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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2025-03-29 11:35:33

一大早,琮祺就带著宝儿,两人单骑的上路了。

即使任务已算完成了一半,但身怀皇上身世秘密的他,实在轻松不起来。

要不是有宝儿相伴,这趟路程必定很苦闷。

他们不断的赶路,然后在黄昏时分,来到了当初他们初次邂逅的河边。

琮祺停下马,准备在此小歇片刻。

这匹良骏虽是万中选一,却还是需要适时的休息。

下马来,他牵著马走到河边,然后对著马背上的宝儿伸出手……休息一下吧。

他说。

看著他伸出的手,再迎上他温柔深邃的眸子,宝儿突然满脸羞红。

先前大剌刺的她,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含蓄娇羞。

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但自从他在她唇上吻上那么一记后,她突然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这一路上共乘一骑,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随时处在一种急促的、不规律的、强烈的狂跳状态之中。

几次,她觉得自己就快不能呼吸了……不知不觉变得很重要的人……在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她整个人轻飘飘的,像要飞上天似的。

那已经是一种承诺了吧?他不会放开她,不会离开他,除非……除非什么呢?他那时为什么不把话说完?他说他有件事要办,可能会拖累她,到底是什么事?突然,她忧心起他的安危。

他究竟面临著什么样的危险,为什么他那么的小心谨慎?她好担心,好想知道,但她已经答应过他绝不发问,绝不好奇。

你发什么愣?见她在马背上发起呆,琮祺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将她从马背上抱下来。

当他将她抱在怀里,她又是一阵心悸。

站定,他看著她。

你的脸……他似笑非笑地睇著她,好红。

迎上他的眸子,她娇羞地以双手覆住自己发烫的脸颊,我……天气太热了……说著,她转身跑向了河边。

小心。

他提醒她,别又跌跤了。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著他,绽开了灿烂开朗的笑容,没关系,你还是会救我的,对吧?他撇唇一笑,慢慢地走上前,与她一起蹲在河岸边洗洗手脸。

一阵黄昏的风吹来,沁凉如水。

他看著身边的她,心里难得的平静。

如果任务完成、如果他能平安的出宫,如果他还有机会再见她,那么他希望能带著她浪迹天涯……虽说他习惯了一个人的旅行,但他想,有她做伴,想必会有另一番趣味。

感觉到他的视线,她转过头,迎上他的目光,她的脸又是一阵潮红。

呃,她的目光被他攫住,躲不开却又羞于迎上。

我们是不是该……宝儿。

他直视著她,怎么了?不敢看著我?她、心头狂悸著,没……没有啊……见她羞怯得几乎快抬不起头来,他突然想捉弄她一下。

因为我吻了你?啊?她一震。

他挑挑眉,轻叹一记。

这怎么行呢?你要跟著我,却只是一吻就教你不敢正视我?我……她心慌意乱地。

是啊,她真是太大惊小怪了。

哭得死去活来的说要跟著他,却因为那轻轻一吻就……他一定觉得她像小孩子吧?幸好我只是亲了你一下,要是我再多做一些什么,往后你可能得蒙著眼睛跟我在一起了。

他取笑著她,但语带怜爱。

她一怔,疑惑地望著他。

多做一些?什么啊?她一脸天真无邪,反倒教他说不出话来。

他会不会说得太过分了点?在遇见他之前,她可是被养在深闺里的干金女啊。

他眉头一叫,神色有几分苦恼地。

其实也没什么,我是说……再多亲两下……我们走吧。

他将她抱上了马背,天黑之前,我们要赶到镇上投宿。

说著,他跃上马背。

掉转马头,他驾地一声,策马前往十几里外的小镇。

来到小镇时天色已晚,但市集上还算热闹。

向人打听了投宿的地方后,他们来到一家名为云来的客栈。

将马匹拴在店外,他们走进了客栈并来到柜台前。

二位客倌,请问是投宿还是……投宿。

不等掌柜的说完,琮祺已打断了他,给我一间上房。

喔,好的。

掌柜招手唤来店小二,然后笑问:你们兄妹二人要上京吗?宝儿一听,立刻挽住了琮祺的手,一脸懊恼地瞪著掌柜,我们不是兄妹。

什么兄妹?她已经十八了,难道看起来还像个孩子?站在琮祺身边,她不像足以与他匹配的女人吗?见她生气,掌柜十分尴尬,这……二位看起来有那么点神似,所以……知道她为什么反应那么激烈,琮祺勾唇一笑,她是我末过门的妻子。

未过门的妻子?宝儿怔住,脸儿刷地一红。

喔,原来是这样啊。

掌值的咧嘴笑笑,真是失礼了。

这时,店小二走了过来。

二位客倌,请跟我来。

有劳。

琮祺点头,拉住了宝儿的手,随著店小二往上房去了。

进到上房,琮祺搁下手边东西,先打开了窗。

这儿挺清静的……站在窗边,他回头看了宝儿一眼。

宝儿脸上的表情有点紧张,紧抿著唇,像是想放轻松却又轻松不了。

她杵在那儿,坐也不是,站也不足,两只手背在身后,十只手指头交缠在一起。

琮祺很快地就看出她在紧张什么。

也是,她虽然是个大刺剌的傻妞,但一想到今晚得同宿一间房,也够她紧张的了。

宝儿……他走了回来,在她面前站定。

她拾起眼帘,羞赧又不安地睇著他。

啥?要不……我再跟掌柜的要间房?咦?她一怔,为什么?我看你心慌得很……他笑睇著她,我走惯了江湖,这些细节没注意到,也忽略了你的感觉。

呃……不……她是有点紧张,但绝不是怕。

再说,她都说了要跟著他,又怎么会在乎跟他同房?她之所以觉得忐忑难安,是因为刚才他跟掌柜说的那些话。

末过门的妻子?他是说真的,还是只为虚应掌柜的呢?你刚才说的……是真?她怯怯地问。

他顿了一下,旋即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宝儿,他深深凝视著她,神情认真却又温柔,我现在还不敢跟你保证什么。

她微怔,疑惑地望著他。

他伸出手,轻柔的抚摸著她的脸庞,我希望我做得到,但我不确定……要等你的事结束了才行,对吧?她想起他绝口不提的任务。

那是个什么不得了的任务呢?看他那么慎重又那么神秘,她不禁觉得害怕。

那个她所不知道的任务,对她来说,就像只会吃人的老虎,她好伯他一回京,就会被那只老虎吃了……想著,她忍不住眼眶一热,扑进了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答应我,你绝对不会丢下我。

他先是一怔,然后温柔的环抱著她。

别怕,我不会丢下你的。

她抬起脸来凝视著他,眼底泛著泪光。

你发誓?他点头,当然。

说著,他低头在她额头印上一记。

她的脸儿又是一阵潮红,然后满意的、放心的露出笑容。

你先歇会儿,我去把马匹安顿好。

嗯。

她点头。

这地方陌生,别乱跑。

说完,他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琮祺离开后,宝儿一个人坐在床沿,觉得有些无聊。

突然,一只猫眺到了窗台上……ㄟ?看见小猫,她立刻站了起来,走向窗边,小猫咪,来……小猫喵地一声,转身跳开。

见状,宝儿玩兴顿起,立刻打开房门追了出去——两道黑影从打开的窗口一前一后的飞进了房里,站定,其中一人拿下脸上的蒙面巾,一脸惊疑地看著空无一人的房内。

这黑衣人不是谁,而是陆振德。

他从春杏那儿得知琮祺带著宝儿上路的消息之后,就一路跟随并等待下手的机会。

他们一直在客栈附近监视著,直到看见琮祺一个人在门外喂马。

料定他将马匹安顿好需要一些时间,他们便决定趁著宝儿落单时,掳走她并用以威胁琮祺。

岂料进到房内,却连个鬼影于都没有。

怎么没人?陆振德疑惑地翻翻桌上的东西,并没看见传说中的手札。

也对,那么重要的东西,琮祺绝不会离身。

方才我们明明看见那姓罗的独自在外头喂马……另一人不解地说。

怪了,那丫头呢?大哥,现在可怎么办?另一人问道,我看那姓罗的很快就会回来,难道我们今天晚上所布署的一切都白费了?陆振德沉吟一下,不,我们就赌它一把。

大哥的意思足……陆振德拿出预先准备的字条,往桌上一搁,虽然那丫头不在咱们乎里,但那姓罗的一看见这张字条,铁定会立刻赶到树林那边……此时,远远的传来脚步声,陆振德与手下互觑一眼,很有默契地先后跳窗而去。

安顿好马匹,琮祺回到房间。

一进门,不见宝儿踪影,又发现桌上的东西被翻动过,他心头一震。

宝儿?!他冲到桌旁,看见桌上的字条。

欲见佳人,镇外十里树林见。

又来了?他有个不好的预感,那就是宝儿又被掳走了。

上次她被掳走是徐大鹏为了报复而以她做为威胁,这次她被掳走又是为了哪桩?莫非是……跟那东西有关吗?先前伏慕书曾提醒他有人觊觎这关乎大清皇帝身世之谜的手札,难道留下字条的人,掳走宝儿为的就是……这就是他一直拒宝儿于千里之外的原因,他知道他的任务会拖累她,他知道那东西不只会使他身陷险境,也会教接近他的人遭遇不测。

现在他只希望宝儿没事,要是这班人敢动她一根汗毛,他绝不轻饶他们。

拳头一捏,他狠狠的将那张宇条揉在掌心里。

转身,他如一只迅捷的豹子般冲了出去。

他前脚刚走不久,手里抱著小猫的宝儿,气喘吁吁却满脸笑容的进来了。

你真是不乖,跑那么远,害我都差点儿迷路了。

她对著怀里的小猫嘀嘀咕咕地。

在桌边坐下,她边逗著小猫,边等待著琮祺。

怎么这么慢……此时的她,浑然不知在她离开房问去追猫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镇外十里的树林之内,陆振德已在此布署了十名在明,二十名在暗的三十个手下,就等琮祺带著东西送上门来。

不多久,琮祺单枪匹马的赶到树林。

见为首的陆振德是个生面孔,琮祺在心里猜测著他的身分及来历。

他跟天地会有关吗?你来得还真快。

虽然没逮到那丫头做为人质,但显然地,他这把是赌赢了。

看来,那丫头在他心日中的地位还真是不得了。

人呢?末见到宝儿的身影,琮祺劈头就问。

你把‘东西’交出来,我就把你的女人还给你。

陆振德说。

琮祺哼地一声冷笑,真让我料中了……姓罗的,陆振德双臂环抱胸前,虽说身在宫中,但你不过就是个当差的,何必为了乾隆卖这种命?居然连他姓罗都知道,显然他不只是天地会的人,还可能与伏慕书身边的人有所勾结。

你把东西交出来,将来有好处少不了你一份。

陆振德诱之以利,到时,你不只生活无忧,还能带著你心爱的女人双宿双飞。

琮祺冷冷一笑,别作白日梦了。

他若是会如此轻易就被诱惑说动,皇上也不会将此重任交付给他。

见他不为所动,陆振德一脸恼怒,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别忘了你的女人在我手里!她早知道跟了我有这等风险。

他鸳猛如鹰隼般的目光直射向陆振德,倒是你,要是你敢动她半根头发,哪怕足天涯海角,刀山火海,我都不会放过你。

闻言,陆振德心里一惊,但还是装腔作势地,你在威胁我?春杏跟他说过这京城里来的御前侍卫,为了那个叫宝儿的丫头,不只犯下了杀人重罪,甚至差点儿连命都没了。

他以为拿那丫头来威胁他,绝对是十拿九稳,却没想到……该死,难道他这步棋下错了?利诱他不成,威胁他也不成,看来只好硬干了。

她在哪里?琮祺沉声喝问。

陆振德哼地一声,她在黄泉路上等著你。

黄泉路上?琮祺胸口一揪,浓眉叫皱,难以置信地瞪视著陆振德。

你说什么?威胁利诱都无法策动他,陆振德亦是一肚子火,这会儿虽然手上没有人质,却还是故意撂下狠话激他。

宝儿死了?他只不过是去安顿马匹,她竟然就被这些人给……你说的是真的?他眼底进出两道令人震慑的寒光,直直地射向陆振德。

迎上他骇人的目光,陆振德心头一惊,但他好歹行走江湖多年,总不可能因此就露出惧色。

再说,他今天带著三十精兵,绝对有把握从这御前侍卫手里,抢下那足以教他后半辈子富贵荣华的东西。

废话少说,既然给你好处你不要,那么我们兄弟就来硬的了。

说罢,他一个手势,跟在他身边的十个人立刻散开,将琮祺团团围住。

琮祺不动如山地站著,神情冷肃,目带杀气。

这些人居然对一个无辜的女孩下毒手?为了那东西,他们丧心病狂也丧尽天良。

他饶不了他们,一个都饶不了!一起上吧。

他肃杀的目光扫过他们,那些藏著的也一起来,免得浪费了我的时间。

闻言,陆振德一怔。

哼!知道他已发现尚有伏兵,陆振德也不想否认。

都下来吧。

话落,原先藏在树上的二十人,几乎在同时一跃而下。

琮祺什么都不想多说,此时他的脑海里只有宝儿的身影。

那个天真的、爱笑的女孩,她……她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了吗?他的心一阵强烈的揪痛,又像是有人拿了柄尖刀狠狠的刺戳著他般。

你们这些……他阴惊的目光一扫,该死的东西!说时迟,那时快,他已如一道闪电般直扑陆振德而去。

陆振德纵身后退,其手下迎上前来挡住了琮祺的去路。

琮祺身手犹如苍鹰捷豹般,夺下了其中一个的兵器,快窜几步,直逼陆振德咽喉。

陆振德的功夫也不差,再加上有二三十个高手相劝,一下子就又远离了琮祺刀锋所到之处。

琮祺满腔的愤怒及仇恨,恨不得立刻就将陆振德给大卸八块。

但他知道要擒杀陆振德,就得先解决这班挡他去路的人。

于是,他飞身而起,挥动手中长刀,以狂风扫落叶之姿,迅速地直取众人要害。

只听哀叫声此起彼落,不一会儿工夫,就见有人倒的倒,闪的闪,不是手腕血流如注,就是脚踝遭到刺穿……见状,陆振德大吃一惊。

眼见自己绝非他的对手,陆振德转身便想丢下同伙逃跑。

琮祺的目标是他,哪能眼睁睁地让他从自己眼前逃跑。

他腾身一跃,手抓长刀,直向陆振德飞去。

刀光乍闪,他在陆振德背上划了长长一道。

他哀叫一声,仆倒在地,还没来得及起身还击,已吃了琮祺狠狠的一脚,整个人翻了过去。

啊!未回神,那冰冷的刀锋已紧紧抵住了他脆弱的颈项。

他拾起眼帘,看见了站在他面前,冷冷地、恨恨地瞪著他的琮祺。

琮祺目露杀机,手起刀落,欲取其性命——刀下留人!突然,有个女人的声音喊著。

闻声,琮祺的手在半空中停下,而此时,几道人影从树林的另一端飞窜而来。

待他们来到近处,琮祺赫然发现他们竟是伏慕书及苫骅等人。

伏分舵主?琮祺微怔,你怎么会……我启程前往苏州其实是个幌子,目的是为了找出天地会里的害群之马。

伏慕书续道:我发现春杏背著我暗中将消息告知陆振德,也知道陆振德会在途中伏击你,所以才会兼程赶来。

原来是这样。

罗公子,请你将陆振德交给我。

伏慕书趋前,他是我天地会门人,清理门户之事,应由我天地会来做。

其他人都能给你,唯独他……琮祺断然拒绝,冷冷地瞪视著表情惊恐的陆振德,我饶不了他。

罗公子……伏分舵主,他打断了她,恕难从命。

见他如此坚持,伏慕书不解。

罗公子为何如此坚决?我要他的项上人头来祭宝儿。

他一字一字,恨恨地说。

闻言,伏慕书陡地一震。

什么?你说宝儿她……不,没有,没有啊!此时,陆振德为了保命,急忙澄清,我没杀那丫头。

琮祺一震,你说什么?他把刀一丢,一把掐住了陆振德的脖子。

我……我没杀她……那么她在哪里?!琮祺激动地喝问著。

她根本不在我手上。

他瞪大了双眼,半信半疑地瞪著陆振德,你说她不在你手里?是……是啊,事到如今,陆振德不得不说出实情,我到客栈去的时候,那丫头根本不在房里……你没骗我?琮祺觉得自己像是从地狱里一下子飞回人问般,但……他说的是真的?半句不假。

陆振德就差没跪地发誓了。

罗公子,伏慕书沉吟须臾,他看来不像在说谎,再说他现在骗你又有什么好处?琮祺浓眉一叫,暗付片刻,像是有了决定。

好,我今天就卖伏分舵主一个面子,要是他有半句假话,我就向伏分舵主要人。

他拱手一揖,告辞。

语罢,他车转身子,迅即离去。

看著他那迫不及待的背影,伏慕书蹙眉苦笑,无限怅然。

在房里等了好久好久,却还是一直没等到琮祺回来,宝儿既担心又疑惑。

他到哪里去了?说去安顿马匹,怎么马儿已安顿妥当了,他却迟迟没回来。

她向店小二打探,知道他急急忙忙的离开了客栈。

那么,他去哪里了?他……他会丢下她走了吗?不,他答应过绝不丢下她,她相信他不会那样一声不吭的离开。

那末,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会不会他安顿好马匹回到房里时,刚好她去追小猫呢?对,他一定是去找她了……她抱著小猫在客栈门口坐著,她相信他会回来。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有个人以极快的速度朝著客栈奔来。

待那人影越来越近,她发现那是……她立刻站了起来,虽然她的腿已经发麻。

她高兴得想叫他,但像阵风似的卷到她面前的他,却是一脸寒霜。

她一怔,有点惊疑不安地睇著他。

再见到宝儿,琮祺只觉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虽然才跟她分开了一两个时辰,他却觉得像是跟她分别了几年般。

不,事实上,刚才他还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她。

也是直到刚才,他才赫然发现,他比自己原先所以为的还要在乎她。

此刻,她怯怯地看著他,像是个做了坏事的小孩。

他瞥见她怀里揣著一只小猫,眉心一皱。

看他睇著自己怀里的小猫皱眉,宝儿嗫嗫地,我……我捡到的……你去哪里了?他声音低沉,神情严肃。

我……见他一睑生气,她以为他是因为找不到她而不悦,我去追这只小猫,谁知道它很会跑,我……我有点迷了路,所以……听她说明著今晚发生的事情,他眉头紧锁,不发一语。

你生气啦?她试探地问,我知道你叮咛过我别乱跑,可是我……你别生气,我下次不敢了,真的……我……她话末说完,琮祺突然伸出双手,猛地将她拥人怀中。

夹在他们之间的小猫喵地一声,拚命的想从夹缝中挣出。

小猫……宝儿试著提醒他小猫的存在,但他充耳不闻。

他紧紧地抱著她,彷佛她足他在这世界上唯一的珍宝般。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他强烈的情感,也因此她有点吓傻了。

他不是在生气吗?怎么他生气不是骂她,而是如此的紧抱住她?他生气的方式还真是奇怪……不过,她喜欢。

她柔顺地偎在他胸口,任由他将她紧紧环抱,直到她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罗……罗大哥……她试著推推他的胸膛,但他不松手。

先让我抱著你。

他低下头,将唇片贴近了她的耳朵,那低哑的声音熨烫著她的心。

她心头一悸,脸儿倏然羞红。

怎……怎么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他说。

听见他这句带著深浓爱意的话,她脸红心跳,不能自已。

她猜想在她去追小猫的这段时间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但毫不知情的她不想知道也不想问。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她在他心里占了个重要的位置。

久久,她软软地说了句: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两日后,徐州。

来到徐州崔府附近,琮祺让宝儿下马了。

我们先在这里暂时告别,他深情凝望著她,我会回来的。

宝儿一手抱著小猫,一手紧抓住他的手。

她知道他必须回京去,也知道他这一去可能就再也不会回来。

好几次,她想哀求他别回京,但是她必须信守与他的约定。

即使如此,一旦面临离别时刻,她还是忍不住……宝儿,看她眼里泪水打转,他伸出手去轻抹她的眼角,我喜欢你笑。

听他这么一说,她咬住嘴唇,强忍住泪水并挤出笑容。

我等你,你……你一定要回来。

说著,她的声音还是哑了。

他不舍地看著她,温柔一笑。

我不会骗你。

嗯。

她拚命的忍著泪水,用力地点头。

看见她那明明想哭却拚命装坚强的样子,他只觉心疼。

他知道自己必须马上走,因为只要再多待一下,他就可能改变心意。

他得把东西送进宫,亲手呈交到皇上手里。

这是他的任务,他的使命,他不得不面对的命运。

但,他知道他此时的心情已经跟来时不同。

先前,他对自己是否能平安出宫抱持著随遇而安且无所谓的态度,但现在,他有种非活著回来见宝儿不可的决心。

不管皇上心里是如何打算,他拚了命都要回来。

回家去吧。

说著,他掉转马头走开。

走了一段距离,他轻拉缰绳停下。

转头,宝儿还站在原地目送著他。

而此时,他发现她方才强忍著的泪水已经落下。

但因为他在看她,她还是扬起唇角,努力的笑著。

宝儿,他扯开嗓门喊著,绝对不准嫁人!宝儿一怔,瞪大了眼睛。

他唇角一勾,别忘了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此话一出,宝儿泪湿的脸上,漾开了欢喜的笑意。

看见她发白内心的笑,琮祺安心了。

回头,他驾地一声策马而去。

正文 尾声乾清宫,南书房。

在博和托的带领下,琮祺来到南书房的乾隆面前。

琮祺叩见皇上。

他屈膝一跪。

乾隆挥退博和托,注视著琮祺。

起来吧。

琮祺起身,恭谨地站著。

东西拿到了?乾隆问。

是。

说著,琮祺趋前早上以木盒封装的手札。

乾隆并没有立刻打开木盒,而是凝视著琮祺。

没别人看过?回皇上的话,没人看过。

有人知道吗?乾隆又问。

琮祺未向任何人提起。

他说。

唔……乾隆端详著那木盒,神情有点沉凝。

这盒中的东西对他来说,一直像是芒刺在背般。

而如今,它已经是他的了。

琮祺,他摩挲著大拇指上的翠玉戒指,你说朕该如何打赏你呢?琮祺拾起头,注视著乾隆。

请皇上摘去琮祺爱新觉罗的姓,让琮祺成为一介平民。

闻言,乾隆一震。

琮祺?琮祺对名利权势本就无意,请皇上成全。

他神情严肃而认真。

乾隆眉心微微一拧,神情若有所思,好一会儿,他离开座位,朝著琮祺走了过去。

琮祺,他在琮祺面前站定,你以为朕会要你的性命?不敢。

琮祺恭敬地低下头。

乾隆轻叹一声,拍拍他的肩膀。

朕信得过你,才将此事交托于你,朕不怕你会走漏风声。

皇上?!听乾隆的口气,琮祺觉得他似乎并不打算要自己以死明志,但……这是真的吗?琮祺,乾隆眼底透露出一丝怅憾,朕年轻时做了许多悔不当初的决定,也夺去了不少人的性命,但我老了……琮祺微怔,心底不解。

朕不想再做任何教自己遗憾的糊涂事,你明白吗?乾隆笑叹一记,朕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但绝不会答应摘去你爱新觉罗的姓。

皇上……朕不只不摘去你的姓,还要赐婚于你。

他说。

闻言,琮祺一震。

赐婚?嗯。

乾隆点头,代善之女年方二十,秀外慧中,知书识礼,许配予你,如何?回皇上,他拱手一揖,语气坚定地回答,琮祺已有意中人。

乾隆一怔,意中人?是。

他点头,琮祺与她已许下婚约,约定终身。

闻言,乾隆思索了一下。

你想贬为平民,就是为她?是。

乾隆听完,匆地朗声大笑,在他肩上重重一拍,这是好事,是喜事,怎能草率?说完,他大步走回案前,思索片刻,龙心大悦的说道:琮祺,朕想到了一个打赏你的方法……琮祺微怔,皇上?朕就把城西的府邸送给你当大婚之礼,你意下如何?乾隆显得心情愉快地。

琮祺一时还有点错愕,这……怎么?乾隆眉头一拧,微板起脸孔:你不喜欢?不,琮祺飞快跪下,琮祺只觉受宠若惊。

这是你应得的。

乾隆笑说,朕就等著喝你的喜酒了。

这结局,琮祺想不到,更出乎意料之外。

谢皇上。

此时,他除了这句话,再也没有别的话可说。

一个月后,徐州崔府。

听到敲门声,崔府的下人前来应门。

打开门,只见外面站了个穿著体面的小厮,而在小厮身后不远处,是一名身形伟岸,身著正式旗装的男子。

虽只一眼,下人却明显感受到此人绝非寻常。

有事吗?他问。

小厮礼貌地一欠,请问府上老爷在吗?你们是……端王之子,十一贝勒有要事拜见。

小厮说。

闻言,下人大惊失色,十……十一贝勒?身在这种平凡地方,哪有什么机会见到王公贵族?一听到马上那人是姓爱新觉罗的,下人吓坏了。

请……请等等……那下人说著,慌慌张张地跑回府里去。

屯齐,这时,骑在马上的琮祺下马,走了过来,你跟人家说了什么?回贝勒的话,屯齐弯腰回答,我只说是十一贝勒拜见。

我看他一脸惊吓,你说话应答可客气?琮祺神情严肃。

初次拜会未来丈人,他可不希望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屯齐非常客气。

屯齐恭敬地回答。

这时,只听府里有人匆匆忙忙的跑来。

不一会儿,刚才的下人跟一名蓝衣中年人有些紧张的走了出来。

蓝衣中年人尔雅斯文,一看就知道是饱读诗书,肚子里有文墨的人。

想必他就是宝儿的父亲崔学儒了。

崔学儒听下人说京城的十一贝勒拜见:心里忐忑不安,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

见门外站著一位气宇不凡的男子,他想也不想地就要屈膝行礼。

崔学儒参见十一贝……不……琮祺连忙制止了他。

让未来丈人跟他行大礼?这哪行?崔学儒一脸困惑,贝勒亲临寒舍,为的是……他一辈子没跟权贵打过交道,也绝不会有机会认识所谓的王公贵族,怎么今天却突然来了个皇亲国戚?提亲。

琮祺的回答简单扼要。

崔学儒一听,瞪大了双眼。

提……提亲?府上有个闺女名宝儿,不是吗?看他如此错愕,琮祺不感意外。

是……是……可是她……怪了,他家女儿什么时候出名到京城去了?居然连身分尊贵的贝勒都大老远跑来提亲?可是?琮祺疑惑,难道她已许亲?不,那倒没有。

崔学儒面有难色,实不相瞒,小女前些时日为了逃避小人替她安排的亲事而离家,回来之后她声称已与人私订终身,恐怕她……听完,琮祺撇唇一笑,看她大剌刺的,倒是守信。

咦?崔学儒一怔。

未来丈人,他唇角一勾,我就是与她私订终身之人。

啊……崔学儒瞠目结舌,因惊讶而张大的嘴久久无法合拢。

小姐,你快下来啊。

后院里,丫头春兰抬著头,焦急地看著树上。

树上,只见宝儿手里轻捏著一只雏鸟,费力地想把它放回鸟巢去。

见她在树上险象环生,春兰担心极了。

小姐,危险呀……这小姐一回来,她就没太平日子可过。

宝儿小心翼翼地爬上树梢,伸长了手想把雏鸟放回巢中。

噫。

她努力把手臂拉直再拉直,终于顺利地将雏鸟送回它的母亲及兄弟姊妹身边。

她很有成就感地往著树下一笑,春兰,你瞧,我这不是成功了。

是是是,你快下来吧。

知道了。

宝儿说完,开始下树。

也许是事情成功了大半,她有点松懈,脚下一滑,手又来不及抓稳,整个人便往下一坠——啊!宝儿脑袋一空,她甚至不知道尖叫的是她自己,还是春兰?不过,她猜想自己这回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不,不行啊,她还没等到他来呢!突然,两只强而有力的劲臂牢牢接住了她——她发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之中,还来不及回神,却听见熟悉的声音……你总喜欢这样吓我吗?她陡地一震。

这声音是……不,这真的是她等了一个月的那个人的声音吗?她慢慢地,怀疑地转过身,看见了一个结实的胸口。

再慢慢往上看,她终于睇见了那张脸……你又在做什么?一个月不见,琮祺几乎想将她紧拥入怀。

只是一旁有丫鬟在,他不好失态。

宝儿的样子没太大变化,只是看起来有点消瘦。

你瘦了?看见他的脸,听著他的声音,宝儿却还觉得这像梦一样。

他真的来了吗?跟他分开后的每一天,她都在想著他,担心著他。

随著日子一天天过去,她越发觉得自己好像永远都见不到他了。

她知道他有个要命的秘密任务,她担心他一进京就丢了性命,她……她怕自己一辈子都等不到他来……这是真的吗?他真的就在她的面前?她痴痴地,半信半疑地看著他……宝儿?见她望著自己发怔,琮祺微皱起眉头,你怎么了?是……是真的吗?她怯怯地伸出手,轻触了他的脸颊。

他温柔一笑,是真的。

她眉心一皱,像是要确定什么似的,她伸出双手,捏了捏他的双颊……你这是……未料她有此举,琮祺浓眉一叫。

像是终于确定了,宝儿心头大石总算放下。

眼眶一热,泪水倏地涌出,她管不了有人在一旁,便扑进了他怀里。

她紧紧地抱住他,哭了起来。

你终于来了……你……你真的……琮祺爱怜地一笑,温柔轻拍她的背。

我几时骗过你了?此时,春兰怔怔的,满脸通红地在一旁看著。

虽然她不知道这男人的来历,但她想,他一定是跟她家小姐私订终身的人。

宝儿……崔学儒尾随过来,见宝儿紧抱著人家不放,眉头都快打结了。

爹,宝儿离开了琮祺的怀抱,却还紧紧抓著他的手,他就是我等的那个人,他叫……什么他啊他的?崔学儒一脸头痛,宝儿,春兰,还不快向十一贝勒行礼请安?啥?宝儿一震,十一贝勒?谁啊?她爹是见鬼了吗?这儿除了她罗大哥,再也没有别人了啊。

慢著……罗大哥?难道她爹说的十一贝勒是……她转头,惊疑地望著琮祺。

琮祺气定神闲地一笑,我,爱新觉罗·琮祺。

宝儿瞪大了双眼,你是……是……说著,她低下头,若有所思地。

宝儿?见她低头不语,琮祺以为她吓傻了。

他推推她,你没事吧?此时,宝儿拾起头来,笑得十分诡异。

如果你是贝勒,那么我将来不就是……少福晋了?他点头一笑,是这样没错。

哈哈!宝儿像个孩子似的绕著他、崔学儒及春兰跑了两圈。

我的老天爷……崔学儒见状,十分汗颜。

这么毛躁的丫头嫁进贝勒府,会不会……他实在不敢想。

琮祺转头注视著他,抿唇一笑,像是在说您放心吧,有我在。

迎上他笃定沉稳的目光,崔学儒稍稍释怀。

这时,春兰像是想起了什么,也一脸兴奋。

小姐,那么你要进京了?是啊。

宝儿用力点头。

这真是太好了……春兰难掩喜色。

待她家小姐出嫁,她的太平日子就要真的来临了。

这如意算盘还没打响,宝儿匆地抓住了她的手。

春兰啊,她兴高采烈地看著春兰,放心,我会带著你一块儿去的。

说罢,她松开春兰的手,快步跑到琮祺身边,牢牢地挽著他。

我们定,去喝茶。

她拉著琮祺,蹦蹦跳跳地往前走。

春兰怔怔地站在原地,想著她刚才那句话。

老天爷,她……她一点都不想去啊!春兰!宝儿回头唤她,快来啊。

是……春兰有气无力地长长一叹。

唉,歹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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