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面睡着的自己身上,压下了一个大大的身体。
那是一副久经锻炼的强壮身体,强壮到让同样身为男人的自己感到自卑的地步。
这身体不像那个男人那样是浅黑色的,也不像自己的那样白,而是被阳光灼烤得正好的高雅的小麦色。
只要看到这种颜色,就会觉得那绝对不会是在日本国内的肮脏海滨边晒出来的,只会想象出这副身躯优雅地横躺在南国的乐园、或者豪华游艇的甲板上的光景。
不只是皮肤的颜色,无论是那张精悍的面孔.还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感觉.都不是平凡的日本人所能拥有的。
这并不仅仅是说,他的体格非常好,轮廓深邃得像是雕塑一样。
而是说,那种绝大多数的日本男人已经在和平的麻醉中消失了的、雄性的斗争本能,仍然在他的体内蕴涵着。
虽然平时他绝对不会粗野凶暴,而且还比一般人更像一位温柔的绅士,但寄宿在他的双眸中的那锐利的光芒,却很明显地宣告出他是个深知危险世界的人。
——啊……——安静一点。
一边安抚着自己的挣扎,一边用那熟悉钢铁武器的修长手指灵巧地解开了衬衫的纽扣。
大大的手掌探索般地碰触了肩膀、胸口与肋腹。
那只筋骨隆起、血管浮凸的男性的手,却是微凉的,与看上去的感觉很不一致。
但是自己却很了解,这种凉意并不代表着他的冷酷。
在自己热得好像要燃烧起来的肌肤上传来他的凉凉的感触时,反而让自己觉得很舒服。
在手的动作分散了自己的注意力后,他把轻轻的吻落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轻啄着嘴唇,舌头舔舐着脖颈.吸吮着锁骨,轻轻地咬啮着耳朵,身体就好像触电了一样地颤抖了起来。
不由自主地用手去推他的肩膀,他安抚似地又把嘴唇游回了自己的嘴唇上。
最初只是碰触而已.是短而且浅的亲吻,但第二次的时候,舌头就橇开了齿列,偷偷地钻了进来。
(嗯……唔……)在巧妙的亲吻的煽动下,呼吸不由得瞬间就急促了起来。
直到今天为止,白己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亲吻。
虽然和那个男人已经亲吻过若干次了,可是从来没有感觉到过.像这样只是一个亲吻就可以让头脑的深处都麻痹掉的快感——就好像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头上一样.心跳剧烈到耳鸣的地步,脸灼热得像是发了高烧其实不只是脸,其他的部分也开始烧了起来。
而敏感地觉察到了这一点的他,把抚摸着肋腹的手向下腹的部分移动了过去。
解开皮带的声音,拉下拉链的声音,一切听起来都是那么真实,激起了一种近乎畏怯的不安感。
这个曾经接受过男人的身体,对于接下来将要发生的行为,产生了交织着对痛苦的恐惧、以及对快乐的期待的预感。
内裤被扯了下去,他仿佛要确定灼热的源头一样,以指尖描画着轮廓。
只是这样而已,疼痛一样的感觉就流遍了全身。
——……不……唔……!自己对这么一点的爱抚就有了感觉,这是多么淫荡而羞耻的事情啊。
但当自己对被施加的过于强烈的快感而迷惑着,扭拧着身体试图拒绝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令人作痒的小小笑声。
——不用这么紧张的啊。
莫非,你是第一次?——不、不是的…—!我可是知道的!就算是我,这点的事也……不知道为什么,被对方看成是没有经验会让自己觉得很屈辱,不觉就反驳了回去。
——怎么,真遗憾啊。
我还以为我会成为你的第一个对象呢。
他开玩笑一样地呢喃着。
刚刚停止的手再次动作了起来。
——可是看起来,他并没有好好地疼爱你呢。
放着这种状态的你不管,你的搭档实在不配做你的恋人啊。
——那是……因为我……我对他说不行的缘故……虽然不想维护那个男人,但是如果他被当成恶人的话,自己的良心会作痛的。
用小到几乎要消失的声音这样说过之后,他歪过了头。
——为什么,因为害羞,还是说,你觉得他要求你只是为了你的身体而已,所以你讨厌这样? 一一………——身为一个男人,是很难把爱情与性欲完全切分开来的。
既然喜欢上了,就会在想要对方的心的同时,也想要对方的身体,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并不是什么错误或者罪恶。
我想,由你来主动要求的话不就好了吗。
——这种事情我……!在激烈地摇着头表示做不到的时候.他似乎很诧异似地睁大了眼睛。
——为什么?无论是谁要求都是可以的吧?因为对于对方所要求的东西,自行判断决定是接受还是拒绝,这是双方都具有的权利啊。
他的口气既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冷嘲热讽,他的表情是那么的认真,让自己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对被人拥抱的事,其实你也是从心底感到期待的吧。
被人碰触是多么舒适的事,你其实也是知道的吧。
不只是头脑,连皮肤也是理解的吧?就像这样————啊……!——我会教给你,全部,从头都教给你。
——……啊……不行—…不行的……之所以背转了脸想要逃走,并不只是因为羞耻心的缘故.也许还有对那男人的罪恶感吧。
——如果你讨厌的话,我就住手。
我不想被你讨厌。
但是如果我现在住手的话,你会更难受的。
已经热得好像在燃烧的身体,与嘴上所说的拒绝的言辞正相反,发出了不要停手的恳求。
如果就这样放着自己不管的话,会变得很奇怪的吧。
但是在自尊心和理性的阻碍下,自己无法说出继续下去这样的话来。
他似乎是看穿了自己心中的纠葛,温柔地微笑了起来。
——正因为你并不习惯,所以搞不清自己到底是真心讨厌,还是觉得只要讨厌就可以解决了。
这些我都很清楚了,所以你只要安心地把自己交给我就好了。
——就算你这么说——啊啊……全身都敏锐到了近乎恐怖的地步。
虽然这种行为的本身是相同的,但是无论是嘴唇的感触、手的动作、碰触的时机——一切的一切都和那个男人太过不同了,完全推测不出接下来他会给予自己什么样的刺激。
无意识中产生的预测完全落了空,被他抓到了自己扭转身体的空隙,无防备地发出了声音。
——……你太坏心了。
这么故意捉弄我,你想要欺负我吗。
——我只是很擅长捉到对手的弱点而已。
如果踏进对方准备周全的地方去,是不可能得到大的成果的吧?即使以赌气的声音抬起眼睛责备着他,他也摆出一副狡猾少年般的面孔,露出捉弄一样的笑容。
但是这个笑容只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就又恢复了认真的表情,以带着热量的眼睛凝视着自己。
——我喜欢你。
——唉……那双直率的眼瞳让自己感到目眩。
现在.已经清楚地知道,他是认真地在寻求着自己了。
——从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我就决定了,我一定要得到你的。
——彰先生……!而后透就在他的手中,被带领到了至今为止从来不曾知晓、仿佛位于另一个次元的快乐之中——……喂,透!你起来了没有?不知道是第几次的敲门声,让透惊愕得跳了起来。
看看枕边的闹钟,发现已经过了早上七点了。
虽然思考还在麻痹着,但还是在愣怔中想了起来,今天是休息日。
有什么事?这么早就来叫?虽然努力地想要装出平静的样子回答他,但是喉咙的深处似乎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只能发出极度沙哑的声音而已。
天气这么好,我想洗衣服。
如果有要洗的东西,赶快拿出来哦。
……我可以进去吗?不行!你敢进来一步我就跟你绝交I因为之前被下了人房禁止令,所以纯也只从房门那里露出一个头来寻求着许可,而透却用激烈过头的口气拒绝了他。
同时为了把自己的身体藏起来一样,紧紧地把被子拉到了下巴。
又不是裸身睡着,明明好好地穿着睡衣的。
什、什么啊。
我只是来拿要洗的衣服而已嘛,可没想趁你睡着搞夜袭的。
而且话说回来,什么‘绝交’啊,又不是小鬼吵架。
看着采取了过剩的防卫姿势的透,纯也满脸都是悻悻的表情。
……洗衣服这种事情我自己来做就好了。
为什么?平时你不都交出来的吗。
咦,不会是画地图了吧?我说不用了。
少说废话,快点关上门,给我出去!透狠狠地瞪了开玩笑的纯也一眼。
真是的,怎么一太早就这么浑身带刺的啊?是做恶梦了吗?纯也因为担心透,所以才这么说,可是这一句话却点燃了他的怒火。
罗嗦!一个枕头飞了过来,纯也慌忙缩着身体走了。
既然主动承认了麻烦的家事还被怒吼,这说起来实在是太不划算了,但是不管是什么状态,不被透讨厌都是纯也最优先的 事项。
所以纯也已经下定了决心,在恋人的火气彻底消退之前,都会一直老老实实地呆下去。
等他出去之后,透暂时处在失神状态,瘫软地重新躺回了床上。
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样的梦啊。
……差劲到底了……透在自我厌恶中咬紧了嘴唇。
只要一想起泄露出来的那淫荡的声音,透就恨不得把自己掐死。
自己平时明明很少做梦的,就是做了,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内容,自然也记不住什么。
可是只有今天,那份记忆实在是太过真实了。
自己的痴态一个接一个地在头脑中苏醒,让透屈辱得直想要抱头。
可是比什么都让自己感到冲击的是,对方竟然会是三浦,而自己被他的幻影碰触,却有了强烈到异常的感觉。
仿佛要烧毁脑髓一样的激烈的快感。
也许,自己还是第一次如此兴奋吧。
虽然把这当成是个梦就好了,可是内衣却脏了,正说明这是没有任何借口可找的现实。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会和一彰先生……透无力地呻吟着。
三浦一彰虽然是和透同级的医学系大三学生,但是他的年龄却比透大很多,因为他是出了社会之后再重新考进来的。
与其他的学生比起来,他有着坚定的目标,是个非常成熟的男人。
作为一个同样有志于医学之路的优秀同伴,也作为一个有着特异经验的温和前辈,透是非常尊敬他的。
也觉得可以和他成为好朋友。
可是,实际上,自己是把他当成了这样的对象吗?撒谎……不是这样的……我是……不能相信,也不想相信。
自己一定是欲求不满了——虽然要承认这一点也是非常的不情不愿——只是没有得到满足的欲望,偶尔借用了他的外貌出现而已。
没错。
肯定是这样的。
为了解除累积下来的压力,为了保持身心的健康,潜在意识让自己做了这样的梦.而对方不限于三浦,是谁都可以。
透的思考发展到了这里,但是对于好不容易推导出来的这个结论,他却没法接受,不由得剧烈地摇起了头。
什么不管是谁都好,这根本是开玩笑。
不分是谁都会发情,那不是还不如猴子吗。
自己才不是那么淫乱的人。
可是既然不是是谁都好,那么把对象设定成三浦一定是有什么意义的。
这么说,自己果然对他抱有这样的感情吗?透的表情变得更加苦涩。
对于这个问题,透无法轻易地回答出YES。
因为如果承认了的话,就是对如今保持着关系的纯也的背叛了。
自己之所以会在梦中抱着罪恶感,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思索似乎是进入了死循环,头脑都已经晕乎乎的了。
说起来,为什么为了解除欲求不满的梦想会是男人呢?普通来说,不应该幻想成自己去抱可爱的女孩子或者性感的大美女吗?这难道是因为.第一次把性教给自己的.是个大男人的缘故?这么一想,这种难以言喻的愤怒就烧到了同居人的身上。
可恶,都是那家伙的错……!虽说那个时候有着种种的迂回曲折,但是说到底,主动邀请对方的是透这一边,所以纯也其实是没有错的。
透也知道,像这样转嫁责任根本是不讲道理的,可是如果不这么想,透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虽然透平时一直都作出那么傲慢的样子,可是如果纯也采取顽固的态度,透到底是无法靠自己的力量与他对抗的,最后就还不如个没有力气的孩子。
透觉得很后悔,很不甘心。
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对他强迫自己的事情,暗地里会有那么点点类似于高兴的东西。
透暂时沉浸在了这种非常复杂的心情里。
透因为对纯也乱撒气,而带着负罪感钻进了卫生间,漱洗过后缩手缩脚地进了客厅。
这时候纯也说道: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我正想要去叫你呢。
他这么说着,以什么事也发发生过一样的表情笑了起来。
透在斥骂纯也之后,总是会为说得过头而反省,会陷入深切的后悔里。
虽然想要道歉,但是却总是磨蹭着说不出口,当他拼命寻找着开口的时机的时候,纯也却总是在这时向他报以毫无挂碍的笑容。
他笑的时机总是那么绝妙,可是却没有任何意图感或者不自然感。
也许,能够像这样保持适当的距离,是他生来就有的本能的直觉吧。
当他把那与平时一样的笑容朝向自己的时候,心里的重负就一下轻松了下来,能够以自己也觉得意外的直爽态度向他道歉了。
……刚才的事,对不起。
是我做了个恶梦。
太好了。
看来你的心情已经好转了呢。
来来来,趁着还没凉,赶快吃吧。
纯也自然而然地把透引到了餐桌旁。
仔细看看,餐桌上整齐地摆着蒸好的白米饭,萝卜味噌汤,盐烧鲑鱼,蒸蛋,还有醋渍菠菜。
即使是休息日的早上,他也没有偷懒,好好地做好了一顿饭。
带着对纯也的这种认真的感动与呆然,透坐在了椅子上。
因为他的老家的生活习惯是和式的,纯也准备的早餐也以和食为多。
透说起来算是在西洋风格中长大的,可是觉得如果提意见弄得不好的话,就得要换班来做饭了,所以就乐得都交给了纯也。
但是,除了让自己轻松这个理由以外,透也觉得这毕竟是纯也的喜好,至少在这一点上就让他保持自己的习惯吧,可以说这也是一种让步。
但是他并没有把这种一本正经的想法说出口来。
实际上,不管是伙食的味道,还是洗衣或扫除的做法,透对纯也都没有任何怨言。
虽说这跟透的性格也有关系,别看有着一副纤细的外表,实际上他相当不拘小节,但是对他来说,这也是一种关心了。
你今天也要去解剖吗?一边吸着味噌汤,纯也一边抬起眼睛问道。
在医学系上大三的透,本来还处在学习基础医学的阶段,是保护人一样的法医学教室的宇都宫教授看中了他的才能,让他参与了法医教室的司法解剖。
帝都大学与私立K大学一起,平分了东京二十三区与伊豆群岛的大半案件的法医验尸。
帝都大学一年中会接到一百到一百二十起案件的委托,平均来说几乎是每二天就有一件。
事件是不会分什么星期六还是中元节正月的,所以像突然需要到场,整个体息日都交代在教室里的事情也是很常见的。
教室里的职员们是领薪水的.休息日上班也没办法,可是你还是个学生,也不用每次都去吧?本来以为可以和透一起度过的时间都不知道被打扰了多少次了,纯也恨恨地嘟囔着。
对了,那这么说起来,每件司法解剖是不是都有谢礼啊?那当然了。
解剖和检查都是需要器材和药品的,哪间大学也不会免费接受的。
是吗,是这样的啊。
不过也是跟做义工没什么两样的价钱。
听说全国的价格是统一的,一件是四万五千元。
但是只有东京是个例外.因为都是各自向法医学教室委托,所以平均是一件十万左右。
哼,工作这么辛苦,报酬却这么便宜啊。
还是做私营医生好多了呢。
只要多开一点无所谓的药物,多做一点无所谓的检查,用增加出来的保险点数马上就能把这些钱赚回来了嘛。
就算碰到自己治不了的疑难杂症,只要写个介绍信送到大学医院里去就好了。
换了是我的话,就算给我一百万,我也不要去碰那种腐烂的尸体啊。
和透住久了.不知什么时候就习惯了在吃饭的时候说这样的话题——话虽如此,但纯也还是在用筷子夹着盐烧鲑鱼的时候苦笑了一下。
那今天也要去做义工吗?不。
我现在还没有接到任何联络。
太好了。
那我们去买东西吧?听了透的回答,纯也的脸一下子放出了光彩,透觉得很奇怪:不是说好了谁去买东西用猜拳来决定吗?像休息日拖家带口地去超市买材料这种事情,我是绝对不干。
不是不是啦!你的眼镜不是在上次的事件里坏掉了吗?所以一起去买一付新的呀。
哦,眼镜啊。
可是也用不着着急,今天不去也没关系的。
透的视力并不是特别的差,但是自从进了大学以来,就一直都戴着眼镜,这是为了遮挡自己的素颜。
虽说是遮挡,但这并不说明他的容貌很丑陋。
有很多男人在挡上眼睛后会显得更帅气,但是他根本不需要这样的小把戏。
因为他拥有着一副极其端正的面容,还是全部露出来更能显示出他的魅力。
但是对透来说,这副美丽得过头的外貌却并不合他的心意。
即使他拼命地把自己绷得紧紧的,却还是会在不经意间的某个角度,看来显得那么无邪。
只被这副能刺激起保护欲的外表所吸引就靠过来的人实在是太多子,让透觉得很不舒服。
为了隐藏起那份柔弱,强调出伶俐的尖锐线条,所以他特地选择了线条刻板的眼镜,作为他阻挡他人介入的假面,或者说道具。
而这付眼镜在前几天透被人威胁押上车子的时候掉了下来,彻底摔碎了。
但是因为透在长时间里一直保持着冷漠态度的缘故,周围的人都已经熟知了他的性格。
现在不管有没有那付平光眼镜也都已经无所谓了。
反正估计也没有什么不知死活的人会随意接近他了吧。
所以透也并不在意有没有戴着那副假面了。
可是,可是,如果不早点去买的话,你也会不方便的吧,就算你说下个休息日一起去买,可也不知道会不会又有解剖啊。
纯也热心地邀请着、透困惑地看了他一眼。
虽然也许这只是个想和自己一起出去的单纯借口罢了,但是状况有点可疑。
……你也知道我的眼镜是平光的吧。
嗯。
看着像是在问那又怎么了的纯也,透压低了声音,如果是近视又不能戴隐形的人的话,那不赶快去换一付的确会很不方便。
可是我的视力并没有什么问题,日常生活里也不会有任何的不自由。
为什么你要那么在意我的眼镜?那、那是因为……纯也一眼一眼地瞟着透,然后很尴尬似地转开了眼睛:我的素颜就让你这么看不下去吗?咦!啊,不是,绝对不是这样……又偷偷地瞟了透一眼之后,纯也闭上了嘴,但是……还是戴着眼镜的面孔更好些,我喜欢,嗯.这样子看起来比较习惯……纯也并没有完全否定透的问题,暖昧地哼哼着。
我非常明白你的意思了。
既然你说更喜欢戴眼镜的脸,那我以后就这样,再也不戴了。
你、你说什么啊。
难道,难道你是到了反抗期吗?看着哼的一声转开头,量爱闹别扭的透,纯也哑然地干张着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真失礼啊。
就算你重考了一年,比我大一岁,我觉得自己也不该被同学年的人当成小孩子来对待。
说实话吧,我就是喜欢看你为难的样子而已,很少有人会做出这么老实的反应来了,所以我可是乐在其中地在享受着给你添堵的过程呢。
讨厌的家伙~!就这样,透从此就过起了素颜向人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