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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天王门

2025-03-30 06:27:30

唐子良终于壮胆跃下了大井,他要明白这里到底是不是真的天王门。

唐子良纵身一跃,但觉这大井深约两丈,里面甚为漆黑,由这高度看来,便不难知道这天王门的门人,均是身负绝世武功之人,否则,怎能跃上这大井?唐子良举目一阵寻索,却一无通路!这一来,唐子良不由怔立当场,如那长发少女所言不虚,这里自然可能是天王门,如是天王门之帮所,就不会没有通路。

唐子良细细看了一遍,但见井中四面皆是石壁,石壁上青苔满布,唐子良真看不出通路在什么地方。

倏然――他噫了一声,他看见右侧的井中石壁,有一处凸石,这凸石甚为奇怪,不但一无青苔,而且甚为光亮。

唐子良心念一动,他走了上去,右手按在了那凸石上,用力一按,可是,四壁动也不动。

唐子良愕了一愕,怎么会没有动静?他忖了一下,又猛用力一拉出,可是四壁,依旧不见动静,唐子良不由愕立当场。

不久,他才用力将凸石向里一推,倏闻一声轧轧声起,唐子良心里一骇,下意识退了两三步。

举目望去,其中现出了一道小门,唐子良暗道:不错,这里就是通往‘天王门’之门了。

他的心头猛然震动了数下,无形中,掠过了一丝可怖的死亡恐惧之感,他悚了一下。

终于,他壮胆向那暗门之中走了进去。

这似乎是一条隧道,很宽,也很长,但十分漆黑,唐子良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走约三丈,隧道更漆黑了,唐子良好像感到有履身鬼域之感!倏然――隧道深处,传来了一声阴侧恻的冷笑之声,破空传了过来。

唐子良暗吃一惊,当下把脚步停了下来,功运双掌,蓄势待发。

隧道之中,骤现一片骇人的杀机。

那脚步声,由远而近……似是已来到了距唐子良身处三丈处,倏然,脚步一声嘎然而止。

一切,骤呈死寂。

唐子良咽了一口痰水,穷极目力注视着前方,应付着可能发生的一切事情。

可是这隧道之中太过漆黑,唐子良纵有黑夜视物之能,也无法看清一丈之外的景物。

于是,一切都在死寂之中,没有声音,似乎是双方都在屏住呼吸,使这空气更加恐怖了。

僵持了约一刻钟,双方都没有动静。

唐子良再也忍耐不住,终于咬了一咬钢牙,向里面走了进去,轻微的步履之声,再度划破了这隧道中的空气。

倏然,那原先的步履之声,再告传来。

这一来,唐子衣不由打了一个冷颤,对方似是已发觉自己已进入,但一时并不道破,而似是等待自己。

唐子良右手缓缓举了起来,功运双掌,一步一步走了过去……紧张的气氛,越来越浓……双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唐子良发觉对方并不止一人,而是三四人之多,倏然,对方把脚步停了下来。

唐子良一怔,也霍然止步!这时,唐子良已可以看清对方是四个人。

一字排开,四条黑影,就像幽灵人一般,伫立不动。

一声冷喝之声传来:谁?我!唐子良应着。

阁下到此为何?唐子良冷冷问道:这里是‘天王门’?不错。

在下是找你们门主而来。

阁下是谁?唐子良!对方声音略为停了一阵子,然后冷冷说道:阁下是受本门主之召而来?本人不受任何人召唤。

这么说,我就不能让你进来了。

为什么?非本门主召请之人,向例不准进入这里。

对方语锋略为一顿,又道:阁下何以会知道本门之地?唐子良冷冷一笑,道:这区区之事,何足为奇?阁下请回去吧!唐子良冷冷一笑,道:回去?我唐子良既然来了,就不会回去。

唐子良说话声中,人已走了过去,就在唐子良欺身之际,黑影一闪,一条人影,已截住了去路,喝道:阁下到此找死?唐子良傲然笑了一笑,道:在下既然敢到这里,自然不会将生死放在心上。

你过来试试!唐子良冷冷一笑,向前走了过去……倏然,一声冷喝之声,破空响起,那黑衣人一声断喝:回去!挟着喝话声中,一股阴风,已当胸向唐子良扫了过来,出手凌厉无伦。

唐子良早已料到此着,就在对方掌力还没有攻出之际,唐子良身子倏然弹起,一掌已当先劈了过去。

唐子良猝然发动攻势,比对方更快,人影乍闪,双方掌力已砰然相击,巨爆声中,黑衣人被震退了七八步。

唐子良此时已心存杀念,就在此时,他的身子已猛然射出,一声厉喝,两掌已告劈出。

这两掌挟以唐子良毕生功力所发,其威力之猛,非同小可,但见首当其冲的一个黑衣人,应声惨死地上。

这当儿――其余三个黑衣人已如闪电之势,向唐子良扑了过来,喝道:找死!三道掌力,分左右击到,这三个黑衣人武功均十分之高,这出手合力一击,的确叫唐子衣有难于招架之势,他的身子不由被迫退了两三个大步。

唐子良一声狂吼,在对方正要出手当儿,身子猝然射出,伏魔七式中的一招伏魔驱鬼已经击出。

这一招用的是伏魔一君所授的绝学之一,其势甚厉,掌力扫出,第二掌又猛告击出。

这两招挟以唐子良拼命之势所发,其力道之猛,非同小可,这三个黑衣人也似乎估不到唐子良武功会如此之高,惨叫声中,又有一个人惨死地上。

唐子良就在对方一人惨死之际,身子再度猛然射出,连续击出了两掌。

对方似是被唐子良的骇人武功所慑,一时竟忘了出手,两声惨叫,应声而起!但见最后两个脑血飞溅,死于地上,唐子良结束了这四个天王门门人,只是在刹那之间的事。

他缓吁了一口气,一个掠身,向漆黑的隧道之中,两度射了进去,唐子良甫自弹贴身子,远处,又传来了一阵冷笑之声。

冷笑之声未落,阴风过处,一条黑衣人影已到了唐子良面前,来人是一个黑衣老人。

这黑衣老人骨瘦嶙峋,如非那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唐子良还疑是黑夜里出现的僵尸呢!那冰冷的目光,从唐子良的身上扫过,然后,落在了地上四具尸体上,但见他脸色略变,久久才冷冷问道:本门这四位门人,可是死于阁下之手?唐子良冷冷一笑,道:对了。

阁上到此寻仇?找人!既然是找人,又为什么杀了本门四位门人!他们找死,岂能怪我?找死?这话怎么说?我指名找贵门门主而来,贵门门人仗人多想置我于死地,如你是我,会不会杀他们?对方闻言之后,淡淡一笑,道:不错,这是本门门人不对,本门不怪你杀他们之罪。

这一番话又说得太出唐子良意料之外,当下怔了一怔,道:既蒙见谅,在下甚为感激!不必了,阁下可是唐子良?不错!唐子良口里应着,但内心不由感到一阵奇怪,怎么对方会知道自己是唐子良?心念中,不由又说道:你怎么会知道在下名字?对方冷冷道:这一点何足为奇?本门门主已知阁下到此,特命我来恭迎……什么?贵门主已知道我要来?不错。

唐子良内心不由一寒,暗道:这简直是一件太不可思议之事,这‘天王门’门主竟已知道自己到此,难道对方有神算之能不成?唐子良心念中,对方说道:阁下随我来吧。

话落,当先行去。

唐子良怔了一怔,才跟着对方背后行去,自然,他敢到这里,就不会太把生死放在心上了。

行约一丈,拐了一个弯,再向前走出三丈,眼前骤放光明,他跟那枯瘦黑衣老人,已走出了隧道。

隧道不远,是一个盆谷――也似是一处天然巨井,四面石壁高耸入云,狭谷之内,白云弥漫,四处一片阴森。

唐子良真想不到这隧道之内,别有一番天地,而境域会如此神秘与阴森。

心念中他不由开口道:请问这是什么地方?摄魂井――也叫‘天井谷’。

这倒是名符其实!对方冷冷一笑,道:阁下今年多大?唐子良怔了一怔,道:干什么?你很年轻,如死在这里,就太可惜了。

唐子良闻言之后,哈哈一笑,道:朋友放心,在下既然来了,也就不会太把生死放在心上了。

但你还是太年轻。

只怕贵门也要不了在下的命。

对方冷冷笑了一笑,也不答话,移步向天井谷深处,走了进去,白雾漫漫中,隐约看见四周有不少人影在晃动。

唐子良笑了一笑。

这时,他们已穿过了一片巨林,远处,隐约现出了一座红色楼宇,不久,已到了围墙之外。

围墙门口,泥塑木人般站立了四个黑衣人,一见黑衣老人领着唐子良走来,双双闪了开去。

过了围墙,但见通往红色楼宇的大路两侧,约距五尺,便站立了一个黑衣人,延至大门,约有二、三十个。

这些人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有一丝表情,冷得像一团冰,看得唐子良打了一个冷颤。

唐子良心念一动,说道:贵门人倒不少呀!好说!好说!质佳量不在多,本门只有三、四十人!唐子良冷冷问道:恐怕不止吧?阁下别小看了三、四十人,以目前情形而论,想征服武林,三、四十个人足够了。

唐子良冷笑不语。

对方充满自信,道:你不信么?唐子良冷冷一笑,道:那贵门为什么不去争霸武林?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否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唐子良冷冷一笑,也不答话,这当儿,他们已来到了大门之口,但见门口站立八个人。

枯瘦黑衣老人冷冷道:本门门主已在大厅恭候阁下多时,请吧。

唐子良傲然一笑,昂首阔步走了进去……但见这是- 间建筑十分雄伟的大殿。

大殿之中,分立了十数个黑衣老人,大殿之上,坐着一个年约四旬的黑衣老人!唐子良略为一怔,因为此人看去只有四十来岁,会是天王门门主?他是陈友山?从外貌上看来,他已不是自己的父亲了――那么,这人到底是谁?这时,唐子良已走到了大殿五尺之处,他把脚步停了下来,目光- 扫,但见黑衣人的背后,伫立着一个白衣妇人及一个黑衣怪人。

唐子良目光一转之后,正待答话,但闻那黑衣人一阵大笑,身子站了起来,道:阁下远来,恕本门主未曾迎接。

唐子良冷冷道:不敢!阁下是唐子良?何必明知故问?那么,阁下到此为何?找你!干什么?这一句话反问得唐子良为之一怔,他不知一时之间,应该说些什么。

他是来证明那散发子是否天王门门下?此人是不是他父亲?是不是梅山神僧叛徒陈友山。

心念中,说道:在下是慕名而来。

对方哈哈一笑,道:阁下只是慕名而来?不错,另外?还想知道贵门主真实姓名。

后面这一句话倒也说得实在,你想知道我叫什么?不错。

我说我叫什么你相信么。

我想你贵为一门之主,自不会假造姓名。

唐子良语锋锐利,这句话说得对方一愕,似是为唐子良的话怔住。

久久,才冷冷一笑,道:唐子良,你不惜千方百计到本门来,就是想知道本门主叫什么?不错。

你认为我是陈友山?唐子良闻言,心头为之狂震,对方对自己所为,好像了如指掌,对方极可能是陈友山。

不管如何,在梅山之时,天王门门主曾派人去追杀伏魔一君,此人纵不是陈友山,也与陈友山有关系。

心念中,冷冷一笑,道:这就是我要证明之事!对方冷冷道:不错,我就是陈友山!什么?唐子良脱口大叫,身子下意识退了三四步,他想不到这人,竟自承认他就是陈友山。

虽在意料中的事,但也令唐子良大大地震惊,对方一阵狂笑,道:你吃惊了?唐子良脸色一变,喝道:你真的是陈友山?信不信由你!杀死‘梅山神僧’的是你?不错。

陷害‘伏魔一君’的也是阁下?对了。

十二年前,以‘梅花戒刀’想置我于死地的也是阁下?不错!唐子良内心的杀机,几乎忍耐不住,当下又喝问道:假‘散发子’也是阁下派人所冒?不错。

唐子良真想不到此人神通会如此广大,这些骇人的手段,均是出于对方之手,这简直是一件太过骇人之事。

那么,在梅花亭外,屠杀了三个帮派四十多个高手的,恐怕也是出于这天王门门主陈友山的手段。

唐子良想到这里,不由喝问道:梅山亭外的惨杀,也是出于阁下之手?不错!一切,均是陈友山所为,这个人真是恐怖无伦,其手段之毒辣,真是骇人咋舌。

唐子良想到这里,心里虽然充满了杀机,可是,他依旧把这一股杀机压了下来,冷冷问道:我有一件事想再请问门主阁下。

如为本人所知,无不奉告。

我父亲可是死于阁下之手?不错!那死去的是我父亲么?当然是!只怕阁下言非其实吧?信不信由你!门主阁下与我父母何仇?这个你不用知道。

我父母叫什么?难道你自己会不知道你父母叫什么?不错。

你父亲叫‘无双剑’唐翔,你母亲叫‘玄女剑’李瑛!这话是真是假?真与假,就要看你信与不信了。

唐子良突然放声狂笑,道:阁下神通真是广大,这些武林惨案,竟是出自阁下之手,唐子良甚为佩服。

阁下过奖了,你今日到此是为寻仇?唐子良脸色一变,道:不错!陈友山疯狂大笑,道:只怕你还办不到。

唐子良心里的杀机,再也忍耐不住,他大喝一声:陈友山,那咱们就再试试!一语甫落,身形一划,他猝然掠身而起,向陈友山射了过去,一掌猝然劈去。

唐子良这猝然一击,其势快逾电光石火,就在唐子良人影一闪之下,陈友山一声冷喝:回去――出手一扬,一股无形的潜力,将唐子良逼了回来,这一来,唐子良不由暗吃了一惊。

唐子良退了三、四步,陈友山冷冷一笑,道:唐子良,你别太嚣张了,我如想杀你,恐怕你早已到阎王殿报到去了!唐子良闻言为之一怔,道:你为什么不杀我?唐子良这一句话反问得陈友山怔了一怔,而这一句话也正是唐子良所要问的,为什么陈友山在梅花亭屠杀了四十多名高手,独不杀他?……陈友山冷冷说道: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

我唐子良岂会受人利用?陈友山,我不杀你,誓不为人!唐子良说话声中,人又走了过去,站在陈友山背后的白衣妇人冷冷一笑,道:门主,让我来收拾他好了。

陈友山看了白衣妇人一眼,阴恻恻笑了笑,道:好!陈友山应声甫落,白衣人影一闪,白衣妇人已飘身落在了唐子良的面前。

唐子良冷冷笑道:陈友山,莫非你自己怕死?陈友山阴阴笑了笑,道:唐子良,凭你还不值与我动手,我想杀你,只是举手间的事!唐子良一声狂喝:那就试试!挟着傈人的喝话声中,唐子良的身子,猛然射起,疾如电光石火,向陈友山射了过去。

唐子良身子尚未弹起,白衣妇人一声叱喝,右手一扬,一掌猝向唐子良攻了过来。

这白衣妇人出手之快,使唐子良暗吃一惊,他一闪身,已把弹出的身子收了回来,左手猛攻一掌。

唐子良左手封出,右手凌厉扫出了一掌。

双方出手,均极快速,白衣妇人似乎估不到唐子良出手会如此之快,心头一骇之下,唐子良第二掌又告攻到。

站在大殿之上的陈友山皱了一皱眉头。

这当儿――白衣妇人一声冷叱,在唐子良凌厉的掌势之中,转身出手,迅快地反手击了三掌。

唐子良此时已心存杀念,出手毫不留情,入影疾闪,伏魔七式已凌厉攻出。

唐子良此时的武功,已非当时可比,加之在拼命之下,其威力更是非同小可。

刹那间,十招已过。

出手攻招,快逾电光石火,唐子良见久攻不下,突然一声厉喝,出手攻出了三掌。

这三掌以三种不同的变化攻出,快速无伦,白衣妇人似是忍受不住唐子良的攻势,身子连退了七八步。

唐子良狂喝道:再接这两掌试试。

右手一招神指伏魔,左手一式法力无边,连续凌厉攻出,一声闷哼声起,白衣妇人身子踉跄退了七八步,方才站稳。

但见她粉脸苍白,似是被唐子良内力震伤。

唐子良厉声喝道:你真想找死么?陈友山突放声一笑,道:唐子良,你真不愧是武林后起之秀,佩服佩服!服字未完,唐子良一声厉喝,身子乍闪,疾如电光石火一般,向陈友山射了过去。

唐子良此时犹似疯狂一般,这弹身一掠,其势如闪电一般,陈友山陡然一声大喝:退下去!右手一扬,一掌向唐子良扫了过来。

这一掌又把唐子良的身子,迫了回来,但见陈友山的脸上,充满了骇人杀机,喝道:唐子良,你真要找死么?唐子良狂笑道:只怕未必!唐子良,我想杀你,只是举手之劳!那就试试!唐子良一声断喝,人似电光石火,再度向陈友山射了过去,陈友山一声厉喝,突向陈友山迫了过来。

双方出手,均极快速,陈友山一经出手,其势如电,人影疾闪,一掌已封向了唐子良面门。

这一掌出得太过快速,使唐子良几乎被击中,他一闪身,弹了开去。

就在唐子良一闪之下,陈友山一声断喝,第二掌又告凌厉攻至,第二掌比第一掌更快。

陈友山武功之高,当真骇人无比。

一时之间,唐子良竟被迫得险象环生,由这短短的数招之中,看出唐子良的武功,根本不是陈友山之敌。

唐子良既到这里,自然就不会将生死放在心上,当下大喝一声,在陈友山的两掌凌厉的攻势之中,他一声断喝,出手反攻了一掌。

这一掌挟以唐子良毕生功力所发,其力道之猛,非同小可,砰然巨暴中,唐子良退了七八步,陈友山也退了两三步。

陈友山似乎是估不到唐子良会硬接了他一招,只退了七八步,这一来,他不由感到有些震惊了。

这当儿――唐子良一声暴喝,身子猝然掠起,疾如电光石火,向陈友山射了过去,出手攻出了一掌。

这一击之力,挟以唐子良所有功力所发,狂风匝地,劲风如剪,疾卷陈友山!陈友山断喝声中,也攻出了一掌。

这是一场武林罕见的打斗,使站在大殿中的天王门门人,看得目瞪口呆,悚立当场。

刹时,十招已过。

就在这一场搏斗打得难分难解之际,突然,一声断喝之声传来。

住手!这一声冷喝,来得太过突然,使动手的唐子良与陈友山心头均为之一骇,齐收身后退。

循声望去,但见唐子良曾经所见的那个白发老人,赫然出现在大门之口!所有天王门弟子脸色皆变。

那个领着唐子良进来的枯瘦老人,一个弹身,直向白发老人射了过去,喝道:朋友好大的胆子,竟也敢到此……喝话声中,一掌攻了过去。

就在枯瘦老人出手一击之际,白发老人一声断喝:住手!出手一封,把枯瘦老人攻出的一掌封了回去,白发老人淡淡一笑,道:朋友,你这就不对了,来者为客,主人纵是不欢迎,也不应该得罪我这个客人呀!枯瘦老人脸色一变,喝道:你是谁?白发老人反问道:你是谁?白发老人这一句话反问得枯瘦老人一怔,久久才说道:‘天王门’总管‘鬼手摄魂’屠一炳!哦!我还以为是‘天王门’门主呢!……陈友山突喝道:屠总管,退下去。

鬼手摄魂屠一炳怔了一怔,随即恭声应是,缓缓退了下去。

这白发老人会突然在此出现,的确大大出乎了唐子良意料之外,而他之到来,必然另有事情发生。

唐子良站立一侧,静观变化。

陈友山冷冷道:不错,朋友既然来了就是我的客人,不过,你这个客人倒是神通广大,能进入这里,而本门守门人也一无所知。

白发老人冷冷一笑,道:很抱歉,我用调虎离山之计,使他们走开了一个短时间,这一点,你们门主不会怪你的门人吧?陈友山脸色一变,道:这么说来,你朋友是来者不善了?好说,好说,我老头子是来找人的!……找谁?唐子良!唐子良一怔,问道:你找我干什么?白发老人哈哈一笑,缓缓欺身向大殿之中走了过来,口里说道:找你商量一件事情。

什么事?这里说话不太方便,我们离开这里再说吧!现在!你还有什么留恋?告诉你吧,我要跟你商量的事,是非常重要,而且还与你有关系!跟我有关系?什么关系?你如愿意走,我就告诉你!唐子良沉思了半晌,目光突落在了陈友山的脸上,冷冷道:陈门主,唐子良今日就此别过,以后我还会找你算帐!话落,向大门口走去。

陈友山陡然一声大喝:站住!这一声断喝,使唐子良把移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他转身冷冷问道:陈门主还有什么吩咐?陈友山冷冷一笑,道:本门难道让你们爱来便来,要走就走么?唐子良冷冷一笑,道:陈友山……唐子良话犹未落,白发老人突问道:那位是陈友山?唐子良为之一愕,道:这位‘天王门’门主,就是陈友山。

胡说八道!什么?唐子良脱口叫了起来,白发老人这一句话说得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难道这天王门门主不是陈友山?事情之发展,越来越扑朔迷离了,好像截至目前所发生的事,没有一件是真的。

白发老人向陈友山问道:你是陈友山?不错。

哪一个陈友山?‘梅山神僧’的徒弟?当然是!哦……这就怪了……你知道我是谁?本门主眼拙,不认识尊驾。

白发老人哈哈一笑,道:这就更证明你这陈友山是假的,真的陈友山可能早已遭了毒手,你阁下只不过是傀儡……你说什么?我说你是一个傀儡……什么人的傀儡?难道你门主还要我说?不错!白发老人淡淡一笑,道:我看这大可不必,因为我抖出了你的底牌大家都不好。

他语锋略为一顿,又道:你阁下姓唐吧?白发老人这一句话,说得陈友山脸色一变,也听得唐子良心头狂震,他和自己同姓?天王门门主骇然注视着白发老人,久久说不出话来,好像他碰到了一件可怕之事,而一时骇立当场。

良久,天王门门主才冷冷道:本人姓陈!你否认你姓唐?对了!白发老人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真是一个可怜虫……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阁下不但姓唐,而且与唐子良……住口!天王门门主厉声暴喝,状极骇人,唐子良见状,为之心傈,好像一件可怖的事,亦将发生在他的身上。

白发老人淡淡一笑,道:怎么?门主阁下又不让我说下去了?天王门门主冷冷喝道:你到底是谁?唐子良也喝道:老前辈,你说下去,我与他怎么样?白发老人看了唐子良一眼,冷冷笑了笑,道:你与他……白发老人话尤未落,天王门门主陡然一声大喝:找死――他身形猝然掠起,疾如电光石火,向白发老人射了过来,右手一扬,猛然攻出了一掌。

天王门门主似是怕白发老人说出这一件可怕的事来,是以,在情急之下,便出手攻向了白发老人。

就在天王门门主猝然发攻势之际,唐子良大喝一声,猝然截住了天王门门主的去路,喝道:慢着!右手一封,把天王门门主击向白发老人的一掌,撞了开去,而他的身子,也不期然地震退了三四步。

唐子良脸色一变,喝道:你怎么不敢让他把话说出来?天王门门主的脸上,骤现杀机,目光迫视着唐子良的脸色,喝道:让路!唐子良冷冷一笑,道:要我让路不难,除非你把话说清楚!你找死么?不错!天王门门主似乎再也忍耐不住,一声暴喝,向唐子良射了过来,出手攻出了一掌。

这一掌挟天王门门主怒火及毕生功力所发,其威力之猛,非同小可,唐子良哪敢硬接?他一闪身,弹了开去。

就在唐子良一闪身之际,天王门门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了白发老人,出手猛然劈出一掌。

白发老人冷冷道:门主想动手,何必急在一时?右手一封,硬接了天王门门主一击之力,砰然声中,两人同时退了三四步,方各自拿桩站稳!白发老人冷冷说道:门主,你就亲自告诉他吧,免得说出来,大家都不好。

唐子良对这一连串的活题,涌起了无数可怕的念头,极有可能他与这天王门门主有关系。

而这关系不是寻常的,天王门门主大可不必怕白发老人说出来。

他非先证明这一件事不可。

唐子良想到这里,目中精光四射,迫视在天王门门主的脸上,喝道:‘天王门’门主,我与你到底有什么关系?你说出来。

毫无关系!唐子良冷冷笑了起来,道:怎么?你怕了?怕什么?怕说出来,对你不利!唐子良的目光,骤然落在了白发老人的脸上,道:老前辈,我与‘天王门’门主是不是有关系?不错。

他是我什么人?臼发老人正待说话,天王门门主喝道:老杂毛,你敢说一个字,你就会血溅五步!白发老人笑了笑,道:我活了这一大把年纪,对于生死,已不放在心上……你说看看。

白发老人淡淡一笑,道:我说呢?天王门门主冷冷一笑,道:除非你想死。

白发老人狂笑道:反正我也活了这大把年纪……死就算了……唐子良已忍耐不住喝道:老前辈你快说。

我会说的……天王门门主蓄势待发。

喝道:你说说看!白发老人淡淡一笑,道:你可能是唐子良……找死――天王门门主一声厉喝,猝然出手,身形如旋风一般,向白发老人卷了过来,出手攻出了- 掌。

天王门门主这一次出手,比刚才更快,他大有非将白发老人毁在掌下,打消心头之恨之势。

天王门门主一经发动攻势,唐子良也猝然欺身出手,两条人影,乍然而合。

天王门门主似料到唐子良会有这一着,当下在唐子良欺身之际,他左手猝然攻出。

随着他左手攻出,唐子良划身退了三步,天王门门主突喝道:屠总管,擒下唐子良!天王门门主口里在喝着,身子如狂风之势,卷向了白发老人,连击两掌。

就在天王门门主暴喝之声甫落,鬼手摄魂屠一炳人影一闪,疾如星火向唐子良射了过来,出手攻掌。

屠一炳一经发动攻势,白衣妇人一声叱喝,也同样出手攻向了唐子良。

这两人合力出手之势,真是快逾电光石火,唐子良一时之间,不由被迫退了七八步。

这一边,天王门门主出手如狂,攻向了白发老人,但见他疾闪之间,已连续击出了三掌。

白发老人的武功也非弱者,他封住了天王门门主的攻势,口里喝道:慢着!天王门门主收身退了三步,冷冷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说?白发老人冷冷道:唐门主,我请问你一件事!……什么事说!‘鬼宫’在什么地方?什么?天王门门主脱口而叫,身子不期然退了三四步,一脸骇然之色!白发老人冷笑道:我问你‘鬼宫’在什么地方?天王门门主镇定了脸上的神情,道:我从未听过这地方!白发老人冷冷地笑了起来,道:你还是不敢说?我什么事不敢说?而是我不知道。

唐门主,你真是‘鬼宫’宫主忠实走狗……寻死!天王门门主被白发老人这一连串奚落,满腹杀机再也克制不住,厉喝声中,连连攻出了三掌。

白发老人也不甘示弱,反手击出了两招。

一时之间,五个人分成了两场搏斗,一时之间,打得难分难解,唐子良与白衣妇人及屠一炳,更是杀得剧烈无伦。

唐子良纵有一身惊人绝学,在白衣妇人及屠一炳的合力围攻之下,也难于制胜。

倏然――站在殿上――天王门门主的护法,那位黑衣怪人,挟着一声厉啸,猝然弹身,攻向了唐子良。

唐子良力敌二人,已感困难,再加上这个黑衣怪人,他真有难于招架之势。

一声闷哼声起,他已中了掌,身子踉跄退了七八步,这当儿,三道掌力突向他击卷过来。

就在这三道掌力击向唐子良之际,白发老人猝然一声厉喝,左手封开了天王门门主的攻势,身子突向唐子良扑了过去。

砰砰!两道掌力已出在了唐子良的背上,哇哇大响,唐子良吐出了两口鲜血,身子飞泻而出。

白发老人一弹身之下,将唐子良的身子,正好接住。

天王门门主就在白发老人出手之际,一掌猝然拍到。

砰!白发老人在分神接人之下,岂能闪得了天王门门主这猝然一击之势?砰然声中,他已中了天王门门主力逾千斤的一掌,他的身子踉跄退了七八步方才站住!天王门门主喝道:放人!白发老人脸色一白之下,心血为之浮动,当下镇定了一下情绪,冷冷笑了一笑,道:放人干什么?难道你会杀他么?为什么不会?白发老人咬了一咬牙,道:好,接人!白发老人一投手,将唐子良身子,朝天王门门主掷了过去,天王门门主接过了唐子良的身子之后,反而怔住当场。

白发老人冷冷一笑,道:你有种就杀了他!天王门门主的脸上,在这刹那之间,浮起了数种的变化,他的右手,缓缓举了起来。

只要他掌落下,唐子良一命,就要死于天王门门主之手。

白发老人脸上一无表情,木立当场,只是目射精光,迫视在天王门门主的脸上。

天王门门主的手已经举在了唐子良的头上,一股骇人的杀机,骤现在大殿之中。

倏然――天王门门主一声断喝:屠总管,接住唐子良!他一投手,将唐子良的身子,向鬼手摄魂掷了过去,白发老人突放声狂笑!天王门门主喝道:你笑什么?白发老人一敛笑容,不屑道:你果然不敢杀他。

天王门门主喝道:你到底是谁?门主要知道这干什么?你知道的事倒不少!门主过奖了!既然你有胆到了这里,为什么没有胆报出名号?你不配!谁才配?你主人还差不多!我没有主人!你自己为什么不敢承认?承认什么?承认你只是别人一个走狗……你说话客气一点!我说的话是句句真言,你门主的确是一个可怜虫……老杂毛,你说话再不客气,可别怪本门主不通人情了。

白发老人哈哈一笑,道:唐门主,你几曾做出一件通人情之事?你如有人性,也不会对唐子良做出这种手段了,唐门主,我再问你,‘鬼宫’在什么地方?我根本不知‘鬼宫’之名……懦夫!……老杂毛我毁了你!天王门门主一声冷喝,疾如电光石火一般,向白发老人射了过来,出手凌厉的两招,已出手击出!白发老人喝道:唐门主,你当真不说么?你死了我就会告诉你!喝话声中,一连三掌,又凌厉扫至,白发老人此时也存心拼命了,但闻他一声厉喝,道:唐门主,难道我怕你不成?喝话声中,反击两掌。

一时之间,两人又大打出手,以武功而论,两人似乎是不差上下,这一战胜负属谁,也是一件令人难于预料之事。

刹那间,二十招已过。

倏闻白发老人一声断喝,身子突然暴起,右手一招龙云虎风,疾扫天王门门主。

这一招挟白发老人毕生功力所发,其威力之猛,大有排山倒海之势,天王门门主哪敢硬接?天王门门主在白发老人攻出一掌之际,他一闪身躲开,在天王门门主闪身之际,白发老人一弹身,突然掠身向大门之外,射了过去。

白发老人会打逃走的念头,大大出乎了天王门门主的意料之外,人影一闪之下,白发老人已出了大门。

天王门门主大喝道:你逃得了么?他一个掠身追了出去,可是白发老人身法,竟快得骇人,在天王门门主追出大门之际,他已到了围墙大门之口。

倏然――就在白发老人甫自要出围墙大门之际,一条黑衣人影,疾似电芒般地迎面扑至。

白发老人还没有看清来者是谁,一道内家掌力,已当胸涌到,这一道掌力,竟奇猛无比。

白发老人暗道一声不好,身子往后便退,但就在这刹那之间,对方第二掌已凌厉扫至。

砰!白发老人竟闪不了对方第二掌,砰然声中,胸前如遭雷击,口中鲜血喷出,入已栽了下去。

这一条人影来得快,武功也高得骇人,凭白发老人的绝世武功,虽在仓猝之中,也接不了对方两掌。

这情形也令追身而至的天王门门主吃了一惊。

抬眼望去,天王门门主脸色为之一变,但见一个长发披肩的黑衣少女,已经到了面前。

这长发少女,正是告诉唐子良天王门去处的那一位,想不到此时此地,这黑衣长发少女,会突然又告出现。

天王门门主骇然色变,道:鬼……鬼字以下的话还没有说出,长发少女已冷冷喝问道:他是谁?恕下职不知!唐子良呢?在门内!将他交给我!是!天王门门主对这黑衣长发少女,似是耗子见到猫一样,吃惊而慌恐,恭声应是之后,弹身奔入了天王门。

不久,但见他手里提着唐子良,又奔了出来,到了黑衣长发少女的面前,恭恭敬敬说道:下职已将唐子良带到!嗯!长发少女应了一声,口里阴侧侧一笑,问道:门主,我有一件事问你!请吩咐!你与唐子良有关系?正是!所以你不杀他!请恕下职念及私情!长发少女冷冷一笑,道:念你对本组织之事,守口如瓶,所以,我也不予禀告宫主……谢恩!不过,以后在江湖上,对本组织之事,必须守口如瓶,否则,分尸惨刑,你是知道的!长发少女这几句话说得冰冷至极,闻来令人心寒。

天王门门主应道:下职知道了!长发少女哼了一声,脸上依旧找不出一丝表情来,久久,她又冷冷说道:将这白发老人带回去!请问带到哪里?本宫!交给谁?守宫使者!是!那么,我带走唐子良,我有办法收拾他!是!长发少女探手提起了唐子良,一弹身,向隧道之中射了进去,刹那间,人影已杳。

不知经过了多久,唐子良才悠悠醒了过来,他目光一扫,但见自己躺在了长发少女的怀中。

他陡然挺身,想站起来,可是长发少女又把他按了回去,说道:唐少侠,你伤势初愈,怎么可以乱动?唐子良骇然道:是你救了我!长发少女笑了一笑,道:不错!唐子良望着长发少女悠悠之色,不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问道:还有一个白发老人呢?我没有看见他,或许他走了。

唐子良颔了一颔首,凝视长发少女的绝代花容,他茫然地回想着那已经发生的事……天王门门主到底是谁?他真是姓唐?与自己有关系,难道他真是自己的父亲?从外表看来,那当然不是,如果他是自己的父亲,唯一的可能是他又化装成另外一个面目!这件事的发展,到现在还是一个谜,这一个谜没有人可以去解开。

也好像这谜里笼罩了一股骇人的杀机……长发少女打断唐于良的沉思,问道:仰在想什么?唐子良摇了摇头,道:没有什咯!他望着她,喟然着,长发少女宛然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想什么?想我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唐子良闻言,心头为之一震,他本来没有想到她的问题,现在被她这么一说,他真的在想她是怎么样子一个女人……半晌,唐于良才问道:你认识‘天王门’门主?长发少女摇了摇头,道:不认识!那么,你以武功,从他的手里救了我?不错。

唐子良闻言之后,心头微微一震,这简直是一件他不敢相信之事,难道这长发少女武功高过天王门门主?心念中,他骇然而问:你的武功高过他?不错!你不信么?唐子良怔了一怔,他心中虽然不相信,可是他既然被对方所救,这事实就不容他去否认。

唐子良想到这里,不由暗道:如果我有这女人的武功,何愁大仇不报?……他又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长发少女说道:你怎么老爱叹气?唐子良望着她,他自己也说不出这到底是什么,好像这些叹息,代表着他沉痛的心声一般。

他挺起了身子,说道:你不会了解的,我们就此别过了。

唐子良这一句话说得长发少女一怔,随口问道:你要走了?唐子良望着她幽幽神情,他感到黯然。

长发少女也缓缓垂下了头去,那一副幽怨之色,叫人怜爱。

他们默然了!在默然中,表现出沉郁的心声与思慕。

她缓缓抬起了头,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去吧!袅袅哀语,句句拔动着唐子良的心弦,那思潮在激动中,使唐子良在刹那间好像发现什么似的!于是,他茫然地注视着她……她抬起了眼神,注视着唐子良,眸子里的色彩,依旧是幽怨的、凄伤的。

这些神情似带着挑逗的意味,唐子良突然抱着她,这动作是突然的,她嗯的一声,叫了起来。

叫声,是短暂的,唐子良疯狂地吻了她!她本能挣扎着……但这挣扎只是少女在被吻时所发生的下意识动作,那不是拒绝,而是接受。

于是,在吻中,建立于一次不平凡的爱恋。

除了陈小芬之外,唐子良从没有再爱过一个女人,如今,他突然会吻了这长发少女,又何尝不是奇怪呢?自然,这吻带着冲动的意味,但爱情往往在吻中产生的。

吻能让人得到幸福,也能使人痛苦。

唐子良在冲动之下吻了这个谜样的女子,自然,他不会知道,将在他们之间发生的是幸与不幸。

倏然――她挣脱了唐子良紧抱着的身子,右手一扬,一记耳光,猝然打在了唐子良的脸上。

这突然的一记耳光,打得唐子良左脸上一阵火辣,他下意识退了三四步,错愕地注视着她。

她切切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样?你……为什么?唐子良骇然了,他又怎么知道自己会吻她,在他的思潮中,他压根儿也没有想到他是否爱这长发少女。

他缓缓地垂下了头去,他凄伤而不知所答。

长发少女说道:你是无心的?我……他不知如何回答她。

长发少女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是无心的……我会忘记这一件不愉快的事……话落,她莲步轻移,姗姗行去,唐子良脱口叫道:站住!长发少女下意把脚步停了下来,问道:你还有什么事么?告诉我你叫什么!不必了,只要你记得我这个人的存在就行了!……你住在哪里?我没有一定的住所。

你什么也不告诉我?其实,我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告诉你。

你应该告诉我你叫什么?住哪里,否则,我怎么找你?你想找我?是的。

唐子良苦笑了一下,道:我唐子良虽然爱过一个女人,也有过初恋,但,那毕竟是一件过去的事了,对你,我发生第二次爱情,愿你我珍惜它!唐子良这几句话说得诚恳无比,叫人听来为之心动,长发少女终于说道:我姓癸,叫妮!……住哪里?蒙山插天峰下。

长发少女一语甫落,突然弹身掠起,望着她消失的背影。

唐子良不由怔立当场。

乍然间,他好像失去了一件什么似的那么惘帐,这情绪在很久以来,都没有发生了。

唐子良轻轻一叹,他突然下意识挪动了脚步行去,他的脚步漫无目的,他在一时之间,不知走向何方……他似有很多问题要想,而这些问题又均不是他所能去解答的,他父亲被谁所杀?而师父被何人所害?伏魔一君之仇,迄今未报……如今再加上天王门门主与自己的关系,更加使事情变成了扑朔迷离了。

他孤独的影子,缓缓地穿过了这一片树林,终于被他想到了,他应该去赴一个约会,这约会对他或许是重要的。

――那是陈小芬与他之约。

他虽然对陈小芬已是伤心绝伦,她不惜用各种方法想置自己于死地,但童年建立起来的感情,却好像在他的生命中生了根一般。

尽管他开始恨她,但她离去之时无限隐忧之言,却令唐子良非去赴约会不可。

或许陈小芬知道很多事情,在见面之后告诉他也说不定,唐子良想到这里,终于决定赴这个约会。

心念打妥,他一弹身,向青龙山奔去。

毒龙潭畔,风光旖旎!小小的水潭,碧绿色的潭水,映起了一勾明月,潭畔,百花盛开,唐子良到了约定的毒龙潭畔,已是第二天的三更时分了。

潭畔,伫立着一条白衣人影。

唐子良心头一震,或许这个白衣人影,就是陈小芬了,他突然踌躇不前。

久久,他才走了过去……走向了那白衣人影,那沙沙的脚步声,使那伫立的白灰人影,徐徐转过了身子。

四目交接,他们傈了。

她,正是陈小芬呀!这次的聚会,再也不是偶然的,而是有意的,似是一时之间,他们均回到了从前的一刹那。

花前月下,他们不是曾经戏耍过么?凝视着……也在回忆着,沉思着……像过去的往事,又回到了眼前一般,那是多么幸福?久久无语,断肠的心声,在他们的眼睛中,表现出来。

良久良久,陈小芬切切地叫道:阿良……她一掠身,突然扑向了唐子良的怀中,痛苦的心声,在她的心扉中,涌了上来,她切切哭泣了。

唐子良木然怔立。

他不知如何去安慰她,是的,这举动在唐子良来说,他认为是太过突然,突然得近乎疯狂。

她在他怀中哭泣着,她像有无限的委屈,要借这哭声发泄出来。

久久,她才停止了哭声,而唐子良依旧是怔在当场,陈小芬凝视着如泥塑人的唐子良,一时之间,她真不知说什么才好。

良久,唐子良才从茫然中惊醒过来,他苦笑了一下,叫道:阿芬……他似想说什么而又说不出来。

阿良……她叫着,终于,她咬了一咬银牙,说道:阿良,我是不是变得太多了?是的!但阿良……她的心头掠过了一阵无限的悲切心潮,眼眶一红,黯然无语。

唐子良亦为之断肠,说道:阿芬,你有什么事慢慢说好了。

陈小芬抑制住了悲伤情绪,说道:阿良,你恨我?是的!因为我要你的命?不错!但,阿良你不会了解我……阿良,我难以取舍呀!什么事难于取舍?爱!难道你又有了爱人?我不但有了爱人,也有了孩子……什么?唐子良脱口叫了起来,这一句话说得唐子良蹬蹬蹬退了七八步,极度的震惊,使他木然。

陈小芬郑重说道:我说我有了孩子,也有了丈夫……随着陈小芬说话声中,唐子良的眼眶里泪水骤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