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能求娶到贵女, 还敢收通房的人家,我还是第一次见。
秦姣姣娇哼, 满脸厌恶。
她早就受不了了, 一般人家若是能求娶到贵女,恨不得立即将后院打理的干干净净,哪儿像杨家, 竟然还需要杨氏通知, 才把通房弄走。
说来说去,不过是看杨氏好说话罢了。
崔云萼调好了颜料, 提笔看向曦光, 边说,徐大人近些年对杨家越发的不满, 伯母也是急了。
那也不能霍霍自己的亲女儿啊。
秦姣姣嗤之以鼻。
大概是在她看来, 能拿捏的住娘家, 将念瑶嫁回去才更放心。
还放心?通房都有了。
若真能拿捏得住, 这通房是怎么来的。
但因为她一句话, 那人立即就送走了,杨家一句话也没敢多说。
以后未尝不会如此。
这只不过是因为徐家现在位高权重, 若是杨家一辈子都如此, 那他们自然会一直听话,可若是能翻身……还不知道徐姐姐会如何呢。
曦光看着两人说话,闻言不由看了眼秦姣姣。
这些她之前都没想过,眼下听完两人说得话,顿时感慨万千。
就, 一种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笨的感觉。
伯母既然会这么做, 自然能让杨家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崔云萼笑着说了一句。
这下轮到曦光和秦姣姣两人惊愕的看向她了。
崔云萼只是笑了笑, 没再说话, 专心绘画,可曦光和秦姣姣两人对视一眼,忽觉微妙。
原来如此?听这个语气,这位布政使夫人,好像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但曦光还是不明白,既然她这么厉害,又为什么非要把徐念瑶嫁回娘家。
秦姣姣倒是若有所思,她贵为王府郡主,也不敢确定自己以后的夫婿能对她一心一意,纵使背靠王府,男子纳妾,也是天经地义,哪怕是王府也不能制止。
除非,这家人完全仰人鼻息,离了王府就活不下去。
这边几个姑娘相互闲聊,不知不觉就是半下午过去,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前院燕灵璧看着过来接妹妹的崔佑安暗自打量。
崔家玉树,的确是个极为出彩的人。
进退有度,温文尔雅,性子又很好,这样的人,也不知会不会善待曦光和她腹中的孩子。
再不行——燕灵璧眼中微沉,不情不愿的想着,白忘尘也可以。
不知燕灵璧的想法,感受到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崔佑安微不可查的坐的更正了些。
崔公子稍待,丫鬟已经去请云萼了。
燕灵璧笑着说,崔云萼来的次数不少,她便也叫起了对方的名。
劳烦王妃了,您唤我表字景同就好。
崔佑安温声轻笑。
他含笑看向崔云萼,谦和而从容。
只是看着那张脸,却忍不住想起那仿佛一枝梨花簇就的少女。
两人生的很像,但气质却天差地别。
曦光像云,像花,娇嫩而脆弱,需要人小心呵护。
而燕灵璧却好似枝干虬劲的红梅,哪怕在寒冬腊月里也能绽放的灿烂。
景同。
燕灵璧瞧着更满意了些,决定之后仔细看看。
景同以后有何打断,是准备一直在白鹤书院当夫子吗?王爷曾与我感叹,你这一身的本事,若只是如此,倒有些浪费了。
燕灵璧继续问。
虽然当夫子也不错,可她更想崔佑安出仕,有本事了,才能让她家曦儿以后过的更好。
谁不知安王寡言,崔佑安信他在安王妃面前话会多,但他不信对方会说这些。
不过也没表露出来,而是配合道,先教教书,长些阅历,等到明年春闱,便准备去科举了。
他少年中举,之后就入了白鹤书院教书,如今算下来,也有好几年了。
闻言,燕灵璧就又仔细的看了他一眼,以他的本事,若是科举,定能得一甲,再有崔家帮忙运作,以后的前途定然似锦。
眼中笑意更温和了些,她笑着说,这倒是好,想来,景同以后定然是个好官。
不敢言好,定然竭尽全力就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几句话后,崔云萼出来,兄妹二人就告辞了。
燕灵璧坐在正堂,轻笑一声。
这崔家玉树自有傲骨,又生来聪慧,今天竟然陪着她说了这些没用的话,看来,对她家曦儿也不是全然无意。
丝毫不知自家娘亲在干什么,等到第二日一早,曦光迟迟睡醒,起身准备去给燕灵璧请安,等到了时,才发现正院之中还有客人在。
正是徐念瑶的母亲杨氏。
面对对方沉肃不悦的视线,曦光有些不解,上前行礼,道见过姨母,见过夫人。
杨氏撇了曦光一眼,不似从前般温和含笑,很是冷淡。
她看向燕灵璧,说,王府这位表姑娘真是好生厉害,几句话而已,竟然让我家念瑶说什么都要退婚。
这个样子,倒像是来算账的。
感觉到对方的不善,曦光看向燕灵璧。
她不后悔之前说了那些话,让徐念瑶嫁给那么一个人,才让人心意难平。
曦光不懂什么长远考虑,安稳一生,她只知道若是她现在都活的不痛快,那这一生好似没没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她呼吸一顿。
是啊,何必想那么长久,眼下的快乐才是最要紧的,未来的事谁也不知道,难道就要为了那些不知道的事情,耽搁现在的大把时光吗?曦儿,快坐下。
燕灵璧先不忙回答,忙招手让曦光坐下。
瞧着她面色如常,心下很是松了口气,看来老爷子的药膳挺管用的。
我家曦儿就是心善。
等安置好了曦光,燕灵璧才不急不缓开口,好似听不出杨氏话语中的不善般笑着说,她总是见不得别人过得不好,哪怕和自己没关系,也总忍不住说一句。
闻言,杨氏面上顿了一下,看向曦光。
曦光坐在椅上,刚刚嬷嬷已经备好了锦垫,她不自觉的倚在上面,身姿闲散,并未显得粗鲁,只让人觉得慵懒,眉眼如画,身姿婀娜。
这样的容貌气质,便是要天上的星星,怕也有人要费尽心思给她找来。
这事的确和她没关系,杨氏心中清楚,曦光也没必要这么做,毕竟,徐念瑶和她相识时间也不长,若说感情有多深,自然是没有的。
不论如何,这桩婚事如今这样,都与她脱不了关系。
此事,王妃需得给我一个交代。
杨氏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交代?燕灵璧轻笑一声,漫不经心的说,杨夫人问我要交代,不觉得好笑吗?你女儿为何要退婚,难道你心中不晓得?但她之前已经止了心思,若非盛曦劝说,不会有此一遭。
杨氏说,抬眼看着燕灵璧,道,王妃觉得呢?你想做什么?燕灵璧眸光一顿,看向她。
这件事说到底,的确是曦光多管闲事,不过,杨氏今天找来,应该另有目的。
念瑶退婚,定然会对她的名声产生影响,我想请王妃出面,为她尽快寻一桩合适的婚事。
杨氏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徐怀仁已经应下,如今退亲的事情已经不能更改,可姓徐的也不是真正的慈父,难保他以后会为念瑶定下什么样的婚事,与其到时候猝不及防,还不如她早做准备。
婚事?你对人选都有什么要求?燕灵璧没有直接应下,转而问。
徐氏默了一下,笑着说,我对家世没什么要求,只是……想起女儿提起秦姣姣和崔云萼时眼中的羡慕,她说,希望对方不好女色,身边清净。
但在这个世道,这样的男人太少了,她也只是希望而已。
好。
燕灵璧应下。
杨氏笑起,仿佛刚才的冷脸不存在一般,对着燕灵璧笑的一如既往的开朗利落,说,那就劳烦王妃了。
曦光在一边睁大眼左右看看,方才恍然杨氏刚才的样子都是装的。
她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燕灵璧答应她的请求。
杨氏瞥见她的神情,不由一笑。
真是个一眼就能看到底的人,这样的容貌却是这种脾性,也不知道是怎么养大的。
一抬眼,她就见燕灵璧也在笑,温柔疼宠。
见此,杨氏心中顿时一动,这样的神情,可不是看表侄女会有的。
想起暗中那个传闻,再一看两人相似了大半的容颜,她心中一动。
搞定了这件事,杨氏也没耽搁,告退回去。
刚进家,嬷嬷上来说姑娘一直老老实实呆在院中,她便先去见了徐怀仁,说了她请托安王妃的事情。
徐怀仁动作一顿,手下的一笔大字顿时毁了。
他皱了皱眉,不急不缓的放下笔,拿起帕子擦干净手,看向杨氏应了一声。
能请到王妃相助,是念瑶的福气,就按夫人说的做吧。
他笑着说。
看他知道了,杨氏也没有废话,点点头就走了。
夫人。
看她干脆利索的离去,一句话也不肯多说,徐怀仁叫了一声。
老爷还有什么事?杨氏转身,直接问,一句废话也不肯多说。
我同意瑶儿退婚,是因为那杨振业的确不是良配,没有其他心思。
徐怀仁解释说。
杨氏面色纹丝未动,只说知道了,微微笑了笑,说,老爷若是没别的事,我就走了。
看她这样,徐怀仁说不出别的话,点点头,看着她离去。
一直等出了院落,杨氏才驻足,回看了一眼。
当年谁人不说他是良配,脾气好又上进,说她以后定然会享福,可后来呢?上进了,妾室一个接一个抬进来,庶子庶女生了好些。
纵使他一直在维护她的正妻之位,从不让人冒犯,但只让她觉得好笑。
所以说,所谓良配又有什么用,男人不都是一个样。
能拿捏的住的,才是最好的。
不过,既然念瑶不愿意,那便罢了。
姨母,你可有人选?等到杨氏走了,曦光就忍不住问。
燕灵璧一时之间上哪儿找人去,遂摇了摇头,笑着看向曦光,说,你很关心她?曦光点了点头,还记得之前徐念瑶维护她的时候。
放心,我会好好找找的。
既然曦光上心,燕灵璧也不在乎多费点心力,遂承诺般的说。
曦光就忍不住笑了,又问,我是不是给您添麻烦了?这算什么,不过是随手的事情。
燕灵璧晓得她这是看杨氏上门多想了,遂不在意的说。
那就好。
曦光顿时松了口气。
今日可舒服了些?燕灵璧看着她靠着的软枕,微微蹙眉,说,你也是粗心,都不舒服了这些时日也没发现。
早在前些天,曦光就总觉得腰酸,那会儿她找了软枕靠着,她也没多想。
如今再想,分明是怀孕了。
曦光有些赧然,她哪儿能想到自己会怀孕。
我也没想到。
她小声说,不期然忆起和秦枕寒的过往,面上一热。
那些个夜色里……见着她玉面上淡淡的粉色,燕灵璧身为过来人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个样子,看来和孩子的生父不像是没感情,可怎么?心中微动,她试探道,我这两日看着那崔佑安不错,芝兰玉树,文采斐然,性格又温和,曦儿,你觉得他如何?她的目的太明显了,曦光立时反应过来,忙说,不,不如何,姨母,你别说这些了。
燕灵璧起身坐在曦光身侧,压低了声音,说,可你这孩子,总要有个父亲啊。
姨母!曦光起身,匆匆说,我先回去了。
听说南巡需要很长时间,不知道秦枕寒什么时候能到?她忍不住想。
江州总是多雨的,在度过寒冷的冬天,春日刚起,便有淅淅沥沥的小雨隔三差五的落下。
毛毛细雨飘下,湿了衣襟。
秦枕寒站在船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江州,背在身后的手攥紧。
快了。
细雨落在水面,溅起点点涟漪,哗哗的水声中,大船飞速向前驶去,这一路从抚州赶到江州,原本九天的行程,被他压制到了六天。
如今,平坦的河面上,已经能隐约看到远处暗色的河边。
码头,就在那里。
陛下,小心。
就在这时,一声大喝声响起,话音刚起,秦枕寒已经侧身后退一步。
利箭擦肩而过,笃的一声深深插进甲板,箭尾的白羽还在轻颤。
秦枕寒后退中,内卫飞快的上前将他护在中间。
为首的候保放目望去,只见周围人影憧憧,十几只快船飞速过来,已经将他们的这个船围在了中间。
河面平静,但下面有黑影晃动。
他面上越发的沉凝。
这在江面上,不用那些人动手,只要凿穿了船,他们自然就没有活路。
下水。
一声令下,十几人就翻身下了河面。
陛下,您先进船舱避一避。
候保又说。
秦枕寒没有动,而是看向了一开始向他射箭的船只,说,取弓箭来。
这时候进船舱,若有个万一,他连脱身都来不及。
候保未尝不知道这些,但他更担心陛下受伤,若他进了船舱,他身死之前,绝不会让人打扰到他。
但陛下已经下了决定,就没有他质疑的地方,那边已经有人取了弓箭递来。
秦枕寒弯弓,箭矢如流星般离弦而去。
对面船上人影晃动,翻身落下了河水之中。
秦枕寒手上不停,连连将一壶箭射出,箭无虚发,几乎都射中了人影。
见此,围来的快船上的人也不由胆寒,不敢再贸然靠近。
船上人影顿了一下,接二连三下了水。
大船旁边,水面泛起阵阵涟漪,间或中,有血色浮现。
秦枕寒站在甲板上,冷静的看着这一幕幕。
钟愈抱着药箱,瑟瑟发抖的被护送过来,站在他身后。
他是怎么买通你的?秦枕寒头也不回的问了一句。
一时间没人应话,直到内卫推了钟愈一把,他方才恍然大悟般啊了一声。
陛下,您在跟臣说?没人买通臣啊。
他小声说。
哦?秦枕寒竟也没追究,只是略带笑意应了一声。
正在这个时候,周围又有些船影浮现,更多的人下水,大船周围顿时更加热闹起来。
有一艘船只破水迅速靠近,最后在离船不远的地方停下,船上的人仔细看了眼秦枕寒,立即跪下,扬声说,臣救驾来迟,忘陛下恕罪。
起来吧。
秦枕寒没有计较,本就是提前定好的计策,他还不至于生气,比起这个,他更担心另一边。
王府的情形如何?他问。
那人忙起身弯着腰说,指挥使陆大人亲自坐镇王府,安王也已经准备妥当,想来,应该不会有事。
秦枕寒根本放心不下,来刺杀他的人远比他预料的要少,那么,另一边曦光那里的肯定更多。
那些人的主要目标是曦光,想到这里,秦枕寒心中一沉,也没心思再看这些人的下场,开口催促,你们留下解决这里,走,快些。
有江州内卫的人接受,候保等人已经上了船,继续保护着秦枕寒。
闻言,已经有人去通知,船很快驶动。
船向前行,与江州内卫开来的船错身而过。
陛下,小心。
这个时候,带着江州内卫前来的副统领嘶吼一声,可也来不及了。
寒光划破夜空,几个内卫闪身到秦枕寒身前,却也没能尽数挡住放来的暗器。
几枚钢针擦过缝隙,全数钉到了秦枕寒的肩上。
钢针小,纵使射中,也没有太深入,但没人能放心。
候保匆匆上前拔下钢针,仔细一看,顿时抽了口气,说,陛下,有剧毒。
说着话,他翻出随身带着的一个小玉瓶。
头脑开始昏沉,胸口沉闷,秦枕寒晃了晃,险些站立不住。
一直被看在后面的钟愈这个时候才张狂大笑起来。
这可是断魂绝命的剧毒,狗皇帝,我看你怎么死。
哈哈哈哈哈哈。
候保冷冷看他一眼,可这会儿不是计较的时候,他利落的倒出药喂进了秦枕寒的口中。
苦涩的药味从口中弥漫,其中带着微不可查的腥甜之气。
这种味道秦枕寒尝过很多次,都在曦光为他制得解毒药中,可这个怎么会有?秦枕寒昏沉中死死捏住了候保的手。
淡淡的药味被夜风吹散,钟愈的大笑戛然而止。
是千金丸?你怎么会有千金丸?他不可置信的说,死死看着候保手中的玉瓶。
千金丸,一丸千金,只要不是立时夺命的毒,都可以解去。
这种药因为珍贵稀少,江湖上都难得一见,他也只是幼年看过一次而已,这种药,这个狗皇帝怎么会有?药效散开,秦枕寒终于恢复了些许理智,他看向候保手中的玉瓶。
是曦光制得,这种救命解毒的药他用不上,就给内卫的人安排了下去,但是——我看看。
顾不上叫嚣的钟愈,秦枕寒伸手。
候保不解,这药本就是陛下所赐,怎么还要再看,却也不敢耽搁,忙递了过去。
秦枕寒倒出一枚,细细嗅了嗅。
钟愈没想到瓶内竟然还有,眼睛顿时睁的更大。
的确是那股甜腥气,秦枕寒清楚记得曦光制作这些药的过程,里面绝对没有这个味道。
仔细一想,他呼吸一滞。
是血,是曦光的血。
走,去安王府。
刚刚发现的事让秦枕寒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立刻去见到曦光。
船在刚才变故的时候停下,候保立即命人吩咐继续前行。
隔壁江州内副统领见此,咬了咬牙主动开口,说,陛下,这个混进来的奸细如何处置?刚才那人刺杀完就想自杀,他没拦住暗器,却拦住了他自杀,这会儿人正趴在地上,筋骨已经尽断,想死都不能。
关起来,等候处置。
秦枕寒这会儿没心情计较这些,说完看了眼钟愈,说,还有他。
钟愈终于回神,一咬牙就准备自杀,却被候保一掌拍在丹田,跟着四肢剧痛,筋骨尽断。
疼痛中,他忍不住哀嚎,可身上的疼却都比不上他的心痛,丹田被废,功力尽散,几十年的苦工化为乌有,他竟成了一个废人。
拖下去,候保低喝一声。
内卫手脚利落,立即就把人给拽了下去。
陛下,您的伤先包扎一下吧。
料理完了钟愈,候保忙回身道秦枕寒面前,弯着腰担忧的说。
长针拔下,毒也解去,可肩上的伤还在。
秦枕寒低头看了眼,这点疼痛还不放在他眼中,但是——听说曦光现在闻不得血腥味。
好。
秦枕寒说。
安王府。
夜色深沉,曦光睡的正香,却不知为何心中忽然一悸,仿佛骤然从高楼踩空,瞬间无比清醒。
她下意识翻身坐起,心口咚咚咚的一阵急跳,连着呼吸都急促无比。
姑娘,怎么了?小兰拿了烛火进来,看她半坐在床上,忙不迭放下蜡烛过去。
听着她急促的心跳,立即伸手去为她顺着背心,让晚进来一步的云芝倒水,递给了曦光。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