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2025-03-29 11:36:17

高天宇神情懊悔地怔望着垫子上的血迹,动也不动地坐在维琛身畔。

什么包养、什么同居?她……她怎么还是个处女!?该死!想起自己刚刚竟然那么粗暴地对待她,他便不觉满怀的后悔及歉疚。

他绝不是因为认为她已经阅人无数而那样强势地占有她,他只是被妒嫉、被狂躁给逼疯了……他无可自拔地爱上她,他希望她自此以后只属于他,他……他只是要她永远是他的人。

维琛……他轻柔地以指腹摩掌着她通红的脸颊,维琛?她的脸怎么那么烫?眼尾一瞥,他睬见于搁在桌几上的温度计——念头一转,他恍然明白了。

原来她正发着高烧,而他却该死的以为她身上的热度是对他的回应!他将她抱到楼上的床铺上放好,帮她盖上了足够的毯子,然后再从冰箱中取出冰块做了个自制冰枕。

坐在她床铺边,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凝睇着她。

他将她的手紧紧地握在手中,仿佛在提醒着她他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维琛慢慢地恢复了一些意识,她嘤呢着,不晓得在说些什么。

维琛,维琛……见她稍稍有了反应,他心急地轻唤着她。

她很努力地睁开眼睛,有一刹那的恍惚,你……须臾,她似乎想起不久前所发生的事,眼眶中倏地蓄满了莹莹泪水。

出去……你……你给我滚……她声线虚弱地嚷着。

维琛,他将她的手握得更牢,先别急着赶我走,等你比较好了,我会走的。

她想挣开他的手,可是却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又气又急地直嚷,我不想看……看见你,你走……维琛,你在发烧。

地说。

她撇过脸,暗自淌泪。

我不要你管……见她这样子,高天宇更为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感到羞愧不已。

对不起,我刚才……我……不想听……想起他对自己的无情侵犯,维琛不觉委屈落泪。

虽然她并不厌恶他,甚至可以说是对他极具好感,但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能接受他如此对待自己。

维琛,他将她的手放在唇边吻着,你听我说,我真的是急疯了、气疯了,不然……我不会那么对你的。

维琛动也不动地,甚至连转头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我不知道你还是第一次,如果知道的话……如果知道的话,你就不会碰我。

她冷冷地打断了他。

他一怔,不,不是那样。

维琛突然转过头来怒视着他,不然是怎样?她恨恨地瞪着他,仿佛跟他有着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你以为我被包养,所以一定是个烂女人,所以可以那么侵犯我,所以……所以可以……可以……说着,她哽咽了。

她气恨的不是自己的第一次被他所夺,而是他是以那种随便的心态占有了她。

不是。

高天宇眼神专注而深情地看着她,你知道不是那样的。

我不知道。

话罢,她又要别过头去。

这次,他阻止了她,维琛,别逃开我的眼睛,看着我。

维琛含泪带怨地冷睇着他,有点苍白的唇片正因激动而颤抖着。

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你该知道的。

他情感真挚地凝视着她,我会那么做全是因为我已经被你逼疯了。

她一拧眉心,泪水又应声涌出,我没逼过你什么……不,你不知道……他温柔地为她拭去泪水,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吸引我,你不知道你的存在一直在考验我的定力,每天面对着你的时候,我总是很努力地在克制自己……维琛唇瓣歙动,难以置信地。

他对她的感情有如此深浓吗?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是她太迟钝,还是他表现得不对?她想质疑他,但他的眼眸澄澈而坦荡,让人根本无从怀疑他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

我从来不需要那么费尽心思地去讨好追求一个女人,而你却打败了我;我没有一天不想你,没有一天不想着如何爱你、保护你、拥有你……他眉丘隆起,神情激动,你不知道当你提起你曾经被别的男人拥有过时,我的心里有多恨、多嫉妒。

维琛泪流不止地道。

可是你……如果他真那么爱她,为什么三番两次地说那种伤人的话。

维琛,他突然笑叹着,你真的被包养过?她敛起眉心,含糊地解释,那是……骗你的。

他一愣,为什么要说那种话?哪有人说这种谎话来侮蔑自己的人格及清白?真是个奇怪的女人!一开始是因为我和你不熟,所以故意这么说以避免被莫名其妙的男人缠着……莫名其妙?他一怔,我是‘莫名其妙’的男人?她瞅他一记,第一次见面时,你是莫名其妙嘛!哪有人一见面就肯捐一佰万的?高天宇失声而笑,我还没说你是莫名其妙的女人呢!见了男人尿尿居然能那么镇静……尿尿是正常人都会做的,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何况……我又没看见‘什么’……说着,她的脸颊又红了起来。

好吧,那你后来又继续骗我是为什么?他隐忍着笑,又问。

后来……她支支吾吾地说着:后来是为了气你。

气我?他迷惑地。

她点点下巴,我就是想气你,就是想看你生气懊恼的样子;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高天宇蹙眉笑叹,你是想看我嫉妒的表情吧?维琛微顿,暗忖片刻,也许……或许她一直想看他为自己疯狂的模样,或许她一直希望他眼中只有她的存在,或许……或许她比她自己想像中还要在乎他。

傻瓜……他释然一笑,爱怜地轻捏了她的下巴。

她一脸娇羞,唇边渐渐地有了些许的笑意。

那……我们扯平了。

他说,你把我逼疯了,而我也把你弄疼,咱们互不相欠罗!她眉梢一挑,想得美。

说着,她样子天真又可爱地瞠瞪着他,这是我的第一次耶!我知道。

他温柔一笑,我会负责,我会养你、爱你一辈子,可以吧?她不知忖度着什么,不够。

不够?他知道她一向古灵精怪,这会儿不晓得又在盘算些什么。

那你想怎样?养我是有条件的。

她说。

什么条件?他问。

维琛露出贼贼的笑容,如果我要帮助别人,你得负责捐钱。

他微微一怔。

捐钱?嗯,而且不管捐多少钱都不准你皱一下眉头。

她略带威胁地说。

高天宇顿了顿,旋即点了点头。

没问题。

他财雄势大,应该不会让她捐倒才对。

真的?见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她还真有些吃惊。

当然。

他一脸认真地。

她颦起眉头,可是……我爸爸好像就是被我捐钱捐到倒的那……他意气风发地朗声一笑,如果你真的有本事把我的巨展败光,那我也认了。

对了……原本笑着的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如果你根本没被包养过,那你继母为什么跑来告诉我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我继母?她陡地一震,邱兰子找过你?嗯,他点头,就是她跑来告诉我说你私生活靡烂,又搞同居。

又被包养,还说你爸爸已经气得不想理你了……听见这些,维琛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邱兰子在她父亲破产后屁股拍拍就走人,现在居然还在高天宇面前胡乱造谣?她在我爹地落魄后就卷款走人,我还没找她算帐呢!她气呼呼地,然后将矛头指向了听信谣言的高天宇,你是猪头啊?居然相信了她的话!他一脸无辜地狡辩,要不是你骗我在先,我也不会那么容易就相信她。

你!想想也是,是她自己先说她被包养的,所以也怪不了高天宇将她的谎言和邱兰子的谎话串联在一起。

蓦地,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你……你该不是因为听了她的谎话才跑来这里强暴我吧!?听见强暴这个字眼,高天宇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

什么强暴?真的好难听……她鼓起双颊,负气地控诉,我又没说错!瞪了他一记,她又说:刚才那样不叫‘强暴’是什么?高天宇回想了一下,面露愧色地道歉着:是我不对,你就把这个不愉快的经验忘了吧!好呀!她得理不饶人地,那我也强暴你一次,然后再叫你忘了好不好?‘高天宇一愣,随即促狭地笑笑,好啊!发现自己不只说错话,而且还被他反将了一军,她立即面红耳赤地嗤斥。

你……色狼!看她还有气力跟他吵吵闹闹,他不觉宽心许多。

看来你没什么事了。

他伸出手,温柔地拂过她已经退烧的额头。

被他温暖的手轻拂过,维琛只觉自己的额买比刚才更烫了一点。

高天宇,以后不准你像今天这么对我。

她说。

他露出了迷人而温柔的微笑,今天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俯下身,他在她饱满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她羞涩地望着他,不知说什么好。

好好睡一觉,嗯?他以他那低沉浑实的嗓音哄着她。

她轻点着头,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隔一天,维琛迫不及待地跑来上班,却被高天宇训了一顿。

你急着来干嘛?他要她在家休息两天,她居然那么不听话地又跑来了。

她缩缩脖子,嗫嚅地道:人家已经好了嘛!好了?因为怜爱她、宠爱她,他根本舍不得她受一丁点的苦。

是好了……她抬起眼帘,怯怯地看他,难道你不想见到我?我……他一怔,顿时说不出话来。

他当然想见她,他没有一刻不想着她,可是……他希望她能乖乖地在家里养病。

维琛见他沉默,胆子就大了起来。

欺上前,她两只眼睛像会冒火似的盯着他,这么怕我来,不会是想背着我做什么亏心事吧?高天宇一蹙眉心,啼笑皆非地瞪着她,我是那种人?是。

她调皮地一笑。

睇着她那可爱的模样,他的心湖不禁又是一阵被动。

她根本就不知道她有多吸引他,她不知道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情,她不知道他光是看着她,都会兴起他自己也难以想像的狂情炽欲——维琛,你这是在折磨我。

他低哑地说。

她一愣,一知半解地望着他,什……什么?她是有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觑见他那火热的目光及胸口急遽的起伏,她就……这是一种征兆,是他需索她、渴望她的征兆。

嗯……既然你要我回去,那我回去好了……想起昨天他把自己弄得死去活来,她就不禁吓得全身冒汗。

高天宇双臂一伸,猛地将她捞进了怀抱中。

别回去了。

他低沉的嗓音倏地在她耳际响起。

维琛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要烧起来了,不……我还是……他把她扳向自己,低头攫去了她湿润的红唇。

她该推开他,然后严辞告诉他这里是办公室,可是她动不了,想不了……她的脑子已经焚烧起来了。

高天宇热情地在她嘴中探索翻搅,不断地探询着属于她身体的信号。

想起他占有她的那件事情,她的心理不觉浮起了一些教她惊悸的恐怖画面。

她想起那椎心的痛楚,她想起那种像是快被撕裂成两半的感觉,她想起她现在还有点疼……不要……她推开他,婉转拒绝着。

他皱起眉心,怎么了?这里是办公室耶!她不好意思说自己疼,只好信口找着其他借口。

他促狭一笑,那天我们不也是在办公室?说着,他不知想起什么,迳自微笑着。

笑什么?她疑惑地问。

那天你发烧会不会是因为忘了穿内裤?他故意戏弄她。

维琛脸儿一红,羞赧得直把粉拳往高天宇结实的胸膛上捶。

你好讨厌……他轻易地攫住了她的拳头,低头又给了她一记热吻。

维琛挣扎了两下,有点力不从心地。

他的吻沿着她的唇角、颊边、耳际……然后轻巧地侵袭上她的耳窝;他温热的舌尖在她耳窝里放肆着勾挑,直把她的情绪挑拨到理智与疯狂的临界点。

呃……终于,她听见了自己口中逸出了煽惑的低吟。

高天宇满意地睇着她,你的声音真性感……他总是在撩拨她的同时说着一些挑逗的字句或字眼,他知道她喜欢听他说哪些话,他知道她喜欢他那种低哑又性感的声调……这一瞬,维琛感觉自己仿佛是他在这世界上,唯一在乎且深爱的女人,而她……喜欢这种唯一的恩宠感。

你怕?他及时的捞住她,将她的身子直往自己怀里带。

她怯怯地观着他,当然怕……她可还没忘记他那大家伙把她弄得死去活来。

高天宇撇撇唇,勾起一抹性感的微笑。

如果我给了你一个恐怖的经验,那是我的不对,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说着,他抓着她的手覆在那上头,以后你会觉得它还不错。

维琛心上一震,整个脸颊因充血而严重涨红着。

蓦地,一声沉沉的敲门声惊醒了陷在爱欲情潮中的两人……什么事?好事被打断,高天宇显得有些懊恼。

高先生,有位安小姐找您。

门外传来女职员的声音。

他微怔,是安海伦?她来做什么?请她等一下。

他说。

就算要请她进来,他也得先把衣装整好。

穿好。

他轻拉着维琛的衣领,耐人寻味地一笑。

维琛羞怯地点点头,立即着手整理着衣装;才刚拉—上衣领,门突然砰地一声被推开,而安海伦已经一脸寒霜地站在门口。

安海伦见维琛一脸惊羞,立即意会到某些事情。

她冷睇着两人,酸溜溜地讥讽,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话落。

她关上了门,迳自往高天宇走去。

什么事?高天宇坐回办公桌后,神情冷傲地看着他。

安海伦斜衬了维琛一眼,不叫你的秘书回避一下?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年轻美丽的小秘书一定跟高天宇有着不为人知的微妙关系,说不定这看起来仍十分青涩的小秘书,就是那一天高天宇将她扔在饭店里的原因。

面对她极具挑衅的言辞,维琛心里当然有点不舒服;不过她是高天宇的客人,她也不敢有所微辞。

高先生,我先进去了。

她欠了个身,转身便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那天为什么把我一个人丢在饭店里?维琛还没来得及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安海伦的声音就在她背后响起,难道你不知道那样的行为对我来说是一种侮辱?饭店?高天宇和安海伦去饭店做什么?还有……她说的那个什么侮辱的行为是什么东西?维琛惊愕地停下脚步,缓缓地、不确定地回过头去……安海伦见她一脸惊疑,立刻嗅出了一丝的不寻常;灵光一闪,她已经确定了是怎么一回事。

你还不知道吧?她挑衅地瞅着维琛,尼可拉斯他跟我在美国时已经有过关系。

够了!他低喝一声。

我只是实话实说,一点都没有加油添醋。

说着,她望向了维琛,不只那样,他昨天还跟我到希尔顿开房间……海伦,虽然高天宇自认光明磊落,但他还是不希望个性冲动直接的维琛有所误会。

你别乱说!我没乱说,你昨天的确是跟我开了房间!说着,她眉梢一挑,示威地睇着一股震惊的维琛,我和他不只进了房间,我还吻了他、摸了他、解开了他的裤头。

安海伦!高天宇盛怒地捉起她的手腕,住口!安海伦虽然害怕,但为了报他扔下她的仇,只好硬撑起架势反问着他:难道我说错了吗?你!她没说错,她说的事情,昨天确实都发生过。

维琛既震惊又气恨地瞪视着他们两人,嫣红的唇片因情绪激动而颤抖着。

一年前在纽约的旧事,她可以不计较,但一天前的事,她无法原谅!她不准他有其他的女人,不管是有欲无爱或有爱有欲,她都不能原谅!她是他最后的女人,她是他的唯一!浑球!她低声咒骂一声,旋身便冲出了他的办公室。

高天宇气得甩开了安海伦的手,维琛!他急着要去将维琛追回来。

尼可拉斯!安海伦不甘地拉住了他,别走!高天宇回过头来,安海伦,我们完了,彻底的完了。

他恨恨地说着,迷人黑眸里闪烁着阴鸷冷漠的光芒。

安海伦一怔,带着一抹报复快感地说:咱们扯平了。

高天宇没理她,迳自飞身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