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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2025-03-29 11:42:07

许久、许久,他们都未再多说一句话,陈述完所有的前因后果,她失神地盯视湖面,面容一片空茫。

他幽幽睇视她,轻执起她的左手腕,在她割腕所留下的伤疤印上心怜万般的一吻。

答应我,再也别做这种傻事了。

她浑身一震,惊惶地缩向身后的大树。

不要,别同情我……就为了你这句话,我可以打你的屁股!他不怎么舒坦地想靠近她,她却备受惊吓的白了脸,整个人蜷曲成一团。

不要过来,不要碰我,我太过污秽──深浓的羞绝绞入骨血,她这一身的脏污,是怎么也洗不去、拭不净了。

你这是什么话!他俊秀的眉拧了起来,倾向前扣住她的肩,强迫她正视他。

你真的以为我会因为这样而嫌弃你、轻视你?你是这样想的吗?柳心棠悲凄地摇着头,泪花粉坠。

每当思及此,她总是逃避,不敢想,也没有勇气想。

看着我,棠儿。

他勾起她的下颚,直视她水光盈盈的泪眸。

我一直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的苦,我的心好痛,你知道吗?不,别说了──这般深挚的凝眸,教她心头有如刀剜。

她不值得他这么待她,她连贞操都没能为他保住……如果你真的有怨有恨,那就怨我恨我吧。

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太晚去接你,这些事都不会发生,该死的是我,不是你!不,你何苦这么说?我所愧负你的,已经深到不知该如何承载了,你这么说,不是存心要我羞愧欲死吗?我这个残花败柳,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

值不值得该由我来论定。

在我心中,你就是你,没有什么玉洁冰清或残花败柳之分。

从前,那个清新灵慧的你,让我怜爱;如今,这个历尽沧桑的你,让我疼惜,从头到尾,我所执着的,单单是一个你而已。

如果我要的只是一具清白的身子,房中就有一个等着我,我肯定秦云铮绝对是完璧。

但我放下了可以光明正大去爱的新婚妻子,与你陷入悲涩的苦恋,为的是什么?如果对我抱持着如此肤浅的认知,你怎对得起我?怎对得起我痴绝的情?柳心棠被说得哑口无言。

她凝着泪,苍白的容颜满是深怕受到伤害的脆弱。

你真的……不会瞧不起我……不会介意?到现在她还问这种话!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介不介意!语毕,他一把拉过她,一记深猛如醉的吻烙了下来,几乎要吻尽她唇齿之内的每一寸芳香,他探攫得热切且完全。

柳心棠樱咛了声,未经思考,本能的作出反应,迎向他激狂的探索,任他完完全全占据她甜美的唇腔。

禁锢了许久的热情全然溃决,他们谁也无心去收拾氾滥的情潮,任自己沉沦,真真切切抓住这一刻的美好。

他灼热的指尖悄悄游移,抚过她光滑的玉颈,覆上她浑圆柔软的酥胸,隔着衣衫急切而饥渴地搓抚。

棠儿、棠儿……我渴望这么拥抱你好久了……激情的呢喃,随着缠绵难分的唇瓣,送入她口中。

一把狂炽烈焰来得突然,烧得他浑身疼痛难忍,也烧掉了理智,他一手往下移,撩高裙摆,扯掉了所有的障碍,直探最深处的甜蜜,她悸动的回应,更是教他难以自持。

棠儿……我可以吗?他咬着牙挤出话来。

我……我不知道……她迷乱地摇着头。

道德与情感、理智与欲望同时纠扯着身心,她既矛盾又痛苦。

我管不了了……不堪一击的理智,抗拒不了赤裸噬心的欲焰,道德良知的束缚,更敌不过长久的炙热情感,他向她投降,也向自己投降了。

扯开身下的阻碍,他将她压向身后的树干,她本能地搂紧他,任他抬起她的腿环上他的腰际,狂切地进入她私密的女性中心。

唔──湿窄紧实的包围,带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快慰,他闷哼了声,迅速的在她体内移动,感受着与她的柔软相互慰藉的无尽欢愉。

随着他或深或浅的频律,一股从未有过的快感席卷而来,她不由自主的娇喘出声,配合着他的进退旋律,缠绵旋舞──允……淮……啊……声声婉转哼吟,听进他耳中,更是热血沸腾,狂野难禁。

我在这里,永远属于你。

答应我,再也不分开了……他粗喘着回应她,深深冲刺,热烈难分。

我……是的,再也……不分开……迷眩销魂的狂欢中,她低吟承诺,抛开一切顾忌,全心全意地奉献自己。

就让他们沉沦吧!饱受煎熬的心已好倦、好累,他们都已心力交瘁,不想再挣扎什么了。

明知他们的相恋,注定是一场血与泪交融的劫厄,也无法再逃开。

他们也知道这样是错的,但是狂烧情焰一旦点燃,谁也无力收拾,他们回不了头呀!这一刻,他们忘了天、忘了地、忘了皇上,也忘了独守空闺的新嫁娘,眼中只容得下彼此,只想抓住这一瞬间的永恒,任由自己在罪恶的欢愉中浮沉──轻喘犹未平息,朱允淮搂住瘫软在他怀中的娇躯,凝望着她,目光融入些许沉思。

好一会儿他不发一语,抱着她走向前头的清池,动手替她宽衣。

柳心棠没拒绝,将头枕在他肩上,微倦地轻合明眸。

她知道他是想洗去他留在她身上的欢爱气息,免得害惨她。

很奇怪,用不着多说什么,他们就是很自然的有了某种程度的心灵相通,能够明了对方的心思。

一道暖意划过颈间,来到胸前,感觉到那是他温热指尖的抚触,她睁开迷蒙的眼,对上他深幽的目光。

怎么不告诉我呢?柳心棠不解,顺着他的视线看下,才知他正盯着她胸前的白玉蝴蝶。

一阵微风吹了过来,虽是仲夏,但是一丝不挂的她仍有些许凉意。

她轻颤了下,直觉往他温暖的胸怀缩。

他低喘了声。

她一定不知道,月光下,她白玉一般晶莹无瑕的胴体有多诱人。

别……别想转移我的注意力。

他吸了口气,勉强压下体内窜动的渴求。

怎么不告诉我,父皇根本不曾碰过你?他更确切地又问了一次。

你……你怎么……她愕然。

我怎么知道是吗?傻棠儿,我是男人呀,你有多少经验,一个才刚刚爱过你的男人,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

他怜惜地抚了抚她娇嫩的脸蛋。

这是一张初识云雨欢情的脸庞,你有处子的青涩与纯真,这些都假不了。

还有白玉蝴蝶,我没想到你一直不曾取下它,如果你会与父王亲密,他不可能到现在还不晓得我们的关系。

柳心棠垂下头,声音低低地。

我不觉得说与不说有差别。

同样是染了瑕的身子,不是吗?我不许你这么想。

棠儿,记住这一点,在我的感觉里,我才是你的第一个男人,是我教你领会到两性交欢的美好,你的快乐是由我所给与,这才是真正的男女欢情。

我希望你也能这么想,忘掉所有的不愉快,只记得我给你的点点滴滴。

允淮……她动容地泛起泪光。

如果我能把最完美的自己给你,那该有多好……傻瓜,你已经给了。

在我心目中,你一直都是最完美的。

他浅浅地亲了她一记。

别发愣,换你替我宽衣。

嗯。

她含泪而笑,纤纤素手在他身上游移。

他抱着她下水,这池清泉并不深,约略只到达她的腰腹之上,他掬起清水,温柔地替她净身。

她低敛着眼,不敢直视他。

这是两人首度裸裎相见,难免羞怯。

即使是方才的云雨激缠,也未曾这般让他完整而亲匿地搬触,她忍不住脸红心跳。

你在看哪里?他在她耳畔轻吐气息,语调低喃。

呀!她又惊又羞地一声,怕他会错意,赶忙调开目光,看向他处。

她娇颜晕醉的模样,看得他心跳加速,喘息浓重,情难自己地舔吮她细致小巧的耳垂,游移的手往下探。

允……允淮?她傻眼了,感觉到他的抚触,她也有了反应。

他在她两腿间的柔嫩处搓揉着,长指难以魇足地深入挑弄,拇指以极为挑情的方式揉压敏感的珠蕊。

别……允淮,不可以……时候好像不早了,他们这样……别阻止我,你知道我忍了多久!见鬼的断袖之癖!他再正常不过了,要不是为了这个小女人,他哪会守身如玉,将自己弄得像个柳下惠。

俯下头,他极尽狂放地吮啮她颤动的香乳,酥麻的快感由他的唇齿间传递到她身上,蔓延至每一根颤悸的知觉神经。

我从不曾这么毫无顾忌地碰触过你……棠儿,你知道你有多美好吗?他细细吮吻柔滑的似水冰肌,她的每一寸肌肤,他都想得到!可……可是……本想劝他,一出口却成了呻吟。

游移的吻回到她的朱唇,淡淡舔舐,流泄无尽柔情。

你也渴望我,不是吗?那就什么都别想,只要回应我就成了。

他喘息着,以动作引导她。

棠儿,你的腿──柳心棠放弃劝阻,让自己沉醉在他所编织的迷醉情潮中,迎身攀住他,感受他深猛欲望的进驻,在她体内激出无法熄灭的灼灼烈焰。

娇弱的身躯承接着道道充实有力的攻占,她意乱情迷,随着他的狂野而狂野,彻底抛却矜持,回以最热烈的迎合。

噢,棠儿,你存心想让我疯狂!他低吼一声,捧住她的臀,深沉埋入,猛烈地戳刺着那片令他发狂的娇嫩──池面水花片片,声声柔婉轻吟,伴随着低沉喘息,交织成一段缠绵入心的人间情韵。

月光下,两人颈上白玉蝴蝶温润的光芒相互辉映,为这段莺啭龙吟的云雨欢情,点缀最美的一页浪漫──初入帝王家,秦云铮多少有着些许的陌生与茫然,但是由于她的温婉谦和、灵慧冰心,很快的便打入这片天地,适应了宫廷之中的生活。

少了丈夫细密的呵疼,或许有些许被冷落的失望,却没有让她太过难堪的感觉,毕竟朱允淮对她是以礼相待,并不亏待她,至于私底下,那些个属于夫妻的温存贴心……她并不急于一时,就像她所说的,她可以慢慢等。

嫁了他,便是他的人,以夫为天是理所当然,这一生,她会认命的以他为依归。

正值新婚,丈夫却无心与她亲近,她只好自己找些排遣,好让自己不至于看起来太哀怨,而她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兰妃。

除了皇上与太子,在这皇宫中,她第一个认识的人就是兰妃。

还记得当初在清荷园,第一眼见着兰妃,便被她飘逸绝尘的灵性之美所吸引,感觉她有如空谷幽兰一般不染纤尘,以往她还以为帝王身边的嫔妃,净是些艳媚女子呢!兰妃清灵澄净的气质,让人有好感,也让人想亲近,她想在这寂寞深宫找个可以谈心的朋友,于是她主动相交。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发现她当初的想法是对的。

兰妃不同于后宫的一干嫔妃,她很特别,难怪皇上会对她另眼相待。

久而久之,她将她当成了无所不谈的知己,所有的心事,全都毫无保留地向她倾诉,包括她与太子的关系,还有她内心的感受。

她并不觉得自己在一厢情愿,因为兰妃也对她很好,她想,兰妃应该也是很乐意与她相交的。

就拿最近来说好了,她无意间留意到兰妃有一手精湛不凡的刺绣功力,教她好生佩服,于是便开口向她讨教,没想到她一点也不吝惜地全心指导。

所以这些日子,不是她往兰妃那儿跑,就是兰妃往这儿来。

她盘算着,等学得兰妃这等技巧,她想绣方帕于给朱允淮。

听了她这番话,柳心棠没表示什么,压下酸涩的感觉,强颜欢笑地将一切倾囊相授。

等等,你这针下得不好,应该这个样子。

兰妃接过她手中的针,巧妙地示范给她看。

秦云铮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顺手拿起她即将完成的作品打量。

还是你绣得好看,真想直接拿你这个来送给殿下。

柳心棠心跳乱了拍,呼吸略微失序。

一开始是你自己说要绣这个的。

她们绣的,是一样的图案──一双水鸟,旁边再绣上一行小字: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首关睢的原意,本是在阐述后妃之德,她想表达的,主要也是这个。

之后大家沿用成男子追求心仪女子的情诗,但这也隐喻着它的第二层涵义,愿他们夫妻恩义长存。

没关系啦,谁会计较这个,我绣不好,你帮我绣也是一样的。

柳心棠真是服了她,居然没心眼到连这个都能李代桃僵。

兰妃娘娘,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失败?她突然冒出这一句。

不会啦,是你对自己要求太高了,其实你女红的功力──我不是说这个。

我指的是殿下。

啊?兰妃娘娘,你知道吗?殿下并不像我们所想的不近女色,他是另外有人。

什么?柳心棠吓得差点心脏麻痹。

你怎么……知道?我曾在他宽衣的时候,无意间发现……发现……果然是未识情滋味的女孩,光提就面红耳赤。

发现什么?她问得心虚。

吻……吻痕啦!秦云铮羞嚷。

而且,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暗香,我总觉得……那股香气很熟悉,好像在哪里闻过……会……会吗?柳心棠下意识的将身子往后挪了点,简直没勇气看她了。

秦云铮甩甩头,一笑置之。

算了,大概是我多心了。

他这样待你,你不怨吗?她小心探问。

他是什么身分,有几个女人也是平常的事,我能说什么?就像她绣的锦帕一样,她只能期许自己有后妃之德。

可是,他依然不碰你,不是吗?讲明白些,这样的婚姻无异于守活寡。

秦云铮垂下头。

一开始,他说他心有所属,我感动于他的至情至性,也感动于他的坦诚相对,所以不想。

而现在不想,是因为别的女人能让他有感觉,暂时忘却那名与他生死相许的情人,而我却做不到。

那不是他的错,若真要怨,还不如怨我自己无法锁住他的目光。

这是多么温婉善良的女子啊!刹那间,柳心棠有了好深、好浓的罪恶感,她觉得她好对不起秦云铮,愧对她的信任,也愧对她的真诚,与朱允淮一起背叛了她;而受了委屈的她,却还一迳的替他们找借口脱罪……如此美好的女子,怎不教她自惭形秽?允淮能有这样善解人意的妻子,是他的幸运,她如何能再因为自己的自私而独占允淮,令允淮再辜负她、亏待她下去?兰妃娘娘,你怎么了?脸色好差。

秦云铮关怀的声音飘了过来,盈亮的眸子写满忧心。

别对我太好,我受之有愧呀,云铮……良知的鞭笞,教她有苦难言。

没什么,头有点疼。

我想先回去休息。

没勇气再与她相对,柳心棠匆匆起身。

因为太过心乱,一不留神,与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怎么了?朱允淮及时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她,浓浓的关切怎么也掩不住。

没事。

她轻声回应。

她这张脸,根本藏不住心事,何况知她如他,要想瞒,更是难上加难。

他本能的抬眼看向她身后的秦云铮,脸色沉了下来。

你到她说了什么?秦云铮被他含怒的冷眸看得一惊,往后退了步。

殿下待她一向温和有礼,怎会……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一贯平和之外的表情,而且是为了──兰妃?!别──不关她的事。

小手拉了拉他,柳心棠无力地摇了下头。

但是你……真的没什么,我回去了。

他张口欲言,没多想,也追了上去。

这一来一往,看傻了秦云铮。

她怎么不知道,殿下这么关心兰妃?初入宫中时,她还曾听闻殿下与兰妃不合的谣言呢!怎么现在……等一下,棠儿!四下无人时,他急喊出声,追上她由后头紧紧抱住。

别这样,会被人看到。

她轻声抗拒。

他充耳不闻,俯下头轻吻她纤美的颈子,汲取她淡雅的清香。

你不对劲。

你先放手。

你不说我就不放。

她叹息了声。

你刚才不该这样的。

秦云铮不是傻子,他这么明显的维护之心,谁都看得出异样。

朱允淮抿抿唇。

对她的感情,已经浓烈到无法掩饰了,他演技没这么好,就是压抑不住,没办法装作若无其事。

好,我为我差劲的演技道歉。

现在可以说说你的问题了吗?你先放开。

今晚子时,老地方见。

虽不满意,但勉强可以接受。

朱允淮又偷了个香吻,才放手让她离去。

当晚,来到梅林时,朱允淮已候她许久。

棠儿──他迎面拥抱她,不由分说便先给了她一记狂吻。

说好子时,怎么这么晚才来?直到两人分开来喘息,他忍不住低声抱怨。

皇上在我那儿,我走不开。

噢。

他不是滋味的应了声。

你们做了什么?纤纤素手怜惜地抚着他不甚舒坦的俊脸,轻道:没做什么,就说说话而已。

很难想像父皇也是‘正人君子’。

你信不过我吗?允淮。

不是。

他闷闷地将脸埋进她发间。

他只是不晓得该如何调适自己的心情,一方面对父皇于心有愧,一方面又想完全独占她。

我懂。

就像我面对着云铮时一样,你的苦恼,也是我的苦恼。

他僵了下,抬起头。

扯出云铮做什么?相信我,允淮。

不论身心,我都会完全忠于你,但是你用不着这么做,别顾忌我,放手去尽你该尽的责任与义务吧!天晓得,她是经过了多少挣扎,才忍痛做下这样的决定。

朱允淮眉心聚拢,一下子怀疑起自己的理解能力。

你什么意思?她想表达的,真的是他想的那样?!我指──云铮。

她困难地再度开口。

别再让她独守空闺了,这对她不公平。

他脸色一变,死瞪着她。

柳心棠,你再说一次!每当他连名带姓叫她,就表示他真动了怒。

她便起头皮。

我说──你该死的真的敢说!他瞬间怒吼。

他觉得被污辱了,而且是非常严重的污辱。

你何不再多找几个女人把我瓜分掉?我简直不敢相信,这种话会是由你口中说出来!将一个满心只有她的男人往别的女人怀中推,她还真做的出来呀!你……你在生气吗?她怯怯地看他。

难不成我该感激你的识大体、你的宽厚胸襟?他咬着牙迸出话。

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云铮很可怜……你同情她,所以就大方地将我双手奉上?她到底当他是什么?我也不想啊,可是……既然不想,我给你一次机会,立刻收回你的话,否则,我真的会马上回去找云铮!柳心棠咬着下唇,泛出的酸意几乎绞断肠子,心头像是有无数根细针戳刺。

她忍着悲楚,无言地垂下头,努力逼回打转在眼眶中的泪。

她沉默!她该死的敢给他沉默!她真的打算眼睁睁看着他去找别的女人,而且决计不吭一声。

他真想掐死她!如果不是爱得这般狂烈,他不会受到这么深的伤害,他全心全意想用完完整整的自己来对待她,她却潇洒地告诉他,不需要!这教他情何以堪?她为什么就不肯多在乎他一点呢?是,你柳心棠悲天悯人,不舍得伤害别人,就算要拿我来成全他人,你都在所不惜,好让自己能心安理得,是不是?不是、不是……她摇着头,泪花坠跌。

那就告诉我,你后悔了,你不要我碰任何一个女人,你要我对你忠实,说啊!不,我不能这么自私……只要想起云铮对我的好,我便惭愧得无以复加,她是那么真诚、那么全无保留地对我推心置腹,而我却剥夺了她应得的一切……她的凄凉是我所造成,我……你教我如何……够了!再听下去他会发疯。

很好,你善良是不是?你心胸宽大是不是?我看你能‘无私’到什么程度!柳心棠尚未来得及领悟他话中深意,人便被他一把拉入怀中,粗狂地掠取了她的唇,湿热的舌不客气地长驱直入,完完全全地席卷她、挑弄着她。

她被吻得意识迷乱,浑身娇软,他及时扣住她的柳腰,倾下身子将她放在草地上,一手探入她凌乱开敞的前襟,找到了温润的乳丘,搓抚揉捻,逼出了她轻浅的喘息。

记住这种感觉,它同时也会在云铮身上产生,你能忍受吗?这一刻,她终于晓得他真正的用意了。

不要──她抗拒的想坐起身,朱允淮眼明手快将她压了回去。

不要什么?不要我再碰你,还是不要碰云铮?他是打定了主意不放过她。

对,他是怨她!因为她总是为了别人,不顾他的感受;为了别人,一再伤他的心。

不要碰我……她微弱地道。

他不是真心的,他是为了惩罚她,她不要这样,不要在这种情况下将自己交给他。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他。

那么我该碰谁?云铮吗?会的,用不着这么急着表现你善良无私的美德!他一把扯开她的亵衣,低下头含住她粉嫩的乳尖,啃吮的力道比平日重上许多,另一手更是不放弃的挤捏她另一方白玉酥胸。

你是不是要我也这么对她呢?告诉我呀!住……手,允淮,别这样……他是故意的!她也不好受,他知道吗?我想这样,而且也曾不只一次这样!他执拗地回道,顶开她的腿,大手任意挑弄。

别告诉我,你没感觉!她倔强地咬住唇,不让自己再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他却像根本不当一回事,执意的进犯,手指揉捻着蕊瓣中敏感发烫的花心,轻哼道:我不相信云铮会拿这种态度回报我。

柳心棠再也受不住,含悲吼道:别拿我和她比!很好,你总算有感觉了。

比起不被在意的难堪,其他都不算什么。

我还会这么对她。

修长的手指深深刺入,不容她逃开地抽动了起来。

所有对你做过的,我全都会对地做,你受得了吗?不……别说了……无法面对现实?那又是谁说要和别人分享我的?别再说了!她已经够难受了,不去想,她至少可以安慰自己,躲入自我保护的壳中,小心不被刺伤,他为什么一定要逼她面对?那就告诉我,你想独占我,不容任何人妄想,包括云铮!我……我不能……她有什么资格、有什么立场这么说?云铮是他名正言顺的太子妃,她呢?什么都不是!面对云铮的真诚与美好,她看到了自己的丑陋与虚伪,怎还能再恬不知耻的说出这种话?她真的做不到!不能?她就这么执意要将他送给别人吗?莫名的悲愤席卷胸臆,逼出了狂怒。

他加快手指的律动,一次次刺得更深、更猛、更粗狂,在她的惊叫声中,也激出她汹涌氾滥的欲潮。

你很能忍是不是?他狂恣地扯弄她湿热的蕊心任意揉压。

你再忍啊!不……她近似哭泣,又近似呻吟,脸庞满是饱受欲望折磨的痛苦。

允淮……都打算拿我做人情了,还会稀罕我吗?他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全是对她身与心的刺激。

我要你亲口说出来,到底要不要我?你……不要逼我……你就是死也不低头!他心痛地低吼,抽回手,身子一挺,埋入她湿热的体内。

他认了!谁教他就是见不得她难受,没法狠心到底。

她低哼一声,抬起腿勾住他,渴切地迎合。

他也没让她失望,近乎狂野地给予回应,深猛地贯穿娇躯,热烈戳刺,一手扳过她迷乱的脸庞,直视着她。

看清楚,这就是你要我对云铮做的,你真的无所谓?这真的是你要的?别……折磨我……她逸出破碎的泣语,融合著身体狂欢及心灵狂痛的低吟,显得好轻弱。

折磨你?他扯出浓浓自嘲的苦笑。

呵,你又怎知在折磨你的同时,我不是在折磨我自己?不再多言,他将所有的狂乱悒郁,尽付于肉体交缠中,激切的律动,给了彼此最大的满足与欢快。

直到在她体内完整得到宣泄,他没多停留片刻,旋即抽身退开,没如以往般,在两情缱绻过后,温存的与她相依。

乍然失去他的温暖,她有些迷茫怅惘地抬起头。

你已经得到你要的了,我还留下做什么?他迅速整理衣容,退开一步。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我留住,别让我真的去找云铮。

她哽咽着,幽幽怨怨地看着他,哑了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想留下他,真的好想!可是一想到云铮,就觉得自己可恶至极……好,你够绝!我就如你所愿!悲恨地吼完,他转身奔出梅林。

她呐呐无言,泪眼凄迷地目送他远去的身影,淌血的心寸寸碎裂──允淮……抓着凌乱的衣襟,她再地无法隐忍低抑地痛哭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