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洛斯说过的话如同魔咒般挥不去,但更叫心心沮丧的是不管她用什么方法,她就是无法将左手手指上的戒指拔下来,屡次过度用力拔取,反而让她的手指红肿起来。
当凯洛斯说戒指有魔力时,她只当他是在骗她,怛现在……她相信它真的有魔力。
天啊! 她该怎么办?也许她曾对凯洛斯所展现出来的霸道和占有欲感到迷惑、心动,但是同样的也叫她胆战心惊。
他一口咬定她是他心爱的女人,但她却不能确定自己是否会爱上他……烦啊!页的好烦哪!但她又不敢向母亲及好朋友们诉说,免得把他们吓坏了。
不过,令她很开心的是他明天就要回希腊去了,而他也没说什么时候曰来,所以,她相信他们之间的变量很大,说不定他只是一时兴起逗她开心而已,也说不定他曰到希腊会遇见比她更美的女子,然后他就会忘了她……喜新厌旧是男人的劣根性,凯洛斯应该不会例外吧!经过这一番自我安慰后,她紧绷的情绪才到纾解。
但是,谁又会料到在凯洛斯走后的第三天,竟发生了一件令心心的命运大转变的事情……那天,她正和邢巧巧逛街回家,没想到却被大厅里的一幕吓坏了。
她的母亲正掩面哭泣,父亲则满脸焦虑不安地在来回踱步。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错了!她的父亲从牙缝中迸出这么一句没有半丝悔意的话来。
听到父亲这种老套的说法,心心的眼中不禁燃起愤怒的火花。
又来了!该死的,每次都这样。
当他做错事惹她的母亲伤心时,总是以一句一我错了来回避责任。
这次你又做了什么?其实她心里已大概猜出八、九分了,是不是你在外面又有女人了?比这个更糟!邢太太边哭边说:一你爸爸的女人把公司的钱全卷跑了,现在发不出职员的薪水,还欠了一大笔债务,妳爸爸破产了!如果不是见到母亲伤心欲绝的痛苦表情,心心差点就要拍手叫好,不是她不孝,而是夏到了该给她父亲一个教训的时候了。
那该怎么办?心心皱着尾头问.如果薪水发不出来,如果债权人找上门……妳爸爸只有坐牢去了!邢太太绝望地吐出最后一句话后,便晕了过去。
心心第一次尝到心灰意冷的感觉,她母亲病倒了,她父亲到处筹钱,然而,不只平日与他称兄道弟的朋友不肯借钱相助,就连亲兄弟也各人自扫门前雪,没人朝她父亲伸出援手。
最令心心讶异的是,一向作风强悍的父亲,竟然变成了懦夫,丢下她们母女跑路了,只留下一大堆债务。
除了被债权人逼得透不过气外,母亲也因痛心父亲的作为而病情加重,这一切让心心感到心力交瘁。
正当她快要绝望之际,白华伦像救星般出现了。
心心,也许我可以帮得上妳的忙。
你?不是她看不起白华伦,而是她知道白氏庞大的产业仍握在白华伦的父亲的手上。
我爸爸说过,如果我娶了妻子成家后,他就会给我一笔钱,我相信如果我们再向我父亲开曰,请他再支持一些丁妳爸爸所留下来的债务应该就可以还清了,所以--所以什么?她已听出一些端倪。
我希望妳能嫁给我,我发誓我绝不是故意乘人之危,我是夏心爱妳的,妳愿意考虑吗?他小心翼翼的注视她,他以为会遭到拒绝,没想到—不用考虑,我愿意……嫁给你二除了因母亲住院要花大笔医疗费外,白华伦的诚意的确打动了她,至少他是第一个夏心想帮她的人。
她相信他是真心爱她的,虽然现在她并不爱他,但是她相信时间会让自己慢慢改变,感情是需要时间培养的,她会努力地当个好妻子,也会学着爱他的。
得到她的应允后,白氏夫妇也没多加反对,只不过像怕她会反悔般,匆匆订了婚期,然后在她还清债务的同时,也让白华伦和她举行婚礼。
由于母亲仍卧病在床,父亲又不知去向,心心要求只要举行简单的婚礼即可,而白氏夫妇也没反对。
当她的右手套上白华伦的结婚戒指时,凯洛斯为她戴在左手上的戒子仍没有取下来,之前,她曾想要联络他….但却因骄傲的自尊心作祟,又加上他回希腊后,连一通电话也没给她,令她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心爱她……罢了! 现在她已经嫁给白华伦了,她还想着凯洛斯做什么?既然她已决定当个好妻子,她就必须对丈夫忠贞不二……白华伦娶了美娇娘兴奋过度,喝了好多酒,虽然心心尝试着劝他少喝一点,但想到了即将要面对的初夜,她竟私心的希望他醉倒,让她可以先做好心理准备后才履行夫妻义务。
白华伦喝得醉醺醺的回到新房,他彷佛洞悉了她的紧张,所以借口洗澡去。
随着时间一秒一分的过去,心心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于是,她决定去面对。
她忐忑不安地等着白华伦自浴室出来,但是说也奇怪,他进去一个多小时了,却仍不见踪影,他该不会是个有洁癖的男人,所以洗澡洗得特别久吧?或者他是体贴的想多给她一点时间准备呢?但两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是没出来。
心心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鼓足勇气去敲浴室的门。
华伦,你洗好澡了吗?除了水声,她并未得到任何响应。
事情真的不对劲!心心转动手把,发现并没有上锁,于是她再度敲敲门告诉他,她要打开门进去了,在仍是没有回应的情况下,她推门而入,但却见到令她永远也忘不掉的景象--由华伦斜倒在装满热水的浴缸中,胸口没有起伏,难不成他……死?即使医生证实白华伦是因心脏麻痹而死的,怛白氏夫妇在痛失爱子下,竟把儿子的死全怪罪在心心的身上。
他们认为是她克死了白华伦,于是狠心的把她赶出白家。
对于白氏夫妇的作法,心心不怨也不恨,虽然她没能和白华伦做成更正的夫妻,但他的死还是让她很伤心,不过,她觉得自己失去的是一个好朋友,而不是丈夫。
可令她更无法承受的是,她的母亲竟在白华伦去世后的第三天二度中风,一个礼拜后也撒手人寰……冬风吹起,公园里的树木随着冷风摇晃颤动。
心心瑟缩一下身子,关上窗户,随手放下窗帘,虽然离自华伦过世已经五年了,但对她而言,往事历历如昨。
她右手的结婚戒指在离开白家时候就归还给白氏夫妇了,五年来,唯一伴着她的竟是凯洛斯当年替她戴上的戒指!说也奇怪,她居然不曾再动过取下它的念头,因为她知道反正自己也拿不下来。
五年了!人事全非,她也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女转变成一个成熟的女性。
凯洛斯当然也不会没有改变,她曾从邢巧巧口中得知在她结婚后不久,他也结婚了。
这实在很讽刺,他当初口口声声说爱她,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变心了;不过,她完全不怪他,只是不明白他当初为何会如此捉弄她。
她替自己冲杯茶走入客厅,打开录音机,听到她的助理兴奋的声音传来。
心心,我知道妳已经在休息,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须马上通知妳,让妳高兴一下。
有一位客户指定要妳替他设计房子,他出了很高的价钱聘请妳,看来,我们不必担心年关难度了,这名客人住在利马加岛上,那是一个希腊附近的小岛,他还提供了来回机票….喔!忘了告诉妳,他的名字叫凯洛斯,他还说他是妳的朋友。
如果妳听到我的留言,请快点CALL我,希望今年我的年终奖金有望了!拜!凯洛斯? 她没听错吧?为了证实自己没听错,她倒带再重新听一次--……他的名字叫凯洛斯,他还说他是妳的朋友……五年未曾联络,他突然聘请她为他工作,这究竟是为什么?心心用力的交握着双手,竟没发现戒指上的钻石已嵌入她的手心,等她察觉到疼痛时,她的手心已被划出一道伤口,还留着血……这情景令她胆战心惊,彷佛在暗示她什么……经过几度反复思考,心心还是决定拒绝为凯洛斯工作。
当她把自己的决定告诉她的助理潘小君时,潘小君眼中$的符号顿时彷佛长出一双翅膀般飞了。
为什么?潘小君露出非常不解的神情。
我觉得希腊太远了……她又习惯性的摸着手指上的戒指,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当她情绪紧张时,她就会不由自主的出现这样的动作。
妳说谎!潘小君一眼便识破她的谎言,我才不相信这是主要的原因呢!上次到荷兰去妳都不曾嫌远,希腊……一点都不远,我看是另有原因吧?小君……她露出求饶的表情。
妳还不老实招来?八成跟那个叫凯洛斯的男人有关对不对?潘小君虽然才刚满二十岁,但是她的思想却远超过她的实际年龄。
小君……心心恨不得自己能挖个洞躲起来,她太了解小君的好奇心了,以她向来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个性,如果没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她休想逃得掉。
他就是那个让妳多年来不肯接受其它男人追求的原因,对不对?潘小君针见血的说。
不是!这一点她很肯定,他已经结婚了,人家是有太太的,拜托妳别乱想好不好?由于邢巧巧已移民美国,对于凯洛斯的事她了解甚少,不过,有时不自觉的抚着她手指上的戒指时,‘她会不由自主的想知道他的婚姻幸不幸福。
原来是有妇之夫,那就更有戏唱了! 妳暗恋他多久了?他帅不帅?重点是他有没有钱……嗯!看他如此大手笔的聘请妳,可见他是个多金的男人,而妳不想为他工作,是不是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不得不举双手投降,对这小妮子锲而不舍的追问功夫,她真是甘拜下风。
我建议妳去电视公司当编剧,要不然去写小说也可以,委屈妳在此当我的助理,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
心心故意取笑的说。
嘿,别这样嘛! 透露一点点给我知道,一点点就好了这小妮子耍赖的功夫也是一把罩的。
心心一副免谈的表情,我什么都不会说的,现在快回岗位做好妳的份内事,要不然别说年终奖金,连这个月薪水都会成问题。
别怪我没提醒妳,潘小君一反刚才嬉笑的模样,以正经八百的日气说:咱们那个势利的房东太太说下个月要涨房租,还有广告公司过两天要来收广告费,装修公司也要来收材料费....心心忍不住叹了口气,看着桌上那一迭待缴的账单,头又开始痛了起来。
可能许多人都羡慕她美丽出众的容貌,但谁又想得到,美丽其实是一种错误,且成为她谋生最大的障碍。
她很认真的工作,但是得到的是女性同事的排斥,还有男性同事的骚扰,甚至有时连公司的老板也对她心怀不轨,这逼得她只好选择创业。
但是,这样的选择并没有替她减少困扰,相反地,许多客人因垂涎她的美貌,经常在她工作之余提出额外、过份的要求,一旦遭到她坚决的拒绝,泰半都会老羞成怒,不是故意拖欠付款,就是百般刁难。
这情况逼得她在无计可施下,只好把接CASE的工作交给潘小君,但是,房地产的不景气,加上她又没有强硬的人事背景,她不禁苦思自己还能不能维持当初创业时的毅力。
不过,令她十分感动的是潘小君的义气,她并没有因为一些挫折而离她远去........上帝在关了一扇门后,还会打开另一扇窗 -- 这是她一直坚持的信念,但是屡遭挫折后,她的信心也开始动摇了。
她不知道凯洛斯的出现是不是上帝给她开的另一扇窗,如果是 - 她是不是该重新考虑呢?为了五斗米,不得不弯腰。
心心在百般无奈下接受了凯洛斯的聘请,她的妥协让潘小君像中了大奖似的乐不可支。
妳也太夸张了吧! 高兴成这个样子。
心心啼笑皆非的说。
我当然高兴啰! 拜托!可以去希腊耶!那是一个多么浪漫的国家,最重要的是又包膳宿,又有免费机票,还可以工作又兼旅行,能遇到这么好康的事,连作梦也会偷笑。
潘小君兴奋不已。
凯洛斯不住在希腊,他是住在希腊附近的一个私人岛屿上,说不定那儿荒芜一片,岛上全是野蛮部落,所以妳可别高兴的太早。
她忍不住泼潘小君的冷水。
不管怎么糟也不会糟过上次的荷兰之旅吧?想到上次赴荷兰时惨痛的遭遇,潘小君就一肚子火。
如果那个烂人敢再到台湾来,被我知道的话,我一定会请个杀手阉了他!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那次的事件也让心心仍觉心有余悸。
那是她创业后第一次接到的CASE,原本以为幸运之神终于眷顾她了,却没料到那个荷兰人竟是在荷兰开妓院的,他利用聘请她到荷兰帮他做室内设计的机会,竟心怀不轨地想侵犯她,幸亏她够机警才逃过一劫。
不过更惨的是,她和潘小君在逃出魔掌后,竟在街上遇到扒手,把她们的钱全扒光了不打紧,就连护照也被扒走了,害得她们差点就流浪在异国街头。
幸亏遇到一对在当地开餐厅的老华侨,在他们协助下,她才得以联络上美国的邢巧巧,而邢巧巧马上透过她丈夫找了当地的朋友帮忙,让她们平安的返国。
这一趟荷兰行,不仅让心心吃尽了苦头,也让她对荷兰的好印象全消失殆尽。
荷兰虽有风车美景,是郁金香的故乡,但却也是黑道猖獗的国家,在那儿甚至有不少人吸毒,而且政府不但不严禁毒品,还提供毒品给当地民众,这倒是令人难以想象的。
我相信我们不会老是这么衰的,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趟希腊之行,不但可以让我们的口袋麦克麦克,或许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妳指的收获是——艳遇吧?她知道这小妮子稍廷很久了。
没错!潘小君给了她一个赞赏的手势,我就觉得老天爷太不公平了,妳长得这么漂亮,男人缘又好,怎么我就长相平凡,男人缘也差?如果我们可以重新和一和,把妳的美貌和男人缘分二分之一给我,我何须天天高唱望春风呢?其实,那些只在意外表,不懂欣赏内涵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妳托付终生。
所以,妳就想一直抱持独身主义?由于当年她和白华伦尚未办妥结婚注册,他就暴毙身亡,所以她身份证的配偶栏上仍是空白的,而知道她曾经结过婚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潘小君就是其中一个。
其实,她并不是故意要对潘小君隐瞒这件事,只是她和白华伦的婚姻是她不愿再提起的惨痛回忆,她希望时间能将它、水远埋藏起来。
如果我等不到一个夏心爱我的男人,说不定我会去当修女. 她开玩笑的说。
到时就不是修女也疯狂,而是神父也疯狂了!我建议妳去当修女前先毁容再说二她在胸前假意的画了个十字架。
到时记得告诉我什么牌子的盐酸比较好用。
心心附和着说。
我会记得的。
潘小君拿起记事本佯装做下记录,然后两人都为这段荒谬的谈话噗喻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