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025-03-30 06:28:22

这个箱子可以放在上头吗?那个是——啊,是餐具。

拜托,这是易碎品,请小心一点。

这个箱子还是放在外面比较好吧?啊,抱歉,这个桌子不要搬。

床也不用送过去。

从中介的不动产公司那里接过新家的钥匙的第二天午后,纯也和透正在繁忙地进行着搬家的准备工作。

昨天,他们几乎彻夜把所有的东西打包,现在让搬家公司的人一个一个地运了出去。

公司的人到房间之后,把所有的东西都运出去也只花了十分钟。

从搬家公司的职员们那熟练的动作和轻巧的脚步来看,他们真不愧是专业人士,透也很满意的样子。

不过虽然说是搬家,他们可不能把宿舍里的床、桌子、冰箱和微波炉都一起带到新居来,那是校方准备的东西。

新买的家具和家电会直接从店里送过来,也没有必要特别去移动。

也就是说,不运过去不行的东西只有他们的衣服、餐具、书和CD……这些细碎的东西而已。

虽然也有电器,也就是电脑和吸尘器、电饭煲这类的小家电而已。

加上他们挑公寓的原则是符合徒步就可以到大学这个条件,从学校走到新家用不了十分钟。

这个程度的话,只要自己借辆车子,分几回运过去就行了。

就算透的行李、特别是书很多,箱子很重,毕竟纯也的人面很宽,能够拜托的朋友相当多,集合一群大学男生的力量也可以轻松解决的。

但是他们没有选择这个既方便又省钱的方法,找了搬家公司来,都是因为不能不瞒过这些朋友的缘故。

两人同时搬出宿舍去,而且行李又都运到同样的地方去,那么他们继续同住的事情就曝光了。

只要透想保持秘密,就根本不能找大学里的朋友来帮忙搬家。

就算是找了搬家公司,如果被别人看到搬走的样子还是一样会露馅的。

哪里有搬的地方是两处,却只来一台运货卡车的道理?这怎么想也都很奇怪啊。

为此,必须尽量避开他人的眼睛,尽早结束,这就是透为搬出宿舍而开出的条件。

赶在暑假结束前搬走也不只是为了不耽误新学期开课,还有暑假里学生大都回家去,被看到的可能性会比较低的考虑。

而选择午餐时候,数量很少的剩在学校里的人不是去玩就是去打工,或者去吃饭的这个时间带,也是让闲散的宿舍人群人口密度进一步降低的一环。

东西都已经搬上车了,还有没有其他东西?您辛苦了。

没关系,如果有什么忘记带了的,我们会自己回来取的,所以没关系。

那我们就出发了。

在公寓前面等你们。

明白了,我们也动身了。

搬家的运货卡车是无法让客人一同乘上去的,纯也他们要自己走到新居去。

简直像连夜潜逃似的,两个人遮遮掩掩地溜出宿舍,正要锁上空荡荡的宿舍房间的时候。

咦?你们这是做什么?要搬家吗?背后忽然有人招呼,两个人吓了一跳,赶忙回过身去。

冈岛……站在那里的是住宿生中的一个,经济部三年级的冈岛弘人。

从他的容貌来看,恐怕不会为女性发愁的吧。

身体很纤细,茶色头发,五官端正,要说类型的话与透有些共通的要素,是个充满了都会味道的青年。

在服装方面,他不只选择高价的品牌服装,更考虑到流行的色彩与素材是否与自己相合,对时尚的品味也相当好。

这两个人根本的区别就在于,透对外表基本上很不在意,也不会特意地去修饰。

而冈岛则充分地自觉了自己的外貌在水准之上,更为了提升自己的档次而进行了努力。

虽然不同系,但是学年相同,而且他和纯也一起在一家补习班里打工做讲师,所以纯也和他关系算是很好的。

在透发作纯也去请医生的时候,也是请他来照顾透的。

比起上课和打工来,最为优先的是和女朋友约会;比起磨炼知性来,更重视美化自己的外表。

虽然也有这种轻浮的地方在,不过以他那不知挫折的快活个性来说,是个可以很轻松地与他做朋友的家伙。

真是见外,只要你说一声,我会帮你收拾东西做扫除的啊。

看了要偷偷溜走的纯也,冈岛责备似的撅起了嘴。

而且你们怎么都不说一声?刚进宿舍没多久的水城也就罢了,你可都住了两年半,怎么能这么薄情啊?还是说你已经告诉别人了?就瞒着我一个?抱歉抱歉。

因为决定得很急……我跟大家都还没说。

现在回家的人又多,等开学了安定下来,我会告诉大家的。

很急吗?说起来你们为什么要两个人一起出宿舍?得到了那么一大笔钱就不想住在这里了?是吧?没有的事——是看到自己视为朋友的纯也一声不吭地就要搬出宿舍去而生气了吧,冈岛很少见地说起刻薄话来。

纯也一时找不到可以说明的言语。

而另一方面,被人看到的困窘又加上搬家公司在下面等着的焦躁,透是想赶快结束对话了吧。

他的口气更差了几分。

你要这么想是你的事。

喂!不是跟你说不要这么说话了吗,别做出会招来误解的事情来,要我跟你说多少次啊。

纯也赶忙来劝透。

而透闹别扭似的转开了脸,丢下一句我先走了,就离开了宿舍。

被剩下来的纯也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是的。

那家伙会离开这里不是因为这里又窄又脏不方便。

只是有很多人因为经济原因要进这里也进不来,他要把位置让出去罢了。

……要不是说话老是那么不客气,他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的。

请你不要误解他。

拼命地为透说好话的纯也让冈岛露出一副看呆了的样子。

你为什么要护着那家伙到这种程度啊。

你们每天都一起吃饭一起洗澡吧?原来听说你有段时间每天都特地跑到医学系那边去等他,连午休都要跟他一起,现在看来,那也是真的了?呜……连撒个谎都不会的老实人纯也没法矢口否认自己做过的事情。

你这个人啊,实在也太爱照顾人了吧。

是不是就和班长似的,看着被人孤立的家伙就不能丢下他不管?博爱到这个程度也算异常了哦。

他好歹也是大学生了,你还是别跟老妈一样护着他的好。

……老妈……别人看起来是这样的吗?纯也难以掩饰自己受到的打击,冈岛耸了耸肩膀。

不是老妈,那就是为了自己单相思的人一头热地拼命帮她做这做那的感觉了。

啊,的确他也是个比女人更漂亮的家伙,说不定真的会有男人想跟他来一次的吧。

没想到他居然一言就说中了如今的立场,纯也的脸唰一下全红了。

看着这个模样的纯也,本来只是开个玩笑的冈岛皱起了眉头。

喂,你红什么脸啊?!没、没什么。

纯也拼命地想蒙混过去,但是……这么说起来,外头只停了一辆搬家公司的卡车吧,是你们谁叫来的?另一个人的行李要怎么办?尖锐的指摘让纯也再次呜地闭了嘴。

难道说,你们要搬的是一个地方?出了宿舍你们两个还是要一起住?那、那是因为,公寓的租金很贵的,不对半分就付不起……明明不会缺生活费的,却还在那里费劲地解释,冈岛看着纯也,眼睛睁得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你们,你们,不会真的是那种危险的关系吧……不、不是的!透他才不危险!是我擅自喜欢上他而已——啊……慌忙按住自己的嘴,可是已经太迟了。

不,我,那个……唔…………冈岛用什么也不用说了的表情看着慌了手脚的纯也,然后很同情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真可怜,你说你自己没有女朋友的是吧。

没有女人的时候正好又和那种中性的美人住在一个房间里,一起吃一起睡的,会产生错觉也不是奇怪的事情啦。

这样,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就去拜托我女朋友,让她介绍认识的女孩子给你怎么样?他是出于纯粹的好意才会这么说的吧,这很明显。

而冈岛表现出的反应恐怕也是普通人该有的反应了。

可是纯也却对他的常识无法忍受,反驳了起来。

才不是什么错觉。

我并不是把透当成女孩子的代替品才想要透的。

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

而且别看他外表比女孩子还漂亮,个性可是比我们还要有男人味呢。

所以我这不是错觉,也不是搞错了,更不是一时的代替行为。

这和是男人是女人没关系,只是‘草薙纯也’爱上了‘水城透’,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纯也斩钉截铁地断言。

冈岛被他的气势压倒了一样闭住了嘴,但是按着额头呻吟了起来。

抱歉。

这个实在有点超过我的理解范围了。

我明明是没有差别意识的……可是不行,这是发生在身边的家伙身上的问题。

真是很难看,我不该把感情摆在知识前面的。

冈岛正直地承认了自己心中存在的偏见,向纯也道了歉。

不,不用的。

是我让你听了这么恶心的话,实在很对不起。

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帮我保密——如果因为我单方面的感情,却害透也被人叫成变态就太可怜了。

纯也深深地低下头去说着拜托了,冈岛一副神色不悦的样子。

我的个性可还没差到要把朋友的秘密宣扬给别人听。

的确想象你们两个缠在一起的样子有点恶心,不过我对你个人并不觉得别扭,当然水城那边也是一样,关于这一点你可不要误会。

谢谢你。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你这都是前途多难的爱情啊,可是你既然都有这样的觉悟了,看来我不说加油也不行了。

算了,出了宿舍之后有什么事情就说一声。

只要我能做得到,一定帮你的。

冈岛……好了,你再不快点走,王子大人可就要生气了哦。

我知道了。

那我们补习班见。

冈岛拍了他的背一下,纯也脚步匆忙地去追透了。

搬家当天,在错开时间让家具店和家电店分别送货上门,并且组装完毕后,已经是太阳下山的时间了。

挑家具的时候他们就没有挑自己动手的组合式家具,主要买的都是比较厚重的完成品,所以只要运到指定的地方就可以了。

花了这么多时间的都是电气用品。

各自的寝室再加上客厅,这三个地方要安装空调和照明器具,还要设置能接收卫星电视台的电视,连接录象机什么的。

这些工作比想的还要麻烦。

都已经这个时间了啊。

从头做起来还真是好麻烦的事。

收拾之类的事情明天再说,先吃晚饭吧——啊,可是餐具和菜刀还在箱子里。

把一个个的箱子挪开一点,多少保证了餐桌附近的空间。

房间里现在是一片杂乱,连厨房用品的箱子现在都还没有拆开。

我们去吃点什么吧。

他们也不是搬到了陌生的地方,还在离大学一公里的范围内,饭店方面的情报倒是一点也不缺。

纯也没有做饭的意思,就提出到外面去吃的方案了。

太麻烦了,算了吧。

可是透却一脸疲惫地摇着头。

算了?你是说不想吃晚饭了吗?那可不行。

你今天早饭和午饭是并做一顿的,那不是要一天只吃一餐了吗?血糖一低就会更累的。

纯也无论如何也要把他带出去,透却根本不想站起身来。

如果你累得不想出去的话,那我去叫外送的寿司或者比萨好了。

要是你嫌那个花时间,那我去便利店或者超市买便当来。

你想吃什么?什么东西你就想吃了?告诉我嘛。

纯也讨好地问着,透抬起眼睛来仰望着他。

那我就点餐了。

我要干贝煮的中华粥,还要馄饨皮炸牡蛎。

还有魔芋蔬菜煮,外加干乳酪拌金枪鱼沙拉。

……纯也一时无言。

这虽然不是太难的菜单,说起来算是纯也回老家期间从母亲那里学来的餐点的一部分。

儿子忽然说希望学做菜,而且不是炒饭或者炸鸡蛋这类的东西,而是真正的料理,母亲被他吓了一跳。

不过考虑到儿子也要过自己开火的生活,学学做菜总是有好处的,就把自己的很多好菜都传授给了他。

为了室友的身体着想,纯也自己主动接受了厨师的任务,现在已经不觉得做饭有什么费事了。

可是问题在于,必须要先出去买材料,然后从大堆的行李里把厨房用品挑出来,再整理了厨房之后才能做出料理来啊。

要做好这一顿饭真的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你饶了我吧。

你这到底是说真的?还是只是给我出个难题,表示你拒绝吃饭?纯也脱力地哼哼。

透会这么做,是不是在试探他究竟能容忍自己的任性到什么程度呢。

……因为我没有食欲么。

所以我不想吃那些又油又全是人工添加物的成品菜。

不过如果是你母亲亲自教给你的海鲜或蔬菜料理的话,我说不定会想吃。

这么想着,我自然就说出来看看了。

之前你做那些的时候真的挺好吃的呢。

这、这样吗!你喜欢那些菜啊!单纯的纯也一听到透夸自己做的菜好吃,立刻脸就笑成了一朵花。

不过你真是个头疼的家伙啊。

不是我亲手做的饭你就不吃,你还真是个爱撒娇又很任性的孩子呢。

透可没有说过不是纯也亲手做的饭就不吃之类的话,是纯也擅自在脑子里把它转化成了这个意思,还露出了又害臊又骄傲的表情来。

好,我知道了!不就是做菜吗。

相对的你要给我吃到一点也不剩哦。

还有时间也会慢一点,你不要抱怨。

好不好?那我就去买东西了!昨天开始就整理东西到现在,纯也也很累了,可是为了实现透的愿望,他还是握紧了拳头伸向天空,抓了钱包就跑了出去。

……笨蛋。

目送着纯也的背影消失,透低声地嘟囔着。

……算了,至少帮他一点忙吧。

透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打开了写着餐具的箱子。

把包着纸的盘子和杯子取了出来,塞进餐具清洗干燥机里去。

啊啊,真是麻烦透顶。

为什么我在这么累的时候还要做这些事情啊……自说自话地抬高着自己做出的牺牲,透碎碎念着,又找出放了厨具的箱子来解开了绳子。

我回来了——哦,你都已经准备好了?帮了我大忙了!抱着小山一样的装了一堆材料的超市袋子,喘着气回来的纯也,看到餐具和菜板菜刀都已经洗好放好,脸上立刻绽开了笑容。

因为没办法啊。

你不赶快做完饭吃完就没法睡觉不是吗。

所以至少让你早点弄完。

透好像生气了似的,完全面无表情,不情不愿地强调会帮忙是为自己考虑而已。

这是为了减少自己的任性给纯也添的负担,却又不想承认吧。

平时一直刻意做出高傲的样子的自己心中会产生这样的罪恶感,而这都是因为在意着他,透是不想领悟到这件事的。

那么我现在要去洗澡,这段时间里请你做好饭。

以加倍傲慢的口气留下这么一句话,透走向了浴室。

但是,自从与透同住以来,忍耐力就被磨练得加倍坚韧的纯也,已经早就习惯了他这样的态度了。

哦。

全都做好大概需要一个半小时,你慢慢地暖暖身体吧。

用宽大的笑容送他走进浴室,再听他吐槽一句我们这里是浴室,又不是温泉,纯也开始做起料理来。

把干贝泡在水里,放进蒸锅里蒸二十分钟。

电饭锅里放进米和二十倍的水,再加上芝麻油和盐,还有贝柱蒸出的汁水,用中火煮一个小时。

做粥的这段时间里,纯也准备起透要求的其他配菜来。

首先是馄饨皮炸牡蛎。

把洗干净的牡蛎和几根姜丝放在馄饨皮上,皮的边用水沾湿,对折成三角形的包,再用油来炸。

做炸牡蛎很简单,也是没什么时间做菜的时候很方便准备的一道菜。

这也是母亲的真传。

魔芋煮蔬菜里面的魔芋要横切成一半,再切成短丝,用热水焯一下后擦干水分。

蔬菜切丝,和萝卜蓉混在一起,再加入魔芋,放醋、酱油和料酒一起煮。

最后纯也把金枪鱼的鱼肉和干乳酪切成一样大的丁,鳄梨切成两半,去掉皮和籽后,也切成一样大的丁。

为了防止变色,淋上柠檬汁后,再和金枪鱼与乳酪拌在一起。

再放进橄榄油、酱油、芥末、柠檬和蛋黄酱拌匀,一道干乳酪金枪鱼沙拉就做好了。

在工程结束了一半的时候,透从浴室出来了,但也不来帮帮纯也,直接窝进自己的房间,开始整理起个人物品来。

他再次出现在客厅是在饭全部做完,碗筷都已经放好之后。

怎么样,洗了个澡肚子饿了吧?嗯,有点。

那我们首先为搬进新居而干杯吧。

虽然这酒是从超市买来的便宜东西。

昨天都没怎么睡,我想还是不要买太烈的酒好,就买了度数低味道甜的。

山梨出身,对葡萄酒完全没有研究的纯也也不管产地和品牌,随便选了一瓶。

不过从他没有想到趁这个机会把透灌醉来看,他的下流心思还是太小CASE了一些。

虽然如果他真的打这个主意的话,透也未必会上当就是了。

1997年的沃德菲利斯白甜酒吗。

的确度数很低,这个凉一点喝会有姜汁啤酒一样的香味,很不错呢。

而透这一边却对葡萄酒很熟的样子。

他驾轻就熟地打开了这瓶美国加利福尼亚州产的白酒瓶栓。

那么,为了纪念我们恩恩爱爱的同居生活开始——疼疼疼!趁着兴头,纯也本来要来个干杯吆喝,可是还没等说完,膝盖就在桌子底下被狠狠踢了一脚。

少说无聊的废话,趁着没冷赶快吃。

接着还要收拾东西。

透也不和纯也碰杯,一个人迅速地喝干了杯子里的酒。

可是话虽这么说,不管是做饭的,还是饭后洗碗筷的都不是他,而是纯也。

对了。

凡事都是最初的时候最重要,趁这个机会我们决定一下规矩吧。

一边啜着冒着热气的海鲜粥,透提出了似乎是一早就想好的事情。

规矩?因为我们这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从此要住在一个屋檐底下。

我们的生活习惯和金钱感觉都不一样,如果不事先规定好,结果就只会越来越不满、累积压力而已。

所以最低限度,必须要决定家事的分担和生活费用的折半办法才行。

我能和你住在一起就好,没有任何不满啊。

纯也老老实实地说。

同住的事情是我拜托你的,所以你订的规矩什么我都会听从。

如果已经有提案的话,就说出来吧。

那么首先是经济方面的问题。

我们要开一个生活费专用的户头,租金,照明、暖气费、电话费、报纸费、卫星电视费全都从那里面来支付。

还有食品和日用品的支出,两个人去外面吃饭的费用也都是这样。

在这个户头里,我们每个月都存入相同的金额。

到底这个金额是多少,因为有不实际生活就无法掌握的部分在,最初的时候就先决定每个人十五万怎么样?是多是少以后再调整。

没有异议。

不过电话费单纯折半没问题吗?我系里也有人和朋友一起租房子,向他们问过情况做参考听来的。

每月的固定租费可以对半分,但通话费是有话费清单的,他们都是自己出自己打的那份钱。

我们也这样做就不会有什么不公平的地方,不是更好些吗?纯也会这么说,是因为自己这一边朋友比较多的缘故。

不难想象两个人谁使用电话的频率会比较高些。

可是电费方面我会比你用的多啊,这样不就抵了。

电费?啊,对了。

你晚上会学到很晚才睡的。

不,电灯消耗不了多少电。

其实我很怕冷,所以电暖气的费用会很高才对。

哦,原来你怕冷啊。

两个人在宿舍里做室友是五月份才开始的事情,所以还没有一起过过冬天。

纯也说这句话本来没有任何意思,可是这却点起了透的火气。

干什么,你那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是想说明明你自己就跟冰块一样,居然还会怕冷吗?你、你误会了!谁也没有这么说啊。

而且我也知道你并不像冰块不是吗,你看,不管脸还是手都是这么温暖的。

不要趁着这个机会乱摸我!透沉着一张脸,把拼命地辩解着的纯也摸上自己脸颊的手打开。

话就说到这儿。

一项一项细分太麻烦了,生活费统统折半就好。

嗯……纯也本来还在抗拒的,可是一下个瞬间他就消沉得顾不得那么多了。

那么接下来是个人隐私问题。

我进你的房间没有问题,可是严禁你进我的房间。

如果你没有获得我的许可就侵入的话,我立刻解除同住,就是这样了。

唉!这不是不平等条约嘛!为什么——还为什么,根本不用说的吧。

你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变身成野兽不是吗。

……纯也也有自觉,所以一时无法回答。

你刚才说过的吧?我提出来的规矩你都会服从不是吗?透又追杀似的加上一句。

谁出门买东西在那时由猜拳决定,不管是谁都要一个人去。

两个大男人一起去超市买晚餐材料,想也知道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洗澡水我来烧,扫除就由你来做。

我说完了。

面对着黯然垂下肩膀的纯也,透一边吃着饭,一边干净利落地做了决断。

小透透,你好冷淡哦……虽然用可怜巴巴的声音哀鸣着,但看着把自己亲手做的东西塞了一嘴,很美味地吃着的透的样子,纯也就没有了和他争论的心思。

和平而又不足为他人道的日常生活。

这就是上天许给他们的短暂时间内的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