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岩李师傅的妻子相当意外:你们,你们要走?是不是因为我们住在这里,影响了你们练舞啊,那我们可以……高纯来不及仔细解释:不是不是,我们得搬到离舞院近一点的地方。
师母,我得走了,你替我跟师傅和君君道个别。
以后我们会和你们联系的,我们过一阵还要回来取我们的东西。
李师傅的妻子起身要送高纯,被高纯按在床上:您别动了,你躺着,以后要是金葵家的人来问,您就说不知道我们上哪儿去了。
金葵说等我们考上了再告诉她家里。
李师傅的妻子显然也知道高纯此去,是要带着金葵远走高飞。
她的眼里不禁含了热泪,却只能点头连声说好,那几个好字,就是她万般不舍的祝福。
高纯走出院子,左顾右盼地上了汽车,他把车子开上大路,心里的紧张和担忧才彻底松懈下来。
他拨通了金葵的手机,告诉她自己已办好一切。
他没有张望身后,没有发现身后有个尾巴,已经跟得若即若离。
高纯去的第一个地方,是那家 汽车租赁 公司,他在那里还了车子,再搭出租汽车朝舞蹈学院附近的那家旅馆赶去。
他赶到那家旅馆时天已黑了,此时此地与金葵重逢,那种欣慰的感觉如劫后重生。
他们不约而同地拥抱了对方,庆幸这场有惊无险的胜利逃亡。
旅馆的这间房子很小,却有一个专属的浴室。
晚饭前高纯就在浴室里洗了一个热水澡,身上的污浊荡涤一净,整个心情也随之焕然一新。
他洗澡时金葵上街去买晚上吃的东西,走时还隔着浴室的屋门告诉高纯,要换的内衣已经为他摆在床上。
谁料金葵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当高纯洗完澡换完衣服等得生疑之际,金葵其实已被塞在她父兄的车上远离了北京。
到了晚上九点,高纯确信出了问题。
此前他反复拨打金葵的手机,始终不见金葵接应。
他跑出旅馆在附近的饭馆小摊焦急寻访,访不出金葵的来影去踪。
那夜高纯居然又跑回了车库,半夜敲开车库大门。
睡眼惺忪的李师傅懵懵然问道:高纯,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高纯绝望地四下巡看,车库里确实没有金葵。
高纯最后一个希望,只能放在方圆的身上。
尽管他想不出金葵还有什么可能会去方圆那里,但他还是连夜赶到方圆的住处,把方圆从梦中敲醒。
金葵没在这里。
但方圆听了高纯对情况的叙述,也对事态走向做出了分析。
我估计她离开你以后,可能还是和她家里人通了电话。
方圆说:她家里肯定真是出了问题,肯定真是有过不了的关了,不然不会这样要死要活地找她回去。
高纯几乎傻掉:通电话?不可能!方圆说:我估计她最终还是被她家里人说服了,我估计她家里说服她的理由肯定比较充分,所以她决定还是跟家里人回去。
高纯脸色发白:不可能……方圆叹了口气,像是无奈高纯的过度自信:这有什么不可能,你们俩才好了几天,那边毕竟是她亲生父母,养育之恩!毕竟是她从小长大的家!家里现在有了困难,她是这家的人,总不能袖手不管吧。
可我们都说好了……说好了在一起,一起去考北舞院!高纯的愚钝不化,已经听得出几分气虚,她不爱那个男的,她怎么帮她家里?方圆语重心长:咳,女孩嘛,心都软,跟你在一起心就向着你,跟她家里人在一起,家里人眼泪巴叉地一说一求,心也就向着家里了,女孩子嘛……高纯争吵般地:至少这件事,她不会听她家里的……方圆不再做声,很哲理地沉默下来,高纯的自信在他的目光下彻底崩溃,声音中的哭泣已遮掩不来:……她就是想回家去,也可以告诉我一声啊,她说出去买吃的,她就这样走了吗……她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啊?方圆问道:你没给她打电话吗?她不是有手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