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荷包里仅剩的两千零五十三块,郝伶儿深叹了口气,这是她所有的家当了,连付房租都不够。
你父母死得早,姨妈我念在你孤苦无依的分上,好不容易把你拉扯长大,现在该是你报恩的时候。
女孩子高职毕业就行了,东西收一收上台北找工作去,每个月\'只要\'寄两万块钱回来就可以了,其他的就留着自己当嫁妆吧!姨妈的话言犹在耳,别人都说郝伶儿太傻,何必乖乖听她那刻薄姨妈的话,既然可以离家自立了,反正她姨妈人远在屏东,每个月寄个一万块给她都嫌多,居然狮子大开口要两万块!根本是要把以前花在郝伶儿身上的钱全数要回来。
台北的消费高、房租又贵,一般上班族平均的薪水是三万元左右,郝伶儿只有高职毕业,好不容易找到这家贸易公司破例给她三万元的薪水,还不是她的主管陈经理看上她那秀丽的面容,要会计课提高她的薪资,使得郝伶儿欠了陈经理一份人情,也给自己带来不少麻烦。
伶儿,泡杯咖啡送到我办公室来。
从外头回来的陈经理,经过郝伶儿办公桌旁,轻声地丢了这么一句命令。
是。
她恭顺地回应。
怎么陈经理老是要你帮他泡咖啡?他不是有秘书?坐在隔壁桌,同样是文书课的同事林美忆拉住她,闪着八卦的眼神贼溜溜地问。
不知道,也许是我泡的好喝吧?她天真地回答。
少臭美了,一定另有原因!没有啊,泡咖啡需要什么原因。
林美忆硬是不让她走,一脸暖昧地瞧她。
别瞒我了,大家都看得出来,陈经理似乎对你有意思,喂!小心点,他可是有妇之夫哪!说到哪去了!别瞎猜,我要去泡咖啡了。
她站起身。
顺便帮我泡吧!与其说是拜托,倒不如说是使唤。
我也要!四周不约而同传来此起彼落的叫声,都想顺道分一杯咖啡喝。
郝伶儿楞了下,回以尴尬笑容,何时她帮陈经理泡咖啡的事己经变得众所周知了?她脾气好,不会与人计较,淳朴善良的心不懂得什么是心机。
大家看清了她这一点,除了利用她温柔的个性,也是对她特优的薪水有所不满,总是藉故将麻烦的工作推给她。
即使如此,郝伶儿仍是和善待人,尽本分地做事。
待她走远,三姑六婆立即窃窃私语,来一段每天固定的八卦时间。
陈经理为什么老叫她泡咖啡?难不成他们之间有什么谱?铁定是----记得半年前会计课离职的女职员吗?陈经理也常要她泡咖啡,当时大家还传言他们俩不单纯呢!奇怪?她又土又笨,陈经理为何会看上她?好骗嘛!那种南部上来的女孩没见过世面,容易泡呀!难怪高职毕业还能拿到三万元的薪水,搞不好他们已经‘那个’了!一群女人低笑着,唯恐天下不乱地胡乱猜测,就算子虚乌有的事也会被她们说得煞有其事。
敲门进了陈经理的办公室之后。
郝伶儿将咖啡轻放在他的办公桌旁。
经理,这是你要的咖啡。
转身要退出。
等等。
郝伶儿回过头望着他。
经理找我还有事?陈经理站起身笑眯眯地盯着她,眼神闪着莫测的诡谲。
听说你每个月都寄两万元给屏东的姨妈?嗯,姨妈辛辛苦苦将我养大,所以寄些钱孝敬她。
她老实的回答。
可是每个月两万块的花费可不少哪,再加上食宿生活费,你的薪水只有三万块哪够花?我晚上还有打工,可以贴补开销。
是吗?他笑道。
听说你考上大学了,下个月就要入学,还有钱缴学费吗? 郝伶儿羞赧地低头,被人看出自己手头吃紧的困窘,觉得很不好意思!这没什么好丢脸的,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所以我才会叫你进办公室来,这儿有一笔钱先借给你用吧。
郝伶儿不敢相信地抬起头,双眸溢满对陈经理的期望。
陈经理温柔地对她笑道:我喜欢孝顺的乖女孩,拿去应急吧,别客气。
将一包装满钞票的信封塞进她手里。
谢谢……谢谢经理!她感激地眼光模糊,内心激动不已。
拿着厚实的信封走出经理办公室,想到房租和学费都有了着落,郝伶儿兴奋地走着,全身轻飘飘的有如漫步在云端,因为沉浸在喜悦中,不意地撞到迎面走来的人,待她看清来人后对、对不起!总经理,我不是故意的!她急忙弯腰道歉,人称女修罗的李雪蕾,是公司里众多清一色的男性高级主管之中,唯一脱颖而出的女性。
公司所有人对这位冰山美人无不敬畏三分。
天生傲人的美貌之外,再加上她留美的学历,以及精明干练的工作能力让她爬升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总经理之位,将一干男性主管全踩在脚下任凭她发号施令。
听说董事长国内外事业繁忙,连锁企业上百家,因此这家公司完全交给总经理处理,所以李雪蕾等于执掌所有员工的生杀大权。
她上下瞄了郝伶儿一眼,最后眼光停驻在她手上紧握的信封。
你刚从陈经理室出来?是……是的。
那信封里是什么?喔,这个?这是……陈经理借我的钱。
话一出门,她才想到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公司一向避讳上司与属下间有金钱往来,可是……她实在不擅说谎。
出乎她意料,总经理并没当一回事,只是淡淡一笑。
你还是个学生,靠赚钱打工付学费和房租,是吗?郝伶儿大大地点头,补充道:还要寄钱给养我长大的姨妈,因为陈经理同情我钱不够用,所以才借钱给我,我……一定会尽快还给他的。
总经理好厉害!居然一猜就猜中她的处境。
李雪蕾淡淡她笑出了然的线条。
可怜的女孩。
她不再多说什么便走向办公室去。
郝伶儿看着总经理离去的背影,思索着她刚才的话语,本应该是怜悯的语气,为何她却觉得总经理说可怜的女孩时,含着些许嘲讽和神秘,似乎另有深意。
清晨天刚明,一通电话将郝伶儿从梦中惊醒。
话筒那头传来姨妈啜泣的声音,她的小儿子前天晚上发生车祸,姨妈哭天抢地要她赶搭明晨的大车回来。
清晨一大早,郝伶儿连公司都来不及请假就赶搭早班列车回屏东,来到医院病房外,正好看到姨妈已哭得不成人样。
姨妈……姨妈一见到她上立即抱着她哭得更加伤心。
伶儿啊,你、你回来了 姨妈的泪水和哭嚎扯病了她的心,眼泪跟着流下两颊,看向一旁的姨丈,轻问: 表弟现在怎么样了?已经度过危险期,但还需要住在加护病房观察一、两天。
事情是怎么一回事?还不是飙车!告诫他多少次就是不听,现在撞断了腿骨,要是不赶快动手术就要残废一辈子了!姨丈伤心地摇头叹息。
动手术?那……要多少钱?她知道那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个……你不用担心。
可是----此时姨妈打断她的话。
伶儿,你坐了一整天的车己经很累了,不如先跟你表妹回家上道儿有我和你姨丈就行了。
看着姨妈一脸憔悴的倦容,语气异常的慈祥温柔,毕竟是为人父母,发生这种事,让她看到姨妈和姨丈脆弱的一面。
即使以往他们对她总是颐指气使,甚至刁难刻薄。
但毕竟是亲人,自从父母死后,他们就是她最亲的人了。
姨妈,表弟一定没事的,你们要放宽心,别累坏了身子!伶儿强忍着泪水安慰他们。
乖孩子,先回去吧。
姨妈紧握着她的手催促着。
郝伶儿点头,带着国一的表妹离开,顺道回电话给公司请了三天假,在这种非常时刻,她一定要振作精神尽量帮助姨妈一家,这种一条心的感受真好,她不禁欣慰着。
隔天一觉醒来,客厅里坐满了人,郝伶儿怔楞了下,除了姨妈和姨丈之外,其他的人她都不认识。
你睡醒了呀,有没有睡饱?姨丈慈祥关切地问道。
来,坐到姨妈旁边来。
姨妈亲切地召唤。
郝伶儿乖顺地走到姨妈旁,对于另外三位陌生的叔叔伯母直盯着自己瞧,总觉得不自在。
她是我的侄女叫伶儿,今年满十八岁了,长得清秀又很乖巧,是我最引以为傲的侄女,她妈妈死得早,由我一手扶养长大,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女儿,但我一直视如己出,也许有时对她稍微严厉了点,但我从没将她当外人过。
姨妈这一番话让她受宠若惊,也让她感动,原来姨妈其实是很疼她的,不像表面上的苛刻。
姨丈也在一旁接口道:伶儿从小就很懂事,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
从未在外人面前夸过她的姨妈和姨丈,今日对她特别的友善,郝伶儿内心浮起从未有过的感动。
你们这么夸我,我很不好意思。
我很感谢姨妈和姨丈收养我,家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一定尽力配合。
在座的一位陌生的老伯,从刚才就直勾勾地盯着郝伶儿瞧,喜孜孜地开口道:像伶儿小姐这么温顺美丽的女孩,我很喜欢。
谢谢。
她红着脸点头。
另一位陌生的大婶接口道:发生这么不幸的事,你们一方面要照顾受伤的儿子,又要张罗家计,也真难为你们了,不过现在好了,人家郑先生肯帮你们,手术费不是问题。
郑先生就是那老伯,笑眯眯地盯着伶儿。
那么伶儿小姐也没问题了?嗯?她疑惑地望着他,不懂她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正打算开口问时,姨妈插嘴抢道:刚刚说过了,我们家伶儿最乖巧,最听我们两夫妻的话,只要能够帮助她表弟康复,伶儿都是没意见的,是不是?她慈祥地看着伶儿以眼示意。
伶儿用力地点头。
你们放心,我会全力配合的。
好孩子,你先去医院帮忙照顾表弟吧!我们还有些事要谈,随后就会赶到。
于是伶儿礼貌地向大家告辞,毫无心机地走出姨妈家。
待她远离,客人们不由得赞口。
真是个乖顺的女孩!老郑,你可有福了!她条件这么好,跟了我……岂不委屈她?不会!不会!姨丈殷切地接口:伶儿能嫁给您,是她三生修来的福气,只要您不嫌弃,我们绝对没问题。
老郑喜不自胜地站起身。
既然如此,那么婚事就这么决定了,我会尽快筹办,希望在月底以前娶她过门。
是、是!那聘礼……两百万是吧,没问题!明天会汇到你户头里。
谢谢!谢谢!夫妇俩连连哈腰道谢,只差没跪地叩头。
送走了财神爷,两夫妇相望笑得合不拢嘴,在他们财迷心窍之下,郝伶儿就这么被他们给卖了。
当晚两夫妇和善温柔地向她诉说帮助表弟恢复的办法之后,郝伶儿立即面色惨白,整个人如同掉入黑暗深渊。
要我嫁给郑先生?夫妇两人老泪纵横地苦苦哀求。
只要你嫁给他,郑先生愿意负担一切的费用,甚至包括以后复健的钱,你也知道,我们穷人家根本负担不起这巨额的费用,加上两个小的学费和贷款的利息,已经压得我们透不过气来。
如果有郑先生帮忙,你表弟就恢复有望。
可是……那郑先生看起来有六十岁了,足够当我爸爸,你们怎能擅自……她摇头,对一切恍然大悟,原来今早他们是在谈她的婚事!她居然天真地以为姨妈姨丈真的疼她。
郑先生是大地主,土地和房子多得数不清,虽然年纪大了点,你嫁给他是去做少奶奶享清福的,我们含辛茹苦养你这么大,就当是报答我们养育之恩吧!伶儿,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表弟半身不遂一辈子吗?两夫妻跪下求她,哭天抢地的模样揪痛了伶儿善良的心。
她含着泪,无力拒绝跪在她面前的两位老人家,终于颔首同意,姨妈夫妻俩一阵欢喜。
我就说嘛!伶儿是最懂事又善解人意的好女孩!姨丈对一旁的老婆赞口道。
可不是!我们总算没白养她,而且这是一问好姻缘,嫁个有钱人也算对得起她父母了!这对夫妻一搭一唱地解释自己也是一片好意,伶儿只觉得头晕,缓缓道: 我……想回房间休息一下。
好、好!赶快回房休息,你今天在医院待了一整天,一定很累了!一阵酸楚梗在喉间,伶儿捂着嘴跑回楼上。
待她上楼,这对夫妻立即乐不可文地手舞足蹈,其实小儿子只是骨折住院,根本不需要什么巨额手术费,这下不但有了保险公司的赔偿金,又可以意外赚到两百万的巨款,怎不教他们兴奋呢!回到房间里悲泣的伶儿,实在无法接受自己将委身于那老男人的事实,想到要被那男人碰,不禁胃里一阵翻搅恶心。
突地,她脑子里浮现陈经理的影子,对了!她可以找陈经理帮忙,说不定陈经理愿意借她钱,那么她就可以不必嫁人。
原本沉落谷底的心再度萌了希望,只要借到了钱,至少先解决手术的费用,其他的以后再想办法筹款。
于是她提着行李趁夜溜出姨妈家,留下一张字条,抱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赶回台北。
郝伶儿不安地玩弄着手指,三不五时看着墙上的挂钟,再看看自己所处的环境----一间十五坪大小的套房。
当她向陈经理说明自己的所求之后,陈经理便将她载来此地,笑眯眯地交代她暂坐一会儿,人就进浴室洗澡去了。
原来陈经理在市区还拥有这间大套房,屋里的摆设舒适豪华,她现在租的屋子只有这里的五分之一大小,冲浴还得跟别人共用呢!像这样的房间,对她来说是奢侈的想望,简单的说就是遥不可及!不过,做个梦也是好的!当地正沉醉在拥有梦中小屋之际,眼前的景象惊醒了她的美梦,也拉她回到现实。
呀! 她惊呼,不敢看向刚出浴的陈经理,虽然他身上包着浴衣,但淳朴的她是那么保守害羞,可不曾看过男人这个样子。
怎么了?害羞?他笑道。
对不起……我太大惊小怪了。
她捧住自己燥热的双颊。
倒了两杯甜酒,他在她对面沙发坐下。
像你这样容易脸红的女孩已经很少了,我最欣赏你这种羞涩的女孩子。
谢谢。
她低首浅沾着甜酒,不敢直视陈经理,刚出浴的他,充满男性气味,不似在公司里西装笔挺地那般端正。
而他,正慵懒地品尝甜酒,双眼直盯着她,郝伶儿给他瞧得很不自在,今日的陈经理,给人的感受很奇怪,全身流泻的气息让她生成不安。
或许是自己过于神经质,鼓起勇气抬头迎向他的眼陈经理,之前跟你提的事……借钱是吗?她腼腆地回答:我知道这件事一定让您很困扰,可是要是筹不出表弟的手术费……我表弟可能残废一辈子。
需要多少?对喔,她居然忘了问手术费要多少钱,只好先估个价钱。
大概……五十万吧……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哦。
我知道,但是若没这笔钱,我姨妈就会……会如何?她咬着下唇,说出了难处,要我嫁给一位有钱人,藉此筹得所有费用。
哦?双眉微挑,煞有兴味地瞅着她瞧。
你不想嫁给那个人?不----我绝对不嫁!但是……又找不到其他的办法。
所以来求我。
她点头,心虚地看着地上,听陈经理的语气,想是没什么希望吧!既然如此,要借你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你愿意借我?她兴奋地叫道,满心燃起了希望。
但这五十万可不是小数目……只要你肯借我,伶儿做牛做马一定想办法还你!她扯住他的衣袖哀求。
做牛做马?这么细皮嫩肉,我怎么忍心。
他握住她白皙的小手,语气透着轻佻。
没关系……我很能吃苦的。
赶紧抽回手,对陈经理的动作有些意外,但她仍是陪笑。
陈经理的眼转为深沉,缓缓移近她,低声道:还有一个办法,既可不必还钱,又可救你那受伤的表弟。
真的?什么办法?她张着疑惑的大眼。
做我的情妇。
在她还没意会过来,己被他压在地毯上。
你要干么?郝伶儿惊恐地推阻他强压过来的身躯。
干么?你想孤男寡女处在一室还能干么?你已经有老婆了?但是还缺个情妇!色欲薰心的真面目尽现。
郝伶几无法置信平日亲切正直的陈经理居然想沾染她,那个对她温柔和蔼的样貌已不复见,在她眼前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色狼。
不要!她死命抵抗,又踢又打。
让我搞,我会给你很多钱的!不要!她抬起膝盖用力一踹,正中他命根子。
杀猪般的惨叫声扬起,陈经理满脸歪得不成人样。
该死的丫头,他今天非给她点颜色瞧不可,才一转头,他吓得变脸。
郝伶儿!有……有话好说!你居然想强奸我!含着泪,她双手高举花瓶颤抖着。
别激动!会出人命的!衣冠禽兽!往他头上就是一砸。
她转身冲出门外,死命地跑,风在她耳边呼啸,模糊的视线看不清方向,只是拼命地往前跑。
突地,一个紧急的煞车声惊人肺腑,郝伶儿被撞倒在地,抬起头,映入眼前的是劳斯莱斯的车头,距离只有惊险的十公分。
小姐,你没事吧!司机下车慌张地询问她。
郝伶儿一脸茫然,不知是刚才的刺激,还是眼前的惊吓让她一时呆楞得说不出话。
怎么回事?沉稳而威严的男音来自于后座的主人,他走下车子朝她而来。
她、她是突然冲出来的……司机战战兢兢地回答,对待此男人仿佛如神祗般地敬畏。
迎向那沉稳内敛的双眼,郝伶儿仍是呆楞地坐在地上,方毅拉着她的手臂,像在捡垃圾般抓起来。
受伤了?她默默点头,不说一语。
方毅上下打量她,除了衣裙沾了泥之外,她看来并无受伤。
他很明白这种人的心态,所以根本懒得理她,只是公式化地拿出支票簿,随手一签撕了张丢给她,便回到车里。
当郝伶儿看到手上的支票,才终于回神,十、十万块?等等!她用身体挡住已发动的车身,差点没把司机吓死。
她绕到后车窗急急挥着支票。
方毅按下车窗,冷冷地睨她一眼。
怎么,嫌金额太少?这女人居然这么不知足。
你为什么给我支票?她不明白!要现金?我从来不带。
我不要现金。
不要?他凝视她的眼神很无情。
你还觊觎什么?这个人怎么那么莫名奇妙!她是在问他为何给她钱?他却尽跟她鸡同鸭讲!我是问你为何要给我钱?我不懂!这女人在装蒜?不要钱?看来有更大的野心吧!他面孔异常清冷,丢给她一句:十万块的医疗费,嫌不够?医疗费?眨了眨大眼,她恍然了悟,原来他以为他的车子将她撞伤了。
她无邪地笑道:我没受伤,支票还你。
这人真是好人,她不能昧着良心收下。
方敏早已不耐烦了,嫌恶地瞪她。
故意撞我的车不是为钱?小姐,我时间宝贵得很,没空跟你玩游戏,老实说出你的目的吧!这一席话听得伶儿讶然不已,原来他将她当成了骗子!快说你的目的,别再浪费----还给你!她将支票狠狠地往他身上去去,转头就跑。
她是招谁惹谁了?姨妈逼她嫁给老头子,陈经理想要玷污她,就连那陌生男子也要欺负她!泪水再度溃决而下,她该怎么办?怎么办哪!方毅凝视手上的支票思忖着,那双震惊受伤的眼神不像装出来的,难道是他搞错了?算了!他冷哼,管她是真是假,让女人伤心又不是第一次,何妨?开车。
是,董事长。
不过适才那女人若是真无心机,倒是挺对他的味的,他的历任情妇从本有这种型的女人,她看起来很单纯,没什么城府可言,这样的女人处理起来简单多了。
女人是麻烦的动物,从他第一个女朋友开始,他就发现女人唠叨、任性、爱闹脾气,甚至歇斯底里。
他没耐心去安抚女人,因为一旦哄她们,她们就开始得寸进尺要求更多。
因此他不要以婚姻束缚他的妻子,只要适时提供生理需求的情妇。
虽然当前为止换了不少情妇,每一个曾经都带给他不少愉悦,但最后都变得不可理喻,向他要求爱的回报,早忘了自己当初是如何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不会超越情妇的本分。
他不禁冷笑,女人真是口是心非的最佳诠释者。
这一次,他要找个笨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