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没有回来啊……星期一的傍晚,纯也大学回来,知道昨天早上就出了家门的透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回家的行迹,不由沮丧地低下了头。
昨天晚上他在研究室里熬夜了吗,还是讨厌回到有纯也在的这个房间,住在了哪里的宾馆吗。
再或者,是住在那个叫做三浦的男人家里——他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又被同学们欺负?身体是不是很难受呢……他负气出走,什么也没有带,所以才让人更加担心。
现在想起来,那真是噩梦般的一夜,说自己是被恶魔附身了也不为过。
透叫了三浦的名字,自己嫉妒那种亲密,一个人不安起来,在争论的途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说到别的上去了。
争吵的结果,自己用暴力侵犯了透。
而知道腕力胜不过自己的他从最初到最后始终没有抵抗,更加激起了纯也的罪恶感。
如果他殴打、揪扯、咬自己,用什么攻击给纯也也造成伤害的话,自己说不定还会轻松一点。
面对以坚强的意志放弃了一切抵抗的对手,却单方面地对其施加痛苦,是最为羞耻的事情了。
而且,无论对方是男是女,非本意的性就是强奸,而强奸是犯罪。
如果被害者没有做出拼命的抵抗,就视为和奸,比较难作为犯罪而立案,过去曾经有过这种风潮。
但是最近已经认定通过有没有抵抗来判断是不合情理的了。
抵抗的话说不定就会被杀,在这种恐惧中放弃了抵抗,这种情况下绝对不属于互相同意的行为的。
将来自己也许会负责强奸事件,那时自己有逮捕犯人、责问犯人的资格吗?想着想着,纯也越来越为压抑不住兽性的自己的不成熟而羞耻,这种羞耻感让纯也几乎陷入了地狱之底。
虽然应该没有伤到他,但被强迫的透度过的又是怎样痛苦的一段时间啊。
一想到这里,纯也就无法原谅自己。
就算他身体没有异状,但透的心一定负了重伤。
这与得到了允许的第一次时不一样,不难想象,透身为男人的自尊心一定因为被男人强行凌辱而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纯也因为满足自己的欲望而忘形的时间里,透一定是在屈辱与懊悔中煎熬的。
昨天的早晨,在纯也的手臂中醒来的透看都不看低头谢罪的他,一言不发地去了大学。
星期日法医学教室有司法解剖的委托,而他要去帮忙见习。
然后,透就直到今天早上也没有回来。
有前天夜里的事情在,他肯定是连纯也的脸都不想再见到了。
或者,比起愤怒来,更警戒与恐惧着纯也是不是会又施加暴行吧。
自己自作自受,让所爱的人对自己避而不见的现实,实在是悲哀到令人想落泪啊。
……求你了……回来吧,透……就算这样就结束了,至少让我向你当面道歉啊……!虽然他不会原谅自己了,可还是不希望就这样被无视。
希望他报复自己到消气为止,不管是踢还是打,用什么方法都没关系。
……他一定会说好吃的吧,会吃得一点不剩的吧。
海鲜粥,炸牡蛎,煮蔬菜……知道也许根本是没用的,但纯也还是决定,为了他一旦回来的时候做好他以前要求过的餐点。
正当他为了做晚饭而向厨房走去的时候,门铃响了起来。
你回来了!很累吧?我也刚回来,马上就去做晚饭,你稍等一下。
这段时间先洗个澡——啊?没有从门镜里确认是谁,纯也直接就打开了大门,但是站在那里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他顿时失望了。
以为是透回来了而堆起的满面笑容立刻换上了很难为情的样子。
呃,失礼了,请问您是哪一位?这里是水城君的家吗……啊,呃,是,不……在疑惑着是不是搞错了地方的男人面前,纯也语焉不详地哼哼着。
住所在一起,也就是两人同住的事实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顾虑到透开出来的这个条件,纯也烦恼着要怎么回答。
可是好好想一想,这个男人会到这里来找透,也就意味着,透自身告诉了他自己的住址。
……是水城与草薙的家。
犹豫之后的结果,纯也还是老实地这样告诉了他,对方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说起草薙君的话,是透君住在宿舍时候的室友吧。
这么说我是见过你的面。
你有段时间每天午休都来找透君吧?是吗。
你们出了宿舍之后,也继续同住了啊。
那个,请问您是?他叫出透君的称呼,让纯也顿时惊觉,他说不定就是打那个电话的人。
纯也去等透是在医学部的教学楼前,从他知道这一点来看,果然是那个以社会人身份入学的学生——像是要证明他的推测一样,对方马上报上了名字:虽然我看起来是个大叔,但现在和你们一样是学生的身份,学年也相同。
我是医学部三年级的三浦一彰。
和透君在一个班里实习。
以前我送过他,所以知道了这个公寓。
房间号码虽然不知道,但下面的管理人告诉了我。
送他……?是的。
他说想听我以前的事情,就请他到饭店吃顿饭谈了谈,但他突然身体不好的样子,怕他一个人不能回来,就叫了出租车陪他过来。
饭店……自己不知道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
在这种震惊下,纯也的语言中枢发生了障碍,只呆然地重复对方说过的话的一部分。
可是这不是呆掉的场合,纯也又振作起来,为了鉴定他的本质而凝视着他。
他对透是怎么想的呢,有没有是情敌的可能性呢。
不用说,他自然是很在意透。
但是纯也真正想知道的,是与恋爱不同次元的事情。
这个男人对透有着关心那没什么。
街上的人看到透都会回过头来,谁都会被美丽的人吸引。
问题是,透也想要知道三浦的事情。
讨厌人的透会对他人有兴趣,这是非常少见的。
客观地考虑的话,透一定因为他而非常高兴。
但是三浦到底是不是值得这种信赖的人呢,他是不是带着什么不好的心思接近呢。
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会背叛透,伤害他。
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纯也本身也犯下了这个罪过,就算他是坏人,也没有责备他的资格,但是,他不想让不诚实的人接近如今的透。
如果这时连三浦都做了什么的话,透就要永久地关闭上自己的心了。
观察着三浦的纯也,从他那初看很温柔的细长眼睛的深处,直觉地感到了强烈的光。
精悍的容貌,身体不但修长,而且带着柔软性,具有的肌肉近乎理想,没有一丝赘肉。
比起说是未来的医生来,更像是运动选手的体格。
从他那恰到好处的精准的动作上来看,可以得知他有着格斗技的经验。
比起这些来,他的身上更带着一种独特的味道。
看着三浦,纯也的眼睛怀疑地眯细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三浦吃惊地回看着纯也,但当他感受到那探询的视线的时候,也立刻换上了毫无大意的面孔。
这几乎可以说是条件反射,是无意识下的反应。
但是与把警戒心露骨地表现在表面上,脸都紧张起来了的纯也不同,他没有中断他的微笑,是年龄与阅历的不同吧。
什么意思呢。
刚才也是或过了。
我是医学部三年级与透同班实习的人而已。
你的身上发出和我老爸一样的味道。
以低沉压抑的声音,纯也如此说道。
三浦夸张地皱起了眉头。
是说我很老吗?那可真是有点困扰呢。
就算马上要奔三十了,我现在也还是彻彻底底的二十多岁年轻人呢。
请不要开玩笑!我的老爸是山梨县警搜查一课的人。
从小时候起我就一直看着老爸和他的同僚,所以就是能认出和他们相同的人种。
我将来也要成为刑警。
是吗,你……原来如此,透君所说的就是你啊。
三浦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这次换纯也这一边不明所以地睁大了眼睛。
咦?透说了什么——成为警察的话,一定会遇到很多危险的。
自己的朋友是个要成为刑警的人,那家伙是明知道有危险也不会逃,只会冲上前去的,所以他很担心。
他就对我说了这些话。
……透在担心着我吗……啊,的确警察逃走可不像话。
在极限的情况下,为了自己可以牺牲他人,而警察也没有这种‘紧急避险’的权利。
透很博识,自然对这些知道得很清楚。
但即使知道,他也希望你能够逃走吧。
纯也的胸口堵住了。
知道透为自己担心,很是高兴,但是在这同时,也明白了自己如果如希望地就职了的话,会让透更加操心的事情,烦恼的种子又增加了。
自己也不是喜欢以身赴险的,为了透以外的人,也不想把性命交托出去。
可是舍弃任务来保证自己的安全,这种卑劣的事情自己是死也做不出来的。
说起来,透会担心纯也是因为前些天的事情。
现在说起来,成为刑警后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殉职。
……你又怎么样?有没有受到恋人或者家人反对?就不会害怕吗?直觉地感到了三浦的前职是与自己志愿相同的刑警,纯也连向他确认都忘了,直接请求他的助言。
透君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咦?有没有对人开过枪——会不会害怕,他这样问我。
那你果然是我的前辈了。
我不是警察。
啊,根据刑事诉讼法的规定,在搜查中的身份是‘司法警察’,所以可以携带枪支,也可以进行诱饵搜查。
基本上来说,我是厚生省的公务员。
‘G’就是‘Government’(政府)的缩略。
……司法警察、手枪、诱饵搜查、厚生省、G。
纯也在头脑中反刍着三浦的话中出现的意义深长的单词。
这些词语指代的职业,纯也所知道的只有一个。
难道是,麻药取缔官……(G MAN)?要加上一个‘原’字。
现在只是一介医学学生而已。
纯也揉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
虽然在黑帮题材的动作片里偶尔会看到,但普通人毕竟不可能有见到实物的机会吧。
无论怎样,他们的绝对数量都太少了。
麻药取缔官不是几乎不录用新人吗?只在出现缺员的时候才补充人才,募集不是每年都有,就算是有也不过是几个人。
那明明是超难加入的精英职业,为什么要辞掉呢?被好奇心驱使着,纯也不由得问出了口。
我觉得没有必要和你说到这个程度……他有点困扰地说着,纯也这才反应过来。
对、对不起!我的爱管闲事的毛病又犯了——不。
虽然名声在外,但实际上是无法公之于众的工作,因为是谜一样的存在,看起来很帅而已。
现实来说,工作大半是很土的。
好奇心比较强的不是你一个人而已,不用在意了。
三浦很大度地说着,但最后一句话却刺进了纯也心里。
……透也想问你这些吗?而你回答了他?是啊。
他是我的同班同学,会想要了解彼此也是当然的啊。
是这样吗。
礼仪性地答了一句,纯也胸中充满了沉重的感觉。
想要了解彼此——自己又了解透的什么呢。
只是因为住在一起就安心了,自认为是曾经一度身体相触的特别的存在,是不是因为这样就怠惰了更加深入了解他的努力呢。
而透又了解了自己吗?应该是想要了解的吧。
总之,关于我身份的嫌疑已经洗清了吧?一下摆出那么恐怖的表情,谁都会吃惊的。
啊,对不起。
因为你看起来很特殊,我也不知道该说是感到了杀气,还是该说有血和硝烟的味道。
爸爸他们虽然也是这样,但敌对一侧也有这样的特征的……哦。
也就是说,你以为我是暴力团体相关的人了。
不,那个……也是没有办法啊,我的模样太凶恶了。
三浦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
抱歉,我是来找透君的。
如果就站在玄关这里说下去的话,我想附近的人会觉得奇怪的吧,如果能让我进去的话,我会很感谢的。
虽然也许对天才的他来说没有必要,但我还是把今天的笔记复印件给他带来了。
对方这么一说,纯也才发现自己让他站在这里说了好长时间的话。
失礼失礼。
我都没注意到,请进。
他慌忙把三浦请进房间里来,但是转念一想,客人要找的主人都不在,不由又困惑起来。
透还没从大学回来。
正确来说,他是从昨天就一直没回来。
三浦先生和他同班,既然会在这里,那实习已经结束了吧。
果然他今天也不想回来。
纯也很泄气,但发现三浦露出微妙的表情,就扭过了头。
那个,请问怎么了吗?透君今天早上的课程和下午的实习都缺席了,之前他从来没有跷过一次课,我担心他是不是发烧病倒了,所以就来拜访。
一个人住的时候生病是比什么都糟糕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他有同居室友。
那他是不是还在帮宇都宫教授解剖呢?我知道透君出入法医学教室,但没有这种可能性。
三浦表情变得很严肃,一口否定了这一点。
我今天才见过宇都宫教授,当时他问我:‘水城君情况怎么样。
’啊……?似乎昨天他见习解剖到很晚。
因为遗体外伤很多,工作一直持续到深夜。
他回去的时候看起来很累,身体不舒服的样子。
听教授这么说,我觉得他是因病缺席,就来探病了。
血色一下从纯也的脸上消失。
透身体不舒服都是自己害的,因为自己在前一夜对他做了那样的事情……抱歉,失陪一下。
纯也进了透的房间,他打量着书桌上与书架,果然和想的一样,大学上课用的教科书和笔记本都放在那里。
怎么回事……?星期日的早上,目送着无言地走出房门的透的时候,他的装束与平时一样,没有带什么东西。
如果这个时候他就要住到旅馆去的话——暂时不想回到家的话,那么不用说衣服,至少应该带走教科书吧。
到处游玩的学生不知道会怎样,但比谁都热心学习的透是不可能把这些丢下的。
也就是说,透虽然无视纯也,但他并没有离家出走的意思。
或者说早上着急离开没有时间,打算回来之后再收拾东西离开的。
可是无论怎样,他都应该回来才对。
可是没有任何透归家的行迹,认真的他居然连课也没有去上……纯也愕然了,他急忙回到客厅的三浦旁边。
这是怎么回事,透昨天离开之后就没有回来过。
照你刚才说的,他昨晚离开了大学?是回了家?是啊,我确定他没有留宿。
当我说透君缺席的时候,教授很后悔地说:‘我应该让他早点回去才对的。
’怎么会——那透到底去了哪里啊!现在他在哪里,以那样的身体……一个晚上……他不会是在回来的途中倒下了,被带到医院去了……还是倒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现在还在那里……纯也抓住了三浦,一想到这个时候透也许正在受苦,他就坐立难安了。
连透的熟人宇都宫教授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深更半夜,也不知道他还能去哪里。
从大学到公寓的路上,无论是大路还是小路都找个遍吧,附近的医院也都打过电话去问吧。
请你冷静一点。
漫无目的地找也不行啊。
有什么能想到的吗?……没有。
心急如焚地立刻就要冲出去的纯也,被年长的三浦拦住,冷静地分析起来:如果是在校园里倒下的话,今天早上学生上学的时候就会被发现,会造成骚动的。
大学到这个公寓的路都是大路,就是在夜里也会有相当的人流量,不可能一个人倒在哪里被放着不管的。
如果有人报警,那救护车毫无疑问会把他送到最近的帝都大学附属医院去,毕竟是步行十分钟就到的距离。
而如果那里的医生们看到了他,那么一定会和宇都宫教授联络,教授不可能不知道的。
这么说起来,透发作求医的时候,值班医生就知道他的事情。
透的模样和名字,作为宇都宫教授压箱底的学生在医学部相关人士中间相当有名。
正如三浦所说,他倒在从大学到公寓的途中的话,一定会被发现而受到保护。
那么又为什么毫无联络地失踪一个昼夜,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呢。
昨天他离开之前你们吵架了没有?咦?我想是不是拒绝回家症候群什么的。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么认真的透不会连学都不来上。
三浦玩笑一般的话却让纯也打了个激灵。
不是吵架,而是强奸了他这种话无论如何也是说不出口的。
无视狼狈的纯也,三浦下了决断:他有可能是被卷入了什么事件。
如果再等一下没有联络的话,还是报警的好。
报警——当然不一定就是事件,这是为了谨慎起见。
谁也都会有突然厌倦了日常生活,不想去学校或工作的时候吧?没有目的,只是想随便到哪里去走走而已。
所以他一定会没有任何事情地回来吧。
到那时候,他知道我们早早就闹起来,一定会笑我们是丢脸的家伙吧。
为了安慰一脸悲怆的纯也,三浦这样说,然而他的话委实有欠说服力。
这是他希望的观测,因为想要找到透。
总之,到他本人回来之前也许会有什么联络,你在这里等比较好。
警察和宇都宫教授那边我来通知。
这是说——有可能是绑架了吗。
为了防备犯人的要求是不是?现在这个时候还什么也不好说。
所以现在要准备好所有可能来行动。
还好我在做取缔官的时候负责过关东信越地区,在警视厅里多少有些人脉。
麻药取缔官如果在同一个地域的事务所长期工作的话,可能会被暴力团伙的人之类的记住模样,对活动产生障碍,所以也总是从北海道到冲绳不停地调动。
干脆地说着的三浦,眼光不自觉地变得锐利起来,露出了与现役时代相仿的搜查官的模样。
自己看到了和父亲从事着一样——或者说比此还要危险的工作的男人真正的样子。
……我明白了。
拜托你了。
纯也咬住嘴唇,老实地点下了头。
不是医生的自己,即使透在自己眼前发作,也无法做出适当的处理。
透被卷进了事件,而连录用考试都没有接受的自己在刑警中没有熟人,连搜查的状况都无从知晓。
与宇都宫和三浦相比,自己什么都做不到,这种无力让人心寒。
如果现在自己就是刑警的话……!纯也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最初的一次是幼年玩伴久我达矢。
而这一次是好友、恋人,比谁都珍重的水城透。
……混蛋……到底去哪里了啊,透……为什么我总是找人的人啊……这么痛苦……除了白白地等着什么也做不到……难道,这是对我伤害了你的惩罚吗……!在三浦回去之后,纯也在焦躁中煎熬着,挨着无为的时间。
一个小时后。
——不行。
果然这与我的个性不合!在响也不响的电话前等到再也不能等的纯也,从静默中跳起身来。
喂喂,冈岛吗?我是草薙。
做好了外出的准备,他拨了朋友的手机。
那个,你现在在哪里?忙吗?我刚回宿舍。
虽然有时间,但联欢的话免谈。
上次我不小心被女朋友抓住了,她发了好大的火。
不,我不是约你去玩,有事情要拜托你。
……什么?从你会发出这么困扰的声音看来,又和那个医学学生有关吧。
莫非他又倒下了?搬家的那一天把一切都说明了的冈岛弘人,现在是知道透与纯也的关系的唯一的人。
虽然宇都宫和三浦也许都多少猜到了一点,但不会有清晰的确信吧。
结果也只能拜托知道透和纯也同住的冈岛了。
其实,那个……能不能请你到我们的家来听一阵子电话呢。
啊?详细的以后再说。
总之,你能不能过来。
从纯也那焦躁的声音感到了紧张吧,冈岛说了OK,纯也告诉他路怎么走之后就挂了电话。
然后过了五分钟,似乎是骑着自行车飞奔过来的冈岛到了房间里。
怎么了,那个人到底出了什么事?看到手足无措的纯也,冈岛睁圆了眼睛。
……不见了。
咦?昨天早晨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今天上课他也没去,老师和医学部的同学也都不知道——说了这些,冈岛也歪过了头。
这的确是很奇怪。
普通的人的话,还说不定是到认识的女孩子那里去了,不见了一天两天也没什么。
可是他是以不接近别人出名的。
而且如果只是不回家的话,还可以解释成是你们情人吵架,可这个超认真的优等生会跷一天的课简直不可能。
是吧?万一是出了什么事,我担心得不得了……原来如此。
你要去找找,我来留守是吧。
也许他会回来,或者打电话回家也说不定。
理解了事情之后,冈岛点了点头。
对不起。
这段时间里给你添麻烦我很不好意思,可是我也想不到别的人了……没问题。
这点事情又没什么。
总之只要在房间里等电话或者门铃就好了吧。
闲的话,我可不可以看电视?当然。
厨房的点心果汁什么的,你想吃什么就吃吧。
谢谢。
啊,你把这个带去。
冈岛从兜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和自行车的钥匙。
如果有什么变化,赶快用这个告诉我。
你没有手机吧。
我的自行车放在路上了,反正会碍事,你把它骑走吧。
谢谢。
你帮了我大忙。
我走了,拜托你。
为手机和自行车道了谢,纯也出了公寓,他首先要去的是帝都大学的法医教室。
……快八点。
宇都宫老师可能已经回去了,但应该有人在吧。
看看手表,纯也踩踏板的脚更加用力。
从教授到助手,医院的成员们都肩负着大学的授课、附属医院的诊疗和自己的研究三项工作。
法医学教室里的人也是,代替诊疗的是司法解剖,其他的工作和内科外科的医生们没什么区别。
在没有解剖的日子里,大家都忙着自己研究,留到很晚也是常事。
对不起,打扰了!气喘吁吁地冲进来的纯也,让忙着做DNA、指纹、药物毒物研究实验的人们一起转过头来。
那个,实在很抱歉打扰各位。
我是水城的朋友,叫草薙。
他昨天从这里走后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请问他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样子?无论什么也好,请告诉我!纯也的恳求让他们彼此对看着。
……看起来非常疲惫的样子……可是昨天的解剖很辛苦,不只是他,大家都很累。
老师让他早了一点回去,可是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
是吧?他们点着头,但其中一个看起来是研究生的男人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这么说起来,水城君走了之后,似乎有车的声音……他并不是开车上学的,我觉得有点奇怪。
因为那天是星期日,其他教室里的人也不会留到这么晚才对。
车子吗?纯也为这句话而惊讶的时候,另一个人拍了一下手:对了,老师拜托我去给大家买喝的东西来着。
那时候教学楼的后面停了一辆白色的车子。
我还想又不是停车场,是谁听在这里了呢。
回去的时候车子不见了,应该就是那辆吧。
什么样的车子?看着急切地询问的纯也,他仔细地回想起来。
的确是白色的普通轿车,可是距离挺远的,又着急回来,不知道是什么车种。
多半是卡罗拉或者科罗纳什么的,附近很多的那种。
这样吗……纯也思考着。
如果透坐上了那辆车子——不,如果是被迫坐上去的话。
非常感谢大家。
如果又想到了什么的话,请务必告诉我。
把写着自己家的电话号码的纸条留在桌子上,纯也出了教室。
打开自行车的车头灯,在校舍周边寻找着。
那辆车子就是停在这里吧。
也许会留下什么线索,纯也在草丛中慢慢地走着。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弯腰拾起了一个掉在那里的东西。
这是——他的……!确认的瞬间,血液从纯也的头上一下退了下去。
那形状熟悉的眼镜毫无疑问是透的。
这绝对不可能是普通走过掉在那里的。
如果丢了眼镜,他不可能发觉不到,放在那里不管。
那么它到底又是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而且镜片已经粉碎了,就好像经过了一场争斗一样——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