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2025-03-29 00:40:23

云羽衣来到桌边,看到丰盛的餐点,不客气的坐下,拿起碗筷就大口吃饭。

看来你真的很饿,饿到连我就坐在你面前都没有看到,嗯?程子昕话说得云淡风轻,却隐含着不满。

感受到强大的怨念,她不得不抬起头看他。

她原本心满意足的神情,却在看到他一副不满的样子,瞬间垮下来,一口饭就这样含在嘴里。

子昕,我不是没看到你,实在是因为太饿了,所以才会。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

你太饿了,所以没看到我,却能看到满桌的食物?可恶!在她眼底,他竟然比不上一桌的美食,真是太过分了。

不过,更奇怪的是,他干嘛那么在意自己在她心底的分量?莫非昨夜他们的肌肤之亲,真的让他迅速沦陷?怎么可能?他又不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

对他的质问,云羽衣没有马上回答,反倒用容忍的眼神看着他,觉得他好象幼稚任性又爱胡闹的小孩。

程子昕觉得受到极大的侮辱,斥责道:喂,你那是什么眼神?肚子饿得要死,这男人却啰嗦得要命,再有耐性的人都会发火,何况她一向不太有耐性,于是大声吼叫:我是什么眼神,你还好意思问?要不是你昨夜一直要,一直要,我会饿成这副样子吗?我都还没找你算账,你竟好意思坐在那里一直烦我,你到底要不要让我吃饭?原本在和余婆婆吵架的赛珍珠僵住身子,瞪大的眼里有着气愤与不甘。

自从多年前她爹受了重伤,很多大夫都宣布不治,却被妙手公子救起后,她就被他出色的外表和翩翩风度所吸引,一颗心遗落在他身上。

所以她只要一有空,便会溜出武道馆,窝在药铺里,就算只能这样看着他也好,而他也因为爹的关系,不曾把她赶出去,让她的心底升起了一股希望。

因为她相信,只要在这里守着他,总有云开见日的一天,可是她怎样都没想到,竟然守到另一个女子来抢夺他的局面。

不再理会余婆婆,她快如一阵风的飙到云羽衣的面前,一只手都快指到她的鼻子上,还用愤恨指责的目光狠瞪着她。

你这不要脸的女人,子昕是我的,你凭什么这样莫名其妙的冒出来,还勾引他?真是太过分了!厚,我只是想要好好的吃顿饭,为什么不能实现?云羽衣的脸都绿了,无奈的瞪着眼前大骂她不要脸的女人。

当然能实现!余婆婆,你把赛姑娘带出去,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羽衣谈。

程子昕也对赛珍珠突然跑来破坏他们之间的谈话感到不耐烦。

除了他以外,任何人都不能打断云羽衣吃饭,何况她饿成这样,他也舍不得,最重要的是,她说得对,昨夜的他确实失控了,初尝情欲的美好,他欲罢不能,却累坏了她。

子昕,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勾搭你的不要脸女人这样对我?我……住口!谁准你一直骂她不要脸的?昨夜是我主动诱惑她,让她成为我的女人,你有什么意见,可以冲着我来,不过,你到底是我的谁?只因为你喜欢我,我就要忍受你的撒泼吗?程子昕,你竟敢这么说?赛珍珠无法置信的倒抽一口气。

以前的他,没有这个女人,虽然对她冷淡,却也还不致这样残忍无情,可是现下……她看了看还安稳的坐在椅子上的女人,一副安然自在的样子,好象她理该坐在那里,让她怒火冲天。

很好!既然这个女人的存在让程子昕变成这个样子,那她就让她消失,赛珍珠的脸上闪过狰狞的神情。

哼!不要怪她心狠手辣,想她赛珍珠从小到大都是被捧在手里的宝贝,凡是她想要的,她爹都会帮她弄到手,他们赛家的武道馆在江湖上可不是混假的。

为什么不敢?以前我只是没把你看在眼里,所以根本不在乎你有没有在这里,现下你的行为严重影响了我们,所以,你可以滚了。

他毫不留情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却也让赛珍珠冷进心坎里,可是看到他那男性的脸庞,她还是无法抑制对他的痴恋。

好,子昕,既然我对你的一片情意,你完全不领情,那我也不再苦苦的压抑了,何况你会对我这样,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出现的关系,我相信等她不在了,你一定会注意到我的,现下我就去找我爹给我做主。

撂下警告的话语,她看没有一个人要理她,重哼一声,随即象风一样跑了出去。

少主,赛珍珠说的话,我们最好要注意一点,她和她爹都是江湖儿女出身,很多事不拘小节,想要做什么,但凭心情行事,尤其赛大朗又那么疼爱这个唯一的女儿,我怕他会为了女儿,做出伤害羽衣的事。

我会让他们知道,羽衣是我的女人,想要伤害她,就等于是和我作对。

程子昕冷冷的说。

余婆婆很满意,看来她家少主开窍了,这样她也不用再担心少主的未来。

可惜云羽衣和他们抱持不同的意见,不满的抗议道:喂,你们两个等一等,为什么他惹出来的男祸,要无辜的我来承担?我是招谁惹谁啊?程子昕和余婆婆立刻转头瞪视她。

她忍不住嘟起嘴巴,一脸哀怨的说: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明明那个姑娘喜欢的是你这个漂亮的男人,为什么我就要倒霉的被人家呛声?呜……她好悲哀喔,连来到远古的时代,还要遇到这种芭乐剧情,到底还有没有天理啊?程子昕一点也不同情她,盛了一碗山药莲子汤放到她的面前,冷冷的开口,你最好认清事实,因为你是我的女人,所以必须要概括承受,不然你以为要当我程子昕的女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吗?谁……谁说要当你的女人来着?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我有答应你吗?她横了他一眼,气愤的说,然后毫不客气的端起碗,一口一口的喝着汤。

这种事应该不用说吧?昨夜我们不是该做的都做了吗?谁说做了,我就一定要成为你的女人?在我们那个时代,这叫一夜情,一夜情,你懂吧?就字面上的意思来说,只有一夜的恩爱,醒来之后,拍拍屁股走人,要不然怎么会叫一夜情咧?她脱口而出。

程子昕怀疑的眯起眼看着她,细细思量她话里的意思,然后故作沉稳的开口,你到底是哪里来的?为什么要说你那个时代?还有什么一夜情的,听起来好象很流行,难道你都和男人这样乱七八糟?他的语气里夹带着浓浓的怒气和醋意,只要一想到她和自己竟如此的陌生,甚至说出新奇的怪词,就让他隐隐浮现不安的感觉,深怕一个不注意,她可能在下一瞬间消失无踪,让他连想伸手抓,都可能抓不到。

这样的想法让他变得焦躁,捕捉她的眼神,想要寻获一丝她对他的心意,却看到她不以为然的表情。

谁和男人乱七八糟?昨夜我和你在一起,不就证明了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吗?连这个都搞不清楚,还胡乱指控我!她避重就轻的回避他的问题,让他更想要知道答案。

好,我们不谈这个,我要你告诉我,你是从哪里来的?皇城西郊千里外的琉璃寺,怎样?你想派人去提亲,好迎娶我入门?她开玩笑的说,却在对上他深沉认真的眼眸时,身子一震。

你……你干嘛突然这样看着我?她觉得心头小鹿乱撞,这男人真的长得很出色,尤其他那双眼睛象会勾人魂魄,看着他那张绝美的脸庞,不但会恍惚出神,还会情难自禁。

好,如果你真的是从皇城西郊千里外的琉璃寺来的,我就派人到那里去提亲,只是你真的有亲人在那里吗?程子昕直勾勾地看着她,十分有自信,那里除了出家人以外,就是挂单的师父和道士,他根本不相信她是从那里来的。

你……没想到他会将她一军,她一时说不出话。

丫头,老婆子我也很想知道,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我昨夜要睡之前还特别卜了一卦,竟然完全占不出你的过去,这是不曾有过的事,让我也很好奇。

既然你都占不出来,还敢把我带来这里,也不怕我是个坏人。

余婆婆大笑出声,哎呀,丫头,你说话真的很有趣耶,如果你这样子是个坏人的话,那我不就更象个坏人头子了吗?怪婆婆,你很瞧不起我喔!云羽衣被嘲笑到火大了,连忙跳起来,却被程子昕握住手腕。

啊!你……你在做什么?我要你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并回答我的问题。

他直视着她,非要她说出个答案。

好吧!看来我不说,你是不会放弃,但我若真的说了,你不能把我当疯子喔。

只要你不说谎,我就不会把你当疯子。

这可是你说的,其实我是从千年前的台湾来到这里,刚好落在琉璃寺……她把怎么来到这里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怎样?你相信吗?不知为何,她很想要得到他的信任,就象那个她第一次碰到的小道士,能全然的信任她。

看见她盯着自己的期待眼神,程子昕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拉着她往外走。

喂,你……你做什么?要拉我去哪里?云羽衣不满的抗议。

他停下脚步,转头,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直盯着她,徐徐的开口,我没有名字吗?叫我子昕。

才刚纠正完她,看她似乎要说些什么,随即抢在她之前开口,要是再叫我喂,我会马上亲你。

你!这男人怎么会在还有其他人的时候,说出这样羞人的话?害她忍不住满脸通红,想要叫他时,却看到他警告以及虎视眈眈的眼神,连忙改口,子昕,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还有,你到底要带我到哪里?他又拉着她一直往外去。

今天不需要看诊,我带你回银月山庄。

银月山庄?那是什么?她有些迷惑的盯着走在她前方的修长身影。

是我家,你不是要我迎娶你入门?不让你去见见我的家人,你要怎么嫁进来?啊?她整个人都愣住了,想要抗议,他却不理她的拉着她一直往前走,根本就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余婆婆凑热闹的跟在他们身后,一路兴奋得说个不停,还一再把她自己的意见当成是程子昕的意见,说什么对她的说法没意见,也很高兴看到他们成亲。

她是很想要停下脚步和他说清楚,但人来人往的街上,每个人看到妙手公子竟然拉着她的手,都议论纷纷、指指点点,让她知道现在不是和他抗议的好时机,只能跟着他回银月山庄。

*     *     *才刚踏入银月山庄的大厅,药铺就派人来请程子昕回去一趟,听说有一个他长期的病患突然发病,陷入昏迷,要他赶快回去急救。

他连向她介绍家人的机会都没有,就把她丢给余婆婆照料,然后匆匆离去,至今都已经过了十日,依然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她一点都不承认自己在这十日内有思念他,只是很疑惑,他救一个人,可以救到把她丢在一边,不闻不问吗?他的心里到底有没有她?还是和她那时代的有些男人一样,一旦得到了,就不再珍惜?脑海里转的满是他的身影,心底的疑惑却怎样都得不到解答,纵然还对他有所怨怼,可她是谁啊?她是现代独立自主的新女性耶!哪有可能象这里的女人一样,把男人当成天!开什么玩笑?就算这个时代是男人的世界,对她云羽衣这个拥有现代思想的女人而言,还是要维持女人的尊严与地位。

所以当余婆婆安排她住在程子昕的专属院落楼阁里,每天醒来,她先把那个将她丢在这里不闻不问的男人臭骂一顿,其他时间可也没有闲着。

在星月楼里,除了余婆婆和服侍她的两个丫环以外,还有子昕的嫂嫂们会抽空过来陪伴她,虽然这些嫂嫂的个性不同,却都心地善良,和她相处得极为融洽。

所以为了她们善意的举动,让她在这里不象个格格不入的外人,她当然也毫不吝啬的贡献专长,看着她们那兴奋与开心的笑容,她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羽衣,我好喜欢你设计的这套衣服,让我在种植,研究花草时,觉得方便多了,不再因为裙摆或是袖子太长的关系,而觉得碍手碍脚,也不用再穿男人的服饰,尤其这套衣服又是那么的好看。

白如雪是百花村的花之女神,嫁给富贵公子之后,每天还是很喜欢拈花惹草,却苦于没有一套适合工作的服装,幸好她聪明,懂得跟着嫂嫂们来看子昕带回来的女人,才能让她得到这好处。

她看着身上这套色彩鲜艳,由云羽衣巧手设计而成,十分大胆又方便的衣服,袖子的长度只到臂膀,裤子则是有点呈现喇叭形状的七分裤,露出结实白皙的小腿肚,穿起来也十分方便,只要直接套上即可,简直是实用又方便。

如雪,这又没什么,在我们家乡,很多女人都这么穿,尤其是在夏天,更是穿着迷你短裤或是短裙,几乎都要露出屁股了。

云羽衣高中时念的是会计科,对于财务方面十分拿手,算盘对她来说是轻而易举的,她还拿到珠算检定初级呢,只是这个专长她没告诉她们。

因为她在考上大学后,发现自己对于数学和财务的兴趣并没有那么大,反倒对服装设计有了更浓烈的兴趣,这原本只是她单纯的兴趣,也不曾受过正规的教育,更没把它当成功课来念。

可是她在参加社团时,报名了和服装设计相关的课程,被助教发现她这方面的天赋,于是她鼓起勇气打算转系,报考服装设计系。

她都来不及实现这个愿望,就莫名其妙的跑到这个世纪来了,所以当她与子昕的嫂嫂们如此的设缘时,马上就将自己的长才发挥到她们身上。

看见她们很满意自己身上的衣服,她就知道,她以她们个人特色所设计的服装款式是十分成功的。

哇,真的?你们那里的女人那么开放喔?真是让我们好羡慕哦!如果有机会,我们还真想和你回去那里看看呢。

君婕容活泼的说,她身上也穿着一件出自云羽衣亲手设计的服装,是类似洋装的嫩绿色衣服,让她这活性好动的人也觉得舒服方便又清凉。

云羽衣可是根据她们的尺度而设计,显得保守多了,虽然这里的人接受度应该也是满低的,可是她看得出来,子昕这几个嫂嫂倒是挺能接受新知的,想来她在这个时代应该能交到好姊妹。

裴千琦是个十分聪明的姑娘,曾当过自己夫君的军师,胆识和见解自然有别于一般的姑娘,她身上当然也穿着云羽衣设计的服装,只不过是皮衣皮裙。

这皮毛可是她那位大将军夫君亲自替她狩猎,然后裁成布料,要让她做衣裳的,她还想不出要弄成什么样的款式,刚好认识云羽衣,经由她的设计和巧手,替她制成野性风格的样式,昨夜还让她的夫君看得兽性大发,将她压倒在床上,快活了好几回。

一想到昨夜的香艳刺激,她都还会脸红心跳呢!她的夫君还警告她,不能把这套衣服穿出闺房,可是这效果如此之好,她当然要穿出来给设计人看一看。

不过……羽衣,我曾随夫君南征北讨,若要说江湖上稀奇古怪的事,我也不是没碰过,那外邦异族的奇特服饰或是人文风俗也略有所闻,却不曾见过象你这般奇特思想,口音,以及大胆特殊的服装设计。

她语带试探和怀疑。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同意,同时一起看向云羽衣,流露出询问的眼光,很希望能由她的嘴里听到,她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虽然她们都很喜欢子昕带回来的这位姑娘,却也很想知道更多关于她的事,从余婆婆的态度看来,根本就把她当成子昕的真命天女,所以她们当然很欢迎她成为一家人。

我……盛情难却,云羽衣突然有一股冲动,想要全盘托出。

这时,一道果决的女性嗓音响起--她是从哪里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把子昕多年来夜不成眠的毛病治好,这样就足够了。

每个人都转头,看向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看着她们的精明妇人。

馨姨……柳欣馨打量着余婆婆说的那位姑娘,长相还算清丽可人,眼里闪动着慧黠的光芒,看起来聪明伶俐,又和子昕的嫂嫂们相处得愉快,也算是个优点。

不过她古怪的思想和行为却让她对她有些迟疑,毕竟这些孩子里面,她对子昕的愧疚是最深的,总想要弥补他,却因他淡薄的性子而不知所措。

她面对任何人事物的交际手腕和精明,是无人能及的,否则又怎么能撑起银月山庄这个重担?在面对子昕时,却是个例外。

其他的孩子,几乎都是她看着长大,也都由她照顾,只有子昕,为了小弟的病情,自愿上山学医,那年他才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啊!虽然这七个孩子从小几乎都不用她担心,既懂事又独立自主,完全不象一般的孩童,让她十分欣慰,却也不免为他们的终身大事而操心。

总算上面几个孩子都找到了感情的依归,让她稍微松了口气,却在遇到子昕时,让她深感为难与不知如何是好。

子昕虽是她怀胎十月的亲生儿子,但却是和她最疏离的孩子。

所以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却暗暗替他操心与烦恼,总想把最好的留给他,却又被他几近无欲无求的态度打败,充满了挫折感,再加上他的体质,让她更是不敢太逼迫他。

如今,眼前这位古怪的清丽姑娘,来历虽可疑,但若能解救她的儿子,她情愿相信余婆婆的人格保证。

她走到云羽衣的面前,对她进入银月山庄才短短十日,就让几个媳妇有了不小的转变,心底有些排斥,但她只是露出淡淡的笑容。

羽衣姑娘,我是子昕的亲娘,你可以和她们一样,叫我馨姨就好。

馨姨,你好。

云羽衣点了下头,精明能干的柳欣馨让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同样是女强人,对感情有着相似的冷淡和疏离,她不禁一震。

嗯,余婆婆把你的事都告诉我了,所以我想亲自来谢谢你,也十分明白子昕把你带到这里来的意图,我并不反对这件婚事,而且看起来,你和子昕的嫂嫂们也相处得挺好的。

是啊,馨姨,我们……君婕容抢着说话,却因为柳欣馨严厉的眼神而顿住,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对她的威严还是觉得有点难以接受。

不过馨姨是个明理的长辈,对她也很好,所以当馨姨暗示由她自己来说,要她别说话时,她也只能乖乖的闭上嘴。

羽衣姑娘,我知道你在这里无亲无故,我一向没有门户之见,只要孩子们喜欢,我就高高兴兴的替他们办喜事,你如果了解子昕的嫂嫂们的出身背景,就会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说着,柳欣馨看向程子昕的嫂嫂们,要她们替她背书。

君婕容等人知道馨姨一向对她们疼爱有加,连忙用力点头。

看到她们的回应,柳欣馨露出欣慰的神情,不枉她如此疼爱她们了,只是……她看着云羽衣的眼神突然转为凌厉。

羽衣姑娘,我那些孩子都是两情相悦才成亲的,只要孩子们幸福,我也无话可说,并给与诚心的祝福,但你的情况十分特殊,所以就算要办亲事,可能要委屈你先做妾,若有本事,你能攫获子昕的心,才能扶正。

馨姨……。

夫人……余婆婆和一干女人都没想到柳欣馨竟会说出这样的话,看着云羽衣瞬间苍白的脸色,就知道柳欣馨伤到她的心了。

我……云羽衣蠕动嘴唇,想表达自己的意见。

这时,程子昕直挺挺的站在门口看着她们。

娘,这件事我还没和你提,你怎么擅自做主的来跟羽衣说这样的话?他一看到云羽衣备受屈辱的表情,忍不住为她心疼,马上开口卫护她。

柳欣馨一听到儿子的声音,马上回头,看见他虽然露出笑容,却流露出疏离的眼神,感到很难受。

子昕,娘也是为你好,你这性子……娘,我已经长大了,也知道好坏,羽衣是个好姑娘,她的名节毁在我手里,我本该负起责任,何况她就是奶娘为我认定的天命真女,我不娶她,要娶谁呢?子昕,我当然知道你长大了,不过你愈是这样,娘对你的愧疚就愈深,虽然你找到一个能让你夜晚好眠的姑娘,但你也别忘了袭人……。

娘,不要说了,我只是单纯的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的对待,至于羽衣,则是我现在想要娶的妻子,你不要再用小妾这种藉口来糟蹋羽衣了。

我……柳欣馨一心认定子昕现在眉宇间闪过的黯然是为了袭人。

所以想要再说些什么。

程子昊走进来,出声打断她的话,馨姨,不要再说了,一切让子昕自己做主吧。

虽然我对羽衣姑娘让我娘子穿着奇装异服很有意见,不过只要子昕高兴,我这个做大哥的很欢迎她成为我们家的人。

他是来找老婆的,果然在这里看到他的亲亲娘子。

看着他那张严肃认真的脸庞,柳欣馨暂时闭上嘴巴,她绝不会放弃,只要事关子昕的幸福,她都会尽最大的力量去做。

谢谢你,大哥,既然大家都在这里,那我就不用再另外宣布我决定要娶羽衣的事,她已经是我的人了,我想要请娘选个黄道吉日,我要娶羽衣过门,而且和哥哥们一样,今生只娶一个女人为妻。

娘,我想,我的意思应该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虽然他们母子有过分离,可是在他回来之后,可以感受到娘想要弥补他再加上曾发生袭人的事件,让娘对他更是母爱泛滥,他也任由她为所欲为。

不过现在事关他的终身大事,他绝不能让娘的母爱伤了羽衣的心,对她的在乎早已超过他的想象,绝情少爱的他一旦碰上感觉对的女人,也是有所执著。

这……好吧!反正我原本只是认为你们之间并无感情,若真要娶亲,也该……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娘能不答应你的要求吗?唉,怕只怕他是为了逃避对袭人的感情,没关系,当年袭人年纪小,不懂事,伤了他的心,现下就让她为妾,当作对他的补偿吧!柳欣馨自有想法。

等等,请你们不要一头热,讨论得那么高兴,我并没有答应要嫁给程子昕。

云羽衣跳出来反对。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把她这个当事者晾在一边,自顾自讨论得这么热烈,是怎样?她看起来有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给程子昕吗?虽然他真的是个优秀的男人,在她进城的第一天,就知道想要嫁给他的姑娘多如过江之鲫,而且不可否认的,自己对他很有感觉,但她还不想嫁。

你说什么?程子昕脸上的表情遽变,眼里跳跃着火焰,是因她拒婚而引发的愤怒和不满。

众人则对他情绪起伏如此之大感到难以置信,同时以崭新的眼光看向云羽衣,他们这个弟弟,老是一副笑眯眯,故作亲切的模样,不过都很清楚,那是他要家人不必担心他的假象。

子昕十岁那年上山,跟在江湖上最神秘古怪又医术高明的华神医身边学医,因为他天赋异禀,是个习医奇才,短短八年之内,就将华神医一生的绝学全都学会,并融会贯通,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华神医自认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教他了,于是他下山返家,专门替自己的小弟医病,并开了间大药铺,还在当时和他们的表妹何袭人有一段情感纠缠。

他们都以为象子昕这样虽然对病患充满医者父母心的慈悲情怀,却对男女之情丝毫不感兴趣的男人,会孤寡的度过一生,而为他担心,操烦,所以当袭人表妹主动亲近子昕,表达爱慕之情,而子昕也没象对一般姑娘那样排斥时,他们都以为他却了凡心,将要缔结一椿好姻缘。

谁知袭人表妹竟然会因为子昕忙于救世济人,嫌弃日子过得太过寂寞无聊,而和仁济堂那别有居心,一再与子昕作对的张济怀暗通款曲。

虽然袭人表妹是被当时想要打击子昕的张济怀利用了,但背叛就是背叛,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让她脱罪,知道内情的人,没有一个能谅解她,只有馨姨不知怎么回事,竟被她的眼泪收服了,现下还留她住在别院。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眼前这个云羽衣姑娘不但牵动子昕最真实的情绪,还让他失控,这点连当年的袭人表妹都做不到。

看来这次子昕是真的找到心中所爱的姑娘,只是他们希望这位姑娘不要象当年袭人表妹伤了子昕一样伤害他。

程子昕,你的耳朵不好吗?干嘛还要问我刚才说什么?你不是大夫吗?自己把毛病治一治啦。

你这女人……我的意思是说,你为什么不嫁我?你的清白给了我,你没忘记吧?我想应该没有一个女人会忘记第一次和男人做爱,被破身的那种痛苦吧!这种事还需要问吗?她脸上写着不以为然。

众人被她惊世骇俗的话语吓到,瞪大双眼,还有人倒抽一口气,没想到她竟能表情自然的说出这些话,真是太劲爆了。

云羽衣,你这女人……程子昕第一次感到头痛和苦恼,她和他所认知的女人完全不一样,让他气到简直不知道应该和她说什么。

我怎样?这就是我的真面目,若你不能接受,还可以反悔,但我可告诉你,现在我虽然是你的女人,可还没答应要嫁你,瞧你们刚才说的那是人话吗?为什么我就要为了晚上能让你睡觉,委屈自己嫁给你?这是什么道理?委屈?羽衣姑娘,你竟然说嫁给我儿子是委屈?柳欣馨失去一向冷静的面貌,有些尖锐的语调,让气氛瞬间凝结。

娘,这件事你别管,让我自己和她解决。

程子昕知道母亲对他的愧疚又泛滥成灾了,十分无奈,却没心思安抚她,抓住云羽衣的手。

跟我来。

他轻柔的语气里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定,然后不顾其他人的反应,拉着她就往内室走去,柳欣馨还想要追上去说些什么,却被一脸严肃的程子昊阻止。

馨姨,让他们好好的谈一谈,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能插手的。

可是那个……柳欣馨脸上有着对云羽衣的不满。

馨姨,我们都知道你很心疼子昕,对他有愧疚感,只要牵扯到他的任何事,你都会反应过于激烈,这样没什么不对,毕竟天下父母心,但是适时的放手,对事情才会有帮助,你也才能真正的弥补他。

裴千琦嗓音温柔的说。

弟妹说的极是,馨姨,有关子昕的事,你就想开点吧,有时你的想法未必真的是子昕想要的,随他们去吧!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但是我对子昕的爱和愧疚……你们不是我,无法体会其中的滋味,为了子昕的幸福和未来,只要是他想要的,我都会想办法替他留住,不计任何代价!如果子昕想要娶云羽衣,就算她对她有意见,也绝对会替他达成,不过她深信子昕对袭人还是有情的,就算袭人一时糊涂,伤害了子昕,她也会想办法扭转这个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