浩风呢?一道颀长的身形出现在她身侧,眉头微蹙关心地问。
螓首微垂,水灵的美眸染上些许淡愁,粉唇轻启:青哥,我想我弄错了。
凶手另有其人,不是傲剑山庄所为。
哦?男子挑眉。
把事情说清楚。
轻柔的语音徐缓地述说着,螓首始终不曾抬起。
你信他?我也不想信呀!只是容不得我不信,真相摆在眼前。
我前后这一细想,总觉得事情另有蹊跷,看来我是误会他了。
低柔的嗓音,带有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该不会是爱上他了吧?伍宗青双眸如炬,犀利地问。
我不知道。
唇畔扬起一抹苦笑,想必他现在该是恨她入骨才是。
那就忘了他。
听出她话里的挣扎,他独断地替她作出决定,将她柔软的娇躯轻搂人怀。
袁浩风不是好惹的人,你既负了他,最好避免再见到他,否则我怕他会对你不利。
这我自是知道。
她离去时,他狠绝的话犹言在耳,句句敲打进她心房。
可以预见她往后的日子将不得清闲。
哟!好一幅感人肺腑、温馨动人的兄妹情呀!一道带着戏谑的长音,由远而近扬声而来。
两人含笑分开彼此,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一身飒爽英气的女子。
宋芸,你怎么有空来呢?正好我有事要麻烦你。
羽蝶笑看着许久不见的好友,她来得正好,追查陈平的下落刚好可请她帮忙。
你还好意思说,一失踪就一个月,伍宗青又不肯告诉我你的下落。
我一来就想麻烦我,算什么朋友嘛!宋芸噘嘴抱怨着,一副拿乔样。
不告诉你,是怕你无聊去坏羽蝶的好事。
伍宗青毫不客气地取笑道。
喂,你未免太藐视姑娘我了吧。
宋芸火大正欲与他杠上。
好了啦!服了你们两个。
青哥,我和宋芸去房里谈。
婉琴醒来,麻烦叫我一声。
话一说完,忙将一脸不服气的宋芸带开。
这两人一见面,不唇枪舌战一番,是不罢休的,真怀疑他们上辈子是不是仇人。
什么!原来你失踪了一个月,是去傲剑山庄报仇。
结果仇没报到,却伤了人家,辜负别人的一片真心,才知道竟是误会一场。
宋芸跳了起来,紧张地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叨念着。
反倒是羽蝶仍是一派清闲自若的模样,丝毫不受影响。
轻啜了口茶,俏丽的脸上扬起一抹恬淡的笑。
你还有心情喝茶,我都替你急死了。
双眸闪着怒火,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茶盅。
见她一双水灵美眸,露出无辜的眼神,不禁挫败地跌坐回椅上,一脸凶恶地瞪视着她。
少给我摆出那楚楚可怜的模样,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你什么人不好惹,偏惹上袁浩风,你不想活了吗?傲剑山庄又称天下第一庄,盛传他背后有朝廷的势力,官府也得卖他几分情面。
现任的庄主袁浩风,据说拥有一身的医术,却未见他行医救世过,以自创的流云剑法扬名江湖。
其剑法舞动如行云流水般利落优美,却能在下一瞬间杀人于无形,招式之快狠准,令人不敢小觑。
唉。
羽蝶轻叹,原本郁闷的情绪,见她那担心的样子,反倒不那么在意了。
不然我还能怎样,现下先别提这了,我想请你大哥帮我找寻陈平的下落。
反正她日后小心点就好,眼前报仇的事最为重要。
由于宋芸的大哥宋威,乃是这儿景阳县的总捕头,为人豁达重义,广结江湖好友,有他相助,必能早日将人寻获。
你――宋芸没辙地摇头,既然当事人不急,她跟着急什么。
你该早日告诉我,你打算上傲剑山庄寻仇的事那我就能提早告诉你,傲剑山庄这十年来,一直搜寻着一个人,而那个人也就是你要找的陈平。
那今日的错误也就不会发生了,看来一切都是天意。
亏她们俩相交多年,竟瞒她那么久。
原来是打算一个人去报仇的,真是不够意思!闻言,羽蝶心头微颤,看来她是负定亍袁浩风了。
如果连傲剑山庄找寻十年,都未能将人找到,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了。
宋芸卖关子,瞧着一脸失神的羽蝶。
不是早已不在世上,就是他改名换姓,甚至是易容躲藏起来。
羽蝶接下她的话,美眸闪着誓在必得的光芒,不论多么困难,她也定要将人找到。
就算是死。
她也要见到尸体才行。
你可还记得陈平外貌上,是否有特别之处?若是她还记得的话,找人也较容易多了。
羽蝶暗自沉吟,当时她年仅七岁,事隔十年,记忆早已模糊。
蓦地,一道灵光闪过脑海,美目瞬间发亮。
若是我记得没错,他左耳下方有颗米粒般大的黑痣,上头还长有三根毛。
’她依稀记得,年幼调皮的她,老爱追着他问,为何痣上头会有长毛。
当时的陈平对她疼爱有加,做梦也没想到,他竟是灭她全家的凶手。
太好了!那么找人就会更加容易了,任他是易容或是改名换姓,身上的痣都是无法遮掩的。
宋芸高兴地击掌,给予她保证。
你放心,只要是你的事,大哥赴汤蹈火,都会替你完成。
语毕,还朝她暖昧地眨眼。
那就麻烦你们了。
羽蝶浅笑谢过。
门外忽传叩门声,接着响起一道柔软的声音。
姐,你和芸姐在谈话吗?我可以进来吗?婉琴。
羽蝶轻唤。
她匆忙起身开门,门外站着一位年约十三岁的女孩,小巧的脸上有着病容般的苍白,细看有几分神似羽蝶。
羽蝶连忙将她带进房里来,将她安置在椅上后,轻斥:怎么不好好躺在床上,药喝了吗?现在觉得怎么样了?她迭声着急地问话,让婉琴不由得笑出声来。
姐,别担心,我喝了你带回来的千年人参,感觉精神好多了,别担心我了。
千年人参?一旁的宋芸惊呼,双眸睨视着泰然自若的羽蝶。
顺手带回来的。
脸上浮起一抹淡笑,轻道。
完了!我不管你了,你要是不幸被他捉到,我也救不了你了。
宋芸顿觉无力地拍额,有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这下她和傲剑山庄结的仇更深了。
千年人参乃稀世药材,没想到竟会出现在傲剑山庄,而今又被羽蝶给偷走,她不敢想象袁浩风的怒气会有多大。
你少咒我。
羽蝶俏脸微沉,警告道。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婉琴不解地来回看着表情各异的两人。
没事,别理她。
姐带你回房去,你身体稍有起色,别太累着。
牵起她的小手,消妍的脸上有着宠爱,怜惜地轻道。
好,我有好多话想和姐说。
婉琴开心地同她离去。
留下遭人遗弃,一脸苦闷的宋芸。
罢了!还是先回去告知大哥,并暗自决定,多加留意袁浩风的动静,好让羽蝶能早做防范。
朗朗晴空,浮云悠游,凉爽的轻风挟带着一丝花香。
一抹伟岸的身形,伫立于湖上拱桥内的凉亭里,一身白衫迎风而立,更显潇洒俊逸。
身后站立着一个魁梧男子,粗犷的脸上有丝忧色。
浩风有消息了吗?还没,不过她逃不掉的,我不会放过任何背叛我的人,尤其是她。
声音里的冷冽无情,让后者脸上又添一丝不安。
陆士刚此刻真不知该偏袒哪一方才好。
那晚他临时决定,不请自来地来到傲剑山庄,本想问候羽蝶的伤势,并表明想认她做妹子。
没料到,迎接他的是一场惊人的变故。
中毒且伤势颇重的袁浩风,虽已自行处理过,仍是在床榻上足足躺了三天。
可见羽蝶在下毒时,毫不心软。
伤好后的袁浩风,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往日的温文和善,像是已成过往云烟,蜕变成今日的深沉冷厉。
而始作俑者,是他一心欲认的妹子,令他左右为难。
明白了前因后果,他仍私心地偏袒羽蝶。
不是他不够义气,而是以现在的袁浩风而言,他怕羽蝶一旦落入他手里,怕是会被他折腾得很惨。
怎么?看来你怕你的妹子落入我手中,在替她担心。
他讥笑道。
俊美的脸上无一丝笑意,阒暗的黑瞳泛着森冷的光芒。
浩风,这到底是一场误会,羽蝶会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何不……住口!他厉声低吼,打断他的求情。
好个情有可原,我袁浩风不是个可任人耍着玩的人,她敢这么做,就该有勇气承担我的报复。
你放心,我允诺过,她还有半年逍遥的日子可过。
半年一到,你再替她担心还来得及。
没有人能在戏耍他后,全身而退。
他永远也忘不了。
她视他的真心为无物,那冷绝的眼神,和那令人心寒的话。
见他拂袖而去的身影,陆士刚不由得低叹出声。
衣袖忽遭拉扯,俯身见到一个娇小的身形,两道浓眉微扬。
臭丫头,你怎么来了?他太沉溺于自己的思绪中,竟没发觉有人接近。
大块头,我不喜欢现在的表哥,表哥他变得好可怕,不再是以前老爱逗着我玩的表哥了。
若薇一张小脸皱成一团,可怜兮兮地说。
臭丫头,我又何尝喜欢。
陆士刚弯下身,疼惜地轻抚她柔嫩的小脸。
你会恨羽蝶吗?小脸微垂思索了下,再抬起坚定地摇头。
我知道羽蝶姐姐误会了大舅,才会做出伤害表哥的事来。
羽蝶姐姐很可怜,全家死得很惨,我可以了解她的心情。
两年前,他们全家惨遭山贼杀害,只留她侥幸存活下来。
当时,她也怨恨过,虽然仇也报了,但每当午夜梦回时,仍不免泪沾枕边。
我知道羽蝶姐姐是真心喜欢我的,她没有像迷昏大家一样迷昏我,反倒哄我睡。
虽然她是怀有目地接近我们,但至少她没欺骗过我;只是,她对表哥太残酷了。
她虽年幼,但有些事仍看得很清楚,表哥对羽蝶姐姐是动了真情,所以才会无法原谅她,以致性情丕变。
陆士刚放心地吁了口气,拍拍她的小脸,叹息道:现在我们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是好是坏,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只希望结局是圆满的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