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2025-03-29 07:36:41

长身玉立的皇翌烨站在藤树下,眼含笑、嘴角也在笑。

在那么一瞬间,兰堇将他看成了另外一个人。

岚弟,不为四哥引见见你这位新朋友吗?开口打破沉默的是东陵王皇翌烨,他踩着信然自得的脚步向前,俊脸含笑地停在两人面前。

四哥……皇翌岚起身,十足的不知所措。

兰堇参观东陵王。

兰堇也起身,以恭敬的姿态行礼。

免礼。

皇翌烨再踏前一步,带着好奇与打量的心态,想将兰堇看得更仔细一些。

后者像是早已明白他的心思,抬起首,将脸孔完全呈现在他面前。

远山般的弯眉、琥珀色泽的媚眼、罂粟般艳的唇,这少年男生女相、面貌细致得不得了,美得让人无法直视,却又带点阴柔不祥、暧昧不清的神韵。

东陵王眉心一紧,双眼低敛,收回打量的目光,同时也将所有的情绪全部都藏了起来。

四哥,你…怎么会来这里?皇翌岚有些心虚地开口。

他与东陵王从小就亲,几乎不曾隐藏任何心事,这一次关于兰堇的事情,一开始确实是因为陛下所托、不得泄密,所以他很自然地守口如瓶,连最亲的四哥也不提,但现下东陵工自己寻到了这里,倒变成人赃俱获的局面了!看守宫的侍卫都知道,岚殿下最近不知道又迷上了什么新奇的玩意,三天两头就往宫外跑。

他一脸轻松地往皇翌岚身旁的空位坐下,转头对着皇翌岚淡笑道。

别小觑你四哥,要想弄明白你的去处倒也不难。

东陵王优雅探手,拿起皇翌岚先前喝到一半的热茶,丝毫没有迟疑地就口喝下,动作看似不经意,却彰显他与皇翌岚之间无须言语的亲近。

在这状似轻松的举动里,他精明的脑子也在同一时间开始运转了。

兰堇…就是这少年将岚弟迷得晕头转向,让他什么也顾不得地出宫相聚,甚至对自己也不提一句?其实。

早在半个月前他就已察觉了岚弟的异样,之所以不动声色,只是期望星翌岚会有主动坦承的一天,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皇翌岚非但没有告知的意图,就连出宫的次数也愈加频繁。

因此,在自己所能忍受的半个月期限一过,他终于采取了行动,几乎是皇翌岚一有行动之后,他就尾随其后找到了这里。

现在,已经找到皇翌岚近日频繁出宫的主因,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呢?兰堇——叛臣兰浩文的遗孤,来此之前自己就探听过这少年的底细,只是,他还得弄清楚岚弟是怎么和他相遇,又为何对他如此在意?个性单纯坦白的皇翌岚生平第一次对自己隐藏了秘密,这又意谓了什么,自己是该放任情况继续发展,还是…彻底的消灭这颗不安的种籽!?四哥,你今天来这里这件事,可千万别对陛下提起。

皇翌岚凑近东陵王耳追,轻声拜托,澄澈眼瞳凝成恳求的姿态。

在最先的震尴尬褪去后,他最担心的反倒不是四哥的责难,而是燮王的叮嘱,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兰堇的存在。

哼!现在才知道怕,不撒太晚了吗?东陵王冷哼一声。

兰王虽然疼爱皇翌岚,但在处理朝廷正事方面一向冷静而无情,再者,燮王向来敬重的太皇太后,对于反叛者之类的事情十分敏感,此事若是传到她耳里不管兰堇是不是有威胁,只怕太皇太后都会采取斩革除根的手段,到时候说不定连岚弟都会惹上麻烦。

四哥……皇翌岚见他脸上凝出不悦,心里更急了。

四哥,你一定得答应我,你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将两人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兰堇,明知道自己是被讨论的对象,心中却有种事不关己的淡然。

就在皇翌岚犹豫着该如何和东陵王解释明白之时,不远处传来僧人慌乱的脚步声。

暂时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堇!燮王…燮王驾到了!年纪尚轻的僧人神情十分紧张地开口。

虽然,寺庙里的人约略知道当今燮王十分欣出兰堇,偶尔会在深夜探访,就连之后的五皇子探访,他们也不敢多言。

只是此刻,在寺庙外的不仅只有燮王一人。

而是燮王与一群浩浩荡荡的侍卫军队同行,自然引起众人的骚动了。

东陵王甚至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就看见隶属于宫廷的禁卫军以极快的速度进人,分驻在这寺庙后院的各个出人口,下一会儿,身穿金龙黑袍的燮王就在几名贴身侍卫的护送下缓步走来。

参见陛下。

东陵王率先拱手请安,他身旁的皇翌岚与兰英亦随即站起,恭敬地行礼请安。

免礼,平身吧。

燮王的突然到访,在场三人各有感触。

皇翌岚是其中最为紧张的一个,毕竟自己早已承诺在先,关于兰童之事连东陵王都下曾泄漏,但偏偏四哥又在今日寻上门,如今燮王一到,自己立刻陷人百口莫辩的窘境。

东陵王皇翌烨冷静地放下眼,精明的脑袋也开始转动了,在心中揣测整王此行的目的。

燮王绝对不可能是仓卒成行,反倒像是早已准备妥当、打算收网得鱼的怡然。

这是怎么回事?这整件事有什么是自己忽略而没有注意到的环节吗?而兰英,算是三人之中最平静淡然的人了,若是看得再仔细一些,甚至可以发现他嘴角细不可察的笑痕;眼前的三个人,一个是已经十多天不曾见面的兰王,另外一个是拥有与燮正相似容貌的东陵工,还有一人是单纯如孩子的五皇子皇翌岚,这些原本应是高高在上,让全燮国人民只敢远远膜拜的皇族,为了某个他不知道也不想明白的理由集聚在这间小小的寺庙里,莫怪寺庙里的僧人会吓得脸色发白,以为要出什么大事了!想到这里,兰堇的脸上不由自主地凝出置身事外的淡漠,垂着睑,半是无聊半是烦闷地任由思绪慢飘离……岚弟,朕听说你这半个月来总是往宫外跑,一刻也闲不住,不知道让什么给迷住了心思。

燮王就近坐定后,语调淡漠地开口了。

如今看来此事确实不假,瞧,连最关心你的东陵王也出现在此,岚弟,你要怎么解释?陛下?皇翌岚瞪大眼,发现燮王所说的话自己居然一句也听不懂。

燮王抬眼,将周围轻轻扫过一遍,最后目光在兰堇身上一顿,继续以不徐不缓、淡漠至极的语调开口道:‘他’就是你时常溜出宫的原因?如果朕得到的消息没错,这少年应是叛臣兰浩文的遗孤,当年兰浩文与其同党密谋叛国,幸好先王发现得早,这才顺利拔除了祸根,岚弟,朕虽然疼你,却也不能放任你与这样危险的人物结交啊!若是产生了什么不好的影响,那么我这个作兄长的也难辞其咎。

陛下!皇翌岚脸色一白,虽然不明白燮王这么做的原因,却忍不住为兰堇辩驳。

那些陈年旧事都与兰堇无关!当年他也不过是个孩子,什么也不知道,就算……就算他的父阴谋叛变,但那和兰堇都无关!兰堇根本什么也没做,不可能对我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是吗?那么朕倒想听听,你这些日子来都做了些什么?燮王勾起一抹冷笑。

朕听闻这些日子你不但频繁出宫,就连太宰们为你授课的时候你都心不在焉,这些影响还不够吗?东陵王,你怎么说?频繁出宫、授课时候不专心……这些确实是岚弟近日的写照,但日理万机的燮王居然能关心到这个层面,甚至领着一票禁卫军浩浩荡荡前来说教,这……其中隐藏的玄机,就不得不让人在意了。

东陵王故意忽略皇翌岚焦虑恳求的目光,沈吟片刻后说道:臣弟的意见与陛下相同,任何对岚弟产生不良影响的事物,即使只是小小的、不安的种籽,还是尽早拔除较为妥当。

四哥!怎么连你也——皇翌岚大吃一惊,怎么也没想到东陵王会以如此平静的语调说出残忍的话,他又气又恼地瞪了对方一眼,跟着咚一声跪在燮王面前请命道。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和兰堇无关。

是我自己喜欢这里的环境清幽,硬来打扰兰堇的安宁,试问他又怎么敢拒绝我五皇子的要求?陛下若是对臣弟感到失望,就惩罚臣弟一个人吧?兰堇并没有做错什么。

真是如此?燮王挑高一道眉再问。

臣弟不敢有任何虚言。

皇翌岚毫无所欢地抬眼,年轻的脸庞上有种不惜将一切豁出去的义无反顾。

兰堇,你怎么说?燮工目标一转,转到了明明站在自己眼前,却早已不知神游何处的少年。

陛下若是认为罪臣该死,那么就直接下令赐死吧。

兰卖垂脸回答,语调中听不出丝毫喜怒。

这个霸道又莫名的男子,自从两人相遇以来,都是这么自顾自地决定一切,他既无力也无心抗衡,反正自己不过是在世间独自以零的皮囊,生与死都无所谓了。

兰堇!皇翌岚低喊一声,心里更急了。

兰堇的浑然不在意与淡漠让燮王目光一敛,也让他向来冷速的瞳孔凝出了可疑的情绪。

将这一切摊看在眼里的东陵王,心中一凛,脑海中有种模模糊糊……呼之欲出的概念。

从未见过燮王对任何人露出那样的眼神;融合了恼怒、依恋、癫狂、瞻望、压抑.却又莫可奈何!对于这种眼神,自己是再明白不过的!陛下。

东陵王拱手请示。

不论与心中所猜测的是否正确,他都记意赌一睹。

如果臣弟记得没错,这少年既是陛下登基大赦时保住性命之人,那么除非他真的犯下极大错事,否则不该杀他,这样对陛下的英明有损,请陛下三思。

那么东陵王对此事还有什么好的建议吗?燮王淡淡地询问。

真不愧是燮王!差点连他都唬过了,要不是自己觉得整件事有区跷,专心地注视着燮王的每一丝表情,当真要以为他是为了岚弟而来。

臣弟有一个大胆的提议。

推想出燮王真正的心意之后,东陵王恢复平日笑脸,说道。

就这样让岚弟三天两头往宫外跑也不是办法,但为此取消岚弟出宫的自由也是矫枉过正,既然岚弟与兰堇相谈甚欢,十分投缘,也保证这少年无害,那么臣弟愿意担当保人,恳请陛下让兰堇进官,赐予他‘保傅’之名,如此一来他便可以陪伴、督促岚弟念书,那么岚弟不但不会三天两头往外跑,荒废了学业,更能保住陛下的圣名。

燮王沉吟片刻,再次开口时语气已经趋于和级。

岚弟,你觉得如何?皇翌岚一扫先前阴丞,露出愉快的笑容说道:臣弟愿意。

兰堇进了宫,有他和四哥的保护,那么谁也不敢欺负他了!好吧!既然连东陵王都愿意当这个保人,朕就姑且相信你这一次。

燮王点头,这才露出淡淡的笑痕说道。

岚弟,你四哥连人都帮你请入宫了,若是你再不好好上进,到时候就别怪朕不留情了。

谢陛下,臣弟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皇翌岚谢恩,同时也不忘给东陵王一个感激的灿烂笑容。

那么这件事就此说定。

燮王优雅起身,命令道。

来人!摆驾回宫。

陛下。

东陵王向前几步,刻意压低头,以只有燮王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下次陛下若需要臣弟献计,尽管开口就是,又何必要花上半个月设局来戏弄臣弟呢?朕得到朕想要的,东陵王重新成为岚弟心中最重要的兄长位置,这项交易谁也不吃亏啊!燮王淡淡地挑高一道眉,最后盾角漾出笑痕说道。

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精明头脑,不是吗?臣弟确差点上当。

东陵王笑着回答。

但陛下别忘了,一个人的眼睛无论如何是瞒不了人的。

喔!联的眼神!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您注视那少年的眼神臣弟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臣弟每天都会在镜子里面看到同样的眼神。

东陵王恭敬退下,朗声说道:恭送陛下。

你的恩情,朕记下了,东陵王。

经王颔首微笑,在禁卫军的层层保护下级级离开了。

四哥!真有你的!等燮王离开后,皇翌岚一脸兴奋地向前,以一种开心又崇拜的语调望着他,跟着转头笑道。

兰堇!快收拾东西,跟我进宫去吧!你现在有了‘保傅’这个身分,在宫里没人敢多说一句的!兰堇定定地凝望着皇翌岚与东陵王两人,表用淡漠,让人读不出任何情绪。

兰堇?怎么了,你不高兴吗?难道你不想进宜吗?皇翌岚疑问。

兰堇不敢。

少年放下眼,将所有的思绪深深藏在眼底。

进宫……更接近那个男人的地方…如果自己有选择的权利,他只想立刻出开这里、离开这些人!但他不能,因为他是兰莫,是叛臣兰法文之后,无法掌控自己命运之人,那么.就将自己当成风中落叶、随波逐流……认命了吧……龙青宫_祥云阁——五皇子皇翌岚居住的龙青宜,共分为三阁三殿,样云阁为三阁中风景最细致的;除了引进浩渺湖水作地,地中央更建有十丈高的高台,台上一共延伸出三条小桥可通往阁楼,四周布置了奇山异石、植有各式绿叶红花,景观精致却又风情万千,称得上是龙青宫中最雅致的地方。

初次人宫的兰堇,就顶着燮王赐予的保傅身分,更在五皇子的细心安排下,住进了宫内他最喜欢的地方,其身分地位之重要,自然引起其他人的关注。

皇翌岚虽然孩子心性,却也明白兰堇喜欢独处、不喜欢他人服侍的个性移此并没有指派多余的宫人服侍,只命他们按时将餐点送人祥云阁,打算先让兰在适应几日,同时也让他享有最隐蔽的宁静空间。

皇翌岚的这道命令虽然挡得住一般好奇的官人,却挡不住原本就能自由进出祥云阁的人,在兰英住进祥云阁的第二天晚上,阁内来了第一位访客,正是整座大燮皇宫的主人——燮王皇翌极天。

当燮王摒退左右,踏人阁内时,他发现偌大的祥云阁内一盏油灯也没点上,若不是凭借着月色残光,燮王几乎寻不着那个身穿白衣、像是一抹幽魂端坐在角落的纤细身形。

一个人在想什么?燮王自背后找上兰堇,双臂像是网,绵绵密密地想将他整个人纳入体内。

突然,燮王觉得手背一痛,目光只来得及扫到一条白影自兰堇怀中窜出,咻的一声便消失得无形无踪了。

该死!燮王低咒一声,即使手背吃痛,但燮王依然不愿松手,仅是将背对自己的而强制转身,有些莫可奈何地低语。

岚弟的阁院明明有山有水,为何这只白狐还黏着你?我与它一体同命,自然时刻都在一起。

兰堇轻轻推开燮王,转身点起一盏油灯,很自然地执起他的手,观看对方手背上的伤口。

所幸手背上没有渗血,仅余白狐留下的淡淡咬痕,虽然如此,但兰堇依旧谨慎地取了一块白布沾湿,小心地擦拭着。

这点伤不碍事,别麻烦了。

世王伸出另外一只手,牢牢地覆上兰堇的手,不让他挣脱、也不让他离开。

兰堇,终于……你终于到朕的身边来了!燮王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将兰堇用力地揽入怀中。

压抑再压抑、渴望了又渴望的人,终于……就这样完整而美好地被自己拥在怀里了。

倚靠在燮王温暖的怀抱,兰堇默然无语,脑海中不禁想起了东陵王在接他人宫时,以一种甘拜下风的语调诉说着燮王的巧妙安排;此次兰堇是顶着五皇子保搏的身分进宫,再加上有东陵王与燮王的双重保证,就算太皇太后有疑虑、其他臣于有戒心,却也真可奈何。

毕竟兰英是皇翌岚想要结交的朋友,且身为保傅与侍读的身分下,最多也只能接触到五皇子一人,对于庙堂之事可以说是毫无威胁溉然没有危险可言,那么自然也不会引来杀身之祸。

这么多年了,原以为我这位皇兄是潭波澜不兴的死水,想不到,他却是如此多情之人。

东陵王笑嘻嘻地住了口,有种置身事外想看好戏的风凉。

也罢,近来朝中无事确实问得慌,那么我不妨做个顺水推舟之人吧!兰堇抬首,在忽暗忽明的烛火中深深凝视着燮王俊美的面孔。

东陵王说的都是真的吗?这男人费尽心思,不惜让皇翌岚造访寺庙半个月,为的就是想借这个理由让他名正言顺的人宫?但,为什么!他是燮王,高贵而至上的燮王,即使自己居住在寺庙时,也无法阻止他的任何行为,那么,燮王执意要他人宫的原因又是什么?陛下何必如此费事?在寺庙里和在这里,对兰茧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又何必一定要让我进宫呢?兰堇似笑非笑地低语,到王依旧自由进出,依旧依着自己的喜怒行动,不是吗?你还不明白吗?燮王抓住他的手,凑到嘴边细吻。

人心隔肚,兰堇从不揣测其他人的心意,更何况是陛下的心意,臣不会,也不敢。

兰堇避重就轻地想跳过话题。

燮王的目光变得深幽,闪过一丝恼怒。

不管你懂不懂,明不明白,朕是决计不会让你离开!冷静淡漠的面具在夜里完全崩解了,燮王英俊的面孔因为激昂的情绪而转红,整个人沐浴在一种激烈而癫狂的情绪之中,压抑已久的激情与渴望再也无须隐藏,像是山洪爆发一样完全地倾泄而出——啊!兰堇被他一把抱起,只觉得整个人像是被一团狂热的火焰给笼罩住了一般。

陛下?燮王像是完全没有听见他的声音,抱着他笔直走向床铺,在放下他身体的同时,整个人也如影随形地贴了上去。

兰堇……联不会放你离开……你只属于朕一个人的……燮王在兰堇耳边轻咬着,低沉的嗓音有一种销魂蚀骨的魔力。

湿热滚烫又带着强力索求的吻,强大又熟悉得令人无法抗拒的热,随着燮王的吻一波又一波地自下腹燃起,一点一滴地融化了兰堇原本僵硬的四肢。

兰堇闭上眼,不再抗拒,反倒是抬起了双臂,挽住男人结实的肩头,主动地将身子迎上,轻轻吐出呻吟,心甘情愿地放任自己在情欲之中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