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岩金葵说:我和谁呀,你怎么那么讨厌!高纯说:是真话吗?金葵说:我发誓还不行吗?在高纯听来,金葵当然是在说谎,他沉默片刻,说:我问完了。
高纯转身,拉开房门,金葵有点生气了,质问:你上哪去?高纯不答一言,出门就走。
金葵在他身后叫喊:你上哪儿去?高纯!我做错什么了……高纯走了,金葵才想起要哭,但更多的还是气愤,以及无处解释的委屈。
到了晚上十点高纯仍没回来,金葵才真的开始着急。
她跑出去,用街头的公用电话先拨了出租汽车公司,公司的值班员答得干脆:高纯白班!金葵只好再拨方圆的手机,但同样失望,方圆表示,晚饭后他送金葵父亲去了火车站,然后就直接回家了。
高纯有他的电话号码,但今晚并没给他打过。
方圆问:你们怎么了,吵架了?说不清半夜几点,金葵回到车库。
车库静得让人心痛。
金葵坐在高纯的铺上,把白天给高纯洗的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纸箱。
门外稍有响动,她就惊起察看,但外面只有月光,只有风。
月光隐去的那刻,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小雨下到清晨才停,太阳的光芒依然蒙昧,但 劲舞团 排练厅胡乱堆放的那些布景道具,还是被窗外的晨曦勾出了轮廓。
门外,一辆汽车停得无声无息,一个瘦高的男子走下车来,走进空旷的排练厅里。
他在屋角的布景堆中,看到了刚刚惊醒的高纯。
高纯睡眼朦胧地盯着这位高高的男子,清晨的阳光在那人的身后渐渐明朗,而他背光的面容却越发昏暗不清。
这一天的上午,城市的上空天开云散,而郊外的雾气仍旧弥漫,浓雾包围着一片湖泊,云层压在水平线上,看不清湖面多么辽阔。
瘦高男人的汽车驶入码头。
码头上泊着一艘白色的游艇,游艇鹤立于周围的船舶当中,显得有些卓尔不群。
高纯跟随瘦高的背影弃车登船,走进游艇华丽的客舱,舱内四壁饰以深色桃木,沙发也是一派老式的暗红。
高纯在这里见到了游艇的主人,正是前几日在 医院 有过一面之交的中年男子。
高纯记得这个中年男子是个公司的老板,这老板的气质与游艇的装潢颇为一路,华贵中又追求着几分庄重沉穆,沉穆中又不失该有的倜傥风流。
客舱内除了沙发书柜酒吧之外,还有一只不大的书桌,当瘦高男子把高纯带到书桌的面前,那老板正从一台手提电脑的屏幕上抬起面孔。
他说:请坐。
高纯没坐,他似乎不愿在这里过久耽搁:是你找我?老板面目严肃,慢条斯理:你还记得我吗?我姓陆,前几天你帮过我的忙,我至今心存感激。
高纯点了下头,表示记得:是你们公司的职员受伤那件事吧,那事您已经道过谢了。
陆老板琢磨了一下措辞,并未转移话题:几天前你帮忙送到医院的那个人,是我的私人助理。
对你的见义勇为,我想再次表达一下谢意。
高纯说:好,那我再次接受你的谢意。
又说:如果你能让汽车送我回去,那我就更要谢谢您了。
陆老板笑了笑,说:不,我请你来不仅仅是道谢。
我还想让你再帮我一个忙,不知你是否愿意。
高纯说:什么忙?陆老板想了一下,开口:昨天我才听医院的医生说,我的助理那天被人泼在脸上的,并不是什么化学毒液。
高纯稍稍好奇:那是什么,是脏水吗?陆老板摇了下头颅,停顿了半天,才缓缓说道:是尿,是人的尿!高纯怔了一下,有点惊讶。
陆老板接着说道:我想你也许能详细告诉我泼尿的那个女人是个什么样人物。
我想知道她的相貌,还有她的年龄。
高纯回忆:大约三十左右吧,也可能二十八九……长什么样子?高纯答:不胖不瘦,个子……有这么高吧。
他比划了一下,好像挺壮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