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她来到了他的房间,跟他一起陪着康博睡觉。
他的床很大,足够他们三个人躺在床上,但……她不敢这真的是非常的尴尬。
她一个未嫁的女性,怎能随随便便的就躺在男人的床上?虽然他们中间躺着康博,但还是让人觉得害臊。
康博其实已经累了、困了,但他就是想耍赖,就是非要他们两个陪在身边不可。
他一手抓着克哉,一手拉紧了唯衣,安心的睡在中间。
因为房间是克哉的,床也是克哉的,所以他能若无其事的躺着,但唯衣可做不到。
她坐着,而且是连手脚该怎么摆都不晓得的坐着,真的觉得别扭极了!唯衣阿姨,睡觉,睡觉。
康博明明睡眼惺忪,却还是非常的紧持。
康博……虽然她很疼爱他,但这一刻,她真有种想扁他的冲动。
这时,睡在另一边的克哉突然将床头灯的光线调到最低的亮度——她一怔,惊疑地望着他。
这样你应该比较自在一、点吧?他说。
自在个鬼!现在她更不自在了。
躺着吧!我的床很干净,没有什么怪味道……你明知道我不是担心那个!你担心我扑过去吗?他促狭地问。
因为光线的关系,她没办法看清楚他的脸,更甭说看见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了。
叔公要扑过去哪里?康博天真无邪地问。
他勾唇一笑,快睡吧!你要长不高罗!阿姨不睡……阿姨已经长不高了,没关系。
他说。
阿姨会跑掉……不会,叔公会抓着她他一只手被康博拉着,一只手则轻轻拍抚着康博的胸口。
康博转头看着坐在一旁的唯衣,阿姨快睡觉,快……唯衣面有难色,但看来康博对她坐而不躺的坚持,似乎很没安全感。
硬着头皮,她勉为其难又别别扭扭的躺了下来。
房间里很安静,静得她可以清楚的听见他及康博的呼吸,还有她……急促的心跳声。
她有一种感觉,现在只要他稍微动一下,她的心脏可能就会从嘴巴里跳出来!他们之间明明隔着一个康博,她也明明知道什么事都不可能发生,为什么心情还是如此的复杂?睡了吗?此时,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不知道……她以为他问的是康博。
我是说你睡了吗?他说。
我……还没……拜托!她哪睡得着?她又不是没神经,可以大刺刺的睡倒在一个男人的床上。
……我想康博他……他应该睡了……说着,她试着想挣开康博的小手。
我劝你最好不要。
他制止了她,他还没睡沉,你一挣开他的手,他可能就会醒过来!他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要是康博再一次醒来,不知道又要卢多久才会睡着。
罢了!反正躺都躺了,再躺个十分钟也没差。
不过,两个人都清醒的躺着,气氛实在是很尴尬。
她想,也许说点话能化解这样的尴尬。
……她随便找了个话题,你还没结婚?嗯。
他们都尽可能的压低声音,但却足以清楚的让对方听见。
我有说过我结婚了吗?他问。
没有,不过你该结婚了,对吧?依常理,你不也该结婚了?我不一样,我没有传宗接代的压力。
……他沉默了一下,我‘现在’也没有。
现在没有?御法川家现在有康博了,不是吗?他是你大哥的孩子,不是你的。
那样就够了。
你是不婚主义者?没那么极端。
他说,只是缘分未到。
你说你没有小孩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跟妻子有不孕的问题……她没想太多就说出这句话。
如果我要生,应该可以组一个球队了。
他说。
闻言,她不知为何感到害羞,脸颊跟耳朵也立刻发烫了起来。
这是什么话题啊?她真是自掘坟墓!你呢?我什么?你是不婚王义者吗?他问。
唔……也没那么想过,要结婚也行,不结婚也没关系……昏暗中,他低声一笑。
她觉得他在笑她,但是……她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吗?你笑什么?她有点生气。
没有。
你明明笑了。
你不希望我笑吗?他淡淡地说,我可是不常笑的人……看得出来。
她轻声一哼。
看得出来?是啊!她一副生气的口吻,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时,就摆着张臭脸,让人看了倒尽胃口。
这样吗?那真是抱歉了……他沉默了几秒钟,御法川家的男人好;像都不懂得怎么笑。
才不是。
她反驳他,贵俊很爱笑的,尤其跟米美在一起时,笑得更灿烂、更开心了。
提及贵俊,他好一会儿不说话。
她有点不安,你……睡着了?没有。
他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听起来,像是能教人安心的催眠曲般,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听着他说话的声音,她就觉得很踏实。
贵俊他……他幽幽地道,他在那里的五年,是照着自己的意志在活着吧?嗯……应该是这样吧!她说。
贵俊比较像他的母亲。
他说,就是我的和美大嫂……听高尾太太说.贵俊的妈妈也曾照顾你?哈!他一笑,想不到高尾太太已经把我们家的事都告诉你了!没你想的那么多……她这句话刚说完,就听见他翻身的声音。
她把头一转,看见他侧躺着,两只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光,然后像是夜行性动物锁定猎物般的看着她。
她的心脏在一瞬间差点爆开,吓得她立刻将脸转回来。
家母在三十八岁才生下我,而在我十岁那年就已过世了……他淡淡地说着他的童年回忆,家父对孩子的管教十分严厉,但家母却非常温柔且处处维护我。
在我还很需要她的时候,她就离我而去,所以我非常伤心。
那时候,还好有和美大嫂……听着他的事,唯衣也想起双亲很早就离开她跟米美的事情。
当时,她也还需要父母亲的爱及照顾……想起当时失去双亲时的情景,她突然悲从中来,忍不住掉下眼泪。
和美大嫂是个传统又温柔的女人。
她像个母亲一样的照顾我。
安慰我,让我很快的从悲伤中站起来。
对我来说,她是个在我生命中仅次于母亲之外……非常重要的女人!说着,他突然笑叹一记,真奇怪,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是……是啊!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她哑着声线,有点气恼。
什么嘛!说得这么催泪,惹得她也哭了。
……你在哭吗?他问才没有!我听得出来。
他有点开玩笑地问:你该不是想家了吧?想你的头!她没好气,行了,我要回去睡了。
突然,一个温热的、大大的手掌覆在她手背上——唯衣倒抽了一口气,不知道该不该立刻将手抽回。
完了、完了!她的手……不,她的身体……她全身都在发烫,只因他触碰了她。
正想着,他将手抽回,我困了,晚安。
什……她简直不敢相信,我……我们不能睡在一起他没回答她。
喂,我说……你有没有听见我说什么?……他睡了?他怎么睡得着?一个女人,活色生香的女人就睡在他床上耶!他是真的累坏了,遗是根本没当她是个女人啊?可恶!为会么只有她睡不着?为什么只有她心跳得这么厉害?为什么只有她……虽然眼睛还没睁开,但克哉的脑袋已经苏醒过来。
他慢慢的睁开了双眼,看见的是躺在他身边的康博,还有……她。
他是一个三十五岁的男人,这不是他第一次睁开眼睛时看见身边躺着一个女人,不过却是头一次在他跟女人中间还躺了个小孩。
不!不同的还不仅只于此!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身边的女人时,打从心里觉得愉快!她,康博的阿姨,一个在几天前跟他毫无关系的女人。
如今却走进了他的生活里。
还躺在他的床上。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对她提出了那样的要求,他必须说,这实在是件荒唐又不可思议的事情。
当康博闹着要她的时候,他应该直接把康博抱到她房间去,为什么却要求她到他房间来睡?啊!他御法川克哉昨天晚上是发了什么疯?他慢慢的、小心的起身,然后坐在床边看着他们两人。
她把被子全盖在康博身上,目己却因为冷而缩得像只虾子似的。
她的睡脸像孩子般天真,实在很难想像她已经是个二十八岁的成熟女人。
毫无经过修饰的舒展的眉。
饱满的、翘翘的鼻头,微微歙动着的唇片……这是他多日来第一次仔细的、清楚的看着她的脸庞。
在他未出现之前,她打算怎样?一个人抚养康博,就算是不结婚,也要代替死去的妹妹及妹夫守护着康博?在那个南方的小岛。
没有任何让她眷恋不舍的人吗?或是……在那里,没有人眷恋着她吗?想着,他突然觉得有点懊恼。
他在想什么?他怎么有这么奇怪的、莫名其妙的想法?唔……乖……乖……突然,她皱皱眉头,口中逸出模糊的呓语。
他以为她要醒了,但没有。
他想,她昨晚一定挣扎了很久才睡着。
就这样,他不知道又看了她多久,直到他惊觉到自己该下床了。
他今天还有一堆的工作要处理,可不能在这里耗着,就只是因为看着她。
他在下床离开前,轻轻的帮她盖上被子——别着凉了。
他低语着。
听见门关上的声音,唯衣倏地睁开了眼睛。
老天!她满脸涨红。
吓死我了……因为经营民宿的关系,她有早起的习惯。
虽然昨天晚上是熬了很久才睡着,但她的生理时钟还是在她该起床的时候唤醒了她。
谁料……还有人比她早起!虽然没敢睁开眼睛,但她知道他醒了,而且还看着她,她就是感觉得到。
既然醒了干嘛不下床,还待在床上看她啊?害她……害她心脏又爆开了一次!真是的!她都几岁了,又不是没见过男人,怎么这么心慌意乱呢?不行!她是为了康博才来到这里的。
等康博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她就得回濑良垣一去……喷!她心烦意乱地爬了起来。
怎么明明这么想着的她,却有一种不希望离开的那一天到来的感觉?是因为康博吗?不,好像不完全是……天啊!她该不是煞到他了吧?他是帅到快破表了没错,但她应该没饥渴到连康博的叔公都……这一定是因为她一下子失去了米美跟贵俊的关系,她……她渴望有人可以依靠,而他很雕好的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对,就是这样。
她肯定地告诉自己,像是担心说服不了自己似的,低头,她看见的是他为她盖上的被子,而一看见被子,她脑海里就浮现他的脸庞……完了、完了!速水唯衣,你完了!坐在客厅里,唯衣不自觉的发起呆来。
这一整天,她都跟康博还有高尾太太她们待在家里。
这是她跟康博到盛冈来的第二天,康博还是相当黏她。
不过,以他适应的速度来看,再不用多久,他就可以不需要她了。
想到这里,她有点落寞。
之前是因为康博似乎不是非她不可,现在则有了其他的理由。
她不想去面对那个事实,因为她觉得真的是太夸张了。
她对康博的叔公有那种奇怪的感觉吗?她对他有着情愫吗?不,她跟他才相处几天,而且他们刚见面时。
场面还有点火爆,她……她怎么去对他有……当初米美跟贵俊才三两天就献入热恋之时,她还觉得他们两个简直是疯了!一个人怎么能在那么短的对间内,就确定那个将陪伴自己度过一生的人呢?一个人怎么能那么容易的就爱上另一个人呢?她以前从不相信的,但现在她好像有点明白了。
但,她真的对他有感觉?·是错觉吧?他们在哪里?突然,外头传来陌生女人的声音。
唯衣回过神来。
好奇的往玄关处看去——此时,一名体态婀娜的妇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了一名看起来有点吊儿郎当的年轻人。
唯衣很快就猜到他们是谁。
金子夫人,请您别这样……高尾太太跟进来,十分为难。
怎么?我不能见他们吗?得知克哉已经把远在南方小岛上的贵俊之子带回盛冈,住在邻栋房子的金子立刻杀了过来。
说是邻栋,但其实两间房子的距离有点远。
唯衣站了起来,转身面对冲进来的金子及她的儿子贵史。
速水小姐,这位是金……我知道。
唯衣直视着不甚友善的打量着她的金子夫人,您好,幸会,我是速水唯衣。
唯衣知道这个女人是谁、知道她跟克哉的关系,也知道她是如何的不欢迎康博的到来。
金子上下打量着她,你就是带着那小鬼回来要好处的女人?唯衣眉心一拧,神情严肃,我想你弄错了……嗯?金子眉头一皱,有点不高兴地瞪着她。
第一,康博不是什么小鬼,他是贵俊跟我妹妹米美的宝贝儿子;第二,我没带着康博回来,是御法川先生把我们找回来的;第三……她轻扬起下巴,直视着金子,我没打算要御法川家的什么好处。
金子挑挑眉,跟贵史互觑了一眼。
说得倒好听,有机会的话,谁不想从御法川家捞到一些好处?金子冷笑着。
我不是第一天知道御法川家是个什么样的家族。
尽管金子的话实在是很不顺耳,唯衣还是捺着脾气不发作,要是我有什么意图,不会等到贵俊过世了才来。
就是他死得早才好,不是吗?金子说话的语气、词汇及表情都刻薄到了极点,要是再过个五年、十年,天知道他会不会厌倦了你妹妹……什……要是他活着的时候跟你妹妹离婚,你们可是一毛钱都得不到。
金子继续说着,幸好他死得早。
你现在才能带着那小鬼到这里来过富贵的日子。
尾太太看着脸色铁青的唯衣,忍不住为她打抱不平,金子夫人,别这么说,速水小姐她……住口!金子沉声一喝,两个眼睛瞪得像玻璃珠那么大,有你说话的份吗?这……高尾太太被她一斥责,连忙噤声。
金子夫人是以泼辣出了名,在这个家里唯一能治她的,就只有克哉。
她知道克哉没这么早回来,也因此瞻敢如此气焰嚣张。
在她眼前,全是一些不敢违抗她、顶撞她的人,她一个也没放在眼里。
丈夫亡妻所生的独子在二十岁的时候就离家出走,而唯一的一个小叔又至今未婚,她以为她的儿子贵史是理所当然的继承人,没想到半途杀出一个五岁的小鬼!身为贵史的母亲,她不容许任何人挡住贵史的路。
只要是碍眼的石头,她都要把它移除。
唯衣阿姨!突然,康博从楼上跑了下来。
见状,高尾太太跟唯衣都十分紧张。
她们都不愿让康博因为面对金子夫人。
而受到任何的伤害。
康博。
高尾太太快步趋前抱住了他,来,跟高尾奶奶上楼。
不要我要唯衣阿姨。
康博天真地道。
看着被高尾太太紧紧抓着的康博,金子夫人哼地一声冷笑,就是这小鬼?唯衣有种预感——这个女人会伤害康博!即使他只是个五岁的小孩。
她一个箭步上前,请你回去。
什么?金子夫人挑挑眉,笑得轻蔑又不屑,回去?你以为这里是你家吗?闻言,唯衣不禁一阵心虚。
这里不是她家,她也不是这里的主人,当然是没有对金子夫人下逐客令的资格。
但她必须保护康博,她绝不让这可恶的女人欺负康博。
怎么?金子夫人又一次打量她,难不成你想当这里的女主人?什……她羞恼地瞪着金子夫人,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哼!金子夫人继续她尖酸刻薄的言论,也不是不行啦!毕竟克哉他还是单身嘛!不过……他看得上你吗?他的眼光可是比贵俊那小子刁钻多了!金子夫人。
唯衣气愤地道,尊重别人也是尊重自己。
我干嘛尊重你这种来历不明的女人?金子夫人相当不满她的顶撞,态度更形恶劣,我还怀疑那小鬼根本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呢!你说什么?唯衣愤怒的瞪视着她。
不是吗?金子夫人冷不防地大步趋前,一把抓过高尾太太护在身边的康博,他一点都不像贵俊。
康博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呆了。
我说你啊……金子夫人不屑地瞪着康博看,你真是贵俊的亲骨肉吗?够了!唯衣忍无可忍的冲上前,非常不客气的抓开金子夫人的手.然后用力一甩。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一个为人母的女人口中说出,她自己身为母亲,怎么可以如此恶毒的对待一个五岁的小孩?金子夫人挑眉冷笑,语带警告地道:我告诉你,我会要求验DNA的,听见了没有?唯衣气得全身发抖,她的胸腔里满是熊熊的怒火。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狠狠的甩这个恶婆娘一巴掌。
难怪克哉对这个女人没好感,难怪他怎么都不希望由这个女人的儿子来继承御法川家,难怪他非得把康博从冲绳带回盛冈不可。
可是,她不要康博在这个地方长大,这里不是不见天日的森林,却有着最可怕凶猛的野兽!她终于知道贵俊为什么不快乐、为什么喘不过气、为什么宁可抛弃教人称羡的一切也要离开这里,她……她绝不让康博待在这里!请收回你刚才的话!她怒视着金子夫人。
我为什么要收回?金子夫人哼笑一声,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冲着我就算了,但是……她的声音颤抖却坚持,侮辱已经过世的人,遗有欺负小孩这种事都做得出来的你,还算是个人吗?’什么?金子夫人柳眉横竖,你这个没教养的乡下草包!比起没教养,没心肝的你又算什么?她毫不示弱。
什……你……你敢……在这个家里颐指气使,从没人敢对抗她、顶撞她的金子夫人,根本咽不下这口气。
她扬起手,冷不防地甩了唯衣一巴掌。
啊!一旁揽着康博的高尾太太惊叫一声,我的天啊……唯衣完全没料到金子夫人会狠狠的给她一耳光,在这一际,她感受到的不是痛,而是比痛更教人难过的羞辱及悲愤。
哼!金子夫人得意地道:这是给你一个教训,要你记得别顶撞我。
说罢,她扭转身子,拉着在一旁看热闹的贵史,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她前脚一走,高尾太太就立刻趋前关心唯衣,速水小姐,你……你没事吧?高尾太太知道唯衣受了委屈,但她只是一个佣人,实在没有办法阻止这样的事发生。
再说。
金子夫人下手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我没事。
此时,唯衣慢慢的冷静下来,怎么会没事?看你……高尾太太眼里泛着泪光,不舍地端详着她,你的脸颊都红了!她对着高尾太太勉强地挤出一记我真的没事的笑容,而这时,一旁传来了康博放声大哭的声音。
唯衣转身抱住了他,乖,康博别哭……阿姨……阿……康博紧紧的勾着她的脖子,抽抽噎噎的,阿……阿姨……听见他受到惊吓及伤害,却又压抑之后的哭声,唯衣的心都揪起来了。
这只是第二天!第二天,康博就受到这种超乎他年纪所能承受的攻击!她好气,气自己保护不了他。
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这里绝不是一个孩子可以安心快乐长大的地方!她要带康博回家!这个念头一浮现,她立刻抱起了康博,转身往楼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