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2025-03-29 08:00:29

一阵香风飘了过来,哼着歌,还踩着轻快的步伐,停在安芷娴的座位前。

安芷娴感觉自己被一团暗影笼罩,纳闷地抬起头——吓,好惊人的乳沟!她本能往后一仰,连忙用双手盖住肚子,惊呼道:宝宝不要看!安小娴,我恋爱了,我恋爱了。

连说了两次恋爱了的女人,是跟安芷娴同期进入这家贸易公司的王洁。

是你恋爱了,还是你的乳房恋爱了,它们……有点不安于室呢!安芷娴含蓄地说。

你不觉得这样很性感吗?我家那口子可爱得很呢!王洁娇声细语。

安芷娴一脸错愕,这是她认识的五洁吗?那个燃点很低的大女人王洁?原来她的声音也可以这么柔细,该不会去动了声带手术吧?恋爱的感觉真好,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她又情不自禁地哼起歌来。

王洁,你到底是跟谁谈恋爱?小刘。

害羞地扭了一下。

小刘?你是说业务一部的那个小刘?王洁不是说跟他站在一起,她只看到他的头顶的发旋吗,怎么现在又会跟他凑到一起了。

嗯,就是他,我们最近正在热恋中。

喜滋滋的。

呃,王洁。

安芷娴小手招了招,恋爱到底是什么感觉?你要怎么判断自己是不是在恋爱?好奇地问。

恋爱的感觉就是……顿了一下。

就是什么?你自己回去问你老公。

都已经是人妻了,居然还问她恋爱的感觉,欺负人呐。

王洁,拜托了,告诉我嘛。

她又没有谈过恋爱,真的好奇啊。

王洁以前看都不看人家一眼,现在却说和小刘正在热恋中,所以她很好奇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大的转变。

不要!王洁斩钉截铁的拒绝,你之前说等你从法国回来,就要安排我跟程海东吃饭认识的,害我这么卖力的当你的职务代理人,结果你回来后,居然跟他怀孕生小孩,我到现在还在记恨,才不会告诉你勒!对于王洁的指控,安芷娴一脸无辜,她也不想啊,哪知道一次喝醉酒,就弄出人命来了。

这种不为人知的心酸,她只能默默地吞下肚,没办法跟别人诉说的。

不然,你也去法国玩,我当你的职务代理人。

这样够义气了吧!最好王洁也多带两瓶酒回来,跟她的小刘酒后乱性,弄出人命,这样就能明白她是真的有苦难言了。

不要,我才舍不得跟小刘分开,我们现在每天都很甜蜜,这个周末还要去约会。

王洁的脸上难掩娇羞,还有几分炫耀。

约会?去哪里约会?你们约会都在做什么?安芷娴真的很好奇。

约会就约会啊,说说甜言蜜语,吃吃东西,看看电影,当然啦,还要滚滚床单。

王洁爽快地说。

滚床单?那是什么,安芷娴不懂。

喂,安小娴,少跟我装清纯,你的孩子再过不久都要蹿出来了,你休想糊弄我你没滚过床单,没滚过,怎么会弄出人命来?吓,原来滚床单指的是那件事啊……受教了,受教了。

安芷娴满脸通红的低下头去。

可你们还没结婚啊,不是才刚交往吗?虽然才刚交往,虽然还没结婚,但就爱上了嘛,不管他做了什么,你应付完全无法招架,深深地喜欢,不自觉只想为他一个人融化,放任他对自己为所欲为,别死板地以为夫妻之间才能这样,夫妻又不是机器,也得要有喜欢的心情才能做那些事啊。

太前卫了!王洁的描述让安芷娴听得脸红心跳,完全不敢搭腔。

你害什么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亏你还是人妻。

王洁被安芷娴窘得爆红的脸,逗得哭笑不得。

王洁,你还没说恋爱是什么感觉啊?她努力地转移话题。

恋爱的感觉啊,就是很甜蜜啊,时时刻刻都想跟对方在一起,会脸红心跳啊,会亲吻对方。

想碰触对方,做很多平常不会做的事,还会说很多平时不会说的话。

什么话?瞪大眼睛问。

厚,你不是已经结婚了吗,为什么还像个没谈过恋爱的呆瓜?不耐烦。

她确实没谈过恋爱啊!安芷娴忍不住在心里抗议。

说,他最近是不是冷落你了?王洁压低音量问。

谁?冷落?怎么说?寻思不解。

程海东啊,我知道有的男人会对大肚子的女人没兴趣,快说,你们两个最近一次滚床单是什么时候?王洁很老练地问。

滚床单那回事啊……哇,可久的勒,因为他们也就滚过那一千零一次,就是她从法国回来的那天晚上。

别怕羞啊,我是在帮你解决问题。

很健康的口吻。

嗯,就……我从法国回来的那一天晚上。

她低下头,答得很含糊。

什么?大惊。

王洁被这可怕的间隔时间吓到了,她以后一定不要怀孕。

太、太久了吗?何止是久,简直快要破世界记录了。

至少她自己就没办法撑这么久,她是个随时需要恋爱感觉滋润的女人,难怪你一直问我恋爱的感觉,可怜的孩子。

安芷娴疑惑地转动大眼睛,是有这么可怜喔,可是她觉得很好啊!别说你没关照你,看在我们同事一场,喏,这个给你,趁明天刚好是周末,邀他去快乐一下。

安芷娴接过王洁的券,一看,不禁当场傻眼——宾馆折价券?一定要去,去了就知道什么是恋爱的感觉了。

王洁颇有深意地眨眨眼睛。

真的吗?去了就会有恋爱的感觉?其实,她和程海东现在相处得还是不错,只是偶尔会觉得有点可惜……她这辈子都还没有被追求过,还没好好谈过恋爱,床单也就不小心滚过那么一次,而且还是在喝醉的情况下,谁知道这么快就当了人家的老婆,马上还要当妈妈了!正因为如此,她实在好奇恋爱的滋味究竟是什么,常会幻想是不是像偶像剧演的那样缠绵揪心,是不是会像王洁一样,每天春风满面,大喊恋爱的感觉真好?可……王洁会不会是误会了什么,因为她想要知道的是恋爱的感觉,而不是肉体的感觉啊,要她约程海东一起上宾馆,不如让她死了吧……当天傍晚程海东开车来接她下班回家,安芷娴还来不及销毁折价券,只好对折又对折,藏在包里,而且像是做坏事怕被人发现似的,死抓着包不放。

明天……程海东才刚开口,她便不自在的浑身颤抖了一下。

怎么了?他注意到她不寻常的小动作。

她连忙笑着摇摇头,没、没事……你刚刚要说什么,明天怎么了?明天你想回你家吗?我可以送你回去。

我明天得加班,手边的案子有点急,我怕你一个人在家会无聊,不如我送你回家,等我晚上加完班,我们再去我家吃饭,好不好?原来他明天要加班,那王洁给的折价券也没有用了,不知道怎么了,她突然感觉有点小小的失望,但随即回过神来,不对,她到底是在想什么啊,该不会真的想约他一起去欢乐吧?不,不用了。

我还是一个人在家就好。

每次回家,我妈和你妈老是紧张兮兮的,怀孕的是我,她们却比我还紧张,我还是待在家就好,你放心去加班,等晚上回来看你想吃什么,我们再一起去吃饭。

她说要待在我们家等他回来,程海东在心里暗自窃喜,看来这个小女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他纳入她生命中的一部分了。

不怕无聊?不然你要带我去上班吗?她没好气地问。

当然不行,带她去上班,他就别想专心工作了,因为他会忍不住一起注意着她,想要和她说话,想要跟她牵手,想要抱抱她、想……抱着新买的扭扭车走到百货公司的停车场,程海东忍不住猜想安芷娴看到后的反应。

少不了一顿数落,她可能又会说他蓄意带坏未出生的小家伙,假公济私……巴拉巴拉之类的,哈,光想都觉得她的口气真的很有妈妈的味道!把扭扭车放在后车厢,程海东缓缓驶离这停车场。

今天虽然是周末,但是这阵子案子累积太多了,害他不得不牺牲假日赶进度。

忙了一整天,他现在感受到的不是身体的疲累,而是情绪的沉重,虽然在过程中,他可以在自己的专业领域里,得到很大的成就与满足,然而每个案子的成立就代表有人受害,他一想到受害者的惶恐无助,想到家属悲痛的眼泪,工作带给他的成就感便不再那么甜美,心里也就更挂念安芷娴,想要紧紧拥抱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快快回家找她。

周末他不在身边,她一个人不知道在家都做了些什么。

等红灯的时候,一对年轻情侣走过车子前,女孩手足捧着几乎快把自己淹没的花束,脸上满是掩不住的娇喜,就连走路时,都要黏着男朋友。

认真想想,他好像从来没送花给安芷娴过,要是让老爸知道,一定会嘲笑他很逊,连送花这么好的招数都不会用,难怪她老是不明白他的心意。

很快地做了决定,等信号灯一豪迈绿灯,他马上加速,绕到最后的一间花店,选了一束紫玫瑰,嘿嘿,今天小家伙有礼物了,妈妈也有礼物,他可是个公平的男人!半个小时后,他抱着礼物打开家门——登登,傻眼!他想像过会看到一个凸着肚子,睡死在沙发上的娇憨孕妇,也想像过会看到她坐在电视机前,看着喜剧却哇哇大哭,更想像过她会坐在小凳子上,打开冰箱门,专心地觅食,但他绝对没有想像过这个画面——肚子大到快要顶到琴键的孕妇,竟一派优雅地坐在钢琴前,双手专注地抚弄黑白琴键,弹奏着……呃,七零八落的曲调。

嗯,好啦,如果把声音抽掉,画面其实是很美的!他把手中的礼物放到沙发上,缓缓走向她,双手搭在她肩上。

回来啦,累不累?我今天用电饭锅煮了绿豆汤,去喝一碗吧!她头也不回地说,两眼专注地盯着琴键,僵硬的手指要黑白键上乱弹,叮叮咚咚的。

好,我先去换件衣服,待会儿出来再喝。

他噙着笑意回房更衣,迅速喝了一碗绿豆汤,然后迫不及待地回到她身边,和她并肩坐在钢琴前。

突然,有气质的美丽孕妇不耐烦地叹了一口气,真复杂,通通忘光光了啦!对嘛对嘛,这才是他印象中的安芷娴啊,他记得她从小就没办法安安分分坐在钢琴前练习,今天兴致不错哦,居然想到弹钢琴!他忍不住调侃。

每天只知道吃,睡和看肥皂剧,这样对宝宝不好,我也是有胎教概念的。

要不是为了陶冶宝宝的性情,做好胎教,她怎么可能自投罗网坐到这座庞大的催眠机面前。

程海东挑眉:那现在不弹了?你在家,当然是换你弹啊!指派工作她倒是做昨又快又确实。

好,他弹,免得宝宝还没出生,就被她不成调的旋律抽得精神错乱。

修长的手指架式十足地摆在琴键上,下一秒,一串优美的旋律便随着指尖的跳跃悠然响起,灵巧又动人。

程海东会弹钢琴,说来也是阴差阳错,端看某人的陷害。

记得五岁时,安芷娴也为了上钢琴课,策划了一连串的捣蛋计划,每次要开始上课前,她就赖在地板上大吵大闹,最夸张的那次,还足足闹了一个多小时,哭得安叔安婶头痛不已,钢琴老师甚至差点翻脸走人。

他奉命来当说客,谁知道安芷娴居然要他陪她一起上课,就这样,他莫名其妙展开他的钢琴不归路。

每次上课不到三分钟,安芷娴就在旁边摸鱼玩耍,就算被钢琴老师威胁要敲她的手背,她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妮子,依然故我。

好几次她真的把老师惹毛了,挨揍了,但她还是不痛不痒,简直是十足的小油条,倒是他,越弹越好,俨然成了老师眼中的爱徒,差点就要走上音乐之路。

一曲弹完,程海东侧过脸,啄吻她的脸颊一下,送给你跟宝宝。

她喜不自胜地摸摸肚子,笑得好满足,再弹一首好不好?就弹高中的时候,你常常弹给我听的那一首。

梦中的婚礼。

也在暗示她,他对她不同的心思,怎知这丫头听着、听着,居然靠在他肩膀上,用媲美雷响的打呼声替他伴奏,让他足足气了好久,现在想来还真是好笑。

好吧,难得她主动想听,他当然要满足老婆大人的要求,马上演奏。

浪漫的旋律响起,弹着弹着,程海东仿佛回到高中时期,现在他身边依旧坐着安芷娴这个不解风情的傻瓜,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搞不好几分钟后,打呼声又要开始帮他伴奏……然而奇妙的是,当他弹完整首曲子,记忆中的打呼声没有响起,倒是在他别过头的时候,看到一双浸润着水色的黑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令他没来由地感到心头莫名一阵悸动。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他低哑地问。

认识这么多年,她好像不曾这样看过他,这么近,这么静,这么仔细。

他的眉是她熟悉的,他的眼是她熟悉的,他的鼻子、他的嘴巴,也都是她熟悉的,这么熟悉的一张脸孔,她为什么不曾这样仔细的瞧过?安芷娴忍不住伸出手,将他秀逸清俊的五官轻轻抚摸了一回,娇声说:我终于知道大家为什么要喊你钢琴王子了,因为你弹琴的样子……好帅。

好帅?她觉得他好帅?程海东觉得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兴奋地大叫。

既然我这么帅,你有没有被我迷倒?他嘴角微扬,表情勾人又魅惑。

哼,我又不是高中的那群傻妞,被你迷得团团转不打紧,还天天送你情书巧克力。

噘着红唇,用食指点点他的额头,语气微酸。

程海东好像嗅到以往没有的酸味,心情更乐了,一扫先前工作的沉重。

还好意思说,那一大堆巧克力,最后还不全都进了你的肚子里。

哈哈哈……没错,没错,我还记得隔壁班的美女班长买的巧克力超好吃,是高级进口巧克力哦。

她一脸意犹未尽。

对啊,好吃到某人没义气,口口声声说是好哥儿们,结果居然为了区区几块巧克力,就逼我牺牲色相。

咬牙切齿。

哎哟,小心眼的男人,不过就是让他陪美女班长出去喝喝下午茶,他也要这么计较,又没有叫他捐躯,充其量不过就是陪陪笑,又没什么损失。

再说,他回来不也一直称赞人家不愧是大美女吗?男生就是这样,明明自己心里爱死了,还要装委屈。

还记得当时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的模样,说有多相配就有多相配,可惜美女班长没多久就被家人送出国念书了,不然,她应该是程海东的初恋,而现在跟他结婚的,应该也不会是她了。

唉,往事不能再提,再提,小心眼的程海东一定又要说她出卖他。

哈哈,我有吗?不记得,我不记得……她想要装傻开溜,却被某人从身后一把抱住,钳制在怀里无法逃脱。

不能打人,我是孕妇,我很脆弱的!她嘻嘻哈哈,根本一点也不害怕。

为了奖励你今天乖乖在家,我买了礼物要给你。

安芷娴一听,随即停止嬉笑,一脸期待地转头看他,什么礼物。

他放开她,起身走到沙发旁,拿起那束紫玫瑰,坐到她身后,送你。

瞬间,她的眸光闪动着异彩,像是一百盏烛光同时被点燃,灿烂炫得令人不可置信。

花!玫瑰花!是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耶!天啊,她是在做梦吗?这辈子还没有哪个男人送过玫瑰呢!安芷娴一手捧着花,另一手的指尖则爱不释手地抚毒害丝绒般的花瓣,表情满是娇羞喜悦,藏都藏不住。

喜欢吗?嗯,喜欢,好漂亮!她笑弯的嘴角像是撑了蜜,甜极了,粉扑扑的脸颊透着光彩,明媚又动人。

感染到她的喜悦,程海东再次张开手臂,将她圈在怀里。

为什么?他为什么会心血来潮送好她玫瑰花?人家都说玫瑰花代表爱情,他送她玫瑰,也是代表他爱她吗?才刚这么揣测,安芷娴便感觉到自己的心不可抑制地剧烈跳动起来,难道,她其实也在期待着什么?期待着她和他……可是他是程海东啊,她可以对青梅竹马的他有这样的念头吗?感觉到他正温柔地抚摸她的发,以指代梳,滑过她的发丝,然后将它们拢成一束,摆放到左侧的肩上,露出她左边肩颈线条。

他好像不曾这样把玩过她的发,顶多就是安抚地摸摸她的头,而不是这么仔细地梳拢,好像她是他的芭比娃娃似的。

才正想要揶揄他,忽地,她感觉到劲窝处有股暖热的湿意,他似乎正在亲吻她,将她敏感的肌肤熨烫得又湿又热。

一下,一下,又一下……那种触碰轻得像羽毛扫过,却又炙热得像火苗,令她无法忽视,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顿时在她的喉间。

坐在身后的男人重重吐出一口气,哑声说:你身上好香。

他情不自禁地收紧双臂,将娇小的她搂得更紧。

明明是用同一管牙膏,她吻起特别甜,明明是用同一罐沐浴乳,她身上的味道闻起来就特别香,或许不是牙膏,也不是沐浴乳的有关系,而是她与生俱来的独特馨香,迷惑了他,让他深深着迷。

才、才没有。

她赭着脸,傻气地说。

有,香极了,香得让人忍不住想要尝一口。

好害羞,他怎么会对她说这么害羞的话?安芷娴忍不住缩缩肩膀,羞赧的微热感飞快涌上,让她连耳根都红了。

你在害羞?要不然……为什么连耳朵都红了?没、没有……她的声音微微发抖。

他冷不防地张口含住她敏感的耳垂,然后放开。

她的气息刹时抽紧,紧张害羞的心情还来不及舒缓,接着就感觉到更多更多的亲吻,绵密地落在她的颈窝,肩膀、耳际……她情不自禁地闭起眼睛,感受着那令人战栗的酥麻,没多久,她便忍不住开始轻轻娇喘。

连脚指头都兴奋得忍不住往内缩,接着双手一软,原来捧着玫瑰花束,就这么跌落到地板上……他亲昵地吮吻着她,热热地呼息喷在她娇嫩的肌肤上,叫她敏感得骚动不已。

她感觉到他的手在他身上游移着,状似漫不经心,却像带着火苗,不断在她身上点起一把又一把醉人的火。

你的心跳得好快,要我停下来吗?他突然这么询问,却不停止爱抚。

要停下来吗?可为什么她又觉得渴望他的碰触呢?突然,她的脑中闪过王洁说过的话——虽然才刚交往,虽然还没结婚,但就爱上了嘛,不管他做了什么,你就是完全无法招架,深深地喜欢,不自觉只想为他一个人融化,就想他对自己为所欲为,别死板地以为夫妻之间才会这样,夫妻不是机器,也得要有喜欢的心情才能做那些事啊。

她喜欢程海东吗?不是因为他们是哥儿们,不是因为他们是夫妻,而是以一个女人恋慕着男人那样的心情喜欢着他吗?要不然,为什么她也有那种不管他对自己做什么,都无法招架,只想为他一个人融化,放任他对自己为所欲为的渴望?她的思绪好乱,整个人都发烫得快要无法思考……要吗?芷娴,你希望我停下来吗?他嘶哑的再次问着。

……不……她无法思考,只能顺应本能,破碎地说。

蓦然身子腾空,她吓得赶紧攀住他,海东,放我下来,我很重。

怀孕让她变得臃肿,变得沉重,她怕他会笑她。

一个男人若不能稳稳抱住自己的老婆跟小孩,那还算是男人吗?他轻松地抱着她,从容地迈开步伐,神情仿佛是在说她的重量根本不算什么。

意识到两个人即将发生什么事,她紧紧抓住他的前襟,心里既期待又觉得不安。

才刚让她躺到床上,他的吻,就迫不及待地欺向她,她有些不安地想闪躲,他则软声安抚,别怕,我会小心的,决不会让你跟宝宝受伤。

她凝望着他,看他带着一抹温文的浅笑朝自己靠近,接下来,他们几乎没有机会说话,嘴巴忙着亲吻对方,双手忙着爱抚拥抱,就连身体都迫不及地想要贴近彼此。

这一次,没有酒精,她清醒地感受他每一次抚触,程海东并不焦躁,相反的,他相当温柔克制,以她的感受为优先,让她完完全全享受爱抚的舒服。

蹙眉,为那陌生却刺激的兴奋,舒眉,为那不言而喻的欢愉。

好美妙,原来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竟是这么美好,像是要飞上天似的,飘飘欲仙。

随着快乐的感觉越积越多,他们的呼吸不自觉益发急促,目眩神迷的那一瞬间,一股说不出的舒畅,像退潮的海水似的,从四肢慢慢传递出去。

有好长一段时间,两个人都说不出话来,都还沉醉在方才的喜悦之中……他的手指怜爱地拂去她颊旁汗湿的发丝,在她眉心落下轻吻。

曾经,她这株含苞的花蕾,束缚在花萼里,青涩纯真,不曾为谁染上红艳,而今,这朵花蕾已经在他面前,完完全全绽放自己的美丽。

你还好吗?他深情地注视着她,关切地问,怕自己太过忘情而伤到她。

她闭着眼睛,小嘴还不断吐出浅促的喘息,他也不惊扰她,轻柔地抚着她的肌肤,让她知道他就在身边。

许久,她才开口问,……那一天,我们也是这样吗?他嘴角微扬,嗯,也是这样,很亲密,但我更喜欢今天。

他喜欢清醒的拥有,而不是虚幻的美梦。

她也喜欢,喜欢他们刚刚发生的一切。

海东,抱我好不好?他伸出手,圈住她,享受着激情过后的余韵。

他们亲密地将自己交给彼此,不是国为他们是夫妻,不是国因为喝醉,而是因为他们的意愿,因为他们的情感,因为——爱。

爱啊,她,爱程海东。

晨光洒进房内。

床上的小女人慵懒地舒展着身躯,脸上尽是满足的表情,微启的小嘴发出像猫咪般舒服的低喃。

原来这就是恋爱的感觉,那么舒服,那么令人依恋。

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周末,照理说应该充饱电力,精神抖擞。

可是——她不想醒来,因为她不想去上班。

偏那个闹钟已经响过了三回了,唉,好希望每天都是周末,她想要赖在他的身边,让他疼宠着,当他的宝贝。

但是……不行,老板会杀人的,工作开天窗,大家都会死的很难看。

安芷娴,振作!对自己精神喊话完毕,她猛地睁开眼。

吓!养眼俊美的男人正噙着邪笑。

坐在床边,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他早已着装完毕,显然已经看了她好久。

早安。

程海东莫开微笑。

你在这里多久了?干吗不叫醒我?她娇嗔道。

看你好像睡得很舒服,连嘴角都带着笑,想让你多睡会一会儿。

如果把她叫醒了,他还有机会这样好好欣赏她不设防的睡颜吗?她急忙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别看我,这样很窘。

她被他的目光看得很不好意思。

他也不想想,她才刚睡醒,眼睛搞不好还有眼屎,口气糟透了,头发乱得像稻草,满脸油光,对照他已经梳洗整洁的模样,她活像是个疯婆子。

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不完美的模样,虽说她从小到大在他面前,也没多有形象,不过以前没神经不晓得害羞也就算了,但现在知道她是喜欢他的,所以对自己的一举一动变得格外敏感,害怕让他留下不好观感。

你这样才怪勒,你全身上下早就被我看光光、摸透透了,现在突然在害羞什么?什么看光光、摸透透,他的用语就不能优雅一点吗?程、东、海!中气十足,看来睡饱了,快点起床梳洗吧,要准备上班了。

他朝她伸出手。

不满地睨了他一眼,安芷娴这才嘟着嘴把手搭上去,让他把她拉坐起来。

我去看看早餐好了没,我煮了粥,你刷牙洗脸完就快点出来吃。

好啦。

他正要起身,她冷不防一把抱住他的手臂。

怎么了?……没事不能耍赖喔?好半响她才松开他,拽拽地下床梳洗。

程东海觉得很好笑,揉揉鼻子,也不多说什么,便走出房间帮她准备早餐。

原来,那个没神经,让人很吐血的笨女人,也是会撒娇的。

虽然只是看似不经意地把头靠过来,拉拉他的手,但那害羞回避的眼神,刻意野蛮的口吻,早已泄露了她那点小心思。

不错,有开窍就好,至少不枉他的一番苦心和一片真心。

虽然他很开心她会主动靠近他,但……不管他抬头几次,却都看到那个应该大口喝粥的家伙,一直用满带桃花的大眼紧瞅着她。

我脸上有食物吗?还是我长得像大汉堡?瞧你一副想把我吃掉的样子。

他忍不住调侃她。

杏眼园瞪。

哪有,胡说八道,我、我只是在思考工作的事。

安芷娴说的正经八百,煞有其事,然而小脸却红了,心虚地低下头,舀了粥就往嘴里塞。

啊!烫烫烫……怎么这么不小心,不是跟你说过要先吹凉了再喝吗?我看看。

她又羞又窘,连忙推开他的手,不用啦,只是烫了一下,没事啦!他蹙起眉,忍不住伸出手,敲敲桌面,从现在开始,不许你想工作,也不许你想着碗粥以外的事,给我专心把早餐吃完,听到没有?呃,凶的嘞,好嘛好嘛,不想就不想。

像个犯错的小孩子,安芷娴垂下脑袋,安安分分地出着汤匙里的粥,小口小口地送进嘴巴里。

好香哩,是用去油的鸡汤精华熬得山药粥,一点也不油腻,因为程东海说过,早餐一定要吃饱,这样才有力气工作,宝宝也才会有营养。

为了她跟宝宝,她一定要把他早上特地为她煮的爱心早餐吃光光。

磨蹭了老半天,两个人终于可以出门上班了。

坐在车子里,相同的街景今天看来格外养眼,她总觉得心里好像有一朵朵小花不断在绽放着,忍不住瞄了身边的男人一眼——程东海的鼻子又直又挺,瞧,他的嘴唇也很性感,难怪吻起来那么舒服,人长的帅,就连眉毛都很有英气。

还有还有,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也好看极了,修长又很有力,不但可以拥抱她,还可以做很多事情,好比说开车送她上下班啦,弹钢琴给她听啦……多完美啊!她陶醉地沉浸在自己练满的幻想里,媚眼如波,浑然不觉身旁的男人已经被她看得很不自在,如坐针毡。

安芷娴,你可不可以让我专心开车?程海东忍不住在抗议。

我又没有弄到你……她一脸无辜。

但是你一直在看我。

男人当然喜欢自己的女人用崇拜爱慕的眼神望着自己,若是平常,他会抱抱她,回报她的注目,问题是他现在掌握着他们一家三口的人身安全,手要控制方向盘,眼睛还要注意前方的状况,她这么毫不含蓄地望着他,是想要他着火吗?安芷娴瞟了他紧绷的脸庞一眼,旋即像是发现新大陆似地瞪大双眸,你在害羞吗?海东,你耳朵红了耶!闭嘴!哈哈哈……程海东,原来你也会害羞啊,而且你脸红害羞的模样好可爱,好像个小姑娘,乖,姐姐疼,别怕、别怕喔……她没有形象的疯狂大笑,还不知死活地伸出食指,轻挑他的下颚。

小姑娘?她居然说他像小姑娘?哪个大男人可以容忍被自己的女人说是小姑娘?程海东恼极了。

车子一抵达她的公司楼下,程海东利落地解开安全带,旋即把笑得花枝乱颤的她抓到怀里,狠狠地吻住她,吻到让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还是小姑娘吗?……她羞红着脸,猛喘气,根本没办法回答。

须臾,他又抱抱她,温柔地低喃敦促,快跟我说再见,不然,我们今天谁都别想好好上班了。

再、再见。

挣脱他温暖的怀抱,她连忙拿起包,娇羞的打开车门。

程海东跟着下车,手里拎着一个袋子,午餐跟点心都放在里面,有妈做的五谷杂粮面包,肚子饿了可以吃,快上去吧!接过他递过来的袋子,安芷娴傻气地走向大楼,忽地,像是想起什么,她顿下脚步,转身往回走。

程海东以为她又迷糊的忘了带东西,还来不及开口问,安芷娴已经一股脑儿撞进他的怀里,像只耍赖的小猫,在他胸口蹭了又蹭,这才意犹未尽地退开。

几次回头挥手,每回总是笑的又娇又俏,看得程海东心都酥了,等她走进大楼,他才回过神,连忙低头看看手表,啊,快来不及了,匆匆上车离开。

周末过得很快乐喔!安芷娴还在座位上陶醉不已的时候,听到一句调侃在耳边响起,连忙回神抬头看去。

只见一对漂亮的乳房露出一大半,不用看脸,她立刻不假思索地开口,唔,王洁,早啊!总算回魂了,看你们刚刚难分难舍的模样,如何,是不是很有恋爱的感觉?瞎说什么。

她不好意思,回避王洁的目光。

跟你搂搂抱抱的,是你登记有案的丈夫,又不是随便找来的野男人,干吗怕人家知道?是不怕人家知道,但不想让人家知道啊,因为她想一个人慢慢陶醉、回味啊。

好了啦,王洁,该工作了,不然待会儿老板又要把你叫进办公室听他念经了。

哼,再敢对我念经,老娘就先去皈依佛门,再回过头来念给他听,看谁的功力比较高。

恶狠狠的口吻。

王洁回到座位后,安芷娴一个人想了想,忍不住又笑了。

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她喜欢程海东,喜欢喜欢程海东的自己。

我真是看错你了,你怎么会答应这种事?办公室里,卢雅婷无法理解地瞪着程海东。

程海东表情淡然地抬起头,瞥了她一样,大概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事,没有吭声,低下头继续做他的工作。

然而他的闷声不吭声,反倒激起了卢雅婷的愤怒。

程海东,难不成你想出名想疯了吗?以为自己真是媒体所说的什么了不起的鉴识专家吗?那明明就是一个混蛋,一个早该被判刑的烂人,你还出面帮他,这样外界会怎么看我们这些鉴识人员?受害者的家属又会怎么想?大家往后还能信任我们吗?卢雅婷气急败坏地说。

一桩陈年旧案,一条香消玉殒的性命,一个坚称自己是清白的嫌疑犯,在二审时又被判处重刑,嫌犯不服,再度提出上诉,要求在三审之前重新检验证据,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是嫌犯最后的机会了,一旦三审订议,无论结果是对嫌犯来说有利有害,都无法再改变了。

消息一旦传开,大众舆论一面倒,监识中心里没人想接这个烫手山芋,程海东会答应接下来,不是以为自己很厉害,更不是为了要出风头,而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的。

案子发生的时间已经太久远,但是许多监识方式并不先进,现在既然有更好的技术和更可信的设备,为什么不做呢?如果那个人真的有罪,就给他一个百口莫辩、心服口服的结果,让他清清楚楚明白,只要犯错,就该付出代价,也能让这个案件尘埃落定,还被害人一个公道,让家属们宽慰解脱,但倘若嫌犯真的是无辜的,就更该还给他一个清白,还他一个平静的人生。

这是他答应的初衷。

至于那些媒体炒作的生命威望,他根本不在乎,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监识人员,不是什么国籍巨星,这些光环关照,就免了吧!案子这么多,三天两头加班他又不是不累,他也想早早回家抱老婆,问题是,良心这一关过不去啊!程海东,你说话啊!卢雅婷从没有像现在这么痛恨他的沉默。

你要我说什么?我已经答应了,就会把事情做好。

你,你,你……如果有一天发生不幸的是你的老婆呢?卢雅婷一激动就口没遮拦。

程海东脸色一凛。

这算什么?她在诅咒芷娴吗?卢警官,请你收回刚刚的话。

程海东沉声警告。

一旁的小钟见状,赶紧出面缓和,你们两个冷静一点,自己人吵什么吵?雅婷,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该说那种假设性的话,快道歉。

本来就是这样,如果是自己的家人,他就会明白被害人家属心里的煎熬。

卢雅婷坚持不肯道歉。

她会这么生气,是因为她一直认为程海东是个正直的人,就算所有人都会随波逐流,只有他会始终保持清醒,没想到他居然会答应重新检验这个案子。

我们手边的案子都快处理不完了,你还答应去帮一个混蛋脱罪,分明是想出名想疯了!难不成你要说你是为了正义吗?我真的看错你了!先是眼光很差地娶了个极为普通的女人,现在又迷失正义之心,接下这么不公道的工作,程海东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了,亏她以前乱爱慕他一把的,结果现在证明,当初是眼睛糊到蛤蜊了。

爱错认了!卢雅婷怒气冲冲,炫风似的离开办公室以后,程海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的心情很沉重,什么话都不想说,阴着脸,默默地作者自己的工作。

他知道很多同事都很不以为然,觉得他太自以为是,认为他只是想出风头。

无所谓,反正他就是一只黑羊,只要无愧于心,黑羊还是一只羊。

海东,别把雅婷的话放在心上。

她说什么都没关系,但她不该把芷娴扯进来。

我懂,不过,你真的答应要重新检验那个案子吗?对。

他别过头看向小钟,等他继续说下去。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要骂你嫌案子不够多啊。

可又觉得应该信任你,因为你这家伙在专业上有多严谨,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程海东完全听不出小钟到底是褒还是贬,不禁感到啼笑皆非。

既然你支持我,要不把我手边几个案子拿去做?喂,你是打算让我天天睡在这里啊?小钟抗议。

程海东轻轻一晒,不再捉弄小钟。

心烦,整个晚上都睡不着,怕自己翻来覆去会影响安芷娴的睡眠,索性在她睡着后,一个人来到阳台,对着满天星空,闷闷地抽着烟。

他都快忘记最后一次抽烟时什么时候了,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凑到嘴巴,吸了一口——好陌生的味道,但反复几次之后,倒也慢慢找回吞云吐雾的熟悉感。

安芷娴睡到一半惊醒,伸手往身旁一摸,发现海东不在,急忙下床找人,走出房间找了一下,就看见他站在阳台,眉头深锁,像在吸毒似的不断把香烟息道身体里,然后仰头朝向天空,一口一口吐出白色烟圈……看着他这模样,安芷娴好心疼,缓缓走上前,紧紧抱住他的手臂。

程海东浑身一惊,芷娴?别吸,闪远一点!他赶紧捻熄手中的烟,双手拼命在空中挥舞,想把来不及散去的烟雾挥开,就害怕她和宝宝吸二手烟。

这个时候不乖乖在床上睡觉,跑出来做什么?连外套也没披。

他担心她会着凉,忍不住心急唠叨。

对啊,这个时间不乖乖在床上睡觉,跑出来看什么夜景,抽什么烟?她把他的唠叨稍加修改,全数奉还给他。

程海东一时词穷,不自觉地搔搔头。

是不是觉得心烦?她柔声问。

没事,别担心。

还说没事,刚刚你附近有两只蚊子在飞,原本是以为有人血可吸,没想到才一靠近,就见你眉头一挤,当场捐躯,超可怜的。

她拐个弯告诉他。

她早就看到他深锁着的眉心。

程海东笑睨了她一眼。

你脑袋瓜都装了些什么?简单,先告诉我你心里转了什么,我就会告诉你,我脑袋里又装了什么,很公平的。

真的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烦而已,没事的。

说啦啊,不说我要生气喽!我要跟宝宝告状,要宝宝以后不要理你。

娇蛮地威胁着。

被她拗的没办法,程海东只好坦白,把陈年旧案的事情娓娓道来,说完,他忍不住问道:你怎么想?觉得我这样做对吗?我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怎么想,你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去做,其他都不重要。

她很信任地拍拍他的胸口。

你又知道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搞不好我收了嫌疑犯家属的好处,打算帮他脱罪,又或者是我想出名。

他想到同事们对他的误解,忍不住嘲讽自己。

唔,也不是不可能啦,不过前提是,你得改改你的脾气,不然,以上听说的假设,几乎不可能成立。

一个严谨又挑剔,清高又骄傲的男人,怎么可能容许自己任人收买?这种男人比谁都在乎理想、操守,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生命中极为守护的东西,让自己沦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喂,你到底是在挺我还是在损我?没好气的问。

如果你希望我挺你,那我就在挺你,如果你觉得我在损你,那我就是在损你喽!答得模棱两可。

狡猾!没你狡猾,自己跑出来欣赏夜景,害我跟宝宝睡得超不安稳,你都没有善尽做爸爸的责任。

她撅嘴娇嗔。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对不起,请两位速速回房间,快快上床,让小的帮两位值夜。

讲的很卑微。

回到房间,两个人躺在床上,他疼惜地抱着她,但这时候该乖乖睡觉的女人,忍不住又说话了,海东,如果是我,我应该也会跟你做一样的决定。

为什么?因为我不是法官,我没有罪责判决的权利。

但是,我有监识专业。

倘若那个人真的是嫌犯,我就用证据让他百口莫辩,让他被判刑,还受害者一个公道,因为受害者家属想要看到的是真正的嫌犯伏法认罪,而不是一个莫名其妙被抓来的家伙。

听完她这么说,程海东表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我怀疑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什么监视器,居然连我的心声你都知道,说,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下……蛊。

安芷娴故意眯起眼睛,用阴森森的口气回答道。

他被她故弄玄虚的口吻和表情逗笑了,看来他没有爱错人,没有等错人,安芷娴果然是最适合他的女人。

那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他饶富兴趣地笑问。

知道才有鬼,他还真当她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啊!不过安芷娴决定先下手为强,二话不说捧住他的脸,嘟起嘴吧野蛮地贴住他的唇,来个以吻封嘴。

程海东这下是真的两眼发直了,太神了!原来她真的知道呢,看来以后不能随便糊弄她了。

惊讶过后,他索性闭起眼睛,深深地回吻她那稚嫩可口的小嘴,交缠出一阵阵令人叹息的欢愉。

这就是他的女人,他程海东唯一想要捧在手心,爱一辈子的女人。

原来,被心爱的女人理解,是这么令人快乐的一件事。

她呀,真的越来越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