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指针重叠在数字12,显示午休时间的到来。
爱现工作室里一片骚动,有些人准备出外用餐,有些人则到茶水间领取自己订的便当,再窝进老板苏玲玲为员工精心打造的专属休闲空间,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悠闲地享受午休时间。
整间办公室里,只剩下江冬暖和程咏齐还坐在位子上,没有起身走动。
程咏齐专注在电脑萤幕上,似乎正为某件案子伤脑筋,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就连老板已经站在他身后许久都没发现。
呃……那个……咏齐啊。
矫揉造作的嗓音让程咏齐的鸡皮疙瘩全部立正站好,只差没一一答数。
他眉峰一敛,语气冷淡:有事吗?钦……苏玲玲推高她宝贝的。
GUCCI镜框,满脸讨好的笑:我是想问你,怎么不吃饭呢?我不饿。
语调依旧平淡,缺乏抑扬顿挫。
这样喔……呵呵……再一次自讨没趣。
苏玲玲笑得乱尴尬地说:好吧,那学姊不打扰你喽。
她的目标换到下一个倒楣鬼。
冬暖呀~~轻快地飘向另一端的长发美男。
江冬暖正在翻看工具书,听见老板叫唤,他微微抬起脸,有点敷衍地笑道:喔,是学姊呀冬暖怎么不吃饭呢?一双媲美八爪章鱼的手挂在江冬暖的肩上。
我订的便当还没有来呀。
江冬暖不著痕迹地站起身,轻易摆脱掉缠人的手臂,拿起桌上的马克杯。
口好渴喔,我去倒水。
冬暖,要不要学姊叫人去帮你买吃的啊?苏玲玲不死心地叫住他。
我还不太饿,谢谢学姊喔。
他眯眼笑笑,很快闪人。
被冷落的苏玲玲在原地频频跺脚。
一直以来,比起冷漠难以接近的咏齐,冬暖简直是冬天里的一把火,热情多了。
但最近冬暖是怎么回事嘛,对她好冷淡,一点都不像从前那样贴心可爱……唉,可能有心事吧,她做人家学姊的,总是要体谅一点。
苏玲玲替江冬暖的逃避行为找了借口,这才死心,自己外出用餐。
听见高跟鞋在地面行走的声音越来越远,江冬暖才从茶水间回到办公室,这时刚好某家日本料理店的外送小弟拎著便当走进来。
江先生,你的便当。
另外一份有帮我送喔?江冬暖掏出皮夹付钱。
当然有,我办事,你放心。
便当小弟笑嘻嘻地收下江冬暖塞给他的便当钱加上优渥的小费。
谢啦!跟便当小弟道谢后,江冬暖把便当摆在一旁,没有马上开动。
瞄了眼时间,他不为所动,继续翻开工具书阅读,不知在等些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长针绕了一圈,短针也移动位置来到1,同事们接二连三回到工作岗位上,很快地,室内又动了起来。
这时候,江冬暖也放下厚重的书本,抓起手机,直拨某组号码。
光是看著手机萤幕上显示的人名,心情就不受控制地轻舞飞扬。
对方才刚接起,他劈头就问:收到我的爱心便当了吗?这招可是他自己的创意,绝对不是抄来的。
收到了,今天又是什么菜色?我刚刚好忙,没空偷看。
电话那头,程咏晴捧著便当躲到厨房一角。
这是过去两、三个礼拜以来,她中午忙完后,躲起来吃午餐、通电话、没人打扰的绝佳地点。
江冬暖打开便当盒,看见里头的花样,不住频频窃笑。
你现在打开看看嘛!他等著她的反应。
顿了一下,话筒传来程咏晴的低叫声:爱心形状的寿司;:是啊,这可是我昨晚睡前想出来的,看吧,真的是包含了我满满‘爱心’的便当呢。
他好崇拜他自己喔。
你好恶心喔!你就喜欢我恶心啊,怎样?江冬暖皮皮地回道。
与她密集相处近一个月来,他早就摸透她的情绪反应了。
臭美!谁喜欢啊!程咏晴哇啦哇啦反驳。
别斗嘴了,快吃吧,我也要开动喽,我们边吃边聊。
江冬暖拆开免洗筷,挟了一个寿司入口,十分享受地咀嚼著。
嗯,好好吃喔。
她赞不绝口,却不免担心。
你每天都陪我捱饿到一点多才吃饭,一定很难受吧?他坚持每天隔著电话与她边吃边聊,连续十几、二十天下来,她下意识地开始期待每天的菜色,也习惯了每日中午的隔空互动,新鲜又有趣。
这些日子以来,他下班后,只要有空就会过来店里帮忙,忙完后,再一起去冬暖妈妈店里吃饭。
有时候一起看电影、逛逛街,维持这种暧味不明的关系。
在冬暖妈妈的店里,常常可以看到那个叫小小的女生,每回见到小小,她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她想,那就叫做吃醋吧。
每回见了小小,她总是微微一笑当作打招呼,从来没有交谈过,也许因此冬暖妈妈看出了她的异状,曾私下跟她解释冬暖和小小之间没什么,只是像哥哥和妹妹一样打打闹闹的兄妹之情,就伯她误会了,害她当场感到无地自容。
之后,小小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所以她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没关系,我比较担心的是你。
每天中午客人在用餐,你都饿肚子,等客人走了你才能吃饭,我也要陪你同甘共苦啊。
哼哼,油嘴滑舌、舌粲莲花!她不领情地嗤道,可是声音里不知怎地还带点笑意。
花、花,花枝招展,展、展、展翅高飞,飞、飞、飞越黄河,河、河、河什么……啊哈哈哈~~程咏晴逸出连串大笑。
谁在跟你玩成语接龙啊!神经!飞越黄河?亏你想得出来,再掰嘛!唉,掰不下去,我输了啦。
原本兴致高昂的人叹了口气。
看来有我每天逗你开心,要是哪天没听见我的声音,你一定会不习惯。
这样一来,他就成功了,嘿嘿……你又知道?说不定我会觉得耳根清净也不错呢。
哼哼哼,嘴硬,程咏晴爱嘴硬。
江冬暖哼声连连。
哼哼哼,臭屁,江冬暖最臭屁。
程咏晴不肯服输,回敬一句。
两人不能免俗地斗起嘴来,是每天中午必备的佐餐小菜。
江冬暖瞥了一眼远处那个听力不错的死对头正扭过头来冷睨自己,他笑得更乐,还跟对方抛媚眼,成功看见死敌撇开已然铁青的脸。
嘿嘿嘿,喜欢,江冬暖喜欢你。
电话这一头,LilySea厨房里,程咏晴脸爆红,红潮自她附著耳机的耳畔一路蔓延了整张睑。
这个江冬暖还真会说甜言蜜语,连练习都不用的……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听见他说喜欢,但那轻佻的口气,分明是说笑,哪能当真?但是……虽然拚命说服自己听过就算了:心情还是不争气地好极了。
她口是心非地斥道:不正经。
不跟你说了,我要挂电话了,你认真上班,不要想东想西,知道吗?再见。
如同每一次,不管他在彼端叫著制止,她很干脆地挂掉电话。
好甜蜜喔~~好羡慕喔~~恋爱真好~~颜苇如神出鬼没地现身,整个人蹲在程咏晴身边,幽怨又羡慕地嚷道:哇爱心寿司耶!让我忍不住要唱: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她摇首摆头,好不投入。
哎唷,不要闹啦!程咏晴笑得东倒西歪,挟起一片寿司,塞进好友嘴巴里,阻止她继续闹场。
颜苇如吞下嘴里的寿司,先是读道:好吃。
接著问:礼拜天的婚礼,你真的不打算找江冬暖一起去?他又不是我的谁,干么找他去。
程咏晴吃了一片寿司,表情有点苦恼。
唉,话说这个礼拜天的婚礼,新娘其实是她高中时代交情不错的同学,虽然久久才联络一次,但在前几天还是收到红色炸弹,而且喜帖上面清楚注明会出席的同学有哪些,希望老同学们能够携伴参加。
原本她是很乐意参与这场婚礼,和老同学碰碰面、叙叙旧也不错,但是她在与会名单上面看见一个刺眼的名字!陈祐慈,是她高中时期的朋友,也是学校里人人注目的校花,而当时的她则是扮演校花旁边专门负责代收情书的丑小鸭角色。
两人的关系在高中三年一直相安无事,却在毕业前夕因为一个男生,导致她们友情宣告破裂,高中毕业至今没见过面。
因此,程咏晴还在犹豫是否要参加婚宴,但新娘亲自来电,转达祐慈也希望她能够参加,若她坚持不去,似乎太小家子气了……身为好友,程咏晴不曾对颜苇如隐瞒这段过往。
人家都携伴耶,只有你单枪匹马,一定会被嘲笑一番,尤其你那个假面校花同学也会去,到时候谁晓得她会不会挖苦你。
她承认自己心机比较重,考虑的方面很多。
呜,苇如又戳到她担忧的那一点了,怎么苇如每次都一针见血啊?程咏晴重重叹气,无力地道:如果这样,我也只能认了,下过……她眼神一利。
要是她故意找我麻烦,我也不会对她客气的,哼,我知道她假面下的太多秘密,她如果故意招惹我,我绝对加倍奉还!好!说得太好了!颜苇如猛然起身鼓掌,仿佛厨房是音乐厅,而她是刚听完音乐家程咏晴弹奏出最完美的乐曲而感动的乐迷似的。
谢谢!谢谢!程咏晴把便当放下,握著好友的手,感动不已。
苇如,你要借我衣服,你知道我没有正式服装的。
颜苇如豪气应允。
那有啥问题,我连鞋子包包首饰都可以一起借你,帮你化妆、整里头发。
呜,苇如你真好……周日下午,快接近晚餐时段,江冬暖自动自发来到LilySea帮忙,绕了餐厅一圈,就是没看见那个他想见的人。
满心疑惑的他,抓来工读生一问。
美美,咏晴呢?冬暖哥你来啦!美美双眼射出爱心,笑得更甜。
晴姊今天有事,没来店里喔,你不知道吗?有事?什么事?他不记得咏晴提过。
她去参加高中同学的喜宴了。
从他身后冒出来的颜苇如替他解答。
居然抛弃我去吃喜宴?太过分了……江冬暖不满地抱怨。
此刻他压根儿忘了自己在过往的恋爱当中,最讨厌对方要求他必须时时报备行踪的要求了,然而现在他居然怪起程咏晴没告知去向,根本是自掌嘴巴。
颜苇如没有接话,一双宛如闪著水光的明眸盯著他好一会儿,好似在思量些什么。
颜小姐,为何这样看我?江冬暖心情不佳,遂无精打彩地斜睐她一眼。
我在考虑要不要跟你说一件事。
她不忘卖个关于,其实心中也在犹豫,要是她说了,咏晴会不会怪她?可是见了江柬、暖又不说,她心里反而会怪怪的耶!唉,真难抉择……我洗耳恭听。
江冬暖一脸正经八百,丝毫不敢乱来,颜小姐想说的事,一定跟咏晴有关。
被他诚恳的眼眸打动,颜苇如拉他到角落的位置坐下。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我跟你说……婚宴现场位于桃园市区一家包办喜宴的餐厅。
餐厅骑楼装饰著粉红色的气球,搭成爱心形状的拱门,还有彩带随风飘扬,拱门中央正上方大大的喜字,和一旁陈列著的新人婚纱照,与会的亲朋好友个个眉开眼笑、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鱼贯进入餐厅。
程咏晴也在里面。
进入餐厅后,她先进入一楼洗手间,对著镜子审视身上的装扮有无瑕疵。
今天的造型走复古淑女风,完全出自苇如之手。
原本乌黑直亮的长发,用电棒烫成浪漫的大波浪,前额的发往后扎成公主头,向来素净的脸庞只上了薄透的粉匠和淡淡的口红,身上是一袭深紫色绒布公主袖小洋装,长及膝,搭配一双圆头高跟鞋。
身上没有太多的缀饰,仅在脖子系上一条母亲留给她的遗物单颗珍珠项炼。
是不是上等珍珠不知道,但毕竟是母亲的遗物,所以她一直珍藏著深怕弄丢,只敢在重要场合拿来搭配服饰用。
这样……还不算太差吧?对镜子里的自己拨弄一头波浪长发,在心里催眠自己十次:我很漂亮、我很完美、我很漂亮、我很完美……深深吸了一口气,吐气,吸气,吐气,确定心里较踏实后,她才离开洗手间,朝二楼的婚宴现场而去。
这场婚礼把餐厅二楼全包下,席开四十桌,邻近亲家桌的是高中同学桌,十人的座位此刻坐了七个人,有男有女,原本融洽的气氛,在程咏晴到来之后,顿时转为一片沉寂。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明显尴尬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带头招呼道:哎呀!这下是程咏晴吗?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变漂亮了哦!程咏晴微微一笑,目光一一扫过同学。
好久不见。
啊,看见假面校花陈祐慈了。
她不著痕迹地瞥过昔日好友,却在看见好友身边的男子时,目光就顿在那儿,神情显得错愕!他……怎么也来了?陈祐慈当然也留意到她的异样:心下不禁感到得意,连说话也毫下客气,音量也刻意放大,目的就是想羞辱她。
咏晴,看傻了吗?别怀疑,他的确是当年你向他告白却失败的那个李品严。
程咏晴当场感到一阵难堪。
当初害她们反目成仇的,就是这位李品严先生。
她喜欢李品严,祐慈也是,当祐慈得知她的心意后,鼓励她向李品严告白。
她做了,也被拒绝了,祐慈非但不安慰她,还落井下石,暗讽她不自量力,也因此造成她们失和。
那么今天他坐在祐慈身边,很明显地……他们是一对?这就是祐慈希望她来赴宴的目的?要向她炫耀?她脑子一片空白,周围的吵杂声似乎越来越小……很抱歉,亲爱的,我来晚了。
一阵微喘的男性嗓音兜头落下,转眼间男人的手臂圈住程咏晴纤细的腰际,手臂的主人露出招牌笑容,向大家打招呼。
各位好,我是程咏晴稳定交往中的男友,我叫江冬暖,请多多指教。
他的出现,在程咏晴的高中同学间引起了一阵不小骚动。
江冬暖?不就是‘Display’的两大设计师之一吗?陈祐慈的男友李品严第一个认出他来,此话一出,陈祐慈也当场傻眼。
他是不是‘大江南北货运公司’的少东?我在壹周刊看过他……他怎么会跟咏晴凑在一起?天哪……好、好帅……一显然他的知名度不低,同学之中有半数都知道他的身分,不管在哪里,他似乎都能够轻易取得众人的注目。
江冬暖持续保持他所向无敌的笑脸,狭长黑眸因笑意而微弯,煞是迷人、魅力一百,及肩的长发因仓促的到来而飘散飞扬,更增添他的潇洒指数,在场的女性同学见了他,魂都飞了一半……你……程咏晴侧首,傻愣愣地瞅著他,难掩心中惊喜。
他……怎么会来?刚刚听他说话还隐约在喘气,好像仓促而来?有好吃的不找我,你惨了,程咏晴同学。
他含笑的唇附在她耳边,微喘的气息不断撩拨她嫩白的耳垂和颈畔,虽然是笑著说,话中却饱含恐吓。
程咏晴笑瞅著他,语气难得放得如此柔软。
对不起嘛,你这不是来了吗?她觉得自己像是落难的公主,得到英勇骑士的救赎,一阵又一阵的甜甜滋味在心中扩散……早知道就找他来,同学们的表情一变再变,尤其是起先存心给她难看的陈祐姑芯,此刻的脸色忽红忽白,眼中满满写著不甘心。
此时程咏晴不敢感到有些虚荣,有种报复的快感。
这里……是我们的位子吗?江冬暖询问在座的人。
请请请,江先生请坐。
众人很快地让出两个位子给他们。
谢谢各位。
江冬暖不客气地拉著程咏晴坐下,接著开始当著所有人的面对她大耍甜蜜。
先是帮她把碗、盘、汤匙都用餐巾纸擦干净,然后帮她倒饮料,上菜后第一个帮她挟菜,嘴边沾上酱汁也由他拭净,她几乎不用动手,江冬暖简直把她当成德高望重的老佛爷一样在细心伺候。
在陈祐慈复杂的嫉妒目光下,程咏晴也乐于享受他的服务,任他亲爱的、亲爱的叫个不停,丝毫不以为忤。
一餐过后,想和江冬暖攀上关系的大多是男同学,递名片、自我介绍都来,而女同学们,整顿饭看著他对咏晴的好,也有自知之明,自己绝对无法横刀夺爱,只能又妒又羡地看著,却碰不著。
江冬暖依然保持礼貌笑容,和众人一一道别后,大大方方牵著程咏晴的手,离开了喧闹的餐厅。
两人并肩漫步至离餐厅不远处的小公园,程咏晴两手一张,畅快地道:气噢,天哪,好爽啊。
,哈哈哈~~他们那些人的表情……太精彩啦!在大庭广众下喊爽,你不害臊啊?江冬暖温柔扫视过她一身淑女装扮,黑眸闪闪烁烁。
是苇如告诉你的对不对?程咏晴回过头来,笑得开怀。
谢谢你,冬暖,今天要不是你,我一定觉得时间难熬,如坐针毡。
你要怎么谢我?江冬暖盯著她含笑的红唇,眸色更深。
小公园里灯光昏暗,气氛正好。
闻言,程咏晴转身朝他走来。
我……脚下一个不注意,高跟鞋的鞋跟竟然卡进水沟盖孔,一时之间连站都站不稳。
她惊恐地瞪大眼,有预感自己就要跌个狗吃屎了……呃……啊……小、小心!江冬暖胸口一抽,反应极快地大步一跨,上前两步,成功接住她往前扑倒的身躯。
啊,好痛……她皱眉哀嚎。
哪里?哪里痛?他一脸焦急。
程咏晴由他搀扶著,哭丧著脸,低头审视自己的脚,发觉脚踝处隐隐作痛。
我脚扭到了……看见缺了跟、已经不能称之为高跟鞋的高跟鞋,她感到的不只是身体的痛,也是心痛啊!今天她穿上苇如心爱的JimmyChoo高跟鞋,一双一、两万块的鞋子就这么被她给毁了……天哪!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先是参加喜宴被嘲笑:心情低落之际,冬暖像天使一样出现,拯救了她,而当她翘著尾巴才刚离开婚宴餐厅,脚就扭伤了,老天爷这是在惩罚她不该得意忘形吗?那么,她知错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