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2025-03-29 07:45:18

晚上在游戏里又碰到白晓迟。

本来不过是做任务路过一张地图,很意外地发现白晓迟居然在那里练级,一反以往的随意,一只接一只努力地打怪。

我忍不住站在那里看了一会。

他也看到我,打怪的间隙里露了个笑脸。

于是我也打了个招呼:HI。

今天不去等沈渡了吗?他坐下来休息,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我之前好像干了些蠢事,说了些蠢话,让你见笑了。

哦?毕竟这只是个游戏,每个人都权利选择自己喜欢的玩法,玩与不玩也是各人的自由。

他又笑了笑,是我太幼稚太任性了,自顾把自己的理想加诸在别人身上,也没考虑到人家的立场……沈渡是他的理想?我不由皱了一下眉,也许比起易寒那天说的来,这小子更像是狂热地崇拜着自己的偶像的小孩吧。

于是我也笑了笑,问:那你现在想怎么玩这游戏?……我不知道呢。

他说,至少,我想先把等级练高一点,去看看沈渡告诉我的那些风景优美或者特别的地方。

我点点头,以你现在的程度,的确是走不了多远。

不过,你只打这些树精草怪,一个月也升不了多少吧?他又打了个很不好意思的笑容:可是别的我也打不过。

我等级太低了,操作又差。

我笑:我带你去打熊吧。

他看向我,眨眨眼:可以吗?当然啊。

反正我也顺便要去打熊掌做任务。

我说,到时我下捕兽夹夹住它,你就只管站远一点用火箭打。

火箭会的吧?他连忙点头:嗯。

会的。

那么,走吧。

到了迷失森林之后,我们开始像说好的那样打怪。

我下夹子给白晓迟打熊,自己在旁边打。

大概我平均打死十只,白晓迟能磨死一只。

只能用磨这个字。

他那点伤害,实在让我这个在旁边看的人都汗颜,而且还时常有打不到或者打偏的情况。

还好打死之后,经验不少。

我做任务需要的熊掌还没打齐,他已经升了两三级。

然后易寒在私聊里找我,问我在哪。

打熊做任务,顺便带新人。

我回答,你要来吗?……不去了。

打那种东西一点挑战性也没有。

易寒说,橙子说大概圣诞节的时候到C市,想叫大家一起开圣诞PRATY,你怎么样?来吗?我皱了一下眉,我并不太想去,实在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身份什么立场去跟橙子说话。

于是跟易寒打了个哈哈,说:不去了,圣诞节我有约会呀。

咦?约会?他那边好像很吃惊的样子,七七你在谈恋爱吗?对方是谁啊?我认识吗?真八婆!我说,时机成熟自然会告诉你呀。

要到请喜酒那天吗?他说,先带来让兄弟帮你看一眼,考察一下呀。

不行,不能让他知道我认识在游戏里扮女人的变态。

易寒很久没说话,直到我又打死两只熊,才问:说起这个……那什么……小楼最近是不是交男朋友了?吓?我一惊,连手里的动作也停下来,结果差点被熊拍死,还好白晓迟朝它放了个冰冻术,将它冻结了一两秒。

我才连忙喝了瓶药,刷刷几箭结果了它。

先向白晓迟道了谢,然后才追问易寒:你刚刚说什么?小楼怎么了?咦?你不知道啊?易寒回道,本来还想你们那么亲密,应该可以打听一下的呢。

她没跟我说呀。

你为什么会问这个?今天下班等车时,看到她坐在一个男人的车里,有说有笑,蛮亲密的样子。

我不由又一怔,过了一两秒才问:你会不会看错人了?他也过了一两秒才反问回来:你觉得我会认错小楼吗?我只好回一串省略号,然后道:也许只是同事,搭便车什么的。

易寒也只是回一串省略号给我。

……好吧,我们都知道小楼不是那种会随便搭同事便车还表现得很亲密的人。

于是我叹了口气,问: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认识的吗?他有一会没说话,我就开始觉得不安,像是整颗心都提起来了,几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等待之后,易寒才说:不认识,一个看起来三十几岁的男人,蛮斯文的样子。

我吁了口气,一面骂了自己一声,我刚刚到底在担心什么?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大的失落和挫败感。

我想,我做人是不是太失败了?上司嫌我不上进,同事又讨厌我,朋友结婚了,但我居然在婚礼之前都不知她的老公是谁。

而小楼是我最好的朋友。

如果易寒今天没有看错,那她这阵子的不对劲分明就是因为恋爱的事。

她有心事。

但是她不肯跟我说。

长久以来,我到底都在做些什么?回过神来时,易寒已经下线了,白晓迟安静地坐在我旁边。

我向他打了个笑脸,道:不好意思,刚刚在跟朋友说话。

然后向四周看了看,准备继续找熊来打,但白晓迟坐在那里没动,道:今天就到这里好了吧?嗳?我扭头看向他,他果然还是不喜欢练级,才这么一会就准备放弃了吗?白晓迟道:你看来心不在焉的样子,还是早点下线休息吧。

目前这种心理状态,我怎么可能休息得好?我只是笑笑。

我还不想睡。

嗯。

他应了声,没再有下文,就只是坐在那里。

我也就坐在那里没动。

说说话吧。

白晓迟说。

我怔了一下,问:说什么?随便。

他笑笑,心情不好的时候,有时候说说反而轻松。

也许是因为他这么说,也许是因为这时的气氛,我突然就变得真的很想说点什么。

于是我跟他说了我和沈渡的事。

以我有一个很喜欢的人为开头,把从我们认识,一起玩,然后在一起,到分开,再到最近的事,全都说了出来,只除了真实的名字。

觉得说出来之后,似乎真的轻松了几分。

也许人就是这样的,越是对着陌生的人,反而越是轻松。

白晓迟一直没说话,静静地听着。

待我说完,又过了一会,才问:你在哭吗?我一怔。

没有。

我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没有流泪。

之前明明不过听到沈渡的名字,便已泪流满面,现在居然一点想哭的意思也没有。

我不由得苦笑了声,问白晓迟:如果我在哭,你会怎么样?他那边静了一会,然后笑了笑:我不知道。

隔着网络呢,何况,我本来也不怎么会跟女性相处。

为什么?你周围的同学同事朋友都没有女性吗?恰恰相反。

他说,一面打了个很不好意思的笑容,就是太多了。

我有两个姐姐,然后从上学到工作,一直都在女生比较多的环境。

一直被她们捉弄,我又很懦弱,根本不知要怎么办。

我想想他在游戏里被小鸡欺负,在游戏外被女生欺负,不由得就觉得很好笑,于是道:那有什么不好办?被欺负了,就欺负回来嘛。

但是捉弄女生这种事,不太好吧?他居然还很有绅士风度。

我又笑了笑,道:这样说起来,你小子被捉弄的时候,不会根本乐在其中吧?怎么可能?不然你怎么会乖乖被欺负不还手?对方又不算恶意,怎么还手?顶多也就只能避开她们不理而已…………你真是个好人。

……这个……是‘发卡’么?这小子一脸迟钝小白相,竟然也知道什么叫发卡!我在电脑这边,忍不住笑出声来,话题也就顺便拉开了。

那天白晓迟在游戏里陪我聊了一晚上,而小楼一直到天亮都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