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们四个走向了江岩枫所指的路区,只是在路人的眼中,我们只有两个人。
一路上,杜晓宁不时的和我咬耳朵,兰心不用听也猜得到,小杜一定是要和我一起去那个海底金字塔看一看,开始我认为也许对她会有危险而在反对,但是最后我还是同意了,对我而言,路上有个伴总比孤零零要好,而翁云海手中拿着罗盘,在感应四周的氛围。
想不到这儿的冬天也是那么的冷。
兰心缩了缩脖子。
虽然这儿的温度比北京高,但南方的冷是湿冷。
杜晓宁好心的解释。
其实除了天气的冷,我走在这里,感到特别的阴冷。
是不是我们的缘故啊?杜晓宁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兰心摇了摇头:你们别误会,应该不是。
现在已经是十点多了,街上都没什么人了,没有人气的街道,空荡荡的更觉得冷。
翁云海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是仍感到这个路区的阴气特别的重,而且他知道兰心讲的是实话——这种阴气应该不是从杜晓宁与乔乔那儿传来的。
翁云海甚至还在想,如果林风的车祸不是如乔乔的梦中所说那样是她引起的,那一定有一种力量在诱惑着乔乔。
罗盘的指针一指在轻微的摇晃着,告诉我们这一段有阴气的存在,而且从他们一路走过的范围来看,这团阴气的范围很大,只是有的地方稍强一点,有的则弱一点。
刚才街上走过了几个我们的同类。
杜晓宁要她不讲话看来是颇为困难的,也就在她讲这句话时,翁云海手中罗盘的指针摇晃的幅度开始大了起来,看着这遥摆不定的指针,翁云海加快了脚步。
云海,我觉得这阴气有一股强大的力量。
兰心轻声提醒。
翁云海当然感觉得出,这股阴气似乎也有着百年以上的能量。
顺着这股能量,我们的脚步越来越快,当翁云海的罗盘上的指针开始发疯一样的晃动的时候,我们才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座巨大的雕像面前。
这座雕像位于一个四岔路的中心,它驻立在花坛的中央,是一个十分抽象的艺术品。
翁云海问杜晓宁:你知道这座雕像吗?杜晓宁道:当然,这雕像当初还在国际上的雕像比赛中获了金奖,据它的设计者说,他是因为得到爱的灵感才设计出来的,于是这种雕像就叫天使之翼。
除了它的流线就如一双合抱的翅膀,还因为天使的翅膀将带来爱的信息,它刚落成的时候,很多人都到这儿来拍照,都说这座雕像能给有情人带来祝福,带来好运。
可是这座雕像充满了咒怨,我看能不带来噩运就不错了。
兰心皱着眉打量着这座雕像。
可一座雕像怎么会有如此重的咒怨呢?杜晓宁围着这个雕像走了一圈,我也跟在杜晓宁的身后,突然,我听到一个阴阴的声音:你终于来了。
我们看见在雕像下站着一个黑衣女鬼,她穿着一条摇曳的长裙,如果她的脸上有笑容的话,她应该是一个极甜美的女子,可是现在她的脸上却只有阴寒的美艳,让我觉得一种寒意从自己的指尖到脚底心,而且我认为她是在我跟我说话。
你是谁?翁云海先开了口。
从能量上看,这个女鬼有百年以上的道行,可是从穿着上,这个女鬼生前好象是这个时代的人。
那个女鬼根本不回答翁云海,她哀怨的看着我:你相信爱情吗?我点了点头。
可是他背叛了你。
爱情有忠诚,当然也有背叛,也许这个世界,忠诚的爱情已经越来越少,或者我生前是一个少福的人,因此我不能拥有完美幸福的爱。
林风是背叛了当初对我爱的承诺,但我明白承诺其实是很轻的,它甚至一文不值,就算怎么样,我并不希望他死。
我回答她,而在我的记忆中,我似乎觉得我在哪儿见过这个女鬼的面容。
这些男人都应该死,如果他们活着,他们就会去害别的女人,不如一了百了的死掉。
她冷冷的,我留在这儿,就是要告诉你,主人在为你解决你不曾解决的事情。
这么说,那些出车祸的人全是感情的不忠实者?杜晓宁问。
她点了点头:人们只会送他们上什么道德法庭,对没有道德的人而言,这根本无关他们的痛痒,他们照样风流快活。
主人还要我告诉你,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忠诚,所谓的忠诚都是相对的,当诱惑的力度达到一定程度时,你面对的就是背叛。
我无言,我无法反驳她,也许这个女人生前是一个受尽伤害的女子,但是我突然脱口而出:你,你是这个雕像设计者的妻子?不,不可能,你和他不是移民去了澳大利亚吗?你果然有很好的记忆。
她面无表情,但她的回答无疑是对我刚才猜测的一种肯定。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翁云海忙问我。
应该是一年半以前的事,因为乔至认识她的丈夫,而且我记得当初这雕像设计得奖时,她的丈夫还接受过采访,那个男人说,他设计的这个雕像就是因为他妻子的爱给了他创作的源泉,他还说,别说了,你再提起那些谎言干什么?女鬼愤怒的打断了我。
你说她丈夫在一年半以前移民去了澳大利亚?那么她应该和她丈夫一起去了,难道他的丈夫在异国他乡背叛了她,以至于她落到今天如此的田地? 杜晓宁追问了一句。
一个死了一年多的鬼是不应该有如此的能量的。
翁云海疑惑的看了看兰心,到现在为止,兰心一直都不说话。
你应该已经死了一年多了。
看见我们都看着她,兰心终于缓缓的开口了,她一字一顿的:你在你丈夫出国前就已经死了,可是我分明看见你丈夫和你走向一驾飞机,但是那个你在回过头时,那张脸不是你的脸。
你是说真正出国的人不是她?杜晓宁看了看兰心,又看着那女鬼:是不是你的丈夫害死了你?女鬼凄然道:不错,他现在在异国之地和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在风流快活,而我的灵魂则被他禁锢在这天使之翼的雕像下,我恨,我恨透了这不平的一切。
可你的能量是哪里来的?翁云海问出了口,才觉得自己问得不妥,这个女鬼怎么会轻意告诉他,她是如何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就拥有如此强烈的咒怨呢。
果然,女鬼不言,只是盯着我:这个世界充满了自私、无耻、贪婪、背叛、邪恶、谎言,因此这个世界将是你的世界。
你的能量是魔鬼给你的。
我也看着她:但是你这样何时才会停止?她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她只是哂笑的看着我:理想信念的自欺其人者,如果这个世界没有这一切,我自然就停止了,可是依我看,这根本不可能停不来。
一个完美的谋杀。
杜晓宁叹道:我明白了,你的丈夫找了一个女人,让她整容,整得和他真正的妻子一模一样,然后他杀了自己真正的妻子,再带着已经变成他妻子模样的女人移民到了国外。
那个女人是你丈夫的情人,可为什么他要禁锢你的灵魂?干了坏事的人总是心虚的,何况他害怕这个世界真的是举头三尺有神明。
女鬼阴阴的恨道。
你的话很矛盾,起码说明这个世界是有神明存在的。
我轻轻的,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个倍受伤害的灵魂。
神明都睡着了,或者他们都已经喝醉了,只有主人的黑衣永远荡漾在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主人的力量是那样的强大。
她轻喃。
可这个主人是魔鬼。
翁云海提醒她:魔鬼不会平白的帮你,你到底用什么与他做了一笔交易?不是有一个说法,以恶制恶,以暴制暴吗?我的灵魂禁锢在这儿,守着他爱的谎言,每一天的相守对我都是一种折磨,每一次的折磨都令我更加的恨他,我也恨这个世界上背叛爱情的男人,我不能去找他,也不能轮回。
可你想过没有,那个女人虽然和他在国外,但她一定会折磨他的,因为她有着一张和你一模一样的脸,她要用你的脸生活,而他面对着这样一张脸,就是你的脸,他的心情同样就是对他的一种折磨。
我相信他们活得并不好,而且越到后面越不好。
我说。
那她可以再整容。
女鬼抢白我。
整容?她是什么人,你的孪生姐妹吗?如果不是,她的那张脸要整成和你一模一样的一张脸,恐怕已经付了巨大的代价,让她在已经动刀的脸上再改回来?起码也要很长的时间才行。
杜晓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