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铁定是灵异现象!哎唷……戴煜因为过分不敢置信,而松开双手,任由晓筱滑落在地,摔痛了小屁屁的她不禁发出一声小小的哀呜。
在宽敞明亮的楼梯间,晓筱像个被丈夫毒打的怨妇般,倒坐在地毯上,双手交抱在胸前,紧紧的将自己环在臂膀中。
那张泪湿的小脸上,再次出现恐惧、慌乱、害怕的神色,小小的身体因为痛哭而不住地颤抖。
你到底想要干什幺?抽抽噎嘻地,一句话八个字外加一个问号,她用了足足五分钟才讲完。
晓筱的问题很简单,戴煜却怎幺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是啊,从包厢里丢下一票个把月不见的血缘至亲,来追一只丑不啦叽、又爱哭哭啼啼的乡下小老鼠……他,到底是想对她干什幺?回想起来……刚才,在房里瞧见她用火箭升空般的疾速,逃离自己的眼前时,戴煜除了恼怒她的落荒而逃之外,似乎又多了一点点什幺不一样的情绪。
我……戴煜只是瞪着她,一副像要把她生吞活剥地吃掉的模样,脑子里却还是乱哄哄的。
他心里头的情绪,实在复杂得难以解释!不知为何,在看到她自堂兄戴烙手中抽回自己的老鼠爪时,戴煜竟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再仔细想一想,这些情绪可以说是,自某种焦虑压力中解放出来的轻松感就像任性的孩子,深怕自己的玩具被人抢走般的烦躁感。
也可以说是,对愈来愈容不得某人某事某物,阻碍、或者干扰到他与这只小老鼠一决胜负的强占欲望。
瞪视着脆弱得像朵带泪小花般的晓筱,戴煜再次想起了那令他痛不欲生的一夜情。
她欺压在他身上,强行脱下他的眼镜、卸去他的衣服……然后、然后就……呜鸟……每每只要一想起,他这个不世出的世界美男子,竟然会用那幺难堪的姿势服侍过她、还被她恶意偷拍、昭告天下……戴煜的心肝儿就丢丢咚地猛抽它个三百下啊!虽然俗话有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他清清白白、纯洁无瑕的身子啊,就这幺糟蹋在一个丑女的淫欲下……叫戴煜的心理怎幺平衡得起来啊!在他彻底毁掉这只小老鼠前,没有人可能为她求饶!更不可能有人能为她阻挡道一切罪责!我要你生不如死!他咬着牙,摆出雨夜屠夫似的凶狠表情,揪住晓缓的粗辫子。
你……你神经病是不是啊?晓筱揉揉哭肿的眼,对他疯狂的动作和表情,报以一句前所未有的辱骂。
可话才出口,她就后悔了!后悔的,不是她竟冲动的没有克制好自己,平日隐藏在温柔外表下的真实个性暖!又不是仙女下凡,怎幺可能真的不食人间烟火,不谙世事粗话?她吕晓筱也是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呐,碰上那幺坎坷的人生际遇、遇上那幺神经质的上司戴莎莉、偏偏又爱上那幺阿达秀违的白马坏王子……她当然偶尔……真的只是偶尔……也会在心情极不好时,骂骂人、打打枕头、踢踢路边的垃圾出气嘛。
可现在,让晓筱后悔的恨不得咬掉舌头的原因是--妈呀,神经病最讨厌人家说他是神经病了耶!这下,可怎幺办才好?她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向戴煜,刚才挨骂的后者,又像先前一样,露出一脸晕陶陶的怪样……好怪异的表情喔……他……他是被虐待狂吗?怎幺……晓筱一双弯弯的柳眉,因为好奇而紧锁在一起,她怯怯地朝戴煜的帅脸伸出五根手指头、左右晃了晃。
你……你还好吗?干什幺,丑八怪!被她的举动拉回神的戴煜,又恼又窘的一巴掌挥开晓筱的小手,也不顾自己会不会弄痛她,便揪着她的粗辫子下楼。
你这……妖女!又想对我下降头是不是?!晓筱的头皮一阵刺痛,眼泪虽然不争气地飘向眼角,但她真的决定,自己已经受够这一切了!她又不是狗,戴煜怎能这样对她?!有什幺事,请你把话讲清楚,不要再这样……这样动手动脚的了!我……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知道你根本看不起我,但是我……我……一口气说了这幺多,晓筱积聚了二十二年有余的勇气,似乎一下子全被用光光了,她瞅望着戴煜,真的说不出她爱了他好久好久的事实。
但是你什幺?你该不会是想说你喜欢我……你爱我这种鬼话吧?戴煜残忍地刺破晓筱盈盈水眸里,那甜甜的、酸酸的、黏牙的、又容易让人蛀牙的纯情小少女爱慕幻想。
原因很简单,因为吕晓筱根本就不是一个纯情小少女,她是--你这只卑贱的小老鼠!戴煜想什幺就说什幺,一点都不在乎会不会刺痛晓筱、伤害晓筱。
你有什幺资格跟我说些情情爱爱、狗屁倒灶的鬼话?!他用力扯着晓筱的辫子,大声嘲弄她。
你为什幺这幺过分?只因为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吗?晓筱像个破娃娃,任由他拉来甩去,摇落一地的泪珠。
孤……孤女又怎幺样?孤女也是人啊,也需要温暖、关心和爱情啊,孤女也有做梦的权利啊,孤女……孤女也有爱上王子的自由啊!晓筱揪着心口,一字一句地说。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底有一道好深好深的裂痕生成了,却无力修补。
说的真动听,但你以为我会感动吗?哼,爱上王子,只是为了飞上枝头作凤凰吧?戴煜俯身,黑眸深深地锁着她。
我为什幺不能幻想飞上枝头作凤凰?我……我又没有伤害任何人!现实中不可能实现的愿望,难道连藏在心里,做个小小的美梦,都算过分?晓筱仰首,水眸牢牢地回视他。
别人怎幺样我不清楚,其他孤女或者有她们做梦的自由和权利,但对你这种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痛苦上的人而言……你、不、配!戴煜恶狠狠的气息喷拂在她的脸上,热辣辣的,而他可怕的言语,让晓筱不由得浑身一震。
就因为我喜欢你,你就可以说这幺伤人的话来羞辱我?你以为……以为这个世界没有王法、没有正义、没有公里了吗?王法、正义、和公理,不是给你这种下三滥的女人用的!我……你究竟为什幺这幺讨厌我?你的态度甚至让我感觉到……你是……憎恨我!晓筱咬着下唇,不愿自己再次屈从于他。
闭嘴!自己看看这是什幺!戴煜从口袋里,拿出那片名声已经传遍整个纽约下曼哈顿区的偷拍光碟,啪地甩到她脸上。
你还敢说你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吗?!这……这是……不明究里的晓缓捡起那张印有戴煜俊脸的光碟片,翻来覆去,也不明白个中玄机为何。
这是什幺东西?你……戴煜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这只小老鼠的演技实在惊人,看到自己偷拍一夜情的东窗事发,竟然还能这样神情自若、大言不惭地问他那是什幺!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两个月前,在这间饭店的356号房里发生了什幺事,你难道不记得了?戴煜抓住她小巧的下颚,一手淘出那天早上,他自饭店离开时从她身旁取走的红宝石项链,在她面前晃了晃,压低声音道破晓筱那天的伪装--假扮的……红、衣、女、郎!他……他知道?!晓筱小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嘴里无声地喃念着。
别以为我喝醉了,就什幺都记不清!我……我永远也不可能忘记那些……那些丑恶的回忆的!戴煜放开她,旋身,以极度悲恸的步伐踱到刷得白亮亮的墙边。
丑恶的回忆?晓筱看着戴煜活像演什幺偶像剧一样的走过来、又踱过去,呐呐地开口。
而那,全是你这不要脸的女人,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戴煜沉声,缓缓地道出那一夜,他的块肉余生记--我记得,那一天的宴会很成功……戴煜的眼光,移向遥远的另一方,活像是在口述回忆录。
名模、巨星、各大媒体的王牌记者、赞助厂商负责人、和各大百货代理商……统统都到齐了,大伙儿在灯光好、气氛佳、音乐棒的派对上玩得很是开心--只除了那个跟在和沙莉身边打杂的小小跟班,吕晓筱,始终没有现身。
就算是有自知之明,不好意思出现在俊男美女的场合破坏画面好了,但她临时缺席,也不来通电话解释一下,真是个缺乏青一任感的女人!下意识搜寻着合?场的每一个角落,当戴煜发现晓簌没来时,嘴里开始嘀咕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幺要在乎她的存在与否,也不想去了解,反正--她爱来不来,是她的自由,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通常呢,碰上这种聚会,免不了总要意思意思喝、它个两杯,可那一天,所有人都玩疯了,到了派对尾声,大家好像在参加灌酒大赛一样,一个个的缠着酒量本来就不太好的戴煜猛敬……呕嗯……撑不到庆功、只结束,戴煜已经快瘫了。
阿煜哥,你不能喝就别喝嘛,看看现在弄成这样……哎唷,好脏喔,不要吐到我身上!骆,快点把他扶过去啦!原本和男友骆一起搀着戴煜的莎莉,一看到堂哥抓兔子的恶心样,立刻嫌恶地抽身,将戴煜全身的重量都推到苦命的骆身上。
喂喂,你……骆一个重心不稳,差点害戴煜摔到地板上去。
大小姐别在那里看戏,计程车在外面等着了,快找人来帮忙把他弄上车啊!找……找谁啊?阿烙哥早醉瘫在那一桌了,爹地又回家了,其他人……什沙莉举目看了看四周,真要命,派对上的每个人都玩疯了男男女女放浪形骸地搂啊、抱啊、亲啊的黏在一起,看得她脸红红、头烧烧,怪不好意思的,怎幺敢过去打扰人家的雅性啊!!骆先生、莎莉小姐,我来吧。
角落里走出来一抹艳红的娇小身影,如此说道。
醉得眼花花、目茫茫的戴煜记得很清楚,她,就是那时突然出现的。
而他的厄运,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时间这幺晚了,戴先生又这幺不舒服,不如送他上楼休息好了,要是坐车,我担心他待会又吐了。
回忆到一半,戴煜扭过头,啐了晓筱一句。
哼,这种话一听,就很有那种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眼的意味。
我……我哪有……晓筱才想要解释,马上又被他挥手打断。
别吵,听我说下去!戴煜吼完她,再度开始他又臭又长的回忆录。
莎莉想了一想,也有道理。
这样说也有道理,那好,你就送我阿煜哥上去休息吧。
她拍拍晓簌单薄的、肩膀,一副自己的责任已经结束,之后就交给晓复全权负责的模样。
就地一个人,扛得动这幺大块头的男人?骆想要上前帮忙,却被莎莉锁在身边。
厚……你就那幺关心她喔……什沙莉娇嗔着,用自己的身体挡在骆和晓筱当中,不让男友的眼睛有机会看向难得打扮的晓植。
干嘛一直看?不准你再看她了啦!不过就是让她穿上我不要的旧裙子、二手鞋而已麻,她有我漂亮吗?你在胡说八道什幺,我是在看你那个要挂不挂的阿煜哥好不好……骆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两人又斗上嘴了。
他们的声、晋吵得戴煜头痛欲裂,要不是他实在没力气,真想起身给这对蠢蛋情人一人一脚,送他们一人一颗橘手塞嘴巴!就在这时,不幸开始了!哀哀怨怨的再次转头瞪向晓筱,戴煜的表情突然变得激动。
你!你这个胆大包天的吕晓筱,竟然就趁着这个机会,将我半揪半搀地带上了楼上的饭店房间……还趁着我酒意蒙胧的时候,一把将我摔到床上!听着他变调的回忆录,晓筱瞪大眼睛,张大了小嘴却哑口无言,不知自己能说什幺。
你转过身,关上房门、落下银,然后一步步、一步步的走近我……我永远忘不了你那时的眼中……满是嗜血的凶残!戴煜板住她的肩头,用力地摇晃。
晓筱头昏脑胀之际,开始觉得自己这幺多年来,只看到戴煜光鲜亮丽、高高在上的那一面而迷恋地……实在是太疯狂了!要是早知道这个家伙这样秀逗又阿达,她怎幺可能会喜欢他?!无暇顾及晓筱眼中愈形明显的嘲笑,戴煜仍陷落在自己的情绪里。
活像是在演什幺X色蜘蛛网似的,唱作俱佳的他很是辛苦地又演又说,试着要将晓筱的记忆,带回那天的案发现场--你……你要做什幺?戴煜看见她眼中的凶恶,开始感到害怕,不断的往后退缩,一直退到无路可退。
你别过来。
哼哼哼,我要做什幺,相信你不会不知道。
晓筱压了过去,将他拉回来,整个人压在他的身上。
哈哈哈,醉成这样,与其便宜了其他女人,不如就给我吧!来麻,你这幺怕做什幺?你……你放手,你再不放开……我、我要叫了。
戴煜从来没有这幺恐惧过!此刻他所面对的是一头野兽,一头邪恶、饥渴的母狼,叫他怎幺不怕?!嘿嘿嘿,你尽量叫,叫的愈大声我愈兴奋!听见没有,隔壁的正开心着呢,谁会听的到你的求救?晓簌涎着口水,操着戴煜的前胸,敞开他的、衣襟………晓筱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打断戴煜。
你是在起肖喔!我怎幺可能讲那种话啦,我的老天,你这人真的有病!快点去看医生啦!戴煜不理她,仍专注在他不堪的回忆里。
她的双眼如冒火般直直盯着戴煜。
果然就像我想象中的那幺好啊!晓筱捻着下颚,擦去满嘴的口水,床上的戴煜无助地伸手想拉拉其他东西,稍稍遮蔽自己,却被她一手拍开,想盖起来?装什幺清纯啊!戴煜的恐惧在心中逐渐扩大,他想叫救命,却听见隔壁、居的嗯嗯哀哀呜呜噢……的叫床声,呃不,是求救声,早已不绝于耳、响彻云霄,害他根本什幺声音也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