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月的来回奔波,秦天生的病情终于稳定了。
出院后回到家中,雨颜请了看护照顾父亲晚间的起居,她则负责白天。
可到了吃饭时间就很赶了,她必需先将父亲的饭菜准备好,等看护来了,再赶回去为邵风做饭。
虽然疲累,可她却将能为他做顿饭视为一天中最快乐的一件事。
只要他能回来吃晚饭,她便觉得一切辛苦都值得了。
也惟有这时候,她可以幻想自己是他的妻子,每天烹饪佳肴等着心爱的男人回家。
但她也隐约察觉到,他似乎对她近来的忙碌颇有微词,可他不问,她也无法解释。
又怕他不爱听她提起父亲的事,只好隐忍下来。
爸,你最近气色好多了。
带着父亲到外面散步,看他脸色逐渐红润,她也开心不已。
是呀,倒是你的脸色变得很差,是不是没好好照顾自己?秦天生生病这段期间是彻底想通了。
自从老伴去世后,他就开始自甘堕落,不是酗酒就是赌钱,让雨颜跟着他吃苦,如今她还肯回来照顾他这个父亲,还真是孝顺了。
我……她摸摸自己的脸,没有呀,爸,你多虑了。
是吗?秦天生疑惑地看着她,他对你好吗?雨颜愕然地抬起头,你说谁?就是那个叫邵风的,他不恨你吗?对于女儿这般无怨无悔的跟着人家,他真是心疼呀。
这都怪他,若不是他沉迷赌博,还输了一大笔钱,也不会把她的未来都赔了。
你知道我跟他?她不曾告诉爸爸这件事呀。
唉……瞧你愈来愈憔悴,我能不担心吗?一个好好的女孩子一声不响的跑到外面住,连个交代也没,我能不怀疑吗?你以为我不问你是不关心你?其实上个月我偷偷跟踪过你一次,才知道那男人就是邵风,也才明白他就是你当初的老板,被我们给害惨的董事长。
秦天生摇摇头。
雨颜已无话可说了。
你还没回答我,他对你好吗?见她不回答,他又问了遍。
他对我很好,你住院的钱还是他出的呢。
她挥去心底的苦涩,换上开心的笑容。
真的?他实在不敢相信。
当然,我骗你做什么?到了家门外,她将秦天生扶进屋里。
那就好。
对了,那个看护就不用了,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秦天生知道自己生了这场病,造成她很大的负担。
没关系,有个人照顾你我也放心呀,我知道你是担心钱,可你不用担心,我可以的。
给父亲一个安抚的笑容,她又说:那我先走了。
嗯,若忙的话就不用来回赶了。
秦天生又交代。
我知道,那我走了。
与父亲道别后,她便走出家门。
搭上公车,途中,她突然想到附近一家蛋糕店的蛋糕是邵风最爱吃的,于是便提前下了车。
到蛋糕店买了台风蛋糕出来,却意外地与吕克义不期而遇。
哇……雨颜呀!我们多久没见啦?吕克义诧异地望着她,听说你已经搬进邵风家里啦?你又调查我?她颦起颇。
这已经不是新闻了,邵风害公司赔了那么多钱,我能不派人调查,看他几时还得出钱吗?他撇撇嘴,笑得奸佞。
你――真是恶习不改。
雨颜咬着唇,你害得他还不够吗,居然还不罢手。
怎会是我害的呢?是你,你忘了吗?他指着她的鼻尖,这句话踩中她的痛处。
你真过分!她一双拳头握得好紧。
别这么瞪我,瞧你一个漂漂亮亮的女人干吗一定要跟那种男人,他现在一无所有了。
吕克义窃笑着。
他不是一无所有,至少还有我。
她大声对他咆道。
你?他在意吗?据我所知,他经常夜不归营,男人在外头整夜不回家是在干什么,不用我告诉你吧?他冷冷嗤笑。
你别再说了――雨颜往后一退。
这些她其实都明白,可她故意不去想、不去猜,而她更没权利限制他,只求他别再恨她。
怎么?受不了刺激了?他却一步步逼近她,大胆地勾起她的下颚,跟我吧,我可以接纳你。
我才不――吕克义拽住她的手,将她更拉近自己,并贴近她的脸,激狂大笑着,我现在可是董事长,可以呼风唤雨呀……雨颜往后退,可身后已是墙壁,这角度极为暧昧,容易引人误会。
可偏偏这容易引人误会的一幕又一次让行经此地,正打算去蛋糕店买点心的邵风给看见。
本欲放慢车速的地眉头一拧,冷然的脸孔变得更森然了。
没想到雨颜真和吕克义在一块,那她这几天这么忙碌就是去看他了?害他还担心她回来饿了,特地来买点心!邵风,你真傻呀!你已经笨过一次了?为何还执迷不悟呢?那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你用心去对待――加快油门,他只能选择做一个逃避者,逃避这些刺目的镜头。
你走――她用力甩了吕克义一个耳光,你别对我动手动脚,我不会再上第二次当了。
告诉你,我爱邵风,相信他一定会卷土重来,你等着看吧。
怒骂过后,雨颜不再逗留,紧抱着手里的蛋糕快步走开。
吕克义揉揉发热的脸颊,气不过的对她大吼,好,我就等着瞧,看他怎么超越我?你不跟我肯定会后悔一辈子!雨颜闭上眼,不想去听他激狂的言语,她爱邵风,即便他就只能如此,她也爱他……一辈子爱他。
急忙赶回邵风住处的雨颜,看了下时间,还真是不早了呢。
刚刚直等不到车,就连计程车也是一辆辆客满,让她等得焦急不已。
邵风累了一天回来还没饭吃,岂不饿坏了?匆忙进了大门,却让她察觉到屋里的不对!去关处多了双高跟鞋,但客厅里居然连一个人影也没有!放下蛋糕,她疑惑地往地房间走去……就在这刹那,她愣住了!他房里传来女人的笑语,声音低低柔柔的,还不时发出撒娇般的笑声。
而他则是以很磁性、很低沉的柔魅噪音安抚她,语气里满是暧昧。
雨颜的心碎了,彻底的碎了!她一直以来始终担心、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他恨她,已经不要她了,完完全全的不要她了……无神的往前走,她快步回到自己房里,关上门,背抵着门板拒绝再去听他们的调笑声。
我还要再留下吗?雨颜不禁自问。
抬起头看向墙上的月历,已经半年了,她非但没有成功,还失败了,那她还要待下等着女主人进门赶她吗?天!她乱了,真的乱了――等等!等了一夜,天亮时才见他们从房里出来,雨颜挣扎许久,才在他们出门之际冲出房间喊住他。
邵风,她是?女人指着雨颜。
她是我请的女佣。
邵风望了雨颜一眼,冷冷地解释。
闻言,雨颜心口一震,用力的闭上眼,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说的没错呀,她本就是女佣,一个赎罪的女佣。
原来是女佣呀!女人不屑地撇撇嘴。
有事吗?邵风眯起眸凝向雨颜。
我……想问你们吃早餐了吗?我马上去做。
她紧紧揪着心问。
不用了。
冷然回应之后,他便抓着女人的手走出屋外,小莓,我们走,你想去哪儿兜风?我们去――突然,邵风的手机响起,他接起手机听了好一会儿,眉头扬了起来,露出兴奋的笑容,太好了,小赵,谢谢你带来的消息,我马上过去。
一挂电话,叫小莓的女人便问:怎么了?瞧你开心的。
我――他心想没必要对她多言,只说:公司有事,我没办法陪你去兜风了。
什么嘛!她皱起眉头。
别生气,走,我送你回去。
他拉住她的手,状似亲昵。
讨厌,人家今天本来有表演的,还不是为了你才推掉,你居然……她嘟起红滟滟的唇,一副不满状。
好好,赔你不就成了?他完全不管雨颜在场,就在小莓那圆嘟的红唇上咬了一口。
雨颜闭上眼,不想看见这一幕,她要冷静,要冷静……你哟,在女佣面前还这么做,更坏!小莓笑得羞涩。
我当没看见她。
邵风又勾起小莓的下巴,这次送上的是一个狂烈的深吻,差点让对方忘了呼吸。
久久他才离开小莓,率性哂笑,既然你有秀场,要我送你过去吗?你是大忙人,我哪敢呀。
小莓说话酸酸的,有人会陪我过去。
我刚刚不是赔你了?小女人。
他拧拧小莓的鼻尖,谁陪你呀?别说是男的,我可是会吃醋喔。
哪敢,阿玲就住在对面,我很多行头都在她那儿,就找她一块儿去了,下回见。
柔媚一笑后,小莓便开开心心地离开了。
小莓离开后,邵风正打算离开,可走到门口却感受到一直像木头一般呆站在原地的雨颜。
他转身问:你要一直杵在那儿多久?她是你的女友?她不答反问。
应该算吧。
他不在意地一笑。
应该算?她不明白这话的肯定性有几分。
邵风撇撇嘴,清磊的俊容上多了丝强抑的很,我的女朋友太多了,她……不过是其中之一。
她悲伤的垂下脑袋,那就……先恭喜你了。
恭喜?!你恭喜我什么?恭喜我曾经被一个女人出卖,弄得遍体鳞伤吗?邵风眯起了眼,眼底蒙上一层喑影。
我……我知道你还恨我。
不,已经不恨了,爱与恨是相对的,既然没了爱就不再有很。
秦雨颜,你再留下也是枉然,我不会再信任你的。
他眉宇冷岸的蹙起,再次看见她与吕克义亲热的画面,他再也无法原谅她。
说不恨她吗?他依然根呀!那表示他还爱她了?天……他乱了,他真的乱了!我知道你不会爱我,我知道。
早在数月前她就这么告诉自己了,只希望能得到他的原谅。
可为何他要说这种话?为什么对她的态度又瞬间转变了呢?回去告诉吕克义,我随时欢迎他的挑战。
重重丢下这句话,他愤懑地转身离开。
别走……雨颜听得糊涂,追上去挡住他的去路。
她的背脊紧紧贴着大门不让他离开,我要你说清楚,这又关吕克义什么事?哈……现在会替他说话了?他冷眼睇着她,俊脸冻得骇人,我不知道他要你留在这里的目的,不过我可不希望你委屈自己呀,做我的女佣,姓吕的不会心疼吗?就因为我曾掉进他的陷阱一次,就等于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吗?雨颜百感交集,一颗心仿似在刹那间骤降至冰点。
秦雨颜,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掉进万劫不复深渊的人是我呀!他深提了口气,一把攫住她的细腕,滚……你给我马上滚。
我才不要。
她拼命挣扎着。
不要?邵风更恼怒了,他到底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听他的话?!他的五官严重的扭曲。
没有……怎么有理说不清呢?那你老实告诉我你留下的目的。
他腹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她泪盈于睫,原谅……你的原谅……好!很好。
那我原谅你了,秦雨颜。
他勾起嘴角,这下你可以走了吧?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不走!她不能就让他怀着恨离开,她相信一定可以改变他对自己的态度。
前阵子他不是对她有些改变了吗?为何今天他又像变了个人似的,她不明白,她一定要弄清楚。
邵风逼视着她,你这个女人……你愈要赶我走,我愈是不走,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都没用。
她抬高下颌,勇敢地迎视他。
原本怒意勃发的邵风眸光一凛,怎么?铁了心啦?那好,咱们就来试试我会耍什么手段吧!看着他那诡祟的目光,雨颜的心提了起来,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一步,你……你想做什么?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他瞳心闪着笑意,一双黑澄澄的眸盯着她瞧,略微凌乱的浓密黑发让他此刻看来更加狂野,就像一头可怕的猛独!才想着,这头狮已迅速扑向她,将她压缚在长沙发上!邵风,你不要这样……她慌了。
我猜你一直死皮赖脸的留下,为的就是这个了,否则我现在一无所有,还负债累累,你能贪得什么?他堆起一脸讪笑,紧掐住她的下巴。
那……那是因为我爱你。
她含泪望着他。
你爱我?哈……拜托你别亵渎这三个字好不好?你根本不配说这三个字。
他嘴畔扬起一道弧,就像只负伤的狮子,我看‘做爱’还差不多吧?你――不要……她悲痛极了,直挣扎着要起来。
我现在是抽空陪你,你还在忸怩什么?要玩欲迎还拒的游戏是不?好,我奉陪。
说着,他用力扯开雨颜的衣领,呐的撕裂声响起,血色也从她脸上退去。
你这是做什么?演技真差,没看过A片吗?女人是要用嗲的,不是像你这样,活像我要杀了你一样。
他戏谑地说。
邵风,求你放过我……求你。
她不停蠕动着身子,可他竟然毫不客气的剥开她的上衣。
啊!她身子一紧,脸上有着凄楚的线条。
怎么?原形毕露了!他笑出嘶哑的嗓音。
别这样,你……你走……你快走……她用力推抵着他,气息渐渐喘了起来。
可他却如磐石般无法撼动,任雨颜使尽吃奶的力气也推不开他。
或许是疼坏了,再加上这阵子她的身体状况一直不是很好,就在他剽悍的掠夺下,她脑子慢慢呈现空白。
就在雨颜的意识全然消失之前,她不禁祈求上苍,就让她睡吧……别再让她清醒了……上苍没听见她的祈求,过了一阵子,她慢慢苏醒了,看看四周,是她的房间,是谁抱她进来的?你终于醒了。
原来他一直没走,就坐在一旁的小椅子上等她清醒。
雨颜仿似受了惊,一听到他的声音便吓得坐了起来,以一双惊骇的眼望着他。
瞧你,还真没用,才玩玩你就昏了过去,这阵子他都没好好调教你吗?邵风阴鸷地笑了笑。
雨颜心一拧,紧蹙着眉头却不敢说话。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误会她,难道这只是想赶她走的借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要再说了……雨颜扬着耳朵,无法忍受他的污蔑。
见她如此消极地逃避,邵风愤懑地站了起来,双臂抱胸地看着她,好,不想听是吗?我也懒得说,看来你的目的已达到,待会儿收拾好东西就给我离开,希望我回来后不会再看见你。
邵风冷冽地说完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出雨颜的房间。
听着房门砰地板上,她忍不住大哭出声――邵风出门后直接驱车前往公司。
看见邵风,何强立刻眉开眼笑的冲了上去,扬高声音说:董事长,我们成功了……我们成功了!我已经知道了。
邵风也扬眉笑了,可心头仍印着雨颜那张楚楚可怜的容颜。
可恶,他到底是怎么了?明明是她背弃他,移情别恋,为何他会为自己刚才所做的事感到自责呢?不,之前打给您的那通只是其中一桩,我们还有另一桩更让人振奋的消息。
何强看了伙伴们一眼,嘴角都快咧到耳边了。
邵风看看这群伙伴,都是当初心甘情愿跟着他一块离开硕氏,和他并肩创业的好兄弟。
到底有什么好消息,快说,别吊我胃口了。
邵风走向自己的位子坐定,抬头看着他们。
其实即便他们不说,他已能从何强的表情中大略猜出是什么了。
想他们前阵子设计出了一样东西,八成与它有关。
董事长,是这样的,咱们上次设计出来的省电器,已经申请专利核准了!另一名伙伴忍不住怆先说出口。
真的?那和我所想的相去不远了。
非但如此,咱们在国外以外国公司名义申请的也获准了。
董事长,咱们是不是双喜临门呢?何强接着补充。
天……我一直对国外的申请没有把握,因为他们在这方面非常挑剔,没想到也过了!邵风整个人都精神起来,想想台湾和美国有多少人使用电器产品,这样东西肯定能让他们大赚一笔。
也难怪何强会开心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董事长,如果接下来一切顺利,我们就可以先将欠硕氏的五千万还清,也不用再看他们脸色了。
说到那个吕克义,我就一肚子火,三天两头打电话来催我们还钱,什么跟什么嘛。
一提起吕克义,何强就满腔怒火,不过,现在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不仅是他,就连所有人在听见吕克义这三个字时都黑了张脸。
邵风撇撇嘴,眼光倏然紧眯,或许我们该感激他才是,若不是他,我们不会这么拼命;若不是他,我们更不会相互扶持、相互勉励,就为了争回一口气!也是。
何强拿出一瓶酒,我已经把香槟准备好了,来,我们向吕克义敬一杯吧。
拿出拔塞器将软木塞猛力一拔,气泡瞬间看出,众人齐声欢呼。
邵风靠向椅背,瞧着这群伙伴开怀的画面,不知为何,他的心竟感到一丝丝空虚。
是为了雨颜吗?或许,等会儿回去后,她已离开,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离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