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咦?打开大门,但出来迎接透的不是纯也,而是冈岛,透睁大了眼睛。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草薙拜托我在这里留守,他现在还在为了找你跑来跑去吧。
算了,没事就比什么都好。
可是你总该打个电话吧,让人担心死了。
无缘知道透遭到了什么事情的冈岛,见他没特别的样子,就以为是单纯为了散心而在外面乱走了吧。
他一边发着牢骚,一边抓住透的手臂,拖进了房间里。
然后他抓起电话,按了自己的手机的号码。
喂,草薙吗?是我。
刚才他已经回来了。
你最爱的男朋友。
真、真的吗?透真的在家里了吗?是啊。
冈岛把子机递给透,但是因为他的发言而硬掉的透只是呆然地站在那里,没有把电话接过去。
那他没事吗?有没有哪里受伤?听着电话里持续着的纯也的叫声,冈岛只得无奈地答道:就我所见没有问题。
详细的事情你自己来调查吧。
现在你在哪里?总之快点回来。
大学,我五分钟就回来!冲着迅速挂断的电话苦笑一下,冈岛把子机放回充电器上。
怎么这么一副奇怪的脸啊……啊,你是不是因为我知道了所以在吃惊?你和那家伙,那个……毕竟有点难以启齿,冈岛的语尾浑浊了。
你不要生草薙的气。
是我自己发觉的,不是他告诉我。
呐,你们搬出去的时候不是只来了一辆卡车吗,那也就是要继续同居下去了。
其实是纯也泄露出来的,可是冈岛为了他的恋情特意帮忙做了隐瞒。
正在说着这些的时候。
透——!伴着这叫声,纯也冲了进来,呼哧呼哧地抖动着肩膀喘息着。
都这么晚了,你别叫那么大声。
会吵到邻居的。
看透和平常一样地训斥着纯也,冈岛都有些看不下去的样子。
你呀,还真是被他吃得死死的啊。
算了,反正我也早就预想会是这样了。
然后他看了一眼挂钟,轻轻吹了声口哨。
连三分钟都不到,你到底是用什么速度回来的啊?你不用那么着急好不好,水城又不会消失掉的。
你啊,真是被爱着的呢。
最后的一句话他是转向透笑着说的。
这个,谢谢。
纯也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了好几分钟,然后把手机和自行车的钥匙递给了冈岛。
然后,他转向透,找不到任何言语地,什么也不想地抱住了他。
所爱的人平安无事的喜悦充满了他的胸膛,让他一时忘却了之前两人间的矛盾。
好啦好啦。
那我就此退出了,接下来都交给你了。
如果你感激我的话,就好好地用实物来表现吧。
被扔在一边的冈岛丢下一句玩笑,接着就逃也似地离开了他们俩人的爱巢。
你回来了。
太好了……透被当着冈岛的面抱住,他本来想挣开纯也的手的,但是听到他那哭泣一般的声音,动作便停了下来。
你都不回家来,听说你也没去上课,我真怕你发生了什么,担心得不得了……三浦先生说你也许会跟家里联络,让我等在家里听电话,可是我没法在这里干等。
想着也许有人会知道些情况,就到大学里去问,可是却看到你的眼镜掉在医学部的校舍旁边,还打碎了,我当时心脏都快停止了。
从大学到家里的路我找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找不到你。
因为问别人也找不到任何线索,三浦先生写了搜索申请书,他说如果你今天晚上还不回来,明天一早就要报警了的。
好像要把沉重的情绪吐出来一样,纯也一口气地说到这里,这才想起该通知三浦一声来。
他急忙抓过电话给三浦打过去,报告了透平安回来的事情,并拜托他也通知宇都宫教授。
……看来我给很多的人添了麻烦呢。
是啊。
那是因为有很多的人在担心你呢。
仿佛在说着一分一秒也不愿再离开你一样,纯也又把透拥进了怀里,他低声地嗫嚅着:可是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不可能是跷课跑去玩了吧?那当然了。
其实……透把星期日夜里发生的事情淡淡地做了说明——说不定,我已经没法再做医生了。
为什么?透以寂寞的轻声叹息结束了长长的话,纯也吃惊地瞪打了眼睛。
没有法庭的许可——而且甚至连资格都没有,就擅自剖开了遗体。
虽然他约定不把我的名字说出口来,但警察未必不会追查到我。
一旦查到了,我就难免退学处分了吧。
怎么会有这种蠢事。
救人就是医生的工作,我们在镰仓遇到的那个女人也是,她知道婴儿死去不是自己的错的话,心里多少会轻松一些的。
所以你是拯救了两个人的心。
何况还是处在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极端情况下呢。
纯也愤然地将手伸到透低垂着的颚下,抬起了他的脸。
如果你受到了什么处分的话,我就去坚决抗议,拜托媒体和市民团体一起来帮你,把事情告诉所有的人。
不管是签名联署,还是抗议示威——视乎情况,我可以到有关得省厅或者医学协会那里去静坐绝食!草薙君……见了纯也那极度直率的眼光,透又垂下了眼睛。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接受这个违法的解剖吗?因为被威胁嘛。
还是说,你同情那对夫妇……我并不是顾惜自己的性命。
只为了自己能够得救,就舍弃尊严与原则做并非本意的医疗行为的话,还不如杀了我好些。
可是——透的话语中断了一下,他咬住了嘴唇。
可是,我想回来,回到你这里。
你一定会不吃不睡地等着我回来,我想回到这样的你的身边来。
透……!所以我就放弃了自己的良心。
可是啊,就算是输给了这么陈腐的诱惑,放弃了理想,我也不后悔呢。
害羞地、但是直爽地,透如此宣告着。
如果能再一次看到你的笑脸的话——如果能再一次回到你的手臂里的话,我什么都会做。
明明想过什么时候死都无所谓的,可是一想到说不定要被杀了,还是有些想苟且偷生。
你要笑我就笑吧。
我怎么可能笑你呢。
让你一个人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情,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想想就只觉得自己太笨太没用,太难看了……纯也的手指颤抖着,抚摸着还残留着绳子留下的痕迹的透的手腕。
……我不是回来了吗?纯也拼命地露出了透所希望的爽朗的笑容,抱住了他。
是啊,你就在这里。
在我的身边,和我在一起。
好像在压抑着马上就要哭出来的自己一样,透睁大了眼睛直视着纯也。
正面承受着他的目光,纯也把脸缓缓地贴近。
因为事件之前的错误,纯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他战战兢兢地、试探一样地将轻轻的吻落在了那柔软的嘴唇上。
最初还是充满了顾虑的、只是碰触的吻,但在看穿了透没有拒绝的意思的时候,一转变为执拗与激烈。
与自己完全不同的纤细身体,可是从臂弯中传来的心跳却是毫不动摇的。
告诉自己,在这个瞬间,他的确是和自己一样生活着的生物。
不知什么时候,透的鼓动与自己的重合在一起,共同形成了规则的律动。
他们彼此分享着、贪求着年轻生命发出的热量。
彼此的温度渗透进了每一个细胞中,产生了不可见的能量。
但是,透抗拒了要这样倒向沙发的纯也。
等、等一下!我从昨天起就没洗过澡了啊。
没关系。
反正我也没洗。
现在谁还有工夫去闲闲地泡澡啊。
纯也的意思是反正都一样,就不要在乎了,可是听到这句话的瞬间,透就皱起了眉头。
那我更不要了。
因为你有男人臭味。
呜……一被说臭,纯也慌忙放开了透。
直到今天身边的人都没说过的,难道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是体臭强烈的体质吗?是不是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给周围造成不快感了呢,纯也焦急地用鼻子呼呼闻着自己的味道,见他的样子,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其实很普通的,没问题的啦。
可是要舔的话,毕竟会觉得犹豫。
唉……纯也不由通红了脸。
你就不会担心我是不是受了伤啊?听了透的这句话,他的脸又唰地变青了。
受伤?你有哪里割破了吗?还是被打了?他不会拔了你的指甲,用烟头烫你——怎么说呢?外表上虽然没有事情,可是衣服遮着看不见的地方说不定会受了伤吧?如果你在意的话,要不要自己来调查看看?说完了这一句,透就径直走向了浴室。
迟钝的纯也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就这么看着透走过去。
过了几瞬之后,他终于领会到了这是一起进来也可以的哟的允许,大惊失色地追了上去。
有如电光一闪,他已经甩掉了全身的衣服,冲进了浴室。
透……!抱住正在淋浴的透,他也顺从地把身体靠进了纯也的臂弯里。
在紧紧的拥抱之中,两个人任凭头上降下的温暖的水流冲刷着。
茶色的头发湿漉漉的,水滴从上面滴落下来。
平时闪烁着伶俐的光芒的细长凤眼,如今却煽情地润湿着。
见了那引诱般地微张的红色嘴唇,纯也难以忍耐地将自己的唇压了上去。
一次次地变换着角度重合着,徐徐将舌头络合在一起。
虽然乘着势头一口气将透寻求到最后的冲动驱使着自己,但纯也想起刚才的对话,压抑住了它。
不想被透讨厌了。
无论是多么细小的事情,自己再也不想做出他所讨厌的事来了。
放开透的身体,纯也在沐浴海绵上挤上沐浴露,搓出泡沫。
……你别这么直直地看着我好不好。
是你说要我检查的啊。
我会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地检查到底,你就放心吧。
把透按在小凳子上,跪在他前面的纯也像对待工艺品一样,郑重地清洗着他的身体。
在明亮的地方看到透的裸体,这还是第一次。
那肌理细腻的白皙皮肤就像孩子一般的光滑,一点也不像是与自己属于同一性别的人。
虽然在宿舍的时候纯也也每天和透一起去洗澡,但宿舍是共同的大浴场,顾忌到其他住宿生的眼光,一点也不能随意仔细地观察他的裸体。
如果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的事情露馅了的话,透一定会勃然大怒的吧。
而万一起了反应的话,纯也自己也丢大人了。
为此,他还故意地为不让透进入自己的视野而努力。
之后好不容易结合了,但也没能得到拜见透的肌肤的机会。
因为第一次是在停电的时候,光源只有手电筒的那点光亮而已。
而第二次是故意在黑暗的房间中发生的,而且又是强暴行为,纯也连透的眼睛都不敢看。
那时如果拿出勇气去看他的脸的话,看到的也只会是充满嫌恶与轻蔑的表情吧。
……谢谢,我们换手吧。
洗掉了沐浴露的泡沫,透吞吞吐吐地要求着,从纯也的手中拿过了海绵。
咦?你也要替我洗身体吗!见纯也露骨地高兴得张大了嘴,透唰地扭过了通红的脸。
只洗背,前面你自己洗去。
嘁~小透透好小气。
想像着透的手碰触自己而开心万分的纯也,为误算而撅起了嘴巴,但是马上转念一想,觉得这样也不错。
只是看到透那充满魅力的样子,纯也的下半身就开始带上了热量。
如果现在被他碰触的话,恐怕不多时就要暴走了吧。
……现在已经变干净了,可以了吗?迅速地洗好了自己的身体,纯也又把透抱进了怀中,以充满了欲情而变得沙哑的声音问道。
……在这里……吗?耳边呢喃着的言语,让透皱起了眉头。
我忍不到床边了,不行吗?虽然犹豫了再犹豫,但透还是点下了头。
一等到透的肯定,纯也就疯狂地吻上了透的全身。
啊——唔……!因为以前纯也曾经说过,所以透拼命地咬着嘴唇压抑着不觉泄露出的喘息。
可是,与感觉对抗着的透,根本没有自觉自己极力忍耐的表情又是多么地诱人。
不要勉强忍耐啊。
有感觉也不是可耻的事情……说起来,我可是全心全意地想要你感觉好,如果你没有感觉的话,我会消沉的呢。
向着顽固的透,纯也悄悄地向他耳语所以不要顾忌声音,让我听吧。
谁有……呜……!透紧紧地闭住眼睛,咬紧了牙关。
真是固执呢。
纯也抱住透站起来,把他压在了墙壁上。
等一下,草薙——放松一点。
他从背后覆上了表示着异议的透,亲上了他的颈项。
缓缓的侵入,无法很快适应的压迫感,令透的口中发出了不成声的喘息。
像是在鼓励忍耐着疼痛的透一样,纯也在他的头发、后颈与耳朵上落下一个个亲吻。
啊……啊……透仰起了头。
直到透安稳下来之前,纯也都保持着安静。
在彼此接触的时间里,双方的体温共通了。
没有任何阻碍物、直接感受到的皮肤与皮肤的温暖,是如今他们传达彼此感情的最确定的言语。
透的身体渐渐解除了紧张,纯也终于动作了起来。
浴室中逐渐上升的温度更加煽起了他们的兴奋。
虽然透很悲伤般地皱着眉头,但那绝对不是因为痛苦的缘故吧。
将被快感翻弄着的他追赶上最高点,支撑着近乎瘫软的他,纯也将自己灼热的思念传达给了他……尾声……这是什么啊。
第二天的清晨。
见了桌子上的料理,透歪了歪脸。
两面都涂着一大堆黄油的面包,郑重地烤过的火腿和乳酪,米兰风味的小牛里脊,熏鲑鱼和蔬菜沙拉,小山一样的炒鸡蛋。
饮料是牛奶,甜品是水果酸奶。
肉、鱼、蛋、乳制品,高蛋白质,高卡路里的东西的大集合。
可是仔细看看,这些东西都只集中在透面前而已。
纯也的早餐是白饭、味增汤,烤鱼和蔬菜煮,都是纯和风的清爽系食品。
嗯?怎么,有你不喜欢吃的东西吗?不是。
可是一大早的怎么就全是这么丰盛的东西啊。
而且我早上精神不好,吃不下什么东西。
再说我们的饭菜为什么不一样?透很是惊讶的样子,但是马上就拍了一下手。
啊,这样啊,原来是摆错边了。
他明白了似的点了点头,就要和纯也换座位。
多半是昨天晚上消耗了体力,肚子饿了吧。
像那种场合的话,做的那一边会比较疲劳,这种事情透还是知道的。
从自己的状况推测起来,不难想象纯也有多疲劳了。
不是啊,那是你的份。
我没有搞错。
但是纯也把透按回了椅子上。
你不多补充些蛋白质可不行的。
啊?因为昨天不是出来了很多吗。
……而我本来体力就很好啦。
如果精力充足过头,在课上流鼻血不就太丢脸了吗。
何况今天有那么多可以回忆的,更会兴奋了。
所以我们的菜单一定要分开才行。
今天早上我六点就起来了,好好地做了一顿呢。
所以就不要在乎这边,好好地多吃吧,纯也殷勤地劝着,可是透听了这话更没了食欲,只吃了沙拉和酸奶就放下了筷子。
我吃饱了。
喂,喂。
你在生气吗?难道不好吃?他不安地叫住了生气地说了一句就要离席的透。
瞪着这个没自觉的家伙,透满脸的怃然。
你想说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加害者是可以简单地忘掉,可是被害者却很难忘记啊。
我先告诉你,星期六晚上的事情我还没有原谅你呢。
唉——那是当然的吧。
你以为被做出了那种事情还可以笑笑就当不存在了吗?从醒来的时候就一直在笑的纯也的脸,终于抽搐了起来。
对不起。
请你告诉我怎样才能原谅我。
只要能让你原谅,我什么都做。
无论是什么处罚我都会接受。
他是从心底在反省后悔,这从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了。
他以真挚的态度低下了头。
以后做饭的事情都是我做,当然洗碗也是!不管是洗衣服熨衣服,打扫浴室还是厕所都是我来!还有,呃……总之,同居生活必要的工作全部都由自己来做,这样能不能消气了呢?纯也拼命地说着,可是透的回答却没有一点宽容:打扫厕所就是惩罚吗?又不是初中小学生了。
首先,这些东西不用特地说,现在也都是你做的不是吗,根本就不成为赎罪的方法。
呜……一瞬间,纯也觉得喜欢上他的自己好可怜,可是自己就是连他的这种傲慢都好喜欢,所以真的没有办法啊。
说到惩罚的话,如果不是这个人最重要的东西就没有意义了。
对你来说,最难忍受的是什么呢?透认真地考虑着,似乎对得到的这个惩罚权很是开心的样子。
……嗯,果然只有那个了吧。
总算得出了结论。
他严厉地对纯也宣讲:那么,首先今年年内禁止H。
咦——咦咦!纯也发出了交织着惊愕、失望、不满,以及其他许多许多东西的叫声,含恨地看着透。
虽然这比上一次再没有第二次的断言好上那么点,可是到年末还有三个月的啊!怎、怎么能……这个月行不行呀,啊?以恳求的眼神提出了这个妥协方案,透却把冷冷的眼光转向了墙上的月历。
你以为‘这个月’还有几天啊。
如今是九月的最后一周。
这个月只剩下几天了。
不管怎么说,说出无论什么惩罚都接受的是你自己。
如果你再有什么废话的话,我就延长刑期。
这残酷的判决让纯也泄气地垂下了头。
另外,我想说都不用说,‘重犯’的罪行可是很重的。
如果你再破一次禁的话,到那个时候——我、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我再也不会犯了!不想听到分手之类对心脏不好的话,纯也慌忙打断了他。
而且还有一点。
如果因为欲求不满,在这段时间里对其他的人出手的话,我就掐死你把你塞到冷冻库里去。
……你的话好像真的会这么干的。
可是为什么是冷冻库?虽然理解这是因为事件而引出的比喻,但是为什么不是冷藏库呢,透对问出这个问题的纯也耸耸肩:要冷却你那个笨兮兮的脑袋的话,冷藏库根本不够。
听到冷得足以冻僵人的回答,纯也不由叹息起来。
那个,我问一件事可以吗?什么事,要问快问。
你啊,真的爱着我吗?纯也会有这种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对你?你觉得我会爱你吗?似乎被问到了很意外的问题,透反问纯也。
……不用了。
反正我这种人就是……他用筷子委屈地搅着味增汤。
一把年纪的人不要拿食物来玩。
再磨蹭下去第一堂课要迟到了。
看呆了似地说了一句,透站了起来。
他回到房间拿了装教科书笔记本的沉重的书包,再次走回客厅。
我先走了,你记得关窗锁门关煤气。
就住在大学附近,为了怕其他学生看到,他们都是故意错开出家门的时间的。
是是。
您走好——什么?半是自暴自弃地把视线垂落在桌子上的纯也,肩膀忽然抖动了一下。
这个瞬间,纯也的眼睛一下睁大到最大的限度。
他的眼前,是嫣然微笑着的美丽面孔的大特写。
虽然只有那么一瞬而已,但是透给了纯也一个似乎碰到了又似乎没有碰到的亲吻。
伴着这个蛊惑的眼神与甜美的私语,他转过了身子。
唉,唉……唉……?趁着纯也一时无法认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僵直了身体陷入迷惑的时候,透迅速地走出了房间。
被留下来的纯也愕然地叹了一口气。
在这一瞬,他再次确认了那被恶作剧的美丽精灵魅惑、一生再也无法离开的自己的命运——(第二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