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炙热的光芒四射大地,偶尔吹拂而过的轻风,也挟带一些黏意。
在这午后时刻,暖风吹来格外引人嗜睡。
小小姐,药来了。
一道轻快的声音,唤醒趴伏在桌上的小小身形。
巧儿甫踏入房,就见她的宝贝小姐竟趴在桌上入睡,心疼地轻呼随即响起。
小小姐,你要睡怎么不上床去睡,趴在桌上睡多危险,万一跌下椅来,可怎么办才好。
巧儿你别紧张,我才刚趴下,就被你吵起来了。
婉琴小脸上露出一抹讨好的笑,自小由于身体的关系,被众人保护过度。
活到十三个年头,有时难免会觉得烦,但早熟的她心知众人的担忧,懂事的不令人为难。
巧儿摇头轻叹,将熬好的汤药小心地端放在桌上,才逼:这药已有些温了,正好人喉,快喝吧。
嗯。
她乖顺地捧起碗来,小口小口地喝下,浑然不觉药的苦涩。
一旁的巧儿看得好生心疼。
小小姐从小就是药罐子,她这条小命能存活下来实属不易,全靠少爷和小姐遍寻奇珍药材,才能活到现在。
也难为了她小小年纪,喝的药可比平常人一生中喝得还多。
而她却全无怨言,不论药苦得可比黄连,仍足用头不皱一下,教人看了都觉得不忍。
巧儿,怎么我每次喝药,你的脸就苦成一团,活像喝药的是你似的。
婉琴眉眼含笑,取笑道。
小小姐我是在替你不舍耶,你还敢笑我。
巧儿双手叉腰,伸出手指.作势要呵她痒。
对不起嘛!别过来。
她尖叫连连,绕着桌子和她玩捉迷藏。
向来苍白的小脸因活动而染上红晕,看来俏丽可人。
好了,别玩了,快停下来。
巧儿担心她的身子,连忙喊停。
就见她只跑一下子,就喘个不停,心下更是气恼自己。
别担心,我没事的。
接触到她忧心的眼眸,反倒笑着安抚她。
先坐着吧!扶她落座后,确定她无碍,才松了口气。
小姐这次带回来的药材,看来药效很好,这儿日你精神气色都好很多。
巧儿,你知道姐姐是去哪了吗?消失了一个月才回来,问她又不肯说。
她好奇地问。
总觉得姐姐有很多心事,却又不肯告诉她。
我也不知道。
巧儿眼神闪烁,不自在地回道。
是吗?小脸失望地垂下,毕竟年幼,还不懂得分辨真伪。
巧儿双眸怜惜地望着她苍白的小脸,该算是上苍的疼惜吧!年幼的她,遭逢巨变,加上身体的病痛折磨,让她遗忘一些原该有的记忆,免去了身上背负的重担。
只是苦了另一人――巧儿,我想出去走走好吗?企盼的大眼瞧着房外,更希冀能踏出大门,走人人群。
不行。
清柔的嗓音由外响起,走入一个身着粉色衣裙的绝色女子。
姐姐!婉琴一见着来人,高兴地扑向她。
羽蝶弯下身,细瞧着她半晌后,唇畔满意地扬起浅浅地笑靥。
看你气色好多了,我就放心了。
轻抚她小巧的脸蛋,看着与自己相似的容颜,眼前的小人儿,是自己在世上惟一血脉相连的至亲。
对她,她向来不吝惜付出关爱疼宠,却也有更多的怜惜。
若说这世上有谁能牵制住她,也惟有眼前的人了。
姐姐。
既然我身体好多了,可不可以出去走走?她渴求地问。
’婉琴乖,让巧儿陪你在宅内走走就好。
再等一阵子,确定你病情较稳定后,姐姐再带你出门。
好吗?对她的要求,她从不忍拒绝,但事关她的身体,不慎重是不行的。
喔。
小脸神色一黯,但下一刻,又恢复她的笑脸,拉着她的手,要求保证。
一言为定,我会乖乖喝药,到时候姐姐也不可食言喔。
一定。
她宠溺地轻点她小巧的鼻头,对她的懂事,感到欣慰。
两姐妹闲聊了一会,直到她小脸稍有倦意,哄完她午睡后,交代了巧儿好生照料,才放心离去。
你有没有想过,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婉琴身上的寒毒根治,不再为病痛所苦。
一道清亮的声音,陡然响起,顿住了欲推门而人的羽蝶。
清艳姣好的脸上,泛起她一贯地浅笑,推开房门,径自人内。
为两人各倒了一杯茶,才看向尾随而来,充满英气的女子。
你说我有可能没想过吗?她反问,唇畔的笑有丝苦涩。
每当她发病为寒毒所苦时,我的心就如刀割般地痛苦,恨不得能替代她。
这么多年来,遍访名医,却也只能找到减轻她痛苦的药方,始终无人能医好她。
有,有一人倒是可试,但你绝不会想找他。
宋芸率性地落座在她对面,清秀的脸上有着难得的严肃。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提起。
她淡道。
脱俗的美颜不兴一丝波纹,举杯轻啜了口茶。
可他却是眼前惟一能医治婉琴的人,他曾入宫替皇太后看诊过,医术就连皇宫内的御医,都自叹不如。
虽然知道她的不愿,但她仍是要说,就怕婉琴的病拖不了太久。
这事我自有主张。
她眉眼未抬,语气淡漠,显示话题到此为止。
你……宋芸没辙地耸肩。
算了,今回来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又有什么事了?柳眉微蹙,心下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其实这件事与你也有关系,你该听说过,近来这儿出现了一名采花贼。
每到夜晚凡是家中有未出嫁的闺女,都是他掠夺的目标,目前已有八位女子遭受污辱。
此人作案的手法是先用迷香,再一逞兽欲,我们追查的结果,此人该是‘捻花圣手’……咳。
陡然一阵呛咳声打断她的话,羽蝶唇角有掩不住的笑意。
宋芸睨了她一眼,也跟着笑出来。
这个封号是他自己取的,每次作案后,总会在墙上留下这四个字。
我看这家伙心理有问题,还故作风雅,我看叫‘摧花棘手’才是,真是侮辱了‘捻花圣手’!宋芸原是正经述说,被羽蝶这一笑,也跟着笑骂起来。
此人曾在各地犯案过,他的习惯是每次在同一个地方作案,绝不会超过十件,就会找寻下一个地方犯案。
由于此人的轻功极佳,身手也不弱,才会逃逸到现在。
现在他竟敢来到景阳县,大哥自是不容他脱逃,誓将他缉捕归案。
我们曾埋伏多次,全被他狡诈脱逃,所以才想邀你协助。
看来这个自称捻花圣手的,应是个狡猾多诈之人,连宋威都擒拿不下他,此人的轻功该算极好一只是在她这个人称凌波芙蓉面前,又是谁的轻功较佳,羽蝶不禁感兴趣了。
等一下,这又与我何关?她可没忘,宋芸一开头就说此事与她有关。
据闻这个‘捻花圣手’不仅轻功一流,江湖上的一些小道消息,都瞒不过他的耳目,或许他会知道陈平的下落。
再放出一个诱饵,宋芸相信她不答应也难。
睇视着眼前笑得像狐狸的好友,羽蝶深感伍宗青的话是对的。
认识他们兄妹的确是交友不慎。
话说与他们兄妹结识的过程,还真是教人想忘都很难。
当时她和伍宗青正由自家的酒楼走出,却碰巧遇到正在擒凶的两兄妹和一票官兵 眼看其中一人趁乱施展轻功逃逸,虽然宋威也紧跟着追拿在后,但羽蝶却一时心痒,多管了闲事,身形一动,眨眼间在宋威到达前,阻断了人犯的去路。
那身形如风的速度,却又优美得如凌波仙子般的轻盈,及那清灵如仙的姿容,让宋威当场赠她一个凌波芙蓉的雅号。
从此和他们两兄妹结为好友,也理所当然两人成了他们兄妹的免费帮手,三不五时便找她出公差。
既然往事已不堪回忆,那羽蝶也只好认命地接受眼前的事实,更何况她已放下一个诱饵,她的确没有理由拒绝。
什么时候?她干脆地问。
今晚。
明月高悬,树影幢幢,大地一片寂静,偶间几声狗吠,随后又归于静默。
蓦地,一道黑影掠过无人的街巷,跃人一间宅第,利落的身影,轻易地避过来回巡守的官兵,停伫于一间厢房前。
黑衣人以竹管戳破纸窗,吹进迷香,唇角勾起一弧诡笑。
半晌后,推门人内,始终未发出一丁点声响。
借着月光,得以看清隔着床幔里的清丽容颜。
一双眼不由得睁大,脚步向前移动,揭开床幔,为床榻上的女子惊叹。
盈满色欲的双眼贪婪地在视着,魔手往女子的绝色姿容探去。
冷不防地,伸出的手被反擒住,下一刻,胸口猛地遭受一掌。
黑衣人踉跄后退儿步,惊愕的双眼瞪视着原该沉睡的女子。
如今却安好地坐在床榻上,消艳的容颜上扬起一抹浅笑,美眸含冰脸视着他。
黑衣人心知中计,连忙纵身破窗逃逸。
哪里逃?羽蝶也跟着从窗口一跃,两人的追逐惊动了来回巡逻的官兵。
原木寂静的深夜里,霎时,被鼓噪喧哗给取代。
飒飒的风声,不时从身旁掠过,两条人影的追逐,已过了半盏茶时间。
黑衣人用尽全力提气飞奔,景后翻身落于一处空地,回身已不见那紧跟在后的身形。
心下松了口气,唇边也不由得露出得意之色。
跑够了吧!陡然一道清柔的嗓音扬起,就在黑衣人目瞪口呆下,从树上跃下一抹纤柔的身影。
你到底是谁?黑衣人显然无法接受,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轻功,竟会败在一位女子手上。
看来由事实证明,你这个捻花圣手,是输给我这个凌波芙蓉了。
她嘲讽道。
原来你就是凌波芙蓉。
黑衣人上下打量了她一会,目光充满兴味。
就算你轻功胜过我,想捉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就怕到时你反落人我手中,成为我猎艳名单中的一人。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甫落,身形一闪,朝他出掌,变化莫测的拳法。
令黑衣人眼花缭乱,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就已身中数掌。
迷踪拳。
黑衣人狼狈地跌落在地,呕出一口鲜血,惊骇地看着眼前的人。
你是南宫世家的人。
十年前一夜之间惨遭灭门的南宫世家,竟有侥幸逃脱之人,你是何人竟没死?好眼力!想不到你也识得这拳法,我是何人,你不需要知道。
对他竟能轻易认出这拳法,感到些许意外,看来他或许真如宋芸所说的,会知道陈平的下落。
我问你,你可知晓南宫世家的陈平总管如今的下落。
陈平?黑衣人先是一怔,而后发出刺耳的笑声。
我就算是知道,又为何要告诉你。
你若是不说,我就让你尝尝万蚁蚀骨的滋味。
话尾方落,冷不防地朝他大张的嘴射去一颗黑色药丸。
你――黑衣人只来得及掐住喉咙,却未能阻止药丸滑人腹里。
不消片刻,蜷缩着身子在地上打滚,不时发出哀嚎声。
你给他吃了什么?随后赶到的宋威和宋芸两兄妹,见到这一幕异象,宋威诧异地问。
万蚁蚀骨丸。
羽蝶漫不经心地说。
你哪来的药?宋芸好奇地问。
三人冷跟啻观,看着在地上打滚,痛彻入骨,凄厉喊叫的人。
我说……快救我……啊……断断续续的声音,伴随着惨叫声。
可那三人仍仿若未闻,竟闲聊起来了。
顺手带回来的。
羽蝶朝身旁的人,露出一抹甜笑。
又是顺手带回来的,你到底拿他多少药啊?宋芸惊呼,忍不住嚷嚷。
不多。
只不过他庄内较稀奇珍贵的药材,全被我带回来了,现在已全数落入婉琴的腹内。
反正,袁浩风也不行医救世,庄内放着一大堆药材,放着也是浪费,何不贡献给需要的人,也算是帮他积阴德。
细致脱俗的脸上,仍是一贯地淡笑,纤雅的举止,更是衬托宋芸的气恼、毛躁。
你干脆改行去当偷药贼算了。
见她仍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态度,不禁嗔骂道。
芸妹,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羽蝶又为何是偷药贼呢?伫立在一旁,遭受到漠视的宋威,两道浓眉微拧,看着宋芸举止粗鲁,一点姑娘家的样子也没有;反观羽蝶,一身清灵优雅的气质,让他不禁为自己的妹妹感到汗颜。
大哥,你不知道羽蝶她――发觉兄长含威的双眼,宋芸暗叫不妙,急欲为自己辩白。
等一下。
羽蝶打断她喋喋不休的话,上前点住黑衣人的穴道,将解药塞入他口中。
再不给他解药,我看这个捻花圣手,就得上阎王那报到了。
只见黑衣人全身似虚脱般,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捻花圣手生得是何种模样?宋威一个箭步,揭开他的黑色面罩,露出一张平凡无奇的五官。
原来是长得这副德性,人模人样却净做些下流的勾当。
宋芸也凑上前,无视黑衣人的怒目,径自研究起他的长相。
还不快说?羽蝶低喝。
我只能告诉你,你倒可前往城内郭府一趟,那儿会有你想要的答案。
黑衣人咬牙不甚甘愿地吐出。
话才说完,即被宋威使力一拉,硬是从地上拉起,双脚仍虚软无力。
羽蝶,这次多亏有你的帮忙,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宋威黝黑深刻的五官上,露出一抹朗笑,眼光流连在羽蝶脸上一会,才带着黑衣人离去。
走吧!我陪你夜探一趟郭府。
宋芸兴致勃勃地说。
好。
清柔优美的琴音,随着美人的纤指拨弄,缓缓流泻出醉人的乐曲。
一曲奏罢,美人颦眉,眼波如媚,看向一旁饮洒的男人,娇嗔地抱怨着:袁庄主,你根本没在听慧娘弹琴嘛!柔弱无骨的娇躯,随着话语落下,依偎在他身旁。
袁浩风扯了扯嘴角,睨向软倒在身上的女人,轻佻地抬起她的下颌,邪魅地勾起笑痕。
我在想事情,艳芳楼慧娘所弹的琴,又有准敢说不好呢!薄唇粗鲁地攫住她柔软的唇瓣,一番肆虐后,才放开她。
你真坏!慧娘双颊泛红,不胜娇羞地轻捶他胸膛,却在触及隔着衣料坚硬的物品时,她好奇地伸手往他衣襟探去。
好美的簪子啊!她惊叹地看着,从他衣内拿出的蝴蝶金簪,一时竟移不开视线。
谁准你碰它的!一道粗喝声响起,伴随着慧娘吃痛声,她的手腕被他狠狠地紧握住,那力道之大,让她怀疑自己的手会被他硬生生地折断。
袁庄主――慧娘美眸含泪,惊惧地看着眼前一脸冷峻的男人。
袁浩风使力一甩,毫不怜惜地让她扑倒在地,衣袍一挥,无一丝恋栈,头也不回地离开。
兀自留下倒在地上,一脸苍白受惊的慧娘。
我讨厌表哥、我喜欢表哥、我……小院里的一角,就听到娇嫩的嗓音,不时重复这两句话。
小手配合着她的话,一片片叶子自她面前的小树落下,女孩的脚下已堆积一堆残叶,转眼一棵小树的叶子,就快被她扯光了。
臭丫头,别再扯了,那棵小树怪可怜的,你就饶了它吧!随着戏谑的声音落下,女孩身旁多了个高大壮硕的身形。
若薇瞪了身旁碍事的人一眼,噘嘴不满道:大块头,你这回怎么待那么久,还不滚回山上去,在这里惹人厌。
你以为我真爱留下来,每日见像变个人的好友,就想狠狠揍上他一顿,看能不能让他恢复原来的他。
陆士刚粗犷的脸上净是躁意,快快不乐地说。
少来了,你根本打不过表哥。
若薇毫不客气地泼他一身冷水,小脸上还露出一副气死人的轻鄙样。
看得陆士刚脸黑了一半,长臂一提,轻易将她娇小的身子提起,放大的脸孔危险地逼进她,存心吓唬她。
放我下来,臭大块头!若薇晃动两条小腿,在空中乱踢,小手也不客气地往他身上招呼。
望着逼进自己的脸孔,无一丝惧意,深知他不会真的伤害她。
拼命在他耳旁大喊。
罢了!与你这个臭丫头计较,传出去我也没脸见人。
见吓唬不到她,陆七刚也只好放弃,和这臭丫头从认识到现在,总是没礼貌地乱喊一通。
更觉得还是羽蝶好,初次相见,就温柔地唤他一声陆大哥,让他想不喜欢都很难。
大块头,你跟表哥一样可恶!若薇像发泄般把这阵子对袁浩风的不满,全数转嫁到他身上,准教他惹她。
表哥,自羽蝶姐姐走后,整日流连于青楼也就罢了,更过分的是还把青楼女子给带回来。
我就不懂那个什么花魁慧娘,有哪一点比的上羽蝶姐姐,表哥怎会迷恋上她呢?她气愤地说。
臭丫头,这你就不懂了。
你放心,就算他带青偻女子回来,那也不能表示什么,我现在担心的是,他是否还爱着羽蝶;若是不爱的话,那半年期限一到,我那羽蝶妹子可惨了。
陆土刚浓眉紧皱着,半年转眼即到,必要时他得帮羽蝶一把,以现今的袁浩风而言,羽蝶可有苦头受了。
小姐,那个袁庄主实在是太过分了。
就这样狠心地把你甩在地上,然后连续三天来,也不曾到你房坐来过,他到底对小姐是有心还是无心呀?!萍儿替慧娘梳妆打扮时,忍不住替她抱不平。
要知道以小姐的美貌才情在艳芳楼时,可是首牌花魁,受尽众人宠爱。
袁浩风既然带她回来,该是喜欢她才是.又怎能这样待她。
别再说了,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得到他的心,即使他爱的不是我。
她心里明白,袁浩风只当她是另一个女人的替身,每当缱蜷厮磨时,他口里喊的却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想必那只金簪也是那女人的,这也是他对她忽冷忽热的原因。
从头到尾,她都只是个替代品,即使是这样,她也不想离开袁浩风身边。
当她在艳芳楼看到他的第一眼时,即被他俊朗的风采所迷。
之后,他更是成了她专属的人幕之宾。
直到他将她带回傲剑山庄,当时她就对自己发誓,既然踏出艳芳楼,她就不愿再回去。
对袁浩风她是誓在必得的,她一定要得到他的。
走吧!他既然不来找我,那我就自己去找他。
慧娘问了名仆佣袁浩风的去处,那仆佣态度冷淡,但仍是告知了她袁浩风此刻在书房。
强压下心头的气恼,她明白山庄里的人,都对她不友善,不过没关系,等她得到袁浩风的心时,她就不相信还有人敢不尊敬她。
站住!正当她快接近书房时,一道不客气的娇嫩嗓音阻止了她。
慧娘美眸闪过一丝怒气,脸上仍强挂上和善的笑意。
娇声道:原来是表小姐啊!她几近咬牙道。
想她慧娘在艳芳楼时,可是被大伙捧在手上疼惜的,谁敢对她摆脸色。
没想到来列这,却处处看尽人脸色,怎不教她暗恨。
谁准你这个狐狸精靠近这的?若薇双手环胸,睥脱着她,个头虽小,但那气势却也十足,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
你这女孩怎么这样说话。
萍儿看不过去,替自己的主子说话。
她早看不惯若薇,自她们进门后,处处找她们麻烦。
要不是看在她是袁浩风疼爱的小表妹,她们也不用在这看她脸色。
表小姐,请你说话客气一点,慧娘可没得罪过你吧!慧娘脸色青白交错,决定不再对这丫头客气。
你是没得罪我,但我就是看你不顺眼。
我劝你别再妄想嫁给表哥,做做剑山庄的夫人。
表哥不会爱上你这种女人的,你还是快快滚回艳芳楼吧!别看她年纪虽小,说起话倒挺尖酸刻薄的,对她讨厌的人,她向来就不懂的客气。
你――慧娘被她恶毒的话,给气得浑身颤抖,想狠狠甩她一个耳光,却又碍于她的身份。
令她只能咬牙独自忍受,苦于动不了她。
若薇――一股熟悉含着警告的低沉男音陡然响起,随着袁浩风伟岸的身形出现。
慧娘一见着他,即委屈含泪地投入他胸膛里,哭诉道:袁庄主,表小姐她骂我是狐狸精,你可要替慧娘做主。
若薇对她此举更是不屑,小脸上净是轻鄙的神色。
袁浩风而无表情,看了眼怀中做假低泣的女人,漆黑的眼眸闪过一抹厌烦,当视线落在若薇不驯的小脸上,唇角儿不可察地扬起一抹淡笑。
怎么可以这样没礼貌呢,还不过来跟慧娘道歉?闻言.若薇气鼓了双颊,清楚地看到慧娘脸上的得意,不满地跺了下小脚,抛下一句话,转身跑走。
表哥变了,我讨厌表哥!黑瞳略沉,见那小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才推开怀中的人。
你怎么来这的!我在书房时,是不喜欢被打扰的。
我……你三天都没来找我,所以我……在他阴沉的目光下,她不由得嗫嚅。
我今晚会过去找你,以后没事别乱走动。
扫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一句温柔的话,就径自离开了。
他的意思是不许她在庄内走动,是她身份不配吗?慧娘伤心含怨的目光,追逐着他淡漠的背影。
季节的递嬗,转眼间已到了秋末冬初。
一阵冷风袭来,卷起了满地落地,也跟着扬起漫天尘埃。
羽蝶倚靠着廊柱上,明眸似盯着前方,又像陷人自己的思绪中,衣着单薄的她,浑然不觉冷意。
直到一件外衫盖住她纤细的肩头,羽蝶才清醒过来。
青哥。
羽蝶侧首,看着不知何时来到的伍宗青。
此刻,他双眸里,正闪着不悦。
羽蝶,你近来是怎么回事?常独自发愣,天冷了也不加件衣衫,要是冷着了身子可不好了。
伍宗青轻斥着。
将之前为她所披上的外衫,细心地拉好。
羽蝶感动地看着他的举动,顺势将柔软的身子偎入他怀中,唇畔扬起一抹难得的顽皮笑意。
青哥,能成为你的妻子一定很幸福,你要不要再考虑看看,论容貌、武功,少有人能胜过我的。
有我这样的妻子,可是让你面子里子十足喔!她第一百零一次推销自己,也等着他同样的拒绝。
伍宗青又好气又好笑地睇视着怀中的人儿,惩罚似的轻捏她小巧的鼻子。
看着她悄脸微皱,开怀地笑出声来。
你别再费力地鼓吹自己了,我的回答仍是和两年前一样,你永远都只会是我伍宗青所疼爱的大妹,梅园也永远都是你们的家。
况且你这丫头又不爱我,却老爱拿这件事来寻找开心,分明是皮痒了。
青哥,你此言差矣,我可是一心一意想当你的妻子,是你不领情,硬是伤了我的心。
羽蝶哀怨地控诉,清丽的脸上却是不搭的笑意。
十年前,南宫世家灭门的那一夜,梅园的主人伍子岳适巧经过,但仍是晚了一步。
年仅三岁的婉琴,中了杀手的一掌,本该当场惨死。
伍子岳却用了世间难求的续命丹,硬是从阎王手中救回了她一条小命。
只不过.命是救回来了,但她身上所中的寒毒,却也让伍子岳煞费苦心。
他先是安排两姐妹住进梅园,可怜她们年幼却得承受家破人亡的遭遇,还收两人为义女。
当她们为亲生女儿看待,即使为婉琴的病奔波费神,也不曾后悔他的决定。
当时,伍宗青年仅十岁,对这初来乍到的两位义妹,可开心极了。
身为独生子的他,自小就渴望有弟妹,没想到一下多了两个妹妹,自然是高兴非常。
伍宗青的确是个好兄长,不仅对遭逢巨变,变得沉默防备心重的羽蝶,耐心地陪她走出阴霾,重新接受这全新的家园。
对两姐妹更是疼爱呵护得不在话下,有时他的保护过度,也常引起别人的误会。
由于两人年纪较为接近,感情又比一般亲兄妹好。
甚至在两年前,伍子岳还在世时,曾提议要让两人成亲。
基于感念伍家的恩泽,羽蝶对这婚事并不反埘,但出乎意料的,伍宗青竟激烈地反对。
他只当羽蝶是妹妹,绝不会与她成亲的说法一出,这才让伍子岳打消了主意。
她仍记得她曾问过他,为何不愿娶她。
当时,伍宗青清楚地告诉她,他知道她不反对的原因,是在报恩。
而他也心知肚明两人这辈子只有兄妹之情,再无其他。
他十分珍惜她这个妹妹,不想因为一场不情愿的婚事,毁了两人的一生。
更让他永远失去他疼爱的妹妹。
他的回答,教她当场泪流不止,为他的体贴、疼惜感动。
心知他将永远在她心里,占了一块无人能及的地位,他永远都是她最敬爱的青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