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2025-03-29 11:35:55

女人心真的是海底针吗?他碰过的女人不少,但像她这麽难懂的,他还真的是没碰过。

他亲她的时候,她不是太反对,到後来甚至是有点陶醉的,怎麽一回过神来,她又翻脸不认人,还说什麽你接吻的技术很好,就只是这样……要不是因为她是女人打不得,他还真想给她一巴掌。

斋川先生……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人走了过来,麻烦您,剪彩的时间快到了。

今天他是应邀前来为一间名牌表店做开幕剪彩的。

嗯,我知道了。

说完,他优雅起身。

剪完彩,让记者们拍了一会儿照,他在表店经理的陪同下,到了自助餐区一早用美食及醇酒。

法嗣……突然,熟悉的女人声音在他身後响起。

转过身,他发现叫唤他的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前前任女友财前一纱。

是你?他微怔。

我今天也受到了邀请。

她说。

最近好吗?你看我好不好?她娣著他,笑得优雅而迷人。

他撇唇一笑,看起来比跟我在一起时好多了。

她蹙蹙眉头,这麽说让你比较没有罪恶感吗?听得出她话中的淡淡幽怨,他没多说什麽,只是抿唇微笑。

此时,乐声悠扬响起:愿意陪我跳支舞吗?财前一纱问道。

虽然分手,但有道是买卖不成仁义在,他当然没拒绝的理由。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说著,他对她伸出了手。

她将手往他掌心里放,两人并肩走进舞池。

他们的组合成了全场注目的焦点,也成了镜头捕捉的目标。

最近跟谁在交往?财前一纱抬起脸凝视著他,眼底充满依恋。

没有。

他诚实的回答。

她讶异地,这倒是稀奇。

他笑而不语。

你不问我?她挑眉,笑问:难道你不想知道我目前有没有对象?你没有吗?没有。

她说,我还是想著你。

对於她的大胆示爱,他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当初交往,就是她主动的。

感谢你的厚爱。

就只是这样?当然。

他有礼却又疏离地,我们已经分手了!不是吗?真教人伤心……她皱皱眉头,有一点沮丧地。

纱,我从来不喜欢拖泥带水的感觉,我想你也是,他语气平静。

听他这麽说,她沉默了一下子。

你有喜欢的人了?她突然问道。

他微怔,惊讶於她敏锐的观察力。

看见他那等同於默认的表情,她苦笑一记。

你跟以前有很明显的不同……她说,说不上来是哪里变了,但我知道你已经不是以前的斋川法嗣了。

他淡然一笑,是好的改变,还是坏的改变?对我来说是坏的改变,但对你喜欢的那个女人来说。

却是好的改变。

说著,她幽幽一叹,我真羡慕那个女人……是谁?哪位小姐有这样的好运气?想起让他懊恼又懊丧的元那,他眉心略略一沉——她可不认为那是好运气……她拒绝了你?是的。

这真是不可思议,居然有人舍得拒绝你这样的男人……他没搭腔,又是一笑。

她眨眨她那迷蒙又充满魅力的双眼,如果需要,你可以回来找我,我……说著,她突然将双手一抬,勾上了他的脖子,随时等你。

她将脸靠在他胸口,像热恋中的女人般依偎著他。

他虽觉不妥,但就这样拒绝她,末免不近人情。

好歹他们交往过,而且她其实是个满分的情人,分手时也是既乾脆又漂亮。

於是,他轻轻扣著她的腰!与她跳完了这支舞。

☆ ☆ ☆男人全都是不可信的东西,尤其是有钱又长得帅的,如他。

看著报纸上的大幅彩色照片及半版的相关报导,元那一早上的情绪简直恶劣到了极点。

差劲。

她不屑的咕哝一句。

斋川法嗣情归旧情人财前一纱,两人热情拥舞,复合有望。

可恶。

说什麽喜欢她,转个身就跟别的女人亲热共舞,根本是个骗子。

她真气自己,气自己竟然有一点点相信他,甚至在他超厉害的热吻下放纵了自己。

那天要不是她爸爸及时出声,事情会发展成什麽地步,还真是难料。

不,不行,她不该浪费时问在这儿,想那种用情不专又油嘴滑舌的男人。

他说喜欢她,想办法讨她欢心,穷追不舍的找机会接近她,为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彻底的瓦解她。

想得美,她绝不会让他顺心如意的。

哼。

她轻哼一声,摊开桌上的各式文件及资料,埋头用功。

努力了两分钟,她停下了笔,神情转而郁闷。

这是什麽感觉呢?为什麽她的胸口好闷,好痛,像是有一双手紧紧地捏著她的心脏,然後用力再用力地挤压它。

所谓锥心刺骨的心痛感,是否就是这样呢?但如果这就是心痛,那麽她是为什麽心痛呢?答案是明显的,都是因为他。

十几年的竞争比较所产生的後遗症就是……她小小的心房再容不下其他的人事物,只有他。

这麽多年来,她一心追赶他,连恋爱都没谈过。

但他呢?身边女友从不间断,就连一边说爱她的同时,都能跟旧情人重修旧好。

没有女人不喜欢他,就连她也逃不过喜欢他的命运。

她知道自已完完全全的成了他的手下败将,但她就是不甘心。

突然,她感觉到自己的脸颊热热的、烫烫的……不用摸、不用猜,她已经知道那是什麽。

惨……☆ ☆ ☆新宿,楼兰PUB.元那知道自己已经有六、七分醉。

抬起手腕一看,已经十点半了。

早在半小时前,陪她一起来喝酒的浅仓就已经离开。

而她,似乎也该走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因为再这样继续下去,她可能会变成一个为情酗酒的傻女人。

他值得她为他变成那样吗?她又有什麽理由为他变成那样?他们之间什麽都不是,他们甚至连发展都不曾。

仰头,她将杯中仅剩的酒喝光——嗨。

突然,一名衣著讲究的男子靠近了她。

她偏著头,娣了他一眼。

我看你一个人喝很久了……他一副跟她熟了八辈子似的注视著她,我有那个荣幸陪你继续喝吗?她虽然醉,却还没醉到随便接受陌生男人的邀约。

真不巧……她拿出信用卡结帐,我不想再喝了。

他有点讶异,却仍不死心,那麽一起吃点消夜呢?她一笑置之,没有搭理。

小姐,请你签名。

酒保把签帐单递给她。

她迅速地签了名,并取回收据及信用卡。

小姐……搭讪男子打算发挥他死缠烂打的功力。

你烦不烦?!这句话是元那正打算跟他说的一句话,但她发现,这句话并不是出自她的口中,而是……她感觉到身後有个人,高大的人。

还没回头,一双大手搭上她的窟,而她看见刚才向她搭讪的男人,露出了惊畏的表情。

这声音她认得,这双手的感觉及温度,她也熟悉,只是……怎麽可能那麽巧?转过头并抬起,她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是他,真的是他——斋川法嗣。

我们走。

你怎麽会在这里?她惊疑地望著他。

浅仓小姐打电话通知了二条叔叔,二条叔叔又通知了我,然後我就来了。

他尽量以简短的字句解释。

浅仓她干嘛通知我爸爸?我爸爸又干嘛通知了你?浅仓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喝酒,至於二条叔叔为何通知我,那你得去问他。

说完,他拉住她的手,走,我送你回去。

她反射动作似的甩开了他的手,不满地瞪著他。

她为什麽要跟他走?又为什麽要听他的摆布?他是她的谁啊?他……他什麽都不是,只是个满嘴甜言蜜语,睁眼说瞎话的爱情骗子。

法嗣浓眉一拧,你又想做什麽?接到电话就火速赶来,一赶来就看见她被无聊男子搭讪,她不知道他心里有多担心吗?看她的样子也有六、七分醉意了,不跟他回家,她能去哪里?你管不著。

她负气地。

想起他跟财前一纱的新闻,想起他对她说的话、做的事,她就忍不住怒火中烧。

他怎麽能一边跟前女友旧情复燃,边又跟她纠纠缠缠,装出一副喜欢她、在意她的样子呢?不,她绝不跟他走,绝不上他的当,也绝不任他摆布。

此时完全被晾在一旁的搭讪男子正识趣的准备离开,元那不知哪来的冲动,转身就拉住了他:她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藉讪男子,也令法嗣感到震惊不解。

元那?他一怔。

那个男人完全配不上她,而他也不相信她的眼光竟低落至此。

喂,你刚才不是要约我吃消夜吗?元那故作一脸的不在乎,现在还去不去?搭讪男子微怔,然後露出了笑脸。

当……当然。

那还等什麽?她挑眉一笑,挽住了他的手。

她醉了,她完全失去了自制及理智,不然以她的个性及作风,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她在挣扎,她根本看不上眼前的这个男人,也没兴趣跟陌生人同行玩乐,她所做的一切既幼稚又危险,但促使她这麽做的唯一理由是……他。

瞥见法嗣那不悦的、铁青的脸,她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亢奋及优越,彷佛这是她唯一可以赢过他,看他一脸懊丧表情的机会。

她珍惜这种机会,她不愿放过这样的机会。

元那!法嗣趋前攫住了她的手,你是怎麽了?见她如此荒唐,法嗣简直恼火。

他知道她一跟著这搭讪男子去,就可能发生不好的事情,而他绝不允许她如此伤害自己。

你放手!她秀眉一拧,倔强地。

你不能跟他去。

这是我的自由。

她说。

你……老兄……那搭讪男子仰仗著元那已答应他的邀请,口气嚣张了起来,你是她的谁啊?法嗣浓眉一州,我是她的……他什麽都不是。

元那打断了他,两只眼睛直直地瞪著他看。

看见她那无所谓,且一副不要你鸡婆的表情,法嗣脸一沉。

她知道她在做什麽吗?她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就为了跟他作对,跟他唱反调?事情似乎是这样的没错,只要他说东,她就无论如何都要往西走,哪怕那条路通往会教她摔得粉身碎骨的悬崖。

她到底想怎样?又究竟在想什麽?难道她感觉不出他的真心?难道她真的不知道他是如何的关心她、在乎她吗?他什麽都不是这句话固然也没说错,但听起来还真教他伤心。

我什麽都不是?他蹙眉冷然一笑。

看见他那懊恼又受伤的表情,元那陡地一震。

你真的要这麽做?她不回答他,只是一脸坚决又要强地。

只是为了气我,还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心里明明不是这麽想,一出口却全成了伤感情的反话。

她恨死了自己,可却控制不住。

他深深地凝视著她,苦笑著,你知道随便跟男人走会是什麽下场吗?你是指什麽?她扬起倔强的下巴,笑娣著他,发生夜情吗?他不语。

我二十七岁了,你以为我是来成年的懵懂少女吗?她故意说得派轻松,像是她身经百战似的。

所以说,你今天晚上是一定要跟他走了?对。

她回答得十分笃定。

看著她那一脸不在意的表情,他脸一沉。

他还有什麽好说的?他该说该做的都说尽了、做尽了,但她还是不能体会他的用心及真情,那麽他何苦再说什麽惹她嫌。

她说的对,她是成年人了,他管不著她,而她有她所谓的自由。

他对她用情至深,但却不能要求她一定要接受他的爱。

如果她不需要他这样的爱,那麽他只好黯然离开。

再说,她既然要如此冲动任性,将来吃了什麽亏或苦头,也算是给她一次教训。

就像她小时候不乖乖跟他走,结果栽进了池塘,喝了几口水一样。

你就是学不了乖……听见他犹如训诫般的言语,她不满地瞪著他。

随便你吧。

说罢,他松开了她的手。

她其实一点都不想跟搭讪男子吃什麽消夜,游什麽夜街,但事情已发展到这种地步,她是骑虎难下,非去不可了。

当著他的面,她不想示弱。

於是,她伸手勾住搭讪男子的手。

我们走。

☆ ☆ ☆给我一杯烈酒。

目送著元那及男子离去後,法嗣在吧台边坐了下来。

酒保看著他,没立刻给他酒。

你是那位小姐的谁?法嗣困了他一眼,幽幽苦笑。

我一直以为她像妹妹一样,但我发现……我爱上了她。

酒保忖了一下,既然如此,那麽我劝你不要在这里喝酒。

听见酒保这麽说,法嗣怔了怔。

什麽意思?做我们这一行的,不该在背後说客人的坏话,不过我想告诉你……那个男人有不良记录。

法嗣一震,不良记录?嗯。

酒保点头,听说他老子是议员,还投资开爱情宾馆,他常带搭讪来的女子上自家宾馆……说著,他低头细细擦拭著手里的玻璃杯,如果你不想她吃亏,最好现在就……话没说完,酒保听见了椅子移动的尖锐声响:抬起脸,他发现刚才还坐在吧台前的法嗣,已经夺门而出。

望著法嗣疾如风,快如闪电的背影,酒保蹙眉一笑。

不客气。

他笑说,虽然法嗣根本来不及向他道谢。

☆ ☆ ☆事情为什麽会变得这麽复杂、这麽的难以收拾呢?难道她回国的决定是错的吗?难道她根本不该跟法嗣有任何的关系,即使是竞争的、剑拔弩张的关系都不该有吗?她到底在做什麽?老天……她懊恼地一叹。

……突然,有人轻轻碰了她的肩膀。

她猛一回过神!发现身边坐著一个人,那个搭讪男子。

是啊,她跟著他走了,而且还上了他的车,那麽她……不,他们现在在哪里?她警觉地望向车窗外,发现车子停在路边。

我们到了。

男人对著她笑,然後熄了火,下车。

正当她觉得纳闷,男子已绕到副驾驶座那一边,打开了车门。

下车吧。

他说。

她一怔,不解地看看他。

像是等不及她自己下车似的,他伸出了手,将她拉下了车。

她脚步不稳地跌进他怀里,然後惊惶地急著推开他。

你怎麽了?他攫住她的肩膀,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我……我该回家了。

她想挣开他,却被他牢牢抓著。

回家?他撇唇一笑,你不是在开我玩笑吧?咦?她一愣。

我们都到了,你才说要回家?他说。

到了?到哪里?她皱皱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你自己看。

说著,他手指著马路对面。

顺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元那大吃一惊,而这一惊让她的酒醒了大半。

宾……馆?她震惊地。

对啊。

男子笑腴著她,不怀好意地,你不是要一夜情?什麽?她惊羞又气愤地,谁要跟你一夜情?虽然她醉了,但可没醉到饥不择食。

刚才在酒吧时,你不是……放开我!她猛地挣开了他,退後了两步。

男子挑挑眉,你现在是怎样?想反悔?一龌龊。

她不屑地丢下一句,转身要走。

男子追上来,猛地拉住了她。

想走?她愤怒地瞪著他,快放手!哼。

他哼地,现在才在装圣女?太迟了吧?说罢,他强拉著她,要往对面的宾馆走。

放开我!她挣扎著,抵死不从。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男子语带威胁,态度十分强势。

你放手!她的脾气也是出了名的拗,哪可能如此轻易屈服。

就这样,两人在路边拉扯了起来。

元那心里真的很害怕,她後悔自己尢了跟法嗣作对而上了陌生人的车,她後悔自己作了如此愚蠢的决定,也後悔自己没有听法嗣的话。

法嗣,救我……她在心里呼唤著。

她希望法嗣能救她,但她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走。

男子使劲地箝住她,把她往宾馆的方向带。

两人拉拉扯扯地走到路中央,突然一辆黑色画士车急驶而来,在他们的面前紧急煞车。

男子气焰嚣张地对著宾士车开骂,混蛋,你怎麽开车的?!车门打开,从宾士车土走出一名高大的男子。

光线太暗,看不出他的模样,但看见他那高人一等的身高上那立刻想起了一个人。

法……法嗣?不,不会的,他已经不理她,他已经决定让她自食恶果。

放开她。

男子向前一步,也让人愿清了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