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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2025-03-29 07:29:39

快去!快去!别让杜大爷等。

闵父把女儿推出大门外。

爹!闵家宝快昏了,他们的态度也差太多了。

自从半个月前,杜孟白救了被打个半死的闵家康,还由扬州延请最好的大夫,前来替他治伤后,闵家两老就一切以杜孟白的话为依归,对他言听计从。

就算他老是莫名其妙派车载她过府,也当成天经地义的事了。

幸好他不是小人,不然依父母对他的信赖,闵家土地早纳入杜家工坊的范围里了。

闵姑娘请。

杜家的车夫很恭谨地迎她上马车。

在父母的声声催促下,她只能乖乖上车。

真搞不懂那家伙在想什么?三天两头派车来接她,搞得父母生出一堆不必要的期待,以为两人之间有什么,那明明是不可能的事,将来两老希望落空,她找谁赔啊?但是他对爹娘也真的太好了,比大哥……她又叹了口气。

他从不曾开口探问他们的生计,却不时差人送来一些补品,一些他们买不起的大鱼大肉,被大哥拖累的双亲有多久不曾这样丰盛过日了?他只是要买地,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难怪爹他们要乱猜了,但那是……绝不可能的事。

他愈好,就愈显得她配不上他。

还是别乱想了,她老实点过日子,才不会又被拐了。

偏她的心思又转回他身上,听说那天他在五、六个狂怒的壮汉手下,轻松救下大哥;没想到他的身手这么好。

难怪初见面时,他可以用那么奇怪的姿势救我上崖,哼!那天真是白替他担心了。

她甚至不知道那天她替谁多担心些,是他还是大哥?闵姑娘,到了。

车夫在外头唤著。

谢谢。

她回神后匆匆下车,就见杜家的总管已候在大门边,同样恭谨的迎她入屋。

闵姑娘,大少爷已等候多时了。

是吗?她露出一丝苦笑,阵仗弄得这么大,做什么呢?她有些窘地穿过杜府品味不凡的庭园,碰到不少佣仆婢女,每个人态度皆和总管一致,她不禁对杜府奴仆的训练有素感到佩服。

瞧!他们的衣衫甚至比她还光鲜亮丽,却一致地待她如上宾,她也免去不少羞惭,但这种和她的身分不配的地方,还是少来为妙吧!让她全身都不对劲。

哎呀!她没看路,一头撞进一副强健的胸怀。

你喔……还真冒失。

她的头顶传来好声好气又愉悦的嗓音。

咦?她捂著鼻子抬头,杜孟白那迷人的笑脸就在眼前。

明明是你突然冒出来的。

我一直站在这里等,就见你一路上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杜孟白牵起她的手一块进屋。

总管早在瞧见他时,就微笑离开了。

没想什么,只是觉得古怪,你没事找我来做什么?想你呀!他掩上门,回眸赏她一枚迷人的笑容。

少贫嘴了。

闵家宝很不长进地又羞红了脸。

每回我说真心话都被你骂,这样不是很冤枉吗?杜孟白脸上虽然挂著逗弄的笑容:心中却蓄满甜蜜滋味。

她对他的影响愈来愈深,主持杜家工坊,肩头重担无人能体会,但只在心中想著她俏丽活现的面容,就足以令他充满活力,更不必说她就在身前的效用了。

说啦,找我来做什么?她不想让他牵著走,又装出凶悍的样子。

嗯……快到用膳时间了,我想想一个人吃饭挺无趣的,所以就请你过来了。

杜孟白痞痞地笑著。

她却差点昏倒,就为了这么无聊的理由?怎么?我没这个荣幸请你用膳吗?他又牵起她的小手,穿过长廊,来到他住处中庭,就见几个婢女正将丰盛的午膳摆进凉亭中。

你可以不必这么夸张的。

她看著那令人咋舌、满满一整桌足以喂饱十名壮丁的豪华大餐。

头一回和你一块用餐,不知道你的喜好,我只好每样都准备,免得又被你嫌弃呀!你少把我说成那么难伺候的人好不好?哈!你看,又是我的错了。

我是说……啊,不跟你说了。

原来不是指这些菜肴呀,那你的不满又是针对什么呢?杜孟白牵著她一块走进亭中,两人就并肩坐在一块儿,令她又是一阵窘迫,就怕被人瞧见,被说闲话。

怎么?杜孟白见她一脸尴尬,早猜到她的心思。

我们不必坐这么近的。

不坐这么近,我怎么替姑娘服务?我可以自己吃的。

她瞠大眼防备地瞪著他,他们不能再这样暧昧下去了。

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是指为你布菜,哈哈……你真的好有趣。

他抚掌畅快地大笑著。

谁教你说话老是模棱两可。

她窘红了脸,下意识地四下张望著。

你别担心了,这院子就你我两人,没人敢偷窥的,来,放轻松些。

他拍拍她的后腰。

你……不理你了。

为何他全然了解她的感受呢?吃吧!菜是拿来吃,不是看的。

他体贴地替她夹了块药膳鸡腿肉。

药膳?我没病没痛呀!她仔细一瞧,才发现桌上有数道药膳,迟疑地看著他。

你当然没病,只是瘦了些,我想将你养丰腴些。

他又替她夹了些好菜,他也自在地吃将起来。

我瘦不瘦好像也不关你的事吧?再说你又怎么知道我瘦不瘦呢?她秀气地吃著美味药膳。

别老是问我这种有点暧昧的问题嘛!瞹昧?对呀!这种问题我的回答总是让你脸红,搞不好还心跳个不停,你真的确定要我回答吗?记得吗?我抱过你好几次了。

他凑近她的耳畔笑答。

她睐他半天,偏他就是端著痞到不行的笑眸回睇著她,她到最后只有认输的份,幽幽叹了口气,算了,当我没问。

呵呵……你真的好可爱。

杜孟白开怀地摸摸她嫩白的脸蛋。

闵家宝闷闷地吃了几口,又不时瞄著他,从认识他到今,他的所作所为都教人感到不解,他的意图究竟为何呢?怎么?我有这么迷人,让你看了还想再看吗?闵家宝直接赏他一枚白眼,才又不好意思地说道:你送来的珍贵补品,我替我父母先谢过了。

那不算什么。

你不必对我们这么好的。

又当我是好人了吗?唔……这回你猜错了,对闵伯他们好,甚至救你大哥的事,都不是免费的,我是要回报的。

啊?果然!他又想逼她卖地吗?若没在你身上要回些好处,我这个商人岂不显得有点蠢?你……非要当奸商不可吗?唔……你要这么说,我也不反对啦!我……不会因为你给了这些小惠就把地卖了的。

她直截了当地说道。

他扬了扬眉,小惠?她不会知道单是他送过去的两支千年人参,就足以买下闵家所有土地还有剩了。

没话说了?我说的回报并不是你家的地,而是单指你。

杜孟白慵懒地扬起嘴角。

她却再次瞠大眼,不怎么懂他的意思,却直觉那绝不是她该继续的话题,连忙又埋头努力的吃。

你是听懂了,还是装傻,嗯?被她单纯又直接的反应逗得很乐,杜孟白撑著颊欣赏她秀气的吃相。

看什么啦?我一直很好奇你的出身。

就你看到的,我家穷得不能再穷了。

不,我指的是你家没被你哥败光前。

他印象所及,上一代的闵家主人似乎是个秀才,家境还算不错的。

我爹和我祖父一样都是秀才,先前在扬州有间规模不错的私塾。

她叹了口气。

而你一定从小跟著闵伯读遍群书,难怪你身上会有那难得的书卷气了。

他终于明白了,一直觉得她散发的气质很独特。

我很后悔。

她吃饱了,放下筷子,秀气地以手绢拭拭嘴角,望著前方梅树,有些欷吁。

念书不必后悔的。

若我把自己努力读书的时间,拿来逼大哥念书,也许我家不会至此。

丫头,你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她惊奇地看著他。

你哥变成这样,要负最大责任的不是你,而是他自己,你以为你自责就能让他变好,不再赌吗?我……她有些窘,却明白他说得没错。

你够努力了。

她听见这话当场红了眼眶,这么久以来,她就想听见这句话,有人站出来要她别再硬撑了,可为何是他?想哭就哭。

杜孟白心田又化了一角,他愈来愈舍不得见她难受了。

她却瞪大眼,匆匆起身,又把泪水逼回去。

才不要,那也没什么,我已经很习惯了。

是吗?杜孟白凝望著她。

他唯一没估对的是她的抗拒,她早已动情,他不是没察觉,但她太理智,而闵家对她太重要,任何选项摆在她眼前,撑起闵家是她唯一的抉择,就算那选项是他也一样。

虽然不悦,但他不得不认清事实,想得到她,他所必须花费的努力,也许超越过往。

他锁住她坚定的眼神,匆而笑了,又何妨?她值得的!你在想什么?闵家宝浑身一颤,很防备地看著他。

在刚刚那一瞬间,他下了什么决心?竞让她有种莫名其妙被逮住的错觉,是错觉吗?没什么,既然你吃饱了,不如我带你上工坊参观吧!杜孟白一脸的势在必得。

她绝对会是他的!这……是……怎么回事?闵家宝张大了嘴。

工坊里有一大群工人、各式器具,人来人往并不足为奇,但女人,而且为数不少,这就有点古怪了。

最奇特的是,那些女子瞧一眼就明白是富贵人家,她们穿金戴银,身上的饰品全是杜家工坊出品,但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那个穿黑长袍,和五……不,六名女子谈笑生风的是我五弟。

杜孟白带著她穿过工坊的主廊,一一为她介绍工坊内每间工房的功能,顺便解说人员工作的景象。

那些女子是五公子的朋友吗?她环视周遭,他的朋友也太多了些。

单她瞧见的就不下二十位,对了,一定是上坊开放参观,才来了这么多人,只是为何都是女人呢?不,她们都是工坊的大客户,大都由京城和附近大城特地前来工坊参观的。

那——她的问话消失在嘴角,因为和她说到一半的人突然消失了。

她回眸才发现杜孟白已经被十来个女子团团围住,最吓人的是,那些女子眼里的爱慕之意是那样赤裸鲜明。

瞧他捺著性子,一一应付那些女子的撒娇、要求,甚至拉扯,她的心就像被块大石压住般,怎么也喘不过气来。

他这般出色,受人景仰、受人爱慕本是天经地义,甚至将来迎娶门当户对的美娇娘,更是理所当然的事,她气闷个什么劲?但她就是心抽动个不停,揪得她的心口泛疼,她压不住那股不该生出的情意了吗?闵家宝连忙转身,故作不在乎地四处瞧著。

杜孟白好不容易脱身,匆匆赶回她身旁,万分无奈地望著她,这就是我非买你家的地不可的原因了。

关我家的地什么事了?她连忙装出没事人的样子。

瞧,那个脸臭得吓死人的是我四弟,他最讨厌忙碌时有人在一旁打扰,偏这些人每天在工坊里进出,走了一批又来一批,我们又不好得罪客人,他因此快疯了。

闵家宝望过去,果然瞧见另一名极为出色的男子,正气呼呼地甩上一间工房的大门,把一大票娘子军隔在门外。

怎么他生气了,那些女子反而露出满足的笑容?八成有偷吃到四弟的豆腐吧!闵家宝错愕地张大眼,这些女子也太大胆了吧?她诧异的眸光调回他身上,他呢?他也必须这样牺牲色相吗?你这眼神在问我有没有被吃豆腐吗?他微笑,直接问道。

她脸微红,想否认却又想知道答案,只能尴尬地睐他一眼,却没回答。

我这么文质彬彬又瘦弱,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女人怎么可能放过我呢?他故意装可怜。

你一个人可以打六个,哪里瘦弱了?她却直接吐槽。

咦?你怎么知道?你救大哥时,不打退了五、六名壮汉吗?那是谣言,事实上,我是拿白花花的银两贿赂他们,不然他们哪肯放人呢?他靠近些,很小声地说道。

呿!闵家宝瞪他一眼,却被他促狭的表情逗笑了。

杜家工坊成立圣今,不过十余年的光景,我们可以运用的资源有限,所幸我们五兄弟卖相还不错,替工坊的产品加了不少分数,这一点小牺牲,我们也禁得起。

但四弟不一样,他的工作需要专注力,这些人愈来愈变本加厉的行径,快让他受不了了。

他叹口气诉说著杜家的难处。

有这么严重?闵家宝诧异地回头,望著那间紧闭著的工房,天天被人这么烦,也难怪他抓狂了。

嗯,四弟负责工坊实际的运作,他手下有一群工艺精湛的艺工负责制作饰品,而他却是每样饰品能诞生的推手,不少前辈都赞叹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工艺奇才,任何设计到他手上,都能化为最迷人的饰物。

这么优秀?所以啦,哪天他要是被这票娘子军惹毛了,给我搞离家出走的把戏,杜家工坊就完了。

这跟你买地有什么关系?当然是为了弄个照样能让人参观的小工坊,将这些满心爱慕的人跟工坊永远隔开呀!那也不必看上我家的地,我相信镇上一定有很多人愿意把地卖给你。

你家的地够大,最重要的是离工坊够远。

他把看上闵家土地的理由给她了。

不能为了你家的方便,害我的家人没地方住呀!有了一千五百两,你认为你的父母会没地方住?你不明白啦!万一大哥变本加厉,一千五百两也没几年可以让他挥霍,届时,闵家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是吗?他微微一笑,他怎么会不明白呢?她愈是把闵家摆在第一,就愈激起他想抢头位的欲望,总有一天,在她心中,他会成为最重要且唯一的人。

再说她也太小看他了,他怎么可能不照顾他看上的人的家人呢?两人并肩同行,参观著工坊的种种,她心中唯一挂念的却是他的受欢迎,瞧他不时停下脚步,接受各方佳丽爱慕的包围,她的心益发沉重了。

这里是三弟的画室。

杜孟白转进较幽静的一隅,推开一扇门,带闵家宝入内。

三爷的?他今儿个不在,改天瞧见他,只管叫他三弟就行了,他是负责设计的人。

哇!这么厉害?他的兄弟果然个个是能手。

唯一不受那些莺莺燕燕影响的,就他了。

这么厉害?她圆眸瞪得更大。

宝宝,你连说两次‘这么厉害’了,有必要这么佩服他吗?我会吃味的。

杜孟白好笑地点点她的鼻尖。

这么多人吵他,他居然还可以绘出人人想要的饰品,一点都不受影响,难道不厉害吗?唔……你要这么说也行啦,反正他就是喜好女色,红粉知己愈多,他的灵感愈丰沛。

原来是这样呀!她总算懂了。

这是明年要推出的新品,三弟还在摸索中,画得连四弟都看不出个样子来。

他掀了掀桌上几张画坏了的图。

她瞧了瞧,还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一旁几本装订好的画册中,却有不少美丽的图案,看来杜三爷也是位奇才呢!要不要去看看四弟打样的地方?是刚刚四爷甩上门那里吗?当然不是了,这里是后苑,是绝不对外开放的地区,你没瞧见我们转进来后,那些烦人的声音都消失了吗?杜孟白哈哈大笑著,带著她穿过长廊,来到另一栋屋宇。

打开门就见琳琅满目、巧夺天工的美丽饰品陈列在柜中,而几张工作台上则有无数的半成品,无论是哪样,瞧来都让人爱不释手。

美吧!杜孟白不必问,从她满是佩服的神情已得到答案了。

果然是百年难见的奇才,杜四爷的工艺简直出神入化。

她诚心赞叹。

什么爷不爷的,我叫他们三弟、四弟,你也跟著叫就是了。

杜孟白弹了她的鼻尖一下。

哼!她挥开他的手,当作没听见他暧昧的说辞。

就在他们四处逛时,屋宇的主人气冲冲地回来了,瞧见杜孟白,立刻烦躁地吼道:大哥,快点把那群聒噪又烦人的女人弄走行不行?唔……得罪他们会影响生意,到时又换二弟来抱怨,我也很为难呀!杜孟白连忙装可怜。

杜家老四此刻才发现闵家宝的存在,打量了她两眼,再开口时,却依然不怎么客气,女人,快点把地交给大哥处理,以后你家人爱住哪儿就住哪儿,少在那边磨磨蹭蹭了。

啊?到时还分谁家?还不都一样了?闵家宝被他更暧昧的说辞弄胡涂了。

杜四爷,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杜孟廉扬眉望向大哥,没想到你动作慢成这样,这一点都不像你的作风了。

杜孟白一脸的苦笑,对四弟的耻笑算是默认了。

闵家宝却赧红了颜,瞧瞧他们那是什么对话,为何他不反驳呢?总之,你们速速搞定一切,现在滚出去,少来烦我了。

杜四爷直接赶人了。

闵家宝一脸窘迫地退出他的工房,却在走廊上巧遇杜二爷。

闵……姑娘?是。

她迟疑地望向他,这又是哪一位爷呢?你还没点头吗?唔……她当然不会点头了,怎么他们杜家人都一副情势早成定局的样子呢?唉!你也太倔强了,大哥绝不会放手的,你以为你逃得出他的手掌心吗?杜二爷一脸的同情。

呃……他是我二弟,霸道惯了,他的话听过就算了,不必理会。

杜孟白带她离开后苑,准备再带她回杜府,免得在工坊里一直受到干扰。

大爷。

他们才回到前苑,杜孟白立刻被一位管事拉住商议事情,他苦笑地要她先逛逛。

闵家宝只好一个人四处走动。

这里虽名为工坊,但在几个大房间外仍有宽敞的庭院,且设计极为雅致,她也瞧见不少艺工在庭中休憩。

有这么好的环境,工资待遇又好,难怪镇上的人个个以进工坊为一生的职志了。

你就是那个扣著上地不卖的阴险小人?一道尖锐的女音由她身后传来。

闵家宝诧异地回头,她什么时候变成阴险小人的?她怎么不知道?你这什么表情?难不成我诬赖你了?就见一名千金小姐在几名婢女的伺候下,指著闵家宝开骂。

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她下意识地四下张望,希望杜孟白能现身替她解围,随即她又怔了下,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软弱,居然想依靠人了?我都探听清楚了,你自恃杜大哥非买你家的地不可,故意采拖延战术,无非是想多些机会跟他相处吧!陈千金鄙夷地瞧著她。

虽然闵家宝生得够美,但寒酸的穿著让陈小姐一开始就没把她放在眼里,但刚刚瞧见杜孟白居然一直小心呵护著她,甚至让她进入连她都进不了的后苑,让她嫉妒得不得了。

趁著杜孟白被管事拉住谈事情,她逮著机会,立刻来找闵家宝的秽气,这种女人不教训教训她,她八成还作著凤凰梦。

我才没有。

明明是杜孟白缠著不放的,闵家宝有些动气了。

少狡辩了,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分,居然还敢靠杜大哥那么近,不怕你一身穷酸污秽了他的高贵?那也不关你的事吧?闵家宝又羞又气,反正又不是她的客户,惹火她也无所谓。

怎么不关我的事?你这样不要脸的缠著杜大哥,我岂会放你干休?!陈千金一来就煞到杜孟白,死赖著不走,就想和他结连理。

你……好无理取闹,难道名媛千金都是这副德行吗?若杜孟白将来娶的就是这种千金女,那他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嘛!唔……那以后她就少赏他白眼吧!没话说了吧!你这种穷酸女连脑袋都装豆腐渣,居然以为用这么烂的招数就能缠上杜大哥,你该不会以为死缠活缠,就能得到杜大哥的青睐吧?陈千金恶意嘲笑著闵家宝,而她那几个婢女更是在一旁做足令人作呕的表情,替她帮腔。

闵家宝实在不会跟人吵架,但几次杜孟白挺身相助,她是曾兴起想倚靠他的绮梦,但她从未当真呀!难道她下意识是希望和他纠缠不清的?她是这么没品的女人吗?她惊疑地看著陈千金,脑袋嗡嗡作响,再也无法思考。

被我说中了吧!你真是下贱又恶心的女人,还不快点从工坊消失,这里不是你这种低贱的人能来的地方!陈千金见她吓傻了,更趾高气扬地步步逼近,非让她夺门而出,再不敢缠著杜孟白不可。

闵家宝被陈千金慑人的气势吓得步步后退,仓卒的步履一个跟舱,整个身子往后倾,眼见就要跌跤了。

哇啊!她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