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我?武阵冷然一笑,眼底充满了无奈、愤懑、懊恼,还有极力掩饰的悲哀。
这个女人今天凌晨才刚从一个男人的臂弯离开,现在却站在他面前,若无其事地说她喜欢他?她之前一次又一次的给他希望,然后再拒绝他,而就在他看清了她的真面目并决定忘记她的时候,她竟告诉他,她喜欢他?他该生气的,但他却只是冷笑。
听见他那一记犹如来自地狱般的冷笑,里树突然背脊一凉。
她不解又惊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是这种反应。
他应该欣喜若狂的,不是吗?越川……你说你喜欢我?他直视着她,唇角一勾。
她疑惑地看着他,我……你一直拒绝我的,不是吗?那是因为我……我一直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
那么说,你现在终于面对了?是的,她点头,我……我不想错过。
不想错过?是不想错过一个爱她的男人,还是不想错过一个有钱的男人?如果她不想错过他而选择了他,那么那个外籍男子是什么?她跟他共度一夜又算什么?哼,他哼地冷笑,你为什么突然选择了我?她感觉到他的反应不太对劲,但她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如此。
只因为她那天拒绝了他吗?不,她拒绝过他很多次,但他从没恼羞成怒过。
那么,如果不是恼羞成怒,他为什么反应如此冷漠,语气又如此刻薄?越川……因为我比较有钱吗?武阵冷然一笑,以一种尖锐而严苛的眼神瞪视着她,你觉得有钱的男人还是比较好,是吗?听见他这些话,里树只觉得脑子里轰地一响,然后有几秒钟的空白。
猛地回神,她愠怒地道:你在胡说什么!?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恶狠狠地瞪着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觉得你根本疯了。
他是哪条筋不对?他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他明知道她不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他明知道她……他真是太过分了,为什么要说这种侮辱她、诋毁她的话?我疯了?他眉心一纠,我是疯了,要不是疯了,我不会……他将爱上你三个字硬吞回喉咙里,傲骨的他,不愿再对她说出半个爱字。
你……里树完全不能理解他为何前后判若两人。
难道他之前说喜欢她,全都是谎话?他只是在玩你跑我追的游戏吗?因为她是他从未遇过的类型,因为她很难追,所以他才卯足了劲追求她?现在呢?他发现他已经攻陷了她,已经掳获了她,所以他就不玩了?我真是看错你了……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看错人的是我。
他懊恼地回道。
你说什么?你何必在我面前装糊涂?他唇角一勾,冷笑着,你放心,我那三千万不会不给的。
你……如果没事,你可以走了。
他无情地打断了她。
里树觉得自己的心跳就像快停了似的,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曾经认识并爱上的男人。
他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而且翻得一点道理都没有。
烂人!她气愤地大骂一句。
他浓眉一叫,目光一凝,你说我是烂人?难道不是吗?她气愤的迎上他的目光,说你是烂人还便宜了你。
神田里树。
他沉喝一记。
越川武阵。
她也毫不示弱。
两人互相瞪视着对方,四只眼睛迸裂出骇人的锐芒。
他不是个温吞男子,而她也不是柔弱女子。
一旦互相杠上,周遭的空气立刻凝结。
算我识人不清。
她恨恨地、悻悻地喊道,我刚才说的话,不算数!说罢,她转身就要走。
站住!他朝她一吼。
她顿了一下,然后充耳不闻地继续往前走去。
打开门,她差点撞上正推门进来的女人。
那女人身上的香味有点熟悉,她定睛一看,发现正要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曾经跟他在这里状似亲热的原丽子。
里树这会儿全明白了,原来他正在等的人就是原丽子。
说什么喜欢她,其实私底下还是跟原丽子维持着暧昧的关系。
她转过身,看着他,冷笑一记,看来……你等的人来了。
武阵眉心一蹙。
是的,他是在等原丽子,但只是跟她商量公事。
但显然地,里树误会了。
不过,他已经没有向她解释的必要。
刚进来的原丽子完全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状况,她只觉得他们两人之间充满了火药味。
虽然她非常妒嫉里树可以掳获武阵的心,但极具野心的她,并不会为了爱情而毁掉自己的事业。
纵然她得不到武阵的爱,但他确实能让她的事业更上一层楼,而这也是她仍待在电视台的主因。
怎么了?她看看站在面前的里树,再看看一脸凝肃的武阵。
武阵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愠怒地直视着里树。
里树抬起她倔强的下巴,既然你等的人来了,那么我就不打扰了。
说罢,她便要夺门而出。
我叫你站住!就在那一刻,武阵又是一记沉喝。
他该让她走的,但是不知为何,当他看见她背对着他,并打算离去,他却又冲动地想留住她。
他恨死了自己的不坚定,也恨死了如此疯狂爱着她的自己。
原丽子一震,不禁退后了两步,然后意外地挡住了里树的路。
里树眉心一揪,气愤地转头瞪着他。
你要我站住,我就非得站住吗!?他锐利的目光紧锁住她,我还没说完。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她悍然地说道。
他忽地一个箭步上前,将原丽子轻推出门外,然后砰地一声掼上了门。
里树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你要……不待她说话,他一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重重地吻住了她的唇……他的吻带着惩罚、愤怒,还有掠夺……她感觉到了,而她讨厌也害怕那种感觉。
他的吻从来不是这样的,即使是在拉斐尔的那一吻,都比现在来得温柔。
他凭什么这么对她?尤其是在他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之后。
再说,他不是在等原丽子吗?他不是想跟原丽子躲在办公室里亲热,就像那次一样吗?但他为什么反而将原丽子推了出去,而亲吻了她?她感觉不到他的爱及尊重,她觉得他根本是在侮辱她。
唔!她奋力挣扎,却怎么都挣不开他。
他的唇重重地压着她的唇,手甚至很不客气地揉弄着她的身体。
唔!当他的大手按着她的胸部,她气得想踹他一脚,但……她什么都不能做。
他的力气很大,大得令她感到惶恐。
他的手掐住她的下巴,分开了她的唇,然后放肆又疯狂地探入舌尖。
她心头一悸,恶狠狠地瞪着他。
把心一横,她咬了他。
不要!不知哪来的气力,她推开了他。
武阵愤怒的眸子里燃烧着火焰,看得出来,他激动的情绪犹未平复。
他感觉到嘴里有种咸味,他知道,她咬伤了他。
这个像母狮子一般强悍的女人,真的咬了他。
肮脏!她气得口不择言。
他眉心一拧,我肮脏?你呢?你比较纯洁?她不解地瞪着他,你……你只是个表里不一,玩弄男人感情的女人。
什……她一震。
她表里不一,玩弄男人的感情?她都还没说他,他居然就先栽她的赃?我从来没有玩弄过谁的感情。
她态度强硬而坚定地说,你才是玩弄女人感情的混球!你说什么?他眉心一纠。
难道不是?她恨恨地瞪着他,你追求我,甚至不惜砸下三千万,只不过是为了征服一个你认为有挑战性的女人,而如今这个笨女人掉进了你的陷阱里,你得意了!?她在胡说什么?掉进陷阱的是他吧!?我以为你是真心诚意,原来你……她气得眼眶泛红,泪水盈眶。
我是真心诚意。
他直视着她,但你欺骗了我。
我欺骗你什么?何必装糊涂?他受伤地一笑,我都亲眼看见了。
她一怔。
亲眼看见?他是看见了什么啊?鱼住告诉我的时候,我其实还半信半疑,我不相信你是那种女人,但是……他声线沉重地说,当我亲眼看见你跟他亲亲热热地步出饭店,我终于认清了你的真面目。
亲亲热热?步出饭店?她眨眨眼睛,有一瞬的迷茫。
然后,她似乎意识到什么……你是说……她望着他,你是说你看见……没错。
他眉间一拢,懊恼又受挫地看着她,我看见你跟他在饭店共度一夜。
他……那个外国人是你的男人吧?他撇唇一笑,笑里净是怅然。
我跟格雷是朋友。
她说。
朋友?脑子被妒嫉占满的他,根本听不下她的任何话,什么样的朋友?可以上床的那种?她秀眉一横,你别侮辱人。
知道他是因为误会而如此性情大变,她心里不能说没有一丝的喜悦。
但他这些话,也实在不怎么中听。
什么上床?她跟格雷情同兄妹,关系既单纯又干净。
我是不是侮辱你,你心里有数。
你还说我?好啊,要乱翻烂帐谁不会?她瞪视着他,约了原小姐在这里见面的是谁?你还不是说一套做一套?说什么喜欢我,心里只有我,背地里还不是跟原小姐藕断丝连,暧暧昧昧。
他眉心一沉,我约她是为了谈公事。
你想怎么说都行。
她不甘示弱地说。
他恼了,两只眼睛像着火般的瞠视着她。
我行端坐正。
你敢说你跟原小姐什么都没有?我们是上过床。
他理直气壮地说,不过在遇见你以后,我就再也不曾跟她发生过关系。
听见他这么说,里树忍不住心头一喜。
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因为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实在太气人了。
我从没隐瞒过我跟她的关系,但是你呢?他语带质问,伹更浓烈的是他的妒意。
我眼格雷之间是清白的。
所以说,你跟他在饭店共度一夜,都在聊天?他不以为然地哼道。
没错。
她语意坚定而坦荡。
他浓眉一叫,他对你又亲又抱的,你还说你们没什么?亲?她微愠,格雷只不过是吻了我的额头。
只不过?受过西方教育的他,当然知道亲吻额头实在算不了什么,但他如何能忍受有个男人吻了他爱的女人的额头?亲吻额头只是一种友好的举动。
她说,我跟格雷是好几年的朋友了,他……不行。
他沉喝一声,打断了她,就算是额头都不行。
什……他这是什么态度?什么不行?他是她的谁?他怎么可以要求她该做什么或不该做什么?就算我们亲了嘴又怎样?你管不着吧?她负气地道。
拜托,她都没计较他跟原丽子那段暧昧的过去,他却反倒责怪她跟格雷那纯纯的友谊?你承认你跟他的关系?我承认什么?她气愤地瞪着他,格雷是我的奸朋友,他是国际医疗团的成员,是个值得信赖及依靠的朋友兼兄长,我跟他的关系不是你以为的那样,而且……听见她说那个男人是她的朋友兼兄长,武阵微微一怔。
朋友兼兄长?她的意思是……他们并非情侣?格雷他特地飞来日本看我的摄影展,顺便告诉我他即将回纽约跟泰莉结婚的消息,我跟他……你刚才说什么?他陡地一震。
他刚刚应该没听错吧?那个男人要跟一个名叫泰莉的女人结婚?这么说来,她跟他是真的没有……我说格雷要跟他最爱的未婚妻结婚了。
她加重语气地重复了一遍。
所以说……他神情十分惊讶。
所以说你根本是个笨蛋。
她没好气地瞪着他。
一直处在激动状态的武阵,突然冷静了下来。
他就像一颗鼓胀的气球般,在被真相这支针戳破之际,迅速地缩消。
这么说,你跟他……他忽地有点口吃,你们……昨天晚上……我们在聊天。
她说。
你是说真的?是的,越川先生。
她气恼地睇着他,现在你知道了?清楚了?他木木地,是……是的……老天,他居然闹了这么大的笑话?他居然误会她跟那外国人的关系,而且还对她如此粗莽无礼。
该死,他做了什么?他刚才还说了那么多荒谬、可笑又可恶的话来攻击她、指责她……好的。
她扬起下巴,像刚打赢了一场胜仗的斗鸡般扬起下巴,既然你都明白了,那我走了。
语罢,她转身要走。
不。
武阵及时地伸出手,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他将她扯回怀中,一脸愧疚,我……我错了,对不起。
看着他那愁云惨雾般的神情,里树打从心里想笑。
其实她也不是真的要走,只不过想杀杀他的威风,教他再也不敢那么对她。
她挑挑眉,唇角微微扬起。
你很可恶。
她说。
是的,我很可恶。
他低声下气。
你很冲动。
没错,我是冲动了些。
老天,要是他的属下看见他在一个女人面前如此低声下气,可能会从年头笑到年尾。
你很爱吃醋。
看着他那犹如做错事的小孩般的表情,里树忍不住想逗逗他。
你说得一点都没错,我是醋桶。
他蹙着眉头,语带哀求地问:你能原谅我吗?我考虑考虑。
她撇唇一笑。
那么……他试探地问道:你刚才说的话还算不算?她一怔,一时反应不过来,什么?他眼底闪过一抹狡黠,你说你喜欢我。
她一震,羞色立刻在她脸上蔓延开来。
她不安又羞赧地推开了他,我已经不记得了!武阵抿唇一笑,单臂一振,将她重新扯回自己怀里。
他炽热的目光紧锁着她,我可忘不了。
说罢,他低头攫住她羞悸的唇。
他紧紧地拥抱着她,热情却也深情地吻着她。
他任由她退至门边,可是却不允许她逃出他的怀抱。
她被他限制在他与门板之间,再也无路可退。
她开启双唇想阻止他,未料,他竟在她开口之际,探入了他火热的舌。
她抬起头来欲表示抗议,他却以双手固定住她的头,猛烈地掠夺着她的甜蜜。
感觉到他全身的热情正在急促的燃烧,里树以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希望能教他冷静一些。
但她却惊讶的发现,她手下所碰触的胸肌早已紧绷。
过了许久,他终于稍稍地放过了她。
她急喘不息,娇怯地望着他。
他捧着她羞红的脸,对她送出令她惊惶的电波及热流。
你来找我,是因为你决定接受我对你的追求了吗?他深情凝视着她。
她羞怯地迎上他火热的眼眸。
你说你喜欢我,是真的?刚才那么轻易就说出我喜欢你的她,此刻却羞于启口承认。
这一次……他将头低下,唇片紧贴着她的唇,低声地说:我可不会再让你从我身边逃开了。
他吻住了她,热情又急切地。
嗯……她嘤咛一声。
事情的发展是如此的理所当然且不可收势,猛烈的渴求征服她的所有感官,而理智及思考也融於潜在的欲望之中。
他的唇自她唇上移开,滑到她的喉咙。
她全身窜过一股强烈的电流,整个人僵住不动。
她已经决定留下来,并跟他在一起,当然,她也随时有献身给他的打算。
但是这个时间不对,地点也不对,她知道门外就站着两个人——鱼住跟中山。
她仅存的一丝理智及矜持告诉她,她必须阻止他继续下去。
停下来……她的手指捧住了他的头,揉搓着他短而扎手的发。
他并未理会她,并自顾地轻咬着她的颈项。
他抚摸着她的脸、她的颈子、她的肩膀,然后再慢慢地往下移。
当他的手终于忍不住地覆住她的起伏,并隔衣以手指挑逗着她时,她猛地拉扯他的耳朵。
该死。
武阵咒骂出声,并松开了她。
里树脸颊酡红,眼神娇悍地睇着他,当我说停下来,就是停下来。
武阵简直不敢相信她又一次拒绝了他,而且手法越来越……泼辣。
身为一个男人,他实在快不能忍受她的一再拒绝及阻断,但……他能对她发脾气吗?答案当然是不行。
于是,他按捺下自己的怒气,凝视着她美丽又倔强的姿态。
而当他看着她时,他知道自己是注定要臣服在她底下。
你知道吗?他轻轻地端起她的下巴,微蹙着层,我也可以干脆……霸王硬上弓?她替他接了话,然后撇唇一笑,你要是敢,你将永远的失去我。
我知道。
他有几分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就好……他皱皱眉,你这样很伤我的心。
喔,她笑睇着他,你没那么脆弱吧?我可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坚强。
他笑叹一记。
她拿开他端着她下巴的手,那么你就当这是一种磨练吧。
我有不接受的权利吗?没有。
她俏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