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2025-03-30 06:28:50

在医院的大厅,丹斯打了个付费电话——因为不允许使用手机——打电话的目的是让一位探员过来守护塔米的房间。

随后她到问讯处请人把她的妈妈找来。

3分钟后,伊迪·丹斯从重症监护病区的方向走来,而不是从她所在的心脏护理科的岗位上下来的。

这让她女儿着实感到奇怪。

嘿,妈妈。

凯瑟琳,她的妈妈很壮实,头发呈灰白色,戴着圆圆的眼镜,脖子上还挂着自制的鲍贝玉挂件,我听说了袭击事件——车里的女孩。

她在楼上。

我知道,我刚才跟她聊过了。

我看她不会有问题的,我保证。

你今天早上的会面怎样?丹斯做出一种无奈的表情,看来不顺利,辩方想通过取得豁免权来撤案。

我不觉得奇怪。

伊迪·丹斯冷静地说,她从来都是毫不犹豫地说出自己的意见。

她见过嫌疑人。

得知那人的所作所为时她义愤填膺——丹斯从妈妈的表情和淡淡的微笑中一眼就看出了这种情绪。

她从不抬高嗓门,但眼中却流露出钢铁般的意志。

要是目光能够杀人的话,丹斯就会记起年轻时妈妈留给自己的印象。

但是厄尼·西博尔德像一条斗牛犬。

迈克尔怎样了?伊迪·丹斯一直都很喜欢奥尼尔。

不错,我们正在一起办案。

她讲了讲路边十字架的案子。

真有这回事?凯瑟琳!人还没死就放十字架?当作一种信号?丹斯点点头,但她注意到妈妈的注意力继续被吸引到外面去。

她一脸的焦虑。

你认为他们有什么大事要做?那天牧师激情似火地发表了一场演讲。

听的人脸上充满着仇恨。

情况很糟糕。

你有没有看到胡安的父母?伊迪·丹斯曾经安慰过那位烧伤警员的家人,尤其是他的母亲。

她知道胡安·米利亚尔可能不会再来了,但还是尽一切努力让这对受到巨大打击和经受痛苦的老夫妻知道,他们的儿子接受的是最好的医疗救护。

伊迪曾经向女儿讲过,这位母亲的情感痛苦不亚于儿子所受的生理痛苦。

没有,他们还没有回来。

胡里奥回来了。

他今天上午在。

他在?为什么?可能是来收拾一下他哥哥的东西。

我不太清楚……她的声音低了下来,他的眼睛老是盯着胡安死去的那个房间。

有没有进行调查?我们的道德委员会正在调查此事。

一些县里的警察曾经来过这里,但是,当他们看了这份报告——尤其是看了他受伤的照片,没有人对他的死真正感到伤心。

当时的情况确实还是死了的好。

路边十字架胡里奥今天来的时候对你说了什么吗?没有,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话。

在我看来,他有点害怕。

这使我不由得想起了他对你做的事情。

他当时是突然失去了理智。

丹斯说。

可是这并不能成为袭击我女儿的借口,伊迪坚强地笑了笑,随后目光扫过玻璃门,再次看了看那些抗议者,脸上浮现出怒色,我最好回到我的岗位上去。

晚些时候爸爸能把韦斯和麦琪带过来吗?他在水族馆有个会议。

我把他们接走。

当然可以,宝贝。

我会把他们放在儿童游乐区。

伊迪·丹斯起身离开,边走边朝外瞥了瞥。

她气愤的神情中带着焦虑,似乎在说:这里不关你们的事,这是在干扰我们的工作。

丹斯离开医院时看了一眼R.萨缪尔·菲斯克牧师以及不知是不是他的保镖的那个大块头。

他们加入到其他几个抗议者中间,手抓着手,低着头祈祷。

塔米的电脑。

丹斯对迈克尔·奥尼尔说道。

他一只眼睛上的眉毛扬了起来。

那里面有答案。

当然,不一定是唯一的答案,而是其中一个答案,会说明是谁袭击了她。

他们坐在世界购物中心的大全美食店外面喝咖啡。

这是一处毗邻梅西百货店的室外广场。

她估算着自己曾在这家商店至少买过50双鞋——脚上穿什么对她来说就像镇静剂一样。

当然,说实在的,几年来她也买了些并不称心如意的东西,一般是在减价的时候买的。

难道是网上的跟踪者?奥尼尔问。

他们吃的不是上面浇有精制荷兰酸辣酱和装点着欧芹的荷包蛋,而是包在小小的锡箔纸里切成小块的提子面包圈,这种食物里的奶油干酪脂肪低。

有这个可能。

或许是一个前男友威胁她,或许是一个她在社交网站上遇到的人。

但我肯定她知道那人的身份,即使没有见过面。

我倾向于是她学校的一个人。

史蒂文森中学。

她不会讲的,是吗?不会,只讲是一个拉丁裔的帮派成员。

奥尼尔笑了起来。

很多骗保申请开头都会写道:蒙面西班牙裔人闯入了我的珠宝店。

或者,两名戴面具的非洲裔美国人拔出枪抢走了我的劳力士表。

没有描述,但我猜他穿着运动衫,那种连帽运动衫。

我说起这点她就给出了一个不一样的回答。

她的电脑,奥尼尔沉思了一下,拎起沉重的手提箱,放到桌上,然后打开,看了看一张打印出来的纸,好消息是,我们在证物当中找到了它——笔记本电脑,是在她车子的后座上发现的。

那坏消息是它在太平洋里游了一次泳了?‘受到了海水很严重的破坏。

’他引述道。

丹斯有些失望,我们得把它送到萨克拉门托或是圣何塞的联邦调查局。

需要好几个星期才能拿回来。

他们看见一只蜂鸟在人群中勇敢地飞着,寻找一棵悬垂的红色植物吃早餐。

奥尼尔说:我倒是有个想法。

我曾经跟那里的一位朋友聊过。

他刚参加完一场关于计算机犯罪的报告会回来。

其中一名发言者是本地人,圣克鲁兹的教授。

加州大学的?对。

那是丹斯的母校之一。

他讲那家伙很是了得。

如果他们需要他帮忙他都乐意帮。

他是什么背景?我只知道他是从硅谷出来开始教书的。

至少在教育界还没有泡沫。

你是不是想让我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名字?当然。

奥尼尔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名片,找到一张就打电话。

三分钟后他找到了朋友,简短地讲了几句话。

这个袭击事件已经引起了联邦调查局的注意,丹斯推测。

奥尼尔快速记下一个名字,向那位警员道了谢。

挂上电话后他把纸片递给丹斯。

乔纳森·博林博士,名字下面是电话号码。

里面受损的会是什么呢?……笔记本电脑在哪里?在我们的证物存放间。

我打电话告诉他们把它拿出来。

丹斯取出手机给博林打电话,找到了他的语音邮箱,给他留了一个短信。

她继续给奥尼尔讲塔米的情况,说女孩一直担惊受怕,担心袭击她的人会再次袭击她——或许也会袭击别人。

跟我们所担心的一样。

奥尼尔说道,用手捋了捋黑白相间的浓密头发。

她还表现出自责的情绪。

丹斯说。

是不是她也要对发生的一切负部分责任?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无论如何,我都想知道那台电脑里究竟藏着什么东西。

她看了看表。

不知怎的,她对乔纳森·博林三分钟没有回她的电话很是生气。

她问奥尼尔:证物上面还有没有更多的线索?还没有。

他把彼得·贝宁顿所汇报的犯罪现场的情况告诉了她:做十字架的木头是橡树木,在半岛上这种树有大约一两百万棵。

用来绑两根树枝的绿色绳子很常见,又没留下什么痕迹。

硬纸板是从一本笔记本封底切下来的,这种笔记本上百成千家商店都有卖。

墨水也无法确定来源。

玫瑰花也无法知道是哪家的或出自哪里。

丹斯说了对那辆自行车的推测。

然而奥尼尔知道得更多。

他补充说,他们对女孩被绑架的停车场以及汽车被扔弃的海滩进行了搜查,发现了更多自行车的痕迹,但无法识别,而且都是刚留下来的,说明自行车可能就是罪犯的交通工具。

但是这些车痕不清晰,无法顺着追踪过去。

丹斯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华纳兄弟公司出品的电影《华纳巨星总动员》里的主题曲,是她的孩子们淘气给她设置的。

奥尼尔笑了笑。

丹斯看了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J.博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