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韦霏霏从床上半坐起身,懒懒地伸了一个大懒腰,稍微舒展一下筋骨,最后以一个好大、好满足的呵欠作为结尾。
她闭起双眼,两手合十,虔诚地祷告。
唔……又是新的一天,今天的希望就是找到工作。
接着走出房门,进浴室盥洗。
完毕后,韦霏霏边扭腰做早操边往楼下走去,嘴里还喊着口号。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四二三四、再来一次。
她边喊边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鲜奶,还不忘把鲜奶当成哑铃上下伸展练手臂。
呼呼,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啊!啊突然间,眼前出现一道身影,让韦霏霏先是惊吓低叫,接着尖叫出声,整个跳到冰箱后面。
天天天哪……家里遭小偷了吗?!大白天的,楼下守卫森严,怎么还会有小偷?完蛋了!靳海上班去了,现在只有她单独在家,她……会不会被怎么样?呜呜好可怕,靳海说得一点也没错,台湾治安果然不好。
一大早你鬼叫什么?耳朵都被她吼痛了!靳海紧皱着眉,伸指掏耳朵,心里咒骂。
听见这熟悉的粗犷男性嗓音,韦霏霏愣了一下,接着从冰箱后面缓缓探出头,总算看清对方的脸。
靳海?是你?不是我,难不成是鬼?靳海撇唇冷笑。
呼刚刚真的吓死我了。
韦霏霏这才松了口气,离开被她用来做为屏障的冰箱,走到餐桌边倒牛奶,正要开口问他为何在家之际,却听见靳海不自在地低吼。
你……我说过几遍?不要在家穿得这么……这么……发现自己看见不该看的东西,靳海俊脸胀红,在第一时间转开脸。
韦霏霏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上衣薄透,而且她还没有穿内衣……她胀红脸,连忙用手遮胸,期期艾艾地说:对、对不起,我……我睡觉不喜欢……呃……有束缚。
靳海索性背对着她。
可是你也要顾及到我吧?我是男人,再正常不过的男人耶,需要我证明给你看吗?他没好气地说。
纵使已经背过身,可是刚刚的画面却一直浮现在他脑海……靠!你有可能对我……呃……怎样吗?天哪,她问这什么白痴问题?韦霏霏挫败地捣住脸。
当然不可能!靳海答得斩钉截铁,不知道是为了说服她,还是说服自己。
你在我眼里,就跟男人一样。
妈的,他怎么说出这么逊的话?刚刚明明强调过自己是男人了,现在又说她与男人一样,那他干么还这样大惊小怪?韦霏霏放下遮脸的手,咬着下唇怒瞪着他的背影。
那你还鬼叫什么?!靳海答不出话,韦霏霏也气到不想开口,气氛就这样僵住了。
也许是觉得再这样下去,空气就要结冰了,韦霏霏先是清了清喉咙,才开口问:你不是该去上班了吗?我记得你上早班啊,怎么还在家里?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她继续倒牛奶的动作。
我请半天假。
他靠在冰箱门上,依旧背对她。
她喝了口牛奶,口气微酸。
为什么请假?昨天吃相亲宴吃得太累了吗?都说了是被骗去的,你以为我很乐意吗?他冷哼。
你乐不乐意我不知道,这个问题你自己应该清楚吧?韦霏霏似笑非笑的口气惹恼了他。
这女人……真是生来要气死他的!靳海闭起眼睛,做了个深呼吸,才缓道:我请假半天,还不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这下子,换她蹙眉了。
嗯……靳海沉吟了下,才道:我大嫂公司有个缺,如果你愿意,可以去试试看。
你大嫂的公司?什么性质的公司?韦霏霏带着紧张和期待追问。
食品,除了自己开发的产品外,还有代理国外的产品。
我记得你提过你以前待过贸易公司,也许这份工作你做得来。
靳海淡淡解释。
贸易?这个我可以!这是我的专长啊!她双眼开始发亮。
OK,那就这么说定了。
你去准备一下,我带你过去。
他说着,走出厨房,回房里换件衣服准备出门。
韦霏霏突然一怔,开口叫住他。
靳海……他顿住脚步要回头,幸好及时煞车,硬生生地转回头,才没又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他有点暴躁地问:怎样?韦霏霏咬着下唇,用复杂的眼神瞅着他僵直的背影。
你……请半天假,就是为了陪我过去?她心中冒出了许多感动的泡泡,几乎满溢了整颗心!呋!少臭美了。
我只是怕你这个白痴在台北市迷路,毕竟我大嫂公司跟我家是两个方向,到时候要是你走丢了,我还得费心找你。
靳海冷笑啐道,接着催促她说:快点,已经让你多睡两个小时了,我跟我嫂子约十点半,你最好动作给我快点,免得第一天就给人家坏印象!靳海!韦霏霏再次喊住他。
干么啦?你很烦欺。
他再次停下,没有回头,双手不耐地搭在腰际。
谢谢。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一僵,韦霏霏笑得更愉悦。
虽然你嘴巴比石头还硬,可是我知道你是真心想帮我,真的很谢谢你。
幸好他没转身,因为此刻他已胀红了整张脸,说不出话来。
你在害羞吗?他耳朵都红了。
韦霏霏捣着嘴偷笑。
你很三八欺,快点啦!我只等你五分钟。
语毕,靳海像火车头一样往厨房外面冲。
突然间,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又冲回来匆匆扔下一句:十分钟好了,你给我打扮得整齐一点。
然后又匆忙离开。
哈……这就是靳海可爱的地方。
韦霏霏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忍不住微笑。
靳海看来粗枝大叶,其实心思细腻。
譬如他答应收留她的那一天,当时她匆促回到台湾,只带了几件衣服而已,他却能够为她着想,带她到超市添购一些日常生活用品;他知道她身上没什么钱,总会多买一个便当,一回家就扔给她,说他吃不完,叫她帮忙吃,免得浪费。
而这次,他知道她为一直找不到工作而心烦不已,所以他帮她找到工作……这些事,他可能以为自己做得不着痕迹,可是,她却牢记在心。
靳海,真的、真的谢谢你。
那家伙……面试应该还顺利吧?但愿一切顺利。
让她有工作忙,好过因为找不到工作,闲来无事乱闯乱晃的好。
靳海坐在他的LandRover休旅车上头,开着音响吹冷气。
这下,看韦霏霏要怎么感谢他?一早,他先去王院长家把车开回家,然后就等着她起床,接着送她来面试……他会不会太好心?说也奇怪,他干么对一个从学生时代就老爱整他的家伙这么好?唉,他真是个好人,以德报怨。
靳海撇撇嘴角,抬起头,戴着墨镜的双眼望向前方那栋大楼正是红楼食品总公司。
红楼食品现在的当家老板,是靳海的大嫂楼晓旭,而靳海的大哥靳封,则是老婆大人的特别助理。
虽名为特别助理,真正管的事可多了,有些大案子,楼晓旭还得征求他的意见,才会做最后决定,十分信任老公的专业。
昨天,大哥一听见他的请托,二话不说便答应了,接着问起了许多他差点无法招架的问题大哥,大嫂公司还缺不缺人?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我想推荐一个人进你们公司,我敢保证,她专长是贸易,绝对专业,可不可以让她试试看?哦?靳封思索了下。
好吧,既然你大力推荐,大哥也相信你的眼光。
你大嫂最近看上瑞士一家巧克力品牌,可是对方是百年老店,全球就此一家,说什么也不肯授权让我们进口产品,她正为此大伤脑筋呢。
你说的这位人选专长贸易,正好可以试试看。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靳海不知为何感到开心。
阿海。
嗯?可以先大概介绍一下这个人吗?是男是女?靳海沉默了。
靠,他要怎么跟大哥讲,这个人选就是韦霏霏?到时候一定被问东问西……不过,大哥向来不多话,嘴巴也够紧,跟他说明前因后果,他应该可以了解吧?吐出一口气,他有点无奈地道:好吧,大哥,我就坦白跟你招了吧。
这个家伙就是韦霏霏,还记得吗?以前我们的邻居,那个让我恨之入骨的女人。
怪了,都说恨之入骨,那么他现在到底在干么?还拉下脸帮她找工作机会?简直见鬼了!霏霏?我记得她。
显然靳封也困惑极了。
我知道她回台湾了,妈提过这事。
只是……你和她,怎么会……别想歪,大哥。
本来我是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谁知道……靳海忿忿地把一个月前韦霏霏哭着说她无处可去,然后自己被迫收留她的事全说了一遍。
大哥,你可以明白我的苦衷吧?我完全了解,我觉得你并没有做错。
电话这头,靳封极力忍住笑意。
阿海和霏霏从以前就不对盘……不,正确地说,是阿海讨厌霏霏,可是现在老天爷居然安排他们再相遇、甚至还让他们同居?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所以,大哥,你不会出卖我的,是吧?靳海犹不放心地确认一遍。
是。
我会闭紧嘴巴的。
就快忍不住笑了,靳封连忙清了清喉咙,道:阿海,不如明天上午,你就带霏霏到公司来吧。
我想想几点有空……精密的脑子搜寻过一遍明天的行程,下了结论。
就十点半吧。
好,我十点半左右带她过去。
靳海犹豫了下,有点别扭地道:谢了,大哥。
是兄弟就别客气了。
还在想着昨晚和大哥的对话,车窗玻璃就传来小小的敲击声。
靳海回神,朝车窗外看去是满脸灿烂笑容的韦霏霏。
他打开中控锁让她开门坐进来。
韦霏霏一上车,两手一张就猛然抱住他,兴奋地大叫:靳海,谢谢你,谢谢你,你哥说我明天可以开始上班,而且一上班就会很忙,因为他们给我一个大Case欸!YAYAYA不知为何,看见她如此开心,他的嘴角也逐渐上扬。
这样就好,免得你找不到工作,老是在哭天……哈哈哈好开心喔!她离他一些些距离,与他对望,真诚地说:靳海,为了答谢你,我一领到薪水,就请你吃大餐,好不好、好不好?这可是你说的。
靳海笑着挑眉。
那当然!韦霏霏灿笑着眨眼。
回台湾一个月,她终于有工作了,好开心哪正如韦霏霏所说,她一上班,就接下公司搞不定的大Case,准备大展身手,所以每天早出晚归的,两个人有时好几天都完全碰不了面,就靠贴在冰箱上的便条沟通,除非有要紧的事,才会以电话联络。
现在,每天少了韦霏霏在眼前晃、耳边吵,靳海还真的有点不习惯。
可是这样也好,看她这么忙,总比闲在家时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好。
这天下班后,靳海换下白袍,拎了车钥匙,走出急诊室大门,准备到附近的自助餐店买个便当回家当晚餐。
想起等会儿又要独自一人待在客厅里吃便当、看电视,他一阵没来由的闷。
都怪韦霏霏这家伙,从前,他的夜生活多彩多姿,从来不乏女生邀约;偏偏收留她之后,她一现身医院,就让他的行情渐渐下跌,主动邀约的人越来越少……其实,他自己也婉拒了这些约会,每天一下班,就只想着等会儿的便当要买些什么菜色,别买昨天重复的……等等,买完便当就回家,生活几时变得如此乏味无趣,他竟然到现在才发现?嘴里低咒几声,靳海的步伐越来越快。
就在他走出大门,欲往停车场走去时,眼前突然出现一道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靳海定睛一看,对方微笑的脸庞让他微微一怔。
这……不是院长千金吗?她……怎么会来?嗨,靳医师。
王心雅落落大方地与他打招呼。
你好,王小姐。
纵使靳海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感到困惑,却仍不动声色地与她礼尚往来一番。
靳医师刚下班?王心雅承认自己明知故问。
她请爸爸帮她打听到他这个月的班表,知道他今天轮值早班,故意在此守株待兔。
嗯,刚忙完。
黑眸不着痕迹地悄然打量起对方。
王心雅算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吧,不仅家世好、学历佳、长相也不差,可是她有别于一般女子的地方,在于她那双眼睛,充满了无限的自信,和勇于行动的光芒。
嗯……那靳医师你等会儿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顿饭。
王心雅这下子总算有点害羞地垂下脸。
自从上回爸爸邀请几位住院医师到家里吃饭后,她就对这个靳海印象深刻。
他迷人的地方,并不全然是英俊的外表,而是偶尔流露出那漫不经心的神情,让人感觉缥缈、神秘,充满了距离感……深深地吸引她。
等了好多天,她确信自己做好万全的准备了,今天才主动出击。
到此,靳海终于确认了她的意图。
心中起先是有点排斥的,可是,当他想到自己若拒绝她,回到家也只是一个人,心底深处的那抹寂寞突然涌上胸口,让他不由自主地点了头。
可以啊。
不过,我请你吧!他露出有点随兴的笑容,口气有些轻佻。
王心雅一愣,有点不适应他前后相差这么多的态度。
刚开始他的态度明明满冷淡的啊,怎么现在却显得有些……热情?嗯……也许冷淡只是他的保护色?误以为她的沉默代表疑惑,靳海解释道:上回院长请吃饭,这次换我请他女儿吃饭,也是应该的吧?他对着她的眼,含笑说着。
王心雅被他瞅得有些窘,点点头。
好吧,那就麻烦你请客了。
靳海晃着手中的钥匙,黑眸带着笑。
搭我的车吧。
有想去哪里吃饭吗?我对这附近不熟,就依你吧。
我知道一家法国菜不错。
嗯,我最喜欢法国菜了。
王心雅笑得十分愉悦。
于是,靳海领着她坐上自己的车,扬长而去。
约莫近午夜,靳海和王心雅共度了精致昂贵的法国菜之夜后,他先把王心雅送回家,才启行返家。
把车停入车库,他搭乘电梯上楼,回到家门前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心里还想着晚上那顿吃了约莫两个多小时的晚餐,太阳穴不由得泛疼……是不是跟韦霏霏那个没气质的家伙日夜相处,所以当他面对王心雅这种千金小姐的优雅谈吐时,竟会觉得坐立难安?他不能随心所欲地想:靠就靠,也不能想骂妈的就骂妈的……果然,跟韦霏霏相处太久,他的气质指数也持续下降。
靳海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打开门。
屋内一片明亮,他一双眼也瞬间亮了起来。
那家伙回来了。
嘴角迅速扬起,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
站在玄关处,靳海连忙脱了鞋,正要踩上客厅地板,他一眼瞄到玄关的地板上,除了自己的鞋、韦霏霏的鞋之外,竟然还有一双男人的皮鞋……他向来讨厌中规中矩的打扮,这种上班族常穿的黑色皮鞋,他是不屑穿的。
靠,那到底是谁的?靳海横眉竖目地冲进客厅,映入眼帘的,除了韦霏霏之外,竟然还有一个陌生男子。
靠,陌生男子欸……而且、而且他们并肩坐在沙发上,不时交头接耳,看来亲昵无比……甚至连他回来了,都没人发现?!靳海俊脸冷凝,走上前去,巨大的身影像团黑影罩住并肩而坐、正在讨论企划案的那对男女,让他们同时愣了一下,抬起头,靳海?韦霏霏呐呐地低叫。
他不理她,迳自面对陌生男子,保持着微笑,问道:请问,你是哪位?男子听见他的声音,连忙起身,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才回神,有礼地伸出手,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徐正伟。
他……应该就是霏霏所说的,她小时候的玩伴、现在的房东吧?谁管他叫什么名字?他想知道的是,这男人跟韦霏霏是什么关系!靳海撇撇嘴,有些言不由衷地说:徐先生?幸会。
连自我介绍都省了。
我也是。
徐正伟还搞不清楚状况,以为对方是真心诚意这么说的。
唔……请问,霏霏能借我几分钟吗?靳海勉强保持微笑间道。
他瞥了眼韦霏霏,却见她不知道在发什么愣。
霏霏吗?徐正伟低头看着一脸纳闷的韦霏霏,迟疑了下。
呃……当然可以。
霏霏?叫得这么亲热?好一个霏霏。
靳海沉下脸,笑不出来了。
你继续坐,我就不招呼了。
他怕自己会用拳头招呼这个徐先生。
他眯起眼,手指朝她勾了勾。
你……过来。
韦霏霏咕哝着站起身,朝他走去。
到底要干么啊?一等她走近,靳海便揪住韦霏霏的后衣领。
你给我过来。
接着就拖着她一路走进自己的房间。
你干么动手动脚的?韦霏霏一头雾水,手脚挣扎不休,却无可奈何。
他力大如牛,她根本比不过他。
这时,她突然瞥见同事徐正伟瞪大眼看着自己和靳海,她连忙说道:正伟,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好。
见他傻傻点头,她还对他笑了笑当作是安抚,接着就被靳海拖进他房里,砰地一声关上门。
进了房间,靳海点亮房里的灯,然后把她丢在床边,气极地眯起眼,但仍克制地低吼。
韦霏霏,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要搞清楚,我只是收留你,这里可不是你家,干么随便带人回来,也不说一声?你懂不懂谁才是主人?搞不清楚状况嘛你!韦霏霏跌坐在床上,正揉着摔疼的手肘,耳朵里听见他讽刺的话语,向来爱笑的脸蛋整个垮下。
她拧眉问:你在说什么?他是我同事,跟我负责同一个案子,本来我们要留在公司加班,可是公司今晚停电,逼不得已只好带他来这里。
她试图平和地向他解释。
其实徐正伟也提议过可以去他家,但韦霏霏心中一直记得靳海说过的,现在坏人很多,不得不防;纵使徐正伟是同事,但她还是不敢贸然地答应,只好提议到靳海家,起码有靳海在,她也感到放心一点。
谁知道,他不在家也就算了,一回来还不分青红皂白就大发脾气,简直像座火药库。
加班?你一个新人加班要加到这么晚吗?哼,我是介绍你去工作,不是介绍你去谈恋爱的,如果你工作效率不佳,只顾着跟你那位好同事培养感情的话,我是没办法跟我大哥大嫂交代的,你自己好自为之。
对于她的说法,靳海显然不以为然。
他缓缓踱步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看着底下街道上的路灯,心中产生了无数的懊恼。
他干么为了这种事大发脾气?可是,当他看到她和另一个陌生男人倚偎得这么近,胸口就被不知名的情绪涨满了,无处宣泄……听见她解释原由,他是稍稍松了口气,却又怀疑事情并不是这么的简单。
这个我当然知道,只是我不知道的是,你干么这么气?韦霏霏站起身,缓缓来到他身后,问得有点迟疑。
是我不该没经过你的同意带同事回来,还是气我带男人回来?被她一问,靳海像被雷劈到一样整个人呆愣!是啊,他气的到底是哪一点?这种场景,就好像当年她捏造他是Gay,之后他找她算帐时,她问他究竟气的是什么?是气她乱造谣,还是气她害他失去被校花告白的机会?这么多年过去,这个问题他依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还是只能选择沉默。
干么不说话?气氛突然安静得有点怪。
韦霏霏又问:我的问题有这么难吗?需要他思考这么久?像是被她问烦了,靳海霍地转身,黑眸冷瞪着她。
算了,你想怎样就怎样,也不必问我了。
他随意抓了大浴巾,走进浴室准备洗澡去。
也许洗个冷水澡,让自己冷静一下,他才能够好好思考今晚自己莫名其妙的反应。
被他一阵怒火炮轰得莫名其妙,这下子韦霏霏有点火了。
她怒气冲冲地走到浴室门前面,压抑着不悦,平静地说:靳海,你出来说清楚,你到底在生气什么?她真的不能忍受他这样莫名其妙的误会。
靳海瞪着门板,心里犹豫着,该出去吗?可是一想到刚刚她跟她那个好同事相倚相偎的画面,又越来越烦躁。
他索性迅速脱了衣裤,打开莲蓬头,借着水声冲去她的吼叫。
靳海、靳海……韦霏霏气极了,火大地踹了门板一脚。
叫你给我出来听见没有?!靳海,你这王八蛋、猪八戒,给我出来说清楚,有种就给我出来!叫你出来听见没?可恶……还当真不理她?叫得累了,韦霏霏忿忿地怒视门板。
好,算了,管你怎么想,既然我这么惹人厌,我走总行了吧?!说完,里面的人还是无声无息,她气得再踹了门板一脚,然后转头离去。
浴室门板突然唰地一声被拉开,门后站着全身湿透,下半身仅用一件大浴巾作为遮掩的靳海。
他一张俊脸铁青,双眸像结了一层厚厚冰霜瞪着她看。
够了没有?如果时间很多,就去陪他。
你们尽量,如果我有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声音,都会装作没听见。
去吧,别在这里烦我。
韦霏霏本来一时被他的样子弄得呆愣愣的,直盯着他的身材,一听见他冷漠的口气,她已经顾不得脸红,气急败坏地用力丢下两个字:白痴。
然后转头就走。
冲进客厅,徐正伟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收妥,准备随时离开。
韦霏霏重重地坐在他身边,不发一语。
他看见韦霏霏红着一张粉脸,遂小小声地问:你……你还好吧,霏霏?目前的情况诡异得让他无法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谁知道等会儿会发生什么事?那个男人的态度不寻常……霏霏跟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好诡谲、好复杂!可是……他又很想知道!从他跟霏霏一起合作以来,她爱笑的模样,就一点一滴地深刻在他心里,所以今天霏霏约他到她家,他还暗自开心了好久。
谁知道,现在会变成这样……韦霏霏突然转头看着他。
走。
她在赶他走?徐正伟感到伤心欲绝。
他起身,拿起公事包,忍着心中的难受,艰涩地说:那……我先走了。
岂料,韦霏霏竟然跟着起身。
不,我们一起走。
她弯腰,匆匆收拾茶几上散落的文件,胡乱塞进公事包里。
徐正伟又傻眼,完全跟不上她的思绪。
直到韦霏霏收拾完毕,催促着他离开。
走吧,总得找个地方继续,否则明天我们一定交不出东西,很难跟楼总交代。
徐正伟这才懂她的意思,连忙跟着她要离开。
这时候,靳海突然从房里出来。
当他走进客厅,却刚好目送韦霏霏跟徐正伟相偕准备离开的画面,他气到不行,对着韦霏霏的背影吼道:出去出去出去,最好别回来!韦霏霏的脚步顿了一下,接着回应他的,却是她重重地甩上大门。
砰地一声,为这喧嚷的一切,划上了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