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2025-03-29 09:21:38

滴铃……滴铃……什么声音?好梦正酣的茗雪皱起眉头,直觉是手机铃响。

纤细的手指在宽大床面上摸索半晌,响铃声依旧,她懊恼地叫了一声,勉强张开眼睛。

吵死了……早晨乍醒瞬间,通常是茗雪火气最旺的一刻,她转头瞪视吵闹的来源,脑子还不及想起她人身在何方,手已经抓起话筒说话,口气奇差。

喂?我是茗雪。

早啊,Maprincess(我的公主)。

卫天海!他醇柔低缓的嗓音一入她耳,就像一口灌下整杯Espresso,茗雪睡意全消!呵、呵……她干笑两声,环视着客房内装的双眼满是尴尬。

你也早……有事吗?我是想问你,有这个荣幸可以跟你一块吃早餐吗?现在?茗雪朝墙上挂钟瞥了一眼,八点近半,的确是该起床吃早餐的时间。

可以给我二十分钟吗?我需要点时间整理一下。

就二十分钟,你待会儿直接搭电梯上十四楼,我在里面等你。

一挂上电话,茗雪赶忙从床上跳起。

听她刚才什么说话口气,真是睡晕头了,才忘记她人已不住在家里!茗雪对着浴室镜子扮了扮鬼脸。

姚家素来引以为傲的气质涵养,真是毁在她手上!不到二十分钟,茗雪已拎着提包冲进电梯中。

她现在所住客房位于六楼,看房间摆设,这层楼应当是为来台演出的舞者们特别设置,电梯旁边还有用英文法文标示,自走廊走到最底有一宽敞练舞室。

电梯门一打开,梁立在左侧跟她点头微笑。

卫先生已经在里头等你。

婆婆的事,真的多亏你帮忙。

茗雪诚恳地朝他行了个九十度大礼。

你谢错了人。

粱指指锻铁大门。

若非卫先生授权,单我个人之力,也没办法在那么短时间内找好医生病房跟看护。

茗雪朝门看了一眼,点点头。

我一定会好好跟Louis道谢。

别对他太严厉,他很喜欢你。

帮茗雪开门时,梁冷不防这么说道。

你说什……茗雪惊讶回视,但话还没问完,她人被推入门里,而卫天海已闻声迎出。

你还真准时。

卫天海立在巴洛克风味浓厚的客厅中朝她招手。

他今天穿着白色丝衬衫与白长裤,俊俏的脸蛋再配上他熠熠闪亮的黑眸,活脱就是从童话故事里边走出来的白马王子。

卫天海带领着她穿过客厅,来到艳红墙面的餐室,深色木头桌面已摆上沙拉、面包与腌鲑鱼、咸肉等等餐点。

他手指向桌上的橙汁与红茶,茗雪挑了后者。

两人坐下用餐,茗雪取来面包夹上沙拉与粉橘色鲑鱼切片,一咬,她面露陶醉表情。

真不愧国际五星级饭店料理,鲜美食材真是无可比拟!边啜着微冰的橙汁,卫天海神情愉悦地望着茗雪的吃相。

他喜欢看她吃到美味料理时,那双眼发亮、唇角微勾的表情。

第一次看你头发放下来的样子。

目光扫过她披垂在肩上的长发,他眸色一下变深。

啊!茗雪倏地停下大快朵颐的动作,看了他一眼,表情腼眺。

被婆婆惯坏的,我从小一起床,婆婆就会在我吃早餐时帮我绑头发,太习惯了,所以刚才忘了应该先整理一下。

很好看。

桌子不大,刚好够卫天海伸手触碰她垂散的发丝。

我这才发现,原来你头发不是纯黑色。

茗雪脸颊微热。

从小到大,除了婆婆跟发型师之外,没几个人用如此认真的表情抚摸她头发。

不知是她太敏感,还是他太具魅力,光被他这样拉着发梢轻抚,竟也能让她身体产生一种黥刺麻麻的感觉。

Louis……你这样,我不方便用餐……她别扭地动了下身体。

茗雪原意是希望他放开她头发,乖乖吃他的早餐,可卫天海却不知有意还无意,硬是不把她的暗示听进耳朵里。

我来帮你绑头发吧!说罢,他随即起身走出餐室。

他他他……不是认真的吧?茗雪急忙将手上面包往盘子上一搁,起身追在卫天海身后。

真的不用了,Louis,等我吃完早餐,我自己来——但已然太迟,卫天海一旋身,手里已多拿了发带与一把细齿梳。

过来。

他下颚抬起朝她一点。

茗雪心不甘情不愿地朝他步去。

他这会儿所站位置,正是他的卧房。

茗雪咋舌,感觉就像掉进大海里一般,放眼望去,除了木门与床边的小圆桌是白色之外,其余全是一片深蓝。

你房间的配色还真是大胆。

茗雪站在原地转了个圈,冷不防在床旁边瞧见一张大海报,那不正是……她眨了眨眼睛。

天呐!怎么会有这东西!茗雪大叫。

我特别要梁做的,卫天海手指恋恋地滑过海报中人儿的脸颊。

很漂亮对不对?哪里漂亮!她在海报里的模样,万一被外人看见了还得了!我要撕下来!茗雪急急走到海报前,踮脚要撕。

不行!卫天海不由分说将她抱离开他心爱的海报。

我不准你动它!放开我!茗雪拍打着卫天海的手臂。

那照片拍的是我,我有权利不让你……啊!卫天海一个使劲,将茗雪往柔软大床上一丢。

他双手双脚压在她手臂腿间,教她动弹不得。

权利权利……我受够了!卫天海黑眸危险地眯紧,贴到她脸前。

你不晓得它对我的重要性,你不晓得我是怀抱怎样的情绪在珍视着它……你要我不碰你,我接受了,但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就连让我拥有一张你的照片也不行?茗雪眨眨眼睛。

他刚说什么?那照片对他很重要?她目光调向海报中的他与她,脸颊再度胀红。

但那个样子,实在太……茗雪一咬唇,就是说不出盘旋在她脑海的字眼。

见她吞吐的表情,卫天海主动接道:太yinhui?太销魂?你都知道嘛!茗雪嘟嘴一瞪。

呵呵……卫天海微笑,后在茗雪手臂推搡下,自她身上翻落。

你知道我为什么特别挑它放大?茗雪正要坐起,闻言,忍不住回头与卫天海一同朝墙上望去。

不行——她发现不管再看几次,还是一样会觉得身体发热、脸红心跳。

茗雪皱起眉头。

我觉得还是撕下来比较……卫天海不管她,自顾自望着海报说:这画面,可能是我这一辈子,唯一仅有亲吻你的回忆。

茗雪一瞬间安静下来。

昨天,你回家之后,我要梁帮我联络一个女伴,可是我发现我一直不断拿她来跟你比较,甚至一度还想当她是你,呵……卫天海抬手覆在脸上,从茗雪这个角度望去,就只能看见他流露苦涩的微笑。

结果失败了。

我越想将你甩出我脑海,你就在我脑中黏得越紧、越紧……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个?茗雪心脏一阵乱跳。

卫天海将遮住双眼的手拿开,侧头苦闷地看了茗雪一眼。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到底是怎么了?这种事连他本人都想不清楚,她这个旁人,又怎么会知道!茗雪咬咬下唇,摇了摇头。

连你也没办法回答我啊……卫天海叹息,缓慢地自床上坐起。

来吧,我来帮你绑头发。

他回身拾起刚被他丢在一旁的尖梳与绑带。

真的不用……茗雪捂着头发连连摇手。

而他只是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她。

让我再多拥有一点回忆,好吗?本来就不是冷酷的人,尤其他表情又是如此温柔——茗雪回头又看了墙上的大海报一眼,她放弃地一摊手。

在这儿吗?得到她应允的卫天海活似讨着糖吃的孩子,欢快地自床上跃起。

你坐这。

他拉来一把深蓝绒毛圆凳,又进更衣室推来一面连身镜。

卫天海将双手打湿后轻抚茗雪发丝,专注地将她整头长发梳得闪闪发亮。

茗雪隔着镜子望着他的笑脸,实在很难理解,不过就帮她梳头绑发,竟也能让他开心成这样?!你想直接绾成髻,还是先梳个马尾?马尾。

等一下我还得换衣服,到时再看要梳什么发型搭配。

瞧卫天海手法俐落,就知他绝对不是第一次帮人绑发——想到先前曾有女人也享受过他的服务,茗雪突然觉得不是滋味。

卫天海一瞧见她表情,仿佛读得出她心思,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又知道她在想什么了?!茗雪黑眸滴溜一转。

卫天海将绑带结成一个紧紧的蝴蝶结,然后望着镜子里边的茗雪笑道:在美国练舞那几年,为了多增加一点临场的经验,我要我的指导老师介绍我到剧场打工——从舞台设计到出场演员的发型服饰,什么都得学。

对了,她都忘了他曾为了跳舞,跟他父亲闹翻的事——虽然两人练舞的学校与国家不同,但茗雪知道,不管是哪个地方的舞蹈学校,学费就是免不了的贵!很辛苦吧,当时?不比现在追求你辛苦。

卫天海朝镜子里的茗雪淘气一笑。

茗雪瞠大眸子。

胡说!他哪有追求她?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卫天海蹲低身子与茗雪平高,他温柔地倾头以唇轻触她太阳穴。

非得承诺永远,你才肯跟我在一起?两人视线相接,茗雪朝他摇了摇头。

我要的不是承诺,而是你得打从心底认定,你是真心、想跟我一辈子在一起。

我不知道,舞台剧以后的计划,到现在都还没着落,你要我怎么确定三年后、十年、甚至四十年以后的事?茗雪垂眸想了半晌,唇微微一勾。

跳舞呢?你现在可不可以马上回答我,你三年、十年,甚至四十年后,你是否还会一样喜欢它?卫天海眼一眨、又一眨——他懂了。

世间事本来就没什么百分之百肯定,但我认为,如果我们连那一点‘渴望永远保持’的心意都没有,那——那你呢?卫天海双眼直勾勾望进她心底。

你确定好了吗?当我终于弄清楚是否出于真心,你也能够保证你会同样喜欢我?茗雪脸红了。

这问题不管从哪个角度想,都可称作犯规——哪有人在自己心思未明之际,就先要求对方确认其感情动向,但——她愿意说。

茗雪呼了口气,缓缓说道:除了婆婆与司机伯伯、我爸妈他们之外,我不认为我有什么东西,是非要不可、没有它们我会很难受的,但自认识你以后,我发现很多东西,重新有了不一样的意义,比方像双人舞蹈,还有,渴望。

卫天海心跳突然加速,他有预感,茗雪将会说出教他心颤不已的告白。

你知道的,我是个孤僻的人,一直以来,也不曾很用心想跟人接触,就像生活在一个小圈子里的玻璃娃娃一样——但一遇上你,感觉我整个生活全都变了,变得很不像自己……你渴望我?卫天海表情燃起希望。

茗雪脸再次羞红。

讨厌,他的回应老是这么直接!对不对?茗雪别扭地瞪了他一眼。

对跟不对都被你说了,还要我说什么?卫天海温柔地牵起她的手,贴在自己颊边挲摩。

他目光那么甜、那么软——茗雪急急忙将视线瞟开,深怕再看着他,难保她等会儿又会对他做出什么难以意料的告白!既然你也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为什么还要抗拒,为什么不在一起?卫天海诱惑似地低语。

她表情呆了一下,后抬头朝大海报方向瞥了一眼。

你还是不懂我在说什么吗?问题不是我的意愿,而是你——愿不愿意拿出你的心来啊!我的心——卫天海一时无语。

她抽回自己的手,将之交叠在身后,站起身。

在你还未能厘清自己心意之前,我跟你还是继续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卫天海浓眉紧蹙。

瞧她说的,活似他是什么可怕危险的野兽,他又不会真吃了她!茗雪指指门外。

时间不早了,我想快点去把早餐吃完……最后一个问题。

卫天海声音追在她身后。

如果我就是没办法厘清我的心意,你呢?你会怎么做?茗雪侧转过身看他。

你是在问我,我会怎么处理我的感情?卫天海点头。

茗雪保持她一贯的公主姿态,脸露倔强笑容。

我想,只要一阵子不看你、不听你、不接触你,我应该就会忘记。

你宁可放弃,也不愿给我们一个机会?卫天海一脸难以置信。

在你不愿意付出真心的情况下,你说,我们之间会存有什么样的机会?望着茗雪透亮的黑瞳,卫天海发现自己答不出话来。

要就是全部,不就是没有。

丢下这两句话,茗雪朝卫天海送去最后一瞟,大步离开他的卧房。

***小说吧独家制作***www.xs8.cn***在婆婆住院这段时间,每天练习完,姚家司机总会到Dance楼下接茗雪到医院探视婆婆。

婆婆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在心悸昏倒当时,扭伤了腰部。

医生留她多住几天以便观察,毕竟婆婆已是快六十岁的老人家了。

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我待会儿顺便买过去?每次茗雪过去,总会先打电话跟婆婆问声状况。

婆婆老是说不用麻烦,还要茗雪不用每天都跑去医院看她。

你练了一天舞,一定很累……真的不累。

茗雪拍拍婆婆手臂要她安心。

我保证我绝不勉强自己。

说起来,还真得感谢婆婆这次的意外,若不是她,茗雪还没有机会住进卫天海的Dance大楼,没机会留宿,就不会发现,原来卫天海不只是Danceprince(舞坛王子),他还是Yogaprince(瑜伽王子)。

一个星期二、五两日,卫天海会在Dance大楼三楼与贵妇名媛们一块做瑜伽练习——想当然,这又是卫天海父亲想出的吸金妙法,一个月不过八场、共八小时的瑜伽课,竟然要价两万,而且还一位难求。

明文规定一堂课仅收十名学员,一期两个月,成员学毕后半年内不得续约——当然身为partner的茗雪不在规定之内。

婆婆住院第三天刚好星期五,练完舞后,卫天海顺口问她要不要参加。

舞坛王子教瑜伽?!茗雪光想象那画面就觉得可爱,可一亲身体验后才发现,她原先揣想的有多离谱!练习完学员们依依不舍离开,卫天海留下茗雪个别指导。

对,放松,不要施力,想象你是鱼,正在蔚蓝大海中轻松游行,吸气……将空气满满吸进胸腔,肚子保持平坦,吐气……再一次,吸……吐……配合着卫天海的解说,茗雪手掌脚掌合拢,背贴在卫天海屈起的腿上做鱼式伸展动作。

据他说,这个动作可以扩展背部肌肉群,使肩膀放松。

再来,你手勾着我手,直直下坐,对,背与臀要贴着我的背与臀——这动作叫‘幻椅式’,可以矫正不良姿势,强壮脚踝跟双腿。

茗雪发现,卫天海带她做的每个动作,都跟她跳舞的缺点有关。

茗雪刚改穿高跟舞鞋跳舞不过几天,每次练习完毕,她的脚踝脚掌与背,都因舞鞋高度而酸痛不已。

虽然练习完后会有专业按摩师帮她消解肌肉酸痛,但要练至她身体习惯舞鞋高度,茗雪估计还需两个礼拜。

今天就练到这里。

卫天海说完即放松手臂劲道,先让茗雪靠着他滑坐圣地上软垫,他才起身喝水。

抓来擦汗的毛巾拭着汗珠,茗雪闲聊似地问起:你当初为什么会想练瑜伽?这问题自她进了瑜伽教室,就一直不断在脑中盘旋。

卫天海停下喝水的动作,歪头想了一会儿。

茗雪兴味地看着他的举动,他困惑思索的动作,真是无敌地可爱无辜。

追本溯源,应该跟我指导老师说的一段话有关,她说这世上要与自己身体好好相处的运动有二:一是舞蹈,二是瑜伽。

我半信半疑练了几天,发现还真的是这样,瑜伽有些动作,可以运动到连芭蕾也运动不到的肌肉群。

茗雪点点头。

你刚教的那个鱼式动作,我做完,发现背部的确轻松许多。

按摩师说你的身体还不适应高跟舞鞋。

以后练舞之前,我都会带你做半个小时鱼式加幻椅式动作。

卫天海一边说话,边侧转过身脱下身上的湿衣服。

这男人是存心还是真忘记?!他忘了这教室里还有她这个旁人存在?茗雪双眼瞠大,心跳加速。

理智告诉茗雪非礼勿视,就算他不在乎旁人眼光,她也该转开头去——可理智提醒归提醒,她双眼却像沾了浆糊似,怎么样就是挪移不开。

她不是没看过男人的身体,在英国练芭蕾,哪个男同学不是穿着贴身到毫无遮掩作用的韵律衣裤活动。

但可能是选跳舞类不同,卫天海的身体,就是比身形偏瘦的男芭蕾舞者要强壮有力,瞧着他沾着汗水的肩胛臂膀,还有块块分明的胸肌与腹肌……茗雪冷不防倒抽了口气。

什么叫难以逼视,她这会儿终于切身感受到。

她手压着心口挣扎许久,好不容易才顺应内心的呼唤,将视线停在他胸前两点——茗雪也觉得疑惑,不过是男人的胸部,她干么看得全身燥热,心口狂跳?!——怎么不说话?卫天海弯腰自网袋中抓出替换衣裳,顺势回头,刚好撞见茗雪窥看的双眼。

他一低头瞧瞧自己裸露的上身,后者则是慌张地将脸别开,假意正忙着收拾东西。

卫天海手指挲挲鼻头想了一下,然后将手里衣服放下,缓步朝茗雪靠去。

他他——走过来干么,而且还不把衣服穿上?茗雪眼角余光瞥见他举动,慌得连一只小水壶也拿不稳,几滴水溅湿了衣襟,她紧张地抓起毛巾拚命擦。

欲盖弥彰!望着她通红的脸庞,卫天海暗笑。

怎么搞的?他靠近想帮忙,只是手一碰触她手,茗雪活似被烫着似的,吓得身体一颤,不意翻倒了她刚搁在一旁未关紧的水壶。

噢!她怎么变得这么笨手笨脚!茗雪急着要找刚才的毛巾,卫天海却在这时朝她摇一摇手——毛巾何时跑到他手上去?我来就好……茗雪想抢。

卫天海轻轻将她的手推开去。

我来。

他蹲低身子将毛巾摊开往地上一摆,水渍一下就被吸干。

放你袋子里?谢谢。

茗雪点点头,乖乖将网袋取来打开。

卫天海就着蹲踞的姿势看着她。

你刚才看什么?看到人都呆住?茗雪不擅掩饰,他一问,她眼睛就跟着往他赤裸的上身瞟,答案揭晓。

茗雪一瞟卫天海忍俊不禁的表情,她才知道自己被捉弄了!你——讨厌!她又羞又气,结果一时竟想不起该骂什么,只好以手代口,欲打他泄愤。

呵呵……卫天海即时将她手掌掳住,顺势往怀里一扯。

茗雪一声低呼,半坐的身体刚好跌进他怀抱。

茗雪陷入两难局面。

要伸手推开嘛,手势必会触上他赤裸的胸口;但不推开,就只能伏在他汗湿的胸口,嗅闻他好闻的男人味……老天爷!茗雪越想脑子越是晕眩。

我不介意让你伸手碰碰。

卫天海毫不客气地展臂环住她身体,嘴贴在她耳上哄诱。

两人身体靠得好近,近到可以感觉到她急促狂乱的呼吸。

茗雪猛吞了口口水,脑中仅转出这样一句:你这样会感冒……来嘛,又没有人看见……卫天海抓起她手贴在他胸上。

想要碰哪,不用客气,我绝无二话。

茗雪心跳不已地盯着自己的手看。

她手指细白纤长,搁在卫天海麦褐汗湿的胸口,竟泛着一股奇异的情色气氛……茗雪尝试地移动手指,如蝶般的轻触惹来他一阵低吟——痛吗?她以眼神无声探问。

卫天海微闭眼轻轻摇头。

我忘了你对我有多大的影响力……他头往下方一垂,茗雪下意识追随,只是一瞧清他意指什么,她脸颊瞬间爆红。

他勃起了。

小雪儿。

趁她注意力分散,卫天海提出要求。

待会儿,我们一块到外头走走,好不好?茗雪困惑地眨眨眼。

但我等会儿,还得去医院看婆婆……我跟你一块去,看完婆婆,我带你到淡水看海,顺便晚餐。

但……茗雪还想找个理由推拒,理智正小小声在她耳边提醒——离他远一点、离他远一点……好不好?仿佛看出了茗雪心底的挣扎,卫天海故意地朝她耳朵吹气。

啊……她身子一缩。

拜托。

卫天海央求。

茗雪嘟嘴。

讨厌!他何时想出这种说话方式?软声细气的,害她都板不起脸孔拒绝。

茗雪犹豫了一会儿,才说:但你要先保证,不会对我乱来!真是聪明的小家伙,知道要用承诺先钳制他!卫天海一拧她鼻头。

我保证。

他伸手拉她起来,再一拍她屁股将她往门的方向推。

去换衣服,二十分钟,大门口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