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电子书2009W.com网 更新时间:2008-11-28 21:13:44 本章字数:4187华东笑问:你们就这么把他抓起来了?张群雄看了发问的张华东一眼,笑了一下,说道:哪里有这么容易?接到报警后,派出所的同志马上就把情况报告给了我们,我们也马上把情况向上做了通报。
醉露书院大家都是抱着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心思,不但我们县的警力都开始沿河调动,而且市里的警力、省里的警力都向这里集结。
当时那个被怀疑的人没在那里下船,我们命令沿途的轮船码头加强戒备。
之后派出所载着这个报警人乘车赶到了这艘轮船的下一个渡口。
车毕竟比轮船速度快得多,虽然他们比轮船慢出发很久,但当他们赶到轮船码头的时候,那艘轮船才离开码头不但一百米。
接到上级通知的码头借故码头大铁门的锁没找到钥匙,让在那个码头下船的人都呆在船上不能离开。
报警的人和我们的干警一起确定里面没有那个家伙以后,才放那些下船的人走。
被怀疑的对象依然在船上没有下来。
张华东又问道:难道你们就这么一个码头一个码头地等?张群雄笑道:当然不会,那样的话太麻烦了。
上级通过船上的无线电命令船长找一个理由把轮船停在河的中间,然后市局、省厅的警察就朝这里汇集。
一直没有怎么开口的司机小骆也问道:难道那个歹徒没发现你们的动静?船停在河中间,一旦那家伙发现了发飙,朝旅客开枪不就麻烦了。
李政委道:我们当然不会让他发觉。
当时是三月,还是枯水期。
只要搭过轮船的人都知道,轮船那时候被搁浅是常有的事。
搁浅了,能在二三个小时自行脱困那是船长的技术好。
一般要等其他轮船过来帮忙拖。
或者干脆等轮船公司派出拖船过来拖才能脱困,旅客在船上耽误一二天并不罕见。
薛华鼎还真没有搭过轮船,听到旅客要在船上耽误一二天,很是惊讶,脱口问道:一二天?那些旅客吃什么?怎么受的了?薛华鼎地问话无疑转移了刚才的话题,但薛华鼎是这桌的主角,听得津津有味的人们虽然被薛华鼎的问题所打断,但都没有生气、甚至连不高兴的意思都没有。
李政委笑着回答道:搭轮船不像乘汽车,轮船上可以煮饭、炒菜。
醉露书院只是价格就不是一般的高了。
现在还真是经济效益为中心,味道不好还贵得吓人。
张华东道:因为轮船搁浅耽误了乘客下船。
轮船公司应该赔偿乘客的损失才对,怎么还要旅客高价购买他们的饭菜?那他们不是可以凭这个故意赚钱?李政委笑着摇头道:一般乘客都做好了这个打算,多少会带水果和其他吃的东西上船。
真正买饭菜吃地人并不多。
而且搁浅对轮船公司也是一种损失,不只是经济上的还有名声上的。
搁浅的次数多了别人宁愿乘长途汽车而不坐他们地轮船了。
几个人都点了点头,司机小骆道:要是我,我就不会坐船,速度又慢,船上气味又难闻。
薛华鼎笑问张群雄道:你们到底是怎么把歹徒抓住的?话题总算转了回来。
张群雄道:只要船停在河中间,问题就好办多了。
上级让轮船上那个随船乘警化妆成普通农民,先到报警人说的位置看到了那个人还在那里。
他正在听周围的人抱怨轮船搁浅。
也正因为旅客的抱怨,缓解了歹徒产生的紧张情绪。
他知道轮船搁浅是很平常的事后就安静地坐在那里等待轮船脱困。
后来那个化了妆的乘警就留在那人的身边。
乘警本来就是长期跑这条线地,对周围附近的情况都熟悉。
自然与那些旅客可以打成一片。
他有意地说了轮船的一些情况和‘内幕’,不但在旅客心目中成了精明的人,而且也赢得了歹徒的信任。
留在那里的他并没有让歹徒发觉什么不对,大家都是陌生人谁也不认识谁。
司机小骆笑道:你们公安局地人太狡猾了,呵呵。
张群雄笑道:不久,省厅地干警和市里的干警都到了轮船两边的河岸边。
几个身手敏捷的高手化妆成卖水果的人坐在沿岸农户地小木板船上划到轮船周围叫卖。
并慢慢爬到轮船上。
余下地事就轻松多了,我们的干警不知不觉地贴了上去,主要舱口都有人持枪把守。
周围地旅客也被我们有意无意地疏散了不少。
最后趁那家伙点烟准备抽烟的时候,我们几个人猛地扑上去,压在舱地板上一下就把他铐起来了。
司机小骆问道:他没反抗。
醉露书院没打枪?其他几个干警笑道:没有。
张群雄的说道:后来才知道这家伙没有了子弹。
只有一支比烧火棍还不如的枪。
我们当时问他为什么不把这枪扔了,他说他还准备把枪藏在一个稳妥的地方后到南方去买子弹呢。
司机小骆道:太不惊险了。
没劲。
一直不说话的郭汉田也笑着说道:真是没劲。
这四个字倒说得毕竟清楚,让一桌的人都明白得很。
大家都笑了起来。
……吃完饭,在公安局会议室休息了十几分钟之后,张群雄和李政委就告别薛华鼎前往市局开会。
薛华鼎他们则继续在那里休息了到下午二点,等机关上班时间到了才告别郭汉田他们出发到县教育局。
当他们的车达到教育局门口时,门楼前也是站满了迎接他们的领导们。
以蔡局长带头,后面的局级干部和主要的中层干部一溜排开。
与公安局的迎接唯一区别是他们教育局这里没有人立正,也没有人敬礼,但欢迎的热情态度并不弱于公安局。
这让张华东又是惊:就是县委书记来,或者省委书记来,他们也只吧?简直就是倾巢而出。
难道是朱书记跟他们打了招呼要他们这么迎接?看这个迎接规模,薛华鼎也是不解。
心里自豪的同时也有点不安。
但仔细想过之后,心里也知道了什么原因:这个蔡局长是新近提上来的,他就是蔡智勇的父亲!薛华鼎心想:不说我与朱书记的关系,就凭我和蔡智勇地关系,他估计也会这么做。
下车后,薛华鼎主动说道:蔡叔,你好。
听了这个称呼,蔡局长心里更是比蜜还甜:自己儿子二十四岁不到就当上了邮电局的副局长,谁不说儿子有出息?不少人以为是自己到处活动的结果呢。
实际上儿子能到今天这个地步,百分之九十的功劳应该算到眼前这个青年身上。
—接下来当然又是介绍又是握手。
然后是欢迎词。
花了近一个小时,一伙人才坐到了会议室里开始正式汇报工作。
蔡局长照着稿子念道:……教育工作的基本思路是:以党的十四届五中全会精神为指针,继续强化教育在社会发展中的基础地位,以深化教育改革为动力。
全面实施结构优化、科教兴县的战略。
完善二个转变。
……减少失学儿童的总数。
……根据目前学生主要是独生子女的特点制订有针对性地教学方法。
给特长学生一个合适的成长空间……前面的汇报一律都是大话、套话,中间说到成绩的时候才引起了薛华鼎等人地兴趣。
不过也无非是多少教师在公开课的时候得了上级的表彰、几个老师的文章在专业报刊发表了文章等等。
在汇报材料的后面也是希望县委县政府在政策和资金上对教育局提供帮助:全县还有三千多民办教师没有转正;因为资金缺少,全县拖欠了教师二百多万元工资;五十多间套教室亟待维修或推倒重建;需要一笔特殊经费为参加全国高中物理、生物竞赛的学生举办集中强化培训;十月份省普及九年制义务教育评估验收小组将对长益县进行验收,相关准备需要一笔费用……薛华鼎心里苦笑道:还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
公安局要钱、教育局也要钱,而且这些钱似乎都是重要,不给他们不但他们的工作会被耽误,还给社会造成不良影响。
学校危房、教师工资这些方面所需要的经费都是必须而且尽快解决。
即使拖延一段时间都可能发生大问题。
政府地官还真是比电信局的领导难当多了。
就在薛华鼎这个非决策人也感到脑袋大了一圈的时候,他手机包里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
薛华鼎开始没理它,继续在记录本上记录着。
但手机却不依不饶地振着。
手机的振动效果很好,让旁边的张华东也感觉到了。
他转头小声对薛华鼎提醒道:薛助理,你地电话。
薛华鼎从手机包里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心里一愣。
连忙举手示意蔡局长暂停一下,然后站起身来。
走到走廊上。
接通手机道:朱书记,我是薛华鼎。
朱书记、田县长等人正在外地参加市政府组织地经验交流会。
薛华鼎心想:他打电话给我干什么?这时电话里传来了对方的声音:薛助理,我姓郝。
现在朱书记正在跟市里领导请假。
秘书很急切地说道,刚才晾袍乡打来电话说他们街道发生了火灾,可能发生了人员伤亡。
具体情况目前还不清楚。
朱书记命令你马上放下手里的一切。
立即赶往晾袍乡了解火灾情况,尽快地稳住当地的局势。
朱书记和田县长他们不久也会赶过去。
请保持联系!薛华鼎连忙说道:好!我马上就走!秘书接着说道:你先跟晾袍乡的兰书记联系一下。
再见!挂完电话。
薛华鼎快步进门,对蔡局长道:蔡局长,这次调研暂时中断一下,我有急事需要马上动身。
张华东连忙问道:要车吗?要!你去喊小骆马上出发。
薛华鼎一边收拾笔记本一边说道。
蔡局长知道事情肯定很紧急,只说了一声好就没有再打扰他们。
不但三分钟,他们地车就已经奔跑在前往晾袍乡地路上。
张华东上车问明情况后,按照薛华鼎的要求马上打电话给晾袍乡乡政府:你好,请问是晾袍乡乡政府值班室吗?是地,请问你是哪位。
对方语气有点急促。
张华东道:我是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张华东。
请问你们兰书记现在在哪里?对方答道:张主任,你好。
我是晾袍乡党政办公室副主任叶胜。
我们兰书记现在在火灾现场指挥灭火,如果你有事找他,可以直接打他的手机,对上级联系的手机号码是……薛华鼎等张华东记录下电话号码后接过张华东的手机,说道:叶主任,你好。
我是县长助理薛华鼎,你能不能把火灾情况大致说一说?薛助理,你好。
我们办公室目前掌握的情况是街道上一家电子游戏厅起火,现在火势还没有完全控制住。
目前已经发现二具尸体,县里消防车正在赶往这里的途中。
第三卷 独行于野 第399章 【烧得好惨】手机电子书2009W.com网 更新时间:2008-11-29 19:55:33 本章字数:4080华鼎心里一紧,马上问道:里面是不是还有人没有是的,里面还传出很大的哭喊声。
醉露书院但火势太大、烟很浓,外面的人冲不进去,里面的也冲不出来。
对方惊慌地回答道。
房子总共几个出入口?薛华鼎快速地问。
好像只有一个出入口。
对方显然也不是很清楚,等我们从现场了解更多情况回来后再向您详细汇报。
薛华鼎知道现在问也是白问,反而会耽误他们的时间,就说道:我们正在向你们那里赶过来,等一会朱书记和田县长他们也会过来。
你们要不计一切代价想尽办法把里面的人都救出来。
其实,这话也基本上是一句废话,谁不知道救人的重要性?不过,人在官场有时明知道是废话也要说。
说了,人没救出来不是你的责任;没说,人没救出来死伤数量大的话,那你就有可能承担相关责任了。
说完,在关机前薛华鼎又加了一句,安排乡医院马上做好收治烧伤病人的准备。
本来薛华鼎不想打电话给正在指挥灭火的兰书记,因为现在的分分秒秒都关系到人的生命。
如果自己的电话干扰了对方的灭火,那自己几乎等同于杀人的罪犯。
但他想到既然兰书记留下的是对上级联系的号码,肯定做好了被联系的准备,加上郝秘书指示自己联系他,自己心里也非常迫切了解火灾现场的情况以应付朱书记、田县长的询问,薛华鼎还是试着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出乎意料的是,电话还只响了一下,对方就接通了,声音有点颤抖地问道:谁?我是薛华鼎!县长助理!薛华鼎快速地说道。
兰书记吗?现在你们那里的情况怎么样?对方带着哭腔道:我不是兰书记,我是党政综合办公室主任。
火场实在冲不进去!现在火势太大了,喷出来地都是浓烟有毒!薛华鼎急了:那出口疏通了没有?对方很无奈地回答道:出口外面疏通了也没有用。
被大火封住了……说到这里,他似乎松了一口气,很快地说道,兰书记来了,你跟他说。
接着薛华鼎听见对方说道:兰书记,是县长助理的电话。
醉露书院接着,薛华鼎就听见兰书记有点慌乱地喂了一声,然后又是一种很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薛华鼎努力使自己安定下来,用很平静的口气说道:兰书记。
你是那里地总指挥,你要镇定一点。
要是你也慌了。
其他人就更没主见了。
既然这个出入口被火封住了,看能不能想办法尽最快的速度再开辟另一个出入口,你们要不计一切代价把人救出来。
我们马上就到了。
兰书记好一会儿才说道:好的,再见!在挂机前一瞬间,薛华鼎听到兰书记大喊一声破楼——薛华鼎听到了兰书记最后一句话,也就是二个字。
他不明白兰书记嘴里的意思,是不是骂那栋房子。
听着手机传来嘟嘟嘟的忙音,薛华鼎也把手机关了递给张华东。
然后对前面的小骆道:小骆,能不能开快点?其实,薛华鼎自己也知道。
就算自己现在在火灾现场也帮不上什么忙。
也不知道怎么指挥人们救火灭火。
他可没有一点这方面的经验。
要小骆把车开快点,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而已。
小骆加大了一点油门,一边按着喇叭一边有点无奈地说道:街道上人太多,快不起来。
等上了公路就好点。
这时在他们前面传来一阵阵消防车的警笛声,一台警车和一台红色大型消防车鸣着警笛和警灯从公安局大院里冲出来。
向前快速前进。
小骆再次把喇叭按响。
动作迅速地跟上了消防车。
因为有了消防车、警车地开道,薛华鼎他们的小车速度就快多了。
他们跟在消防车后面朝前疾驶。
晾袍乡位于长益县和安华市郊区地交界处,差不多就在长益县县城和安华市市区之间,稍微靠长益县一点。
但离长益县县城也有近一个小时的距离。
这么远的距离,薛华鼎估计他们赶过去的时候,火灾现场的一切都快结束了。
一栋乡下的房子哪里能烧多久?消防车赶过去大概只是做一做扫尾工作。
被困在火场里的人能救出来吗?薛华鼎心里焦急地问着自己。
果然,他们的车离晾袍乡乡政府还有近半个小时路程的时候,乡政府值班室就打来电话说火场的火被扑灭了,里面地人已经救了出来,伤者正在送往附近医院。
醉露书院薛华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连忙问道:死了多少人?对方犹豫了一下,说道:目前还不清楚。
薛华鼎愣了一下,没有再问。
心里道:乡下一个电子游戏厅能有多大,烧地时间又不长,烧死的人尸体肯定都在,怎么能不清楚呢?薛华鼎就算没有在政府官场上呆过,也通过报纸、电视读过看过,他可以肯定是乡政府想掩盖死亡人数,尽力减小这事的影响。
所以他没有再追问。
他还不了解真实情况,也不好说什么。
当对方还在询问薛华鼎有什么指示的时候,薛华鼎只问了一句:乡医院有没有能力救治这些伤员?对方连忙说道:可……可以。
刚才朱书记和田县长已经打来电话,他们已经命令县医院的救护车和医护人员正在朝这边赶过来。
周围乡镇地民警和治安人员也朝这边过来维持秩序了。
挂完电话,薛华鼎觉得自己还是幼稚了一点:看问题、处理事情还不是很全.救护人员、更没有想到命令周围乡镇地民警等人赶过来。
其实这也是薛华鼎苛求自己了。
先不说遇到大事后,像他们这种无经验、没受过大事冲击的人是不是惊慌失措而不可能想得这么全面。
就是他现在想这么全面了,也还有一些协调、分工和权力方面地问题,不是短短的时间内可以解决的。
你把电话打过去让别人做这样做那样,别人说不定还要验证你地身份、问你是不是被领导授权了呢。
朱书记、田县长等人不但经验丰富而且可以做到令行禁止。
很多事情一句话可以搞定。
薛华鼎心里想:那要不要让县公安局派警察到现场维持秩序呢?刚想到这些,身后就传来一阵阵警笛声。
很快一个不是本地口音的人通过车上的警用喇叭喊道:前面地车辆一律靠右!前面的车辆一律靠右!警察正在执行公务!话是努力用普通话说的,但还是有一种怪腔怪调的味道。
只是说的很干脆、很严厉,给人一种威压感!薛华鼎听出这个人就是郭汉田副局长。
司机小骆还在犹豫着是不是让路,薛华鼎马上用命令的口气说道:靠边!薛华鼎没有想什么给下级的车让路自己的权威是不是遇到了挑战,而是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当好一个政府方面的领导,还有很多地方要向朱书记学习。
以前在电信局里地那些官场处事经验还真是只接触了官场的一些皮毛。
不但薛华鼎他们地小车让到了右边,就是那辆红色的大型消防车也让到了路边。
只有消防车前面那辆开道的警车没有让,而是继续朝前猛冲,成了这队警车的开道车。
肯定是消防车也知道了火灾现场的火已经被扑灭。
他们过去也没什么很大的用处了,只有火灾查勘人员有一些事做。
但不需要与警察抢时间。
新来的警车一共三辆,二辆小车一辆中巴。
这三辆车一律闪着耀眼的警灯、鸣着刺耳的警笛。
让人自然而然从心里产生一种威严和强大的感觉。
郭汉田地警车才过去,张华东地手机就响了。
打电话来的是公安局这三辆车里的领导,对方请他们插入他们的警车队伍。
薛华鼎就让小骆的车紧跟在他们后面。
警察一到现场就立即和已经在这里地民警、治安人员和乡政府地工作人员将附近街道全部封锁,除了死者家属允许留在那里外,其他人都将被清理出去。
警察显然在车上就已经得到了相关指令,当薛华鼎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他们早已经朝各个方向冲了过去。
那些看热闹地人本来还在与那几个全身脏兮兮的民警和治安队员对峙,想靠近看看火场、瞧瞧尸体的。
现在见这么多警察来了,他们就害怕地朝后退却。
但爱看热闹的天性使他们非常不情愿地半步半步地后退着,一旦有人在外面朝前挤。
他们就装着体力不支的样子顺势向前。
看客们嘴里不断说着:哇。
死了好多人!都是学生!都是在玩那个什么游戏。
一堆的死尸!看他们今后还玩不?受伤的人有好几车!那个游戏店老板该枪毙!好可怜啊。
一个孩子的肚皮都烧得爆炸了。
……薛华鼎虽然二十多岁了,但很少见过尸体。
更不用说见一堆、这种烧死的尸体了。
听了周围看客的话,听到前面哭天喊地、撕心裂肺的哭声,看到那个黑色的店门,薛华鼎心里不由自主地害怕起来。
站在车边有种不敢迈步的感觉。
当他转头看张华东的时候。
发现张华东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比他还紧张。
脸变得煞白煞白的,手还微微地抖动着。
薛华鼎站稳后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正要朝那些火灾现场和死者家属那里走,张华东在后面扯了他的袖子一下,颤抖地问道:我们要过去吗?转头看了张华东一眼,见他害怕的样子,薛华鼎的胆气反而增长了一些,说道:当然过去,我们要了解情况,安慰死者家属。
但迈去的步子还是有点轻飘飘的。
特别是看到一个才闻讯赶到认尸的汉子抱着一具烧成黑炭似的尸体踉踉跄跄地哭喊着从那群悲惨哭泣的人群走出来时,薛华鼎真有点不敢动弹了。
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
那个被男子抱着的尸体下肢拖在水泥马路上,路上留下二条黑红色的线条,一些烧烂的肌肉掉在了地面上。
拖过一根烧焦的木棍时,那只只留鞋底粘在脚底的右脚被木棍挂掉了,乌黑的脚掌摆在路面,尸体右腿则露出一截白森森的骨头在水泥地面上划动着,发出瘆人的嘶嘶声……让还没赶走的看客们如见鬼魂似地吓得连退好几步。
有几个人甚至大叫着跑到一边去呕吐去了。
薛华鼎虽然知道这么让他抱着尸体走开非常不妥,但心里害怕的他不知如何制止这个明显有点失常的男子。
身边的张华东哇地一声蹲在地上大吐特吐。
第三卷 独行于野 第400章 【决策困难】手机电子书2009W.com网 更新时间:2008-12-2 14:12:03 本章字数:4092这时正在指挥警察行动的郭汉田和另一个警察快步跑了过去。
二人一边跑着一边小声而急切地说着什么。
当靠近那个失去理智的男子后,那个警察猛地抱住他,郭汉田则冲上去一步一把将那具黑色的尸体抱着。
当尸体抱到怀里抱稳后,郭汉田大声对那男子道:放手!你会把遗体损坏的。
他的话半土半洋,但说得很大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周围的人都能听懂。
那个抱着男子的警察则死死地挡住男子前进的路。
一边抱着他不让他反抗,一边用力掰开他的胳膊。
那男子挣扎了几下,似乎也清醒了,就放开了尸体,看了一眼警察,人往后一仰,倒在了警察怀里,晕了过去。
郭汉田小心地抱着尸体,对薛华鼎他们道:你们帮他把他抬到车上去!现在情况紧急,军人出身的郭汉田可没有什么考虑薛华鼎现在的身份。
薛华鼎也被眼前这个惨状吓怕了,更没有想到一个副局长这么吩咐自己有什么不妥当。
薛华鼎正要喊上张华东一起过去,却发现张华东已经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着,把在公安局食堂吃的食物全部奉献给了大地。
薛华鼎只好一个人快步跑上前,弯腰从地上抓住那昏迷男子的双脚。
抓在手里后,薛华鼎才发现这个人的脚上已经沾满了那具尸体流出来的污血和人肉烧出来的油脂。
正要伸手丢开,那个抱着男子上身的警察却说道:快点!我们一起跑!他还不认识薛华鼎,以为是他仅仅是一个乡政府的工作人员。
薛华鼎只好忍住恶心,再次抓紧男子的脚踝处,抬起他的双腿随着警察朝中巴车跑。
有点吃力地将昏迷男子抬到了警用中巴车的沙发上让他躺下之后,薛华鼎才喘着气走下车来。
他把满是血污、油脂地手在自己的裤腿搽了搽了,强行忍住不断翻滚的胃,慢慢地朝前面走去。
裤子在刚才的搬运昏迷男子地过程中已经粘上了污血。
这时一个全身黑呼呼、身上白色衬衣只有部分地方看出原色而大部分都是脏兮兮的男子走到薛华鼎身边。
嘶哑地问道:请问你是薛助理吗?薛华鼎手按在胸口上,稍微控制了一下恶心地感觉后,说道:是我。
你是谁?对方本想伸手,但很快就把伸到半空的右手收回去。
说道:我是这里的乡党委书记兰永章。
他不知道薛华鼎的手比他的手更脏。
薛华鼎努力地挤出一点笑容,但他自己都知道脸上的表情绝对比哭还难看。
说道:兰书记。
具体的伤亡了多少人?兰永章咳嗽了一下,嘶哑地说道:死了四个,还有三个重伤,八九个人也被烧伤。
薛华鼎死者数量是四个而不是看客们嘴里说的一堆堆,心里稍微放松了一点。
又问道:伤者都送医院了没有?都送过去了,我们乡的沈副乡长在那边负责伤者的事。
兰永章有气无力地说道,只是有些人可能要送县医院才行。
薛华鼎认同地说道:县医院地救护车马上就到,要他们直接到乡医院就行。
看到现场基本稳定:亲属在哭泣、政府工作人员在安慰、警察在驱赶看客、一些远处闻讯来人在寻找自己的亲人……他把脸面对那些哭泣的人,问道:这些死者怎么办?本来兰永章是来请示怎么对待这些死者的,听到薛华鼎问他。
就说道:我是过来请示你,看如何处理遗体才好。
我的意见是将他们集中到乡政府前面的广场,扎一个灵堂,然后集中火化。
我担心如果让他们的家属各自把尸体运回去,群众看到他们烧地这么惨,会对社会产生太大的影响。
薛助理,你地意见呢?而且……薛华鼎想不到一下来就遇到要自己拍板的事。
这方面他可没有什么经验。
他看了正等他拿主意的兰书记一眼。
眼前的兰永章对薛华鼎而言他还是薛华鼎的老熟人。
在薛华鼎当电信股长地时候,遇到鲤鱼乡地农民阻工。
那些农民不让电信杆路从他们的田地里穿过,除非提高电杆占地赔偿费。
薛华鼎当时凭自己为民做主地心态和意气处理了那事,不想却引出了大麻烦。
当时还是眼前这个兰书记,那时候还是兰乡长,抱病给自己指出了工作中的失误。
指派当时的副乡长帮自己解决了问题。
让那件事有了一个完美的结尾。
在薛华鼎心目中。
这个兰永章是一个很有责任心、很有工作能力的基层干部。
现在听了他的问话,本来一口答应的。
但想到自己已经是一个县长助理,完全说不出一点主意实在有点不妥当,也显示自己太无能。
他略微思考了一下,问道:而且什么?兰永章眼睛落在那个被烧得黑糊糊的门面道:这是游戏厅老板的房子,他的家产几乎就是这套房子和里面的游戏机设备。
如果这些家属找他要赔偿,那……说到这里,兰永章没有再说下去。
薛华鼎也知道兰永章未说完话里的意思:这个游戏厅老板烧了游戏机设备、烧烂了房子,几乎成了一个穷光蛋。
不说赔偿死者家属,就是治疗那些伤者也拿不出一点钱了。
得不到赔偿的死者家属和伤者岂能善罢甘休?找不到个人找政府!这几乎成了一个规律。
内参、电视、报纸等等媒体上都看到过这类事情,有时还可能酿成社会动乱。
本来怪不上政府的事,却要政府来出门解决。
兰永章的意思自然是将这些死者家属集中起来,利用政府的各种力量和手段或劝说或强迫地使死者早日火化,尽快地平静此事,不给他们节外生枝的机会。
薛华鼎委婉地说道:兰书记,你这个方法我觉得有点不妥。
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怕死者家属和伤者达不到赔偿的目的。
他们就可能把矛头对准我们政府。
将他们聚在一起,我们可以利用我们地力量防止他们闹事。
不过,这些死者家属要是聚在一起的话,可能会更加激化他们愤怒的心里。
现在他们的心情全是哀痛和对游戏店老板地愤怒。
一旦这种情绪发生转移,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
我们都难以估计。
将他们聚在一起相当于提醒他们,也等于告诉他们我们政府接手这事了,可我们能接手这个事吗?真要解决不好满足不了他们的要求,我们就被动了。
我地建议事将这些尸体送到各人的家中,按我们当地的风俗习惯让他们办丧事。
我们政府只是去慰问、送温暖。
也只有将这些悲愤和激愤的人群分散了,才能减少他们相互串联起来对抗政府的可能性。
兰永章异样地看了薛华鼎一眼,想不到这个毛头小伙也想了这么多。
他思考了一下,再次坚持道:我估计他们闹事是肯定的,将他们聚在一起,灵堂周围我们可以控制起来。
也可以控制参加葬礼的人数。
这么做的话,影响扩大不起来。
他们相互之间也不敢明目张胆地串联。
如果把这些尸体运回去,那么四面八方的人都会知道。
会不会……薛华鼎在兰永章思考的时候,心里也在思考,越发觉得自己那个让尸体分开,各家自行办葬礼地办法比集中起来要好。
见兰书记还是坚持原来的意见,就说道:事情要瞒是瞒不住的。
你说的影响也不一定不会扩大。
不说这里有这么多人围观,各种谣言已经产生。
刚才我还没下车就听见有人说烧死了很多人,尸体一堆堆的。
如果我们还捂着不让人家知道,谣言会更多、更不着边际。
再说这些死者伤者中有学生,今天他们不知道,明天学生一上学就知道了。
想盖也是盖不住的。
兰永章道:一旦死者家属分散了。
我们更不好控制了。
他们如果相互串联起来向政府要价。
那我们怎么办?薛华鼎想了一下。
说道:他们在各自家中办丧礼的话,这些死者家属地主要精力不是用到悲伤哭泣中就是用到如何把葬礼办好。
如何接待亲戚朋友。
哪里有时间和精力来搞什么串联,也不清楚游戏厅老板的经济情况,只是心里猜忌,不敢断然采取什么行动。
相反,如果将他们集中到一起地话,他们的信息就灵通多了,只要某一个人提出一个对他们有利的想法,他们就可能采取统一行动。
而且我们要负担他们和他们的亲戚朋友的吃喝、住宿、招待。
这笔费用是大是小不说,一旦有什么不如意地地方,或者无意中怠慢了他们,他们就可能抗议、吵闹。
还有,如果他们这些人不用去招待亲戚朋友地话,他们的部分精力就可能专门用到一起商量怎么向政府要赔偿地问题,到时候我们真是应接不暇。
兰永章心里道:真要集中起来了,我们哪里会那么儿戏?我们怎么可能放任他们随便做什么?都会指定地方让他们坐着,里面我们的政府工作人员帮助他们、安抚他们,不给他们任何商量串联的机会。
至于前来吊丧的人,完全可以采取排队轮流进去瞻仰的办法,等时间一到就用车将这些尸体往火葬场一送,什么事也没有了。
远比每家每户提防好得多。
只是这么做有点不人道而已,可为了社会安定,有点不人道又有什么关系?已经出了这种事,兰永章可不愿意再出什么乱子,那样的话头上的乌纱帽肯定不保。
不过现在薛华鼎比自己高一个级别,可以说是现场的总指挥,想到这里,兰永章妥协似地说道:既然你的意见代表了县委县政府的意见,那就按你的办法办吧。
兴许我们现在是杞人忧天,这些死者家属是通情达理的,不会闹事。
薛华鼎知道兰永章这话有推卸责任的意思,他心里有点窝火。
可现在不是划分责任的时候,再说薛华鼎心里也没有底,就用商量的口气说道:我们一起找公安局的郭副局长商量一下。
他是公安局的,经验可能比我们足得多。
在心里,薛华鼎还准备跟朱书记和田县长汇报一下,不管郭汉田赞成哪个意见或者提出新的意见建议。
正在这时速度稍微慢一点的大型消防车也从看客让出的缝隙中开了进来,一个为首的消防官兵飞快地跳下车,稍微扫了一下现场,就快步跑到郭汉田面前报告请示。
郭汉田再次扫了一下火场,就大声命令消防车原地待命。
车上的消防官兵协助警察封锁现场,让相关查勘人员配合刑警对现场进行查勘。
等那个请示的消防干部走后,薛华鼎和兰永章走到了郭汉田面前。
兰永章把刚才二人商议的话简略地告诉了郭汉田。
他完全没有再参杂个人的意见进去,几乎是完整地述说了他自己和薛华鼎的意见。
然后和薛华鼎一样,把目光落在郭汉田的身上。
郭汉田一时也很难下决断,也说不出什么主意来。
他是一个从部队转业过来的干部,对这一套也是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