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起来,被人窥视的感觉又出现了,我对着窗户说:进来吧,外面风很大。
不出我所料,语文凡从窗户里进了屋子,走到我床边,为什么自尽?黑夜里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不过我知道他有一点生气,对他来说,我是他的物品,只有他有权力处置我。
我说了你也不信,何必说呢。
我实在不想告诉他其实我不是自尽,我只是想抓鱼。
你说了我就信。
我是去抓鱼。
我说了,你信吗?抓鱼?要抓鱼让下人去抓不就好了,你身上有伤,身子又弱,干什么自己去抓鱼。
你真信?其实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那么绝然的把头埋进水里。
人人传言你是因为失宠而寻死,可是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恩宠,而且你以前说过,要死你也要选一个享受一点的死法,溺水而死太痛苦,而且死相太难看。
那你为什么还问?你真想知道为什么?宇文凡凑近了脸,很严肃的说着。
我们能够感受到彼此的鼻息,我们之间的空气仿佛都被他吸去了,让我觉得很呼吸不畅,还是别说了。
我的心里忽然间有点不安,直觉感觉我和他之间有些什么东西在慢慢改变。
看我没有问下去,宇文凡离我远了一点,说:好好养着身子骨,太后那边三天之内就有消息了,到时候别没有精神应付。
以后晚上别来了,你看着我,我睡不安稳,到时候没有精力不要怪我。
宇文凡听我这么说,本来已经要离开了又转了过来,恨恨的说:不识好歹。
说完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其实今天我并不知道他来了,从窗子上看不见他的影子,但是我就是感觉到他的目光,凶狠,霸气,偶尔的温柔。
也许是从小生活在众人的鄙夷目光里,我对人的视线很敏感,最近晚膳吃的东西都有安神的菜或汤,所以我几乎要以为这几天都是我的错觉,而侍卫都是他的人,他们的话更是不可信。
没有等到太后,等到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昨天宇文凡身边的那个少年。
他是一个有着细致面容,纤细身材的男孩。
他的年龄不大,和我相仿,和我的如女子一般妖艳的面貌不同,他的脸型是椭圆形,很细致,但是绝对不会让人认为是一个女子,身材很高挑,也很纤细,完全不像我这般瘦小,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他来我这之后,仔仔细细的绕着我看,仿佛在评价我的危险性。
而我对此习以为常,静静地等着他观察我,而小扣子在旁边拿着端茶得盘子很紧张的看着他,一幅要棒打恶人的样子。
怪不得。
这是他来了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嗯?对他来的目的,对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我很是不解。
能不能请他下去。
他对站在他身边的小扣子尴尬的笑笑。
我看着小扣子紧张的样子,叹口气,说:下去吧,他没能力伤我。
看着小扣子不情不愿的下去,但是还是站的远远的盯着他,他说:他很关心你。
这不是你来的目的吧?我开门见山的问,昨天晚上发烧,我今天没有太多的精力和他周旋。
说实在话,我来是想看看,然后好好计划一下自己的未来。
希望你选一条顺利的路。
我忽然对他有点同病相怜。
想不想听听我的身世,算了,你不会有兴趣的。
他忽然有点黯然。
为什么想说给我听?对一个只见过两面的人说自己的身世,是很奇怪的事情。
让你见笑了,看到你,觉得很……亲切,你很纯粹,干净,让人忍不住地想和你亲近。
干净?这个词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来形容我,说吧,我会是一个很好的听众。
第二次见面,我对他也有好感。
其实我的身世也很简单,我是私生子,刚出生就被送人了,后来被卖到了小花溪,小花溪是所青楼,我从小就被训练琴棋书画和怎么伺候男人,老鸨看我颇有姿色,就只让我卖艺不卖身,希望多点名头到时候可以卖个好价钱,两个月前,有人买了我,让我学习礼仪,不久前,以那人儿子的名义送进了宫。
他一口气说完话,有点自嘲的笑笑说:我是一个小官,你会看不起我吧。
那些不是你的错,你又何苦贬低自己。
我们不一样的。
不一样?我虽然顶着什么王爷的名头,其实也是一个男宠,而现在是一个失了宠的男宠。
其实皇上是喜欢你的吧。
你不会相信皇上会喜欢上一个男宠这样的事情吧?在青楼里应该见过太多的悲欢离合,虚情假意,连这都看不清楚吗?其实我进来之前也这么想,皇上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男宠只是厌烦时候的调剂,即使恩宠也没有多久。
但是在宫里也是不缺衣少食的,也好过在青楼里讨男人喜欢的好。
也许幸运一点的可以存点钱,然后出宫,置点地,也算是有个归宿。
后来进了宫我发现皇上也会牵挂一个人,不瞒你说,皇上的确宠幸过我,但是皇上喊的名子是,璃。
我想应该是你吧,而且昨天你失足落到湖里,皇上在我身边脸都白了,完全被那边吸引了注意力。
我在青楼呆了这么多年,多少也会看人,今天见到了你,你真的很吸引人,我想皇上是喜欢你的。
我不知道怎么和他说我和宇文凡是在演戏,昨天的一切我虽不是有意,但是在别人眼里绝对是寻我晦气的好时机,所以我只能笑笑。
他也笑笑,道别而去,我能看见他眼里很失望。
虽说进宫没有什么奢望,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希望的,现在知道可能性很小,失望是难免的。
有空可以来看看我。
我对他说,我觉得他会是一个好朋友。
他笑了,笑得很甜。
这两天很是繁忙,陆陆续续的很多贵妃才人什么的来看我,一一的请她们进来喝杯茶,看她们骂一阵,喊一阵,然后自行离去。
也许是林昭仪的前车之鉴,也许是小扣子和侍卫的虎视眈眈,总是我很平安的送走了一拨又一拨。
我实在很累,应付这种小喽罗不需要多少心思,但是很浪费体力。
等第三天接到太后和德妃驾到的通报的时候,我觉得很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