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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之形》第二十二章

2025-03-30 06:29:55

正如我所料,德鲁里不肯就此罢休。

尽管他口口声声说痛恨别人堵在他面前,但他更讨厌别人掉头走开。

我走出酒馆后左转,朝拖网渔船停放的地方走了约50码,就听见他的脚步声在我背后响起。

码头边建筑物透出的灯光照得路面圆右静静发亮,遥远的前方有小小的灯塔在水面上闪烁,像是五彩缤纷的珠宝,为人港的游艇指引安全的航向。

我心想真希望我可以享受这样的景色——享受它的美——然后他的手就抓住了我的手臂。

这太疯狂了。

他用力把我拉转身面对着他。

你说你要扯平。

嗯,怎么扯平?毁了我也不能为你或安妮伸张正义。

你是不是要我双手捧着德瑞克·史雷特送上门来?是不是就这么一回事?我试着挣脱。

别人在看。

我说。

让他们看去,他咆哮。

我要解决这件事。

好吧。

等我开始尖叫——如果你不放手我一定会叫——就会有一百个证人证明你上司说你暴力的评估一点也没错。

他立刻放开我。

我边揉手臂边讽刺地笑着。

靴子踩在你脚上的时候就不太好玩了,是不是?就当前的情况看来,就算要你趴在这地上求我答应烧掉我背包里的东西,你也肯干。

我说得对吧?别得寸进尺,他压低声音说。

我没心情玩游戏。

你把事情抖出来也只能让我变成代罪羔羊,并不能把德瑞克关进牢里……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

你要伸张的就是这种正义吗?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他一手握住另一手扭动着拳头,仿佛怕自己控制不住那两只手。

如果你想对付的是我,你就不会打草惊蛇。

他合情合理地说。

也许我就喜欢看你紧张冒汗。

我喃喃说道。

我扭断你他妈的脖子怎么样?他咬牙切齿地说。

那你也跑不远。

我的两个儿子就站在你背后。

他没听懂这句话——他没想到我也会生儿育女——他摸不清头绪又愤怒地瞪着我,像一头疲倦的公牛试着找出该怎么击败斗牛士。

你到底在说什么鬼?保护。

我朝路克和汤姆点点头。

现在我比以前有准备。

他的大脑花了一两秒才跟上,他陡然转过身去,发现我讲的是实话。

也许他以为我儿子年纪——或者个头?——没那么大,但无论如何,他都受到了相当的震撼。

狗屎!他说。

他妈的这是怎么回事?萨姆在车里等我们,我解释。

我想让他听到你接下来要说的话。

德鲁里紧张地瞥着两个男孩。

什么话?我对他提出跟莫琳相同的建议。

交易一下?我建议。

你知道,你说对了一点。

我想要伸张的正义比较——我寻找正确的字眼——基本一点,而不是要把发生的那一切都怪到你头上。

我没料到他会跟我走,尤其是我迈开脚步后男孩们便回到酒馆去了。

但或许他误会了我想要让萨姆听到什么……或者误解了我所谓基本的正义是什么意思……车子停在拖网渔船停泊处过去一点的地方,面对着海,我们走近时萨姆打开车门跨了出来。

我卸下背包放在引擎盖上,带着恶作剧的神情替他们引介。

拉内莱先生。

德鲁里先生。

他们像两头警戒的罗特韦尔狗一样彼此点点头,但没有握手。

你问我是不是要你双手捧着德瑞克送上门来,我提醒德鲁里,但我看不出你如何能那么做,除非你当时藏着什么证据。

他紧闭着嘴巴看着萨姆,知道现在他说的每句话都会有个证人。

没有隐藏证据这回事,他尖锐地说,只有对德瑞克9点钟人在哪里有些疑问。

他宣称他当时跟你们那一带的那个骚货喝酒,说她从酒馆开门起就在那里招揽客人。

莎伦·波西?他点头。

事情相当简单明了——他们两个都是常客——酒馆老板也同意他们两人当晚都在那里,不过我们第一次问他时他对时间的看法不同。

他记得9点钟看到莎伦,但认为德瑞克是后来才来的。

他耸耸肩。

我们要他做口供,结果他就打退堂鼓了……说每一天都差不多,他没办法发誓说他没把那天跟另外某一天搞混。

那间酒馆是‘柳橙威廉’,我说。

他们不准安妮进去,因为她是黑人。

他不耐地摇头。

他们不准她进去是因为她管不住自己喝酒,会朝其他客人骂脏话。

酒馆老板有权利拒绝她。

我疑惑地看着萨姆。

当地的人都把那里叫做‘柳橙自由邦’,他告诉德鲁里。

门上有个牌子写着‘禁止带狗入内’,有人把‘带’字划掉了,改成‘外国’。

那问酒馆很受欢迎——有不少警察都会去——但里面从来见不到黑人。

要是当时这令你不满,你应该举发他们。

没有,萨姆诚实地说。

我根本没质疑过这件事。

那为什么我就该质疑?因为那是你的工作。

我不是说当时若你做了我会颁个勋章给你什么的——去他的,当时我最不希望的就是喝酒时有疯子安妮对着我骂——但法律明文规定禁止歧视,任何在门口写着‘禁止外国狗入内’的人都应被起诉。

他停了下,与我对看一下,显然不知道他应该或者可以讲多少。

那件意外发生之后,酒馆老板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他突兀地接下去说,逮到人就猛说我们该谢谢那个卡车司机替我们清理了街道。

他可没在我面前说过。

德鲁里这话接得很快,我猜他以前已经被问过这个问题,八成是在他提前退休那时候。

所以你没有质问过德瑞克的不在场证明?我冷冷地说。

还是那时候你就决定把他拉到一边去,告诉他说都是我在制造问题,如果能让我闭嘴的话对大家都好?你实际上是怎么说的?帮我们个忙,德瑞克,给那个爱黑鬼的烂女人一个教训,因为你的不在场证明蹩脚透了,要是你不这么做就会有麻烦。

或者你是在莫琳家客厅里看到那些垃圾时给了她点暗示?我看着他小心地瞥了萨姆一眼,但萨姆显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这让他有了信心。

我当然质问过他,他逞威风地说。

他始终没有改口……莎伦也是。

两个人都说他们整个晚上都在那里。

我们不相信他俩的话,但既然没人肯跟他们唱反调,我们也无能为力。

你有没有查出他们当时真正在做什么?我们最合理的猜测是莎伦在什么地方接客,德瑞克则是去偷东西。

他们两个都有前科——莎伦是卖淫,德瑞克是攻击和盗窃。

莎伦是跟杰弗瑞·斯伯丁在一起。

我说。

他住在27号,每个月跟她去旅馆开一次房间,因为他不想让太太和女儿知道他干的好事。

就是他说在8点一刻左右曾经在街上看到安妮,试着劝她回家去。

我记得他。

我想他在时间这一点上说了谎。

我继续说道。

据贾克‘威廉斯说,莎伦是9点多一点坐出租车到’柳橙威廉‘的。

他说她当时情绪高昂得不得了,显然之前跟另外一个客人在一起。

我敢说那个客人就是杰弗瑞,同一辆出租车先在葛兰姆路头放他下来,然后再把莎伦送到酒馆去。

这表示就算杰弗瑞真的跟安妮讲过话,也一定比他说的时间晚了一个小时。

他拒绝接受。

我问他话的时候他太太也在,她并没有对他8点半以前就到家了这一点提出异议。

她不会知道的。

她得了乳癌,正在做化疗,不管他那天几点到家,她都一定在睡觉。

他说他去了哪里?德鲁里回想着。

加班。

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

我转向萨姆。

我一直认为他一定是在你们出来的时候经过威廉斯家……否则你和莉比就不会需要不在场证明了。

是有人经过,他承认,但我不知道那是谁。

老实说,我甚至不确定那人是男是女。

也有可能是一个抄近路的陌生人,但莉比大发脾气,说这下子别人会开始说闲话——他用拇指和食指捏住鼻梁。

对不起。

过了一会儿他说。

你认为就是这个男人杀了安妮吗?我不知道,我缓缓回答,但我一直想不通他为什么说他跟安妮讲过话,除非这事真的有发生。

没有必要撒这个谎,他大可以像你和贾克一样说他是在路的另一边看到她的。

编故事的人多得是,德鲁里说。

这让他们觉得自己很重要。

我摇头。

9点左右有两对男女看到过她。

住在8号的帕铎夫妇从他们卧室的窗户看见她,还有开车的一对男女说她晃到他们车前。

他们都说她是站着的……但是萨姆9点一刻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已经倒在水沟里了。

当时拉内莱先生不是这么说的。

他最新版的证词也放在那个信封里,我不耐地说,所以我知道你已经看过了。

问题是,杰弗瑞·斯伯丁经过安妮身边的时候,她是不是还站着?如果是,那她有没有跟他讲话?我想她当时是站着——而且也跟他讲过话——一定是她说了什么令他非常愤怒的话,所以他把她推到马路上。

这就能解释他为什么把时间提早了一个小时……也能解释为什么莎伦愿意替德瑞克做不在场证明。

要是她告诉你们她先前是跟某个客人在一起——而你们又查出了那人是谁——那一定很快就能推断出最后一个跟安妮讲话的人是杰弗瑞。

德鲁里皱眉。

所以呢?你们也就会跟他做出同样的结论……那就是他杀了她。

他烦躁地哼了一声。

半小时前你还在提出病理学报告,说她在死前好几个小时才挨一顿好打,现在你又说是杰弗瑞·斯伯丁杀了她。

拉内莱太太,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拿定主意?萨姆振作起来。

她的意思不是说斯伯丁杀了她,他合情合理地说,只是说他以为他杀了她。

要说到这一点,我这20年来也都在担心同一件事。

也许我形同杀了她,也许我让她躺在水沟里的那15分钟就决定了她的生死。

要是你这么良心不安,当时就应该告诉我们实话,德鲁里带着毫不友善的笑容说,而不是因为你没办法不去碰朋友的老婆,就阻挠了警方的调查。

他若不提莉比会比较聪明,看着萨姆的双颊涨红,我暗自高兴地想。

最能挑起我丈夫脾气的就是罪恶感。

你告诉我们说不会进行调查。

他火大地回答道。

我记得很清楚。

你隔天到我家来解释验尸的结果。

你说结论清楚无误……很明显是意外……没有他杀的嫌疑。

我也记得你说要是关于死因有任何疑问,整件案子就会被送到CID去。

当时是没有疑问啊,拉内莱先生。

要是你没撒谎情况或许会有所不同,但我们只能靠手边有的信息办案。

萨姆用手抚过头上秃掉的那一块,眼光越过德鲁里盯着水面另一边的灯光。

贾克跟我之前根本什么也没说,直到星期四傍晚你们要我们自动提出口供,证明前一天莉比告诉你的话,也就是说贾克当晚在我家。

所以你是在怪罪威廉斯太太喽?不,我只是指出,你早在贾克或我说半句话的24小时之前就已经判定那是件意外了。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德鲁里,仿佛正在彻底重新衡量以前做过的某些判断。

就算我们说实话,会有差别吗?难道你不会宣称,她是在车上那对男女看到她和我发现她之间的那段时间让卡车撞到的吗?德鲁里的沉默本身就是答案。

你打了好几通电话到我公司去,萨姆继续说,说我太太有典型的压力后遗症,说她需要精神科专家的帮助。

你说你以前看过这样的反应,总是会出现愈来愈多离谱的指控。

你也同意我说的每一个字,拉内莱先生,包括需要对她施以官方警告。

我丈夫交叉起双臂,眼光死盯着圆石路,仿佛在那不平坦的路面上可以找到确定感。

我有选择吗?他问。

你念了一大串针对她的指控……浪费警方的时间……对德瑞克·史雷特做出不实指控……报案说她遭到性攻击,但那只是她为了博取同情想像出来的……不停打电话烦你、去找你,因为她对你有病态的迷恋。

他抬起头。

你是警察。

我必须相信你对我说的是实话。

那一定也符合你自己的想法,德鲁里很有说服力地说,否则你就会替你太太辩护。

萨姆做了个困扰的手势。

我没有争辩的立场。

当时我已经将近三个星期没见到她了,她惟一一次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又很歇斯底里,我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于是打电话给她父母请他们帮她。

他停了下,试着在脑海里理清事实。

但你已经说服了我岳母,说让她在家人面前接受正式警告是解决这状况的最好方法。

需要羞辱她一番,才能让她不再继续浪费警方的时间,这是你说的。

一阵短暂的沉默。

很有效,我轻陕地说。

我宁可抹脖子也不会再跟德鲁里先生说半个字……或者跟你和妈说,萨姆。

你们两个都袖手旁观,看着这个王八蛋恐吓我闭上嘴巴——我下巴朝德鲁里一抬——最后还挥挥手,好像他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

惟一一个不肯跟你们一起错下去的是我父亲,但当时他知道的也不比你们多。

他只是信任我、了解我,知道我不是个神经错乱的可悲女人,要靠性幻想来延长她那出风头的15分钟。

从来没有人用那种词形容你,或者用无礼的态度对待你,德鲁里简短冷淡地说。

你丈夫知道这一点。

所以我才请他在场,这样你事后就不能窜改历史了。

你大可以彬彬有礼得很,我说,因为你知道我不会跟你争辩。

尤其是前一天晚上你替我安排了那个非官方的警告。

你也应该一起来玩的,我告诉他。

比起把针头敲进12岁小孩的手臂,或者揍断一个黑人的颧骨,我想那一定更刺激得多。

他紧绷下巴的肌肉。

现在你是在证人面前毁谤我。

那就去告我啊。

给我上法庭的机会。

我要的就是这个。

但你的处境会很不妙……我背包里还有一份你那评估的副本。

他突然向前踏出一步,挥动着双拳。

我以为他要打我,绕到车子的引擎盖后闪开,但他一把抓起背包,把它扔过港口的墙丢进水里。

一秒的沉默后它哗啦落水,德鲁里的视线跟过去,瘦削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神情。

萨姆紧张地伸出一只手按在他的手臂上,德鲁里甩开他。

你少插手,他警告道。

这是我和你太太之间的事。

你向来是个白痴,我愤怒地嘘声说道,想着我那沉到河底烂泥里的皮夹和信用卡。

你就只会用这种方法解决事情。

在你的罪行被揭发之前丢掉证据。

我的愤怒令他大笑。

靴子踩在你脚上的时候就不太好玩了,是不是?他讥嘲着,双手按在引擎盖的一侧,想瞪得我退缩。

我在这一侧做出同样的动作,脸朝他凑过去,用愤怒的眼神扫视他。

你知道让我最火大的是什么?不是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我伸出手指戳向他胸口——那些我已经学会面对了。

最令我火大的是当时你居然敢小看我……而且现在还是操他妈的一样。

我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声音尖锐刺耳,但这次我可豁出去了。

老实说,我一向比较像大嗓门的粗俗女人,而不是娇弱无力的维多利亚仕女。

你怎么会以为我会笨到把档案正本带在身上?你怎么敢以为我会给你机会打败我?你说过要交易。

德鲁里挑衅地说。

我要先伸张正义,我凶回去。

然后再谈交易。

哪种正义?以牙还牙的那种。

也就是你相信的那种。

你讲了一大堆谎话给一个野蛮人听,然后再告诉他第二天我的嘴巴就会被塞起来了。

你以为他会怎么做?送一束花给我吗?他紧张地向萨姆看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当然知道。

我不停指控你种族歧视,让你愈来愈火大。

所以你到处宣传我会接到警方的正式警告……如此一来连德瑞克·史雷特那种蠢材也会知道,他可以对那个爱黑鬼的女人为所欲为,不用怕她会去报警。

你又在胡言乱语了,拉内莱太太。

如果有人犯下罪行,隔天早上你完全有机会告诉我们细节。

你是说就在你们因为我浪费警方时间而给我正式警告的同时?就在对我说的话一个字也不相信,却信任一个腐败的警察更甚于信任我的丈夫和母亲面前?我挥出双臂,手背打到他胸口。

你怎么敢说我对你有病态的迷恋?你怎么敢以为我会对你这种人有兴趣,你认为女人就该被压在男人底下……最好还绑起来、堵住嘴,这样男人就不用昕她批评他的床上功夫了。

他怀着戒心地后退,但没说话。

我对你只有不屑,我说。

你在我眼中是个小人……穿着制服的侏儒……你的上司蠢得看不出你有多烂,所以你能大摇大摆……当时我跟你说话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我要替安妮伸张正义。

但你在我眼中从来就只是只爬虫。

我看到了他眼中死般的黑色。

那就是我犯的错,不是吗?要是我没有那么明显地表示出光是看到你就让我起鸡皮疙瘩,你就不会叫德瑞克来对付我了。

因为不是我对你有兴趣,你这个王八蛋,而是你对我有兴趣。

我感觉到萨姆在我身后移动。

你疯了。

德鲁里说。

你最好相信这一点。

我同意,蛇般滑动着绕过车子的引擎盖。

自从德瑞克替你办了那件肮脏事之后我的神智就没正常过。

他知道我绝不会让他进我家门,所以他先派了艾伦来,哭哭啼啼地说爸爸又在打妈妈了。

那小孩个子有我的两倍大,我居然还笨到一手揽着他然后转身去关门。

我欲笑乏力。

我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他就已经把我推倒在地上,压得我动弹不得,两只肮脏的大手紧抓住我的头发,我只要一转头头发就会被连根拔起。

我在车头侧灯旁停步,让他不继续后退。

他们不能伤我,我继续说,因为你告诉德瑞克我第二天早上要到警察局去。

他们也不能强暴我,因为他们不想在我身体里留下犯罪证据。

我用两根手指轻扣我的嘴巴。

所以德瑞克·史雷特就尿了我一嘴:我眼角瞥见萨姆脸色刷白,表情僵住了。

他儿子压住我,然后他对着我的嘴巴和鼻子撒尿——我瞥向港口边上——那就像溺水一样。

你没办法呼吸——所以你就把水喝进去。

后遗症就是你这辈子每一天每隔一个小时就要去漱口。

我掀动嘴唇,如同狼嗥。

他们趁我呛住的时候交换位置,轮到艾伦——但他太兴奋了,控制不住自己……萨姆从车后绕过去,我沉默下来。

德鲁里半转身,好同时注意萨姆的动静。

没有人会相信你的,他说,反正没有这桩罪案的记录。

而且你干嘛把气都集中在我身上?为什么不怪你丈夫丢下你?要是他有种,就该站在你这一边,而不是去保护他那个骚货。

我才刚刚想到德鲁里以前对人性的判断倒是准确的惊人,萨姆就一头朝他狠狠冲去,把他撞进河口去跟我的背包做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