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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亲民策略(下)

2025-03-29 08:13:49

2.贫民窟戊云会发生大规模的叛乱不是毫无原由的,一个巴掌拍不响。

一行人在通往贫民窟的路上彼此间做了简单的介绍。

叛军首领,就是那个青年的名字叫做麦克,他这里公认最聪明的人,所以被大家推举为首领。

跟在麦克身后,走在肮脏狭窄的小道上,令人作呕的怪味在空气中浮荡。

用树枝和石头搭成的灰色小房歪七斜八的覆盖着整个贫民窟,有一种悲剧色彩的腐毁壮丽。

矮茅房外坐着瘦骨嶙峋老人和孩子,他们用一种乞求的目光看着自己,更有小孩拉着她的衣角恳求她能给他们一点食物。

人们眼神流露出□裸的饥饿和对食物的渴求让她的心在滴血。

这段时间因为粮价涨了,大伙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走在前头的麦克自言自语般地说道。

蕾纳斯听着他低沉无奈的声音,心情愈发阴沉。

麦克答应陪她到处走走看看,不过他得先回家去看下他的母亲。

跟着麦克,他们来到了他那用石头和树枝建成的小房。

房子没有门,只用一块厚帆布挡着门口,这里的大多数房子都是如此。

拉开门帘,他们进到阴暗潮湿的房间里,一股霉味和草药味混合的怪味充斥鼻间,他们刚进门就听到一个老妇人用沙哑的声音轻轻呼唤麦克,是你吗?。

妈,今天好些了吗?麦克一听到母亲的呼唤立刻放下手中的锄头冲到用稻草和碎布毛皮铺成的床前,然后握起母亲干瘪的手贴在脸旁。

我好多了,你带朋友来了?透过麦克魁梧的身影,老妇人看见站在门口两个背光的模糊身影问道。

……是一些来这做考察的官员。

他们一会就走。

麦克诚实的说。

官员?……你没做什么错事吧!麦克的母亲敏感的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惶恐。

夫人您不用担心,麦克不仅没做错事反而帮了我很多忙,如果没有他做向导我也不能那么顺利的来到这考察。

蕾纳斯立刻上前对卧床的老妇人解释道,她深刻了解这些贫民对官员的戒备和反感,一听到她是官员想到的都是坏事。

而且看这妇女卧床的样子,再加上满室的草药味道,想必这位女士身怀隐疾,麦克贴心的表现说明他是个孝顺的孩子。

既然他很重视母亲,自己不妨卖他一个人情。

是吗?呵呵,我们家麦克最大的优点就是喜欢帮助别人!听到夸奖儿子的话老妇人一扫原先的担忧,眉开眼笑的说道。

蕾纳斯一边点头称是,一边对投来感激目光的麦克报以不必在意的浅笑。

离开麦克家以后蕾纳斯向他问起他母亲的病情,才知道他母亲因为一次大病没有得到及时医治所以由急症变为慢性病,长年卧床不起。

当蕾纳斯问他为什么不请医生来给他母亲看看,他冷笑一声说道:即使有钱那些医生也不肯来这破地方看病!况且我们根本没钱!。

而像他母亲这样生病得不到医治的人在这个贫民窟比比皆是……这段时间因为饥荒,贫民的日子更难过了。

街道的两边因为他们到来而好奇围观的人们因为长期饥饿,个个营养不良面色发青,他们的眼神流露出□裸的饥饿和对食物的渴求,甚至有不少小孩缠着她和磷火恳求给他们一口饭吃。

听着街上的老人和妇女用带着乡音的话说着人生的悲苦和对未来的微薄希望,她渐渐明白这里是连神的光芒都无法触及到的凄凉之地。

一听说她是从王都来的钦差大臣手下,一个曾经在城主西奥多府里当厨师的老人泪流满面的向她控诉西奥多的恶行。

作为父母官的城主西奥多等人经常扣押送往矿区和贫民窟的粮食中饱私禳,几乎每周都要在自己的城堡里大摆宴席宴请官员,而他的儿子丹尼尔更是有夜夜笙歌的恶习,上梁不正下梁歪,这里的官员们大都腐败成风。

矿区发生什么事故官员一向不闻不问,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厨师一辈子辛辛恳恳的做事,竟因为处理剩饭剩菜时带走一点去喂自己的孩子而被认为是偷盗,不但没收了全部财产而且全家贬为奴隶送来贫民窟。

这样的悲剧在贫民窟不算少见,这里每个家庭都发生过或正在发生着类似的不幸。

在饥荒中因为不忍看几个孩子都饿死而杀死最体弱孩子的无奈父母;因为丈夫受重伤得不到医治,不能养活家里人而被迫改嫁的妇女;为了生存十岁就下矿的童工……即使在这最穷的地方她都能看到年幼的孤儿乞丐。

面对这宛如地狱般永无至尽的煎熬,没有人来帮助他们,这些疾苦的人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听着这些说都说不完的凄凉故事,蕾纳斯渐渐心寒。

她完全能理解这些人对官员的不信任和厌恶,因为造成他们水深火热悲惨生活的正是那些自私冷酷的官员。

为了让蕾纳斯他们能更深的了解贫民窟的疾苦,麦克带他们到这里最凄凉的地方——安息之家。

安息之家远离贫民窟,是一个全部由石头垒成的小房子。

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长了蘑菇的木门。

麦克吱!一声推开木门,一股腐烂的尸臭扑鼻而来,蕾纳斯立刻用袖子捂住鼻子,里面都是些什么啊?从门口向里面看去,即使有了点心理准备,她还是被吓得愣在了那里。

这简直是人间地狱!一排排不知死活的人扭曲的紧贴在稻草铺着的潮湿地面上,白色的肉蛆在腐烂的伤口上蠕动,各种飞虫或在房间里飞舞,或在那些人的身上舔食血肉。

令人浑身颤栗的痛苦呻呤此起彼伏。

这里真的是人呆的地方吗?这里的人大都是在工作时遇到意外事故的而受重伤矿工,因为贫民窟没有医生治疗他们所以只能等死。

家里人不忍心看着他们死去,所以建了这个‘安息之家’作为他们弥留在世的最后居所。

麦克平静的说着,这种画面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也就是让这些伤员在这里等死咯?听了麦克的话蕾纳斯立刻明白这个地方的意义,这里等于是一个天然停尸房,不过停的不是死尸,而是活尸!一阵怒火不可抑制的窜了上来,她对着麦克大吼:为什么要这样?他们还有救啊?很多人还是可以活下来的!。

活下来又怎么样?矿工一旦残废了就无法工作,这里的食物永远短缺,根本没多余的粮食为给他们,他们迟早会成为家人的拖累。

麦克更加火大的吼回去,他们愿意想见死不救吗?这些都是他们夕日的伙伴和亲人啊。

如果不是连自己都自身难保谁会让自己最亲近的人去等死?蕾纳斯愣愣的瞪着麦克,喉中像被塞进了一个硬块,一阵梗塞无语。

再次回神看向安息之家的伤患,蕾纳斯分不清哪些是活人哪些是死人,因为他们都只有一个眼神,呆板得毫无生气的眼神。

对这些在这等死的人而言他们在被送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安息之家的后面是一块平地,人们将这里建成简陋的坟场。

夕阳的余辉洒在坟场的黄土上,印红了黑木桩做成的墓碑。

墓碑上停曳的乌鸦鸣叫,渲染着此刻的悲凉。

这些墓地都是新添的,都是些因为饥荒和叛乱而死的人!麦克指着蕾纳斯身前高低不平的一排排木桩说到。

她的目光也随着他的指示转向那排墓碑。

贫民不识字,所以墓碑上没有刻名字和身平事迹,只有一些抽象的图画。

麦克在她的耳边为这些死者介绍。

每当说到他的战友时,他的声音就带着些哭腔般的颤音。

这个是杰斯,他为了让弟弟能吃到粮食而参战,却被乱箭射死,当我们带着他的尸体回来时才知道他弟弟在他打战期间熬不过饿,吃太多观音土涨死了。

他弟弟叫阿伦,就在他旁边……一句一句的认真听着,不知不觉间蕾纳斯眼中浮起了一层水雾。

她为自己的人民感到深深的悲哀和愧疚,为什么她不早点来戊云?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悲惨的事发生!磷火站在蕾纳斯的身旁,专注的看着她眼中的泪光和忧伤,再一次被撼动,高高在上的她原来也会在乎平民的死活。

修长的手指在弦上轻轻拨动,看着蕾纳斯夕阳中忧郁的紫眸,他默默弹奏。

流溢着忧伤的冥乐宛如一道溪流,带走人们的痛苦,承载人们的思念,渗进地底的死者身边……作者有话要说:可能会有一些小虫,欢迎抓虫39 矿井险情走完贫民窟所有的地方后蕾纳斯提议到新开的蓝石矿看看。

跟在麦克身后,他们经过了满是泥泞的羊肠小道,来到了一座被黑岩覆盖着的巨山下,两米高的洞口像怪物的嘴巴一样幽深诡异,等着将他们吞食。

矿洞外几个工人正忙碌的搬运和提炼矿石。

麦克说因为暴动不少人都旷工不来,平时这里总是人山人海。

进矿看看吧。

蕾纳斯看完了矿洞外的工作场后提议道。

进矿之前,麦克一再提醒他们这里发生过很多次塌方很不安全,但因为蕾纳斯坚持,几个人只好舍命陪君子。

麦克和几个矿工熟练地点上油灯,然后叮嘱他们跟好,便走进了洞里。

紧跟其后的几个人刚跨入深不见底的昏暗矿洞中,就感受到一阵阵阴冷从矿井深处涌出。

狭长扭曲的隧道常年被黑暗和潮湿笼罩,岩壁上覆盖着湿滑的青苔,头顶的石壁还不时渗出水滴。

在看不到地面的黑暗中蕾纳斯不时踩进凹凸不平的水坑和污泥中,狼狈地前进着。

稍微深入点,她立刻发现过道开始变窄。

原本可以三人同行的宽度现在变得只够一个人进出。

狭窄的过道迫使她不得不和这些有刺鼻汗味的大男人挤在一起,简直是在受罪!不过难受还是其次,走道挖得那么窄一点都不利于多人开矿,如果一个人正往外推车出来,而另一个人正推车进去,那么肯定有一个人得重新退回去。

越深入过道越窄,原本可以三人同行的宽度现在变得只够一个人进出。

蕾纳斯忍不住皱起眉头,按常理来说狭窄的走道并不便于开矿。

为什么不把过道加宽一点?她困惑地问道。

这样能减少矿洞塌陷的几率。

麦克将蕾纳斯的问题归结为无知,耐心地解释道。

如果是害怕塌翻为什么不架安全架?这点她早注意到了。

凹凸不平的石壁上没有任何支架,十分危险,如果架起支架可以大大减少塌方的发生和发生时造成的人员物质损失。

安全架?那是什么?麦克转头困惑地看着她。

就是……用来固定石壁的支架,像房屋支架一样。

难道你不知道?有些惊疑的反问,就算她这样的门外汉也知道要在矿洞里建安全架保证开矿者的生命安全。

不知道……麦克难以理解地摇摇头。

天!蕾纳斯用手抚着额不敢相信地低咛。

这里的开矿技术落后到几乎能称上是原始,连矿架都没有!那你们怎么对付塌方这样的突发事故?对付?这种突发事故我们能怎么对付,如果遇到就只能自认倒霉!这里经常发生事故,我们已经习惯了!麦克尽量说得满不在乎,但那隐忍悲痛的表情却出卖了他。

在经常发生事故的危险矿井中工作,忍受着随时送命的威胁,这种提心吊胆的不安怎么可能习惯的了?看着麦克有苦难言的神情,蕾纳斯心里一阵窒闷难受。

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人们连生命安全都没有保障,这是怎样的艰苦啊!一行人继续前行,隐约中,铁器与岩石撞击的乒锵声由远至近的传来。

他们来到了一个稍微开阔点的小空间里。

这就是采矿区,要去看看吗?麦克看着蕾纳斯有些苍白的小脸,向她问道。

这个细皮嫩肉的贵族小姐能走到这里都没抱怨过一声也算不容易,不过也快吃不消了吧。

毫不犹豫地点头,她还想知道更多。

一行人继续前行,隐约中,铁器与岩石撞击的乒锵声由远至近的传来。

他们来到了一个稍微开阔点的小空间里。

这里是我们的一号采矿区,前段时间因为挖到一面巨石壁所以正在改道。

麦克指着声响发出的地方对蕾纳斯说道。

在昏暗烛光可以照到的地方全漂浮着呛人的粉尘颗粒,几个全身赃污的人影正挥舞着铁铲和锄头勤快的挖洞。

这些矿工们全□着上身,皮肤上满是尘土和淤泥,脸上一片漆黑,只有眼睛和牙齿是白的,他们看着自己憨厚的笑着,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和四肢流下,划出一道道痕迹。

有些人身上被岩石和铁器磨破,流着鲜血的嫩肉上覆盖着肮脏的粉尘。

蕾纳斯看着这一切心里好象有一堆蚂蚁在爬,躁动难受。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绝无法想象有人愿意每天在这样糟糕的环境下工作。

但冰封却有无数像这样的矿坑和开矿者,他们心甘情愿的辛劳工作着,就是为了那可以填饱肚子的口粮,可是自己却连这点需求都无法满足他们……还要继续深入吗?麦克让那些矿工回去干活后向她问来。

这个细皮嫩肉的贵族小鬼走到这里都没抱怨过一声也算不容易,看着蕾纳斯有些苍白的小脸,他估计这小子快吃不消了。

毫不犹豫的点头,她还想知道更多。

麦克和同行几个矿工看见他的坚持都微微一愣,这个贵族小鬼外表像花瓶一样脆弱,其实还满有韧性的嘛!挑着眉看着蕾纳斯沉默中坚忍不拔的表情,磷火心里闪过一丝惊讶,她比他想象得更能忍受艰苦。

他们向矿区深处探进。

越往里走越吃力。

扭曲分岔的隧道等于半密闭的密室,使氧气不断减少,缺氧让蕾纳斯开始有些头晕眼花。

手扶着满是青苔的冰凉石壁缓慢前行,她的掌下突然传来一阵轻微地颤动。

立刻意识到将有事发生,蕾纳斯大喊了一声:墙壁在震动!。

几个人立刻停了下来。

还没等他们做出反应,令人心寒的隆隆闷响和震动沿着石壁传来,头顶的石壁龟裂,岩石松动,石屑纷纷落下。

矿井塌方了!往回跑,快!麦克果断地做出反应对他们大喊了起来。

一行人听到指示立刻回转,撒开腿顺着来时的路往回奔。

蕾纳斯夹在几个大男人中间,因为身材娇小跑起来自然比几个大男人要慢上许多。

此刻她很是后悔,明知矿井危险她却不听麦克劝说硬要进来,结果让她给碰上矿灾中最可怕的塌方,不但自己有危险,还让其他人陪着她玩命。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过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强烈的不安和紧张让蕾纳斯的双腿发软,几次差点被地上的石头绊倒。

突然一双有力的手臂从她身后将她环绕,有力地一收,她整个人瞬间腾空而起,一股熟悉的体味伴着温暖的体温将她整个包裹起来。

蕾纳斯转头,看见在黑暗中夜那张俊朗却模糊的侧脸。

矿井内回荡着令人心惊胆寒的闷响和剧烈震颤,蕾纳斯紧抓着夜胸口的衣服,提心吊胆地看着头顶的岩壁和不时落下沙石。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一块宛如獠牙般的石柱以极快的速度向夜和她笔直落下,蕾纳斯的瞳孔瞬间放大……铺天盖地的绝望瞬间将她击溃,她连呼喊都来不及,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们死定了!40 赤血之死电光火石间,赤血的身影宛如一支飞箭冲向他们。

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在夜与赤血间相互作用,夜向前弹了出去……撞击的瞬间蕾纳斯只觉得全身一颤,视线立刻被夜的身子挡住,他将她的头护在双臂中,以背为垫,稳稳地滑落到地面。

另一边,赤血将夜撞开,自己因为用力过猛还来不及起来,巨大的压力直抵他的背脊,他感觉全世界的重量都压在自己的背上,让他无力承受。

巨大的石柱毫不费力的粉碎了他的脊骨,将他整个人碾碎。

血水飞溅岩壁,可怕的血腥味在潮湿的空气中蔓延。

趴在地上,他先是感觉一阵撕裂般的剧痛,接着是全身的冰冷和麻木,腥咸的血水不停地涌上来,血雾不受控制地从他嘴中喷出。

夜还没爬起来就已经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立刻翻起身将蕾纳斯紧紧地圈固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挡去她所有视线。

不能让她看到赤血现在的样子!被血呛得咳嗽声与岩石崩塌所发出的轰鸣声,宛如催命魔鬼的号叫般让人心颤恐惧。

蕾纳斯立刻从撞击的晕眩中清醒,瞬间明白了发生的一切。

带她走!快!在这危机时刻,夜大吼着将怀里的蕾纳斯抛向前面的磷火。

磷火一把抱住飞向他的蕾纳斯,转身就跟着麦克向洞口跑去。

现在逃命要紧,没有时间再去管别人死活,能活一个是一个!蕾纳斯在磷火的怀里疯狂挣扎:不!救救赤血!别留下他!她大声嘶吼,不愿让舍命保护自己的赤血死在这里!令人绝望的寒冷和悲伤让她的理智瞬间崩塌。

都怪她,这一切都怪她!是她提议要来看矿井。

但这个时候没人分神去解她的懊苦自责。

磷火丝毫不理会蕾纳斯的叫喊和挣扎,圈着她单薄的身子,飞快地的向外面跑去。

夜肯定能自己脱险,但赤血恐怕……凶多吉少了!磷火他们的身影一闪眼消失在黑暗的狭窄隧道,夜不顾一切地冲到赤血身边,发狠地挖着压在赤血身上的巨石。

别挖了……没用的!急喘着,浓稠的血水从口中不停涌出,赤血看着奋力挖石的夜,失去焦距的眼中已经没有求生欲望。

他知道自己这样子已经救不活了!可恶!在心里低咒着。

巨大的石柱将赤血整个人死死地定在地上,他根本没法将他救出来。

岩石塌落地面的巨响越来越近,他没有时间了!夜……夜……我求你一件事……就当是我的遗言!用沾染着鲜血的双手挣扎着爬起来,抓住夜的脚踝,赤血艰难地说道。

……好!你说!知道自己不可能救得了赤血,夜蹲下身,握着赤血已经冰凉的手,紧咬着牙看着他。

他不仅救了蕾纳斯,更救了自己。

他欠赤血一条命,无论他要求什么他都会做到!请你代替我……保护女皇……作为影……保护她!求你!已经麻木到失去知觉的手指慢慢收拢,回握着夜因为徒手挖掘岩石而鲜血淋漓的手。

自己不怕死,一点都不怕,他的命是女皇的,能为救女皇而死这是他的光荣,他没有遗憾。

但他死了就没人保护蕾纳斯,所以……这是他最后的牵挂和请求。

赤血灰蓝色的眼眸闪着弥留前最后的希望和恳求,注视着这样眼神,夜的心剧烈地鼓动着。

作为影留在蕾纳斯身边?他从没想过也没有过这样的打算,但他不能拒绝一个以生命相救的恩人最后的请求…………我会的!颤抖地握紧赤血冰冷的手,夜承诺道。

嘴角带着放心的浅笑,赤血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掏出藏在胸前的半面铜镜。

这是……夜震惊的看着那半面残镜,颤抖的手指不自觉的伸向它,却不敢接过。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玄武的影,这半面玄武镜,请你拿着,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说完这最后一句,赤血将玄武镜缓缓伸向夜颤抖的手,灰蓝色的眼慢慢合上。

以身殉职,又找到了如此出色的接班人,这样他也可以放心的走了。

赤血的手突的垂落地面,半面残镜叮一声掉落夜的脚前。

夜看着在黑暗矿洞中散发奇异黑光的玄武残镜,瞳孔一阵收缩。

物归原主?难道……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轰鸣的矿井内突然变得宁静安详,一个生命逝去,一个灵魂升华。

而另一个鲜活的生命即将面临此生最艰难的抉择。

放开我!我要去救赤血!蕾纳斯悲鸣着,捶打着磷火硬如顽石般的肩膀,泪水爬满了整张小脸。

她真的好后悔,为什么她要坚持进矿井,为什么她不早点撤出来。

如果她不是那么坚持他们就不会遇难,赤血也不会有事!磷火不理会蕾纳斯疯狂的举动,在扭曲黑暗的隧道里狂奔着,心里无奈又复杂。

明明是敌人还要救她,而且她还丝毫不领情地对自己拳打脚踢。

蕾娜斯急促的呼吸和叫喊在他耳边震荡,他第一次没因为女孩的哭声感到厌烦。

这种感觉很奇怪。

对他来说,人命贱如草,根本不值得在意。

自从他为复仇而生后,再也不会因任何人的死有一丝多余的感觉,心已经冰冷得没一丝温暖人性。

他也曾想过,如果他死了谁会为他难过,后来发现这是个很可笑的问题,只会有人因为他的死而欢呼雀跃。

为他伤心流泪?无稽之谈!只是看到蕾纳斯因为一个保镖的死就能如此悲伤痛苦,甚至不惜危险地想将他救回。

自己除了惊讶,更是被她所触动。

这样有情有义的女孩真的是灭他满门的侩子手吗?无至尽的黑暗前方出现了一道启明星般的亮光,磷火抱着蕾纳斯冲出矿洞,他们终于安全了!再次呼吸到新鲜空气,离开了那噬人的可怕矿井,蕾纳斯的心却一片冰凉。

将她从怀中放下,磷火谨慎地守在她身前,防止她失去理智地往里洞冲。

矿洞内一阵阵岩石轰塌声在回荡,外面的山体不时有沙石滚落。

陆续有人冲洞内冲出,全都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

双手握成拳状,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蕾纳斯紧咬着已经发白的下唇,身子微微颤抖。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山洞中飞奔出来,直直地向蕾纳斯跑去。

夜……一声凄凉的悲呼,蕾纳斯全身僵硬,像块石头一样的定在原地,已止住的眼泪再次不受控制的掘堤。

只有他一个人出来,这说明了什么她已经了然。

站在蕾纳斯面前,夜眉头紧锁地看着她满是泪痕的小脸,那脆弱悲伤的表情让他心紧了又紧,但却什么话都说不出。

都怪我……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提议要进矿洞就好了!是我对不起赤血,是我害了他!全身颤抖着,蕾纳斯捏紧双拳,死命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却无处发泄自己痛苦和自责。

内心的苦楚让她想疯狂的尖叫,为什么为会这样?赤血是那么尽忠职守的影,为了保护她居然……不是这样的!赤血能为保护你而死,他满足了。

你不要这样责备自己!一把拉住蕾纳斯双手,不想看她用自责来虐待自己,夜对着她大喊,试图唤回她的理智。

这并不是谁的错,只是一场意外。

不!这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赤血!甩开夜,蕾娜斯不想听他的安慰,她不需要别人为她脱罪。

自责宛如一只可怕的野兽,紧紧咬住她的良心不放,令她疯狂。

站在一旁的磷火震惊的看着蕾娜斯,仿佛第一次见到她一般。

她竟为一个保镖的死如此激动?那个聪明理智,每每破坏他阴谋的蕾娜斯;那个设计陷阱,冷酷斩杀贪官的蕾娜斯;那个坚强面对一切困难,不退缩不胆怯的蕾娜斯,此刻却因为一个身边人的死失去以往的冷静,几近崩溃。

赤血的死与他无关,但是看着这样的蕾纳斯,他莫名的也感染到她的悲痛。

在他的眼中,这个只有十五岁,漂亮得像个洋娃娃般的少女第一次打动了他,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的眼泪能撩拨他冷硬残酷的心,而她……做到了!只是……谁又能帮她分担这份痛苦?这时麦克向他们跑来,请他们去帮忙救助那些受伤的矿工。

蕾纳斯这才暂时恢复平静,强作镇定地对他们点点头。

现在根本不是让她自责的时候,她要做的就是救助他人来为自己赎罪。

血肉模糊的伤员在蕾纳斯眼中变成赤血为保护她而受伤流血的身影。

不在乎现场的脏乱和血腥,她全身心的料理起伤员,毫不犹豫地用洁白的双手为他们拭去身上的血水,用自己的医疗技术拯救伤者的性命。

因为塌方,不少人被埋在巨石下做了亡魂,能逃出来的都是神所眷顾的幸运儿。

麦克一边忙碌的照顾伤患,一边无奈地告诉他们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实在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

沉默地听着,蕾纳斯在心中暗暗发誓,这样的灾难已经到头了,她一定会尽所有的能力改变这一切!当听到矿井发生塌方时,特司迪整颗心几乎都要跳出了胸腔。

他拖着带伤的身体骑上马,疯狂地向矿区奔来。

冲进安置伤员的房间,他喘着气搜索蕾纳斯的身影,在伤患的人堆里看到了安然无恙的她。

那一刻他心中只有一句话:赞美神,她没事!内心充满了自责的蕾纳斯强撑着表面平静,当她抬头看见出现在门口的特司迪时,一切坚强的伪装在瞬间瓦解,她放下手中的纱布和刀具,向他扑去。

稳稳地抱住冲进自己怀里的娇小身子,她全身轻微颤抖着,特司迪心疼地将她搂紧。

胸口的闷痛让她几乎窒息,带着无限伤感和自责,断断续续的声音从蕾纳斯口中溢出:赤血……因为救我……死了!我知道……我知道!还好你没事!在路上他就已经知道赤血的事。

赤血为救女皇而死,他用生命履行了他的职责,对整个冰封来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英雄。

是我害死了他!将脸从特司迪怀中抬起,蕾纳斯紫水晶般的明亮双眸发红,眼神中承载着满满的痛苦与自责,悲伤得让人喘不过气。

别这么说!他为救你而死,这是他的职责和荣耀。

你如果自责消沉就辜负了他的初衷!特司迪抚去她脸颊上晶莹的泪珠,心疼地亲吻她冰凉的额头。

这些根本不是她的错,她无需如此自责。

摇着头,每个人都在安慰她,说不是她的错。

她也知道这是一场无法避免的意外事故,但赤血的死在她心中太沉重,她没法就这样从自责中脱离,她必须做些什么……我要改变戊云!绝不让赤血的事再次发生!她不会让赤血白白牺牲,不会让那些矿工再这样毫无意义地送命。

特司迪松了口气,抚摩着她柔软的浅金色发丝: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特司迪的安慰仿佛一股暖流冲进蕾娜斯的心中,她脸上的悲伤终于被感动的浅笑所代替,激动地抱紧特司迪的脖子,她压抑着伤感与感欣慰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谢谢你,特司迪,谢谢你在我身边。

墙边的阴影中,夜沉默地看着蕾纳斯在特司迪的怀里展露笑颜,果然……能安慰她,让她安心依靠的人不是他。

背贴墙壁深沉的叹了口气,这个世界突然变得一片灰暗。

心里有一份浓浓的孤独和失落。

作为影留在她身边……赤血临终前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

真要如此吗?作为一个保护她的影子在她的身后,看着她与特司迪相爱相依……他能做得到吗?他的心能平静吗?他做不到!思绪混乱复杂,他不知道……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冷眼地看着这一切,磷火嘴角冰冷的笑意中带着一丝厌烦。

原来对她来说特司迪如此重要,实在是令他意外的发现。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节奏变快了41 改革计划因为这次矿井塌方,蕾纳斯下定决心要改变戊云的现状和矿井危险的环境。

明天一早我会带着手下来帮助你们,请你相信我们是为了和平而来,不会坐视你们的痛苦不管!蕾纳斯对麦克和他身旁的一干贫民们说到,那真诚的表情令所有人信服。

我相信你……明天我会在这里等你们。

麦克果断的说道。

虽然只有一天的相处,但经历了矿塌的死里逃生后,他与这行人也算是生死之交。

患难见真情,从他们失去了自己伙伴后依然振作精神,无偿的帮助他们照顾伤者这点看来,钦差这行人确实是抱着善意而来!蕾纳斯对对方点了个头,和磷火一起快步走向特司迪。

她知道自己是在与时间赛跑,只有早一刻行动才能多挽救一个人的生命。

回暂驻地的一路上蕾纳斯沉思着,她大体了解是什么导致了这里人们的悲惨生活并且得出结论。

食物短缺、开矿无安全保障、缺乏基本的医疗,这些是她所看到的客观原因,而戊云的官员没有尽忠职守恐怕是导致这里混乱贫穷的直接原因。

回到了暂驻地,蕾纳斯立刻要求开一场大会,除了特司迪和军官,她还让磷火也参加。

对于这个在矿井里保护过自己的奇特男人,她有一种说不上的感觉。

虽然还不能确定他是无害可信的,但她对他产生了一定的信任。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决定接纳他就要先信任他。

简陋的帐篷外几个士兵在门口守着,里面会议已经开始。

只有找到问题的根源才能找出解决之法,我想听听你们对戊云贫困混乱的看法。

蕾纳斯对在坐的各位说道。

我认为最大的问题出在这里的贵族管理层身上!磷火毫不避生的抢先发言,既然蕾纳斯给了他表现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浪费,只有让其他人觉得自己有用他们才会更加信任自己。

听了他的话所有人都将目光转移到他身上。

虽说戊云与不灭帝国国境接壤,但十年前‘希望之火’大战后不灭一直在养兵蓄锐,基本没有大型军事行动,所以戊云还是比较稳定的。

但戊云的稳定却没使它开始发展,这不是很奇怪吗?磷火嘴角嚼着意味深长的浅笑问道,成功的指引了特司迪他们开始思考。

戊云最大的问题是就食物不足,矿井的安全隐患大。

这些问题并非不可改善的,但是戊云的官员看着问题发生却坐视不理。

不……这么说也不公平,他们的确有做出回应。

每当发生饥荒,他们都会向王都求粮,王都也的会相应的发放救济粮,但那些粮食真的到了贫民的手中吗?又一个问号,悬念被他高高吊起。

所有人都认真听着他接下来的话。

其实……一扫原先故做神秘的姿态,磷火冰冷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戊云的官员根本不在乎人民的死活,那些救济人民的粮食其实全进了西奥多的私人腰包。

他严肃的表情让所有人心都沉了下来。

看着磷火的表演蕾纳斯心里闪过一丝惊讶。

这个男人似乎很擅长控制和引导别人的想法。

看来她没看走眼,他不是一般角色。

怎么会……特司迪诧异的看着磷火,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这些事他以前连听都没听过……怎么不会?官粮被阻劫他们从来不管,也不派兵去清剿山贼,放任那些山贼滋事做大。

每次发生大型矿井事故,无论死伤多少人他们都一概不闻不问,更别说发放慰问金和照顾死者家人。

这里随处可见官员的腐败和政府的无能,人民反抗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

磷火平静的说着这些只要在戊云生活过的人都知道的常识,当初他就是利用这些长期存在的阶级矛盾成功引发了叛乱。

呵!看着其他人惊呆的表情,蕾纳斯嘴角微微扬起。

英雄所见略同,磷火将她想说的全都说了出来。

山高皇帝远,戊云的官员上报给王都的都是他们怎么勤政爱民,怎么努力改变戊云现状,但戊云实在太混乱了他们实在无能为力等等。

王都的人听不到人民的哭喊只能看到一份份由官员起草递上的报告,可哪有人会上报自己的罪行,所以罪行被层层掩埋,就连太师这样智慧过人的贤者都看不见事实,更何况其他人呢?很明显,他们被戊云的官员愚弄了!磷火说的没错!下午在贫民窟的所见所闻让她看清这里官员的真实嘴脸。

矿洞的安全极差,矿工生命没有保障,官员就应该想办法改善人们的工作环境;贫民没钱看医生而生病,官员就应该往那派医生;发生了饥荒,官员应该开粮库分发粮食;有山贼作乱官员应该派出军队整治治安。

可是这些理所应当的事这里的官员哪一样有做到?知道了这些还能说这里的官员没问题吗?蕾纳斯严肃的扫过在座各位。

特司迪低头沉思,如果没有磷火的这些话,他可能到现在都想不到戊云的混乱与这里的官员有那么大的联系,看来他和太师都没看清戊云真正的情况。

不过这不能怪王都的官员,只能说戊云省长把真相埋藏太好了。

好在现在知道也不算晚。

这一切确实不能怪太师和特司迪他们。

她查看过省长西奥多的资料,他在十年前希望之火战役结束后接手了戊云这个只剩焦土的荒芜之地。

本来就被战争摧残到一无所有,所以做不出政绩也不能怪他没能力,好在他没把这里变得更糟,王都的官员就是那么想的。

再加上西奥多把这里描述得像灾难频发地,让任何想要插手拯救这的人都会望而怯步。

只要有官的地方就存在腐败,但腐败也分轻重,如果是为民谋福利的官员,即使爱财点也依然能得到人民的信任和喜爱,但完全自私自利,不将人的生死与尊严放在脚下踏溅的官员就只能得到人民排山倒海的愤怒和反抗。

这就是西奥多所管辖的戊云会发生大暴乱的真正原因。

如今我们不但要取得叛军的信任,而且要解决矿区的问题。

矿区有两大问题,分别是贫民窟的生活困难和矿区的安全隐患。

我已经有思路了!话锋一转,蕾纳斯将话题引导到今晚会议的重点。

洗耳恭听!磷火嘴角微扬,好奇的看向自信勃发的蕾纳斯。

作为暗中交手的敌人,他对蕾纳斯的智慧很感兴趣。

我打算在贫民窟建一个医院!这样等我们离开后这里的人依然能享有医疗服务。

‘医院’……是什么?特司迪和其他几个人全都皱眉不解的看着她,这个词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

这个问题还真问倒她了!这个世界还没有有组织的医疗机构,除了贵族会在自己的府上养几个专用医师和军队的军医外,就只有到处游荡,靠治病收钱糊口的江湖郎中。

医院是聚集医生与病患的地方。

一个为人提供医疗服务的组织。

让病人可以到固定的地方看病求医。

蕾纳斯尽量形象的解释道。

看着几个人头上依然没有灭掉的问号,蕾纳斯放弃继续解释,等医院建成后他们一定就能明白!我还准备在矿井内架起矿架!‘矿架’是什么?有偶无独,所有人又闪起问号向她看来。

一阵头疼,看来靠三言两语是无法对他们解释清楚的……总之……医院和矿架的设计和施工由我来想办法,而贫民窟的整治就由特司迪你来处理,他们现在最迫切需要的是医生和食物,明天你带上所有的军医、厨师、药品、粮食到他们中间,让军人帮他们修葺房屋和照顾病人,厨师不需要做多好的东西但要能让他们吃饱,记得要分发粮食给他们,然后派给我一支百人小队,明天将是我们改变贫民窟的第一天……威严强势的气势,坚定自信的目光,蕾纳斯身上不自觉间流露出能使人震慑的王者之气。

在这无可抵挡的气势下,特司迪和几个军官立刻领命。

磷火看着眼前这个纤细的小女孩,眼睛微眯。

她比在王都的时候更自信也像君王了!一晚的讨论,核对了几次细节后第二天的行程基本确定,会议结束。

军官和特司迪陆续离开,可是磷火却留了下来。

为什么要让我也参加会议?等所有人走远以后,磷火走到蕾纳斯面前双手抱胸的看着她,那双深不见底的幽冷黑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说实话,当她让他也参与秘会时他吃了一惊。

虽然他也希望能早点融入他们中间,但也没想到会那么早。

不知道蕾纳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为了这个问题特地留下来?我看你表现的也很积极。

为什么想知道?蕾纳斯嘴角勾着一抹让人看不透的笑意,不答反问。

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会轻信他人的人。

果断的说,他没忘记今天初次见面时她冰冷的对他说出我会关注你这样的警告。

一转眼间就从关注变为相信?这变化也太快了吧!难道是……因为他的长相?在女人堆里无往不利的磷火忍不住自恋的想到。

但蕾纳斯是那种会被人外表所迷惑的女孩吗?如果是的话,当初她又怎么会去陷害冰封第一美男,她喜欢多年的雷克司。

我的确不会随便相信别人。

但是我想相信你。

直直的看着磷火深幽的眼睛,蕾纳斯真诚的说。

原因!没人会无缘无故的去相信另一个人,像蕾纳斯这样的聪明人更不可能如此。

你救过我两次,如果你想对我不利,根本不必出手相助!蕾纳斯就事论事的说到。

……是吗?如果你真是那么想的,我会感到失望。

救你都是些迫不得已的突发状况,你认为我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见死不救吗?那等于间接谋杀。

冷笑看着蕾娜斯,如果蕾纳斯因为这样的原因就能轻信他人那根本不配做他看中的对手。

相信蕾娜斯也清楚他所说的。

哈哈!原来如此。

你是个聪明人,懂得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该说什么话。

满意的点点头。

这个磷火看事情很透彻,又善于观人,她很需要这样的手下。

这是回答?立刻从蕾纳斯的话中捕捉到蛛丝马迹,磷火问道。

算吧!淡然的说,虽然回答的极为隐晦,但以磷火的敏锐应该是明白了。

恩,我先走了!点了点头,磷火没再继续追问,面无表情的平静离开。

蕾纳斯是因为他是聪明人而信任他吗?不!聪明人反而更不会去相信聪明人,想要收纳他到自己旗下才是真吧。

不过……就算是求才若渴,在还没确定他的真实身份前就先招到手下,这可真够冒险,还是她真以为他是无害的绵羊?真不知道该说她胆子够大,还是太过卤莽。

42 因为爱你蕾纳斯在会议结束后回到自己帐篷,换好衣服后躺在吊床上开始深思。

如今已经知道戊云官员的真面目。

回到王都后她肯定会第一时间撤除西奥多,但除掉西奥多后让谁来这担此大任?在王都她信得过又有能治理一个省会的人实在寥寥无几,而且都身居重位,所以很难找到合适的人手过来交接,在这段掌权者不明的空白期要怎么令人民过上安稳的生活?还有,连特司迪都不很相信自己关于医院和矿架的提议,那些贫民会愿意相信她吗?下午的贫民窟之行让她深刻明白,除了医疗他们最需要的是食物。

但这次带来的食物不多,只能暂时满足贫民窟的需求,等他们离开后贫民窟再次陷入饥荒怎么办?太师在临走前就已经说过仓库存粮有限,很难拿出更多的粮食来。

……粮食,困扰整个冰封的头等问题。

如果能够在冰封生产粮食……植物的生长需要温和的气候、光、水。

而这个国家除了夏天,其他时候几乎都被覆盖在冰层下,就连戊云最温暖的戊云省和丰成省无冰期也不超过全年总时间的三分一。

除非找到让植物在冷天成长的方法……一瞬间,一道灵光闪过,蕾纳斯差点没从吊床上翻倒。

是啊,她之前怎么没想到?超级耐寒农作物可能在这个异世大陆上找不到,但是让植物在冬天成长的办法她到是有一个,那就是温室种植!将植物放养在由透明玻璃建成的房间内,当阳光照射进来时短波辐射射(较短紫外线)到地面后产生热量变为了长波辐射(较长红外线),而玻璃能阻挡长波辐射射出,将其保留在温室中,使得室内环境温度不断上升。

这些知识在她的世界完全是常识,但在这个世界却是没人探索的未知领域。

在夏天多雨温暖时在外面播种,秋天开始降雪时将已经发芽成长的植物移入温室中。

而且冰封的矿石资源丰富,只要能熔炼出玻璃就可以大量建造温室。

可行,完全可行!但是要让人相信实在不容易,还有……冰封似乎没有会种植粮食的人。

不过这些问题应该不难解决。

就在她激动万分的时候,帐篷的帘子突然掀开,蕾纳斯有些诧异转头看去,特司迪正提着一盏油灯站在门口看着她。

陛下还不休息吗?看着睁着眼躺在吊床上的蕾纳斯,特司迪关心的问道。

今天发生的一切,已经赤血的死都令他担心,怕她一个人时会胡思乱想。

特司迪!我刚刚想到了一个可以在冰封种粮食的办法!蕾纳斯看着特司迪,两眼发光的激动说道。

她相信只要将温室做出来,一定能改变整个冰封。

而这个好消息她要第一时间与特司迪分享。

……陛下?困惑的看着蕾纳斯兴奋的表情,特司迪不确定的叫唤她,她是不是还没从赤血死亡的打击中清醒?居然睁眼说梦话!这个世界的人都知道,农作物是没办法在冰封这种极寒之地生长的。

真的!我真的能做出让植物在冰天雪地中生长的‘东西’!肯定的对特司迪说到,她现在满脑子被温室种植这四个字侵占着,虽然她很想向特司迪说明自己的想法,但是她知道一辈子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他一定不会懂。

……您是认真的?皱着眉向蕾纳斯走去,从建国起就一直困扰着冰封的粮食问题陛下真的有办法解决?就连神一样的上任女皇都拿这个辣手的问题没有丝毫办法……无比认真!紧握双拳,坚定的看着特司迪,蕾纳斯恨不得能对天发誓,让他相信自己。

微眯双眼,特司迪上下打量蕾纳斯,她看起来的确不像在说笑。

那陛下的办法是……果然……特司迪无法理解辐射和射线,更不明白玻璃房是什么。

好再这世界制造玻璃的技术并不落后,要做出玻璃房不难,只是……戊云省没多少制造玻璃的工匠。

看来她温室房的设想只能等回到冰封再去实现。

除了玻璃房,另一个令她烦恼的就是种植者。

冰封只有矿业没有农业,矿工要多少都有,但是农民要去哪找?难道去国外引进?这不是问题,每年都有从别的国家抓来的奴隶被卖进冰封,其中有很多是农民!特司迪听了这个烦恼后对她说道。

恩,那这就不成问题了!松了口气,蕾纳斯整个人都轻松起来,看来要让冰封走向富足不再是遥不可及的事了!看着蕾纳斯,特司迪心里隐隐的困惑着,无论是医院、矿架还是这个温室设想都是前所未闻的事,她到底是怎么想到这些的?她的脑子里怎么会有那么多匪夷所思的计划?特司迪,以后你会越来越忙,我会把很多事都交给你做!直直的看着特司迪深蓝的眼睛,蕾纳斯认真的说道。

等玻璃房正式制造出来,整个冰封将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那时候将会有比现在更多的事令她操心,而她最信任,最重视的就是始终在身旁帮助陪伴她的特司迪。

所以……我明白!点了个头,特司迪丝毫没发现自己在无意识中走入了蕾纳斯的语言陷阱里。

你同意了?那么……你会永远留在我身边辅佐我,不会想要离开我,对吧!如鹰一般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特司迪,宛如猎手锁定了猎物,死死不放。

她在来戊云的时候对自己发誓过,绝对不会让特司迪离开。

如今赤血的死使她更加明白失去重要人的痛苦,失去赤血她都如此,失去特司迪……她无法想象,所以她绝对不会让特司迪离开她。

在蕾娜斯锐利的双眼注视下,特司迪全身一震。

陛下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对他问这样的问题?难道……之前他想要离开,并将帝后之印还给太师的事浮上脑海。

她知道了这件事?不……不打搅陛下休息了。

惊慌的说着,仿佛一个逃兵被自己的军官抓到正行一般,特司迪有些尴尬的准备转身离开。

不许走!蕾纳斯突然一把揪住特司迪的衣角。

他这分明是在逃避自己。

想要离开为什么不当面告诉她,她才是他的未婚妻,这么重要的事他却瞒着她,如果不是太师告诉她,他是不是要瞒她一辈子?一想到太师当时的语气和态度她就肯定特司迪压根没想过要自己来向她告别,打算好了要偷偷溜走。

如果真的是那样,自己恐怕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他就已经逃到她触不可及的地方。

没想到他能那么绝情。

因为她的突然之举,特司迪身子一颤,僵硬的转身。

盯着那只拉住自己的小手,畏畏的对上蕾纳斯闪亮的紫眸,他感觉自己像被猛禽盯上的猎物,蕾纳斯不会那么简单放过自己。

特司迪带着些无奈和恳求,低声轻唤陛下……。

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难道你想离开我吗?用力握住特司迪有些冰凉的大手,蕾纳斯望着他的眼忧伤的问道。

不……我没想过要离开你……抱着蕾纳斯应该还什么都不知道的缩头乌龟心态,特司迪指望着这句话能骗过她。

那这是什么意思?眯起眼,蕾纳斯一把拿出一直放在自己口袋中的后印,举至他的眼前,然后危险的问道。

到现在还想忽悠她?这是……诧异的看着蕾纳斯手中的后印,看来……老师已经告诉她了。

狼狈的低下头,特司迪不再去看蕾纳斯那双咄咄逼人的眼睛,她已经知道了,也没什么好瞒着。

叹了口气,蕾纳斯紧抓着特司迪的手指一点一点松开。

为什么想走?一扫刚刚的霸道,她温和的问道。

陛下还不明白吗?苦笑看着蕾纳斯,他的心意真的那么难懂吗?因为……夜吗?看着特司迪忧伤的表情,她思考片刻,唯一能想到的只有上次和夜之间的那段荒唐的误会。

特司迪无奈的摇摇头,看来她还是没明白。

那是为什么?不是因为夜?那她可真的不懂了。

因为我爱你,也因为我爱不起你。

特司迪的尾音被蕾娜斯含在了口中……作者有话要说:一下解了那么多,其实也改了那么多,先休息下,一会继续改。

再次征求此文结局为NP还是1V1。

43 误会冰解是她冲动了,当听到特司迪亲口对她说爱的那一刻,她激动的忘记了一切,只有喜悦和感动充盈胸口,可当他悲情的说爱不起时,这份浓郁的情潮中夹进了一份疼惜,一份恐慌。

他怎么能那么说?她不想听到他说这种话。

没有爱不起的道理!他不能在她终于明确了自己的感情后再对她说不,说他要放弃。

或许是她太专制霸道,但是她拒绝听到他说不。

明明两人的情感一样。

他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兜兜转转,用回避来刺伤彼此?她纤细柔韧的手臂强制环绕着他的脖子,让他无处可逃。

她用力吸吮着他带着清凉气味的柔软薄唇,是在惩罚他的回避,更是在渴望他。

他遇难她几乎崩溃,他没事她找回魂魄。

大起大落的心情,失而复得的激动已经被她压抑的太久。

直到与他的唇相遇,那份藏在心底深处,连蕾纳斯自己都快忽略掉的渴望和激昂才排山倒海的涌出。

她喜欢他啊,她有多喜欢他,他怎么能不知道?他怎么能离开她?让她为差点失去他肝肠寸断。

吻是情人之间最真诚的密语,最真情的告白。

特司迪僵硬的承受着蕾纳斯深切的热吻,因为震惊而空白的头脑慢慢复苏。

陛下在吻他?为什么?他试图推开蕾纳斯,搞清情况,但他的挣扎刚露端倪,立刻被蕾纳斯更加激烈的行动打断。

蕾纳斯一把抓住特司迪反抗的手,瞬间将全身力量压到他身上,乘他不备将他反压在床上。

同时灵舌巧妙的翘开特司迪防守不严的牙齿,探入他口中,找到那条嫩滑清甜的舌头,一卷而上。

她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打扰她,包括特司迪本人。

这一吻一发不可收拾。

特别是对初尝□,什么都不懂不会的特司迪来说,简直是要命的索取。

不……陛下……我不能……呼吸了……破碎不成句的呢喃,越发炙热的急喘气息扑在蕾纳斯脸上,缭绕在她耳畔,特司迪的手轻轻推着她的肩,脸因羞怯而泛红,眉头难受的皱起,那双深蓝的双眸盈满欲潮,晶莹剔透,诱人犯罪。

看到这番景色,蕾纳斯感到骄傲,仿佛自己是个得胜的将军,透过他的表情已能窥见那颗被她征服,向她臣服的心。

这一刻她一点都不想放开他,但还是挪开了唇,额亲贴着他的额,给他自由呼吸的空间。

特司迪轻喘着,心跳渐渐平稳,却依然急促。

不要再说什么爱不起的蠢话。

也不要再想离开我。

知道吗?知道你遇险的时候我……不要让我那么担心。

蕾纳斯激动的伏在他耳边低语,声音微涩,气息不稳,她环绕着他瘦弱的腰,感受着他的体温,只有这样才让她真正感受到他的存在,他属于她。

陛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特司迪低垂的眼抬起,惊讶的看着蕾纳斯烛光暗影下幽深却含情的紫水晶双眸。

那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你有听进去吗?你甚至都不和我打声招呼就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太师,你是真的想离开我?浓浓的指责,深深的哀伤。

为他担惊受怕,为他茶饭不思,为他冷漠而苦恼,为他愤怒而无奈,这些他是否真的知道?其实她早就喜欢上了他,连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已卸下心防,像习惯空气一样习惯他的存在和陪伴,习惯在无意间放任自己去喜欢他,甚至忘记了夜一。

我……特司迪第一次面对这样的蕾纳斯,一时口拙的说不出话。

但他的心却莫名的柔和又激昂。

仿佛被浸泡在翻滚的温泉中,那种发自心扉的温意和酸涩是那么美好,令人哽咽。

蕾纳斯眼中氤氲的雾气也感染了他。

你在想什么我始终不明白,总是如此。

你总用那副冷漠的嘴脸面对我,让我不知所措。

看着特司迪欲言又止的样子,蕾纳斯无奈又委屈的抱怨道。

陛下……我也不明白陛下你在想什么啊。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不会那么自卑,那么痛苦,那么愤怒,那么悲哀。

他一直以为她不喜欢他,讨厌他……或许真的是他错了,但是……我想什么?你想知道可以问我,我会告诉你。

但是你不应该……想要离开我。

陛下……特司迪难受的皱紧眉头,垂下眼帘,那个沉痛的决定是他没办法的办法,他无法继续留在她身边,承受着没有一丝希望的煎熬和痛苦,然而他并不知道,或许他的那些痛苦都是自寻烦恼,他又怎么可能想到……陛下可能也喜欢他,这是那么不切实际。

但这不切实际的事确实发生了。

你又不说话了?蕾纳斯看着特司迪闭目沉思的样子,无名的火气又飚出来少许。

她都如此软言相对,他居然还像个撬不开的河蚌,不肯开口。

能不提那件事吗?特司迪抿了抿唇,最后无奈的恳求。

为什么?蕾纳斯眉头皱了起来。

她不喜欢他对她有所隐瞒。

我……会觉得难受,我不知道你的……都是我的错,误会了太多事。

哦?你误会了什么事?说来听听。

听特司迪间接承认自己误会,蕾纳斯恶劣的起了戏弄之意。

你和夜在草地上的……那件事。

特司迪终于还是承认自己最在意的是那个挑逗事件。

他清楚的记得,那一刻自己真切的感受到嫉妒烈火那种撕心裂肺的穿透力,那股邪恶又可怕,噬灭理智腐蚀心灵的痛与恨深刻的令他害怕。

……虽然是我不对在先,不过确实是个误会。

我和夜就是在闹着玩,闹着闹着不小心过头了。

蕾纳斯扁扁嘴,因为那么个误会,她和特司迪间多了那么多伤害,也第一次让她领教到特司迪的绝情。

确实是她作茧自缚,自食恶果。

……陛下和夜的关系真够亲密,闹着玩居然那么没分寸。

特司迪看着蕾纳斯,心里还是为那件事感到不快,他承认自己确实度量不大。

啊……还说你不是因为那件事才想要离开我,你嫉妒起来真可怕!想到特司迪终于坦白自己的想法,蕾纳斯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埋怨道。

不管怎么说误会也算解开了。

那件事是起因……陛下你讨厌我嫉妒的样子?一想到之前自己做得那些荒唐事,蕾纳斯那时的反应,特司迪既是担忧又不安。

那时候陛下对他失望透顶了吧。

我不讨厌你现在的醋坛子样。

但,你和我冷战时的冷漠,你伤害夜时的残酷,你挑衅雷克斯时的傲慢,那些我确实不喜欢。

如果你生气了就直接告诉我好吗?不要让我猜来猜去的。

我可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听不到你的心声。

偎依在特司迪怀里,蕾纳斯一边用手指勾勒着他光洁的下巴曲线,一边柔柔的说着。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那样了。

低头看着蕾纳斯,她嘴角轻扬,目光迷蒙温柔,特司迪的心像被鹅毛一遍遍的轻刷着,痒痒的,有一股情潮和冲动在他心尖徘徊。

此刻他愿意答应她任何事,哪怕是违背他的本性,他的原则,如果她要他去死他都会心甘情愿。

不过……为什么我要册封夜的时候你不反对。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应该反对啊。

蕾纳斯皱了皱眉,语气认真了几分。

陛下不是说喜欢夜吗?再提到这些事,惊奇的他一点都不难受,反而释怀平静。

或许是因为他的心态变了,也或许是他的人变了。

从此他不必再患得患失,也不必在自卑不安。

……喜欢有很多种解释法,我也喜欢太师。

蕾纳斯哭笑不得的解释道。

……那时候你没说清楚,我也没理解正确。

而且……册封夜为那种身份,是人都会像我这样认为。

只有这件事,特司迪觉得自己确实没误会,所以必须解释一下。

我不知道侍从就是男宠。

她觉得自己得解释一下这件事,她知道真相时也很意外。

什么?特司迪震惊的瞪着蕾纳斯,他不是不相信她所说,只是……她怎么能那么没常识?我说我不知道侍从是男宠,我以为只是和我关系较密切的侍卫而已。

是玄告诉我册封夜为侍从可以让他在宫里好过一点。

把夜从角斗场救出来的时候我承诺过他要给他自由,我以为有了那种身份他在宫里会相对自由些。

特司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真不知道是自己可笑还是女皇太缺神经,只能报以一声自嘲的哼笑。

自己白受了那么多罪,好在那些都是误会,好在这一切都已经结束。

……看来我误会得很深。

我想也是。

蕾纳斯不甚在意的答道。

那雷克斯呢?看蕾娜斯回答得那么轻松,特司迪隐隐有些不甘,翻起旧账。

也不是所有都是误会吧。

雷克斯?他怎么了?蕾娜斯意外特司迪会提起这个有些敏感的名字。

为什么你又突然亲近他并让他陪你练武?他……不是说要挑拨他和他大哥的关系吗?特司迪我发现你很爱吃醋呢。

雷克斯的事情蕾纳斯多少有些心虚,一来是因为白虎镜,二来是雷克斯确实因为和她经常接触似乎对她产生了些感情,让她隐隐有些内疚。

她立刻急中生智,巧妙的转开话题。

我……特司迪被蕾娜斯驳得顿时没了言语,就像喉咙里噎了个东西,上不去也下不来。

脸色忽红忽白。

呵呵,你现在看起来很窘迫。

很少看到你这个样子。

第一次看到特司迪这种表情,蕾娜斯很不厚道的……笑了。

陛下!你在消遣我吗?特司迪有些恼了。

不行吗?蕾娜斯一副我就是要作弄你你拿我怎么样的小人嘴脸。

特司迪憋闷的转身背对着蕾娜斯,觉得在她面前自己就像个小丑一样,心里有一种泛着甜味的气恼。

我喜欢看你窘迫的样子,也喜欢你像刚刚那样质问我的吃醋样。

很可爱,真的。

蕾纳斯心情既轻松又愉悦,还坏心眼的偷啄了下特司迪的耳垂。

特司迪立刻像弹簧一样绷紧了全身,连脖子都赤红一片。

原来你的耳朵那么敏感,真有趣。

一边说着,蕾娜斯一边趴在特司迪肩上,含着他如玉石般滑腻的耳垂,用舌头轻柔的□着。

别这样,陛下,屋外还有侍卫,我们……特司迪的身子渐渐发热,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颤抖,那份陌生□再次笼罩他,让他不知所措。

没关系。

蕾娜斯仿若不知道自己煽情的挑逗在他身上产生了什么作用,继续用小舌玩弄着他的耳朵,并且转移阵地扩张领土,舌尖渐渐游走到特司迪的耳后敏感点。

特司迪全身一颤,立刻跳起来。

陛下,太晚了,明天我们都有很多工作,在下先告辞了。

看着特司迪仓皇逃走的样子,蕾纳斯先是一愣,接着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可惜现在出门在外,做什么都不方便,不然……长夜漫漫,总得有一些轻松的调剂。

作者有话要说:感情戏不足,临时补了一章,大家凑合着看吧,尽量快点把文都修了解了。

44 全面改制(上)1.隔天,蕾纳斯一行人浩荡地出现在贫民窟。

惹来麦克他们惊讶又困惑的目光。

他们想做什么?不用担心,这些人是来帮助大家的。

下了马,蕾纳斯走到麦克身前安抚道。

有些呆滞地点点头,他愿意相信这个身份神秘的小贵族。

只是……他们要怎么帮助他们这些穷苦的平民?特司迪,你带第一队去贫民窟,第二队跟着我。

蕾纳斯与特司迪交换了个眼色后,对身后一干人等快速交代道,再次转头看向麦克,请带他们去贫民窟,这里有几个优秀的医生可以为你们服务。

一切工作特司迪都会协助,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不用客气,尽管告诉我们。

还有,请派一些熟悉矿井的人带我去矿井那做些记录。

一连串的话像机关枪扫射一样地从蕾纳斯的口中蹦出,麦克听得一愣一愣的,隐约间明白了蕾纳斯要做什么,但……那么好的事真的会发生吗?时间不等人!我们开始行动吧!拍拍手,蕾纳斯一声大喝,所有人都抖擞精神准备开始工作。

回过神来,麦克立刻按她说的去做,叫了个矿工带蕾纳斯去矿井那,自己则为特司迪和他的随从引路。

不知道为什么,当那不及自己肩头高的小姐以严肃的表情命令他时,他居然会由心底深处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崇敬之情,连想都不想地就服从她的指示。

这个小姐身上似乎有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霸气。

看着特司迪他们离去,磷火毫不犹豫地选择与蕾纳斯一道,虽然他实在没兴趣再次参观那个危险的矿井,但比起特司迪他更有兴趣与蕾纳斯同行,因为他预感到她将会有什么惊人之举。

在矿工的带领下,蕾纳斯和二队来到满是泥泞的矿洞入口,站在入口处她的心中有一种激昂的情感,这个让赤血送命的危险矿井,她一定会征服它!进去吧!对等在门口的几个人低沉地命令道,蕾纳斯头也不回地向黑洞洞的矿内走去,心中没有恐惧,只有改变这里的决心。

谨慎地走入矿井,矿井内已经被大致清理过,塌方落下的岩石和遇难的人都已经被搬了出去,这里已经恢复成那天她刚进来时的样子。

在矿洞里蕾纳斯用做了记号的绳子代替皮尺丈量宽高,让磷火和夜记下各种数据。

一旁跟随的人全都被她弄得莫名其妙。

磷火愈发地好奇,不断猜测她到底想做什么。

过了几个小时后他们终于从矿洞里出来,而麦克已经站在入口等候。

一看到蕾纳斯出现,麦克立刻兴奋地冲了上去:太感谢你了,因为有你,我妻子终于有救了!他一脸激动兴奋,语无伦次地抓着蕾纳斯的手臂说道。

眼前的这个女孩简直是神赐给他们的救世主,因为她的帮助,不但自己妻子的长期顽疾得到医治,连其他病患也有机会重新获得健康,而那些医生居然完全不收取诊治和草药的费用!不必那么客气,这些都是我们该做的。

顺便问下,这附近哪有树林?蕾纳斯浅笑着打断麦克的感谢之词,看样子特司迪那进行得很顺利,自己这也要加把劲了。

麦克压下激动马上说道:山腰上就有。

是吗?请带我去看看。

山腰被绿色的树林覆盖,种类繁多的树木足够蕾纳斯肆意挥霍。

在她的命令下,士兵们开始砍树去枝,一旁的矿民和麦克也没闲,立刻投入到砍伐的行列中。

蕾纳斯让他们将砍好的树扛到山脚矿洞外的那片平地上后,开始指挥他们搭建安全架。

一群人一听说安全架能够阻止矿井内塌方保护人们的安全,立刻变得干劲十足、效率惊人。

搭建矿架的实际操作那些矿工和军人明显比蕾纳斯在行,她只需要在一边指挥,并且告诉他们要搭成什么结构就行了。

施工过程中麦克好奇地向她问东问西,她不遗余力地为他排疑解惑。

她打算让麦克掌握建矿架的方法,这样施工的事就可以全部交给矿工们直接处理。

建立矿架能支撑矿壁,基本上能够完全抵御塌方。

在搭出的正方形矿架后在内部加两根木头,连接其对角,就会形成三角形支架,三角形是最稳固的图形……一边说着这些数学和物理常识,一边在地上用树枝笔画着。

麦克和磷火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画的图形,听得连耳朵都要竖起来,好像她在说的不是常识而是神识。

麦克很快就明白和吸收了蕾纳斯所讲的原理,立刻就投入实践,帮她一起指挥工作。

而蕾纳斯在指挥之余还教授工人一些搭建支架的小窍门,像把一根木条挖个洞,然后把另一根木条敲进去以节省钉子,还有绳子的结怎么绑能更牢固等等。

磷火在一边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她这些知识都是从哪学来的?他深信自己已经足够博学多才,但也远没有她猎识范围那么的广,不要说那些关于图形结构与稳定性关系的深奥知识,连粗人的手工活技巧她都有所研究,真是个神奇而又有趣的女孩!因为蕾纳斯的再三保证,矿架能抵挡住塌方,麦克同意把隧道加宽。

指挥工程麦克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所以她将指挥权移交给他,自己则开始回忆火药的配方和思考该如何建立隧道。

2对于火药,无论是配方还是炼制方式她都非常熟悉,毕竟这是她前世的本行。

在那个世界诺贝尔把火药发明出来之初就是用于开矿。

在实验室里,她按照现代火药配方制出了比较原始的火药,然后将其按照压力和比例放进纸筒里准备进行测试。

房间里只有她和特司迪两个人,因为他担心火药的危险性所以无论如何都要陪着她一起进行测试实验,同样担心自己安全的夜和好奇的磷火被她赶到门外等着。

躲在一张放倒的木桌后,以石墙为盾。

蕾纳斯握着火柴,轻轻一划,火苗点燃撒了磷粉的绳子,她的心瞬间提起。

开始了!火花宛如虫子一样沿着导火线向火药桶蹿去,所有人拭目以待地看着。

房间内一阵宁静……突然,实验室中宛如惊雷般的一声巨响,地面阵颤了一下,放着火药桶的木桌被整个震爆,木屑四溅。

实验室外的人们惊恐地转头看去,刚刚发生了什么?爆炸的同时一阵强劲的气浪向四周冲去。

躲在石墙后的蕾纳斯一看情况不对立刻灵敏地转身扑倒。

成功了!扑倒的瞬间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拉向那个熟悉的温热怀抱,她被对方紧紧地包裹起来,在巨大的爆炸声中她还能听到特司迪有力而急促的心跳。

蕾纳斯抓着他的衣襟,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和房间里浓重的硝烟味缭绕鼻间!余震很快过去,蕾纳斯从特司迪的怀里探出头,向火药筒看去。

原本好好的木桌和火药桶已经炸得连影子都不剩,那个位置现在只有冒着白烟的火苗和粉尘。

真可怕……特司迪震惊的声音在她耳畔轻响。

这火药的威力几乎可以抵上一个火球术了。

嗯!点点头,蕾纳斯转头看向特司迪,他脸色泛白,身上落满了灰尘,表情惊诧又兴奋。

突然,她眼尖地在他右手手肘处发现一小片刺眼的焦糊血肉,你受伤了!蕾纳斯脸上的平静顿时破碎,紧张的将他受伤的手臂举起,仔细检查。

因为蕾纳斯的提醒,特司迪立刻感觉到手肘上传来的刺痛,低头一看,刚刚他一心保护她没有注意到被高温的气浪灼伤了手肘。

不过只是点皮肉伤。

一点小伤,没事!特司迪浅浅一笑,不太在意地回答。

责备地看了他一眼,没事?都血肉模糊了还没事!一把拉起特司迪没有受伤的手。

蕾纳斯强硬地看着他说道:走!去看医生!任由蕾纳斯拉着,特司迪嘴角扬起温和的浅笑,她为他受伤而忧虑的小脸令他心头一阵温暖,完全感觉不到伤痛。

你们没事吧!夜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他闪进了房间,挡在蕾纳斯身前,磷火跟着他身后进来。

我没事,但特司迪受了点伤。

我先带他去医生那!蕾纳斯对夜安慰地一笑,那么大动静估计把他们给吓到了。

扫过被蕾纳斯拉着的特司迪,清楚地看见他手臂上的伤,夜皱着眉点点头。

蕾纳斯这个火药真够可怕的,别说开矿了,用来杀人都没问题。

对夜和磷火点了个头,蕾纳斯焦急地拉着特司迪离开。

因为她心中只有特司迪的伤,所以没主意到磷火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

看着一室狼藉,房间内四处散落着木屑石粉,墙上的石壁被烧的发黑变脆,这个火药的破坏力实在太惊人,比起魔法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将火药投入战争……磷火的眼神愈发冰冷,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在他心中蔓延。

真没想到蕾纳斯居然能用那种随处可见的普通东西做出那么可怕的武器,她不但带给他震撼,更让他生出前所未有的恐慌,他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畏惧。

蕾纳斯……他甚至有种可怕的想法——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事能难倒她,与她为敌,自寻死路!特司迪手肘上的伤口在医师的恢复魔法下快速消失,蕾纳斯也终于放心了。

考虑到火药的危险性和可利用性,蕾纳斯只将火药配方和制作方法告诉特司迪一个人,并让他做好保密措施。

特司迪立刻开始实践制作,很快掌握了制作程序,并成功地制出有一定爆破力的炸药。

火药研制出来后立刻开始大量生产并投入开矿。

有了火药开矿的速度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领域。

接着她又设计出矿井轨道协助运送矿石和补给。

矿井内原本狭窄颠簸的道路已经变得平坦宽阔,除了石壁的两旁结实的木架外,路面上还多了一条条轨道,运着矿石的小车在轨道上来来去去,小车上的工人一看到她立刻露出开心的微笑,纷纷恭敬地向她打起招呼。

看着工人熟练地操作运输车从自己身边越过,蕾纳斯的嘴角愉悦地向上勾起。

前几天隧道测试时,麦克他们一边惊叹着半机械挖矿的惊人工作效率,一边为运输车的安全性担忧。

但尝试过的人马上就接受并且爱上了这个发明。

矿工们纷纷积极地学习驾驶这些矿井运输车,宛如云霄飞车般的刺激感受让每个人都兴奋不已。

如今的矿井已经完全变了个样,火药的爆破声、铁锄敲打岩石声和机械运转声交合在一起,让她一时晃神,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前世的那个科技先进世界。

安全架的搭建让人们不再担心随时可能发生的塌方会使他们丧命,火药和矿井运输车的出现使采矿速度大幅度提升的同时,也让繁重的工作也变得轻松了很多。

矿井改善工作基本接近尾声,大部分技术她已经教授给能力出众的麦克等人,一些有经验和想法的矿工在蕾纳斯的启发下开始改良和完善矿井支架以及轨道,使其更便捷安全。

整天待在这种又黑又脏的地方,不难受吗?熟悉的冰冷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蕾纳斯转头看去,磷火正眉头深锁地打量着这满是机械和木架的矿内,在心里惊叹着这里和几天前他来时的天差地别。

……有事吗?站起身,拍去身上粉尘,这里的环境确实很不好,但她常亲自勘察矿井内的工作情况,早已经注意不到难不难受这种小事。

作为总指挥,偶尔也该视察下工作进度吧。

转头看向眼前娇小的蕾纳斯,将医院怎么大一个工程交给他们后蕾纳斯就完全放任不管,让他们自己操持,这样的国君是不是也太信任手下了?医院进行得怎么样了?蕾纳斯好奇地挑着眉问道,她这里已经处理的差不多,相信医院也应该快建设完成了。

已经基本建立完成,要去去看看吗?磷火的嘴角上勾,不只有她能在短时间内做出惊人成绩,他们也不会比她逊色。

好!该关心一下特司迪他们建设的医院了!44 全面改制(下)3医院工地建在原来安息之家的地址上,那用石头砌成的安息之家如今已经完全消失,变成了一片规划完整但还没全部建完的楼房。

入口处来来往往的人流不断,一进主建筑大厅,简单宽阔的空间使人心情舒畅,这里已经有好几条长龙在排队等候。

好多人!看着大厅内的人群,蕾纳斯一声惊叹。

现在戊云的大多数平民都知道这个医院,每天都有不少人来就诊。

磷火走在蕾纳斯身边平静地解释道,这样的场面从医院开始运转后他几乎天天都能看到。

长期以来有病无医的戊云突然多了个医院,人们有了一个固定的地方看病,全都纷拥而至,所以人满为患是正常情况。

服务窗口,几个人正忙碌的工作,他们一看到磷火和她进来立刻站起来向他们鞠躬行礼。

磷火对他挥挥手示意他继续忙自己的事后,带着她去建筑工地找特司迪。

不错!真是有模有样!蕾纳斯一边走,一边忍不住赞叹道,就算让她亲自动手也不可能在那么短时间内组织起一个这样有条理性和纪律性的医院。

特司迪和磷火果然是能力出众的人。

虽然已经开始运做,但还不够完善。

我主要负责人事管理,特司迪负责医院的建设。

磷火平静地说道。

忙得过来吗?蕾纳斯关心地问道,这个医院的规模算是很庞大了,就两个人把守可能会有些应接不暇。

没问题,我发现了不少人才,用得还算顺手。

偏头看着蕾纳斯,磷火洋散地说道。

他擅于举贤任能,奉行高位者做事不拘小节不亲力亲为这一理念,蕾纳斯在这一观点上似乎与他大相径庭。

你……真有点出人意料!蕾纳斯有些诧异地看向磷火。

发现人才?这可是非常深奥的一门学问,远没有靠嘴巴说说那么容易,看这里的一切都那么井然有序,恐怕磷火是真有这样的本事……我出人意料?磷火挑眉,好笑地反问,他还想说蕾纳斯令人震惊呢!医院的创想是她先提出的,他和特司迪只是在她的理论基础上按部就班地一步步实现和完善。

医院真正的建设者其实应该是蕾纳斯,而且她对矿井的那一系列方法也让他大开眼界!是的,你是个人才!等戊云的事结束后……你有兴趣和我们一起去王都吗?蕾纳斯提出邀请,其实,她早就想收纳磷火入自己旗下。

优秀的人才越多,她才能越强大。

磷火有些诧异地直视着蕾纳斯,妖媚的凤眼微眯。

她居然如此大方地赞美他,并且邀请他和她一起回王都?太奇怪了!他那些主子一个比一个吝啬,做得好在他们眼中都是理所应当。

他们虽然乐于利用他但其实都忌讳他的强大,很少能单纯地欣赏他的能力,更别由衷的赞赏。

动不动就表扬下属,会让下属以为你是个软弱好欺的上司。

不想回应她的邀请,磷火圆滑地转移话题。

蕾纳斯笑了笑,听出磷火避重就轻的语意。

算了,收纳人才不急与一时,而且她不喜欢强迫别人。

对于有实力的人,我向来不吝啬于赞美!蕾纳斯顺着磷火的话说下去。

她的确是这样的人,中意的手下,她一向喜欢多做表扬而不是批评。

……年纪小小,说话还真强硬。

浅浅一笑,磷火半眯的眼眸深邃复杂。

回想她对莱迪那种冷酷的做法,她铲除异己时的无情和对亲信的温和是成正比的。

虽然现在看到的她温和无害,但……如果她知道自己是朱雀家的奸细,肯定二话不说就一剑劈了他。

年龄小?无奈地苦笑,蕾纳斯没有再接话,她只是……外表看起来小吧!来到工地,蕾纳斯一眼就看见正在指挥士兵工作的特司迪,而特司迪也看到他们,他对工人交代了两句就快步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对磷火点头示意后,特司迪转向蕾纳斯问道。

这段时间他们都为自己份内的工作忙得焦头烂额,彼此都没机会和空闲见面,看到她出现还真有点惊喜。

过来看看医院的进度。

剩下的工程这几天就可以完工了。

就事论事地回答道。

累吗?看着他白皙的脸庞被烈日晒成了浅麦色,汗水不住地滴淌下来,蕾纳斯有些心疼,手不知觉的探向他的额角,为他拭汗。

不累,磷火帮了我很多忙。

默默的看着她用柔软的小手抚去汗水,特司迪嘴角扬着温柔的浅笑。

说完后,带着同伴间特有的感激微笑看向磷火。

磷火不但与他一起完成了医院建设的蓝图,还负责管理医院员工的选拔,分担了他不少工作,是个相当有能力又可靠的男人。

关于那些医师,有人愿意留在医院吗?这一点她一直比较担心,建了医院没有医生可麻烦了。

她不知道那些吃俸禄的军医愿不愿意放弃王都的生活,待在这个贫瘠的戊云。

不少医师听说医院设想后认为这里是个可以让他们相互交流技术的平台,很多人都自愿留下。

其他地方也有不少医生听说了医院,而踊跃加入。

所以,这点就不用担心了!大多医师都过着四处漂泊的生活,如今有能安定生活的环境,他们很多人都不嫌弃戊云的贫瘠乐意留下。

对他们来说,这医院是新人生的开始。

那现在医院还有什么难题需要解决吗?矿井方面基本已经不需要我了,我想可以过来帮你……蕾纳斯试探地看向特司迪问道,看着他那么辛苦和忙碌她真有些不舍。

摇着头轻笑着,特司迪不顾身边众多目光,掬起她鬓角滑落的浅金色发丝勾至耳后,宠溺地说道:既然矿井那已经处理完了,你就好好休息几天,别老想着工作,会把自己累坏的!浓浓的柔情在两人默契胶合的目光中散发出春季花香般的甜蜜幸福,一边的工人远远避开,不去打扰他们二人的世界。

站在一边的磷火不自然地撇开眼,莫名觉得有些烦闷。

今天太热了!心不在焉的他,没注意到身旁一个小女孩正愣愣地看着他俊美的脸庞出神,胖乎乎的小手不自觉地向他紫黑色的衣袖伸去——眼角的余光警惕地撇到那只悄悄伸来的小手,磷火眉头一皱,毫不犹豫地手臂一抽,一股隐形的气浪向小孩推去,等他看清对方只是个孩子时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气浪稳稳地打在那个孩子身上,虽然不会伤害到她但却大力地将她推了出去。

小女孩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人重心不稳地向后摔去,而她的后面正是沉浸于甜蜜中的蕾纳斯。

小心!特司迪指着她身后急忙开口,本想伸手拉开蕾纳斯。

她却先一步做出反应。

蕾纳斯快速转身,看清楚是一个小女孩向自己扑来,就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将那孩子稳稳抱住。

小孩大力地冲撞进她怀里,她重心不稳地向后摔去,特司迪及时地将她扶住。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结束。

没有人受伤,只有人受惊。

放下怀中的小女孩,蕾纳斯有些焦急地问道:没事吧!有受伤吗?她等不及女孩回答便检查起她的手臂和脸颊,看到似乎没有受伤,她在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对着蕾纳斯担忧的表情,小女孩脸上恍惚的表情慢慢退去,两只大眼睛突然浮出泪花,立刻大哭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好孩子别哭。

蕾纳斯温柔地用衣袖擦去女孩脸上的泪水,一边努力地安慰着她。

这孩子估计是受到惊吓了。

小女孩在蕾纳斯的安慰下从一开始的大声哭号,到渐渐地小声低泣,然后用水汪汪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她。

特司迪看着蕾纳斯有些诧异,没想到蕾纳斯会那么温柔地安慰小孩。

她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母性的温暖气息,不仅让他惊叹,更令他眷恋不已。

磷火也看着她,不过他的眼神却越发幽深。

啊!对不起,大人,我家的孩子不听话捣乱了吧。

女孩的哭声引来了周围的工人,一个妇女从人群中走出,来到他们的面前慌恐地对蕾纳斯说道,她似乎害怕蕾纳斯会责罚那孩子。

没有,她刚刚差点摔倒,我正好接到她。

已经没事了!蕾纳斯脸上带着温和的浅笑说着。

磷火因为她的话眉头不自觉地皱起,为什么她要……啊……小家伙给您添乱了,真不好意思,我把孩子先带走吧。

妇女听到蕾纳斯那么说,脸上的害怕一扫而空,但依然一脸歉意地说道。

不必客气。

微笑地点点头,蕾纳斯将怀中的小女孩交给了她母亲。

周围的人看着蕾纳斯温和的态度,都在心里想:这位贵族小姐人真随和,心肠真好。

那个母亲领着小女孩走后,周围的人又去忙碌自己的工作,很快便散去。

特司迪被工头叫走,只好依依不舍地暂时离开蕾纳斯一下,空旷的场地只有她和磷火两个人沉默地立着。

刚才……多谢你了。

磷火看向蕾纳斯平淡的说道,少了几分平日里的轻佻。

他并不为自己将小女孩感到抱歉,只是有点意外蕾纳斯没有将事实说出,反而帮他掩饰,虽然他并没希望她那么做。

没什么,不过……你讨厌小孩?看得出磷火不是那种会轻易低头认错的人,看来他真的不是故意去推那孩子,可能不喜欢小孩吧。

不……我只是……犹豫了一下,不太喜欢被人触碰。

他从小就不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也因此常被人误解是个冷漠无情的人,不过,现在的他也的确是这样的人……嗯,我明白了,你不用介意。

浅浅一笑,蕾纳斯不是很在意地说道,每个人都会有点小毛病,这不是什么问题。

……我先走了!看来她并没责怪他,或者用怪异的眼光看待他,那就好。

心情放松后磷火对她点了个头,转身离去。

磷火……蕾纳斯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他。

嗯?磷火没有回身,侧头看向她。

上次发生矿区坍塌事件时,你不仅要抱着我,还要忍受我不配合的挣扎,肯定都不好受吧?对着磷火完美的侧脸,蕾纳斯笑得真诚而美丽,谢谢你!……不客气。

磷火淡然一笑,突然觉得蕾纳斯挺可爱。

45 夜的选择1.在医院和矿井方面的工作结束后,蕾纳斯他们还修改了部分矿井法,添加了对矿工人身安全和技术开发有利的新条款,等回到王都后这些法律就可以正式颁布。

他们一行人的事迹沸沸扬扬地传遍了整个戊云,蕾纳斯机械化开矿的实验更是在平民间撩起了一阵狂热,在改造戊云方面他们已经取得了极大胜利,并且得到了这里人民广泛的赞美和支持。

越来越多人来向他们寻求帮助,他们都积极地作出回应,在民众心中的地位也因此水涨船高。

人们不但对这些从王都来的大人赞不绝口,更是把蕾纳斯当成救世主来崇拜热爱。

看着这一切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发生,但磷火始终没有动作,仅仅只是在观察。

蕾纳斯各种匪夷所思的惊人创想及实现后的巨大效果让他大开眼界。

当人们希望她能做到一的时候,她已经把二都做完了,当人们以为她只会做到三的时候,她已经计划完了四……她永远比别人做的更多想得更远!如今的他,愈发明白蕾纳斯绝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强者,她比他曾预想的更高深莫测,但是他并没感觉到失败沮丧。

面对如此强敌,他输也输得心服口服。

她是一个出色的君王,一个出色到神奇的完美君王,但……他却不能追随她,甚至必须——与她为敌!现在他们已经成功地控制住局面,平民中的不安和暴动也基本平息,但是食物短缺依然是重点问题。

特司迪向戊云省长西奥多下达了最后指令,命他放粮。

可西奥多却用各种借口搪塞推脱,根本就不想协作!对此蕾纳斯早有心理准备,以西奥多一直以来非暴力不合作的行事方式看来,她也猜到西奥多不会轻易放粮。

只是她想不通他三番两次挑战皇权究竟意欲何在?得罪特司迪就是得罪女皇,冒着被罢免官职的危险,就为了那么点存粮,这怎么看都不划算,西奥多又不是脑残,会想不到这些利害关系?处置西奥多是迟早的事,但在处置他之前,不能让暴动再继续下去,也不能再让人民饿肚子。

看来我们只能请太师帮忙,让他先渡粮过来解决燃眉之急。

沉思后蕾纳斯提议道。

在特司迪将戊云的近况飞鸟传书给太师后一天,太师那就来了消息。

他已经安排起粮食调运,但这需要时间。

等待粮食运到的这段期间他让特司迪先待在戊云控制局面,同时太师希望女皇能尽快回都。

不行!现在我还不能回去!王都有太师、玄坐镇,不至于会出什么乱子,但是戊云只有你一个人把持,我怎么能放心的回去?面对特司迪的劝说蕾纳斯一口回绝,她抿着唇,不满地看着特司迪。

一则,她担忧特司迪无法一人处理戊云现在尚未稳定的局面;二则,她也舍不得在他们误会冰释,感情增温的时候离开他。

温和地浅笑,如果不是因为他人在场,他真想把蕾纳斯抱起来,重重亲吻她的脸,没想到她会那么为自己着想。

但戊云现在依然混乱……而且王都没有你在那些臣子已经开始骚动起来,你还是先回去吧。

特司迪言不由衷地说道,其实他也不想她走,但是这里不够安全,她不该继续留着。

不行!其他的不说,我对自己承诺过一定要改变戊云。

这里每天都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丧生,比起王都这更需要我,所以我不能走,臣子要说就让他们去说吧。

蕾纳斯严肃地说到。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安危而不顾人民的生活。

叹了口气,早猜到自己不可能说服她让她回去,而且……他也舍不得让她走。

他们之间的隔阂和矛盾才刚刚解除,他好想能和她就这样呆在一起,就算只是安静地守在她身边,他都感到幸福和满足。

好吧……我会回信告诉老师你的意愿。

除此之外,玄那也来了一份信……特司迪将手中已经拆封的信递向蕾纳斯,目光却滑向在一边沉默不语的夜。

赤血的意外他已经告知太师他们,而玄也马上做出了回应,只是没想到,玄的回应是——看完玄的信,蕾纳斯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心中的感觉——震惊!没想到夜居然是玄多年前流落在外多年的私生子!当初玄选择成为皇权的阴暗面——上代女皇的影,而抛弃家庭和世俗身份,毅然离开了自己的异族妻子和还未出世的孩子。

而夜,这个有着奇特异族外貌,身份成谜的男子正是玄从未谋面过的儿子!直直地盯着夜俊美的脸庞,那眉宇见倨傲不驯的神采的确与玄极为相似。

之前她隐约察觉到这两个本该没有联系的男人之间似乎存在某些奇怪的互动,那时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多心,没想到事实居然是这样的!怎么了?被蕾纳斯怪异地盯着,夜皱起眉困惑地问道。

夜……你和玄居然是……蕾纳斯犹豫的看着夜,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中的震惊。

愣了一下,夜走向蕾纳斯,向她伸出手,她立刻把手中玄的信递给夜。

全神贯注地看着信中内容,夜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深沉,眼神也越发冰冷。

没想到玄承认了他的身份,还要他做玄武一族的新族长——蕾纳斯的影!从他出生时就知道自己的父亲不会回家。

母亲每次说到父亲脸上都带着缅怀的温柔微笑,她总说父亲是个好人,只是他有自己的责任。

还说他和父亲一样,家庭爱情都不是他的人生的重点,当有一天他找到自己生存的意义就会离开,再也不回来。

那时候他还小,听了以后嗤之以鼻,他怎么会和抛妻弃子连家都不回的男人一样?他成年后,母亲嫁给了部落酋长,而他选择和从小守护着自己的垒一起离开。

几年来,他靠自己的力量闯荡于这个世界,经历过战场上的生死考验,人与人间的阿谀我诈,被陷害被背叛,他渐渐对这个世界感到心冷,觉得自己是命运的弃儿。

变成奴隶后他不再有追求,被投入了迷茫与痛苦的深渊中,一直到……蕾纳斯的出现。

她宛如阳光射进他的世界,让他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另外一种可能,在她身边他不需要担心被背叛抛弃,每天都那么轻松充实,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活着的意义,为她……他什么都愿意做。

然而……成为她的影,做在她身后保护她的影子,而非一心想守护她的男人,他不愿意,真的不愿意。

他不愿同玄走同样的路,更不想亲手摧毁与她所有的可能。

为什么每个人都希望他成为影?他只想以男人的身份来守护她陪伴她,这也是奢望吗?一声冷哼,夜愤怒地将信纸甩开,头也不回的跃出窗口,消失在密密丛丛的树影中。

蕾纳斯复杂的看着地上的信纸,困惑又无奈的目光转向特司迪。

给他一点时间。

特司迪浅笑地走到蕾纳斯身前拾起信纸,浅笑说道。

2.特司迪去信后,太师很快组织起王都发粮并运往戊云,但中途需要有身份的人去接应粮队,特司迪是不二人选。

轻风阵阵,吹拂过满是黄沙的地面,载着一徐淡淡的凉意和离愁。

整齐的护粮大队已经整装待发,士兵安静地等候着出行命令。

特司迪一袭藏青官服在风中轻舞飞扬,他站在蕾纳斯身前,微凉的手指留恋抚擦过她卷翘的银丝发梢,眼中尽是浓浓不舍。

大概要两天时间,留你一个人在戊云……好吗?低哑的声音带着满满的担忧,在蕾纳斯的耳边回荡。

他也提过让她与自己一起去,但这样戊云就无人坐镇。

我可以应付得来,而且,我身边还有夜。

你放心地去吧,也就几天而已!蕾纳斯安抚的笑着,她也舍不得他走,但这是必须的。

只要等粮食运到戊云,因为缺粮而引发的叛乱也将得到完美的控制,所有的事将尘埃落定,西奥多再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对这一点蕾纳斯心里非常清楚。

虽然特司迪不得不离开她一阵子,但是他们很快就能见面,等他回来后他们就将一起踏上回都归程,未来会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在一起。

一想到这,短暂的分离变得不再难熬。

蕾纳斯的坚强果决惹来特司迪发自肺腑的疼惜,他有些激动地一把拉住她纤细的手臂,手一收,将心爱的女孩拉入怀中,没有丝毫缝隙地牢牢搂抱着。

这熟悉的温软身子散发出淡淡轻香,他已经习惯待在她身边,哪怕只不见片刻都令他思念得发疯,真舍不得在此刻离开她……用力的揽着特司迪纤瘦笔直的腰,安静地待在他怀中,让这温暖的体温与熟悉的气息将她紧紧包裹,耳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很安心。

离别是如此令人难受,特别是爱人之间的分离。

一边的士兵因为他们的影响,脸上也浮出淡淡的惆怅。

我爱你……在蕾纳斯的耳边轻声呢喃着,希望自己这句发自肺腑的话能陪伴她度过寂寞难熬的等待,他的心不会离开她,会一刻不停的思念她,陪伴在她身旁。

嗯……嘴角扬起幸福的浅笑,蕾纳斯在心中默默地回应。

她知道,她也爱他。

拉开了点距离,特司迪温热柔软的唇轻贴在蕾纳斯的额上,她闭着眼,脸上挂着幸福的浅笑。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形成一片柔和洁白的光晕,这副纯洁而又美好的画面,仿佛是一对相互依恋的爱人在彼此承诺永远的幸福。

特司迪的唇恋恋不舍地离开蕾纳斯,轻捧起她的小脸,双眸望进她的眼睛。

等我回来。

他深邃如海的蓝色眼眸绽放着令人心颤的深情和温柔。

一路小心!蕾纳斯点头,轻轻推开他,温柔地说着。

他早点走,才能早点回来。

我知道!点了点头,特司迪头也不回的骑上马背,他怕回了头就再舍不得离开。

一声大喝,飞扬的马蹄声掠过,蕾纳斯目送他在飞沙中离去的背影,心里的温暖久久不散。

看着蕾纳斯出神的表情,一边的夜心里愈发酸涩无力,这分明是一对深恋的爱人。

他越发感到自己爱情之路前途渺茫。

蕾纳斯的心里可还有他的容身之所?答案已明了,但他还是无法死心,不愿沉默的将其剪断。

特司迪离开后,送行的人很快散去。

走在蕾纳斯身后,夜一再踌躇。

明知说了也只会有一个结果……但他想从她的口中听到答案。

于是,等到周围人都散去后,夜叫住了蕾娜斯。

丫头,我有话想对你说……什么事?蕾纳斯看着夜犹豫不决的表情,他的目光四处游移就是不与她对视。

他这是怎么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摸着脖子,夜不敢看蕾纳斯那双清亮的眼睛。

他怕一看到她平静的表情就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说!蕾纳斯很爽快地答应道。

……你很喜欢特司迪吗?皱着眉,夜有些不自然地问道。

呵!这当然!蕾纳斯轻笑一声,自己对特司迪的感情夜不是最早看出来的吗?怎么还来反问她?夜还真反常。

那……你的心里还能容下别人吗?如果……如果有一个人很喜欢你,也不在乎你喜欢的是别人,你会……接受他吗?咬咬牙,夜的目光终于对上蕾纳斯,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此刻充盈着满满期待和真挚。

他只乞求她能在心中能腾出很小一片地方给他,但他知道这恐怕只能是一个奢望。

你……心一紧,蕾纳斯诧异地看着夜,他怎么可能……一直以来,夜都像一个可靠的朋友一样陪在她身边,她从来都不知道也没想到,夜居然会……夜苦涩地一笑,终于对她说了,可她却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惊愕表情。

自己还真够失败的!看着夜苦笑的表情,蕾纳斯顿时感到歉然,他一直在她的身边,但她却从没留意到他的感情和感受。

抱歉……我心里只能容下一个最爱的人。

已经没有其他位置可以给别人。

友情不是爱情,对她来说这两者无法转化,即使是夜这个最了解她,最得她喜爱的人,她也无法给他一丝机会。

……所以,我是不可能的对吧!摇头自嘲一笑。

果然,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对不起!皱了皱眉,看着夜失落的样子,蕾纳斯轻声道歉。

感情无法勉强,所以她只能辜负他的错爱。

你不必向我道歉……在说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只是你不说,我始终会抱一线幻想!淡然一笑,他很想更洒脱一点地说没关系。

但他做不到,自己此刻一定是满脸忧伤,他也控制不了。

夜……看着他惨淡的微笑,蕾纳斯也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他。

而且她相信他也不会想听她的安慰。

你知道吗?赤血临死前让我接替他做你的影,我答应了,却一直无法兑现这个承诺。

因为我总是抱着一丝奢望,但现在……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夜的目光不再看着蕾纳斯,而是飘向天空,他一边说,一边轻笑,只是他的笑中有太多无奈,使那笑容看上去是那样的忧伤。

蕾纳斯安静地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突然转头看向蕾纳斯,夜的眼神复杂得让人无法看懂,那里面有释然,还有一丝平静和坚决。

我愿意成为你的影!不!我决定成为你的影!依然还是在她的身边,只是将爱意转化为责任,这样他才可以永远留在她身边!既然永远都得不到她的爱情,那么就去做一个守护着她的影子,以另一种方式成为她的半身。

夜……成为她的影?这样不会痛苦吗?感情真的那么容易转化吗?他能够在她身边默默地看着她与别人相爱却什么都不想吗?她无法想象那有多煎熬多难忍。

看着蕾纳斯不忍的表情,夜轻笑起来,揉着她的头发,像这样亲昵的动作影是不能做的,最后一次吧,让他以男人的身份最后一次站在她面前。

将手收回,夜突然低下头,将怀里的一个东西拿出,递给蕾纳斯。

看着夜手掌中那面有些熟悉的黑色铜镜,蕾纳斯的心猛地一跳。

这面镜子与之前那两面四家镜大同小异,圆镜的边缘是一圈绚丽的黑耀石雕花。

正面的光洁镜面上,一只形状奇特的两头乌龟,其中一个不停摆动的头是半条蛇,这形状就是传说中的玄武如出一辙。

圆镜背面依然是一个复杂的法阵,法阵上有很多像冰雪一样的奇特图纹。

魔法阵的中央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玄武神兽,玄武的背上牢牢镶嵌着一颗散发着黑光的暗色宝石。

这就是……玄武镜!没想到四家镜中毫无音讯的玄武镜竟会在夜的身上。

不过想想也不难明白,玄是玄武家的长老,身份其实就是家主,他将镜子给了他唯一的儿子也不是什么怪事。

只是她想不到玄武镜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个给你,是什么意思,我想你也明白。

拉起蕾纳斯的小手,夜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将玄武镜塞到她手中。

反正他从小就是个和爱无缘的人,难得遇到一个喜欢的人,不管以后如何,他都决定将这东西交给她。

抓着手中的玄武镜,蕾纳斯锁紧眉头,心里有些痛。

四家镜她终于得到了一块,而面小小的铜镜代表什么她心里明了。

这是夜的承诺,一个发誓永远忠诚的承诺。

这种忠诚不只是责任,而是凌驾于情感之上。

她手握着的是夜的一颗付诸东流却无力收回的心。

这承诺对她来说居然是这样的沉重。

……你不会后悔吗?握着四家镜的手指微微泛凉。

夜是那么优秀的男子,何愁找不到心仪之人,但他却宁愿将满腔浓情倾注在一个不会有回应的人身上。

没什么可后悔的。

反正影本来就不能有女人和家庭。

随性一笑,夜释然许多。

他依然能在她的身边不是吗?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

做不成恋人也可以做朋友,爱情不只有相互喜欢这一种。

呆呆地看着夜转身离去,蕾纳斯握着玄武镜的手指一点点拧紧。

夜真的是那么想?真正的答案她却不想知道,她只能认为他是那么想,这也是她所希望的。

46 风雨欲来赤鸟飞进了绿意盎然的朱雀家大院,一只苍白枯瘦的手从庭房的窗口伸出,它稳稳停在上面。

读完西奥多的来信,朱越青一把揉烂手中的信纸随手甩了出去,他额上青筋突暴,一脸阴唳。

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居然让特司迪和女皇压制了戊云的叛乱,而且还让太师成功解决了粮食问题!寒着脸坐在塌塌米上,烦躁地为自己斟了一杯酒,若有所思地举到唇边,那双深褐色的眼眸注视着窗外碧绿优雅的风景,神情复杂。

除此以外,磷火自从打入女皇一行人中后,就鲜有消息传来。

是他说要从内部破坏蕾纳斯的计划,可是现在她都已经掌控了整个戊云都不见磷火有任何动作!磷火到底在想什么?是什么使他那么长时间都按兵不动?唉……从小他就摸不透那小子的想法,像他那样自负的男子除了忠于自己,绝不会真心忠诚于别人,而且他从不把自己的真实想法透露给他人,要控制他真的很难。

如果不是了解他想要复仇的决心,他早在那时候就将他除掉,把这样危险的男人留在身边,真叫人寝食难安。

现在的他应该怎么办?主公在为戊云现况苦恼?棋盘另一边的幕僚一看情形,立刻出声问道。

你说呢?让戊云陷入混乱的点子是你和磷火一起想出来的,看看现在都发展成什么样子了。

冷笑说道,朱越青毫不客气地将错误推到幕僚身上。

这……主要是财政大臣没有掌握好机会……幕僚有些尴尬地说道。

冷哼一声,朱越青撇过头不想多说。

自己手下全都是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饭桶,一个有用的都没。

躲在暗中的幕僚心中有些不安,自己好不容易爬上现在的位置,要是这次功亏一篑迟早会被朱雀家逐走。

他必须想些办法来挽回自己在主公心中的地位。

幕僚沉默了一会,突然一道灵光闪过,一个大胆的计划浮上脑海。

主公,这两天特司迪离开戊云提粮,女皇的身边只剩下磷火一人。

如果……我们趁机劫持女皇……你说什么?朱越青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劫持女皇?这可是十恶不赦的重罪啊!这个幕僚不想要命了!成大事者往往出奇不意。

主公你想,谁能想到我们会在这时候劫持女皇?只要我们以女皇做人质,不要说得到蓝石矿了,得到整个戊云都不是问题。

这不是您梦寐以求的吗?幕僚有些紧张地看着朱越青激动的表情,快速地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眉头一拢,以女皇为人质要挟将戊云的国土分裂给凤凰城?这……似乎不无道理!朱雀家的军力再怎么强盛与整个冰封相比也不过是杯水车薪,他多年的宿愿就是得到冰封的部分疆土,得到更多的矿脉,然后得到更多的财富来巩固自己的势力,证明自己的强大。

而幕僚所说的计谋虽然冒险,不过却可行。

为了大片的矿脉,自己是否能够铤而走险呢?商人的本质就是趋利,即使冒再大的风险只要这利益够诱人,他们都可以不顾后果的去做,他们眼中没有善恶是非,只有金钱财富。

所以……皱眉沉思片刻,朱越青淡然地开口道:但是,该派谁去劫持女皇?谁又有这能力劫持女皇?这时候就能让磷火显示一下他的作用了!幕僚阴险地冷笑着,眼中尽是放肆的邪恶。

磷火?是的,磷火!朱越青双眼微暗地看着手中酒水。

磷火本来对冰封女皇心怀怨恨,况且他对磷火有恩,又对凤凰城有责任和使命。

就算最后失败相信他也会一力承担下所有罪责。

让磷火做这件事再好不过。

至少要让他做好这件事!不然自己养着他那么久,岂不是浪费了!嗯,就这么办,立刻写信给磷火和西奥多,这事情一定不能再失败!朱越青阴冷地说道,双眼中闪着野心勃勃的寒光。

既然磷火一直没有动静,那他只能强令他动一动了!一声鸟鸣响彻在凤凰城带着海风湿气的蓝天中,腿上绑着信件的赤鸟扑扇着翅膀向南方戊云飞去。

眯着勾人心魂的凤眼,磷火紧抿着唇,看着手中这张从赤鸟腿上解下的神秘字条,心里的震惊已经不能用言语形容。

没想到朱越青居然能想出那么离谱那么大胆的计划——用劫持女皇威胁王都割让冰封国土?虽然他很直清楚凤凰城对冰封矿脉的野心和渴望,但朱雀家行事一向隐蔽,从不会像这样明目张胆和冰封作对。

看来朱越青是真的不将蕾纳斯放在眼中了。

但他无法不将她放在眼里,在看了她对戊云所做的这一系列事情后,他深知她的危险。

平静下来想想,朱越青的计划确实大胆,但也不至于愚蠢。

如今的女皇已经有这样的威望和能力,加以时日整个冰封都将在她的掌控中,凤凰城就更没机会实现自己的野心,说不定还会被冰封吞没。

而他绝不希望看到这一天的到来。

所以……朱越青这个孤注一掷的危险计划,他认为可行。

磷火幽深的红色眼眸中闪着刺骨寒芒,等了那么久终于要开始行动了。

也好,就当是他对蕾纳斯的复仇吧!报十年前他全家的灭门之仇!一只赤红色的小鸟无声无息地飞进城主西奥多的书房。

太好了!实在太好了!西奥多书房内传出激动的欢呼声,靠得近的仆人们面面相觑,不明白城主怎么会在莫名其妙地大叫起来。

房间里,西奥多兴奋地举着凤凰城主公朱越青的信函,之前的平民暴动朱雀家没得到一点好处就被特司迪压制下来,他还担心自己不但什么都没捞到,而且得罪了特司迪,以后会很麻烦。

没想到,朱雀家那么快就有了新的计划,而且还是个惊天动地、好处多多的计划。

劫持女皇,这在别人听来只是一件震惊而又可怕的事,但他却从中看到了利益。

朱越青向他承诺,只要这事一成,他就能回凤凰城接管财务总司一职,享受一生的荣华富贵,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消息比这更能使他开怀兴奋。

西奥多得到消息不久,磷火就找上门来。

在城堡的密室里,他们开始商量起举兵的细节。

蕾纳斯身边的夜和暗部的高手是他们目前最大阻碍,所以磷火计划先秘密将她绑到西奥多的城堡,他相信夜他们一定会攻来,这时候就要用到西奥多的兵力抵挡,当然凤凰城也会派出高手助阵。

等女皇被虏的消息传到王都,肯定会引起悍然□,凤凰城趁机威胁,为了冰封最重要的国君安危,太师和满朝文武将没有选择地让出戊云,这个计划只要安排妥当,一定能够成功。

一切都计划完成,只等着一步步地被实行。

47 磷火的背叛找我有事?今天,磷火突然说要单独和她谈谈,蕾纳斯支开护卫和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夜,与磷火两人单独走在满是野草与树林的山坡。

是的,我想和你谈谈关于你想让我去王都的事,我们边走边说吧。

磷火平静地说道,眼中的寒芒深藏不露。

蕾纳斯眉头一挑,上次说到时,磷火那有些冷漠的态度让她以为他并不愿意成为自己的手下。

她本想要做些什么来打动他,没想到他还惦记着,看来事情有点眉目了。

好的。

蕾纳斯愉悦地说道,脸上绽放出明媚的微笑。

听蕾纳斯那么爽快的应承下来,磷火眉峰一抖,她……真的一点都没察觉到吗?胸口突然沉闷的喘不过气,为什么她会那么信任他?对他这样的陌生人居然一点戒心都没!蕾纳斯没注意到磷火脸上一闪而过的复杂表情。

一路上磷火沉默地走着,蕾纳斯只是安静地跟在他身后,思考是否要告诉他自己的身份。

你应该不只是一个贵族小姐。

终于走到与西奥多约定的地方,磷火主动挑起话题,打破沉默。

现在只要等马车一到,他就能立刻将她绑走,所以也不用顾及什么。

那你认为我是谁?蕾纳斯好奇地看向磷火,自己还在思考要怎么说出身份,没想到他先主动问起。

远处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传入耳中,接应的人来了!磷火转头看她,嘴角突然凝起一抹妖艳诡异的微笑。

我认为……你是当朝的女皇,冰封国君——蕾纳斯!第一次见到磷火露出如此妖邪的表情,蕾娜斯背脊一震,诧异地瞪着磷火。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一刻她才察觉,自己对磷火知之甚少,而他似乎对她了解甚深。

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直的传过脊骨,仿佛电流般扩散到她全身,熟悉的危机感笼罩了她所有感知。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从他第一次出现在自己眼前时,她就对这个妖艳的绝美男子产生怀疑,却因为与他朝夕相处而渐渐放下防备。

此刻情景再一次提醒了她这男人的诡异危险,他来到她身边到底有什么目的。

放下的戒心这时候突然提起。

蕾纳斯警惕地看着磷火,步子悄悄后退。

现在才想逃?不觉得太晚吗?一把拉住蕾纳斯的手臂,磷火玩味地邪笑,仿佛一只戏弄着猎物的猫一般。

你是谁?你到底想做什么?对着他低吼,蕾纳斯扭动着被他拉住的手臂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出他如铁夹似的有力大手,反而他的手越捏越紧,骨头快被捏碎的强烈刺痛让她忍不住泌出泪水。

老实点!我是谁,想做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

毫不怜香惜玉地将蕾纳斯拉到自己怀中,他将她双手扣在背后,掏出早准备好的绳索快速将她捆绑起来。

马车已经进入了视野,连蕾纳斯都发现了。

这是一场经过蓄谋策划的绑架!蕾纳斯立刻从惊惧中清醒,强烈意识到自己掉入了磷火的陷阱中。

不能让他们得逞!心中一紧,她扯开嗓子疯狂地呼唤着夜,还不停地挣扎着。

该死!夜要是来了他们要劫走女皇就没那么容易。

磷火立刻举手为刃,利落地向蕾纳斯颈后劈去,却被蕾纳斯早一步发现,双腿一屈,身形一偏,敏捷地闪开。

如果你不安静点,我就打晕你,想试试吗?磷火阴沉地看着蕾纳斯警告道,他不想动粗,但她再这样吵个不停就别怪他心狠。

他敢威胁她?蕾纳斯看着磷火,心中有股无名的火气不停地冲上来,但她还是识时务地将嘴闭上。

希望自己刚刚的求救夜能听到。

徘徊山下等待的夜听到了蕾纳斯的呼喊,他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冲上山坡。

当他看到蕾纳斯时,她已经困在一辆不起眼的简陋得没有门帘的马车里,全身被五花大绑,而磷火就在她的身旁。

这情景意味着什么夜立刻明白——磷火绑架了蕾纳斯。

看到夜,蕾纳斯双眼发亮,立刻大声呼喊。

磷火看来如此情景,眉头紧皱,一脸烦躁。

夜提气紧追马车之后,人与车的距离越来越短,眼看就快要够着马车。

磷火冷漠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夜,突然紧闭上双眼,口中咛念起诡异复杂的调子。

淡淡的红光从他的额心闪出,扭曲了他周围的空气,无数金色光体在空中凝聚成团团炙热的焰浪,狂肆的向外吐着火舌。

突然他眼睛一睁,一声大喝:火龙术!一条绯红的火焰巨龙以他为基点,从他身上一涌而出,直直地向夜冲去。

山崩地裂的一声轰响,宛如闷雷惊炸。

即使夜全身都以斗气为盾,在那股巨大的魔法冲击之下依然被整个震飞离地。

他卧倒地面,身上的衣服被烧的焦黑,露出的蜜色皮肤上一块块血肉模糊的伤痕。

鲜血止不住的从口中涌出,无论他怎么挣扎着要爬起来都是徒劳。

磷火居然是魔法师?而且还是高阶火法。

他太大意了!冷眼看着被他的魔法打出内伤的夜,他不可能再追来了,磷火略显得意地浅笑。

他一直向外隐瞒自己最强的能力,以武者的姿态出现在别人面前,就是为了混淆他们的视线,让他们以为他只有那点能力。

最强的力量,不到万不得以时他不会施出,魔法就是他最后的杀手锏。

看着越驶越远的马车,夜不甘地捶着地面,他居然让磷火跑了,让蕾纳斯陷入危险。

可恶!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这人渣!看着夜倒在地上的身影渐渐远去,蕾纳斯满腔的愤怒和心痛。

怎么也是相处过那么长时间的伙伴,磷火居然忍心如此残忍地重伤夜,他这人真是冷酷无情。

冰冷地瞪视着蕾纳斯,磷火幽黑的双眸带着浓浓的恨意和燃烧的愤怒。

从来没有人敢当面骂他是人渣,他举起手,正想甩她一巴掌。

48 仇怨蕾纳斯闭上眼,连绑架她他都做的出来,打她一个耳光简直是小菜一碟。

她咬着牙等着,就算被他打碎了牙,她也不会吭一声让他得意!看着蕾纳斯倔强的小脸,磷火抬起的手不知为什么就是挥不下去。

等了好一会,脸上都没有被捻的痛感,蕾纳斯困惑地张开眼看向磷火,却捕捉到他眼中的挣扎狼狈。

如果我是人渣,那你就连人渣都不如!猩猩放下手,磷火愤恨地说道,眼中燃起两团充满恨意的烈火,如今自己最大的仇人就在眼前,可以任由他揉圆搓扁。

他犯不着急于一时,往后有的是机会折磨她。

什么意思?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无论从磷火的语言,还是他这副狰狞的表情,都让她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但是她有得罪过他吗?在蕾娜斯困惑的表情下,磷火渐渐冷静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的确,他不说明她永远不会知道为什么他要那么做。

因为她并不知道自己是谁。

还记得被你灭门的朱雀本家吗?在你五岁那年,凤凰城独立,你下命诛杀朱雀本家的所有人,那年我十五岁,失去了所有亲人,生活完全毁灭,这都是拜你所赐!磷火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她不会明白他有多恨,她更不会懂这些年来他背负的仇恨和痛苦多沉重,他在宛如地狱般的残酷现实中一步步走进了绝路,但是却从没后悔过,为了复仇搭上他的命也心甘情愿!惊诧地看着磷火,蕾纳斯微张着嘴,脑袋仿佛被浸泡在冰水里,一阵恶寒。

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恩怨,难怪他那么恨她。

但……这事其实跟她无关吧!五岁!她不幸地降临到这破事多多的身体上还不到一年,之前的坏事全是那被人唾弃的身体前主人干的,为什么别人犯的错要她来承当?她运气怎么那么背?不过比起自己……磷火似乎更可悲。

被曾经那个国君赐死全家,背负着仇恨在这个世界宛如行尸走肉般生存,活着的意义就是复仇。

可能换成是她,在至亲被杀又知道仇人是谁的情况下也会选择复仇。

但这些她都不曾经历过,所以这种痛苦她不能理解,只是为他感到惋惜。

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就这样被命运和仇恨摧毁了。

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很想替前一个蕾纳斯对他那么说。

磷火整个人颤了一下,拧着眉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她对他说……对不起?看向蕾纳斯的眼睛,那如水晶般的紫眸中只有真切的怜悯。

她是什么意思,同情他?他这一切不都是她造成的吗?她现在同情他还有什么用,那时候她怎么不同情一下自己无辜的家人?你觉得现在说这些有用吗?他冷笑着。

她以为这样他会放过她?她会不会太幼稚了,自己全家被她灭门,她一句对不起就想抵消所犯的罪?没用!只是……以前那些事确实我不大记得了。

给你造成无法挽回的伤痛以及那些悲伤的回忆……很抱歉。

看着磷火颤动的眼神,蕾纳斯平静地说道。

一个只有痛苦没有快乐的人心中的沉重能有多深,她知道。

她不会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告诉他仇恨是必须放下的,因为他能放的话早就放了。

她能说的也只有抱歉。

看着蕾纳斯纯粹清澈的眼眸,磷火紧咬着红艳的下唇,从她的眼中他找不到一丝虚假,找不到一丝为自己所犯错误的推脱。

她是单纯地向他道歉,单纯到让他不可思议。

你真的……很奇怪!抚着额,无奈地摇着头,她真让他搞不懂!磷火眼中的愤怒与恨意慢慢退去,恢复了平静。

淡然地看了蕾纳斯一眼,她全身都被自己结实地绑着,不可能逃得掉。

不想再多看她一眼,磷火拉开门帘,离开马车车厢。

一阵阵风刮在他脸上,长长的发丝在风中飞扬,他的心还因她的话而震颤。

如果他们不是仇敌,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那么多恩怨,也许自己真的会喜欢上她这种纯粹的性格,只是……这个世界没有如果!赤儿,这批矿石就麻烦你了。

遥远的声音从记忆深处涌出,那时候,他的名字叫赤麟,而那天是他与亲人的最后一面。

父母站在码头亲自为他送航,脸上带着离别前担忧的温和笑意。

父亲大人请放心。

十五岁的他朝气蓬勃,脸上泛着自信的微笑。

回航后就将举行你的成年礼,我和你母亲都会好好准备,一定让你风光地登上朱雀家主之位。

父亲一脸期待地说着。

看着父亲的眼中为自己骄傲的神采,他心里一阵温暖。

是!坚定地点点头,无论是这次的领航还是坐上家主之位领导凤凰城,他都不会令家人失望。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啊。

事完了早点回来,我还要将你引见给女皇陛下。

父母在码头上对着他挥手,他们的声音顺着和风吹到他的耳边,船缓缓离岸。

好的……在船上的他对着他们大喊。

父母脸上浓浓的不舍和深爱铭刻在他的心中,那一刻他是个离家飞翔的雄鹰,却不曾想到那是他所见的父母在世时的最后一个画面……回程的船支载满了整整一船的粮食,足够让冰封再撑一阵子。

与船长船员交涉完正准备起航,突然血狐沃尔特的红色身影从码头拥挤的人群中蹿出,一个飞身上了船,伏身跪在他脚下。

怎么了?困惑地看着低着头的沃尔特。

他不是让他在血组好好待着吗?他怎么跑来了?主上,刚刚收到来自凤凰城的消息,您现在不能回去!沃尔特抬起头一脸严肃地看着赤麟大人说道,从他眼中他看到……大事不妙!什么消息?紧张地询问,能让他现在不能回去的消息……难道是……您不在的这段期间,凤凰城独立,而您的国君已经对朱雀家发出诛杀令,现在您家恐怕……听到消息的瞬间脑中只剩一片漆黑。

那个才五岁的女皇要诛灭他全家?怎么会这样?他才离开半个月凤凰城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的父母呢,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涣散的瞳仁对上沃尔特,赤麟心急如焚地追问。

您的父母很可能已经遇害了……什么……一阵强烈的晕眩袭来,他甚至连站都站不稳,自己最重要的亲人……他连见他们最后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了吗?随着心里强烈的悲伤和痛苦,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细长的手指紧紧扣着脸,任泪水无声地从指缝间流下。

女皇……那个五岁的女皇蕾纳斯居然会诛灭他的宗族……这一定是一场噩梦,等他回去,噩梦就会醒来,一切都是假的!启程!立刻给我启程!一声大吼,赤麟疯狂地冲到船尾,和几个水手一起将沉重的矛拉起。

他的眼睛失去焦距,整个人陷入疯狂。

不行啊主上!一把拉住快要失控的赤麟,沃尔特担忧又心疼地看着他,作为他的心腹手下,他不能让他冒生命危险回去!别管我!一掌打在沃尔特的背上,没反应过来的沃尔特被他震飞,掉下了船,而船已经向着北方的凤凰城缓缓驶去……即使回来又能如何……噩梦根本醒不过来!看着充满血腥味的凤凰殿被烈火吞噬,那熟悉的一切慢慢化为灰烬,想到自己那连尸体都不知所踪的双亲,赤麟泪已干、心已死。

活人?陌生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慢慢地转头,火光中一双宛如野兽般冷血的发光绿眸直视着他,连脸都包裹在黑布中的神秘男子手中握着一把闪着幽光的锁链镰刀。

哼!女皇的走狗吗?来杀他的吗?那也不错,反正他也不想活了!原来是朱雀家的遗孤。

在这等死?比起毫无价值的地在这,难道你不想找出陷害你们家的人复仇吗?看见对方呆滞的眼神,神秘人再次出声询问。

复仇……这个词宛如一个火苗突然在他冷寂的心中点燃。

是啊,与其毫无价值的死在这里,让所有曾经珍视的人死不瞑目,为什么他不活着为死去的父母家人复仇?相信大家一定希望他活着为他们复仇,一定是神给他机会活着,让他为家族灭门复仇!是的……我要复仇!我一定要复仇!赤麟疯狂地大吼,宛如失去所有的泣血野兽用最后的力量对天咆哮。

他指天发誓以血为盟一定为死去的家人讨回公道,以血还血!那一夜他的世界只有复仇之火的红光。

后来那个神秘黑衣人救下他并将他藏匿进树林躲避巡查禁军,确保他安全后就消失无踪。

看着焚毁的神殿,曾经的赤麟已死。

他改变身份,隐姓埋名,彻底消失在人们眼前,生存在黑暗中,以敌人的血来洗礼自己冰冷无情的心。

他是战场嗜血的野花,只有靠吸食仇者的生命才能生存。

没有忠诚,没有人性,只有一颗复仇的心,他变成了一部破坏机器,以阴谋为剑毁灭他所有的敌人。

自私冷酷的他草菅人命只为了让自己制定的阴谋能完美实施,抛弃盟友以掩饰自己的身份,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离复仇的最终目标更进一步。

那个高高在上的人,那个曾经肆意玩弄他家族命运的人,他离她不再遥远,总有一天他的恨意会变成她夜晚最恐惧的梦魔侵扰她,慢慢毁灭她!但如今……他却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去恨她……那时的她才只有五岁,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他怎么能要求一个只有五岁小女孩会区分什么是好人坏人?他明白蕾纳斯并不是害他全家的元凶,但却是她下令赐死他们一家。

灭门的熊熊火焰已经焚毁他曾经尽忠报国之心。

他无法再回冰封……无法对她宣誓忠诚!她是他的仇人!只要她在王位上一天,冰封就是他的敌人。

只是……一想到蕾纳斯是他的仇人,一想到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将她推入无尽深渊中,双手会染满她的鲜血,他心中一阵刺疼窒闷。

为什么?难道他心软了?难道自己如铁的心被她感动了?不可能,如果他的恨意因为蕾纳斯的那些信任,那些歉意和怜悯就能消失,他就不是磷火!就算她救了戊云,表现出了一个国君该有的气度和素质,但……一切却回不到从前。

被她亲赐灭门的那晚的悲惨经历,不可能从他的记忆中抹去……他……注定是她的敌人!49 夜袭磷火依照计划将蕾纳斯带到了西奥多城堡,城堡已经在他的安排下设了重兵防卫。

当天晚上,从夜那里得到蕾纳斯被虏消息的暗部精英纷纷擦亮了刀剑,准备大杀四方,救回女皇。

夜幕降临,宁静的山顶城堡笼罩着一股浓郁的紧张气息。

神情严肃的卫兵严密的把守着城墙,警惕注视着烛火昏暗的光影所不能达到的各个拐角。

咻!细微的破空之声夹在呼啸风声中,伴随着一支黑色长箭在夜空下如流星划过,无声的没入守城士兵的胸口。

周围的士兵还来不及听到同伴临死前发出的警告,脖颈已被割断。

守城士兵刚刚倒下,几个诡异的人影立刻在他们尸体旁出现。

玄武的影卫手握武器,悄无声息地潜入敌营,一路上放倒无数侍卫。

他们来了。

克韦魁梧鬼魅的身影从阴暗的犄角处浮现。

磷火嘴角一勾,不紧不慢的放下手中酒杯。

早料到到夜会在今晚袭来,他已经恭候多时。

走吧,去会会我们的老朋友。

冷笑着起身,磷火黑色的衣袂在银色月光下掠过。

夜带领着暗部侍卫顺利的杀向城堡内部,却在半途中遇到一群同样身手不凡的死士,而且人数远在他们之上。

很明显,磷火已经透析了他的计划,知道他会在今夜突袭救人。

速战速决!面对强力阻碍,夜立刻做出反应。

若想安全的救出蕾纳斯,只能靠今夜奇袭。

暗部精英们领命后不再耽搁,不计损失,全力投入战斗。

玄武家族多年培育的战斗机器在此刻显示出他们真正的实力。

暗红的液体在黑夜中纷飞,配合默契的暗影们矫健的游走在战场的各个角落,宛如飓风般搅碎每一个敌人。

可是一波敌方高手刚被放倒,另一波紧跟其上,打得夜他们根本无暇他顾,激烈的战斗很快引来了其他的守城士兵。

城堡警钟塔响起,烽火台被点亮,敌袭的警报瞬间传递全堡。

收到战斗信息的士兵从四面八方快速赶来,就像闻到花蜜而快速聚集来的一群马蜂。

面对越来越多的敌人,刚刚受了内伤的夜即使想要突围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不得不将自己人集合成圈子,吃力的应付着。

即使这样,他依然没有放弃救人计划。

城堡受攻了!宁静的夜晚,城内警钟大作。

士兵奔跑声惊动了被囚禁在密室中的蕾纳斯,她立刻从椅子上站起,紧张的向铁窗外看去。

夜来救她了!但磷火已在城堡中设下重重陷阱,他们贸然来袭实在太危险。

她的心高高悬起,不在乎她是否能够获救,此刻她只希望夜他们能全身而退。

当磷火赶到时,看到夜他们宛如困兽般被士兵团团围住,却依然对四周发出带着死亡气息的凶狠咆哮。

在夜的脚下,散落着无数残缺不全的尸骸,鲜血洗涤着地面,他仿佛是站在尸山上桀骜的修罗。

然而磷火并不怎么担心。

不得不承认夜是一等一的高手,只论单打独斗,整个城堡都找不出一个他的对手。

但下午他劫持蕾纳斯时使他受了内伤,不可能发挥平时的水平,所以即使看起来凶猛,也构不成致命威胁。

而那些影卫虽然身手不凡,但朱雀家的高手也不蒙多让,再加上双方人数上弥补了的巨大差异,所以他不必担心蕾纳斯会被他们抢回去。

即使今夜不需担心,他也不想放任夜在继续屠杀自己的士兵,这些有生力量是日后持女皇胁冰封的有力护卫,能多活一个对他来说就是多了一份凭仗。

克韦,杀了他。

磷火冷漠的下令道。

幽暗中,克韦抡着狼牙巨锤,宛如鬼影般从黑暗中窜起,猛扑向杀戮者中最显眼的夜……夜被克韦攻击的同时,也发现了在高处冷眼旁观的磷火。

狭路相逢,两个男人对视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火花。

一个是一心想保护她的男人,一个是一心想至她于死地的男人。

如冰火相遇,难以调和的本质摩擦出了仇恨。

交出蕾纳斯!我留你个全尸!夜卷着上唇对磷火狂暴的怒吼。

你先担心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吧。

磷火居高临下,冷讽以对。

克韦和磷火的加入打破了平衡的战斗局面。

论单打独斗克韦虽然不是夜的对手,但是在一旁磷火的魔法辅助下,受了内伤的夜却被克韦的诡异招数困住了手脚。

而另一边,暗部精英吃力的抵挡着密集人群的攻击。

磷火卑鄙的采用人海战术,将他们逼进死角,同时不断的对他们释放无法躲闪的魔法攻击。

明抢一档暗箭难防,他们渐渐感到无处发力,难以突围和抵御。

夜强忍着身体不适与敌人周旋,身边的暗部精英都已经快撑不住。

再如此下去他们将在此全军覆没。

今天是不可能救出蕾纳斯了。

深深的无力和懊恼盘踞在夜的心中。

侍卫不停地用眼神询问他是否要撤退,现在局势已定,再这样拖下去他们都将葬身血海。

夜横眉怒目着站在高处一脸胜券在握的磷火。

今天算他败了,但总有一天他会从磷火身上讨回今日屈辱。

撤!果断地一声令下。

暗部精英们立刻领命,向城墙攻去。

看着跳下城墙,快速消失在猩红夜色中的突袭小队。

磷火冷傲的勾起嘴角,用手势阻止要乘胜追击的士兵。

相信不久夜会从新来袭,不过今夜就到此为止。

一夜的杀戮结束,城堡很快又恢复了宁静。

但是蕾纳斯的内心却翻滚着不安,夜他们安全脱身了吗?她全神关注着屋外的响动,这时密门突然打开,蕾纳斯立刻警惕的转身看去,磷火正捧着食物,平静的走进房间。

冷漠的撇开眼,仿佛他只是一团透明的空气。

夜下令撤退,没有伤亡。

面对蕾纳斯的冷漠,磷火挑了挑眉,事不关己的说道。

他知道她现在肯定在担心夜的安危,他了解她。

你知道劫持女皇意味着什么?转头冰冷地看着他,蕾纳斯严肃地问道。

意味着什么?无谓的浅笑,磷火平淡的问道。

叛国!一字一顿铿锵有力的从蕾娜斯的牙缝间挤出。

叛国是十恶不赦的重罪,难道磷火真要成为全民公敌?就算他最后能不死,也会变成人人喊打的老鼠,背负着仇恨还要背负耻辱,他有没有想过这有多愚蠢?哈哈哈!磷火忍不住开口放肆地大笑,胸口起伏震动,仿佛蕾娜斯刚刚对他说了个有趣的笑话。

叛国?早在十年前冰封就已不是我的祖国,何来叛国之说?笑意一敛,磷火妖艳的脸立刻阴冷下来,一想到起那刻骨铭心的仇恨,他一双狭长妖魅的凤眼泛起血光,每一字一句中都浸透着讥讽与狰狞。

摇着头,蕾纳斯不愿在多看他一眼。

连国家都背弃的男人是可恶的,也是可悲的。

连能够回去的家园都没有了,他将如何自处,何去何从?不过这都是他自己选的。

看着蕾娜斯转过头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悲悯和鄙夷,磷火的嘴角一抖,脸上高傲冷漠的面具瞬间粉碎。

她明明是他的阶下囚,却敢如此轻视他,看不起他。

无名的怒焰在他胸口肆虐,但很快在理智的冰水下平息。

他何必在乎她的眼光,她不过只是他报复的对象,他砧板上的鱼肉。

蕾纳斯被磷火劫持后朱雀家立刻用女皇的生命威胁王都,让他们将戊云归入凤凰城管理。

朱越青□裸的阴谋和野心暴露无疑,而满朝文武因女皇被虏而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就连一向以沉着冷静著称的太师都焦躁不安。

王都笼罩在一片动荡压抑的乌云之下,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在回戊云路上的特司迪立刻被太师命人押回,一来就算他回到戊云也救不了女皇,二来怕他冲动的失去了理智,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现在,所有人最需要的就是冷静,再冷静!他们一定要想办法救出女皇。

50 京都局势特司迪才刚到取粮的交接地,运粮的禁军突然将他押下,告诉他发生了大事太师令他们将他立刻带回王都。

完全没搞清状况的特司迪被他们半押半送地回到王都,而此刻的王都完全陷入恐慌的低觅气压中。

窗外天色阴沉灰败,会议室中昏黄的烛火在潮湿的微风中摇曳不止。

空气中压抑着阴郁。

特司迪双手交握,安静地坐在舒适的鹅绒沙发上,直视着面前的太师,等待他告诉自己为什么明知女皇还在戊云,却强迫他一人回来。

太师看着特司迪清灵的深蓝眼眸,在心中无奈叹息。

他连夜不停地到取粮处等候,又连夜不停地被押送回到王都,现在的他最需要的应该是休息,却刚回王都就立刻找到自己询问原由。

明知道告诉他女皇被劫只会令他暴走,但却不得不说……特司迪,你先冷静点!太师放柔表情,尽量平静地说道。

我很冷静,老师。

皱了皱眉,老师居然要他冷静点,看来是件大事。

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太师眉峰深锁,苍老消瘦的脸上满是担忧。

好在门口已经让禁军侍卫守好,他不用怕特司迪因为激动冲出皇宫。

而且,他担心自己这时候把他招回来,虽是为他好,但他会不会气昏了头把自己这个老师给宰了?朱雀家叛臣西奥多提出割让戊云给他们的要求,因为他们手中有了女皇这个筹码。

女皇前几日……被他们的人劫持了,现在被叛臣西奥多囚禁在城堡里!什么?一声惊叫,特司迪的心跳漏去一拍,一脸震惊地盯着太师。

蕾纳斯被劫持?开什么玩笑?他离开时她不是还好好的?在戊云的夜亲自送来消息,一个叫磷火的男人趁你离开时将蕾纳斯骗上山,然后将她劫持。

夜已经去营救过一次,但对方早有防备……太师皱着眉看向特司迪。

磷火?那个曾与自己一起共事,深得他们信任的男子居然是凤凰城内奸?一阵抽搐从他的胃部传来,特司迪只觉得眼前一暗,昏眩感阵阵袭来。

没想到内奸就在自己眼皮底下,但是他却从未发现过!而老师……明知道她被劫持,却让禁军把自己压回?狂躁的愤怒如洪水般冲破理智防线一涌而上,宛如肆虐的野兽在他心中冲撞。

他像一支刚从弓上射出的箭一般闪身冲到太师面前,不顾长幼尊卑地拉起他的衣领,焦躁地吼道:你为什么要让我回来!蕾纳斯对我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吗?他不敢相信地瞪着太师怒吼着。

玄立刻冲到特司迪面前,用力地抓着他的双手将他拉开,在他的耳边大喊了一声:冷静点!然后一把将他按进沙发里,现在不是质问指责的时候,大家必须冷静下来想对策。

看着特司迪慌乱的表情,玄叹了口气,心平气和地说道。

特司迪重重地跌进柔软的沙发,被玄一声喊醒,混沌的头脑被仿佛被冰水泼醒,理智一点点的回来。

对!现在的重点是怎么把蕾纳斯救出来!让我回戊云,我要去救她!他立刻坐起身,尽量平静地说到,但那颤抖的双手和苍白的脸色却一点都不平静。

苦笑着摇摇头,特司迪这副故做镇定的模样让太师心疼。

现在的特司迪内心一定为蕾纳斯的安危紧张得发疯,毕竟他是这样深爱着她,自己所爱的人陷入这样的境地,自己能明白他此刻的激动和害怕,只是……你现在回去也救不了她。

连夜和暗部精英都闯不进那城堡,你去……也帮不了什么忙。

太师看着特司迪无奈说道。

就知道他会冲动行事,所以自己才强硬地先把他带回来。

难道要坐以待毙?那蕾纳斯的安全怎么办?她现在在敌人手里,谁知道会发生什么?特司迪的神经宛如一根随时都将绷断的弦,特司迪控制不住的向太师吼去。

蕾纳斯是朱雀家最重要的人质,他们暂时不会伤害她。

而她是冰封唯一的女皇,我们倾尽所有也会救她,但是要救她就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面对特司迪的疯狂,玄面不改色地劝说道,他们不是不担心蕾纳斯,只是不得不考虑得更周全些。

低眉沉思片刻,玄的话很有道理,自己如果贸然行事,人救不出来还是其次,要是刺激了朱雀家,他们以伤害女皇来警告他们,会使她的处境更加危险。

老师和玄比他冷静得多,已经早想到了这些,那他们是不是也想出了解救之法?眼睛一亮,特司迪急切地看向太师:……老师你有计划了吗?看着特司迪期待的目光,太师有些惭愧地摇摇头,低叹了一声:还在想!。

特司迪充满希望的目光立刻黯淡下去。

一阵冰凉的风吹进房间,烛火一颤,瞬间熄灭。

女皇被虏,本可以调动王都的所有禁军去围堵戊云,但考虑到朱雀家会伤害女皇为威胁逼他们退兵,这个计划只能作罢。

而且就算将戊云让给凤凰城,也难保他们不会出尔反尔地将蕾纳斯杀害。

毕竟蕾纳斯对冰封来说实在太重要,没了遗神女皇,冰封就将失去神佑,这不但会让国家内部陷入可怕的动乱,使朱雀家如虎添翼更加放肆,甚至会引来窥视冰封以久的几大邻国。

所以他们绝不能打草惊蛇,既不能拿蕾纳斯的性命来冒险,也不能出兵刺激凤凰城。

现在的情况真的十分让人烦恼,太师他们不仅要担心蕾纳斯的安危,监视凤凰城的一举一动,还要安抚满朝受了惊躁动不安的臣子,身上的担子史无前例的沉重。

劫持女皇,威胁将冰封割让戊云省,没想到朱雀家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接到了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时,青龙家主当朝右相不但惊骇,更是忐忑,这不仅是因为担忧女皇的安危和冰封的未来,更是为青龙家现在的尴尬处境为难。

父亲大人,如今这样的局面我们已经不能再说是朱雀家的盟友!雷亚严肃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说道。

这是当然,对我们来说朱雀家只是一个盟友,而冰封却是我们的国家。

你不用担心,我很清楚自己的立场。

平静地看向雷亚,右相坚定的表态。

即使曾经看轻女皇,他也知道君在国在,君死国亡的道理,有国才有君,有君才有臣,这道理他怎么会不清楚。

青龙家与朱雀家世代交好,长期以来都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但青龙家是站在国家的立场上与朱雀家联盟,当国家安危受动摇时,右相毫不迟疑地将朱雀这个曾经的盟友列入黑名单,敌友关系一目了然。

但不知道朝中的其他人是否明白他们的立场。

……不知道女皇能不能安全地逃过这一劫难。

深深地叹息,右相看着窗外阴郁的天色,心中满满忧愁。

再次上朝,朝堂上一片混乱,朱雀家的财政大臣早在事发之前就逃之夭夭,人们对凤凰城的愤怒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只能化成无用的谩骂与诅咒。

所有人都不停向太师询问女皇被虏的事实和救援之法。

更有悲观者直言不讳地说冰封气运已尽,动荡不安在每个人心中无声蔓延。

雷克司这时再次站了出来,要求向戊云出兵,强制西奥多释放女皇。

对蕾纳斯的关心和担忧已经令他寝食难安,他不明白为什么太师他们还能那么平静,而且毫无动作,他快急死了。

但太师却一口回绝了他的请战,分析了如今形势,清楚的提出现在不是进攻最佳时机,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太师的思考理智成熟,即使心有不甘,雷克司和那些激动的求战份子还是平静下来。

但一直这么被动的等待也实在不是个办法。

暗部在玄的秘密调整下已经完成了作战准备,已经驶往戊云与准备于西奥多以及他背后的凤凰城展开一场血战。

从探子那知道王都表面情况,朱越青心中得意。

他很明白蕾纳斯安危的重要性,所以他相信自己的野心终会达成……51 人质蕾纳斯被城主西奥多劫持的事不但在王都引起了难以抑制骚动,更在戊云引来了飓风来袭般扫荡性后果。

现在,所有的戊云人民都知道,原来那个宛如天神般改变他们生活的救世主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高高在上的冰封女皇——蕾纳斯陛下。

所有平民为解救蕾纳斯自发聚集在一起,组织成了民兵,意图对抗西奥多救出女皇。

这次他们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国家,为了救他们于水火深渊的女皇陛下。

而一直陪伴在女皇身旁的保护者夜自然而然地成了他们的领袖。

夜有效地对这些平民志愿军进行编排和操练,他很清楚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份力,救出蕾纳斯就能多一份希望。

在夜的带领下,平民军开始向西奥多主城进行骚扰式进攻。

短短几日,西奥多城堡外就笼罩上一片灰黑色的硝烟,四处可见来不及熄灭的野火和尸骸。

夜以无穷无尽的兵力和缜密的作战计划不断消磨只守不攻的西奥多军队,主城陷入和民兵的层层围堵中。

他不但切断了西奥多城堡的水源和所有道路,甚至隔绝了通往主城的所有信息通道,如今的主城已经完全与外界隔绝。

躲在城中的士兵每天看着自己人的数量越来越少,身边的战友伙伴一个个死去,未来没有一点希望,心中的痛苦和绝望越积越深。

他们在得知自己成为叛国者西奥多的同伙后,不少人开始萌生叛逃之心。

城中士兵的动荡磷火看在眼中,但他并不为此忧虑。

朱雀家已将大部分兵力转移戊云,不过两日新一波的增援将到此,等自己人来了后,这里士兵就变得可有可无。

况且,他手中有蕾纳斯这张王牌,支撑两日不是问题。

被关押在城堡深处的蕾纳斯几乎每天都能听到战争中传来的厮杀声。

她为那些死于战场上中亡魂的哀戚大过于对自己处境的忧虑。

无论是那些为救自己的平民军还是那些屈于朱雀家淫威,被迫对抗平民军的士兵都是她的子民。

而此刻他们却因为凤凰城朱雀家的野心而流血送命……不值得!黎明刚至,平民军的号角声响彻云霄。

士兵们在西奥多的命令下不得不将刚卸下的战甲重新穿上,拖着疲惫的身体和满心无奈的再次回到离开不久的战场。

他们目光无神,眼中已经失去了战意。

这不仅是因为累,更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是为何而战,为了劫持女皇的西奥多而战?他们谁愿意与自己的祖国为敌,成为叛军之一?但没有人敢将心中的愤恨说出,他们已经上过战场,已经屠杀过那些为解救女皇而英勇作战的平民,即使现在后悔也已经为时已晚,如今他们只能祈祷西奥多能记得他们的付出,为他们谋一条后路。

没有战意的士兵就像待宰羔羊,面对没有良好装备但战气凶猛的平民也只能节节败退。

站在城墙高处看着宛如潮水般涌来的平民,磷火眉头一紧。

照着情形来看恐怕主城士兵撑不了多久,现在他不得不用用手中的王牌。

磷火果断地转身,长长的衣袂在风中震颤。

你来做什么?看着从暗门中进来的磷火,蕾纳斯一脸警惕。

现在外面在打战,他不去指挥,跑自己这来干吗?关了你好几天,会不会闷?也该是时候带你出去透透气了。

磷火嘴角一撇,妖艳邪美的脸上浮现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

眼皮一抖,蕾纳斯在脑中快速咀嚼着磷火的话,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

怎么?你已经不行了?所以想用我来威胁他们退兵?讥讽地冷笑着,蕾娜斯看着磷火鄙夷的问道,估计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

细长的眉尾一挑,磷火幽黑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脸上浮起邪肆的冷笑。

蕾纳斯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

即使变成自己的阶下囚,即使外面已经打得热火朝天,她依然能审时度势,冷静思考。

不愧是冰封女皇。

呵,难道你不好奇外面的情况?不想上去看看吗?对蕾纳斯的嘲讽磷火不甚在意地浅笑。

不过就算她不愿意,他一样会把她拉上看台。

我好不好奇重要吗?就算我不肯,你也会把我带上去!冷哼一声,蕾纳斯毫不客气的揭穿他虚伪的面具,看向磷火的紫眸越发厌恶冷漠。

对磷火来说,伤害她这个仇敌不过只是挥挥手的事,他何必在她面前装什么君子。

你明白就好!冷漠的撇过她,磷火退去一脸假笑,走上前将蕾娜斯的双手反转身后,扣上手铐。

拎着她的手臂向塔顶走去。

蕾纳斯在磷火的监送下走上了城墙。

带着硝烟与血腥味的猎猎冷风刮着她娇小的身子,铺天盖地的喊杀声愈发清晰的在她耳边回荡。

她心中一阵冰寒,自己被劫持这几日不知多少人因她失去生命,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终于站在了城墙的最高处,空中漂浮战火释放的灰雾,象征死亡的乌鸦在人群上空盘旋。

放眼往下看去,密密麻麻的人影交叠在一起,刀箭的寒光舞动,血水飞溅,尸骸遍野。

这场景宛如修罗地狱。

实际情况比她所想得更加惨烈。

没想到有那么多人为救她而不惜生命,但这样的攻击真的有用吗?此刻她亲眼所见,无论这些义士怎么拼命,都无法从磷火布局严密的守卫中将她救出,这是在浪费她子民的生命。

蕾纳斯愤恨的转头看磷火,他目光清冷地扫视着城下战场,面对无垠的焦土和惨烈血腥的战争,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她知道对他来说,不管是敌人的命还是自己人的命都一样不重要,死再多人都与他无关。

他就是这样一个没有人性的冷血恶魔。

而只要自己在他手中一天,这样的战争就永不会结束,但她绝不能让子民的生命在内战中白白牺牲!握紧双拳,蕾纳斯倒映着战火的眼中闪出前所未有的决然。

她要停止这无意义的流血!当磷火带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高墙上时,夜一眼就认出了那头熟悉的浅金色短发,同时也明白磷火的意图。

看着高约二十米的坚固高塔,即使自己的斗气再好也不可能跃上这样的高度,要从磷火眼皮下将蕾纳斯救出绝无可能。

懊恼地一甩手中长剑,寒光一过,从夜身后偷袭的士兵顿时脑袋搬家。

在温热的血雾中,夜快速向城墙下杀去,不管怎么样也得靠近她一点,看看她是否安好。

其他的暗部精英也同样看见了蕾纳斯的身影,出于本能的向城墙靠近。

撤退号角声划破长空,磷火一头黑色长发在风中飞扬,宛如条飞舞的丝带。

突如其来的撤退号角声成功引起所有人注意,人们不约而同的向城墙上看去,蕾纳斯娇小的身影与磷火并肩站在高墙最显眼的位置。

女皇的命捏在我手中,如若你们不马上撤退,她就将性命不保!磷火冰冷的声音通过魔法扩音装置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战场上的平民士兵瞬间躁动起来,西奥多的人趁机退进城中。

义兵们面面相觑,犹豫不觉地握着手中武器聚集城下,不知道应该继续进攻还是马上撤退。

看来他们不打算就这么撤退,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吓吓他们?磷火阴沉冷笑着看向蕾纳斯,手臂浮空一挥,一把形状奇特的黑色镰刀闪现在他的手中。

他手臂一转,闪着幽蓝光华的刀刃贴在了蕾娜斯的脖颈上。

城下的人全都一阵抽气,这个逆贼不会真想伤害女皇吧。

冷冷瞪视一眼磷火,蕾纳斯轻抿双唇,注视着城下不敢动弹的士兵。

虽然出发点不同,但她也不想下面的人继续厮杀,他们救不出她,只会白白送死。

大家都听着!不要再战!我的子民绝不能死于内乱之争!一声巨吼从蕾纳斯娇小的身子中爆发,宛如一声惊雷轰在所有人的耳边,这一次,她选择配合磷火,但不是因为自己怕他。

我们不怕死,我们要救陛下!不知是谁先喊出了这一声,很快这样的呼声向浪潮一样在平民中激起,所有人举着武器,宛如讨伐一般向城堡步步逼进。

磷火微眯起眼,危险地撇过蕾纳斯,这样都能激起人民的士气,让这些士兵不怕死地拥上来?他实在太小看她了!对身边的士兵使了个眼色,一排排弓箭手马上准备就位。

只要他们一到射击范围立刻就会变成喷血的刺猬。

蕾纳斯立刻注意到弓箭手的动作,心一急,立刻冲动的将脖子送到锋利的刀刃下,细窄的刃口立刻划进她脖颈间细腻的皮肉中,一道道醒目的红痕迹从伤处蜿蜒流下。

磷火手指一颤,心跳顿时乱了节拍。

她疯了?居然用自己喂刀?她以为他这把武器是玩具吗!鲜红的血蛇消失在衣襟处,在胸口染出了一朵艳丽的红花。

一片惊人的抽吸声随之响起。

城下的人立刻停止前进。

不要再靠近了,我感谢你们为了救我奋不顾身,但请大家珍视自己的生命。

你们是我的子民,我不想看到任何人毫无价值的送命!蕾纳斯看到这景象趁机说道。

果然,下面的人全都放下手中高举的武器,原本喧闹的战场此刻寂静的宛如墓地。

退后!这时夜一声大吼的命令道。

他眼中尽是蕾纳斯脖颈间的血痕和她眼中的真诚。

他看见城墙厚一排排弓箭手已经就位,如果他们冲上去就只是送死,所以她急了,用这样的方法告诉自己她的认真,她是真的不想他们白白送命。

移动声过,士兵全都领命快速后退,而全神贯注的那些弓箭手也都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一场血战中途停歇。

呼!松了口气,蕾纳斯僵硬的肩膀垂了下来,还好大家都很重视她,一看见她受伤自觉的妥协退兵。

在一边的磷火看见义军退去,立刻抽回镶进她皮肉中的镰刀,收回自己袖中。

他控制着失控的心跳,眼中尽是她脖颈上刺眼的血珠和那一道细窄却血流不止的刀口。

你一定要给我那么多惊喜吗?冷硬的话从他咬牙切齿的口中说出。

这不是你要的吗?冷哼着,蕾纳斯满不在乎地用肩膀去抹脖子上流下的血珠,当衣料碰上伤口时,针刺般的痛通过神经末梢快速传递到她脑海中,她的眉头峰轻轻一抖。

是!是我要的,你干脆脖子抹断得了。

磷火口气紧绷,那双幽暗的黑眸中多了点复杂而又奇怪的光彩,当他亮出武器时根本没想真的伤她。

他一把拉过蕾纳斯,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洁白的手绢按在她的伤口上。

湿腻的液体透过细腻的布料,染红了他的手指。

这丫头下手真狠!他心里诡异的泛出丝丝疼惜。

奇怪地看着磷火,他居然会生气,而且还关心自己的伤,他不是很恨她吗?蕾纳斯被磷火的反应搞蒙了。

平民军如预所愿的撤退,磷火和士兵打了声招呼,正准备带蕾纳斯下去敷药。

大人,不好了!粮食仓被一部分城中士兵抢烧了,他们正从东门逃出。

一声大喊,宛如一块巨石投如水中,在所有人心中激起千层巨狼。

什么?磷火一震,脸上立刻浮现愤怒与震惊。

那双妖魅的红眸因为愠怒而眯起,眉尾上挑。

城中的不安定因素终于爆发了。

朱雀家的人去东门拦截。

不用管那些叛逃的士兵,但绝不能让平民军入城。

磷火果决地下令,颤动的目光转回蕾纳斯身上。

现在这混乱的情况对自己非常不利,如果让她逃走,这一切功亏一篑不说,自己的命也得搭上,所以他不能离开她,必须要看紧她。

蕾纳斯一听到西奥多士兵烧粮逃离的消息,心中只闪过一个念头,这是个逃脱的好机会!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没能逃过磷火的眼睛。

走!回去!他大力地拉起她的手腕,拖着她回秘室。

这丫头在想什么没人能比他更清楚,他不会给她逃走的机会。

蕾纳斯心有不甘的被他拖着,不停挣扎。

但却奈何不了磷火的蛮力。

她不能现在撤走,放过那么好的机会……大人,平民军又有动作了!一边关注平民军动态的士兵又一声大叫,磷火头疼地停下,再次拉着蕾纳斯走回高城。

不管怎么样她的存在都能制约那些平民军不随便攻过来,看来暂时是不能带她离开。

城主士兵突然叛变自己的主子,带部分囤粮倒戈到夜的平民军一边。

这是谁都预料不到的突变,而已经准备撤退的平民军像是受到了什么鼓励,全都拥了上来,但一看到再次出现在城墙上的女皇陛下,又无奈的退下。

看来只能让你在这吹吹风了。

冷眼看着下面躁动不安的平民士兵,磷火有些无奈地说道。

如今的情况越来越脱离自己掌握,他除了用蕾纳斯要挟那些士兵,别无他法。

哼!蕾纳斯愤怒地瞪着他,大力地抽回自己的手臂,刚刚的挣扎让磷火耐心尽失,捏得很用力,现在她手臂肯定青紫一片。

她撇过头,看似在和磷火怄气,其实脑子在飞速运转,思考脱身之法。

凭她自己是肯定没法从磷火手中逃走,不过……城主士兵叛变的消息给了她启发。

那些士兵会叛变肯定是不认同西奥多劫持自己。

相信城里的士兵没多少人愿意和西奥多以及朱雀家同流合污,他们之所以还跟随西奥多恐怕是认为自己已经是叛军,罪无可恕,只能一条路走到死。

如果,她给他们机会,告诉他们之前的事她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他们肯将自己救出,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她动摇。

反正离间西奥多与他的士兵对自己也没有损失,应该试试。

磷火在一边指挥着剩下士兵架起弓箭,还要分神去处理那些倒戈士兵所造成的损失,完全没注意到蕾纳斯变化莫测的表情。

52 突变戊云省长西奥多!突然清冷庄严的声音冲破混乱与嘈杂,所有人立刻转头,目光聚集在了蕾纳斯身上,眼神困惑不解。

陛下干嘛突然叫起西奥多?西奥多一听有人如此放肆的叫他,立刻回神看去。

蕾纳斯正扬着小脸,倨傲不可一世地看向他,如宝石般瑰丽的紫眸散发着浑然天成的霸气,完全让人想不到她是个阶下囚。

磷火拧起眉,心里一沉,他相信蕾纳斯是个聪明又足智多谋的人,不会说多余的话,做多余的事。

只是不知道她现在想做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是否该阻止她。

其实他有点期待,想知道在这样的逆境中她能做出什么样的惊人之举。

僵硬地呵呵笑两声,西奥多客气地回应到:陛下有事吗?。

蕾纳斯讥讽地冷笑,好看的嘴角扬一边,形成完美孤傲的弧度,那双冰冷的紫眸宛如烈鹰的眼睛般犀利深邃。

你可知道劫持女皇是叛国罪?不但是你一个人判国贼,连带你的家人、下属、士兵、仆人全都是叛国逆贼!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蕾纳斯的眉宇间带着一股充满威严的英气,那头泛着银光的卷曲短发在烈阳下飘扬,闪烁着钻石般的光泽。

她一步步向西奥多走去,那身影和气势就像个强势的霸主。

西奥多看着蕾纳斯,脸上的笑容退去,表情抽搐。

一股令他畏惧的气势从这娇弱的女孩身上不断散发出来,蕾纳斯每走进一步,他就忍不住稍微向后挪动一点。

也许在别人看来一个近中年的男子会害怕一个才十五岁的小女孩很可笑,但在他的眼中此刻的蕾纳斯并不是个小女孩,而是他的君王,冰封的国主!我想你很清楚叛国贼的下场。

而你,为了一己私欲把那么多人拉下水。

你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过分了?走到西奥多面前厉声谴责,蕾纳斯整张脸上都写满了愤怒,她一双冰冷的紫眸此刻被怒火点燃,明亮的刺眼。

她这不是在演戏,而是发自内心的怒吼。

因为有西奥多的协助,磷火才能成功地将自己虏获,磷火是因为仇恨,那西奥多是因为什么?恐怕只是为了荣华富贵吧。

为了这些身外之物,却要用那么多条人命来换取,如果她此刻手中有审判之剑,第一刀一定会狠劈在西奥多身上。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分。

西奥多对蕾纳斯尴尬地讪笑着,一滴汗珠从他的额角滑落。

第一次直面女皇的愤怒,给了他很大压力和刺激。

没想到那么一个小孩却能把他吓到这份上。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话说的真实在。

看来这西奥多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

从头到尾,西奥多根本没考虑过自己那么做会把跟随他的人推入怎么样的火海,而且她相信,他不会为自己的士兵考虑,这些人等事成后肯定会被他抛弃!而她所要做的,就是让这里所有西奥多的手下明白,他们根本是把命押错了对象。

哼!听你那么说,我感到很悲哀,但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那些跟随你的人。

看来你在叛变之前根本没为他们考虑过。

你在乎他们的想法吗?你考虑过他们的未来吗?循序渐进地逼问,为的是让那些在听的士兵明白西奥多是个怎么样的人。

我为什么要在乎这些下人的想法?养兵不就是为了让他们为自己而战吗,我考虑他们的未来做什么?这跟我又没关系!西奥多果然没令她失望,说出了她想让他说出的话。

磷火眉头一皱,他已经明白蕾纳斯打的是什么算盘。

离间西奥多与他手下的那些士兵,在内部制造矛盾,使局面混乱。

虽然已经清楚她的计算,但他已经来不及阻止,西奥多话已说出,覆水难收。

什么!那你要我们以后怎么办?谁会想做叛军!一边立刻有士兵扔下手中武器,愤怒地冲上来抓着西奥多的衣领,一脸不敢相信地质问。

其他的士兵也纷纷放下武器聚集过来。

那个……有话好好说,大家别激动嘛!西奥多立刻乱了阵脚,结结巴巴地回应,一边求助地看向磷火。

磷火事不关己的站在一边旁观,墨玉般的双眸中没有一丝不安,只有感叹。

不愧是蕾纳斯!在这般情况下依然能理智的思考,寻找各种办法脱离险境。

但她还是看轻了他。

就算现在情势逆转,他始料未及,但一切还在他掌握之中,他不可能让她脱困,恐怕她的算计要落空了。

磷火的平静让蕾纳斯困惑,聪明如他不可能没看出她的意图,为什么还是按兵不动?难道他以为自己只想让西奥多与士兵之间发生口角那么简单?不过,磷火的安静反而给她制造了机会,让她能继续施展自己的离间大计。

大家别激动,先听我说!蕾纳斯再次开口,一脸严肃地看着在场激动的士兵们。

那些士兵放下西奥多纷纷看来,现在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女皇,只要她肯放他们一条生路,他们什么都肯做!士兵眼中的恳切她看在眼里,满意地点点头,蕾纳斯再次开口:你们唯一的罪就是跟错了人,我可以不计较。

只要你们将我放了,我发誓不但不会怪罪你们之前所作所为,还会赐予你们拯救女皇的荣誉!你们愿意救我吗?她诚恳地问道。

听完她的话,士兵们立刻抽出手中兵器,快速聚集到她身边,将她围成了一个圈保护起来,口中还高喊着:为救女皇,我们甘愿冒死而战!太好了!她的目的达成了。

蕾纳斯松了口气,脸上露出胜利的喜悦,现在的情况终于对她有利,只要她能逃出去……精彩!突然一阵掌声伴着轻笑声在蕾纳斯身边响起,磷火微笑着缓步走近。

仿佛围绕在蕾娜斯身边战意勃发的士兵完全构不成威胁。

你果然是个让人惊奇令人不得不警惕的小丫头。

我真不该带你出来,或许应该把你一直关着,直关到你脑子没那么灵活,不老想着要从我手中逃走的时候。

透过保护自己的士兵,她皱眉看着越来越近的磷火,他凭什么还那么胸有成竹?明明现在占上风的人是她!突然一阵破空之声,一排排黑箭从空中倾泄而下,从她眼前的士兵身上穿过,根根致命。

一滴带着体温的血珠溅到她脸上,她猛抽一口凉气。

在同一时间,眼前一花,腰上一紧,整个人落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抬头,磷火性感的嘴角带着邪肆的冷笑,那双幽深的眼眸里满是嘲讽的笑意,低哑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轻柔响起:你说我怎么可能毫无防备就带你上来呢?可恶!居然前功尽弃了!一把挣扎着推开磷火,蕾纳斯向箭射出的地方看去,上百个黑衣狙击手躲在高处的塔楼,将手中的奇型弓弩收起。

难怪刚刚磷火明知她的计划却冷眼旁观,原来他已经在暗中布置好了一切,她就是插翅也难飞。

转头,刚刚那些说要用生命保护自己的士兵此刻真的失去生命,变成了一堆躺在地上的冰冷尸体。

她没想到会这样,没想到他们真的就这么死了。

蕾纳斯紧咬着下唇,她离间他们,让他们来救她到底是对是错?磷……磷火,还是你有办法啊。

站在不远处余惊未醒的西奥多一看那些背叛他的士兵全死,立刻巴结地跑上前对磷火献媚道。

呵笑一声,磷火仿佛面对老友般拍拍西奥多的肩膀,突然从身侧随手拿出一把匕首递给他:拿着!他浅笑着命令道。

西奥多困惑地接过,磷火给他匕首做什么?如今城里已没有你的人,你失去价值,朱雀家不需要没价值的人。

自己了断吧!磷火平静的几乎冷血地说着,看西奥多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蝼蚁。

他愿意与这个愚货公事,为的就是利用西奥多在城中的权利和威望。

可如今,蕾娜斯的离间计已经彻底瓦解了西奥多的功能,而他愚蠢的表现也已经令自己忍无可忍。

城中西奥多的士兵大部分倒戈,剩下的都是朱雀的人,自己就可以调用,已经没了留他的必要。

咚!西奥多整个人呆住,手中的匕首滑落地面,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他居然被朱雀家利用完……就抛弃了?天!蕾纳斯微张开嘴,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那修长俊美的身影。

她终于见识到他的真正冷血无情的一面。

转眼功夫就可以将曾经的盟友抛弃,甚至逼对方自杀,她真怀疑他是不是人,在蕾纳斯眼中,磷火仿佛是地狱中鬼魅的化身。

她看着他就觉得自己的背脊阵阵发寒。

不去看西奥多绝望的表情,磷火转身向蕾纳斯走来,经过这一出,那些平民军应该看明白要从他手中救下蕾纳斯几乎不可能,相信没一会也将撤退,他现在要带她回密室,戏也该落幕了。

53 毁容人在绝望时什么事都做得出。

西奥多全身一个激灵。

没想到他为朱雀家那么尽心尽力,不但协助他们引发戊云暴动,还帮他们劫持女皇,他们到头来却这样对待自己!无法抑制的疯狂的怒火瞬间焚尽他所有理智,既然自己被抛弃,他要朱雀家也不得好死!他杀不了身手不凡的磷火,但他杀得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皇!只要女皇死了,他们的阴谋就会破场,而且朱雀家依然是叛国之臣,冰封不会放过朱雀家,他们只有等死,他要他们为自己陪葬!立刻拾起地上的匕首,西奥多肥胖的身子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向目标冲去,他一定不会让他们得逞,他要他们后悔,后悔利用完就将他抛弃!即使不用眼睛看,磷火也清楚地知道身后西奥多的一举一动。

他一点都不惊讶西奥多的疯狂举动,人在绝望时什么都做得出。

他本能地以为那一刀是冲自己来的,毕竟是他让西奥多自杀。

所以,他没有立刻回头,而是将隐藏在袖中的幽光镰刀滑入手中,准备在西奥多刺向自己时一刀了结了他。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西奥多要刺杀的不是自己,而是……蕾纳斯看着西奥多冲来,她先是一愣,接着和磷火一样也以为那一刀是冲着磷火而去,没有丝毫防备。

但西奥多在靠近磷火时刀锋却突然令人措手不及的来了个90堵急转,直直地向磷火身旁的她冲来。

幽寒的刃峰在她眼中不断放大,即使学过武技,但那么近的距离自己怎么可能避得开?绝望的恐惧瞬间将她击溃,蕾纳斯呆呆地站在那,仿佛在等待那要命的一刺。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一切又都是那么缓慢,画面仿佛被定格在了那一秒。

当西奥多越过磷火时,磷火立刻明白自己错了,西奥多要杀的是——蕾纳斯!心脏如同急促的鼓点般用力地在胸口跳动,一阵从未有过的慌乱和紧张让他呼吸一窒,脑中一片空白。

麻软的感觉浸透了他的四肢,禁锢了他的手脚,但他却发狠得用尽全力,催动全身的肌肉,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急速移动的身影宛如闪电,远超过人类应有的速度。

一道黑色的残影突然浮现在蕾娜斯身前。

衣袂飘扬中,他双手将她护在身后。

这是反射性的反应,甚至没经过大脑过滤的动作。

他不想看到她死,那冲向她的一刀就像一道闪电,撕裂了他的理智,□裸的让他感到她是如此重要,重要到他无法忍受她从自己的世界中消失。

所以他忘了,自己也是凡人,被那一刀刺到胸口也会当场毙命。

或者他想到了,只是并不在意。

西奥多的匕首直刺而来,等待死亡的那一刻,蕾纳斯的眼前一黑,一个高大的背影宛如坚硬的壁垒将她保护在那片阴影下,他全身散发出义无返顾的气势,淡淡的冰片味从久远的记忆中传来——磷火!这个认识比西奥多的突然行刺更令她震撼,他居然不惜生命来保护自己这个仇人?几支黑色箭羽同时射来,瞬间穿透西奥多的身体,他狂喷血雾,一脸不甘。

不能白死,这样疯狂的坚持让他最后多撑了几秒,也给了他最后的机会,而他抓住了。

西奥多从生命中压榨出最后的力量,将手中匕首投出。

那锋利的匕首依然向他们刺来,却略失准头,从磷火耳边飞过,带起一道刺眼的血花。

红色的血珠在空中飞舞四散,缤纷美丽。

烙进了蕾娜斯的脑中。

西奥多倒在了血泊中,身上插着数支黑箭,已经断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僵硬的背影慢慢放松下来,张开的手臂缓慢垂下。

然后他用右手慢慢地抚到自己的左脸颊上。

蕾纳斯在他背后,耳边只有自己一进一出的呼吸声,瞳中只有他笔直的背影,当他抚脸的手再次放下时,她看到那只手掌里满是鲜血。

磷火微侧过头,嘴角和往常一样淡然的勾着。

蕾纳斯直直地盯着他完好无缺的侧脸,心里却想象着另一边的景象。

他缓慢地转过身来……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突然闯进她的眼中,那冒着血水,皮肉外翻的刀口从他嘴角狰狞的斜跨过半张脸,滑入鬓角,残酷的撕毁了他的俊美。

道道血痕顺着他削瘦的脸颊滑下,滴滴答答的浸红了他的肩膀和胸口。

那张脸……一半天使,一半魔鬼。

这样的伤口无论如何医治都会留下疤痕,这张倾城妖颜怕永远都恢复不到以前。

一股颤抖从胸口发出,蔓延到蕾纳斯全身。

他为了救自己而……毁容!这……怎么可能?吓到了?勾起无伤的嘴角,看见安然无恙的她,他在心里重重松了口气,全身紧绷的肌肉都软了下来,身上的力气好像被全部抽走了一样。

从来没有对任何人那么紧张过,他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不会为别人的死活在乎的要命,看来是他错了!只是这个让他错误的对象,实在很不理想。

看着那还在滴血的下巴,蕾纳斯的心被揪了起来,有些疼、有些闷。

她咬着牙,最后低声说道:……我们是……敌人。

那声音坚决,却隐着痛。

是!他用生命来保护自己,她惊讶,感动,甚至想哭。

但……他们是敌人,这一点她不会动摇。

她不能对他心软,不能忘记有多少人死于他想要复仇的决心。

哼笑一声,磷火撇过头,不再看她。

而悲伤,一丝丝渗进他曾经冰冷无情的眼中。

是的,他们是敌人……这点从一开始就注定,永远无法改变。

走吧,我送你回去!再次换回冰冷无谓的表情,磷火一把拉起蕾纳斯的手臂,按照计划将她带回囚禁的密室。

只是,有些东西在他的心里已经变味。

他很明白,但他不想去理会,因为他们是……敌人!54 反击号角西奥多一死,戊云主城就变成了朱雀家的私人领地,现在的情况变成了朱雀家占着戊云的地盘挟持女皇起兵造反。

朱雀家如今陷入一个非常特别的局面,他们挟持女皇公然叛国不说,还占领了戊云主城,戊云的人民全部奋起反击。

现在凤凰城由冰封的属国变成了敌国,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手中有女皇这张王牌,冰封早可以毫不顾及地将其歼灭。

如今凤凰城的一半兵力都前往戊云支援磷火,朱越青对开始失控的局面有了一种自身难保的危机感。

凤凰城朱雀家的大院里,朱越青的心情却愈发沉重。

他眉头一再紧锁,不断反思着自己孤注一掷的做法是否正确。

冰封已经容不得他们朱雀家存在,就算现在收手抛弃磷火,他依然无法洗清劫持女皇共谋这一罪名。

如果得到戊云还好,有了与冰封对持的筹码,但如果这一计划失败……后果不堪设想!朝中已没有他的人,他要怎么稳定局势,又该怎么为自己谋好后路?或许可以将拉青龙家族拉为自己伙伴!冰封的青龙家在朝中享有极高的权利和威望,如果能让青龙家成为自己的一份子,他就不用担心分裂戊云失败后冰封会反击凤凰城。

只是……应该怎么漂亮的将青龙家族拉下水?朱雀与青龙的联盟满朝皆知,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宣布凤凰城独立后让青龙家接手一半权利,在这样丰厚的利益面前相信青龙家不会不心动,而冰封的其他人也不可能不怀疑。

只要青龙家接受这一提议,势必会被冰封王朝孤立,而失去了重要的青龙家,冰封也会陷入混乱。

女皇在自己手中,青龙家又接着背叛,想必冰封要对付凤凰城也将是有心无力!朱越青越想越觉得这一方法可行,他立刻叫来使者,前往冰封青龙家,公谋分裂大计。

他是什么意思?自己做叛军之臣不够,居然还想把我也拉下水?前脚送走朱雀使者,青龙家主右相立马就翻脸破口大骂。

朱雀使者刚到时他还以为是送来有关于女皇的消息而客气接待,没想到朱越青居然把一肚子坏水泼他身上,以一同统治凤凰城为诱饵想让他如伙与朱雀家一起叛变。

没遇过如此无耻之人!难道朱家以为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和他们一样,眼中只有利益没有忠诚吗?父亲大人先别生气。

现在朝中严密监视着朱雀家的一举一动,刚刚那个使者来访的消息恐怕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雷亚担忧地说道。

这我当然知道……恐怕我们有麻烦了!点了点头,右相皱着眉,一脸阴沉。

朱雀使者到访青龙家的消息立刻在王都传开,各种各样的不良猜测纷涌传出。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青龙家在一夜之间从受人尊敬的开朝元老世家变成了受人斜眼与猜忌的判臣同伙。

刚过正午,太师火速召青龙家主入宫秘会。

雷亚陪同父亲一起去赴这场鸿门宴。

一入宫门,右相立刻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都带着猜疑和警惕。

他只能在心中无奈地苦笑。

朱雀家在这种敏感时节作出这种惹人猜疑的行为分明是为了让他为难,看来不撇清与朱雀家的关系,他要完整无缺地离宫是不大可能了。

刚入秘室,一道劲风从右相脸旁挂过,一把明晃晃的长刀没有一丝偏差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右相心中一震,眉峰深深拧起。

侧目看去,雷克司正一脸冰寒地注视着自己,淡蓝色的双眸带着警惕与愤怒。

住手!一声轻叱,白虎家主仑克将军平静的从椅子上站起。

不甘地收回手中利剑,雷克司充满敌意地扫过右相,转身走到父亲身边。

好一个下马威,右相苦笑着摇摇头。

环顾四周,在场的全是朝中真正当权之人,白虎仑克、雷克斯、太师、玄、特司迪……右相大人。

坐在密会室中央太师椅上的太师肖恩风雅站起,客气的向右相作躬。

太师大人。

右相立刻回礼。

我就不左右言他了。

朱雀家的人昨日造访您府上,而且还提出了一些利益丰厚的条件让您一同背叛女皇。

我想听听您的解释!太师平静坐回位置上,劈头盖脸的询问道,当是十分直接。

这完全是他们一相情愿!我从来没想过也不可能背叛女皇!右相很清楚现在不把话说清,自己和雷亚就没这个命能离开这里。

当然,他不是想保命才这么说,他明白自己的立场,也绝不可能背叛冰封。

我不信!你与朱雀家是联盟,这一点整个王都都知道!没有奸细会告诉别人自己是奸细!雷克司的反应有些过激。

蕾纳斯现在都还没被救出来,而冰封又多了一个危险人物,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他一再提议先将青龙家主拘禁,但不管是父亲还是太师都不赞同他的主意,这令本来就烦躁的他更加忧虑。

我相信!突然特司迪站了出来。

他冰冷深邃的蓝眸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如今局势混乱,他们不只要面对女皇被属国劫持,他国虎视眈眈盼望冰封内战的危机,还要面对朝中重臣相互猜疑,相互倒戈的隐患。

这内忧外患强烈的动摇了冰封的安定。

要安邦先定内患。

要使大家同心协力处理现在的局面,首先得解开青龙家这个结。

然而要怎么说服其他人相信青龙家族?此刻也只有他能做到。

我是青龙家的人,你们认为我会背叛蕾纳斯吗?字字清晰,特司迪的话铿锵有力的敲击在在场每一个人脑海里。

若是平时,他怎么也不会承认自己这一身份,可是现在已是非常时期,由不得他再做隐瞒。

什么?雷克司表情一僵,整个人呆住。

特司迪是青龙家的人?怎么会?他不是太师收养的一个平民孤儿吗?是的……特司迪的身世坎坷,但他确实流着青龙血脉。

这点我可以做证。

太师平静的站起,对特司迪点头示意。

特司迪的母亲原本是青龙家的大小姐,后来因为私人原因带着还未出生的遗腹子流落民间。

象征青龙家族的青龙镜就在特司迪身上,他在青龙家中代表什么样的地位,大家也该心知肚明了吧。

太师终于道出特司迪的复杂身世。

收养了特司迪后,自己自然是把他的身世查得清清楚楚。

特司迪与青龙家的渊源颇深,只要持有铜镜的特司迪无叛国之心,右相是无法违背拥有青龙家族最高弹劾制裁权的特司迪的意志,与朱雀家勾结。

一边的右相沉默地看着特司迪,心中激昂感慨。

当他知道特司迪的身世后多次请他回来,但他都一口回绝,而且不愿对外承认与青龙家的瓜葛,毕竟上代恩怨让他对青龙家充满厌恨反感。

但今日青龙家有难,他却能代表青龙家站出来,维护了家族颜面,看来在特司迪心中,青龙家族还是有一定份量。

雷克司惊异地看着特司迪,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样的故事。

实在远出乎他意料之外。

那青龙镜呢?一边沉默不语的大将军仑克突然开口问道。

特司迪淡然一笑,从怀中掏出了那面只有巴掌大小的暗青色铜镜。

华丽精致的镜子在阳光下折射着梦幻似的光泽,淡淡的水雾围绕着平滑镜面,一条栩栩如生的青龙在镜中世界翻腾游曳。

即使青龙镜的外形可以由人工模仿伪造,但镜中封印的神兽□却是人类无法拟造出来的神迹。

此镜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四家青龙镜。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神器的特征,此刻即使心有怀疑之人也已经确定真相,不再多说什么。

其实左相大人并不需将本族神器示于众目。

一直默不作声的右相待特司迪将家族神镜收回后终于开口。

无论如何我们青龙家都不会与凤凰城同流合污,背叛女皇。

为了证明青龙家族的清白,今日我是有备而来。

我这有一件东西。

等你们看过后就会相信!右相一边说,一边将怀中一个黑丝缎的锦盒掏出,然后取出锦盒中的一份卷轴摊开。

听青龙家主那么说,所有人都好奇的都凑了上去,围观那副卷轴。

这不是……城池地型图吗?武学世家出身的雷克司看着那副由复杂线条组成的地图,立刻明白过来,惊呼出声。

这正是朱雀家押在青龙家的凤凰城池地图!青龙家主,右相点头承认道。

有了这个东西,他们就可以轻松攻陷凤凰城!玄、白虎将军和雷克斯立刻如是珍宝的将地图拿下,开始研究攻城战略。

太师心下松了口气,这下不但解除了王都重臣倒戈的隐患,证明了青龙家清白,还得到了如此重要的战略利器。

右相所送来的这军事地图给了所有人希望的曙光,太师连连向他道谢,而右相只是推脱道这是他该做的。

此刻众人对青龙家的怀疑终于烟消云散。

而青龙家将朱雀盟友重要的军事地图交给冰封,等于昭告了所有人两家联盟已经打破。

青龙家再也不是叛臣盟友,彻底与朱雀撇清了关系。

现在的凤凰城兵力不足,而戊云的平民也加入拯救蕾纳斯的战斗,拖住了凤凰城的注意力。

再三思考,所有人一致同意兵分两路,一路攻打凤凰城,一路去戊云救回女皇。

趁这一良机一举歼灭朱雀家和救下女皇。

而领兵就由雷克司与特司迪共同负责,其他人在王都稳定局面。

虽然想亲自赶往戊云救女皇,但雷克司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资格。

所以戊云之战交给了特司迪,肩负女皇的生命和冰封的未来,特司迪眼中闪烁出从未有过的强势与坚定。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节奏加快55 爱恨的边界灰色的云雾中绯红夕阳缓缓落下,黑色的乌鸦在空中盘旋,凄厉的鸣叫响彻天际。

空气中流溢着淡淡的硝烟味,荒芜的土地因为战争满目创痍,野火已烬,零星的人影在战场上徘徊巡逻,掩埋尸骸。

世界宁静而萧索。

坐在窗边眺望远方,磷火把玩着手中水晶酒杯,心里隐隐不安。

实在……太安静了!夜和那些平民士兵不知是不是受了那天刺激,这几日来都毫无动作,这对他来说本应该是好事,但是……夜没有动作也就算了,特司迪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动静?蕾纳斯在自己手中,作为她的未婚夫,一个深爱她的男人,他不可能保持冷静!现在主城的所有信息都被封锁,除了刚到的朱雀家士兵带来了点没用的消息,他对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

如今自己犹如困兽,只能耐心地等待敌方动作,太被动。

你在想什么?蕾纳斯盘腿坐在床上,细细研究着磷火的表情。

虽然他的表情很匮乏,但比特司迪那种不动声色的扑克脸要丰富一些,她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一丝焦躁不安。

没什么!放下手中的酒杯磷火嘴角一勾,一抹妖魅的微笑浮上他的俊颜,只可惜那半张藏在绷带中的脸无法将这份蛊惑完美释放。

轻笑一声,不想让她知道吗?但即使他什么都不说她也能猜到,如今这样的情势,能让磷火重视的也就那么几件事。

你在想王都怎么还没动作是吧!尖锐的直觉和判断,蕾纳斯直接地将磷火的担忧说出。

挑了挑眉,磷火将目光转向搁在一旁的酒杯上,纤细的手指沿着弧型的杯缘移动,轻轻呢喃:你啊……明明是我的阶下囚,却一点自觉也没有,惹我不快对你有好处吗?看你不痛快,我很痛快!那么多人因为你的阴谋而死不说,连西奥多这样的盟友你都能用完就抛弃,你太冷血了!蕾纳斯义愤填膺地指责道。

虽然她也不喜欢西奥多这个人,但磷火所为也实在太令人发指。

轻哼一声,磷火嘴角挂着讥讽的冷笑,摇摇头:他要杀你,你帮他说话;我救了你,你却这样指责我。

这算不算恩将仇报,嗯?语末他速然抬头,那双深邃的黑眸泛起丝丝红光。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会因为那么一句可以一笑置之的话而动怒,很多人都说他冷血,但他从没在意生气过,因为他知道自己确实冷血无情。

然而当这种话从蕾纳斯的口中说出时,他却觉得不甘和愤怒。

他为了救她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顾,她却说他冷血?他对她冷血吗?明明是敌人,但他有真正伤害过她吗?真的很讨厌她用看敌人的目光来看他。

蕾纳斯顿时语塞,磷火为救她在脸上留下的伤到现在都还在淌血,自己那么说确实过分了。

在磷火森冷的瞪视下,蕾纳斯撇过头,假装研究床边帘帐的花纹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你有没想过,失败以后要怎么办?尴尬过后,蕾纳斯再次看向沉默的磷火,语重心长地问道。

这次的事件牵动了整个冰封,无数人为了救她而牺牲。

以女皇的身份考虑,她不可能会放过磷火这个主谋之一。

只是于私,对于这个救过自己的男人,她还是有点忍不下心。

腾然起身,磷火阴沉着脸一步步地走向坐在床上的蕾纳斯,心中因为她的问题而剧烈翻滚起来。

失败?要是失败那他是什么?该被灭其九族的叛国贼!如此深重的罪孽,即使是他这样胆大妄为之徒想想也会齿冷。

这个计划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但是……现在他越发感到情况已脱离计划,早已不是靠他的意志所能控制。

如果失败他该怎么办?他还想问她呢!你要干吗?看着步步逼近,危险而又邪恶的磷火,蕾纳斯自然而然地向后退去。

心里有些后悔,自己真不该在他心烦的时候说这些敏感话题来刺激他,自己是得意了一时,但后果可能很严重。

他不会一怒下就把自己给宰了吧?走到床前,磷火前倾上身,双臂一捞,瞬间将想从他眼皮底下逃走的蕾纳斯虏劫。

在她还来不及惊叫时,他快速将自己的身子压倒在她身上,撑起双臂,强硬的禁锢在他怀里的小空间中。

如果失败的话,我们殉情吧!我把你杀了,然后自杀。

做一对亡命鸳鸯怎么样?嗯?冷笑问道,他鼻中喷出粗重的热气,语气轻佻,但眼神却异常认真,仿佛真打算这样做。

你……疯了?惊疑不定的巡视着磷火幽深的双眸,怪异的神情,蕾纳斯的鼻头泌出了汗,难道他被自己气得失去了理智?看着蕾纳斯因为惊恐微微颤抖的娇艳嘴唇,磷火的眼眸一暗,脸离她越来越近,嘴唇贴在她的耳边,低沉沙哑地问:特司迪……亲过你吗?那令人窒息的滚烫热气仿佛哄在了蕾纳斯心里。

全身一个激灵,她感到无法闪躲的危险正向她迎面扑来,甚至比磷火绑架她时更令人惊惧。

蕾纳斯立刻偏开头,想与他拉开点距离,她觉得自己此刻置身于冰火两重天之中。

磷火炙热的呼吸与体温如火焰般灼烧着她的皮肤,而他诡异的举动让她心里直泛寒气。

他到底怎么了?到底想干嘛?我不喜欢肢体接触,更别说亲吻。

每次一碰到别人的肌肤,我都会觉得很恶心……但是对你,却不会这样。

碰到你好多次,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却在慢慢淡化,像现在这样我居然一点都不觉得难受,你能理解吗?会觉得我很奇怪吗?低沉的声音温柔沙哑。

磷火皱着眉,那双总是冷若坚冰的眼中居然流溢出罕见的脆弱,此刻的他仿佛是一个害怕被排斥的孩子,渴望被拥抱、渴望被安抚。

咽了口口水,他怎么突然对她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难道他脑子短路了?蕾纳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身子又向床头又靠了靠,脑袋已经抵着床板。

实在是被他困得退无可退,不然她真想撒腿就逃。

此刻的磷火太奇怪了,理智什么的,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看着蕾纳斯一脸紧张防备,磷火眼中的脆弱一扫,一丝暴虐冲了出来:我一直想试试,如果亲你,是不是也不会难受!他大手一扰,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唇直直地向她的脸压去……蕾纳斯心里一惊,小手立刻覆住磷火红艳薄唇,大力地推着他。

但自己瘦弱的手臂又怎么能抵挡得了一个强横固执的男人?磷火面对蕾纳斯的抵抗没有放弃,空出一只手强硬的拉开阻止他的两只小手,眼中尽是□裸的欲望。

蕾纳斯的双手被他单手反锁在头顶,而他的唇笔直的向她的唇压下。

不要!蕾纳斯偏过头,疯狂地挣扎躲避,她不要和特司迪以外的人接吻,死也不要!磷火的唇压在了她的脸颊下,湿热柔软的触感却只引来她更强烈的反抗。

她紧闭起眼,不停的摇晃着脑袋闪躲那粘在皮肤上湿润的唇舌,扭动着身子,踢打双腿。

口中还怒骂着:滚!给我滚!不要动!磷火挫败的咬着牙,懊恼放开她的双手,掰正她的小脸。

双手得到自由,蕾纳斯奋力拉扯磷火的脸和头发,反抗时,她感到自己的手一不小心抓破了某样东西,湿腻温热液体残留在她的指尖。

磷火一声大力的抽气,所有动作都在这一刹那间停了下来。

蕾纳斯有些害怕地看过去,磷火缠脸的纱布已经掉落,滴滴答答的血珠从他脸上那道狰狞的伤口中流出,印在她眼孔中只有红与黑的色块。

磷火因为脸上火辣辣的刺痛终于恢复理智。

他慢慢从床上退下去,站在床前,手指轻触流血的伤口,眉头拧起,直视着一脸警惕的蕾纳斯,那眼神幽深复杂得让人揪心。

欲望宛如狂风暴雨在他心中肆虐,不给他丝毫喘息的空间。

面对蕾纳斯,他恨爱纠缠,一团乱麻,刻骨铭心。

然而……他不是禽兽。

蕾纳斯警惕的表情,因为恐惧而激红的双眸,凌乱的衣襟,这些因为他□而显现出的狼狈可怜终于击退他的狂乱放肆。

看来我们还不能和平的共处一室。

今天就到此为止。

明天见。

我的……女皇陛下!淡然地说完,磷火撇过头,就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那样平静地转身,安静地离去。

心跳依然急促,难以平息。

蕾纳斯越想越心惊。

磷火他到底怎么了?仿佛是完全变了个人,变得疯狂,变得令人恐惧。

他刚刚差点强 暴了她。

为什么?只因为恨她?但……他眼中那些脆弱,她抓伤他时那一脸伤痛,那是对面仇人该有的表情?而她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因为刚刚的事而厌恨他。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到底想对她做什么?她越来越搞不懂!帝王篇之夺权资料篇作者有话要说:艾斯泽大陆简介:一、大陆历史简介艾斯泽大陆上的文明存在已久,从最悠远的创世之初,到现在的人类时代,一共历经了数千年。

人类的历史学家把艾斯泽大陆的历史分为四个时期,分别是:创世之初、神魔时代、初代、人类时代。

人类文明中记载的大陆历史:创世之初:世界刚刚诞生之初,没有生命。

所有的生命都是父神所创造的。

父神先创造了海洋,又创造了陆地,然后创造了简单的生命。

有了生命就有了生命的秩序。

父神为了更好的管理世间的秩序,以自己为模版创造了神族。

在神族的管理下,世界一片安详美好。

父神想使世界更加丰富,不断的创造新的种族。

世界一片生机勃勃。

但是……父神消耗了太多的神力,离开了他的孩子们,把世界交给神族管理,自己沉睡在时间与空间的尽头。

创世初代随着父神的离去,结束了。

而神魔时代,开始了……(父神名字的意思是创造者,万物之父。

)关于神魔时代:因为性格,力量属性相斥,信仰的改变,神族分裂。

黑暗之神带领的众神与光明之神带领的众神展开了神界征战。

最后,在龙族的帮助下,光明之神战胜黑暗之神,并且将其驱逐出神界。

被驱逐的堕落之神们来到了死亡领地,自称为魔,并且统治了所有的黑暗生物,建立魔域,与众神开始新的一轮征战。

神魔时代正式开始。

魔族统治了黑暗生物,开始了对艾斯泽大陆残酷的征程。

其他的种族被战火波及,纷纷向神族求助。

在神族的带领下,神之联盟军诞生了。

战火不断。

持续了上千年的战争,文明在战火中泯灭又再生。

信仰和文化在一定程度达到了统一。

近千年的战火焚烧下,整个大陆几乎毁灭。

神族醒悟,以全族神力封印魔族。

而神族也因此陷入沉眠。

神魔时代以神魔的消失而终结。

神魔时代结束之时,艾斯泽大陆被突然从地面升起的裂龙山脉分成了两个部分,分别是:神之大陆和魔之大陆。

神之大陆,神魔时期神之联盟所占领地。

生活在这片大陆的种族有:矮人、精灵、侏儒、人类、传说中的龙族。

魔之大陆,神魔时期魔军所占领地。

栖息在这片大陆的种族有:冥灵、亡灵、兽人、妖魔、半兽人。

(以上种族都是智慧生物。

野兽魔兽等,不在此列。

而且地域划分并不绝对。

龙族已经消失了,据传说龙族隐居消失在裂龙深处。

而半兽人族和兽人族因为生存需要,生活在神之大陆和魔之大陆的边缘。

与人类世界接壤。

)裂龙山脉:传说中的龙族,在神魔隐遁的同时,以创世父神的混沌之力,在神魔两军的交界线上升起的巨大山脉。

用以阻止神魔战争的延续。

高大雄伟的山脉成了神之大陆的天然屏障,完全的阻绝了魔军全面入侵神之联盟的野心。

使神之大陆有了喘息的机会。

虽然裂龙山脉是一个难以跨越的天险,但是也有它的不足,其中最著名的是裂龙三缺口。

这三缺口无法阻止魔军的入侵。

所以人类在这三个地方设下重兵。

这三大缺口常年征战不断。

神魔时代的结束,初代的开始。

神魔和龙族的隐退,裂龙山脉的出现,使被受千年战火的艾斯泽大陆有了喘息的机会。

而人类,也在这一时期崛起并快速争霸了整个神之大陆。

(关于这个时期,人类的史学书上记载极少。

人类的争霸之路面对的敌人是夕日的战友——精灵族、矮人族。

这绝对不是光荣的争霸之路。

所以人类都不愿去回顾那血腥悲伤的岁月。

)二、人类王国人类从崛起到完全统治神之大陆,一共花了近两百年(初代)。

而人类的近代文明,也在征服的这一过程中产生。

征服神之大陆的同时,人类按文化的差异,种族的分别,地域的分类等原因,慢慢形成了六大王国,分别是:光明帝国、不灭王朝、风月帝国、赤血联盟、冰封王朝、荒原部落。

这六大王国各具特色。

但是冰封王朝是所有王国中最特别的一个王朝。

冰封王朝:冰封位于神之大陆的最北部,地处极寒,是一个冰雪王国。

冰封特别—:这个国家的帝位制非世袭制,而是神选帝王。

每代帝王临终前,都会得到神示,寻找下任帝王。

被选中者,就是新的冰封之王。

冰封之王有几个共同的特征:1、都是女性。

2、都是银发紫眸。

3、都是天生帝王。

冰封女皇又被称为遗神。

据说是神族留在世间的血脉。

所以无论是入侵冰封,还是伤害女皇,都会遭到天谴。

胆敢杀害女皇者,将会受到永世诅咒。

冰封特别二:冰封地处极寒的北方,难以种植谷物,生产粮食。

但是却拥有神之大陆最大最广的矿脉。

冰封以矿石的出口买卖换取生活所需的粮食和用品。

冰封特别三:冰封对待异族政策。

因为冰封允许异族在冰封的国界内自由通行,所以冰封成为了除赤血联盟之外,异族数量最多的国家。

而且冰封允许有功绩的异族入冰封国籍,所以冰封军队中半兽人数量比其他国家多了许多。

而且半兽人在冰封可以享受到无人权的平民待遇。

(可以给予半售人工作和栖身之所,但是许多场合不允许半兽人进入。

并且在冰封法典中,半兽人不拥有人权。

)这让冰封成了半兽人的天堂。

冰封的外交相对其他国家而言,还是落后。

而且国家闭塞。

国力相比其他国家有很多不足。

经济也难以发展。

特别是冰封五省中的戊云省,长期处于混乱之中,人民生活困苦,民不聊生……冰封如今最需要的是翻天覆地的改革。

人类六大王国:光明帝国:人类崛起之后,第一个正式建立的王国。

无论是军事力量还是政治经济力量,都十分强大。

综合国力最强的帝国。

特色:光明帝国最著名的是光明教廷。

光明教廷凌驾于皇权之上,并且分布整个神之大陆。

圣殿骑士是光明教廷的守护力量,并且是整个神之大陆的神话。

龙骑。

飞龙骑士,光明帝国的又一大特色。

强大的飞龙骑士团是光明帝国的象征和骄傲。

(龙骑的龙非已经消失的神秘远古龙族。

而是一种亚龙魔兽。

但是实力之强悍也让人咋舌。

)光明教廷最排斥异族,许多针对异族的迫害政策都是光明教廷提出。

不灭王朝:最强大的军事帝国。

其铁甲重骑军团所向无敌。

海上军势同样令人闻风丧胆。

特色:军事力强悍的不灭王朝,无论是王室还是一般贵族家庭,甚至连一般平民家庭,都是以管理军队的方法进行管理。

在不灭,甚至连女性都得上战场打仗。

不灭被喻为战神后裔。

不灭对于异族的态度非常残酷,在不灭,除了人族以外的种族都沦为奴隶,半兽人更是见一个杀一个。

风月帝国:最富有的帝国。

商业联盟帝国。

其国家内部政治十分复杂,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利益关系。

特色:花都,神之大陆最著名的开放城市。

在花都,所有的种族平等,人人都有能享受各种娱乐,进行各种交易的权利。

这不但是一个娱乐天堂,也是个堕落的魔窟。

赤血联盟:佣兵王国。

各个强大的佣兵团各占据点,各自为政。

特色:这里可以看到几乎神之大陆上所有的种族和所有新奇的事物,也是神之大陆机遇最多的地方。

但是治安非常不好,没有实力势力胆气的人最好不要到这来。

冰封(略)荒原部落:巨大的部落联盟。

十分落后闭塞,生产条件差。

为了生存,各个部落结成联盟,但是各部落联盟之间经常发生战争。

特色:(比冰封还垃圾,算不算特色?!开玩笑的。

)荒原的人都十分彪悍,只要进入荒原,没有任何人类军队可以奈何的了荒原军队。

关于光明教廷:光明教廷的总部设在光明帝国。

教廷的势力分布整个神之大陆。

但是,因为冰封自称是神族后裔,对于光明教廷一向不敬,被教廷认定为错误信仰的异教徒。

而荒原因为太过于落后,而且各自为营,还都有着自己的信仰,教廷无法全部收服,所以不了了之。

赤血联盟是佣兵联盟国,光明教廷遇到他们只能说是秀才遇到兵,有礼说不清,无奈的只能放弃。

而不灭王朝和风月帝国是光明教廷的坐上宾。

只是教廷在花都的问题上与风月始终有所争执,但是一直没有因此起正面冲突。

人类世界三大独立城市:(不属于任何国家)凤凰城:冰封属国,以矿石出口为主的商业城市,近年来发展壮大,成为了一个商业联盟国。

与风月帝国和不灭王朝往来密切。

不夜城:以杀手行业起家的城市,如今已经是各种违规商人、黑市、走私、禁药商、亡灵法师、黑暗法师、杀手、强盗等的栖身之所。

一个没有法律没有道德,只有实力和金钱的可怕黑暗城市。

铁城:神魔时代就存在的古老城市。

盛产武器。

曾经是精灵、矮人、人类、侏儒共同的铁器之乡。

为了延续古老的传统,这个城市至今依然以制铁为生。

并且有精灵族和矮人族出没。

城中有一句最著名的话:曾经的盟友就是永远的朋友。

说的是神魔时期,神之联盟各族联合对抗魔军那段血泪铸就的光辉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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