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美丽的假日,以前不打工的时候,她会觉得假日很美好,但是今天例外,她觉得自己定是走霉运。
而那个大熊定是恶魔,竟然让她一个人洗所有的碗盘,结果,一个假日,她都待在厨房中和一堆油腻腻的碗盘作伴。
更可恶的是,他竟然在打烊之后自己先开溜,丢她一个女孩家处理善后,根本不是男人该有的作风。
洗完了盘子,赖惠鸣已经腰酸背痛得有点直不起身了,拉下铁门时,她非常渴望家就在眼前,最好一跨步就可以上床,当然她知道这只是梦想。
但是,美梦还没醒,恶梦就连接着来到。
望着夜色中那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的身影,她吓得只能靠着铁门来支持自己的身体,要不是这样,她怕自己会脚软站不住。
嗨!很高兴又见到你!你、你、你……是鬼啊?否则怎么可能说出现就出现?你见鬼啊?大野龙夫打趣的问。
是啊!说他是鬼也不为过,因为她以为他根本就是恶梦中的人物,梦醒了就不会再出现,但是现在他却活生生的出现了。
他可是在百忙之中抽空来保护她的,这女孩未免太不知好歹了吧?你还真敢说!为什么不敢……赖惠鸣的嘴巴很硬,但是脚却不听使唤的开始移动。
瞧出了她的打算,大野龙夫敏捷的抢先挡住她的去路,并笑问:你想落跑吗?嘿、嘿……是有那个打算,但是她死也不会承认的。
你那贼笑是什么意思?他突然向她逼近,变大的脸孔吓得她拼命的躲,怕再度被夺去红唇。
你不要过来,我警告你……警告什么?人家若想要,用强硬的手段她又有什么法子呢?根本就是鸡蛋碰石头。
你、你、你……你口吃啊?大野龙夫一脸嘲讽的笑她。
是……不是……是因为他很可怕,她不想当那个迷途羔羊,请让路。
那不是我来的目的。
他笑着说,好像有备而来的样子。
那个老早被她遗忘,血淋淋的一幕以及警察告诉她的事实突然跃入她的脑海。
天哪!他不会是要来杀人灭口的吧?啊——不要!赖惠鸣把头埋进自己的双手内,一个劲的尖叫。
她还不想死啊!好不容易爱慕的学长开始约她,她的人生才刚要开出美丽的花儿,这么死了,做鬼也不会瞑目呀!你干么?不要,我不要死,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我不要死……手被抓住了,她心想这回死定了,所以喊到最后,泪水、鼻水跟着一起来。
突然,下巴被他托起,她以为他要动手了,可是,等到的却是一个温柔的命令——张开眼看我。
一开始她还不想听话,但是他却用手强撑开她的眼皮,然后诱哄的说:快点看着我,我没你想的那么可怕吧?她终于把眼睁开,看到的果真不是一张狰狞的脸。
可是她不懂,他找上她,难道不是为了杀人灭口?你到底想做什么?还是不该开口问的,一问他就拎起她往车子的方向走,这种拎法好像当她是小鸡,根本称不上温柔,她真是蠢极了,刚刚竟然会傻得要相信他不是坏人,现在他的行为又哪里像好人来着?难道她只能当只任人宰割的羔羊?开什么玩笑,她才二十岁,美丽的人生还等着她挥洒色彩,哪有道理这样听天由命嘛!放开!快放开!赖惠鸣又踹又踢又咬,无所不用其极,只想逃离魔掌。
但这男人简直像铜墙铁壁般,坚不可摧。
结果,她就这样被拎上车,活生生被绑架了。
一路上,她都在大叫,绑架喔!绑架喔!但是,车窗是紧闭的,她的喊叫不过是自我安慰,稍稍满足一点点求生意志罢了。
???被绑架的人居然会喊到睡着的,恐怕只有她赖惠鸣了。
不过,这怪来怪去都该怪那个把她当成廉价劳工的大熊,给她超量的工作,害她收拾善后到那么晚,才会莫名其妙被人绑架到这荒郊野外来……戏里都这么演的,其实她根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可一张开眼,瞧她看到了什么?哇!哇!秀色可餐耶!居然有这么养眼的镜头可以看,这年头真是乱象丛生,一个绑票男也可以长得这么……喷火,害得她差点流鼻血。
但,更怪的是,这是哪门子的绑架法?他竟一丝不挂的抱着衣装整齐的她睡觉,简直怪得不像话,他干么不穿衣服呢?可这不是她想入非非的时候。
她想趁他睡着的时候偷偷溜掉,但谈何容易啊!他的手臂像钢筋水泥般坚固,根本扳不动。
你看够了没?色女!那?原来他醒着啊!但,他刚刚说了什么?色女?他说她是色女?有没有说错?一丝不挂的是他,说色也该要说他才对吧?赖惠鸣冷冷的道:放开我!我并没有绑着你。
但是你困住了我。
她扳着他的手恨恨的说。
你想走可以把我移动,我可是懒得动了。
大野龙夫继续以身体困着她,我已经两天没睡好了。
那为什么你没穿衣服?抱歉,这是我的习惯,我睡觉从不穿衣服的。
他笑笑的回答,好像不当自己的暴露为一回事。
这是他的把戏,赖惠鸣如是认为。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把我带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她气得想要咬他,尤其是看到他一派慵懒的笑时,她真的很受不了,最后她把冲动化做行动,闭上眼一口朝他咬过去,哪知道,竟然听到他在呻吟。
如果你那么想要,可以直截了当的说。
他说的是哪一国的话?可是,看到自己咬的地方,她才真吓一跳!哇!她竟然咬了人家的××××,难怪他会呻吟,还想歪了,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了的脸红。
你不要误会,我根本没有那种意思……她不知所措地拼命解释。
虽然这种时候,说什么都会愈描愈黑,但是不解释,又怕他想错了方向,所以她不得不继续解释,那都该怪你,要不是你那样嘲笑我,我也不会咬你,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想歪了,懂不懂啊?大野龙夫没放过她,继续用话激她,如果你没有那种意思,却对男人这样,那就是你放荡了,你不觉得吗?啪!这次,她气愤得结实给他一巴掌。
你竟然敢甩我耳光?那才可以打醒你。
她忘记了他可能是杀人凶手,而她是目击者。
很好。
大野龙夫笑抚着自己的脸颊,一颗心奔腾,从来没有人敢这样与他正面冲突,她太与众不同了,他的眼光果然是精锐的,一开始只是为了保护她,但是那一吻却也深刻的印在他的心上,他急于想要证明那到底是错觉还是真正的欲望?你得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不能怪我!真的不能怪我!大野龙夫不理会她的话,一把攫住她的唇。
赖惠鸣在心中哀怨的想,她是很纯洁的,但是碰上眼前这个她称之为恶魔的男人,她开始怀疑自己真的是很浪荡的女人了,她明明是喜欢张浩伦的,却抗拒不了这个邪恶男人,甚至臣服在他熟练的吻功之下。
太可怕了!她的心早晚得挖出来洗一洗,否则一定会被这个人给污染。
不要这样……我拜托你放了我……她想哭。
你哭了?他的眼突然对上她的。
眼睛没泪,为什么他看得出来?她一脸疑惑。
别哭了,我不碰你就是了。
他放开她,拉整她被他蹂躏过而滑落的衣襟,闷声说:我不喜欢强迫女人,但是这不代表我放弃了你,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跳上我的床。
这算是温柔吗?虽然他说得粗声粗气,但是她却可以感觉到他其实很刻意压抑自己。
你……是不是杀人凶手?她很想要这样问的,但是,凶手会承认自己是凶手吗?一定不会,所以问了也只是白问,反而像是承认自己就是目击者,她不能够这么愚蠢。
我不知道那一天会不会到来,但是……她停顿了一下才又说:谢谢你没有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
见大野龙夫咧开嘴笑了,她不懂为什么他反而笑了呢?你笑什么?你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身体。
这算什么?讽刺过火了吧?她的身体她不了解,难道他比她了解吗?你太失礼了!但那是事实。
大野龙夫突然用手指着她的心脏说:其实你的身体已经做好准备要接受我了,只是你这里在自欺欺人罢了!赖惠鸣拍下他的手,坚称,你胡说八道!是不是胡说,终有一天你会知道,也会承认我说的是事实。
他太过自信了,但她却怕他一语成谶。
她看着他跳下床,套上了衣服,然后手伸向她,来吧,我送你回家。
怕他会临时变卦,所以她立刻顺从的握住他的手,让他送她回家。
???请通报一下你们大野总裁,我是台北第六分局的魏安里,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一下你们大野总裁。
大野龙夫早就猜到日本的警方会和这边联络,所以总是躲着这边的警察不见,而且早就交代了中村太郎一些应对的方法,因此面对魏安里,他早有心理准备,不慌不忙的说:很抱歉,我们总裁出去了,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转告给他的。
我们已经在外头等了一个上午,并没有见到大野总裁出去。
他要出去连我都不会知道,你们怎么可能知道呢?太郎好笑的说着。
你不可能不知道的,而我认为大野总裁还在里头,所以麻烦你告诉他,我们纯粹是为了他的个人安全而来的,并无恶意。
这个我很清楚,但是他真的不在,我也没法子帮你。
那么可以让我们进去看一下吗?为了证实太郎所说属实,魏安里要求他让他们进入大野龙夫的办公室。
知道要是不让他们看一下他们绝对不会死心离去,太郎便退开让出一条路,笑着对他们说:请便,但是请不要乱动里头的东西,否则连我都无法向总裁交代。
谢谢。
魏安里带了两名警员进入偌大的办公室,里头大得简直和他们整个分局的办公室一般大,着实让人有些嫉妒大野龙夫的养尊处优,而办公室内还真的是空无一人。
我没有骗你吧。
对不起!没关系,我也知道你们是为了我们总裁的安全着想,辛苦大家了。
太郎笑笑,不以为意的说着。
那我们先走了。
魏安里才走半步,又转头说:可不可以请你转告大野总裁,如果他回来,请他和警方联络一下,毕竟躲在背地里的人是谁还没有查出来,他的生命随时会有危险,请他合作一点好吗?我会的。
太郎点点头,却又想着,只怕要龙夫配合警方非常困难,因为他的冷酷只是表象,其实他很在乎手足之情,若是那些想要他的命的人真是大野家族的人,那么他决计不会让警方插手管这档子事情。
打扰了。
不客气。
说完,太郎目送他们离去。
???赖惠鸣因为打工而显得很没精神……当然那只是其中一小部分的缘故,她很清楚自己没精神的主要因素在于失眠。
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会吓死,因为失眠的原因竟然是梦见那个大野龙夫,在梦中,他依然对她纠缠不清,一切都和晚上他没得逞的情况一模一样,以致她满身大汗的从梦中醒来,之后,她就不敢再睡了。
赖惠鸣,睁开你的眼!啊,教授,我没有睡觉,我真的没有打瞌睡……一连串的解释后,她听到了一阵哗然笑声,定眼一看,才发现教授早就不在讲台上,而所有人正围绕着她发笑。
呵,你们居然整我?张嘉华好笑地问:你昨夜没睡觉去做什么好事了?胡说八道,我哪有做什么。
没有吗?要是没有,怎么会累成那副德行?还好我不是教授,要不然你铁定被当掉。
瞪了一眼张嘉华,赖惠鸣没好气的说:我打工很累,所以别扰我好眠了。
又不是我想要吵你,是学长……一听到学长,赖惠鸣马上从椅子上跳起来,一脸光芒四射,精神好得像喝掉了一打蛮牛似的。
她的反应再度引来一阵哗然。
别挡着我。
现在她可管不了谁笑得肚子快受不了,只管着追问:学长在哪?我又没有说学长来了。
什么?没来。
没来?赖惠鸣瞪了张嘉华一眼,没来就不要说嘛!害我……说人人到,话还没有说完,她的眼睛就扫到了爱慕的学长的身影。
张嘉华小小声的说:我就是要提醒你,学长这学期有修陈教授的课,所以会和我们一起上课,你要是不想丢人现眼,就打起精神来,没想到我还没说完,他就已经到了。
别说了。
她已经心律不整得不像话了。
嗨!学妹,又见面了。
看到张浩伦先和自己打招呼,赖惠鸣兴奋得几乎要飘上天,脸上不由自主得挂上一抹傻傻的笑。
学长好。
那是什么表情?张嘉华恶得想敲她的头,好让她清醒一点。
人家问你,说不认识我。
她受不了了,迷偶像迷成这样,真不知道赖惠鸣到底是拐到哪一根筋,竟然会喜欢这种只懂得运动,拥有一身肌肉,功课却总是低飞通过的家伙。
嘉华……赖惠鸣的手很自然的抓住张嘉华的手臂不让她走开。
干么啦?你坐在我隔壁。
为什么?又不是连体婴,张嘉华正想要这样嘲讽她,她却倒向她说:我怕我会昏倒。
你倒错地方了吧?但是……她就是会紧张嘛!没法子很自然的和张浩伦讲话。
你这样人家会以为你是同性恋,说不定学长会因此不喜欢你,你不怕?怕……她一抬眼,才发现太晚了,曾几何时,在她发痴的时候,张浩伦身旁的位子已经人满为患,哪也安内?哪卖安内?迟钝的女人永远都会吃亏嘛!这是常理,但不是定理,因为她发现张浩伦竟然起身朝她们这边走过来,望见此景,她笑着撞了下赖惠鸣的臂膀,笑说:傻人有时候还真的有傻福喔!是啊、是啊……赖惠鸣一个劲地傻笑不停。
???学长!在校门口,赖惠鸣远远就看见了张浩伦,想要上去打招呼时,却突然被人从后面扯住了,她气极的转头大喝,干么啦?不干么,倒是你急什么呢?大野龙夫笑着问她。
但,他那一脸胡子挡住了他的笑,所以她看不出来,不过从他的声音可听出他的话里略带嘲讽的意味。
她没好气的问:你干么在这里出现?来接你。
来接我?叫人怕怕的,这个人存什么居心哪?正确的说法是来逮你的。
逮我?为什么要逮我?怕你开溜。
这是什么说法?好像她欠了他一堆帐不还似的,我又没有欠你,你别说得好像自己是个债主。
我确实是。
他亮出了她欠款的单据,提醒那个她刻意遗忘的事实。
我已经替你工作了好几天了。
不够。
他回答得铿锵有力。
那我会再工作还你的嘛!还是不够。
什么不够,你别想坑人!赖惠鸣看见张浩伦已经不见踪影,火气陡地冒上来。
你打破了不少碗盘吧?大野龙夫笑问,他可没见过那么笨手笨脚的女孩,洗盘子竟然打破了三分之一,这样的她到底怎么生存的呢?买还给你嘛!赖惠鸣说得好有骨气的样子,但是,她忘记了,自己口袋空空如也。
你买不到的,而且也不是一天、两天可以还得了。
因为他故意把家里那些空运来台的意大利玻璃制碗盘拿到店里去,想想他可是很用心良苦的。
少夸张了,不过就是碗盘,五金店到处买得到嘛!她决定赶快想办法将欠他的钱还清,像他这样压榨劳工的老板,她要先把他开除掉。
义大利。
什么义大利?大野龙夫摸着假胡子笑说:那些碗盘都是我远从义大利订制空运来台的,在台湾根本买不到,所以你说,它们会是便宜还是昂贵呢?而你要怎么赔我?好……不要继续说了,我知道。
命不好,运气又衰到家。
赖惠鸣认了。
你确定你知道?走啦!走去哪?大野龙夫故意问她。
赖惠鸣火大的瞪着他大喊,不就是打工吗?那是他的目的,找个廉价劳工,而那就是她的命运,继续当个被压榨的可怜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