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千万别忘记身负的任务!无奈不论怎么提醒自己,这男人总有办法教她「失忆」!说什么对亡妻深情不渝,却又不时对她语出挑逗、上下其手,根本就是个欺世盗名的伪君子,合该被她千刀万剐! 偏偏她就是拿这低级色胚没辙,还因他而体内情潮翻涌、悖离道德,甚至妒嫉起他那已过世八年的妻子……但是,义父待她恩重如山,好不容易有此机会报答他老人家,她岂可因自身复杂迷乱的思绪而忘了义父交代的事?可笑的是,他竟无视于她的狠戾取命,反而和她谈条件──要她在他身边当个平凡人,还一切全依他?一个月后,就算她执意要他的命,他也绝不还手?他是病了还是疯了呀?竟做这种无疑是死路一条的承诺?无妨,就依他吧!她只要牢牢守住自己的心,坚持最初的想法,一个月后,他照样得走上黄泉路,不是吗……<梦锁南厢>缘起破旧的木屋里,一张缺了角的古老木桌上,摆了一本摊开的泛黄书册。
就着微弱的烛光,只见一位白发皤皤的红衣老人随手往书册上的名字一点,桌面上赫然出现一个梳着双髻的小女偶,他又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男偶,手往空中一伸,布满皱纹的手上便多出一条红线,他小心的将红线分别系在两个人偶上。
不一会儿,桌上已有四对人偶。
红衣老人满意的点点头,合上书册,捻着长须离开木屋。
只见书册的封面上写着几个大字──红颜祸水姻缘簿这姻缘簿可不是一般的姻缘簿﹐它上头仔细地记录着从古至今所有有资格成为祸水的红颜,每撮合一桩「孽缘」,红衣老人就白了好几根头发。
今天他好不容易解决姻缘簿上的最后四个祸水,将她们硬塞给四个倒霉鬼,他终于可以卸下这重责大任。
至于这四段祸水姻缘究竟会如何发展呢?红衣老人笑了笑。
呵呵!天机不可泄漏哪……楔子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沁冷如水的黑眸定定地望着窗外寒夜,良久、良久,未曾移动分毫。
不知怎地,她想起了这首词。
相见欢。
与谁相见?与谁欢?是想太多了吧?她是将去找一个人,但他见不到她的,因为在那之前,他会先死在她的剑下。
抹去莫名而来的浮动心绪,她微侧过头瞥向静伫在身后的颀长身形,似乎早已知悉他的存在,并不感到意外。
男子沉默不语,由身后静静地拥抱住她。
他不言,她亦不语,悄寂地任他密密搂着,任时间流逝。
他不开口,她也不会主动说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低抑地唤道:「翊。
」「嗯?」「爹找妳做什么?」他终究还是提起了。
南湘翊轻声叹息。
「你知道。
」她知道他知道。
是的,他知道,只是在等她证实罢了。
「时候终于到了吗?他要妳怎么做?」「杀雍莫离。
」祈灏闻言,眉宇蹙起。
湘翊和雍莫离的武学造诣差距过于明显,爹要她做这种事,不是摆明要她去送死吗?可他又明白的知道,爹从不做没把握的事,难道……「不要去!」他冲动地脱口道。
「这是我唯一存在的价值。
」没有感伤,她只是平静地道出事实。
「不!妳不是!」祈灏激切的说:「对爹而言或许是,但对我而言,那绝不是妳存在的唯一价值。
妳是我的妻子,我这辈子最珍爱的女人!不要去,翔,不要去,别再理会爹的命令,我们离开这里,重新过我们的日子,我不会让妳受苦的……」南湘翊任他拥着,眼底浮起一抹迷惑。
他会不会反应过度了?彷佛她这一去,便再也回不来似的。
「我让你这么没信心吗?」「不是……」说不出心中的惶然,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怕是这一松手,他就会完完全全失去她……「听我的话,别去送死。
爹想成就一方霸业,但我不能让妳成为他野心下的牺牲品,我不能没有妳!」相较于他的激动,南湘翊可说是过分冷静了,她轻轻地挣开他失控的束缚,低声回道:「这是义父的命令,我不能违背。
」「义父、义父!在妳眼中,除了爹的命令,妳什么都容不下了吗?那么,之前若不是爹要妳与我订亲,妳是不是根本就不曾把我放在心上?」南湘翊定定地望着他,启唇,却发不出声音。
他爱她,爱得极痴,这她知道,所以她也答应嫁给他了,为什么他却一副受到伤害的模样?这难道不是他要的吗?「我,我有。
」她努力思考后挤出这几个字。
「有什么?」挫败感太浓烈,他懒得去思考了。
「有把你放在心上。
」她记得他是她的未婚夫婿,也无时无刻告诉自己这一点。
祈灏精神一振,「真的?」她想了想,点点头。
「那我爹……」「我还是会完成义父的交代。
」见她神色坚决,祈灏心知多说无异。
「答应我,平平安安地回来,然后我们立刻成亲,好不好?」南湘翊仰起首,迎上他深情的凝眸,然后无言地颔首应允。
是的,不管雍莫离是多么难缠的角色,她都会杀了他,完成义父所托,然后以一生来偿还祈灏的情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