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一场混乱,几乎让所有人都乱了手脚。
其中最担心的,莫过于那些奉了燮王命令守在祥云阁外的侍卫军了,毕竟燮王早有言明在先,不得让人随意进出祥云阁,早先瑛皇后抵达时,他们虽然明知她是来寻兰堇晦气的,但在不能得罪瑛皇后的情况下,他们依旧放行。
眼看现在惹出了事情,奉命看守兰堇的侍卫军们个个急白了脸,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快!快去找五殿下回宫!为免事端继续扩大,其中一人想起了龙青宫的主人——皇翌岚。
是!我立刻就去!另外一名侍卫应声,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云雁殿——王殿下!五殿下!急促的呼喊声由远而近,打断了云雁殿特有的宁静。
这里本是大燮宫内收藏书籍文献的地方,原本是皇翌岚最讨厌的场所之一,但自从上次在景鸳宜和兰堇不欢而散后,皇翌岚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像从前那样整天笑嘻嘻的,常常一个人坐在原地发呆。
再加上兰堇被燮王软禁在梯云阁里,虽然不可能踏出一步,但连带的,这让皇翌岚连自己的龙青官也待不下去.所以每天太傅们授课完后,他就独自一人躲到云雁殿,虽然不喜欢看书,但至少这里的环境安静凉爽,就连发果也特别舒服。
什么事啊!吵死了!皇翌岚从脸上取下供打吨用的书本,语气阑珊地从软榻上起身。
出事了!祥云阁出事了广侍卫脸色惨白地开口,急急忙忙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瑛皇后带人找兰堇的麻烦,兰堇的白狐因而伤人,不但抓伤了瑛皇后的侍女,就连瑛皇后也受了轻伤,下令要杀死白狐,同时要严办兰堇!什么!?皇翌岚整个人跳了起来,一张脸也吓白了。
怎么会这样?五殿下!瑛皇后如今在气头上,属下们根本没有资格劝阻,但……若是兰堇在祥云阁出事了,属下们只怕连命都保不住了,请五殿下立即回返龙青宜一趟,想点办法吧!侍卫跪下请求。
好,我马上回去,你现在立刻出宫找东陵王,告诉他出事了,请他立即进官一趟。
皇翌岚吩咐完毕,旋即大步往龙青宫的方向前进。
皇翌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龙青宫,才刚抵达宫门,就遇上了一脸焦急、明显在等候自己的内侍吉祥。
岚殿下!您终于回来了。
吉祥踏向前,表情明显松了一口气。
现在情况怎么样?皇翌岚一边往祥云阁的方向继续前进,一边追问最新的情况。
白狐像是受了伤躲起来了,瑛皇后已经拿下兰堇,同时吩咐侍卫军在祥云阁内搜查,不找到白狐绝不罢休!吉样报告目前状况。
那个女人!皇翌岚冷哼一声。
心中却也懊悔自己这些日子躲避兰堇的行为,就算……他和皇兄有肌肤之亲,是皇兄的男宠,但,这些日子以来兰堇对待自己,就像是对待朋友,或者是弟弟一样,就算再怎么震惊这件事,也不该对兰堇不闻不问才是!才踏人祥云阁,皇翌岚就看到一群侍卫军在树丛、林间反复搜查,找寻白狐的踪影,再抬眼则看到了凉亭内,兰堇被两名侍卫军按压着跪在地上,只见他脸色苍白,神情充满了担忧与不安。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停手!皇翌岚大吼一声,气得双眼都泛红了。
参见五殿下。
禁卫军们动作一顿,举手请安。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把我的凉亭弄得乱七八糟广皇翌岚冷着一张脸步人凉亭。
他的出现让兰堇仿佛得到一线生机,双眼充满恳求地望着他,无声地请求他救自狐一命!皇翌岚回了兰堇一个请放心的眼神,心中对兰堇的内疚也更深了。
都是自己的错!倘若他一直待在龙青宫内,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无论如何,他都得在四哥、燮王来之前保住兰堇的白狐才是。
五殿下,你有所不知,本宜并非来此捣乱。
瑛皇后并不放弃,这一次白狐伤了人,她说什么也不会放过白狐,更不会放过它的主人。
官里有宫里的规矩,就算兰堇是五殿下的保傅,但是他的白狐伤了人,这件事绝对不可能就这样算了,还请五殿下见谅,等他们抓到白狐,我们自然会离去。
荒谬!要是你们找不到,岂不是要永远待在我的祥云阁?皇翌岚冷哼一声,挥手不耐烦道。
现在统统出去,今日之事我自会向燮王禀报,到时候皇兄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侍卫军等面面相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听从谁的命令才是。
五殿下,就算您再怎么受宠也不能这样偏心!瑛皇后将玉儿扯到面前,指着她的脸冷声说道:白狐虽然珍贵也不过是畜牲,五殿下请看,那畜牲将我的贴身侍女伤成这样,我这个作主子的要是不主持公道,那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我不是说过了!一切事情都等我禀告皇见后再说,怎么你听不明白吗?皇翌岚将所有的事情往燮王身上揽。
你别忘了,燮王曾经下令所有人不得随意进出样云阁,这些日子连我都不敢踏入半步,那么皇后你呢?带着这一群人来这里滋事,难道你丝毫没把陛下的命令放在眼里?五殿下不必拿陛下来压我。
’瑛皇后勾起一抹冷笑,轻举起自己的手臂,露出上面的伤痕说道。
我这个皇后,说来也是当今太皇太后亲自选的,她老人家平日对我爱护有加,可以说最疼我了,天天期盼的就是希望我为陛下生下一名皇儿好继承大统,王殿下,您该不会想将今日之事传到太皇太后的耳边去吧?你…皇翌岚双眼圆瞪,心中更恼了。
这个臭女人居然搬出了连燮王都得敬上三分的太皇太后,真是太可恶了!继续搜!要是找不到那只白狐,我要你们一个个脑袋搬家!瑛皇后露出得意的笑容,转身以尊贵的语气命令道。
住手!饱含威严的男性嗓音响起,打断了凉亭内紧绷的气氛,所有人转头一看,立刻恭敬地跪下参见。
陛下!四哥!皇翌岚又惊又喜地叫出声。
果然是四哥厉害!不单自己进了宫,连陛下都请来了!统统退到祥云阁外面去!燮王冷声命令道。
陛下,您不能……瑛皇后忍不住出声,却被燮王回以严厉的瞪视。
来人,送皇后回宫,守着‘银凤殿’,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得人内探视。
燮王命令道,同时以更冷的声音对瑛皇后说道:是你违背我的命令在先,怪不得我无情,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若是你胆敢再一次忽视我的命令,我会让你尝尝大车的滋味!陛下!瑛皇后发出凄厉的叫声,还想开口说什么,却已经被侍卫军以强硬的态势带离开了。
不一会儿,凉亭内只剩下燮王、东陵王和皇翌岚,以及依旧跪坐在地的兰堇了。
兰堇!你不要紧吧?皇翌岚立刻向前,十分关心地想探视兰堇的情况。
雪儿!雪儿它受了伤!兰堇焦急地抓住皇翌岚的手,一心只挂念着白狐的安危。
虽然说它躲到草丛里,但逃走之前身上已经染满了血,不知道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兰堇!你别急!我会帮你!皇翌岚温声保证。
兰堇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啪的一声打掉皇翌岚的手,说道:不行!它认生,如果不是我,它不会肯出来疗伤的!说完之后,兰堇急忙地走下凉亭,开始在树丛里呼唤、找寻白狐的踪影,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抬眼看燮王一眼。
我才一阵子没进宫,怎么事情全都走样了?东陵王看了一眼燮王,轻声叹息。
情之一字果然难缠,连他这位温文俊雅闻名的皇兄,都被搅弄得像是变了另一个人似的。
燮王不语,只是以一种阴郁的目光注视着草丛中的白色身影。
雪儿!过了好一会儿,听到兰堇惊喜的呼唤声,就在他们以为兰堇已经找到白狐的时候,却听见兰堇痛呼的声音!燮王脸色一变,立即大步向前,立即赶到兰堇的身边去。
堇!燮王赶到兰茧身边,这才发现他的双手鲜血淋漓,燮王脸色大变,匆忙之间只能撕下自己的衣袖,紧紧地裹住兰奖的双手。
怎么回事?为什么流了这么多血?雪儿不肯让我靠近。
兰堇以一种悲凉的语调开口。
堇王转头,果然在附近的草丛边看见了白狐,原本纯白的毛上面已经染满了鲜血,看样子伤得十分严重。
我知道……它快要死了,所以不想让我看见它死的样子,也不让我靠近……兰堇喃喃自语,心头只觉得一片空荡荡的,为什么?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啊!为什么还要夺走他的雪儿!?堇…燮王伸手不想见到他这种孤苦无依的凄凉表情,直觉地想将他纤细的身于拥人怀中。
一不要碰我!堇突然变得十分激动,以一种控诉的目光瞪视着燮王,说道。
我好恨你…如果不是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夺取我的自由、我的身体!现在连我的白狐你也要夺走!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这位燮王!为什么我要遭受到这种对待呢!?兰堇…燮王一时词穷,却依旧紧紧地握住兰堇的手,深怕他在激动之下让伤口又渗血了。
下令将我赐死吧!我和雪儿是同生共命,如果它死了,那么我也不需要活下去了。
兰堇的目光移国白狐的方向,缓缓露出一抹凄艳的笑,语气绝决。
燮王凝望着兰堇许久,最后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他举手朝兰堇的颈项轻击,将情绪激动的他给击晕了。
跟着燮王特兰堇拦腰抱起、步出草丛,对凉亭内的东陵王和皇翌岚喊道:立刻传太医!兰堇受伤了。
一睁开眼,兰堇看到的是再熟悉不过的摆设,他侧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人带回了祥云阁的寝宫。
举起手,伤处也已经上了药,细心的裹上了纱巾。
兰堇,你已经醒了吗?一听到声响,始终守候在寝宫的皇翌岚高兴地跑上前,关心地开口询问。
刚刚太医已经帮你换了药,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感到哪里不舒服?我没事。
兰堇表情平谈,今日在凉亭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部在脑海中重演了一遍;瑛皇后的兴师问罪、侍卫军的抓拿、还有雪儿……皇翌岚像是明白兰堇表情苦涩的原因,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像是孩子般神秘地说道:兰堇,你躺着别动,我有一份惊喜送给你!不用了,我什么都不需要!兰堇疲倦地闭上眼,语气阑珊地开口。
‘别动喔!我一会儿就回来!皇翌岚不以为意,像一阵旋风似地跑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闭着眼睛的兰莫听到皇翌岚回返的声音,但是他只觉得很累,根本不想睁阔眼睛。
就在这个时候,一种湿热的东西突然舔上兰堇的脸颊,他吓了一跳,惊讶地睁开眼睛,却看到了他最意想不到的白狐——雪儿!?兰堇又惊又喜!他的白狐!雪儿没事了!真的在这里!?兰堇立刻从床上坐起,将白狐细心地批在怀中,而白狐也撒娇地在他怀中呜呜呜叫。
兰堇这时候才发现,白狐的身上同样也裹满了纱巾,同时还有一股浓浓的药香从它身上散发出来。
这……雪儿身上的伤?兰堇不可思议的叹道。
从来不肯亲近其他人的雪儿,为什么愿意被弄出草丛,甚至让人为它疗伤呢?是皇兄。
皇翌岚以一种骄傲的神情说道。
说实话,连我都觉得不可思议!皇兄不知道和这个小家伙周旋了多久,最后还是把它弄出草丛,当太医为小家伙裹伤的时候,皇兄也是紧紧地抱住它、怎么也不肯放手。
现下这小家伙的命是保住了,不过皇兄的手也被它咬得鲜血淋漓,比你的还要惨上好几倍!是陛下?兰堇惊愕地抬眼,几乎不敢相信皇翌岚所说出的话。
他……堂堂的一国之君,居然为了他的白狐,不惜伤了自己一双手!当然是皇兄。
皇翌岚笑道。
不过现在你们都没事了,真是太好了。
谢谢。
兰堇诚心道谢,紧紧地抱住了怀中的白狐。
心中充满千头万绪,他除了道谢之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兰堇,你们身上都还有伤,一起休息吧!皇翌岚挥挥手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却又突然回头,以一种十分为难的表情说道。
兰茧……有件事我……我想向你坦承……有什么事你说吧!因为失而复得的白狐,让兰堇恢复了平日的温和,他抬头,以十分平静的语气回应。
嗯……前些日子都是我的错,我不是故意要避开你,只是……那日在景鸳官……我……皇翌岚坦白认错道。
总之,我不该把你独自扔在祥云阁,让皇后那个女人有机可乘,兰堇,你愿意原谅我吗?这件事与你无关,五殿下不必自责。
兰堇不以为意。
当然和我有关!四哥说得对,我不应该像小孩子一样,事情一旦不如自己所想的,就像鸵鸟一样进开,但事实就是事实,就算逃避也无法改变的。
皇翌岚以难得一见的认真口气说道。
‘兰堇,我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
自从你进宫,我是真的把你当成我的保傅、我的朋友,就算……就算皇见他把你当成……嗯,当成他最宠爱的人,但这些都不会改变我对你的感觉!是吗?兰堇抬眼认真地望着皇翌岚的双眼。
那一双始终澄澈的眼瞳里只有真实,没有一丝一毫的假意。
当然是。
皇翌岚用力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当然我一开始是很震惊!也有点生气,但生气的原因,…__就是觉得被你和皇兄联手欺骗了!那种感觉很不好受,就只是这样而已。
谢谢你。
兰堇露出了今晚第一抹温柔的微笑。
哇!你笑了,这么说,你不生我的气了?皇翌岚喜上眉梢,一张脸瞬间亮了起来,跟着又体贴地开口说道。
好了,我不能打扰你休息。
五殿下。
在皇翌岚起身离去之时,兰堇忍不住开口。
陛下……他的手还好吧?应该没事吧!太医用了最好的药裹伤,我想不会有问题的。
而且太医一为陛下裹好伤,他就和四哥回景鸳宫谈事情去了,所以才特别吩咐我留下来照顾你呢!皇翌岚安慰道。
兰堇你别担心,还是等精神恢复了再去找陛下,别让他替你担心。
说完之后,皇翌岚就离开了,同时不忘细心地关上门,让兰堇安静地休息。
躺在床铺上的兰堇了无睡意,微侧过身,仲手轻抚白狐的头,低声问道:雪儿,那个人……是堂堂九五之尊的燮王啊!他为什么肯这么做?雪儿屈着身子,只是呜呜地发出两声敷衍,跟着就将头缩起准备睡觉。
兰堇轻叹一口气,一时之间也无法厘清心中的感受是忧还是喜,只知道经过这件事之后,自己和那个人之间的牵绊,似乎是越来越深了…景鸳宫——大哥从小到大你不管处理什么事,都是轻轻松松、游刃有余,为什么一处理起感情这件事,就变得这么糟糕呢?景鸳宫内殿里,东陵王一改过去秉持君臣之礼的生疏,一边饮C方进贡的美酒,一边忍不住问道。
燮王俊脸阴郁、一语不发,只是沉默的坐着。
好,先不说这个,你托我办的事情就快要有眉目了。
东陵王回报,说明自己在京城忙了两个多月的成果。
虽然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对上太皇太后那只老狐狸,但将时间提得这么早,我想多半也是为了兰堇的关系吧!东陵五轻吸一口美酒,精明的眼笑望着燮王;两个月前,燮王突然下了一道命令,要他先在京城内部署,想尽办法连根拔除大皇太后西嵘氏党羽在京城的势力。
这些年来,虽然说太皇太后因为年迈逐渐淡出朝政之事,但是她所安排的皇亲国戚、宠臣等等,早已经在庙堂、京城盘根错节,就算年迈的太皇太后殡天,那股恶势力也不会在一夜之间削减。
东陵王早已猜到以燮王之心,不会甘于做一个傀儡皇帝,迟早会夺回属于自己的,但会将日子提前,多半是因为已经将兰堇接人宫中,丝毫再也不想受制于太皇太后任何事情了。
这件事我早晚会做,只不过是将时间提早罢了。
燮王谈淡地说道。
亲兄弟一场,我怎么也得提点你这位做大哥的一句,我在京城的所作所为,老狐狸不可能不知道,如今你连皇后都毫不留情地关人银凤殿,这种谁也看得出的表态,老狐狸不会喜欢的。
东陵王微微蹙眉,就算明白燮王的能耐,却也不得不提醒一番。
兰虽已经人宫这么久,老狐狸却不动声色,其中必定有诈,怕是心中也在算计什么。
手中的棋子一旦失去了控制,就应该换一颗。
燮王勾起一抹冷冷的笑痕。
但联却不是一颗愿意坐以待毙的棋子。
你早就知道她要采取什么行动?东陵王挑眉,原以为这阵子燮王为了兰堇一事,早就将一切危险忘记了。
西明王已经在京城待命,过几日,南阳王也该到了,到时候,就是把他们一举铲除的时机了。
燮王以平静的语气说出自己的安排。
当初为了日后能对抗太皇太后一班人,他让西明王、南阳王两位亲王各掌握了五分之一的兵权,如今再加上东陵王与自己手中这份兵力,绝对要一举铲除西嵘氏的所有党羽。
我收回前言,世上唯一不需要我提醒操心的,就是陛下你了。
东陵王露出赞叹的神情,举杯敬向燮王,提出最后一个疑问道。
所以你这些日子的荒唐失意,应该也是为了卸下老狐狸的防心?让她以为你只是情场失意,所以做出一连串失控的行为?不全然是演戏。
燮王露出一抹苦涩的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裹着纱巾的手。
你说得没错,对于处理感情这件事,朕确实是处理得一团乱。
因为两人之间地位的悬殊与差异,兰堇从来不曾对朕说过任何一句真心话……而唯一的一句,却是他恨朕……恨朕将他的人生都搅乱了!这么惨?’冻陵工抚颚称奇。
这该怎么说,究竟是爱上兰堇这朵缥缈云彩的燮王此较可怜;还是该说,被一个看似温和、却绝对不会放弃目标的燮王喜欢上比较可怜?这确实是个有趣的问题。
你看起来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东陵王的反应让燮王挑高一道后,淡淡地问道。
先前你不是还愿出一脸担心的样子?臣弟怎敢!东陵王急忙挥手,知道绝对不能得罪这位兄长。
臣弟不担心的原因,是因为十分了解陛下,陛下对于该做之事绝对不会退让,对于真心想得到的东西,更是绝对不会放弃。
既然如此,臣弟又何必为陛下担心?是吗?燮王似笑非笑,但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当然,当然!’冻陵王哈哈地笑,正苦思该怎么转移话题的时候,突然眼尖地发现殿外出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看来正是救星来到!臣弟告退,既然西明王已经人驻京城,那么接下来的日子,我就留在皇宫,来个里应外合就对了。
东陵王拱手告退。
你要走了?感情这件事呢!臣弟有个小小的建议,就是不管地位是多么高贵、特殊的人,还是得把自己的心意坦白,这样对方才会明白,感情…才能更进一步哩!东陵王故意瞥向殿外的方向,让燮王也注意到有人站在那里好一会儿了。
燮王抬眼,而碰巧殿外的兰堇也同时朝这个方向望来,两人的目光一接触,就再也移不开了。
东陵王摸摸鼻子,很识趣地退出寝宫,让出这个小小空间,让他们有机会好好地沟通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