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你怎么想到的?太棒了!开心,上星期五那场,真是太精采了!星期一早上,开心照例到各部门分发文件,无论走到哪里,都听到诸如此类的夸奖,让她整个早上一直笑容满脸,几乎连走路都有风了。
开心!回到资管部时,迎头就撞见春风满面的袁子雄。
袁大哥,现在会笑了喔?开心笑嘻嘻地跟他开玩笑。
上星期五,一切如她所预料的,吴雪莲一见到那阵仗,立刻感动得变成个泪人儿,当下就答应和袁子雄合葬在一起。
袁子雄腼腆地笑笑。
我和雪莲商量过,下个月就结婚。
到时,你是我们的贵宾。
好啊!再次恭喜你了。
不过,你别忘了,你还要请我吃饭喔!开心提醒他。
记得、记得!他怎么敢忘记?他可没胆子再得罪她!袁子雄心有余悸地看着她。
不过,最近我要筹备结婚的事,会很忙,等我忙过后,再请你吃饭,好吗?人家说矮子矮,一肚子拐,果然一点都没错!想当初他只不过是一时不慎,骂了她一声小鬼,谁知,就被这小鬼头摆了一道――上星期五那幕被媒体大肆报导后,害他成了知名人士,这几天,他一出门,每个见到他的人都指着他大笑;回到公司,更是被同事们笑得脸红;而最惨的是,他回到家,就被家里的长辈轮流骂到臭头!说他竟然用这么不吉利的方式去求婚!不过,也怪他自己当时急着想要挽回雪莲的心,也就没有多加细想,才会着了这个小丫头的道,居然真的用了她这么夸张、疯狂的点子!好啊!咦!你怎么这副脸色?怪我害你被人家笑吗?其实她的原意只是想让他被公司的同事笑一笑,以报他喊她小鬼的那一箭之仇,她真的没想到这事居然会闹得这么大。
不是、不是!没那回事!袁子雄慌忙地摇手否认,我是其心诚意的感谢你!虽然她出的馊主意让他成了个大笑话,但如果没有这样,他不知还要被雪莲折磨多久,所以说到底!他是真心地感激她。
见他不怪自己,开心放下心来。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好玩嘛!嘻嘻!她眉开眼笑地回自己的座位。
袁子雄看着她,心想,以后要是谁娶了这丫头当老婆,铁定被她整死!当然,这句话他只敢永远摆在心里头。
各位,我明天起放假三天,钱经理要带我去享受南台湾的阳光!杨媚儿以炫耀的语气大声宣布。
享受南台湾的阳光是吗?小心别把您老的老人斑给晒出来。
闻言,开心冷冷地丢一句过去。
众人听了忍不住大笑。
乐开心!你……你信不信我叫钱经理开除你?杨媚儿愤怒地指着她。
我好怕喔!哈!开心冷笑一声,除了懂得仗势欺人,兼用小人步数陷害别人外,你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一想起杨媚儿故意在那份文件中动手脚来陷害她,害她被那家伙多吊了两个钟头,开心就一肚子气。
你……你别乱讲,不是我撕掉那两张纸的……杨媚儿心虚地辩驳。
她确实在那份文件里动过手脚,也打着如意算盘,等着一向以冷酷无情闻名的三老板立刻开除开心,谁知,开心却没有得到半点惩治,令她恨得牙痒痒的。
我有说过撕掉两张纸吗?而且,我有说是你吗?不打自招了吧?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用这样卑鄙的手段陷害开心呢?汪碧玲怒道,其余的人也纷纷附和,皆以鄙夷的眼光怒视着杨媚儿。
你……你们……杨媚儿见自个儿犯了众怒,不敢再待下去,于是狼狈地转身跑出去,谁知竟跌个狗吃屎。
大家一点也不同情她地大笑了起来。
来了吧!报应到了吧!自作孽了吧!不可活了吧!开心凉凉地唱了一首自编的歌送给她。
哈哈哈……这下,全部的人更是一同捧腹大笑。
碧玲,那东西你有没有帮我带来?等办公室恢复平静后,开心才压低声音问。
哦!有。
汪碧玲从座位底下拿出个塑胶袋递给她。
谢谢!我真不知道你要这种东西做什么?汪碧玲一脸不解。
开心只是神秘地笑了笑。
你最好不要闯祸喔!汪碧玲担心的事先警告她。
嘻嘻!不会啦!开心摆摆手,掏出里头精致的糖果盒,放在耳边轻轻摇了摇,嘴角诡异地噘了起来。
此时,午休铃声响起。
等所有的人都走后,开心拿出一个图案精美的纸盒,把铁制的糖果盒放了进去。
来到五十九楼,她鬼鬼祟祟地踅到秘书室门外探头探脑,见里面没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她真怕见到吴淑芬,谁教自己的糗态被她看过,说来说去,都是那个混蛋害的!她快速地穿过秘书室,走向盛凌宵的办公室。
小开心,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看到她,盛凌宵有些意外,不过,却也感到开心。
还没吃午饭吧;你先坐一下,等我把手头上的事情搞定后,我们一起出去吃。
上星期五下午,他立刻叫吴淑芬走路,目前正等人事部为他另外请人,如今,他连电话都要自己接听,所以工作进度便拖慢了。
不用、不用!开心摆摆手,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东望望、西看看。
我只是……只是上来跟你说声谢谢。
不用客气!盛凌宵好笑地看着她一副不自在的表情。
嗯……呃……开心从背包里拿出那个包装精致的盒子,堆出一脸笑容。
这代表我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
送我礼物?这下盛凌宵更意外了,一边俊眉高高挑起。
怎么花这种钱?那件事根本没什么,你别记在心上。
只是一份小小的心意而已。
我这个人一向是有恩报恩,你就收下啦!开心一脸期望地看着他。
嗯――好吧!盛凌宵点点头,一边打开盒子一边看着她笑问:是什么?你自己拆开后就知道了咩!我要去吃饭了,bye-bye!开心说完,拔腿就往外走。
不等我一下吗?我约了同事一起吃饭。
开心随口扯了个谎,便替他关上门。
没错!她是个有恩报恩的人,但同时,她也是一个有仇报仇的人,她鬼头鬼脑地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嘴角露出一抹好笑。
上星期五,他替她说话,让她可以保住饭碗,她心里真的有感激他啦,也因此觉得他不算是个彻底的大坏蛋,但一笔归一笔,那天在这里所受到的羞辱,她可是一刻都也没忘记。
上周末,碧玲回台南乡下探望父母,而碧玲家里以养蜂为生,所以,她就拿出自己珍藏的美丽糖果盒,让碧玲带下去替她弄一些面来。
希望那些蜜蜂争气点,多替她叮他几口,最好是把他叮得满头包,肿得像猪头!嘻嘻嘻!她掩住小嘴,笑得好不奸诈。
哼!敢把她吊上墙?这回教他尝尝她的厉害。
不过,恶整过他这一回后,他们之间就算扯平了。
以后,如果他不再得罪她,他们就能和平共处。
赫!突然打开的门吓了她一大跳,也让她贴在门板上的身子往后倒去,幸好盛凌宵眼明手快扶住她。
你没事吧?没……没事!你……你怎么突然打开门?开心拍拍胸口,惊魂未定地看着他,又很想要看看房里的情景,却被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了视线。
我突然想到有件事要跟你说,对了,你怎么会贴在门板上?盛凌宵不解地问。
贴……贴在……门板上?这……我……嗯……我……饿得有点脚软……所以……好险、好险!她差点答不出话来。
开心暗地里捏了一把冷汗。
盛凌宵蹙眉关心的道:你不早说?快进来,我叫上面的替我们送午餐下来。
嘎?开心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拉了进去,硬塞进沙发里。
你约了谁?打电话给他,告诉他一声。
盛凌宵把手机递给她,自己则拿起一旁的话筒,吩咐厨房替他们送午餐下来。
不用了啦!我想我还是出去吃比较好。
开心僵硬地扯扯嘴角,眼光不时瞟向他的办公桌上,只见纸盒已经被打开,露出里面的糖果盒。
饿得脚软还要出去?那个人是谁?很重要吗?盛凌宵微微变脸,眯起眼盯着她。
嗯――很重要!开心顺着他的话说,一心只想快快离开这里,要不然,待会儿他若当着她的面打开糖果盒,她不就要受到无妄之灾?盛凌宵的眸光蓦地冷了下来。
男朋友?男朋友?开心错愕地摇摇头。
我没有男朋友!盛凌宵眸光一闪。
那上次我在大门口看见你的时候,你跟个男人在一起,那男人是谁?甚至抬棺材那一天,他还看见那个男人一直陪伴在她的左右。
大门口?开心认真地想了一下,那个就是袁大哥嘛!也就是那天抬棺材示爱的男主角,记得吗?闻言,盛凌宵愣了一下,随即失声笑了。
既然不是男朋友,那就别去了。
可是……她一点都不想在这房里多待一秒钟,她的目光不自觉地又瞟向那个糖果盒。
我有话要跟你说,见她仍一脸的不愿意,盛凌宵冷声说:而且,你现在已经饿得脚软,说不定等一下饿昏在半路上怎么办?话中有浓浓的关怀意味。
该死!刚才为什么要找那个烂借口?这……好吧!见没法推辞,开心只好勉强了。
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她忍不住又偷偷瞥了糖果盒一眼。
盛凌宵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不禁失笑。
你这丫头已经饿得什么都想吃了,是不是?他走回办公桌拿起那个糖果盒。
好吧!先让你吃颗糖。
他边说边打开盖子。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时,开心急得已不顾一切地大咸:不要开!可惜,已经太迟了!就见十几只赤棕色的蜜蜂从盒子里飞出来。
盛凌宵低咒一声。
臭丫头!居然对他耍阴的!开心终于彻底知道什么叫做害人又害己――她做梦也没想到,那群蜜蜂居然舍近求远,不叮他,反而直向她扑来。
啊――顷刻间,她的俏脸已被螫了好几下,痛得她哇哇大叫。
她慌乱地掀起衣摆掩住头和脸,可却露出雪白的背腹,成了小蜜蜂们的下一个目标。
一旁的盛凌宵抄起椅背上的外套,赶紧将她整个蒙住。
抓紧!别动!屏住呼吸!说着,他跑去打开一扇窗,自己则拉高衬衫的衣领蒙住头脸。
过了一会儿,嗡嗡声终于远去,他才走过去抱起一动都不敢动的开心……* * *呜……呜……呜……声声伤心的哭泣声回荡在盛凌宵的卧室里。
坐在床边的盛凌宵忍不住长叹一声,大手按住额头。
这丫头趁他送医生出去时,自己跑去照镜子,从那之后,就一直哭个不停!任他怎么哄都没有用。
呜……我……我不要见……见人了啦!呜……还不算背上的战绩,光是她的脸,就被叮了个满头包,共计额头被叮了三口、左眼皮一口、左颊一口、右颊两口、鼻头一口,每一处都是又红又肿,成了名副其实的猪头。
爱美是所有女人的天性,任开心平日再怎样洒脱,这会儿看见自己原本的漂漂亮亮的脸肿成这样,也不禁伤心欲绝,顿时哭成了个泪人儿。
好、好、好!那就不见!盛凌宵轻拍着她的背哄着她。
呜……都是……都是你害的!呜……开心气愤地拨开他的手,完全不领他的情。
也不想想那些蜜蜂是谁弄来的?这个小蛮女!,盛凌宵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不公平……呜……为什么……你只被叮一口……呜……而且只是在手背处。
呜……太不公平了!呜……开心气极地猛捶床垫。
这会儿还计较这个?盛凌宵很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别哭了!医生说擦了药,过两天就会由兀全消肿,你别担心。
乖,别哭了!他捺着性子柔声哄着她。
呜……呜……呜……可回答他的是一连串更大声的嚎哭,盛凌宵只好继续叹气。
许久之后,哭声才渐渐变弱,终至只剩下微微的鼾声。
见她睡着了,盛凌宵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贴心地拧了一条热毛巾为她擦脸,还小心仔细地重新替她上药。
最后,帮她盖好被子,他才下楼去处理公事。
* * *第二天傍晚,开心身上的红肿都已经消褪得七、八成,不过,最红最肿的地方却换成了她的大眼睛,所以,她还是不敢出门,继续窝在盛凌宵位于六十四楼的卧室里。
嗯!好多了。
盛凌宵下班回来后,抓起赖在床上的她细细端详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
开心生气地白他一眼,对于他害她受了这场罪,她仍然粉不爽。
你现在该明白害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了吧?盛凌宵笑望着她。
哼!还不是你先惹我的?开心嘟着嘴怒视着他。
那你倒先说说看,那天我会那样对你,是什么原因造成的?盛凌宵脸上的笑意隐去,十足大男人的口吻道:男人有男人的面子要顾!哦!你的面子要顾!我的面子就不要顾啦?开心十分不爽地叫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自己也想要面子,那别人呢?你想想看,你希望别人尊重你,同样的,你是不是也应该尊重别人?盛凌宵认真地同她讲道理。
他自已都暗自讶异,他几时变得这么有耐性,居然能捺得下性子跟个小丫头讲道理。
闻言,开心静下心来仔细地想了一下,不得不承认他的话确实有道理。
好吧!我明白了。
她噘着小嘴,有点不情愿地应了声。
盛凌宵明白她只是有点拉不下脸承认他的话有道理,不觉欣慰地笑了。
从这件事,他更可以看到她可爱的本质,虽然她有点任性且爱胡闹,但并非那种不讲道理的骄蛮女子。
嗯――这才乖!他笑着捏捏她雅俏的鼻尖,引来她一阵抗议声。
不过,相比较后,我还是觉得我比较没面子耶!过了片刻,开心粉小鼻子小眼睛地加了一句,而小嘴也再度噘得高高的,显示她的心中仍有小小的不满。
盛凌宵的目光停驻在她红泼泼的唇瓣上,瞳眸中掠过一道光。
为了这件事,我已经让吴淑芬离职了!而且,我也让她很确切的明白,不能把这件事传出去!所以!你放心,这件事不会再让其他人知道了!为免节外生枝,他隐瞒了其实还有其他的人知道这件事,反正这件事也不会再被提起,所以,他可以很肯定的向她保证。
吴淑芬已经离职,那意味着以后都不会再见到她了,开心彻底松了一口气。
转念一想,他竟然为了她而叫吴淑芬走路,她心底有点感动。
那好吧!我们算扯平了。
她心平气和地说。
盛凌宵也松了一口气。
他承认,那天把她吊起来确实是过分了点,只是,当时他被她激得完全失去了理智……真奇怪!这个小丫头究竟是怎么办到的?不但能令他开怀大笑,却也能令他勃然大怒。
唉!良久,开心突然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伤口还在疼吗?盛凌宵认真地检视她小脸上的伤口。
不是啦!我是在想,斗嘴的时候,总是会说些……难听的话,这样一来,不是以后都不能再和你斗嘴了吗?这样会很无趣耶!开心有点闷闷不乐地说。
虽然,每次她都没有赢,可是,她还是觉得好好玩,而且,她喜欢看他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盛凌宵不禁失笑。
谁说不能再和我斗嘴的?我的意思是,以后在别人面前不可以对我无礼,但是私底下,我们仍然可以尽情的开玩笑,懂吗?我懂了!那就一言为定!原以为从今以后都不可以再骂他的开心,顿时高兴得俏脸亮了起来。
盛凌宵宠溺地搔搔她的秀发。
事实上!他并不介意她的任性和胡闹,只是要她知分寸罢了。
对了,你昨天不是说有事要和我说吗?哦!对喔!我现在没秘书可用,我想叫你上来帮我。
这样,他就能每天都见到她,随时有机会跟她拌嘴了。
盛凌宵暗自咧了咧嘴。
你要我做你的秘书?开心讶异地睁大眼。
盛凌宵笑着点点头。
董事长秘书耶!听起来好威风喔!开心虚荣地高兴了好半晌,不过,最后却瘪着小嘴摇摇头。
盛凌宵的笑意顿时隐去。
怎么了?我现在每天都能到处去逛逛,跟同事们打打屁、开开玩笑,如果在五十九楼做你的秘书,每天就只能看见你一个人,都见不到其他人,我觉得不好玩!她喜欢像现在这样,四处趴趴走,而且做秘书只能整天待在位子上,那样一来!何止不好玩,到时铁定会闷死人!不过,见他的脸色有点难看,这句话她只敢摆在心里头。
玩什么玩?你要见那么多人做什么?盛凌宵不高兴地瞪了她一眼,开心撇撇小嘴。
他蹙起眉头想了一会儿。
这几天,你先来帮我,等我请到秘书以后,你就做她的助理,往后有什么需要跑腿的事,就让你去。
闻言,开心高兴地拍拍手。
好啊、好啊!这样,我以后每天都能见到你,而且,也能见到其他人,好棒喔!望着她天真的俏颜,盛凌宵不禁有点失神。
你喔!就是心太野。
他笑着捏捏她的嫩颊,脸上净是宠溺。
我才没有!开心睁大圆滚滚的大眼反驳,我明天就去上班,而且,我会粉努力的做好我的份内工作。
盛凌宵挑挑眉,不予置评。
饿了吧?我叫人送晚餐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