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翁云海已悠悠醒转,而杜晓宁和李斌两个不停的给自己左敲右捶,赵鹏飞虽是如此,却只是咬牙忍着。
玄真子各给他们到一杯酒道:喝了吧,你们鬼气侵体,当然是浑身酸痛。
三人拿来喝下,只觉一股暖意走遍全身,浑身的酸痛缓解了许多,于是围着翁云海问长问短。
看翁云海的情形,玄真子不由责备道:云海,为师该怎么责备你呢?鬼上人身,一般人要折寿,而你竟敢上鬼身。
师父,你想,哪个人死了变成的鬼会这么厉害。
就算那个小玉一身红衣,以如此刻毒的死法变成的鬼都接不住它的一招。
还有,那个冰姬已经被封了千年了,可它一出来,就如此厉害,我这么做,只是想知道缘由而已。
是啊,玄真子不由同意道:这确实不可思议。
师父啊,你怎么会赶来的呢?翁云海感到奇怪。
师父知你有这一劫,还有慧圆大师,他也算到了,特地送我这朵金莲。
大师父啊,你们的宝贝还真不少,我看云海那已有一条神奇的菩提金莲线,和这个宝贝是不是一套的?杜晓宁问。
对啊,对啊,玄真师父,你是怎么收云海做徒弟的,是不是他的命格特别?李斌也凑了上来:我听说,一般命格特殊入道门的人在此之前都会大病一场,他是不是也是如此。
你们都说对了。
玄真子一捋自己的胡子道:收云海做弟子实在有些意外,我与他相遇竟是在医院里。
那是他是不是在生大病,你也在生病?能不能说来听听。
李斌问。
云海是在生大病,那时他还只有五岁,而那次我却是无意救了一个中暑昏倒的老人,将送他进医院。
由于那老人的儿子身在外地,要第二天才能赶回,因此我不放心,就守了那老人一夜,而那时的云海就躺在一边的加护病床上,烧得迷迷糊糊,好象已是第六天了。
云海因为是一个孤儿,所以医院里临床的几个长辈都认为他八成是活不成了,此次大病定是要去寻他父母,还说,就算好了恐怕也要将脑子烧坏。
我听了觉得这孩子好生的可怜,到了半夜,我忍不住上前探看他,谁知刚走近,就觉得他床边的阴气特别的重,而就在那时,云海竟睁开了眼睛。
当时他看了看我,又望了望照顾陪床的阿姨,第一句话就令我感到他的不一般。
玄真子讲到这,不由停了一下,似乎卖了一个关子。
他说什么?快讲快讲。
杜晓宁连连催道。
玄真子笑道:外人听了,会以为我在编故事。
那时候是凌晨,这小家伙睁开眼,就问阿姨,是不是外面医生很忙,怎么门老是开开关关的,他感到好吵。
那天晚上对一般人而言,是十分安静的,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睡觉,他身边的阿姨侧耳听了听,以为他脑子烧糊涂了,对他说,没有呀,可是云海却说,他确实听见外面走廊那儿的门,开开关关的,起码有十四五次。
他阿姨当时认为他在说糊话,就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奇怪的低低嘀咕,别是真烧坏了脑子。
可我却就他就一句话,知道他因此大病,不仅没有留什么不利的后遗症,而且还开了他的悟性。
难道他听到了鬼开门?赵鹏飞忍不住搭话。
玄真子点了点头:一般人是听不到的,他却听到了,次数一点不差,而且天意使然,云海的命格也许还是来解决当前这一件事的。
师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翁云海听得也不由的一头雾水。
说来话长,我的师父和慧圆的师父在世的时候,就要找一个特殊命格的人,可是总说时辰未到,到了我师兄和慧圆师父接任的时候,就交给他们来完成这个任务,并说了,不论是谁找到了,就收在自己门下,但另一派就要将本门的法术倾囊相授。
对于这一点,本来我是不知道的。
可师兄找了大半辈子也未找到,倒是我,无意中遇到了云海,当时我觉得云海他骨格奇清,有学道术的天赋,就收他做了我的弟子。
后来我将云海带回白云观,让他拜见自己的师伯,不料云海的命格正是师兄要找的人,师兄这才把这件事告诉我。
当时我也很奇怪,可师兄不但告诉我师父的遗命,还给我看了一首偈言诗,这首诗让我觉得,云海就是来行使某个特殊使命的。
什么偈言诗?翁云海从来未听他师父跟他说起这些事情。
玄真子道:那首偈言诗是这样写的:千年因果终会结缘来缘往终需解云海探得千年梦质本由来终归结这一回,我奉师兄之命,来帮云海,慧圆大师又以金莲相赠,金莲乃佛家至宝之一,他都交予了我,至于师兄,则将本观的镇观宝剑请了出来。
听罢此言,翁云海不由恍然道:难怪师伯对我功课如此严厉,而且慧圆大师对我又十分关照,那金莲线与菩提豆乃佛家之物,是慧圆大师在我二十岁生日的时候送我的礼物,没想到这次在毅书家碎了一颗,想来就觉得可惜。
可听师父刚才的一番话,我觉得此次我们面临的将是极大的挑战。
于是翁云海将他附在小雪身上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给大家。
听罢叙说,杜晓宁第一个道:那冰姬是个有些才气的绝世美女,从她的骨灰葬在此地来看,她肯定要赴四川的峨眉武林大会,但是在泰山武林大会后,以后几年中定发生了什么,才让这个女人变得如此可怕,我实在难以将你叙说中的冰姬与现在这个妖魅冰姬合为一谈,何况你刚才还说她出生时天呈吉相。
玄真子也道:天有祥云,红梅盛开,确实都是好兆头,当然里面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小杜刚才提到的,那就是为什么她死了后变成鬼,会有这样的结果,她如何有如此大的能量,可以说,这个女人死后已经近于妖了。
我想,我还看见的那几个人一定与此有所关连,尤其里面还有一个和孙毅书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潘少轩,那小玉口口声声说是冰姬主仆将他害死,可那小雪的心中分明极是敬慕潘少轩,冰姬对潘少轩也有好感,甚至她的父亲还想让潘少轩来当他的女婿。
翁云海肯定道。
还有,那小雪就是被冰姬打得元神散去,还说冰姬是个可怜人,虽然那个小雪有忠于主人的一面,但是她如此口口声声说冰姬是个可怜人,其中一定有某种缘故,莫不是她遭受巨大变故,在受打击后心性大变?冰姬为人时,实在完美,能文能武,美貌无双,可是刚才她唱的那阙词,实在是断人心肠,但在词牌中又暗藏杀机。
杜晓宁马上接上话题。
何以见?李斌不由的请教,他知道杜晓宁在此方面颇有一点了解。
那阙词的词牌名就叫做《剑器近》,这个词牌本是有肃杀之气的曲子,但那冰姬填的词却实在哀伤婉转,听词的内容,好象是女儿家的心事不能达成的遗憾。
女儿家的心事,在一千多年前,恐怕只有爱情了,我想一个女人不应在那时有什么一统天下的雄心吧。
赵鹏飞插了进来。
不错,从整阙词的内容来看,是爱情不能如愿,可是那冰姬如此的条件,天下的男人只有好逑于她的,她还有得不到的?杜晓宁分析得有条有理。
那我们问那个小玉吧,云海,你不是已将它收了吗,我想既救了它,它应该会告诉你事实的真相。
赵鹏飞提醒道。
我是救了那小玉,可那小玉的元神也被冰姬打散,我只是将它打散后残留的元神吸入天元瓶中,可它已是十分虚弱,哪还能说出话来,我这样做,无非是要等三年后,才能让它恢复过来,到时候再给它一个转世投胎的机会。
此事和那个白疾风一定有关,你不是说那个浪子为韩庄主解了燃眉之急,你们说冰姬会不会对此人有意?杜晓宁猜测。
当然也有这个可能,可是那只是可能,我们需要的是证实。
赵鹏飞用起了他办案时的语言。
看样子,又要发挥我们的想象力大猜特猜了。
李斌失望的在一边叹气,我们就不能直接去收了那个女妖?凡事都有根源,不明就里怎么行,否则当初的癞头和尚如何会大作法事七七四十九天,现在我们必须找出缘由,对症下药。
翁云海一讲至此,看了看他师父。
玄真子点点头道:我想这偈言诗里已经告诉我们该如何做了。
那一句我记得是‘云海探得千年梦’,你难道让翁云海做大梦,让梦告诉他一千多年前发生了什么?杜晓宁好奇的问。
聪明,丫头,只是现在有一个棘手的问题,这个梦当然是由云海去探,可是云海的元气已经受了伤,就是说他目前的元气不足,要恢复,最起码也要一周。
有没有办法让他补足元气呀?赵鹏飞心想要等一周,不免有点着急,谁知这一周内会生出什么变故来。
有,可你们必须找一对未经人事且与云海有缘的男女。
何为有缘?赵鹏飞追问道。
婴儿一定是童子身,可元气太小了,对云海没用,我虽然是,但是火候已过,最好的纯元之气是十八岁到三十五岁之间的人,但不能超过五十岁。
是童子身的人还必须有一身的正气才行,我要集了那两人的真元,用功力补入云海体内,助他入梦,你想以云海的真纯元气,让那些污浊之气来补,只怕那只是害了他。
玄真子解释道。
依你这么说,云海必须是童子之身。
杜晓宁指着翁云海,一脸惊讶。
翁云海见杜晓宁如此的表情,不满道:我若不是,早被师父和师伯打下山门了,喂,你们三个人都未结婚,有没有未吃禁果的?此言一出,余下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那杜晓宁的脸已红了,半天才哼哼如蚊子般道:大师父,你看我是否可以。
李斌看着杜晓宁道:原来你还是蛮保守的哦。
玄真子仔仔细细打量了杜晓宁一番道:可以,那你们两个大男人呢?赵鹏飞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有李斌并未有任何动作。
李斌,你到底是还不是?翁云海急了。
对于这个问题,李斌回答得象牙痛一般,好不容易才哼哼出一个是字。
你也不比我好多少,竟来臭我。
杜晓宁还击。
不会吧,保住童子之身是好事,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反而羞于承认。
玄真子实在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会有这种反应。
翁云海在一边早忍不住笑了出来,师父,如今象他们这样的,就是大熊猫级的了,只怕别人还要说他们什么保守,古板,有毛病,电冰箱……话还未完,李斌已一把捂住了翁云海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