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么?他的东西?所有物?或者,只是一味药效良好的解毒剂?躺在床上,身体酥软得没有半分气力,东蓠夏树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屋顶。
楚天行并没有做到最后,他只是不断地、不断地、不断地挑起东蓠夏树的欲望,不断地、不断地、不断地让他那伤痕累累的部位松软觉醒,直到东蓠夏树失去最后的一点精力。
这是他的温柔还是他的残忍?东蓠夏树在心底哀叹着。
看来在自己昏迷的几日里,楚天行已经对他的身体进行了很好的开发,否则现在身体不会罔顾自己的意志而发出种种让人耻于听闻的反应。
身体的背叛其实并没让东蓠夏树无法面对,对他来说,最大的冲击还是莫过于得知自己只是可以帮助楚天行安然渡过真气逆行期的道具。
心又酸又涩像要涨裂一样的痛着。
我到底怎么了?东蓠夏树喃喃自语,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为什么是我?清朗而沉静的声音似乎还在耳畔萦绕不绝,楚天行的脚步不知不觉中缓慢了下来。
繁花似锦,野香清溢的小溪边,望着清澈见底的溪水映着日色泛起的邻粼水光,楚天行停下了脚步。
跳跃着的水光耀眼却不刺目,就好像东蓠夏树的那双清澄的乌瞳。
真的很像!楚天行的唇角微微向上扬起,在他有所发觉之前,柔软而温和的笑已经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
为什么会是他?楚天行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在他的双眼看到东蓠夏树的那一个瞬间,似乎就再也无法挪开自己的视线。
就像是个孩子看到一件喜爱的玩具,无论如何都想弄到手中。
可是又有点不同。
再好的玩具,拿到手中最多新鲜一阵,但东蓠夏树不一样,跟他在一起时间越久,反而越不想放开。
命定之人吗?我好像找到了一个。
他低声的呢喃随着微风悠悠飘散开来。
再次醒来是被人摇醒的。
东蓠夏树勉强睁开眼睛,疲乏的身体连动一根手指也会觉得费力。
葵衣一脸的慌张跟菊衣一起忙着给东蓠夏树穿衣。
身上还残留着楚天行的温度跟痕迹,东蓠夏树不愿让她们看到,不过疲弱的身体却无法听从他的指挥,只得让她们摆弄。
能让她们露出这么失措的神情,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儿了。
东蓠夏树微蹙着双眉却并未开口询问。
经过了这些天,遇到了那些事,就算会发生什么,东蓠夏树也觉得不会太意外。
所以他决定等,等她们自己说出来。
七手八脚将东蓠夏树穿戴齐整,又端了水来帮他把手脸洗净,将发髻束好。
葵衣忙着去收拾乱成一团的床铺,只留下菊衣陪在东蓠夏树的身边。
菊衣并不像葵衣那般善言,虽然沉默着,但她脸上时而浮现的忧心忡忡之色还是让东蓠夏树敏感地觉察出她心中隐藏着的不安。
差不多了。
葵衣一边用衣袖抹着额角的汗一边走了过来。
公子,您一会儿哪儿也别去,乖乖待在房里,无论发生任何事也别出声,别现身。
葵衣一脸的凝重。
嗯。
东蓠夏树轻轻应了一声。
您别这么敷衍好不好?!葵衣看了看菊衣,大声地叹气。
千万别像上次那样,跟你说的事儿您还偏偏拧着来。
放心吧,他现在想走也走不动。
菊衣双手抱胸,语气虽然轻松,不过秀眉却一直锁着。
真是的,那个女人真会挑时间,不早不晚偏偏这个时候找上门来。
葵衣不满地嘀咕着,手上掸灰的拂尘狠狠地拍着桌角。
女人?东蓠夏树的眼角动了动。
别女人、女人地叫着,传到别人耳朵里你就会遭殃。
要叫‘骊姬夫人’。
菊衣轻声咳了一下。
夫人怎么说也是神衣教的右护法长老,也是主人的师妹。
我啐!葵衣一脸的忿然。
什么护法长老,就是个会媚惑男人的妖精。
蛮横无礼,从来不把我们姐妹当人看,稍有点姿色的她都当作眼中钉肉中刺一般,我们这十几个姐妹哪个看到她不心惊肉跳的?那女人啊,哪里当自己是主人的师妹,根本就当自己是神衣教的教主夫人。
菊衣叹了一口气。
看来葵衣所言非虚。
也亏主人能忍得了她。
葵衣用拂尘柄敲着桌子,公子,我们这可都是为你好。
要是那个女人见到你,非把你活吞了不可。
不会吧。
东蓠夏树摇了摇头,面上露出一丝苦笑道,我又不会怎样,她吞我干什么?怎么不会活吞了您!现在这谷中谁不知道,主人天天都腻在您身边,公子您现在可是主人心中第一重要的人呢!要是让她知道她怎么也追不到手的主人每日跟您温存着,她的鼻子非气歪不可。
葵衣伸出食指把鼻子压着,做了个鬼脸儿,自己先笑起来。
就算咱们都瞒着不告诉她,像公子您这么出众的人,她要是见了也一定会想办法弄到手中去的。
咦?为什么?您不知道,这个骊姬有个怪癖,最喜欢玩弄年轻俊俏的少年,把人家当玩具,任她搓圆捏扁,是教中出了名的变态女人!本来先教主在世的时候她还有所收敛,不敢放肆,一等主人登位,她就日渐嚣张,心狠手辣,玩过就丢,听说还玩死过好几个。
他不管吗?东蓠夏树听得心惊。
您说主人?葵衣叹了一口气,自从先教主不在了,主人的性格都改变了不少,教中事务都管不来,哪还管得着她?她能不常来纠缠就算不错了。
叮咛了再叮咛,嘱咐了再嘱咐,葵衣跟菊衣还是不很放心地离开。
收到消息到现在也过去半日的时间,骊姬只怕早到了谷口。
就算心中再不乐意,身为下人,该守的礼节还是不能少,更何况如果单单只少了她们两人,那个骊姬一定会心生疑忌,到时反而大大不妙。
东蓠夏树以手撑着桌面勉强站起来。
身上所受的创伤未愈,又被楚天行执意玩弄了半天,他身上一点点气力也不剩下了。
我还能往哪里去?东蓠夏树不由得苦笑数声。
双膝又酸又软,身后传来隐隐的刺痛让东蓠夏树皱起了眉头。
楚天行也好,骊姬也罢,他们是什么关系,将来会怎么样与自己能有什么关系。
充其量,自己不过是一帖药而已。
伤处传来的痛与嘴里涩涩的苦味混绕在一起,东蓠夏树连哀叹的力气也不愿浪费了。
楚天行果然再也没来找他。
此刻怕是还跟那个叫骊姬的纠缠不清着。
东蓠夏树慵懒地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用做。
反正逃也逃不掉,跑也跑不了,身上的伤又没完全好,借着调养受伤的身体和修复被损的精神的借口,东蓠夏树难得地以清醒之姿窝在屋里当了两天闲散人等。
菊衣与葵衣时不时地会过来,来也只是送些生活用具,茶水膳食,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东蓠夏树就算想跟她们聊几句也不得闲工夫。
公子,我们是抽着空儿溜过来的,立刻就要赶回去,实在是没办法啊。
葵衣苦着脸对东蓠夏树抱怨。
那个女人指使人从不当道儿,想一出儿就一出儿。
快点儿吧,万一找我们找不到那就麻烦大了!菊衣蹙着眉尖幽幽地说。
知道了。
葵衣把桌上的筷子收进食盒,时间快点过吧,快到十五那个扫帚星就会自己离开了,现在像只苍蝇天天粘着主人,赶也赶不走,我看主人再过几天就要受不了了。
你再碎碎念我就受不了了!菊衣的眉尖又锁深了几分。
公子,您别心急,我家主人这几天也没给那个女人好脸色看,估摸着这次说不准那个女人再过几天就走了。
东蓠夏树没有做声。
深夜,东蓠夏树猛然惊醒。
深深的夜色中,乌黑的魔眼闪动着噬人的光芒灼灼地盯着自己。
是你?浓重的睡意一扫而空,东蓠夏树全身紧绷了起来。
不是我还会有谁?!楚天行显然对东蓠夏树的反应十分不满。
挟着几分醉意,楚天行轻松地压住东蓠夏树想要反抗的双手,将他的呼声封在甜美的唇内。
如狂风暴雨一般掠夺着几乎让人失去意识,楚天行才带着一丝餍足松开了掣锢。
重获自由的双唇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胸口因为过度缺氧而隐隐作痛。
东蓠夏树轻声地咳着,全身的力气都被这突然而至的强吻抽空了。
月光透过窗棂静静地洒进来,清亮而柔和的光映衬着东蓠夏树白莹而晕红的双颊。
蒙着雾气而微怒的双眸,那微微张开急速喘息的樱唇,和那其中隐约可见的红舌,东蓠夏树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衣衫不整,睡眼朦胧的样子在楚天行的眼中有多么的秀色可餐。
好几天没有见到他,楚天行的耐心早已被应付骊姬而消磨殆尽,积蓄了多日的渴望终于在今夜送走骊姬后的狂饮中发酵膨胀而不可自抑。
不用几下功夫已将身上碍事的衣物剥除个干净,月光下,男人赤裸而紧实的胸膛散发着野兽一般美丽而野性的光泽。
东蓠夏树的眼前一片晕眩。
没有给他回神的余暇,楚天行用自己的气息将东蓠夏树紧紧包裹了起来。
手指灵巧地解着衣扣,虽然没有发出声响,但那静谧之中蒸腾着的淫靡气息早已呼之欲出,让人的大脑失去运作的功用。
楚天行鼻中喷出的灼热气息让东蓠夏树的身体麻痹之后泛起阵阵疼痛。
眼中闪过一丝惊惧的光芒,剥得一丝不剩的东蓠夏树已被楚天行高高提起了修长的双腿。
不,不要!已经知道他想做什么,那一日被撕裂的剧痛回忆再一次袭上了身体。
东蓠夏树的身体顿时变得寒冷而僵硬,原本樱色的双唇也在一瞬间失去了生气。
那种痛彻心肺的折磨无论如何都不愿再一次经历。
即使是再高傲,这一刻也会禁不住颤抖起来。
像是觉察到东蓠夏树的惊慌和恐惧,楚天行只是将他的双腿固定在身体两侧并没有立刻举枪进击。
这么美丽而青涩的身体,楚天行也绝不想让他受到前一次那样的损伤。
别怕!轻柔而低哑的声音在东蓠夏树的耳边不停地安慰,我不会让你受伤的,真的,别怕,放松一点,乖孩子,听话。
熟稔的双手带着熊熊的火种抚摸着那光洁而柔韧的身体,火热的双唇也自颈窝下行到那两颗突起而有些发痛的朱萸。
东蓠夏树的身体轻颤着,目光渐渐变得迷离,紧闭的牙关也随着楚天行无所不在的爱抚而松了开来,关不住从口中溢出的诱人低吟。
湿热而粘滞的空气包围着他们,张开粉色的网,密密匝匝让人无处可避。
东蓠夏树的身体随着楚天行的双手舞动,多日的调教在他的身体上渐渐复苏,他的身体终于在楚天行的手上绽放出最美丽的姿态。
很显然,东蓠夏树应该是被自己蛊惑的一方,可不知为什么,看着他因为散发着情欲而显迷离的双眸,看着他因为体内的热流而显潮红的白皙双颊,楚天行的身体也变得轻飘飘起来,并非只有情欲贲张的痛疼和急待发泄的冲动,东蓠夏树的身体和表情让他仿佛进入一个充满温暖和安宁得让人晕眩的美丽花园。
或许,自己早已被东蓠夏树蛊惑了吧。
楚天行原本冷漠的细长双目中涌起了一阵热浪。
不管是谁被谁蛊惑,看着身下散发着诱人芳香的东蓠夏树,楚天行在心中暗暗发誓。
这样的东蓠夏树只会属于他一人,是的,只属于他的东蓠夏树,无论用什么手段,只能让他留在自己身边,一生,一世。
从柔软的花径入口将自己的分身顶入,那温暖而紧窒的感觉让楚天行差点不战而降。
看着身下人儿突然紧张而显得无措的双眼,楚天行俯下身子,用自己火热的双唇温柔地安慰着。
没有上一次疯狂的伤害,在缓缓推入的过程中,连楚天行自己也没想过,会如此小心而谨慎地拥抱,仿佛怀中是一具稍稍用力便会损害的精致瓷器,不,再精致无价的瓷器也没有东蓠夏树来的珍贵。
他根本就是上天赐予他楚天行的唯一至宝。
轻轻吻去东蓠夏树眼角沁出的眼泪,看着他因为情动却又拼命想压抑自己的表情,楚天行抱着他,听从身体最深处的呼唤,带着他一起舞动。
纠缠,再纠缠,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抵死的纠缠中响起最原始却又是最动听的吟唱。
夏树……夏树……陌生的名字多喊几遍便成为最自然的呼唤。
啊……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任由身心随着他在狂风中颠覆,东蓠夏树听着自己发出的可耻的声音却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神智。
眼中流下不知是羞愧还是欣喜的泪,他只能把头扭向一边,任凭楚天行在自己的身上欲与予求。
陌生的感觉如潮水一般在自己的身上冲击着,东蓠夏树如将要溺毙的人一样紧紧抓住身上那个让自己无法呼吸的男人。
虽然还会有痛感,但那与让人窒息逼人发狂的快感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东蓠夏树的耳中,快速流动的血液声音和心脏的鼓动声清晰又响亮。
如麻痹一样的快感自脊髓向四肢漫延着,生与死边界的模糊让他既感快乐又觉畏惧,就连他自己发出的嘤嘤啜泣也在高热的空气中散为一缕轻烟而消失不见。
楚天行强壮有力的身体在东蓠夏树的眼前远离又贴近,贴近又远离,从身下涌动而来的酥麻和隐隐的刺痛让他的身体几乎快要发狂,从来不知道,原来肉体与肉体的结合可以带给人以这样极致的感觉。
身体内四处窜动的热流鼓嘈着,喧嚣着,一齐向丹田涌去。
啊……口中发出急促的叫声,东蓠夏树拼命摇着头,身体向上弓起,手脚也紧绷起来。
不行,还不到时候!眼前身下的人儿已到了崩溃的边缘,楚天行残酷地一把握住对方滴着蜜露的欲望,将它封在了渲泻的闸口。
不要……这种紧要的关头却被突然钳制住,东蓠夏树睁圆了双目,怨怨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等我!霸道地说出这两个字,楚天行加快了身体抽动的速度。
身体撞击的声音和着与潮湿的粘膜摩擦的水声淫靡地充满了整个屋子。
楚天行低吼了一声,如骤雨一般密集而快速的抽送之后,他猛然松开了手,在东蓠夏树喷出第一股白浊的爱液同时,灼热而有力的种子喷射在让楚天行意乱神迷的温暖花襞中。
身体享受着极顶的余韵,恋恋不舍还插在温暖体内的分身每一次抖动都会喷射出激情的证明,无法接受过多的热液顺着两人接合的部位缓缓流了出来。
东蓠夏树睁着空洞的双眼,一边喘息着,一边承受着楚天行的重量。
身体虚脱着,犹如由生转死又由死复生,这样的刺激让东蓠夏树一瞬间失去了神魂。
连楚天行何时自他的身上爬起他都没有觉察。
披上一件外衣,楚天行赤裸着抱起不能动弹的东蓠夏树,邪美的唇角微微向上挑起,也没给东蓠夏树穿上什么衣服,大步向门外走去。
现在夜还深,谷中不会有什么闲人。
楚天行抱着东蓠夏树脚步轻盈地走向离他的住处没多远的浴池。
看着怀中还有些失神的东蓠夏树,楚天行舔了舔唇角。
他刚醒的时候,就是在那个有着天然温泉水,自己最喜爱的浴池之中。
他睡着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心动,不过现在的他,才更加让人食指大动。
被吻得红肿的双唇闪动着湿润的光辉,半睁半闭的星眸挟着迷蒙的神光,情潮尚未褪去的面颊如春花一般诱人,明明身上没有半点女儿气,俊逸儒雅的少年在自己眼中竟然是如此的美丽。
身体在热水中泡着,东蓠夏树方才渐渐回过神来。
靠在楚天行的胸膛,听着耳畔传来的有力的心跳,东蓠夏树突然有一种安心感,这种感觉一上来,睡意也随之袭来。
别睡,我们的夜才刚刚开始。
什么?东蓠夏树不解地看着楚天行的眼。
手被他抓住摸到了他的身下,那又硬又热的地方正在微微跳动着。
像被火烫到,东蓠夏树倏然缩回手,面颊也如火烧了一般,直红到了脖根。
一次就想打发我吗?楚天行邪笑一声,把东蓠夏树的身体勒紧,我会让你变成没有我不行的身体。
你是属于我的,属于我的东西!用不着提醒我,在你心中,我是属于你的东西,只是一件东西而已。
东蓠夏树别过脸去。
屋外不远的地方,一双充满妒恨的眼睛在黑夜中发出怨毒的光芒。
风之羽《夏之蝉》风之羽 《 夏之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