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025-03-21 15:40:08

春日犯困, 尤其午饭后。

赵玉珠歇个晌起来,府里竟寻不着姐姐。

半个时辰前,大小姐乘坐马车, 出门了。

管家急急赶了来, 老老实实交代,没说去哪。

赵玉珠立马让备马, 裹上披风就往外冲。

三小姐, 甘州城这般大, 您这是要上哪去找啊?急得绿鹭追出来。

赵玉珠有个大胆猜测,姐姐去方珏下值的必经之路上,堵截去了。

传闻, 钦差大臣携带尚方宝剑,不日抵达。

一旦查验罪证属实,便将薛妖就地正法, 不必擒拿归京。

而太子一党, 将收集整理罪证之事, 交给了新宠,通判大人方珏。

~夕阳西下, 官道边, 冒出新芽的柳树下, 一个□□心神不宁地来回踱步。

大小姐,您先回马车上歇息, 等会姑爷的马车经过, 奴婢去拦车。

兰叶苦劝。

赵玉露执意不肯,不停张望驶来的马车, 分辨是不是方珏的。

今日, 她要与他好好谈谈。

一刻钟后, 兰叶低喊:来了,来了。

赵玉露微微咬唇,鼓足勇气去马路上拦车。

然而……方珏的马车驶过没停,激起的灰尘扑了赵玉露一脸。

姑爷,我们大小姐在这……姑爷……我们大小姐在这啊……兰叶是个忠心护主的,追着马车一路狂喊。

赵玉露死死盯着远去的马车,唇几乎咬出了血。

她失落,她咬唇,她身子一晃靠在了柳树上……马车里,方珏扒着窗户缝隙,恋恋不舍地凝望赵玉露,看着她失落,看着她咬唇,看着她身子一晃靠在了柳树上……方大人,您为何不下去……贴身小厮不懂。

闭嘴。

方珏低斥。

小厮咬舌,不敢再打扰方珏偷窥夫人。

赵玉露正泄气地倚靠在树干上,一道讽刺声,突兀地从大树后传来:那谁呀?哟,不是镇国大将军府的赵大小姐么?怎的,夫君不搭理你了?赵玉露拧眉望去,总督大人府上的宁银月,扭着小腰从树林里走过来。

我们走。

赵玉露没心情与无德小女子斗嘴,带着兰叶要回马车。

宁银月这阵子老惨了,那日被赵玉珠吓了个半死,夜夜噩梦自己被斩首示众不说,还每次出门都被一众贵女围攻。

原来,自从污蔑赵玉珠与太子私通,无尽的白眼和奚落就如狂风席卷而来,尤其那句不愧是狐媚寡妇之女,缺德少条,飞上高枝也没个人样,让她们母女没一天舒坦日子。

为此,宁银月恨死了赵玉珠。

今日巧啊,一出门撞上了赵玉珠的姐姐赵玉露,欺软怕硬的宁银月,哪肯放过。

非要寻寻赵玉露晦气,给自己讨回点公道不可。

不顾丫鬟的阻扰,宁银月酸言酸语嘲讽开了:赵大小姐,从前夫君没本事,害你在一众官夫人面前抬不起头。

好不容易熬到他长本事了,得了太子殿下的赏识,却又掉过头来嫌弃你……是政敌。

哈哈哈,有趣不有趣?赵大小姐,你就是天底下……最大的那个笑话……依我看,还是赶紧和离吧,指不定日后还能与我娘亲一样,带个拖油瓶高攀个位高权重的新夫君…………届时,我定去讨杯喜酒喝……宁银月一通狂轰乱炸,句句直插赵玉露心窝子。

兰叶气不过,冲上去要动手。

赵玉露强行拉住她,理智地摇头:不与小人争辩,拉低身份。

何况,宁银月是宁啸之女,薛妖还倚仗着宁啸,不好得罪。

兰叶咬唇又跺脚:大小姐,您就是性子太好了!赵玉露面色苍白地爬上马车,逃也似的离开是非之地。

宁银月指着她们逃走的方向,冲自个丫鬟得意地笑:瞧见了没,这么个窝囊性子,打三棍都憋不出个屁来……再会投胎都没卵用……宁银月一边说,一边嘚瑟地往林子里走。

不想,还没走出十步,突然被人一麻袋罩住……一阵拳打脚踢,密如倾盆大雨。

啊……呜呜呜……啊……那哭喊声,绝对的惨绝人寰!赵玉珠骑着快马赶来时,撞上的便是一个柔弱小姑娘被两个粗野蒙面大汉,一脚又一脚往死里踹的情景。

你们作甚?赵玉珠大喝。

快跑!一个蒙面男人见到赵玉珠,拉着另一个赶紧逃跑。

赵玉珠愤怒地追上去时,只见他们蹿上了一辆疾驰的马车,逃逸而去。

此时,小姑娘哭哭啼啼从麻袋里钻出头来。

丫鬟战战兢兢,一个劲喊小姐,小姐……赵玉珠循声回头,见被揍的小姑娘竟是宁银月……同情心立马收起,反而视蒙面男人是英雄好汉!动作比脑子快,赵玉珠立马打马疾驰,去追英雄好汉的马车,打算结识一场。

半刻钟后,却撞见那辆逃逸的马车,在一个三岔路口静候着她。

三妹妹,几日不见,别来无恙。

方珏一袭正六品官袍从马车上跳下,目光坚毅,丝毫不惧赵玉珠撞破他干坏事。

赵玉珠先是一怔。

随后,脑子轰的一下炸开!敢情,先头宁银月欺负的是她姐姐?草!赵玉珠调转马头,马力全开,简直要将胯-下马儿给跑死,偏生等她怒气冲冲返回林子兴师问罪时,宁银月那个死女人已消失不见!瞪着空留脚印的林子,气得牙痒痒。

赵玉珠快速折返,逼问方珏:宁银月到底将我姐姐怎么了?方珏站在地上,赵玉珠坐在高高的马背上。

方珏一言不发,像个木头人似的,神色凝重杵在赵玉珠马前。

这让赵玉珠心头一阵发毛:出大事了?一个劲追问:你快说啊!到底怎么了?终于,方珏这个久久不动的木头人……动了,递过来一封信,还提醒赵玉珠:弑君之罪突破口在太子,一直昏厥未醒,必有诈。

丢下这句,方珏驾车而去。

赵玉珠:……这话题未免太跳跃了?谁问他弑君之罪了?忽然,余光里冒出一道粉色身影,赵玉珠偏头一看,竟是姐姐从林子里徐徐走出,正遥遥眺望方珏离去的方向。

赵玉珠:……合着,方珏是瞥见姐姐来了,故意在姐姐跟前演戏呢?演了一场助力薛妖的戏?不对,方珏应该是知晓姐姐在附近散心,故意等候在姐姐的必经之路上,演了一场洗白他自己的戏?果然,赵玉露面色恢复了泰半,自夫妻闹掰以来气色最好的一次。

她拉了妹妹坐上马车,就急急催促:快瞅瞅信里写了什么,可对薛妖有用?赵玉珠匆匆一瞥,忙将信纸揉成团塞进衣袖里,一张脸气得通红。

上头字字句句,全是宁银月那个混蛋羞辱姐姐的话。

宁银月,她怎么敢?赵玉珠只恨方珏手下大汉踹得还不够解气!怎么了?赵玉露一脸忧心,想将信纸掏出来亲眼看看。

赵玉珠慌忙握紧袖口,咬牙切齿道:太混账了,姐姐不宜观看。

赵玉露误以为信纸上是方珏偷偷递出来的消息,见妹妹气成这样,满心以为太子布局阴险,难以攻破。

妹妹,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咱们也得拼尽全力去帮!赵玉露鼓励道。

赵玉珠:……一听便知,姐姐彻底坠入了方珏设下的陷阱。

偏生此局不好破。

眼巴巴看着方珏得逞了。

正在这时,一阵哒哒马蹄声靠近,一个锦衣卫在窗口压低了声音:赵三小姐,咱们头儿有事请您去一趟。

赵玉珠小心肝一颤。

~在外头奔波数日,陈南和郭盼盼终于办妥了一桩棘手的差事,两人雀跃归来。

只见薛妖埋首在堆积如山的文件里,湿漉漉的长发搭在后背上,还隐隐淌着水珠。

一个锦衣卫正拿着帕子一缕一缕绞干。

陈南瞥了一眼,立马顿住了迈过门槛的脚。

郭盼盼依旧满脸兴奋往里冲,被陈南一把拽住:咱俩等会再来,别耽误了头儿的正紧事。

郭盼盼一脸不解,还能有啥比他俩手头更要紧的正紧事?顺着陈南目光,望见了薛妖刚洗好还在淌水的长发,郭盼盼恍然大悟——头儿大白天沐浴洗头穷讲究,必是那……谁要来。

不一会,赵玉珠果然现身秘密通道里。

陈南和郭盼盼麻溜地另找地儿凉快去。

赵玉珠到了门前,忸怩不安。

怎么,做了亏心事,不敢见我?薛妖头也不抬,一针见血。

赵玉珠有种被当场拆穿的羞赧感。

自从推荐了方珏,方珏却在当夜反了薛妖后,赵玉珠便无颜面见薛妖。

就连上回与姐姐一道来探监,也借口姐姐身怀六甲不宜多待,没一会就随同姐姐躲出去了。

推荐人是你的自由,甄别选用在我。

薛妖认真地表态。

话虽如此,可反了薛妖的到底是她姐夫,还闹得满城风雨,赵玉珠多多少少有点难为情,低着头、手指局促地交缠在一起。

过来,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薛妖想起什么来,朝赵玉珠招手。

赵玉珠靠近了。

薛妖恶趣味地端起自个茶杯,往少女面前一递。

赵玉珠:……不会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吧?以茶代酒,干了,就此揭过。

薛妖往椅背上一靠,眉眼带了三分挑衅,盯着少女双眸徐徐道。

赵玉珠:……这哪是在将功赎罪,压根是在报复她上一次……拒喝。

少女咬唇不懂了,怎会有人对强迫他人喝自己茶杯如此热衷的?脑子有病吗?在薛妖执拗的目光下,赵玉珠恹恹地挪步上前,不情不愿地接过茶杯,贼抗拒地抿了一小口。

下一刻,赵玉珠双眼发亮,不知里头泡的什么茶,口感丝滑不苦涩,比她府里的还好喝几倍。

少女是个爱茶的,忍不住,又捧住押了一口。

这是蜀地新采的,你若瞧得上,改日我送你半斤。

见她喜欢,薛妖大方允诺。

赵玉珠:……连吃带拿的,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啊。

等等,蜀地产的茶,不会是悬崖绝壁上采来的绝岩翠吧?绝岩翠,是蜀地至宝,听闻一年统共只得十来斤。

寻常之人可没这口服。

他却能寻了最新的来喝?还随手送她半斤?赵玉珠在茶水雾气中打量薛妖,愈发觉得这个男人不简单。

绝非什么穷小子。

又是死士,又是祛疤药,又是绝岩翠,他要是穷,世上就没富贵人了。

不知不觉,咕噜咕噜,赵玉珠灌了大半杯。

好了。

有件正经事交给你去做,太子被桥砸了一下,昏厥至今,你去弄醒他。

薛妖从衣袖里掏出一小包药粉和一个木质活塞,搁在桌案上。

正双唇抿着杯口的赵玉珠:……明明有可以将功赎罪的正经事做,非要逼迫她喝他的茶水?真是怪癖。

横一眼怪癖的臭男人,赵玉珠搁下茶杯,拿起药粉和木质活塞飞快告辞。

忽地,走到门口的赵玉珠脚步一顿,捏着手里的药粉,心想,太子昏厥不醒,不会是薛妖下药干的吧?~趁夜,赵玉珠翻墙进入太子府,摸黑来到太子歇息的正院。

忽地,十来盏琉璃灯整齐有序地飘来,通往太子寝殿的九曲长廊上,十个小太监簇拥着一个美姬旖旎而来。

今夜轮到你侍寝,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打起十二分精神,好生给我伺候着。

太监特有的尖锐嗓音响彻在夜色中。

赵玉珠听了直起疑,朱寿不是昏厥至今吗,还如何侍寝?正在这时,那个袅袅娜娜行走在晚风中,拖着曳地长裙的侍寝美姬从眼前经过。

蹲在大树上的赵玉珠,望见侍寝美姬那张脸,瞬间瞪大了双眸……朱寿如此重口味吗?只见美姬眼小鼻塌,还凸着两条硕大香肠唇。

又肥又厚又油腻的那种。

尤其丑女得知自己即将给太子侍寝,抑制不住地咧嘴欢笑,那咯咯咯的厚重笑声,在三月的夜晚,让空气都尬了几分。

不过,丑女迈入寝殿后,笑声立马止住,取而代之的是啊……啊……的惊慌尖叫声,惊骇到要散去七魂六魄那种。

赵玉珠狐疑地上了屋顶,揭开一片琉璃瓦,透过小洞往下一看,惊见朱寿的双唇,不似曾经的红润饱满有型,竟比丑女的香肠嘴还恐怖一万倍……只见双唇又黑又肿,满是烂疮。

里头似有上百只小虫密密麻麻地爬进爬出,不断渗着黑水。

这是中了西域的烂唇毒?赵玉珠正恶心得要偏开眼时,一个江湖术士推门而入,拉着丑女向朱寿信誓旦旦道:太子殿下,已经采唇四十六了,再采三个,凑满七七四十九必定见效。

赵玉珠:……这是从哪请来的神棍啊?得了烂唇毒,还能采阴补阳?哦不,采唇补唇?也太能瞎扯了!兴许是太医们束手无策,反正朱寿死马当活马医了,闭着眼睛捧住丑女的香肠嘴就是一顿乱啃。

啃了没几下,朱寿就恶心得吐了。

撑着桌案,吐了个昏天黑地。

吐完继续亲……反反复复,没完没了。

生生一副越挫越勇的斗志场面。

赵玉珠:……按照神棍的说法,亲吻四十九个不堪入目的香肠嘴,就能不药而治?而朱寿已压着丑女,足足亲够四十七个了?呃,那眼小鼻塌唇厚的丑女模样,不知尊贵的太子殿下日后想起,会不会夜夜噩梦呢。

活该!突然,赵玉珠想起什么来,心头涌出报复的快感。

那日,太子在凉亭里压着她强吻,哪怕没得逞,也活该有今日的下场!薛妖,这份大礼,我收下啦。

赵玉珠嘴角上翘,双眸满意成了漂亮的月牙儿。

~夜深人静,朱寿昏昏入睡后,赵玉珠避过看守的侍卫,悄然越窗而入。

掏出薛妖给的那包药粉,混了少量的水,用木质活塞挤进朱寿嘴里。

忽然,朱寿睁开了双眸,怔怔地盯着赵玉珠月光下美美的桃花眼。

赵玉珠一惊,停了手上动作。

赵玉珠正举起手刀要砍昏他,朱寿又睡眼迷离梦呓上了:赵玉珠,孤喜欢你……那天你不乐意,孤都不敢用蛮力强吻你……怕你生气…………孤知道,她们不是你,却也只能想象成你的模样……才勉强亲得下去……一连串的污言秽语,听得赵玉珠火气直冒,一个手刀下去,直接砍昏了喋喋不休的朱寿。

挤干木质活塞里的最后一滴药水,赵玉珠厌恶地斜瞪朱寿一眼,翻窗跃出寝殿。

也是很巧,竟让赵玉珠撞上了那个丑女,神棍正带了丑女向一个太监辞行,太监给了丑女一兜子赏银。

丑女接过赏银,乐呵呵爬上马车后,太监对神棍丢了个眼神。

赵玉珠一惊,这群混蛋,用完了丑女,还要杀人灭口。

蓦地,赵玉珠为那些贡献香肠唇,还被太子厌弃到要杀害的丑女感到悲哀,她们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被遴选来给太子糟蹋。

一路尾随而去,神棍并未杀害丑女,反而中途策马自行离开了。

而那辆马车左拐右拐,最终进了一条灯火辉煌、车水马龙的巷子。

赵玉珠纳罕,丑女住这?夜间如此繁华热闹的地段?正疑惑时,只见马车一停,丑女扭着小腰钻出马车厢。

此刻的丑女已经不再面相丑陋,面上假皮在马车厢里一撕,再现身,已顶着张美艳动人的小脸,笑吟吟地拿着一柄团扇跳下马车。

哟,方爷,这么巧一回来就遇上您,你我有缘呐!女子扑进一个过路男子怀里,妖娆地送上小腰给男人握。

下一刻,两人搂搂抱抱、卿卿我我进了一个叫红玉轩的楼。

赵玉珠:……敢情,乔装改扮的丑女来自青楼啊。

赵玉珠噗嗤一声笑开了。

在四十九个青楼女子而言,扮丑给太子亲热一阵就能捞上一袋子赏银,委实不算亏。

~次日夜里,赵玉珠晚饭过后,又揣上药粉和木质活塞预备前往太子府时,居然被陈南截住了。

赵三小姐,用药已结束,您不必再去。

赵玉珠:……不是说连续用药三次,方见效么?还差两次呢。

陈南垂眸看着地面:都是头儿的决定,属下不知。

说罢,朝赵玉珠伸手,索要木质活塞。

赵玉珠:……薛妖也太小气了,木质活塞还要收回。

她还打算留着自个用呢。

在衣袖里一通乱掏,木质活塞、药粉统统给了陈南,赵玉珠嘟着小嘴,不开心地返回了将军府。

陈南:……糟糕,好像惹赵小姐不高兴了。

可想起昨夜,头儿得知太子迷迷瞪瞪之际向赵小姐表白,那阴沉的脸……陈南忍不住又打了个寒颤。

得,接下来的两次药,他给太子喂去。

作者有话说:啦啦啦,枝枝来预收几本新文《他登基为帝后我重生了——正在预收中》小郡主备受隆德帝宠爱,生来便是太子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却在十六岁那年,中了药被逼改嫁备受皇族冷落的四皇子。

心高气傲的小郡主委屈哭了。

尤其得知,四皇子也是被逼娶的她,心头早有白月光,是她的死对头——庶长姐。

嫁了这么个人,一辈子还有何指望?一夜入梦,梦里太子横死,二皇子亦死于非命。

四皇子这个打小养在冷宫、吃残羹剩饭长大的罪妇之子,反而逆风翻盘,成功登顶。

顶顶厌恶的庶长姐,春风得意地进宫成了贵妃,而小郡主……捂着透不过气的胸口从噩梦中惊醒,小郡主趴在床沿大口大口地喘气,彼时,天寒地冻,四皇子被她罚睡在床下冰冷的地上。

她定了定神,从床上抱起暖暖的厚被子想给四皇子盖上,抖抖索索下地。

眠浅的四皇子忽地睁眼:作甚?小郡主手一颤,被子砸在……男人脸上。

热……热得难受。

少女脸蛋潮红,光着白润小脚丫站在冰凉的地上,心慌得结结巴巴。

四皇子古怪地扫她一眼,不情不愿掀被起身,习惯了被她瞎折腾的他从柜子里翻出薄被子给她换上。

这一夜,四皇子裹着她嫌弃的厚被子倒是暖和了。

但半睡半醒的他,明显感知小郡主包着薄被冻得够呛。

《太子纳了白月光后我重生了——正在预收中》师妃璇生来高贵,是隆德帝捧在掌心的小外甥女。

她与太子哥哥青梅竹马地长大,是众所周知的准太子妃,她的人生一眼到头,满满都是幸福。

直到定亲宴前几日,撞破了假山后太子哥哥搂着她啜泣的庶妹轻哄。

爹爹和姨娘劝她莫小气:你庶妹进宫还能帮衬你,姐妹同心,其利断金。

姜皇后提醒她大度:一个庶出的,撑死了做个侧妃,能碍着你什么?身为太子妃要有容人之量。

太子哥哥不以为然:东宫偌大,拨给她一席之地而已,太子妃之位永远是你的。

重生归来,师妃璇算是看透了,爹爹早忘了逝去的娘亲,眼里只有姨娘那个狐狸精;姜皇后为了讨好她重兵在握的爹爹,可是将她庶妹捧在掌心疼呢;太子心头的白月光压根不是她。

师妃璇冷笑一声,拽了庶妹就哭倒在皇帝舅舅面前,毅然决然取消定亲仪式。

姜皇后笑得温和:皇上,请帖一早就发出去了,连西南的皇亲国戚都进京来了,总不能让他们看咱们的笑话吧?该定亲,还得定亲啊。

师妃璇扑进皇帝舅舅怀里:皇舅舅,定亲宴可以不取消,但我要换个人定亲。

谁?隆德帝问。

四皇子!师妃璇巡视一圈,指着刚跨进大殿的四皇子道。

四皇子脚步一顿。

太子面色铁青,她要胡闹也该有个度,怎能为了气他,就胡乱指个男人嫁了?不料,隆德帝缓缓点了头:成。

起初,太子以为师妃璇只是在发泄情绪,事后他服个软,哄哄就成。

直到几日后的定亲宴,盛装的她依旧对他视而不见,径直牵了四皇子的手迈进宾客满堂的大殿,太子才明显慌了。

姜皇后险些银牙咬碎,四皇子是元后遗孤,论身份比她的太子还尊贵一成,如今得了师妃璇这个助力,隆德帝怕是要重新考量储君人选了。

《妖娆小美人——正在预收中》侯府千金苏瑶瑶生得冰肌玉肤,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大美人,及笄了却无人问津,一个上门的媒婆都没有。

因为她和她娘一样,一脸狐媚相,勾人小身段,说话也娇里娇气的,当年她娘迷得大伯子,小叔子纷纷犯错误,一家子男人不和睦,至今还没和好呢。

如今家里有好几个儿子的高门府邸谁敢娶她当儿媳?后来嘲笑她嫁不出去的流言蜚语愈演愈烈,一个个等着苏瑶瑶孤独终老呢。

结果,突然某一天出了皇榜,众人惊呆了,当今太子殿下看上了苏瑶瑶,要迎娶她当太子妃!众人一拍脑袋,怎么忘了太子是独子,没兄弟,不怕被祸害。

苏瑶瑶却小嘴一瘪不乐意了,太子皮相太过俊美,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美男子,婚后她就再也不是家里第一美人了,不行,不要嫁!太子:……乖乖,从此孤打扮丑点,你就还是家里的第一美人,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