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穴突突地跳, 随后赵玉珠为了进一步求证,快步绕出屏风,视线急急落在哥哥双臂上——不得了, 哥哥双臂湿哒哒的, 从袖口一直湿到胳膊。
这便是哥哥将人从浴桶里抱出来的佐证!哥哥?顿了顿,赵玉珠不死心地想再问问。
意识到妹妹视线久久落在自己湿漉漉的双臂上, 赵靖心虚似的把手背到腰后去。
这个动作, 让赵玉珠心头一凛。
视线上移, 清清楚楚看到麦色肌肤的哥哥,耳根居然泛了红,那绯红还不受控制地一直往下, 蔓延到了修长的脖颈。
赵玉珠太阳穴疯狂地跳。
呃,我去店家那,拿套衣裙来。
赵靖被妹妹打量的目光, 瞅得浑身不自在, 良久, 干巴巴地挤出这句话。
可这话一出,相当于在妹妹面前承认, 他看光了傅绿樱, 晓得她……身上不着寸缕。
下一刻, 赵靖面皮滚烫,逃也似的跨出了客房。
当时, 火势极大, 他得知消息冲进去时,傅绿樱已昏厥在了浴桶里, 满满一桶的水也蒸发得只剩下堪堪……半桶, 少女白莹莹的身子就那样露在水面外, 乍然闯进他眼帘。
情况紧急,没多想,大喇喇从浴桶里捞出光裸少女,随意从床上拿起薄被裹好了她,就往外冲……眼下过了紧急时刻,再去回忆,少女那白雪似的娇嫩身子,不停在他脑里晃!赵靖胸膛下的心,过于羞涩激动,噗通噗通强健有力跳得厉害!下一刻,鼻腔里一热。
赵靖抬起手指去摸,一手指的……鼻血。
赵玉珠不死心地追出客房门,远远望着情窦初开的哥哥飙了鼻血,内心一万匹烈马呼啸而过。
这回,赵玉珠彻底死心了!要想打消掉做事一根筋的哥哥心头的初恋,几乎没可能!赵玉珠一下子泄了气,神情恹恹。
~一夜揪心。
次日清晨,天刚大亮,傅绿樱尚且还在甜甜的睡梦中,赵玉珠心神不安地早早起来,一骑快马直奔锦衣卫卫所。
薛妖呢?出示薛妖给的腰牌,赵玉珠顺顺利利进了卫所,来到办事值房却寻不见薛妖,最后总算让她逮住了陈南。
此时,陈南正与一个下属交代着什么,转头见赵玉珠面色不大好,立马示意下属先退下,等会再来。
陈南毕恭毕敬朝赵玉珠拱手行礼,道:赵小姐,咱们头儿不在,最快夜里才能回。
赵小姐可是有事?赵玉珠点头,把值房门一掩,压低嗓音道:陈南,你帮我秘密调查两个人,一个是我哥哥身边的副将潘铁牛,一个是名叫傅绿樱的姑娘……主要调查他俩之间的关系……赵玉珠苦思冥想一夜,怀疑傅绿樱脚踏两只船,勾出不清不楚的三角恋,导致的上辈子悲剧。
陈南丝毫没表露疑惑,爽快地点头应下:赵小姐放心,最迟明日给您调查结果。
得了城南的保证,赵玉珠心头松快了些。
赵玉珠回到客栈,一进入大堂,便瞧见傅绿樱坐在一个临窗的座位上低头吃早点。
傅绿樱一身樱粉色的裙子,头上扎了两个双丫髻,纤长白皙的手指轻握白瓷勺,一勺一勺不紧不慢地喝着碗里的粥,与周围狼吞虎咽的妇人明显不同,温婉乖巧,恬静美好。
在纷乱焦虑的战争年代,目光落在她身上,生出一种遗世独立、岁月静好的错觉。
此时此刻,赵玉珠忽地领略到,为何二十三年没开花的铁树哥哥,骤然对她怦然心动——是傅绿樱骨子里散发出的独特气质,吸引了哥哥!正在这时,赵玉珠胸口又一阵闷痛,那里仿佛有个人在猛捶着、呼喊——救他!——赵玉珠,救他!抬起小手捂住心口,在炎炎夏日,赵玉珠疼得额头冷汗直冒,直到离开傅绿樱,回客房稍作歇息,才恢复了正常。
赵玉珠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上楼,傅绿樱后脚就咬着白瓷勺、偏过头来凝视她的背影。
这个妹妹对我有敌意呢?傅绿樱眨了眨眼,旋即嘴唇一勾,搁下白瓷勺,招呼了掌柜的来,让下碗面条,加个荷包蛋,她亲自端上楼给未来的小姑子吃。
~与傅绿樱相处了一日,赵玉珠就胸闷了一日。
调查结果明日才出,赵玉珠今日也不方便对傅绿樱做什么,暂且忍耐。
入夜,赵玉珠浅笑着送走了串门的傅绿樱,让店小二打来一浴桶的热水,又花了几个铜板买了一竹篮的牡丹花瓣,红艳艳地撒入水中。
关好门窗,赵玉珠沉入热气氤氲的水中,缓解胸闷了一整日的自己。
不想,才刚舒坦没两下,净房外头倏然一阵脚步声。
吓得赵玉珠花容失色,转过身去,警惕的视线紧紧盯着净房的门帘。
青色碎花门帘下头,赫然出现一双男人的锦靴。
谁在外面?赵玉珠本能地双臂抱胸,想起身去够衣裳,又怕刚出水男人突然撩开门帘,将她看个精光。
西北女子是开放,婚前与男人滚床单不算什么,但对象却也只能是与自己有婚约的……未婚夫。
旁的男子是不行的。
正当赵玉珠抱胸的手臂微微发颤时,男人的大手握住了门帘,徐徐拉开。
下一刻,隔着袅袅雾气,赵玉珠惊慌的双眼,对上了薛妖的熟悉面孔。
是你啊,险些吓死我了。
少女明显松了一口气,瞪大的双眼平和下来。
出于羞涩,赵玉珠双臂还是环抱胸口的,没放下。
薛妖勾唇一笑,伟岸英挺的他比门楣略高,微微低头跨了进来,随手把身后的门帘唰的一下重新阖上。
狭小的净室内,两人独处。
薛妖的目光,掠过地上散乱的衣裙,隔着白色雾气,直勾勾落在赵玉珠光洁白润的肩头。
男人直视的目光太过炙热,赵玉珠本能地,把身子尽量往水里沉。
少女的羞涩,薛妖看得一清二楚,锦靴轻轻踩上一片娇红的花瓣,止了步子,嘴里却坏坏地逗她。
还是怀念河水里的你,比水草还缠我。
现在……唉!赵玉珠:……怎么听出一种,她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感觉?!少女瞪着嘴角噙笑的薛妖,涨红了脸。
下意识咬住了下唇。
好了,别咬了,再咬得破皮了。
我不逗你就是了。
薛妖几步上前,心疼似的掐住她白皙下巴,迫使她松了贝齿。
随后,视线抑制不住地下移,探向水下……呃,红灿灿的花瓣浮满了水面,遮挡了水下风光。
察觉到男人不正经的视线后,赵玉珠羞涩地动了动,结果这一动,红色花瓣随着水波荡漾,空隙处隐约可见少女修长雪白的双腿。
薛妖!赵玉珠仰起绯红的小脸,羞恼地喊了一声。
唤薛妖不管用,换一个。
薛妖弯腰凑近,热乎乎的气息喷在她耳畔,逗着她。
赵玉珠耳朵酥酥麻麻的,引发身子一个颤栗,红唇贴着男人肩头的黑锦衣,改了口:彦之哥哥,你先出去嘛,我……很快就好……薛妖轻笑:好,那你可快点,我等你。
赵玉珠:……这话听着怎么不对劲呢?喂,彦之哥哥,我可不是那个意思!赵玉珠面红耳赤地纠正,以为他误会了。
薛妖轻笑出声,目光扫过她光洁细腻的后背,腰腹一紧,一个没忍住,大掌握住她肩头,混着湿漉漉的发丝,重重咬了口她白润的小耳垂,才阔步去了外头等。
有个男人在外头守着,净房里的赵玉珠可做不到旁若无人的继续慢慢洗,下意识加快了速度。
原本至少要洗两刻钟的她,今夜,半刻钟就搞定了。
从浴桶里出来,用洗澡巾擦干了肌肤上的水珠,要穿衣裳了,赵玉珠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衣裳忘在外头的床上了!呃,薛……彦之哥哥,能帮我……拿一下衣裳吗?在床头。
少女裹着宽大的洗澡巾,躲在净房门帘后,双颊红透了。
可少女等了半晌,不见有回音。
彦之哥哥?又等了一会,赵玉珠疑惑地探出了头,却见薛妖平躺在架子床上,似乎——睡着了。
昨夜又出任务,一夜未合眼么?短暂的犹豫后,赵玉珠裹着白色洗澡巾悄悄来到床前,原本搁放在床沿边的衣裙,却被薛妖给抛去了床里头。
衣裙和她之间,隔着身材颀长的薛妖。
少女雪白的手臂从洗澡巾里羞涩地探出,弯腰试图去够,却总是差一点。
没法子,咬咬唇,只得蹬掉鞋爬上去。
不想,赵玉珠的小手勾到衣裳之际,膝盖不小心碰到了薛妖大腿,男人一下子睁开了眼。
作者有话说:啦啦啦,一更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