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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71 章

2025-03-22 08:36:30

密室内, 殊丽试了一下锁链的长度,可容她在燕寝内随意走动,陈述白虽锁着她,却没有隐藏密室的开关, 但凡拧动拔步床的一根床柱, 墙门就会打开, 只是再想迈下石阶沐浴日光就成了妄想。

冯连宽带着一个老尚宫进来时,目光先落在她脚下的锁链上, 止不住暗叹,天子何苦为难一个不迷恋荣华富贵的女子呢。

这是郑尚宫, 前朝时服侍过不少妃嫔, 如今是贵人的使唤婆子, 贵人有什么吩咐,交代给她就成。

有劳大总管。

殊丽回以温笑, 面上看不出愁苦, 但那双盈盈水眸没了往日的笑意。

俏生生的一朵娇花见不到光, 早晚会枯萎, 天子该知道这个道理。

冯连宽不好多嘴,宽慰殊丽几句就去御书房复命了。

郑尚宫走上前,扶住殊丽, 贵人可要出去走走?殊丽抬下右脚,我如何出去?大总管给老奴留了钥匙。

郑尚宫弯腰为殊丽解锁, 复又将钥匙揣进袖管,跟看守宝贝疙瘩似的, 屋里太闷了, 透透气儿挺好, 外头冬日和煦, 正适合晒太阳,对胎儿有益。

肚子里的小家伙的确需要日照,殊丽没再懒惰,接过郑尚宫递来的厚厚裘衣披在肩上,慢悠悠走出殿门。

见她出来,所有守在殿外的宫人齐齐屈膝跪安,令殊丽感到不适应。

你们别这样,我受不起。

宫人们还是坚持跪安,如今在他们看来,殊丽成为妃嫔指日可待,虽然他们并不觉得一时圣宠的妃嫔,会比御前的大红人吃香,但身份摆在那,还是会让很多看不清形势的宫女艳羡。

郑尚宫搬来一把摇椅,放在殿门口,扶殊丽坐下,自己搬来一个杌子坐在一旁,絮絮叨叨讲起了皇宫内外的趣事。

听她妙语连珠的,殊丽算是知道冯连宽为何选她来承侍了,眼前的婆子不只会照顾人,还会陪人解闷。

您是哪里人?扬州。

殊丽更为感激冯连宽的用心良苦,我也是扬州人氏,可多年未曾回去过,早不记得家乡的样子了。

诗词说得妙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①,若是有幸回去赏赏月光该有多好。

殊丽又一次看向家乡的方向,抚着小腹,气息愈发平静,如没了生气儿的琉璃摆件,日光一照,璀璨无比,月光一倾,柔色无边,可内里是空洞的,徒有其表。

陈述白回来时,殊丽正坐在拔步床上刺绣,一双雪足半掩不掩地藏在裙摆下,没有套绫袜,露出粉白的脚趾,长直的青丝披散肩后,垂在白绒毯上,有种别样的凄楚之美,会让人生起病态的审美。

花被彻底摧残前,最是妖昳诡美。

陈述白慢慢走过去,直视低头绣花的女子,见她完全忽视了自己,也不生气,今日可出去走动了?听见动静,背对门口的郑尚宫转过身,跪地道:贵人今日晒了一上午的日光。

陈述白还是看着殊丽问道:可有按时用膳?郑尚宫回道:贵人胃口不错,还喝了牛乳。

朕在问她,陈述白坐在床边,抬下衣袂,出去吧。

郑尚宫赶忙退了出去,将逼仄和压抑感留给了屋内的二人。

余光瞥见密室的门被合上,殊丽动作一滞,复又穿针引线起来,很快绣好一朵凋落的月季,凋落的花仿若坠在了白绒毯上,像极了毯子上的新鲜月季瓣。

陈述白拿过刺绣图,仔细瞧了瞧,意境很美,却不是他想看见的,不打算理朕?殊丽收敛起心绪,翘翘唇角,陛下有何吩咐?话落,明显感觉男人微蹙眉头,流露出了不悦。

这样不哭不闹的殊丽,让陈述白愈发患得患失,似乎越得到她就越怕失去,跟朕讲讲,你被陈斯年囚禁时的心境。

跟现在一样。

她竟将陈斯年与他画了等号,陈述白压低眉宇,一把将人拉坐在腿上,一样痛不欲生吗?凝着男人漂亮的眼型,殊丽笑道:我没有痛不欲生。

这么说来,她还挺享受被陈斯年囚禁的滋味?陈述白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空乏感,扣住她的后脑勺,截获了唇舌。

殊丽一惊,下意识就要推他,却被扣住双手,反剪到背后。

他粗鲁不讲道理,汹涌地吻住她,攫夺她的呼吸,大手覆在她腹部,在感受不到小家伙的存在后,将小家伙的娘亲压于绒毯上,朕想要你。

殊丽很瘦,身上却哪哪都是软的,虽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但白白的肚皮还未显怀,用手去碰,根本感受不到胎儿的成熟。

陈述白尽量不压到她的肚子,埋首在她颈发间,汲取雪肌上的沁甜,填补空洞的心。

绣着玉兰的抱腹很是碍事,他勾起殊丽的后腰,长指灵活地穿插在系扣的结子上,轻轻向外一扯,明显感觉胸膛下的人儿惊颤起来。

裹着薄纱的娇小骨骼太过脆弱,不堪一折,稍稍侵触,雪肌还会泛起绯粉的色泽,在烛光里显得盈盈润润,漂亮的不成样子。

陈述白流连雪峦,沉溺柔香,痴于妍色,一时不防,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道推了下,差点跌下床去。

殊丽用力推开他,气息不稳,脸色泛红,陛下不想要孩子了?许久不曾被他碰,哪里都是娇敏的,况且,他每次都所取无度,肚子里的小家伙怎能受得住!陈述白再次欺来,将她的双手举过头顶,不停吻着她的额头、眼帘、鼻尖、唇峰,将压抑已久的尘欲一股脑宣泄出来,声线欲哑欲醉,三个月,御医说只要轻些,无碍的。

说着,左膝撑在床沿,右膝跨过她的腰,撑在了另一侧,如匍匐的猎豹,紧盯着窥视了数日的猎物,俊白的面庞明明不带情绪,偏偏又欲又纯,欲在眼尾,纯在眸光。

一个大男人怎会出现又欲又纯的模样儿?殊丽不得其解,觉得此刻的他,比她还要纯情。

明明是在纵欢,怎会用纯情来形容?是自己学识浅薄,寻不到合适的词儿了,还是真的很纯?正当此时,猎豹不再犹豫,叨了一口猎物的肚皮,朕有分寸。

领略过佳人的美,哪里还控制得住,确切的说,哪里还想控制......那段时日因担忧频频引发的心悸,需要她来治愈,即便会腻毙其中,也值得了。

殊丽被他一本正经的求/欢话语噎住,等到褰动衣裙时,焦急道:他还小,一路被颠簸,需要静养。

陈述白掐住她的下巴,脸色不见好转,你是因为孩子拒绝朕,还是打心底就从来不愿与朕媾之?这话有些负气,宛如一个少年在质问背叛自己的爱人,带着隐隐的委屈和不甘,不该是一个心思深沉的帝王讲出来的。

殊丽被压得呼吸不畅,竭力不勾起他带着征服感的欲丝,没有,没有不愿与陛下......那个字眼太过溺昧,她说不出口。

陈述白缓和了脸色,攫住她的舌尖吮了几下,在尝到了熟悉的香甜后,胸膛也跟着颤动起来,可还是坐起身退开了距离。

静默流淌在彼此之间,一个闭眼调息,一个静静望着承尘,谁也没再打破缄默。

殊丽深知,真话伤人,她想要离开皇宫,势必会激怒他,这便是他们之间的无解。

陛下,我累了,请便。

说完,殊丽翻身背对他,华丽的衣裙上还沾着艳丽的鲜花。

陈述白捏下眉骨,为她盖上锦被,就那么坐在一旁凝睇她,直到她皱起眉尖,才想起自觉这个词儿。

他自觉地起身,拧动床柱走了出去。

在内寝处理了几份奏折,看窗外已是浓稠的黑,陈述白返回密室,轻轻坐在熟睡的女子身边,为了不弄醒她,隔着指腹的距离抚向她的脸,随后抚向她的小腹,浅棕瞳眸泛起点点温柔。

走到书案前,摊开空白画卷,拿起画笔,对着床上熟睡的人儿开始作画,不愿放过她的任何细小动作。

半个时辰后,一幅睡美人的画作将近完成,唯美动人,作画者却觉得有所欠缺,于是再一斟酌,在床边画上了自己。

狭窄密室中,男子静静坐在床沿,隔空抚着长发披散在枕头上的女子,看上去寂寥又偏执。

你的所求里,有什么是朕不能给你的,作何非要尝尽苦头也要逃离深宫?陈述白靠在椅背上,盯着床前跳动的烛台,凤眸微合。

殿外寒凉,滴水成冰,他拢着墨蓝大氅走在燕寝外的萧萧北风中,唇畔偶尔飘出稀薄白雾,连带着黑睫上也裹了层霜。

真够冷的,牢里更冷,还很潮湿。

陈述白呵出一口雾气,负手站在高高的玉阶之上,眺望天牢方向,眼中没有丝毫同情,前不久听御医禀告说,陈斯年是个体弱的病秧子,常年靠昂贵的药材续命,同样患有心悸,犯病时体温忽高忽低,与自己的症状很像,会是巧合么?陈述白不信巧合,其中必有蹊跷,只是无源头可寻。

回去的路上,陈述白在侍卫重重的月门前发现一个矮个子的小郎君,正在跟门外的侍卫拉扯,急得直跺脚。

丽丽回来了,我要进去,别拉我呀。

侍卫哪敢半夜惊动燕寝中的人,赶忙抱起他,贵人睡下了,小殿下还是明早再来吧。

陈溪乱蹬起腿,忽然瞧见被宫灯环绕的男子徐徐走来,眼前一亮,二叔!陈述白很久未见陈溪,压平的嘴角稍稍勾起,朝他招招手,过来。

陈溪朝着抱他的侍卫做个鬼脸,灵活地跳在地上,小跑过去。

入宫数月,小家伙褪了婴儿肥,变得白净俊俏,很是打眼。

二叔,丽丽是不是回来了?我想见见她!拉住陈述白的手,他眨着黑漆漆映出星月的眼睛,期待地看着男人。

陈述白本无心大晚上带人去打扰殊丽,可面前的小家伙聪慧伶俐,说不定能解殊丽的苦闷,于是牵着他走进月门,你陪她睡吧,明早就在燕寝用膳。

二叔最好啦!入宫的陈溪,比在前太子陈依暮身边开朗不少,脸上洋溢着欢喜,一看就被太皇太后养的很好。

陈述白早在几个月前就已查出陈溪不是陈依暮和发妻所生,而是他逃跑的发妻与侍卫的私生子,不过这件事,陈述白不打算告知给太皇太后和其他人。

一来老人家把陈溪当亲孙子养,养出了感情,现今病入膏肓,受不了打击。

二来陈溪和他投缘,对他很是依赖信任,他也不忍将一个小小少年推入身世的火海,既然那女人已经消失,那个侍卫又早被陈依暮砍了,这个真相就无限期地隐瞒下去吧。

来到密室中,陈溪小声问道:二叔,丽丽为何住在小屋子里?陈述白揉揉他的头,她怀了二叔的骨肉,需要静养。

陈溪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捻手捻脚走到床边,看着睡熟的女子,弯了弯眼睛,视线落在她的腹部,托腮盯了一会儿,是个妹妹。

陈述白有些诧异,失笑地问:溪儿为何觉得是妹妹?陈溪笑道:我昨晚梦见了。

难怪适才那么惊讶,不过梦有变数,陈述白没太当回事儿。

夜里还有要事处理,陈述白叮嘱陈溪快睡觉,不可打扰殊丽,自己回到内殿翻阅奏折。

重要的几个折子里,一半是关于重臣们劝谏陈述白尽快充盈后宫的,陈述白执起御笔,驳回了他们的劝谏。

现今后宫有一个女子都够他头大的了,再来一个......再来一个皇后吗?正室一旦入了后宫,在没有犯错失仪的前提下,他需要给予尊重和荣宠,那殊丽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想到此,烦躁更是蔓延心头,将折子一推,单肘撑在书案上,支颐假寐,直到闻到一股桔子味。

二叔,吃。

陈溪举着手里的桔瓣,爬到他腿上,笑着搂住他的脖子,吃桔子。

陈述白顺势拍拍他的背,溪儿乖。

二叔怎么啦?连小孩子都看出自己有心事了?陈述白失笑,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竟破天荒地跟一个小孩子说起选妃的烦心事。

陈溪听得认真,却不是很明白,想起自己母妃和父王的紧张关系,他使劲儿摇摇头,二叔,感情才重要。

少年的成长是飞速的,尤其是有过苦楚经历的,陈述白感同身受,淡笑着问:溪儿的意思是,娶妻当娶心头好,而非将贤良淑德看得那么重要?嗯!陈溪扬起小脑袋,仰着映亮月光的窗棂,丽丽怀了小宝宝,二叔为何不娶丽丽呢?娶殊丽?陈述白心口一震,娶殊丽为后,而非纳殊丽为妃吗?于理不合......可喜欢的女子做自己的皇后,又有何不可!留住她,不就是自己的目的,不就是解开他们郁结的良药。

至于那些门阀世家的家主,以及太皇太后和太后,必然会出言反对,但自己也没那么在乎。

自己从来都是我行我素、心狠手辣之人,到时候杀一儆百,还能堵不住那些人的嘴?深夜阴沉的天际似挤出一抹天光,照在快要干涸的心头,陈述白吃了陈溪递过来的桔子,将籽也一并咽了下去,那桔籽在心田上遇光发芽,长出了嫩叶。

陈溪的到来,无疑给他带来了一片晨曦。

另一边的大理寺天牢内,陈呦鸣让人将周太妃送回宫,自己盘腿坐在牢门前,与牢狱里面的陈斯年对望片刻,倒了一杯酒放进了木柱之间,为何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执意刺杀陛下?陈斯年接过酒杯,嗅了嗅道:十年陈酿。

我在问你话。

大好的前程吗?陈斯年笑了声,笑声无比讽刺,贫瘠之地的王侯罢了,哪里来的大好前程?可那是拜先帝所赐,与陛下无关。

你若是来做说客的,就请回吧。

若是来送为兄一程的,咱们还能在续续兄妹情,只要你愿意。

都不是。

陈呦鸣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入腹时,忍不住咳嗽几声,我是来讨债的,当年我被母妃送出宫,已过上了平凡人的生活,是你将我逼入权力的漩涡,我做了你十年的傀儡,此账要怎么还?所以,你打算如何对我,去陈述白那里落井下石?陈斯年并不怨她,反而语气轻松道,去吧,别给自己留有遗憾,尽情报复吧。

你是故意被擒的?在陈呦鸣看来,若他执意逃离,以他的本事,不该这么容易被抓捕。

是厌倦了漂泊和勾心斗角吗?陈斯年默默饮完杯中酒,抛开酒杯,大喇喇躺在干草堆上,随你们怎么想。

就是累了啊,还不愿承认,陈呦鸣摇摇头,静静吧,我改日再来看你。

且慢,我有一事相托。

嗯。

被抓的人里,有个孤儿,名叫林斐,是我养大的,稚气单纯,是个好孩子,麻烦你将他救出去抚养。

陈呦鸣从未想过,自己的孪生哥哥还会有记挂的人,还会有良善柔情的一面,好,我记下了。

拾起地上的酒壶和杯子装进食盒,她走出天牢,才发现檐下的红灯笼上罩了一层薄雪。

纷飞雪花扑在脸上,痒痒的凉凉的,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她不知天子会如何处置自己的哥哥,也不知天子会如何安置她,一场雪能掩盖地上的龟裂,却掩盖不了人对人的伤害,那些留在骨血里的仇恨,只有岁月长河能够抚平了吧。

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她点燃宫灯,连夜进了皇宫。

见到陈述白时,她已做好了被发配或隐藏的准备,可得到的却是恢复公主身份的圣旨。

怔愣间,她还以为自己听差了。

陈述白坐在书案前,在圣旨上盖了玉玺,略一抬眸,怎么,是高兴还是不想接受?陈呦鸣颤巍巍地跪地叩首,眼看着冯连宽接过圣旨,送去了宗人府。

宗人府掌管皇室名册,撰写嫡庶、爵位等事宜,一入宗人府,就等同于皇女身份得到了认可,她再也不是谁的傀儡或影子。

陛下要如何处置陈斯年?不该问的就别问,以后不必躲来躲去,有时间就入宫陪陪殊丽。

你们投缘,她喜欢跟你相处。

陈呦鸣讷了讷,有些发懵,殊丽在哪儿?陈述白起身走向龙床,拧了一下床柱,一堵墙面转动,露出里面的密室。

竟将心上人囚于此,陈呦鸣腹诽一句,快步走了进去,见殊丽和陈溪还在熟睡,没忍打扰,试探着握了握殊丽的手。

能感受到,她缺乏安全感。

不算特别熟悉的气息忽然逼近,殊丽拧下眉头,没有清醒,如今最能让她安心的气息是来自陈述白的龙涎香,其他人所佩戴的香囊发散的味道,都会让她有所警惕,可眼皮太沉,根本醒不过来。

听见轻微哼唧声,陈述白走过去,附身拍了拍她的背,没事,睡吧。

殊丽沉睡过去,脸色总算养得红润了些。

陈溪爬起来,对着殊丽的肚子拍了拍,学着陈述白哄殊丽的口吻,小大人似的哄道:妹妹别怕,是皇姑姑。

陈呦鸣抽抽嘴角,掐了一把陈溪的脸,小鬼。

他们只在太皇太后那里见过一面,小家伙就记住她了。

等陈呦鸣告退,陈述白让郑尚宫带着陈溪去用膳,今日休沐,他想陪着殊丽醒来。

昨晚下了一场雪,今日冬阳明媚,醒来时不该视野里一片昏暗,想到此,他打开锁链,抱起殊丽来到内殿,将她轻轻放在龙床上,就那么静静看着她,怎么也看不够。

想到她会成为自己的皇后,内心还多了从未有过的轻松,管那些个老臣怎么想,他痛快了就行。

等殊丽睁开薄薄的眼皮时,他还特意推开窗子,大撩起帷幔,让日光充分投射进来。

殊丽迷迷糊糊坐起身,遮了一下被光晃到的眼,不确定地看向男人,陛下怎没去早朝?问完才想起今儿是休沐日,难怪又来缠着她。

陈述白不知她心中所想,竭力维持着和悦,握住她的手拍了拍,今日陪朕的皇后。

殊丽没有反应过来,却还是听清了皇后两个字,扯了扯嘴角:陛下要迎皇后娘娘入宫了?那要置她于何地?陈述白忍住不悦,当她刚睡醒头脑还木讷,淡笑着轻吻她手背,陪你,朕的皇后。

殊丽更愣了,一大早,他烧糊涂了不成?陛下去陪该陪的人吧,不必顾及不重要的人。

陈述白心里顿生一股火,怎么会有如此不开窍的女子?朕说,你是朕的皇后。

他还是保持着蕴藉温笑,嘴角都快撑不住了,原本就不是爱笑的人,每每笑来,虽好看惹眼,却总是笑不达眼底,若不是有意讨好她,怎会如此逼自己卖笑。

殊丽听懂了,又当他在戏弄人,语气淡了三分,陛下错爱,民女才疏学浅,琴棋书画样样不通,担不得皇后大任,陛下还是另择良人吧。

一大早的,作何戏弄她呢,他不知君无戏言吗?再者,谁说她想做皇后?沉甸甸的担子,她才不要。

陈述白单手撑额,闭了闭眼,心道她刚受惊不久,不跟她计较。

作者有话说:陈述白:做朕的皇后。

丽丽:走开。

推自己两个预收,喜欢哪个收藏一下呀,我看看涨幅,心里有个数~【本章投雷和营养液的宝贝,下一章一起感谢~】预收1《娇惹成婚》小公主颜婼及笄了,想要挑选一个驸马。

她相中了当朝新贵顾怀安。

顾怀安当即拒绝,冷静不留余地:承蒙公主错爱,但臣无意成亲。

可你救过我,我想报恩……公主这是恩将仇报。

一句话,怼得小公主哑口无言,可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她哭鼻子,那本宫选别人好啦。

**皇室唯一的公主出降,红妆十里,盛大气派。

那晚,顾怀安端坐书房内,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不久后,皇帝驾崩,年仅九岁的太子登基,颜婼成了摄政长公主。

顾怀安作为辅政大臣,时常出入长公主府,商讨朝中大事。

久而久之,朝臣们都说长公主给驸马戴了绿帽。

寝殿之内,驸马跪在颜婼脚边,双手捧上和离书。

替颜婼接过和离书的男子锦衣玉带,冷肃俊美,正是那狼子野心的顾怀安……所有人都觉得顾怀安是喂不熟的狼,娶了长公主不过是为了名正言顺把持朝政。

可轻烟缭绕中,顾怀安单膝跪在床边,正在替颜婼按揉抽筋的小腿。

婼儿,安胎药要趁热喝。

颜婼扭头不理,迟来的深情,她才不想要。

顾怀安知她心里有气,附身吻在她的膝头,以前是为夫有眼无珠,婼儿大人大量,别生气了。

#真香打脸,强取豪夺#女主和驸马无夫妻之实———————————————————预收2《错撩世子后》谢世子来京面圣,顺道去了一趟恩师府上拜访。

寒暄过后,整个人头重脚轻,醒来时,竟躺在恩师爱女的闺房内。

女子坐在床边,红纱遮住雪白身子,耳垂上还留有一道齿痕。

出了这样的荒唐事,谢绍辰定是要娶了人家姑娘,只是,事情实在蹊跷。

婚后,谢绍辰一直介怀那晚的事,对叶茉盈有些冷淡。

叶茉盈却满眼都是谢绍辰,偶尔撒娇,小心翼翼。

夫君,书房太冷,不如回房去住?烛光中,谢绍辰眉眼淡淡:夫人可知,强扭的瓜不甜。

叶茉盈以为谢绍辰厌烦她,眼眶泛红,落下泪来。

泪水滚烫,烫进了谢绍辰的心里,他叹息一声,放柔了声线:说说,到底为何设局嫁我?叶茉盈闷闷回道:我幼时在庐山遇险,是夫君舍命救的我。

可我及笄后,爹爹要将我许配他人,我一时情急,出此下策……是来报恩的啊。

可谢绍辰并不记得这件事。

直到一次筵席,他从死对头口中得知了庐山救人一事。

**这件事被他瞒下了,不为别的,就为留住报错恩的小女人。

等真相浮出水面,叶茉盈怔忪不已,夫君,我……谢绍辰板着脸:我什么我,不许走!可你说过,强扭的瓜不甜……谢绍辰第一次失了君子气度,撕碎了温文尔雅的外衣,将她推倒在塌上,困于双臂之间,瓜都熟了,怎么不甜?#先婚后爱小甜饼———————————————注释①《忆扬州》徐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