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茅山后裔 > 第五部 惊魂雾灵山 第六十八章 遗憾山中

第五部 惊魂雾灵山 第六十八章 遗憾山中

2025-03-30 06:31:13

就在这个时候,老刘头慧眼之中忽见一团紫气从对面草坡底下径直涌向眼前黑气。

莫非是国忠?紫气夹以排山倒海之势,顷刻间便罩住了黑气。

老刘头顿时感到自己胸口的黑气亦弱了不少。

此时阵中的李瑞雪又开始了刺耳的哀号,不时用双手拼命砸地,只听一声声地闷响,少说也能传出几里地。

但不管他怎么砸,这团紫气始终围在其周围,仅仅几十秒的时间,李瑞雪就想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只剩下哼哼的劲儿了。

你就给我在这儿吧!趁这机会,老刘头捡起掉在地上的鸡喉,再次钉回了脉眼,挥动匕首照着胸前逐渐减弱的黑气一通横划拉,逆吾者死,敢有冲当!刀插地府,还我真阳!急急如律令!一声暴吼,老刘头将匕首深深地插入地下。

这一招叫送鬼入地,用茅山的理论讲,凡法者以至阳治至阴,皆有‘入地’之力,大阴盛者,阳即衰灭;然大阳盛者,则置厮于地府,不得超生哉。

意思就是说如果以极大的阳气与极大的阴气对抗,都有把对方彻底制服的威力,如果阳不敌阴,则施法者会死亡;而如若阴不敌阳的话,冤孽即被打入地府,永世不得超生。

虽说这种招数有一定的危险性,但老刘头此时可是有着十足的把握。

此时的紫气与黑气可谓势均力敌,虽说自己受了伤,但也还是有一定的战斗力的。

这点残气加上这半路杀出来的紫气,把这冥丁恶鬼送入地府应该是问题不大。

随着龙鳞匕首噗得一下插进地里,李瑞雪哼得一声瘫在了地上,嘴角顿时涌出了白沫,一声天破好比惊雷一般,震得人头皮发麻。

国忠,是你么?老刘头三步两步来到草坡子下面,之间张国忠四脚朝天,早已不省人事。

嘿!!看着张国忠脚上不时流出的黑水,老刘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一个半死的秦戈,一个休克的师弟,眼前这个烂摊子,简直比当初破巴山的八仙局时还不可收拾,不过好在冤孽已除,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给张国忠脚上敷上鹰甲又扎了几针以后,老刘头快步来到秦戈面前,一摸脉门,只感觉气若游丝,且其皮肤上有一层臭烘烘的黏液,沾到手上感觉火辣辣的,不一会儿就从火辣辣转到钻心的痛。

刘前辈!此时宋宽鬼鬼祟祟地潜伏过来了,刘前辈,刚,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宋宽端着枪,警觉地四处张望,我……刚才听到,一声爆炸从这边传不来,……不大放心,难道您……身上带了手榴弹?冤孽已除,现在已经没事了,你过来帮忙,对了,有手套么?带上!老刘头指挥宋宽把秦戈抬到了道中央,身体顺着道路方向摆顺。

然后用匕首割破秦戈的七脉,在每个伤口上撒上一层鹰甲,用铜钱在秦戈身上摆了个释艮阵(释艮阵能拔地中阴气,同样也能拔人中阴气,秦戈此时中的是阴毒,且毒已攻心,传统的拔阴材料已经没用了,所以老刘头才采取这种破釜沉舟的方法。

虽说人体阳盛于阴,但没有一点阴气是不行的,太阳冲心照样是会死人的。

所以此时布在秦戈身上的释艮阵,其火候一定要把握得十分精确,按秦戈此时的身体状况,偏差几秒钟便可能一命呜呼)。

刘前辈……您,这是……我觉得,咱们应该抬他去医院!宋宽不晓得老刘头要干什么,在他看来,秦戈身中巨毒,抬下山就医才是硬道理。

别说话!布完释艮阵,老刘头将一块死玉塞到了秦戈的嘴里。

用剩下的赤硝在其身体周围撒了一圈,看你老小子的命数了……老刘头一边嘟囔,一边用一根鸡喉钉下一张泄阴符在秦戈脑袋前面。

说也奇怪,这鸡喉刚刚钉下,秦戈的身体便抽搐起来。

身上七脉的破口不断流出奇臭无比的黏液,鸡喉上的泄阴符也冒起烟来。

刘前辈!我们怎么办?!我能做点什么?!看见这阵势,宋宽慌了,在他看来,这秦戈似乎已经没得救了,人身上竟然能流出这种顶风臭十里的黏液。

别慌老刘头静静地看着,没三分钟,只见秦戈呕了两下,哇地一声一口黑水连同一块死玉一起吐了出来,就在这呕吐的一刹那,老刘头用匕首在地上刷地一扫,插在地里的鸡吼便被连根割断,秦戈身上的铜钱在鸡喉被割断的同时,嗖嗖嗖地向四外飞出。

秦先生。

宋宽凑到跟前,战战兢兢地摸了一下秦戈的脖子,发现还有脉搏,而其身上那层臭烘烘的黏液竟然没有了。

刘前辈,您……真是神人哪!这一切看得宋宽目瞪口呆,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亲眼目睹人为制造出的所谓超自然现象,立刻对老刘头佩服得五体投地。

真正的神人在底下躺着呢。

老刘头指者张国忠的方向,此时自己浑身上下连血带汗已经全湿透了,救完秦戈,只感觉两腿发软,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啊,张……掌教!顺着老刘头所指的方向,宋宽没几步就找到了刚刚恢复意识的张国忠,立即从包里掏出水壶,抱起张国忠喂水。

就在这个时候,草坑里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吓得老刘头一哆嗦,用手电一照,只见李瑞雪连滚带爬地从草坑里钻了出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自己的脚下,刘爷爷,俺再也不敢跑了,您可得把俺从这里带出去啊!……宋宽捡了些干草树枝点起火,几个人战战兢兢地盯到了天亮。

……之后,我就想爬上去,结果……结果那东西……呜……张国忠没精打采地描述自己到密实拿玉玺的经过,说到最后,竟然呜呜到哭开了。

不许哭!堂堂茅山掌教,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老刘头递给张国忠一个烤熟了的烧饼,玉玺不玉玺的,那都是身外之物,活着回来就好!国忠啊,我这把身子骨,蹦达不了几年了,但你的路还长,不能因为这个事,就破罐破摔了对不?刘先生,我听说,您曾舍命救我。

此时秦戈也醒过来了,让宋宽架着一瘸一拐地来到老刘头跟前。

哎……秦爷,你说这话就见外了……老刘头一脸坏笑,怎么说,你也是个活物啊不论如何,刘先生,请接受我一拜。

说着秦戈就呲牙咧嘴地要鞠躬。

快别,别,秦爷,万万使不得,不用这样……老刘头虽说假模假势地阻拦,但这个躬还是半推半就地让秦戈鞠了,脸上的褶子顿时美得又成了一条线了……张掌教,你不用难过,我知道你已尽力……。

秦戈叹气道,天下宝贝不止传国玺一件,我前不久跟你说的,孙启林先生想见你的事,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听到这句话,张国忠的眼珠子顿时瞪圆了,还没等老刘头提醒,自己先把话茬子堵死了,秦先生,你也看见了,我现在本事确实有限,不想再做没把握的事了,而且最近总是离家在外,拖欠妻儿老小很多,希望你能理解……既然这样,那我不勉强……秦戈叹了口气,看着远处的龙潭,一阵感慨。

几个人在山下的卫生院象征性地上了点药,(开始大伙儿还是对这家卫生院蛮有期望的,但是进了门诊室后,发现大夫穿着做饭的围裙就直接奔酒精瓶子了,便决定打道回府。

)而后直返兴隆县城。

回到旅社,张国忠第一件事便是把一大打子港币塞给李瑞雪,足有八千多块。

李师傅,这次对不住你了,这点心意,希望你能收下。

张,张大哥,这,这是啥钱……?李瑞雪拿着港币左看右看,没见过。

这是港币,大概能换八九千块钱吧,去银行就能换,我身上实在没有人民币了。

张国忠也很无奈,为了到香港花着方便,临出门身上带着的大多是王子豪留下的港币现金,当初回国并没有想到还有雾灵山这挡子事。

此时要不是老刘头身上还有点人民币,在兴隆这种尚不发达的地方,恐怕连个烧饼都买不了。

八九千块……李瑞雪赶忙点了一下,虽说不人是港币,但阿拉伯数字可认得,这一打子钱,光一千一张的就有五六张,还有不少五百一张的,一万都多了。

哎呀,张大哥,你,你这是……俺无功不受禄啊!……李瑞雪已经美得找不着北了,虽说当时在山里后悔的不得了,但此时白花花的银子攥在手里,心里还是乐开了花,虽说玩命吧,但玩一次命就成万元户了,这种飞来横财,死了都值。

李老弟,钱是给你了,但是咱们这次碰到的这些个事,你可得守口如瓶啊!老刘头眯缝着眼道,你可不能说出去!一定一定!俺李瑞雪对天起誓,要是走漏了半点风声,叫俺车压马踩,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永不超生……李瑞雪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一发誓,把自己知道的形容倒霉的词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行了行了,李师傅,我们信你,张国忠也挺不好意思的,虽说这个李瑞雪帮的基本上都是倒忙吧……回到北京,宋宽坐庄,几个人在全聚德烤鸭店吃了顿地道的北京烤鸭,雾灵山这几天的折腾,让几个人都馋坏了,除了秦戈外,张国忠,老刘头和宋宽是狼吞虎咽,把片鸭子的师傅都看傻了,心说这几位不会是刚从大西北回来的吧。

互相留了地址后,张国忠和老刘头告别了秦戈和宋宽,包了一辆出租车回天津。

在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之后,张国忠临走时把赵昆成父亲的瓶子留给了宋宽,希望他能找人秘密鉴定一下瓶子里的黏液到底是什么东西。

宋先生,这是我弟弟单位的电话,要是结果出来,你打这个电话让他转达我就行了。

张国忠写了个号码递给宋宽,对了,有机会的话,来天津玩,我做东。

张掌教,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我相信!宋宽依依不舍得握着张国忠的手,结果出来我会第一时间同志你!张掌教,后会有期!秦戈一抱拳,我一样相信,我们会再见面的!别,别,后会千万别有期!老刘头上了车,秦爷,你……可千万要……保重啊!老刘头时刻不忘挖苦讽刺,你要在中国的医院看病,可没有单位给你报销!……雾灵山,距离龙潭25公里外的一处小瀑布旁边,省地质队下属的勘测分队正收拾帐篷准备继续赶路。

哎,听到什么声音没有?冯笑宇大学毕业时间不长,还在地质局实习,这是第一次进山考察,对于山里的奇声怪响总是大惊小怪,把队里的所有人都搞得紧张兮兮的。

小冯,我说你别老疑神疑鬼的行不?这大白天的,别自己吓唬自己……队长罗立文不耐烦地背起设备,你看人家小安,收拾东西比你这大老爷们都利索!安琪是勘测队的队花,但凡有可能,罗队长总喜欢在野外勘测是带上她,并把布置工作这种光荣任务交给她处理,只要是安琪下发的工作任务,不管多苦多累多危险,所有人都会屁颠屁颠地去执行,半点怨言都没有。

不不,罗队,我刚才真的听见扑通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进水里了,很怪……冯笑宇仍然一个劲儿地往小瀑布方向瞅。

赶紧走赶紧走!罗立文急了,咱们是勘测队,不是刑警队!就算有人放枪,跟咱也没啥关系,赶紧走!小冯,我刚到队里和你一样,疑神疑鬼的,习惯了就好了……安琪此时也凑上来,快走吧,今天一天,咱得走30里山路呢!美女发话,冯笑宇也没辙了,抗起设备,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大队人马往深山里走去。

感谢大家的支持,《茅山后裔》之传国宝玺,到此处便告一段落了。

感谢大家对本书的长久支持。

本章内容鸣谢QQ5群的冯笑宇,罗立文和美女安琪提供真实姓名。

地质队的三名队员就是由他们客串的,感谢这几位朋友一直到天亮都在看我的书,谢谢,你们的支持,是我创作的最大动力。

另:续传国宝玺的故事之后,《茅山后裔》之兰亭集序即将与大家见面,在这一故事中,张国忠,老刘头,秦戈这三个老搭档,将经历一系列更加离奇的境外冒险,更多千古悬疑将被他们一一揭开,届时,还会有两位神秘主角登场,敬请期待。

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一章 实话实说李二丫正在车间上班,忽然传达室老宋头进车间嚷嚷:李二丫!有电话找你!唉…那个挨千刀的…真是不让人省心李二丫放下手里的活,急匆匆赶到传达室,拿起听筒一听,不出所料,张毅城的班主任打来的。

这礼拜已经是第三次了。

李二丫同志,麻烦你来学校一下,教导处王主任有事找你商量!言语间,班主任李老师很不客气。

唉…李老师,我下班就过去…李二丫一阵无奈,这已经是张毅城换的第四所学校了,要不是张国义在教育口路子硬,自己这孩子恐怕没有学校愿意接收。

下班后,李二丫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学校,只见教导处的王主任一脸哭丧的坐在年级组的办公室里,旁边的李主任满脸通红的坐在那运气,张毅城站在边上仰着脸满不在乎。

王主任,真是对不起…李二丫已经没词了,一个礼拜之内来学校三次,用句现在的俗语也算上演帽子戏法了。

李同志,你跟我出来一下,有点事找你商量…王主任哭丧着脸把李二丫拽到了办公室外,李同志,我知道张毅城同学是吴局长的侄子…但是…王主任支支吾吾的仿佛有难言之隐。

王主任,毅城的事属于我们家长教育不好,我跟您保证,不管今天出了啥事,以后绝对不会再出了…李二丫跟王主任一个劲的作揖。

李同志,今天的事,已经不能再稀里糊涂了,所以……王主任满脸尴尬的跟李二丫嘀咕了几句。

什么?劝退?李二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毅城在这学校上学还不到一个学期,怎么又要劝退啊?王主任,您再想想办法…,回家我一定好好教育…从王主任的嘴里,李二丫得知,这回确实出了大事,张毅城班里有一个叫柳蒙蒙的女同学,品学兼优,长的又乖巧,十分受老师们的喜爱,是班里的班长兼学习委员,绝对是考重点高中的料,可是前些日子,张毅城硬说这个柳蒙蒙天天背着个吊死鬼上学,吓的柳蒙蒙哇哇的哭,这还不算,后来,柳蒙蒙的文具盒里莫名其妙的多了一根线绳,张毅城仔细的看了半天,说这条线绳是蛇精,全班的同学哈哈大笑,但这个柳蒙蒙当场却吓尿裤子了,没过多久,柳蒙蒙的家长来到学校,说柳蒙蒙病了,要办理休学手续,老师问啥病,家长也不说,所以老师怀疑是张毅城把人家吓的不敢来上学了,便去柳蒙蒙家家访,结果一去不要紧,这柳蒙蒙就跟疯了一样,铅笔盒、酒瓶子、书本一通砸,硬是把班主任砸跑了,家长拦也拦不住,所以班主任李老师认为是张毅城胡说八道刺激了柳蒙蒙,甚至说让柳蒙蒙同学换上了某些精神上的疾病。

这事一出,张毅城还能在学校里呆么?李二丫没辙,把张毅城带回了家里。

一进家门,劈头盖顶就是一通大嘴巴,你个不争气的东西,让你好好念书,你却跑去给人家胡说八道!我打死你个小王八蛋…张毅城一不躲,二不叫,就硬扛着李二丫的嘴巴,这一扛不要紧,李二丫越打越来气,正打着,外边有人敲门。

李二丫开门,原来是张国义,扛了一袋米拎了两瓶油,嫂子,刚才来你不在家,哟,大侄子,咋啦挨打啦…?张国义放下东西,看着李二丫气的满脸通红,哎…嫂子,孩子不能打啊,根据教育心理学分析,孩子要总是体罚,更容易误入歧途啊…毅城,过来跟二大爷说说,又惹啥祸啦?张国义虽说没啥学问,但前两年职称考试多少也背了两段,隔三差五也能崩出两句术语。

张国义这么一说,张毅城才开口,我看着那个柳蒙蒙就是背了个老头上学!还有,她铅笔盒里的绳子就是蛇精!老师说做人要诚实,我实话实说,我妈还打我…!说着跑到张国义怀里哭开了。

嫂子,这事…不能怪毅城啊…张国义点了根烟,当年庆爹他,不也是…信不信搁一边,现在学校又不要他了!李二丫气还没消。

学校好说,全天津好几百个学校呢,一个学校上一个礼拜,初中也毕业了,到时再找个中专一上,不就结了嘛…嫂子你生那么大气干嘛?张国义对自己这个宝贝侄子喜欢得不得了,一向是有求必应,来,二大爷带你坐汽车去…嫂子,今天这么晚了,你也别做饭了,咱外边吃去…自从张国中上次回家给了他一百万港币,张国义也潇洒起来了,基本上顿顿下馆子…嫂子,毅城的事交给我办,你就放心…来来吃菜…张国义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张毅城碗里,跟二大爷说,到底咋啦?没等张毅城说话,李二丫先把教导主任的话复述了一遍,你说这倒霉孩子,她背她的老头,你念你的书,显你能耐是吧…!?嫂子,我看这事不简单,要不这样,让毅城明天跟我去一趟那个什么女同学家,要真是神经病,就算他们家倒霉,要真是有事,等我哥回来让他去弄去,等那孩子病好了,回学校上课了,再让家长去解释解释,国忠不就也能会去了吗?说实话,张国义从心眼里也不原意再找学校了,虽说是局长秘书,但总找学校毕竟不是个事,而且这学校目前是越找离家越远,万一再远点需要住校,这初中孩子没人管,岂不是要闹翻天?第二天正好是礼拜日,张国义开车带着张毅城来到了柳蒙蒙家。

你好…我是市教育局的,来您家了解一下情况…张国义把工作证递给开门的主妇。

哦,是市里的同志啊…给你们添麻烦了…主妇打开门,发现还跟了个小孩,这是…我是柳蒙蒙的同班同学,来慰问慰问她!张毅城年纪虽小,但心眼不少,此时该说什么话,根本就不用张国义教。

哦!快请进!主妇满脸的愁容上略为有了些笑容,这个主妇不是别人,正是柳蒙蒙的母亲。

根据柳蒙蒙的母亲所说,家里本有三间平房,两口子住一间,柳蒙蒙自己住一间,还富余一间,于是出租给了一个老大爷,好几年了都没什么事,但最近老大爷得了病,几个儿女都不管,老人家一时想不开,在房子里上吊了。

最开始家里只是觉得别扭,但没想到没过两个月,女儿就出了这个事…不知道您怎么称呼啊…张国忠拿出烟道,能抽烟吗?我姓孙,您抽您的…主妇的脸上迅速恢复了愁容,带着孩子去过医院看,大夫说是癔症,没法治啊…现在,蒙蒙只能捆着了…说罢,主妇竟然呜呜的哭开了。

您别怕,上级一定给您想办法…张国义假模假式道,能让我看一眼朦朦吗?孙太太带着张国义到了柳蒙蒙的屋里,只见柳蒙蒙正背对这门口坐着,身上捆着好几圈麻绳,柳蒙蒙周围的墙上,都是一道一道的血印,而柳蒙蒙的双手,也是血琳淋的,听孙太太叙述,这是柳蒙蒙发狂时用双手抠墙皮所致。

张国义凑到柳蒙蒙跟前,伸出手摸柳蒙蒙的肩膀,此时张毅城忽然大声一吼,别碰!张国义一听心中一动,刚想把手往回缩,只见柳蒙蒙忽然侧过头嗷的一声,照着张国义的手腕子就是一口,幸亏张国义反映快,一抽手躲开了,我操,这孩子啥毛病?转瞬,张国义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哦,我是说,这孩子怎么还咬人?孙太太并不在乎,就这样,她爸捆她都得带着棉手套…孙太太这么一说眼泪又下来了,咸水沽、静海的先生(咸水沽是天津的郊区,静海县是天津是的郊县)都请过了,说是吊死鬼和蛇精,你说我不信这玩意吧,眼睁睁的医院就是看不好,你说这可怎办啊…真是这样…张国义喃喃道,转过头偷偷问张毅城毅城啊,你妈冤枉你了,我回去跟你妈说,咱走吧…二大爷,等等,柳蒙蒙挺怪的…张毅城歪着脑袋,斜眼看着柳蒙蒙,二大爷,你得想办法让我看一眼她的脸…你个小王八蛋,还嫌你闯的祸不够啊…张国义也不耐烦了,赶紧跟我走!说罢要去拉张毅城的胳膊,可就在这时候,张毅城忽然快步到了柳蒙蒙的跟前,把头探出去看她的脸。

唉!张国义的心立即就提到嗓子眼了,倘若像刚才一样让侄子被咬上一口,回去可咋跟嫂子交待?毅城!回来!张国义赶忙上前一把拉回了张毅城。

二大爷,柳蒙蒙的病,我就能治…车上,张毅城小大人般的和张国义叨叨。

我告诉你,你爸回来之前,我不许你瞎胡闹…张国义边开车,边吓唬,你要是敢瞎胡闹,你爸回来打折你腿我可不管…二大爷你不懂行…这东西也让我爸去,杀鸡焉用宰牛刀啊?张毅城此时俨然一副小大人的语气,二大爷你能别告诉我妈么?说罢张毅城在张国义旁边一通嘀咕。

你说什么?张国义开着车差点撞到隔离带上…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二章 私自行事拆人家房子?张国义牙都倒了,柳蒙蒙家那间有人上吊的房子,左右都有邻居,还是旧社会的老式瓦房,仅有房子后面有一条小窄胡同,拆这个房子,如何拆法?要需要多大工程量?我说毅城啊,你能看出来,二大爷佩服你,但你可别逞能…张国义根本没把张毅城的话当回事,这几天先在家老实呆着,你爸回来之前,我不许你出门!二大爷…那我爸,啥时候回来?张毅城歪着脑袋问。

怎么说,还得一个月吧?张国义也拿不准哥哥啥时候回家,明天我打个电话问问…二大爷,刚才我看那个柳蒙蒙的脸了,再拖最多半个月不想办法,她就治不好了…去!别胡扯八道!你姥爷那病拖了两三年都让你爸鼓捣好了,他这东西一个月不到,我告诉你毅城,你也不小了,也该懂事了,你爸现在不在家,就别惹你妈生气…二大爷,我不是胡扯…张毅城的语气真跟个大人似的,我爸那几本书我都看过,大大爷(指老刘头)也老教我,沈蒙蒙和我姥爷不一样,她是小孩,而且是女的,再有,她身上不只一样东西…还有啊,二大爷,如果再拖上一礼拜不想办法,她光饿也饿死了…张毅城这话说的张国义心里一哆嗦,虽说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咋回事,但心想这小子平时最爱往老刘头家跑,老刘头没儿女,所以这对老夫妻特别喜欢小孩,老刘头也有钱,认识王子豪以前,老刘头就老是五块十块的给孩子塞零花钱,想必也没少教这小子仙术大法,而且仔细想想,这小子说的也在理,男女放一边,当初李大明是个壮汉子,尚且皮包骨,而此刻的患者是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别说是这些歪门邪道,就算是普通感冒发烧,抵抗力也比李大明差远了去了。

那…你说的话,谁能信啊…?张国义有点动摇了,万一这个柳蒙蒙要是真有个好歹,这事在教育口传开,别说自己是局长秘书,就算自己是局长本人,张毅城也够呛再能找到学校。

你信就行啊…!张毅城发现二大爷动摇了,立即神奇十足,二大爷只要你信,我就放心了,天津没有二大爷你办不了的事!这马屁拍的太是地方了,张国义本是混混出身,以前的哥们就算有几个做小买卖发家的,但于公于私,还是感觉自己才是哥们弟兄里混的最好的,有门路啊!谁家孩子不上学啊!想上好学校又没本事考高分,就得求我张国义!此刻张毅城这马屁正拍到点上,把张国义拍的满面春风,行!只要我大侄子有把握,我就找人办!张国义哼哼起小曲,一句话,拍美了……按张毅城的主意,张国义并没开车送他回家,而是直奔老刘头家。

哎哟,城城来啦!陈婶(老刘头的媳妇)高兴得嘴都合不上了,自从上次转学离家远了之后,张毅城至少两个月没来了。

陈婶,有点事找您帮忙…张国义挺不好意思的,您得帮我们演场戏…第三天,柳蒙蒙家门外。

哎哟,张同志是你呀,真麻烦上级了,给你们添的麻烦够多了…孙太太有点不好意思了。

孙同志,这次不是麻烦上级,上次我听您说了蒙蒙的事以后,就想,像蒙蒙这样的三好学生,要是因为身体不好而耽误学习,太可惜了,将来社会又少了一个栋梁…张国义拼命琢磨词,所以我帮您请了位姑姑来,帮蒙蒙看看…这话说的连张毅城都直咧嘴,这都哪对哪啊…等孙太太把门开了,彻底傻了,只见张国义身后不但跟了个一脸严肃的老太太,而且跟了一帮建筑工人,不远处还停了一辆130卡车,水泥沙子拉了半车,还有梯子和钢管,更没谱的,还跟了一个长的跟王连举(《红灯记》里的叛徒)差不多的主儿,晃晃悠悠贼眉鼠眼,穿着一身疙瘩派的唐装,胳膊上还架着个鹰(说是鹰,其实按大小,充其量是个鹞子)。

张同志…这是…孙太太吓得有点发傻。

哦,这位是陈姑,这位是孔大成先生,都是来给蒙蒙看病的…这话说的连张国义都没底气了,要说陈婶化化妆扮个跳大神的,勉强也能说得过去,但说这个孔大成是来治病的,无论如何也不像啊…(孔大成是张国义的狐朋狗友之一,家里有点钱,属于那种整天提笼架鸟斗蛐蛐玩鹰的类型,此次张毅城让张国义无论如何找一只鹰来,张国义只能把他找来了…)孙同志,为了治好蒙蒙的病,您得做出点牺牲啊…张国义一脸的严肃。

什么…牺牲…?孙太太吓的够呛。

是这样…张国义凑到孙太太耳根子底下一通嘀咕。

什么?孙太太满脸惊愕,拆房子?对,不过您放心,我带工队来了,拆完给您盖回去…张国义拍着胸脯,您放心,拆房子的钱组织上给您出了!张国义这号人一旦有了俩钱,基本上就会到处充大尾巴狼,尤其是在自己哥们弟兄面前,一定要有领导的气概。

那蒙蒙…不会有事吧…?孙太太还是有些担心。

阿姨,我们保证她没事,我们根本就不用进她的屋!张毅城在一边搭腔了,我保证柳蒙蒙同学不出半个月就能回学校上课!孙太太望着张毅城,莫名其妙的就有一种信任感,看着这孩子胸有成竹的神态,俨然是那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膜样,不像会说谎的,而且干脆说,眼前这个孩子的神态,根本就不像是十来岁的孩子,而像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

俗话说有病乱投医,就算眼前这帮人说的是假的,但孩子的病连医院都没办法,自己又能怎办呢…那…辛苦大伙了…孙太太把众人让进屋里…走到院里,陈婶假模假式的扭着屁股左看右看(陈婶以前是唱戏的,装巫婆蛮像),渐渐溜达到了原来租房大爷上吊的屋子里,扒头看了看,这房子吊死过人吧?这话一出,孙太太眼睛立即瞪圆了,心想神仙啊,我一句话没说,这位姑姑就看出来了,其实这都是张国义昨天教的…对、对,您真是神了…嗯,就是这间…陈婶一挥手,几个工人进屋就搬出了家具,蹬梯子上房一顿拆。

眼看着几根檩条都露出房顶了,工人站在房山上一较劲,一根根大木头房梁咣当当都砸在屋子里。

都拿走烧了!陈婶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漏馅。

倒上一瓶子汽油,熊熊大火立即烧了起来,这火一烧不要紧,只听柳蒙蒙的屋子里瞬间传来嗷嗷的叫声,孙太太一听差点瘫在地上,张国义和那个酷似叛徒的孔大成立即到了屋子里,只见柳蒙蒙虽然身上捆着绳子,但却仍然在用小臂扣墙,一丝丝的血痕竟然从眼睛里流了出来,表情痛苦无比,满墙满手都是血。

看个屁!快上去拦着啊!张国义对孔大成吼道。

张哥…咱不是说好了…这事…你说这邪的歪的…都你来吗…孔大成虽然也是文革打砸抢拼出来的,但对于这种邪乎事还是心存恐惧。

你小子他娘的…见孔大成心虚,张国义从手巾架上拿了条毛巾,准备往上上,但此时心也虚,他可是听哥哥说过这玩意有多厉害。

正在这时候,张毅城也进来了,看见张国义不敢上,自己从兜里掏出一块死玉(丛老刘头的抽屉里拿的),二大爷,把这个塞他嘴里…张国义看了看玉,脑门子立即就是一层汗,这感情好,本来怕的就是柳蒙蒙咬人,还要往她嘴里塞东西…这时候孙太太扶着墙也进来了,你们要干吗啊…!你们要把蒙蒙怎么样啊…我…我跟你们拼了…!说着就扑张国义,张国义一看,心说完蛋,这身骚算是惹上了,万一柳蒙蒙出事,自己也别想好过…想罢恶狠狠的瞪了张毅城一眼,心说你个小兔崽子不是说没事吗你?等回去再跟你小兔崽子算帐!,您放心,这是正常现象…我以组织的名义,保证蒙蒙没事!张国义边想边应付孙太太。

正在这时陈婶进屋了,住手!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们在这救人!你跟着捣什么乱!退下!这语气俨然跟地主婆没什么两样。

陈婶这一喉,还真管用,孙太太瞪大了眼睛,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哭开了,我的蒙蒙啊…显然,近期柳蒙蒙的症状已经让孙太太的精神受了很大刺激,似乎有些不正常了。

孙同志,你光哭也不是办法,你得协助我们啊!张国义蹲下,和颜悦色,不愧是红卫兵头子出身,关键时刻不忘关键事。

呜…张同志,刚才误会你们了…我能干什么啊…你对蒙蒙的病情比较熟悉…张国义递上死玉,你得把这个塞到孩子嘴里…这可好,张国义充分发挥了当年你冲锋、我掩护的领导精神,这活反倒推给孙太太了…嗯!行!孙太太接过死玉,看都没看,眼神里透露出一股女人特有的凶狠,转头出了屋,不一会,戴着一双特制的厚棉手套进了屋,冲到柳蒙蒙跟前一把按住了柳蒙蒙,用一只手掐住柳蒙蒙脖子,另一只手狠了命的把死玉往柳蒙蒙嘴里塞。

眼前的一幕,把张国义和孔大成两个大老爷们眼都看直了,女人啊…可怕…此时只见柳蒙蒙嗷的一声叫,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孙太太一个成年人竟然拗不过她。

看个屁啊,上啊!张国义和孔大成受孙太太感染,也来了精神,两个大老爷们一个按腿,一个按身子,这时候陈婶把炒菜铲子递过来了,用这个!张国义一回头,也管不了这陈婶从哪找的铲子了,接过铲子直接撬嘴…说来也怪,死玉塞进柳蒙蒙的嘴,柳蒙蒙立即不挣扎了,只趴在床上呼呼喘气,不一会,哇的一口粘粘糊糊的红水吐了出来(这粘水跟当初李大明吐的可不一样,不臭,毕竟时间短,还没形成多少怨秽),顿时不动了。

张毅城虽说胸有成竹,但毕竟还是第一次实际操作,此时看着这粘粘糊糊的洪水,忍着恶心,用卫生纸捏起了死玉。

这个…咱得到郊区埋了…蒙蒙好了?孙太太戴着棉手套慢慢捧正了柳蒙蒙的脸,此时怪事又出了:柳蒙蒙闹倒是不闹了,反倒在床上蠕动起来,舌头开始和蛇吐信子一样一吐一吐的…张毅城拽了拽陈婶的衣角,陈婶会意,咳嗽了一声,孔先生,把鹰放了吧…此时已经吓得满头大汗的孔大成连忙点头,从鹰爪子上解开了绳子。

只见这鹰叫了一下,立即在屋子里乱飞开来,扑拉一下落在屋子最高的立柜上,此时,张毅城从身后偷偷的打开了门…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三章 一物降一物看着们开了一条缝,这只鹞子扑啦啦飞出了门外,落在刚拆完的房顶上,孔大成的心提到嗓子眼,这鹞子可是花二百多块钱买的,自己光训就训了一个月,如果飞跑了,二百块钱是小事,光这一个多月的功夫可就白搭了,不过担心归担心,此刻这种前所未见的诡异氛围,让这孔大成也没敢吭声。

大伙都别出去!张毅城偷偷拽了拽陈婶衣角,陈婶会意,煞有介事的大喝,从窗户里看着对面房顶上的鹞子,有人在它不敢下来!只见那鹞子站在房顶子上向下看,一扑楞飞到墙根,开始跟鸡一样用爪子刨地,不时的发出尖锐的叫声,刨着半截,忽然往后一扑楞,双翅展开,张着嘴对着墙根左右乱绕,此时孔大成眼睛都直了,陈婶…不不不,陈姑姑,它…这是干嘛呢?别说话!陈婶假装义正言辞,说句实话,陈婶自己,也想知道这鹞子到底要干嘛…此刻心里最美的是张国义,不为别的,眼前这一切足够吹牛的资本了,何况还有个孔大成作证,何况,这种自费找门路,帮助素不相识的学生解除病症重返校园的事迹,写份材料报上去,添点油加点醋再煽点情,拿个市级标兵劳模,问题是不大的,没准就升了…正美着呢,忽然觉得背后又人摸自己,本能的回了下头,这一回头不要紧,差点把隔夜尿都吓出来,只见原本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柳蒙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自己跟前,两只眼睛只有黑眼珠没有白眼珠,嘴里的舌头一吐一吐的,离着自己的后背只有一公分不到。

啊!!张国义吓的一声大喊,赶忙退了好几步,孙…同志…张国义这一喊,本就紧张到极点的孔大成,第一反应就是原地来了个前滚翻,不过滚的太着急,不但没滚远,反而滚到了柳蒙蒙的脚底下,抬头一看柳蒙蒙的脸,两条腿立即就软了,孙…刚想喊孙太太,发现孙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了,快…快去喊人…此刻拆房的工人都在院外,按张国义事前的安排,不叫不许进院。

嘘…张毅城小心翼翼的从柳蒙蒙的背后绕了过来,没事…人进来反而坏事…孙太太既然已经昏迷不醒了,陈婶也不装了,战战兢兢的转过身,只见一脑门子的冷汗,城城…你看那个墙根子底下,爬出来个啥?…张毅城往窗户上一探头,只见那只鹞子还是保持着双翅展开的示威姿势,对面不知道从哪莫名其妙的爬出来一只小青蛇,说是小蛇,其实上也有一尺多长,从头到尾抻直了比眼前这鹞子还长,正仰着头吐着信子,跟鹞子僵持。

看到这只蛇的大小,张毅城也冒汗了,让老白弄只鹰,没想到弄了个鹞子来,按以前大大爷(老刘头)的说法,冲女子之身的长虫(蛇)最长不过八寸,理论上凑合也能对付,但没想到,眼前这个东西明显不只八寸,万一这鹞子不是对手,今天麻烦就大了。

正琢磨着,只见柳蒙蒙朝着门一步步的走,仿佛要出门。

别让她出去!张毅城一步上前砰的一声把门关了个严实,没想到这一关门,柳蒙蒙可急了,冲着张毅城张大了嘴,下巴不停的抖动,一点一点的向前凑。

此刻张国义反应过来了,我去你妈的…过去一把把柳蒙蒙扒拉了一个跟头,上前一蹿横在张毅城前边,赶紧按住她!等雷呐!?张国义冲着孔大成大吼,他妈的傻了你!?哦…!孔大成这一刻才反应过来,趁着柳蒙蒙还没起来,赶紧连滚带爬的到了柳蒙蒙旁边,看着柳蒙蒙躺在地上拼命蠕动,恨了半天心,最后从床上抄起一个枕头狠劲按在了柳蒙蒙脸上。

此时只听外面一声刺耳的尖叫,鹰在僵持了半天以后,冷不丁一口咬在了小青蛇的七寸上,然后叼起小青蛇疯狂的甩起了脑袋,仿佛想把这只蛇咬烂,扑棱的满地都是毛,而此时屋里的柳蒙蒙,忽然挺起肚皮,也疯狂的左右摇了起来,动作频率与外面鹰琢蛇的频率一样。

打…打起来了…陈婶此时也傻了,城城…你在你老伯后面别出来此时只见柳蒙蒙越挣扎越厉害,而孔大成则吓得浑身哆嗦脸发青,眼瞅着就按不住了,这时张国义干脆从床上把毯子打开了,哗啦一下盖在了柳蒙蒙身上,来来快快快!一人一角!张国义、孔大成、陈婶、张毅城一人压住了毯子一角,只见柳蒙蒙在中间翻来覆去的折腾挣扎,忽然刺啦一声,柳蒙蒙的一只胳膊竟然把毯子桶了个大口子,一只血迹未干的小手四外疯狂划拉,这一划拉不要紧,离这只手最近的孔大成哇呀一声坐在了地上,他这一角一松劲,柳蒙蒙在地上三蹭两蹭,也就两三秒便从毯子底下探出了头,一仰脸,正好和孔大成来了个对视,大…大仙…饶…饶命…此时孔大成已经吓的不知道说啥好了…就在这个时候,只听窗外一通扑楞翅膀的声音,柳蒙蒙忽然往地下一趟,又不动了。

唉呀我的妈呀,孔大成赶紧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张国义身后,张…哥…她…她不会是死了吧…?此时陈婶已经吓的站不起来了,勉强扶着旁边的凳子哆哆嗦嗦的站起身往窗外看了一眼,怎么…都…都没了?张国义站起来,望窗外看了一眼,刚要推门出去,忽然听见吧嗒一声,只见一只青蛇从天而降,掉在地上,血沁出一大滩,缓缓的翻动着身子。

此时,柳蒙蒙也跟蛇一样,没睡醒似的翻了几圈身子,最后肚皮朝上,嘴里忽然开始吐白沫。

老伯,成功了!张国义扒头看了看窗外,小蛇在血泊之中,肚皮朝上一动不动,而那只鹰却站在房山上,继续展开翅膀,尖声叫个不停,仿佛是在炫耀胜利。

死了…那玩意死了…张毅城打开门,看了看,找了个树杈子想拨弄一下小蛇尸体。

回来!活腻了你!张国义一把拉回张毅城,徐师傅,进来吧!!不一会,一帮工人进了院,徐师傅,你们把这个也缴上汽油烧了吧…张国义指了指地上的小蛇尸体,挖坑烧…烧完把坑填上……哎对了,挖深点…张国义对于此前的一幕还是心有余悸。

此时孔大成也从屋子里哆哩哆嗦的出来了,那只鹰还挺听话,一看见主人,立即从房山飞到了孔大成的肩膀上,爪子上的蛇血弄了孔大成一衣服,腥臭刺鼻。

哎…去去!!孔大成出乎意料的把鹰哄开了,立即脱下了身上的衣服扔在了一边,啊哟妈呀,我说张哥,你这回可差点把兄弟交代了…孔叔叔,这个鸟,你不要了吗?张毅城到是对这个鹞子挺感兴趣。

不要了不要了…孔大成都快吓死了,放生了,积点善德,就当放生了!这可是能救人的鸟…!张国义凑上来,给孔大成递了根烟。

我要是也弄成那个奏性(天津地方话,相当于德行)的,不用它救!我自己找地儿一头磕死去!不养了不养了!这玩意忒他妈邪行!此刻,那只鸟还在孔大成周围转悠,却让孔大成哄飞了。

孔叔叔,那你能把它送给我吗?张毅城一看有门,也不客气。

行,行,你能逮着就算你的!孔大成点着烟一抬头,发现张毅城早没影了,没一分钟功夫,只见张毅城从柳蒙蒙家厨房里拿出一大堆东西:花生米、榨菜、酱豆腐、肉皮冻、黄豆芽、冻肉…粘粘糊糊一大捧,啪啦往地下一放,远远躲开,只见鹞子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地上的东西,扑拉一下直奔冻肉,这时张毅城小心翼翼的凑上去,一脚踩住了鹞子腿上的绳子,哎哎…别签着你!孔大成一看这孩子真想要,也怕出事(鹞子属于猛禽,野生鹞子以麻雀等小鸟为食,性情凶猛),一把捡起了地上的衣服,哗啦一下盖在了鹞子身上…国义!醒了醒了!此时陈婶从屋里探出头,醒了!都醒了!三人进屋,发现孙太太躺在床上哼哼,柳蒙蒙也清醒了,眼珠也分出黑白了,身上捆着绳子躺在地上哇哇的哭。

睁开眼睛,发现张国义和陈婶站在自己旁边,孙太太第一件事就是挣扎着要起来下跪,让张国义给拦住了,您客气客气,蒙蒙是祖国大花朵,我身为一名教育工作者,这是我的责任…这一番话,把陈婶都听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对了,毅城,你咋知道烧房梁,就能治那个什么吊死鬼?张国义开车送张毅城回家,趁着没人,赶紧问起了刚才的事,还有啊,这个鸟和那个蛇,到底咋回事?嘿嘿,烧房梁是我大大爷交我的,用鹰是我自己想的!张毅城双手攥着鹞子,得意洋洋,我问我妈我姥爷的事,我妈我爸都不跟我说,后来我问我大大爷,他给我讲了半天,治吊死鬼,就得烧他上吊的房梁!哦…那…为啥烧房梁呢?张国义也挺新鲜,自己哥哥就是干这个的,可是从来没具体问过,难道,那玩意在房梁上?不知道,你问我大大爷去吧…我就知道烧房梁!张毅城得意洋洋,还有啊,蛇,就怕鹰!自然课都学了,食物链你知道吗?好像知道点!张国义点头。

我妈讲话,这叫一物降一物!蛇吃田鼠,鹰吃蛇!蛇再有本事,也打不过老鹰!因为蛇打心眼里就怕老鹰!神雕侠侣里,那个大蛇不就是让大老鹰弄死的吗?这话把张国义听了一头冷汗,如此冒险的办法,敢情就凭个港台电视剧啊……这小子将来不简单啊…毅城啊…听妈话,咱家养不了这东西…虽说也恨得下心打孩子,但在大多数时候,李二丫还是惯孩子惯的利害,此刻见孩子莫名其妙带回来个鹞子,而且儿子还不让用笼子养,便想劝儿子把鸟放了。

我偏不!张毅城大吼,仗着张国义在跟前人来疯,我偏要养!嫂子,孩子愿意养就让他养吧,平时拿绳拴着没嘛事!张国义没敢说刚才的事,这可是我哥们花200多块钱买的,我磨破嘴皮子才给大侄子要过来,放了可惜了的…在爷俩的死缠硬泡下,李二丫没辙,同意张毅城把鹞子养在阳台,但前提条件是必须用绳拴着…噢…!张毅城拿着鹞子直奔阳台,我地心中…早已有个她,哦!她比你先到…张毅城一高兴,喉起流行歌曲来了…约摸有两个礼拜,张国义又来到李二丫家。

什么?又能去上课了?李二丫也挺奇怪。

我是谁?不给我面子也得给吴局面子啊!张国义一脸痞子像,现在那个小丫头又回去上课了,医院开证明是盲肠炎做手术!啥屁事没有!冤枉我大侄子了!嫂子你放心,明天我让他们校长拎着点心给你赔理道歉来!张国义这大牛吹的可算是没了边了…不用道歉!不用道歉!毅城有学上就行…李二丫也没听出来张国义其实是吹牛,但心里这块大石头,可算是放下了…到学校第一天,张毅城大摇大摆的进班,一群以前的小手下立即拥上来问长问短,张毅城斜眼偷偷瞟了柳蒙蒙一眼,发现柳蒙蒙正在看自己,两人眼神一对,柳蒙蒙立即把头低下了。

一声铃响,班主任进来了,盯着张毅城运气,但没办法,局长秘书亲自找的校长,而且还拿着深蒙蒙盲肠炎动手术的医疗证明,自己不愿意也没办法。

上着半截课,张毅城后面忽然有人用笔尖捅他,张毅城明白,这是有传纸条的,打开纸条,只见是三个纤细的小字:谢谢你!张毅城回头,发现柳蒙蒙正抬头听课,若无其事,而后边的李征偷着乐,用笔尖指着柳蒙蒙。

别谢我,我老白(伯)找的人张毅城把纸条又传了回去。

不一会,纸条传回来了,张毅城打开纸条一看,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我知道是你弄的,我当时一直在旁边看着呢。

怪了,大大爷说被冲了的人事后都啥也不知道啊…她怎么可能,站在旁边看着呢……?———————————————————————关于张毅城应该管张国义叫什么的问题,经本人再三核实,应该为老伯(读音为老掰),在天津,只有父亲的哥哥才称为大爷,而父亲的弟弟则称为伯(掰),此前有朋友指出此错误我还死不承认,此刻真的是惭愧了,以后我会虚心听取大家的意见,在此,对以前就这个问题提出质疑的朋友表示感谢!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四章 冤沉海底放学的时候,张毅城和柳蒙蒙一块回的家,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其实柳蒙蒙家离学校挺远的,但两个人似乎都感觉没一会就到了。

哟!是小张同学啊!上次还没来得及谢你呢!来来来快进屋…我说老头子!恩人来了1孙太太开门,看见自己闺女跟张毅城一块回家,连忙招呼柳蒙蒙他爸来见见这位所谓的恩人。

柳蒙蒙的父亲叫柳东升,是个警察,本来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此次家里出事,搞得自己也开始将信将疑了,尤其是自己女儿的病莫名其妙被治好的时候,更是觉得新鲜。

你…就是张国义的侄子?柳东升脑袋上头发超级乱,看样子少说一个月没洗过了,油光锃亮的。

嗯,叔叔你认识我老伯?嗯,太认识了1柳东升是个很健谈的人,也不管张毅城爱听不爱听,就把自己文革时的事说了一通,原来这柳东升是张国义的初中同学,但初中毕业后就没联系过,后来顶替自己父亲当了警察,才在公安局的前辈嘴里又听到张国义的大名。

倒退十年,张国义比公安厉害多了,民警鸣枪都制止不住的百人大械斗,张国义来了喊一嗓子就管用。

不过这次这个柳东升可真没想到,这个当年的流氓头,竟然成了自己女儿的救命恩人,而且还免费修房子。

正和媳妇合计着买点东西登门道谢呢。

说着说着,忽然电话响,柳东升接完电话就匆匆出去了,你家…还有电话碍张毅城羡慕的眼珠子都快出来了,在他印象里,电话这东西都是公家才能装的,就算普通人家里能装,肯定也得是个干部。

对了,我今天主要是想问你,你上课时候跟我说,就在旁边看着我,怎么回事?张毅城看着天快黑了,赶紧问正事。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我在房顶上,身子轻轻的,而且我好像也看不见自己…但能看见你们,几个大人围着我的身体忙,还有你们带的那只鹰,好像一进屋就拼命的盯着我看,吓死我了…你,看不见你自己?什么意思?张毅城想不明白,莫非就是一双眼睛飘着?不好形容啊,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柳蒙蒙道,我记得飘着的时间好长好长,有的时候有记忆,有的时候没有。

魂不附体?张毅城琢磨,唉,算了,等爸爸跟大大爷回来问问他们吧。

天要黑了,我走了,对了,你作业写完了吗?我顺便带走抄抄。

英语和数学写完了…语文还没写呢…嗯,正好,都给我吧,我抄的就是数学英语…装起柳蒙蒙的作业本,张毅城刚要出门,忽然电话又一阵响,孙太太一接电话立即瘫软到地下了。

张毅城赶忙过去扶,哎,阿姨,您身体不好?孙太太也没理张毅城,只见两行眼泪刷的一下又下来了,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啦!?怎么了阿姨,别着急,慢慢说1张毅城把柳蒙蒙的母亲扶到椅子上,柳蒙蒙端了杯水过来。

蒙蒙她姥爷…杀人了…让公安局抓起来了…刚才她爸就是这件事去的,但没想到,这杀人犯怎么会是我爸爸呢…这话说的张毅城心里咯噔一下,我的妈呀,看这孙阿姨,不像坏人啊,她爹怎么这么猛?阿姨,先别着急,没准是误会,赔点医药费就没事了。

嗯,听说那人已经送医院了,正抢救呢,万一要是死了,就得枪毙碍呜…孙太太哭的泣不成声了,小张同学…你先回家吧…天快黑了,你妈该着急了…恩,阿姨,有什么要帮忙的,我一定会帮…在柳蒙蒙跟前,张毅城这点海口还是要夸的,虽然知道这是人命关天的事,自己解决不了,但家里不是还有个厉害的老伯呢么,那…阿姨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需要帮忙,让柳蒙蒙明天告诉我就行…第二天,张毅城全班第一个到学校,昨天晚上回家为了看《变形金刚》,干脆就撒谎说作业写完了,第二天到早点到学校抄也来得及,结果没想到柳蒙蒙来的也挺早,而且显然头天晚上没睡好觉,眼圈都是黑的。

张毅城,你今天…能来一趟我家吗?我爸爸,有事找你帮忙…柳蒙蒙低着头,有点不好意思。

行!行!没问题1张毅城巴不得呢,一来柳蒙蒙长的好看,二来以后抄作业可算找着辙了…在学校给李二丫打了电话说去班长家温习功课以后,张毅城再一次来到了柳蒙蒙家,这次来跟上次来不一样,室内的气氛非常凝重,只见柳东升坐在沙发上抽着烟,一声不吭,而孙太太则拿着手巾坐在床上,边哭边擦眼泪。

叔叔好…阿姨好…见着阵势,张毅城也吓坏了,没敢大声说话。

毅城啊!来来,坐1柳东升把烟碾灭了,叔叔有点事得问你…嗯,您说1张毅城瞪大眼睛听着。

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鬼么?柳东升把张毅城盯的直发毛。

大概有吧…张毅城心理发虚,在上世纪八十年代,警察还是很吓人的职业,任何人见了警察,犯没犯法都怵头。

毅城啊!你可得想好了再说,这可是人命关天。

柳东升把烟又点上了,可是两条人命1柳东升补充道。

这个,叔叔你最好等我大大爷或我爸回家问他们…张毅城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敢乱说。

你大大爷是书法协会的刘师傅吧?我听说过这么个人,他懂这东西?柳东升问道,怪了,你大爷跟你怎么不一个姓啊?我大爷是我爸的师兄…我爸是茅山教的掌门…这点张毅城并没瞒着柳东升,而柳东升一听掌门这两个字,脸上却露出一阵苦笑,心说这小子,都什么节骨眼了还有心思开玩笑啊,还什么掌门都出来了,武打片看多了…唉…是情是这样的…柳东升开始非常细致的说起了柳蒙蒙姥爷这起离奇的命案。

柳蒙蒙的姥爷叫孙伟,是锅炉厂的退休工人,为人很和善,跟周围邻居也处的也不错,但自从前两天去了趟沈阳道以后,整个人就有些不正常,总是闷闷不乐的,没事就磨家里的菜刀,柳蒙蒙她姥姥起初以为老头子是因为涨工资的事跟厂里领导闹别扭,就没大往心里去,结果就在昨天晚上,忽然偷偷拿起菜刀敲隔壁家的门,隔壁住的是个新搬来的小伙子,跟周围的人也没什么来往,发现敲门的是隔壁大爷,就把门开开了,结果刚一开门,孙伟照着这个年轻人的脖子反手就是一菜刀,也不知道这一刀是怎么砍的,竟然一刀就把气管砍断了,这时碰巧楼上的大婶经过,惊叫了两声就吓晕过去了,等警察和救护车来了以后,只见孙伟一个人坐在楼道里,一个劲的说不是自己,并且吓的直哆嗦。

受害的年轻人叫刘杰,送医院后经抢救无效死亡,警察清理现场时,在他屋子里发现了四十二万元来历不明的巨款(上世纪八十年代,四十二万是名符其实的巨款)、两万美元、八千港币,以及四五件国家一级文物,警方怀疑此人是文物走私犯,而这些巨款也系其倒卖文物的赃款。

目前最离奇的就是柳蒙蒙的姥爷孙伟,听第一目击者也就是楼上那位大婶的描述,孙伟在行凶时嘴里不断的叨叨什么让你害死我!让你害死我…1而且说话的声音好像不是孙伟本人,但由于当时太紧张,也没记太清。

在公安局里,孙伟也一个劲的说不是自己干的,但刀把上的指纹就是他自己的。

目前唯一没办法确定的就是孙伟的作案动机,起初刑警认为孙伟杀刘杰是为了刘杰屋子里的巨款,但经审讯得知,孙伟压根就不知道刘杰屋里有巨款,甚至连隔壁这个小伙子姓什么都不知道,只说自己眼前黑了一下,等缓过神来,就发现刘杰已经倒在血泊里了。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精神病鉴定了,但蒙蒙的姥爷不可能是精神病患者1柳东升咬着牙,我会想办法拖时间,但是现在人赃俱获,这个案子我还要回避,不好拖啊1叔叔我明白了,我可以肯定,孙爷爷的问题,和柳蒙蒙差不多…张毅城转着眼珠琢磨,不过现在孙爷爷都进了公安局了,就算我能想办法证明当时行凶的不是孙爷爷,警察叔叔能信吗?真的能证明吗?柳东升听见张毅城说能证明,立即双眼放光,警察叔叔信不信没关系,精神病院的大夫信就行!如果在精神病鉴定的时候,蒙蒙的姥爷能出现跟杀人时一样的症状,就行1嗯!叔叔,那你得跟我回趟家,办这件事我得请几天假,你得跟我妈解释一下。

张毅城想了想,还有,现在首先要弄清孙爷爷去沈阳道干什么了,买什么了1恩!没问题!他买的是一个蝈蝈葫芦,我已经问过了!对了…上次那个什么姑姑是不是也能…柳东升想起来了,听孙太太形容,上次不是还有个厉害的仙姑吗。

那是我大娘,她啥也不懂,都是我教的1张毅城这么一说,柳蒙蒙也点头作证,我都看见了,一直是张毅城在暗中指挥…那谢谢你了!回头让蒙蒙把你落下的功课给你补上1看着张毅城答应帮忙了,孙太太送算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补课?不用-考试的时候给我抄点选择题答案就行…张毅城从来只信奉拿来主义…当晚,柳东升开着警车把张毅城送回了家,说明来意后,李二丫并没反对,一来她也怵头公安局的人,二来这也是人命关天的事,张毅城虽说还是孩子,但李二丫是农村人,在农村,小孩子长到张毅城这个年纪早下地干活了,再过两年都该娶媳妇了。

第二天,张毅城带着自己那只鹞子,跟柳东升来到了柳蒙蒙姥爷孙伟家,发现柳蒙蒙的姥姥此刻已经非常憔悴了,站都站不稳了。

奶奶,你记不记得孙爷爷去沈阳道那天是几号?几点去的?他买的东西,能给我看看吗?柳东升说明来意后,张毅城倒成了侦探了。

唉!他隔三岔五就去,那天我也没注意…让我想想…老太太边说边领着张毅城到了一间屋子里,推开门,一屋子的乱七八糟,但好像没什么值钱东西,净是些诸如花瓶、假山石、文房四宝类的东西。

老太太从一个书柜里拿出一个蝈蝈葫芦来递给张毅城,就是这个…拿着蝈蝈葫芦看了又看,除了挺旧以外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我想起来了!12号,对没错,是12号1老太太忽然想起来了,那天他们单位分洗衣粉,他说去拿,顺便去的!时间呐,大概中午12点到下午3点之间吧…12号…12点到3点…张毅城脑袋里飞速的旋转,柳叔叔!有件事得麻烦你…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五章 玉白菜嗯,你尽管说!柳东升道。

张毅城把葫芦在鹞子跟前晃了晃,鹞子似乎没什么特别反应,叔叔你能不能查查这个葫芦是从哪买的?行!这个容易!柳东升瞪着眼睛,非常认真的听着。

我跟你一起去…张毅城琢磨了一下,抬头看着柳蒙蒙的姥姥奶奶,您不用着急,我们一定会把孙爷爷带回来的!听到这话,柳蒙蒙的姥姥先是一愣,而后用手摸了摸张毅城的头,嗯!嗯!我信你们!自从自己老头子被抓走之后,老太太还是第一次露出微笑,虽说柳东升并没介绍,但此刻的她,似乎已经猜到了,眼前这个小娃娃,就是外孙女嘴里那个勇敢的男孩子。

毅城,你的意思是,这个葫芦,有问题?柳东升边开车边问张毅城。

不好说,这个葫芦好像没什么问题,很可能是买葫芦的地方有什么问题,我觉得最好能查出来是在哪买的,然后再看看情况…张毅城也搞不明白,按老刘头教的,木器上边附怨藏灵的可能性不大,石材玉器上倒是很有可能,如果是沈阳道的话,玉器石器整条街都是,谁知道究竟是哪出的问题…一处公用电话旁边,柳东升下车打了一个电话,等车开到沈阳道之后,三个便衣已经在路口等着了,看好了,就是这个,柳东升举着葫芦,给我挨家挨户问,二嘎,小李,你俩那边开始,我和小朱从这边,问问哪个店12月3号中午或下午卖过这个!毅城,你在车里等着,找到地方,我们回来接你…大概过了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张毅城躺在车里正睡的香,忽然被人推醒。

毅城,找着了!柳东升满脸兴奋。

睁开睡眼,张毅城迷迷糊糊的看着窗外,一把抓过鹞子跟柳东升下了车(本来这鹞子属于猛禽,一般大人玩,都小心翼翼的,但落到张毅城手里可算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一律捏来拿去,跟摆弄老家贼一样,这鹞子开始还反抗反抗,象征性的啄几下,后来干脆就放弃抵抗了…)。

沈阳道,是天津的古货一条街,非公休日的话,出摊的人并不是很多,所以柳东升依仗着刑警的身份,很快便确定了一家玉器店,据这家店隔壁店的老板透露,这个葫芦就是从他这里卖出去的,而这个店的老板自己却含糊其辞不知所云。

毅城,你仔细看看,这家店我觉得有古怪…边走,柳东升边跟张毅城耳语,那个老板好像有什么瞒着我们…进到店里,张毅城满不在乎的四处转悠,老板也是一愣,心说这几个警察神神秘秘了半天,还以为有什么秘密武器,怎么忽然带来个小孩啊?张毅城四处乱转的同时,柳东升则坐在一边的太师椅上问来问去,这个葫芦,哪来的?…哎!问你话呢!哦…这个是好几年以前收的,究竟是跟谁收的就记不清了,本来惦记自己留着玩的,结果一个老爷子非要买…老板一脸的堆笑。

刚才还不记得,现在怎么记得这么清了!?凭柳东升多年的刑侦经验,从这老板皮笑肉不笑的神态,就能看出这其中准有猫腻,老板肯定隐瞒了什么东西。

我告诉你!现在客客气气的问你,你要不说实话,那咱就换个地儿说!说罢,柳东升啪的一声把一幅手铐子拍在了桌子上。

哎哟!警察同志,我真没说瞎话啊…!你看看我这屋里摆的!都是玉器,我不卖那物件啊!那玩意确实是几年前收的啊!老板一看柳东升要动真格的,一下子就软了,警察同志,我要是骗你,我不得好死啊!正在这时,只见张毅城胳膊上的鹞子嘎的一声尖叫,对着一个玉白菜竖起了所有羽毛,不断呼扇着翅膀。

这一下叫的张毅城也一愣,刚想伸手摸那玉白菜,那个店老板下意识得作出了一个想要阻拦的姿势,但很快又收回去了。

这个小动作并没逃过柳东升的眼睛,哎,那棵白菜哪来的?哎…哎…说话!!哎…这个…这个…老板支支吾吾,从一个朋友那收的…从哪收的!说!!柳东升横眉立目,啪的一拍桌子,连张毅城都吓的一激灵,没想到刚才还和蔼可亲的柳叔叔这会怎么这么厉害啊。

一个朋友…老板支支吾吾,经朋友介绍的…我也不熟…叫什么名字!?好像叫…孙…孙伟…老板吓的一脑门子汗,警察同志,我…我就是收了个物…物件,不犯法吧…?孙伟!?柳东升心里可算有点眉目了,麻烦您得跟我们走一趟!对了,小李,把那棵白菜拿上!……第二天早上…柳东升一大早便来砸张国忠家的门,李二丫一开门,发现又是前两天那个警察。

毅城,起床了吗…?柳东升蛮客气的。

没…没呢…我这就给您叫去…面对警察,李二丫也犯怵。

柳叔叔,怎么这么早啊…张毅城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

毅城,结果出来了!那块玉,是国家二级文物!还有,我们还审出来这么个事…柳东升在张毅城耳根子底下嘀咕了几句,张毅城听的两只眼睛瞪的跟灯泡一样。

柳叔叔!那就没错了!孙爷爷什么时候做精神病鉴定?张毅城瞪大眼睛问到。

就明天上午!柳东升的眼睛里满是红丝,显然一夜没睡。

我现在得跟孙爷爷见一面,还有,那个玉白菜一定得带上!柳叔叔您能安排一下吗?这个…柳东升一皱眉,嗯!好!我马上回去安排!说罢,柳东升转头直奔警车。

站在一旁的李二丫听了个满头雾水,心说可真是什么爹生什么儿子,这张毅城怎么跟他爹一个德行啊…下午,分局审讯室内。

孙伟被提了出来,坐在了椅子上,经过这几天的折腾,老人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了,两只眼睛就像假的一样,黯然无光。

孙老,您甭担心,柳队正想办法呢…刑警小李拿出玉白菜放在桌子上,正在这时候,张毅城偷偷摸摸的推门进来了。

孙爷爷,这个你认识么?张毅城指着桌子上的玉白菜。

认得!认得!孙伟抬起头,思索了片刻道,我当时就看着好,一问价,老板要开口要十五万,我也就摸了两下…嗯,您等一下…张国忠从兜里掏出一把铜钱,围着孙伟的椅子摆了一圈,然后把玉白菜塞给孙伟,这个您拿好了,千万别松手…说罢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哗的一下把瓶里的东西泼了孙伟一脸。

孙伟毫无思想准备,只觉得这小娃娃泼的东西又腥又骚,好像是血,闻味道又不像,啊!的一声,只感觉两眼一黑,瞬间又恢复了意识。

好了!快叫柳叔叔来…张毅城鬼鬼祟祟的,把瓶子揣在兜里,收了铜钱,悄悄的出了门。

坐在一旁的孙伟满头雾水,这是干吗啊,这孩子泼我的这是什么东西啊…孙老,您放心,我们都相信您是清白的…刑警小李把孙伟手里的玉白菜又拿了回来,法律是不会冤枉您的!象征性说了几句套词儿,小李到了屋门口一摆手,两个警察又把孙伟带走了。

第二天,精神病鉴定现场。

嗯…然后呢?一位医师问到。

然后我就…买了,27块钱…孙伟满脸委屈。

没有精神病…几位医师互相对了一下眼色,意见达成一致,问话的医师填起了单子,犯人一切正常!此时,在座的警官个个手里也都捏着一把汗,虽说是人赃俱获吧,但一来,孙伟是队长的岳父,二来,经过这好几天的审讯,大家发现这个孙伟其实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退休工人,性格随和,为人诚实,不大可能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持刀行凶,所有人包括局长,都认为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只是没查出来而已,但此时医师的结论,算是给这位可怜巴巴的老爷子判了死刑。

就在这时候,忽然窗户外面砍进来一个东西,啪嗒一下正砍在孙伟身上。

谁呀!民警小李起身来到窗口看了看,外面好像没什么人,真他妈的吃饱了撑的…捡起掉在地上的东西,小李发现这是一个占着一点红渍的玉块,从玉的品相看,就是那种地摊上三毛钱一大把的破玩意。

真是吃多了撑的…嘟囔着半截,小李忽然听见砰的一声,紧接着对面审讯席上便传来一阵桌椅响动。

嗯?小李赶忙抬头,只见对面审讯席上,连医师带同事,都惊恐的看着自己。

怎…怎么了?小李刚参加工作时间不长,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此时同事这种看怪物般的眼神,还真是把自己盯的有点发毛。

干吗啊,我又不是电影明星,都看我干吗…?后…你…一位医师抬起手,哆哩哆嗦的指着小李身后。

怎么了!?小李也察觉背后动静不对,回头一看,浑身汗毛孔立即收缩了一大半…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六章 幕后黑网孙…大爷…你…小李瞳孔都收缩了,只见孙伟两只眼睛只剩下白眼珠了,而且手耷拉在椅子两边。

孙…孙大爷…你的…手铐呢…?小李壮着胆子低头拿起了孙伟的右手,要门子立即就见汗了,手铐已经被老爷子挣断了,刚才那砰的一声,就是钢链断裂的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孙伟的喉咙里忽然发出了咯咯咯的声音,就在小李缓缓放下其胳膊的时候,忽然浑身哆嗦起来,一只手嘭的一下抓住了小李拿着那块破玉的手,发出一阵阴森的笑。

啊!!小李感觉骨头都快被捏碎了,随着孙伟的阴笑,破玉落地。

我的手!!快!快来人!小李捂着已经被捏得抽筋的手,疼的蹲在地上直叫,脸上的汗珠吧嗒吧嗒的掉在了地上。

镇静剂!镇静剂!这时专家们也反映过来了,但这公安局里哪来的镇静剂?旁边的几位民警这时候也反映过来了,在场的其余民警与专家一拥而上,把孙伟按在了椅子上,两两一边,想给他戴上一幅新手铐,就在这时候,只见孙伟胳膊一抡,一位专家横着就飞了出去,一头撞在了墙上当场昏倒,另外一个民警一屁股摔了出去,差点把尾骨摔骨折。

快来人!!小李拉开门,这是早就埋伏在门口的二嘎和小朱已经等了半天了,就等着里边出事呢,小李出来嚷的时候,俩人正假装在窗户边抽烟,当时柳队嘱咐过,不出来人别进去,现在看来是时候了…退后!二嘎第一个窜上前,一把扒拉开了正试图按住孙伟的民警,从兜里拿出一片柚子叶啪的一下贴在了孙伟脑门子上,快!把专家抬出去!二嘎假装着急,分散在场人员注意力,小朱则趁机绕到孙伟背后,偷偷从袖子里顺出一段带着利茬的鸡骨头,照着孙伟的脖颈子蹭的划出了一道血印,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把里面的黄色粉末倒了一手,呼的一把捂在了伤口上,只见孙伟手脚一蹬,一股白沫立即从嘴里吐了出来,喉咙里咯咯咯的响了几下,瘫在椅子上不动了。

专家同志!这病人到底嘛病啊!?怎么这么严重都不说隔离鉴定!?出问题谁负责!?小朱假装吃惊的质问呆在一旁吓得肾亏的专家。

是啊!嘛病?二嘎也跟着起哄。

这是…这是…反…反应性精神病!看见孙伟已经被两位民警制服,这个专家用手抹了一把汗,兹拉一声撕了刚才的鉴定结果,重新拿出一张表格,潦草的划拉了几笔,夹起包两步一回头的跑了。

呼…二嘎拿起鉴定结果看了一眼,长出一口气,朱啊,给柳队打电话,告诉他一切OK了,把酒席预备好给咱哥俩接风!老丈杆子被鉴定为精神病了,女婿开始在宴宾楼饭庄摆酒席庆祝,中国几千年可能就这一份,其中蹩脚的内部,可能只有在场的几个人知道。

柳队,早跟…你说了,别…别太破费,你看你还买…茅台,这不是骂你兄…兄弟我么…小朱酒量小,但特别爱喝,没几杯下肚已经快找不着嘴在哪了,张…张哥…我们听前辈们说过你…你的大名,久仰…久仰啊!你…你也应该…算…前辈…,今天晚辈敬你…一杯…不喝…你就是看不起我…什么…前辈晚…晚辈的…坐一张…桌子…就是兄弟…张国义也喝的差不多了,虽说自己混的也算是有头有脸,但作为流氓出身的他,从骨子里就有一种想跟警察搞关系的念头,正愁在公安口熟人不多呢,借着侄子这次机会,竟然能跟大名鼎鼎的分局刑警队柳队长攀上关系,两人正好还是初中同学,亲上加亲啊,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怎能错过?这可是以后在那群狐朋狗党跟前吹大牛的好素材啊,所以对于敬酒,张国义从来是来者不拒,敬多少陪多少,今后…咱哥几个…就是弟兄…,我张国义…没别的本事…谁家孩子…找学校…有问题…哥我要是不管…今天的酒…哥我就吐出来…蒙蒙!来…谢谢张叔叔和…张毅城…同…同学!这可是…可是咱…家的恩人!柳东升也没少喝,眼吧前这两件头大的事可算是搞定了,而且比预想的顺利得多。

谢谢张叔叔!谢谢张毅城…同学!柳蒙蒙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嘿!蒙…蒙,我们家…毅城这孩子…没别的缺点…就是太…太老实了…你…得多担待…但这孩子…特…特专一…特忠诚…毅城吗…城,就是忠诚的意思…张国义满嘴胡说八道,也没注意李二丫、孙太太和两位小朋友尴尬的表情,蒙蒙啊,你要是…不嫌弃我们家毅城,等上…高中,我安排你…跟毅城…同一所学…学校,你没…没…没嘛意见吧?李二丫都快晕倒了,用脚一个劲的在桌子底下踹张国义,张国义完全就说反了,就凭张毅城这种狗屁学习,还上高中?把人家孩子安排过来,不是毁人家前途吗。

毅城…啊…叔叔想问…你个问题…你得告诉叔叔…柳东升虽然喝多了,但这点理智还是有的,他本来一直不信这种事,但此次事件,让自己深信不疑,张毅城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此次的表现,已经让这个叱诧风云的刑警队长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蒙蒙…和她老爷,到底是…怎么回事?柳叔叔…其实,特简单!张国义在一边胡说八道,张毅城也不好意思到极点了,毕竟还是个孩子,柳东升这一问,算是给自己找到岔话题的机会了。

柳蒙蒙身上的东西,跟您家的房子有关…张毅城开始滔滔不绝的给在场人分析起自己的看法…张毅城先是把柳蒙蒙的病因与自己治病的过程及原理讲了一遍,听的柳东升眼珠子瞪的大大的,一个劲撇着嘴点头,嗯嗯,唉,太神了…!然后呢?她姥爷是怎么回事…?其实从工作的角度出发,柳东升更关心孙伟的事,因为这件事显然不是故意伤害那么简单,死者刘杰的屋子里,不但有数十万的巨款,一些文物经专家鉴定后,竟然属于国家一级文物甚至特级文物,最离谱的就是国家并没有这些文物的出土记录,所以专家断定,这些文物的来源只可能是盗墓。

天下盗墓的人很多,但并不是每个墓都能挖出特级文物,即使挖到了,盗墓贼也不会轻易将其出手,全国每年被盗墓贼盗走的文物有不少,而真正能算得上特级文物的却没几件,很显然,这个刘杰已经超越了一般文物贩子的范畴了,其真正身份很可能是一个团伙性文物走私集团的关键人物,且从屋里的巨额现金及外币分析,这个走私集团很可能是一个集盗、倒、卖于一体的跨国犯罪集团,从屋里的众多一级、特级文物分析,该集团很可能与其他大的盗墓团伙有着密切联系,因为如此众多的宝贝,不像是某个盗墓团伙的独立业绩,一般的盗墓团伙若盗得真正的宝贝,也不会卖给不信任的人,所以这个刘杰的背后,很可能隐藏着一张巨大的罪恶之网,但此时重要线索刘杰已经死了,且除了文物外,刘杰的屋里没发现任何例如电话号码、地址一类有价值的线索,甚至连其身份证都是假的,而据玉器店老板交代,以前介绍自己和刘杰认识的牵线人外号叫亮子,姓名不详,目前也是下落不明,如果没有新线索,公安人员很难将这个犯罪集团连根拔掉。

柳叔叔,那棵玉白菜,是孙爷爷犯病的关键,而且我保证今天的事对孙爷爷没有任何伤害,那东西没有什么恶意…张毅城解释说。

对对对!今天大夫…也这么…说的,伯父并没…想害人!二嘎搭茬到,大夫说,小李的手,力量再…大那么一点,他骨头就…断了,力道恰…恰到好处啊!人受不了,但筋骨没事…!这个事情只能说巧!张毅城小大人似的,首先可以肯定,那个玉白菜以前的主人,肯定死在被孙爷爷砍死的那个人的手里…这个…我能想到!听张毅城话入正题,柳东升的酒劲醒了一大半,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个鬼不找别人,专找你孙爷爷呢?这个…可能性有很多,得问我爸或问我大爷,张毅城道,依我看,第一种可能,就是孙爷爷上辈子欠了那个玉白菜原来的主人什么债,或答应过他什么事,这辈子要还;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孙爷爷去沈阳道的那天,是孙爷爷一个月里阳气最衰的一天,这个回头可以让我大爷算一下,可能性也挺大的;最后一种可能,就是孙爷爷身上不定带了什么东西,让那个鬼能感觉到孙爷爷跟害他的人住隔壁,这种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没有,不过如果是前两种可能性,那就只能说太巧了。

毅城,你觉得,找到那个玉白菜以前的主人的尸体,把握有多大?柳东升把脑袋凑到张毅城跟前,露出一股子傻笑,孙太太在旁边一个劲的拽他衣服,人家还是孩子呢,我说你这人别得寸进尺啊…!这个…不好说…张毅城皱起眉头,我可以试试,但我首先得见一下孙爷爷,把那个鬼从他身上弄下来…说了半天,那东西…一直在…他身上!?孙太太两眼一黑,差点当场晕过去…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七章 协查通告快…按…按人中!张国义好歹还懂点急救常识。

这点事也用不着张国义提醒,离孙太太最近的李二丫已经开始行动了,服务员!拿碗糖水再拿条热手巾来!!当年照顾李大明时,这种事对于李二丫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你这个倒霉孩子!怎么不把事给人家办利索啊!一边用勺给孙太太灌糖水,李二丫一边埋怨张毅城。

这个不怪孩子…这个不怪孩子!柳东升晃晃悠悠的也过来了,你…嫂子…她…低血糖…一着急就爱这样…阿姨…你别着急…张毅城也有点不好意思,明天我绝对能把那东西弄下来,拿东西没什么恶意,真的…第二天,精神病院看护室。

小伙子,你可快点…等会大夫过来咱可就弄不了了…小朱以了解情况为由把护士都支走了,自己在门口把风,张毅城则以患者家属的名义与二嘎留在了屋里。

叔叔你别着急…张毅城也是一脑门子汗,拿着本破书一个劲的翻,孙伟身上被泼的乱七八糟的,鸡血狗尿什么都有,但就是没反应,孙伟自己也郁闷,老爷子本来就有洁癖,此时这骚了吧唧的一身,都是什么啊…我说小伙子你行不行啊…小朱从门外探头进来,已经快四个小时了,长篇评书都听了好几回了,这个案子本来就不归自己组负责,如此再耗下去,万一大夫起疑心给局里打电话核实,一切可就都露馅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张毅城猛的一抬头,二嘎叔叔,你结婚了么!?我…!?二嘎瞪着眼珠子,心想一个孩子问这个干吗?呃…这个…还没有…不过有对象了…正谈着呢…说到这,二嘎还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就好…把手给我…张毅城义正言辞。

呃…你想干嘛…二嘎的嘛字还没完全说出来,只见张毅城冷不丁拿着一个图钉照着二嘎手上就是以下,这一下力气用的也大了点,扎的二嘎哇呀一声就从椅子上蹦起来了,干嘛呀你!?嘘…!小朱从门外探头进来,妈的杀猪呐!?喊什么喊!?陈叔叔(二嘎本名陈二刚,外号二嘎)…咱就剩这一招啦!再不行我可真没辙了…张毅城示意孙老把上衣脱了下来,露出了后背,照着书上的图用二嘎的手指头在孙伟后备上点了几下,陈叔叔你后退…只见张毅城把地上的铜钱重新摆了一下,孙爷爷,你把这个放在嘴里,可能挺难受的,可能会吐,您千万别忍着…张毅城递上一块死玉给孙伟。

行…孙伟接过这块脏乎乎的玉,咬着牙放到了嘴里(老爷子有点洁癖,若不是精神病院这种地方正常人呆着实在是受罪,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这种脏乎乎的东西往嘴里放的,此刻就算没法术差不多也快吐了…)孙爷爷,您想吐就吐出来啊…张毅城从书包里翻了半天,翻出一捆香,一个树杈子,先是把香插在了窗户门口,然后拿着数叉子运了运气,照着孙伟小肚子就是一下,说来也怪,自从二嘎用手指头在后背上戳了几下、张毅城又摆了一堆铜钱之后这孙伟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后来张毅城用树杈子一扎自己小肚子,孙伟实在是忍不住了,哇的一口就吐了出来,顿时觉得头晕眼花手脚无力,扑通一下就瘫在了椅子上,二嘎就在孙伟前面站着,开始还想观察观察到底怎么回事,这突如其来的一吐,二嘎也没反应过来,一口黑乎乎臭烘烘的粘水一点没浪费全吐二嘎裤子上了,心买的皮尔卡丹啊,气的二嘎差点翻白眼,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叔叔…你别着急…OK啦!?张毅城一脸的坏笑,孙爷爷没事啦…咱可以走啦…!没…没事了…?二嘎凑近了看了看孙伟,老爷子座在椅子上呼呼的喘粗气,刚才没事啊…现在没事了怎么反倒这样了…?我说没事就是没事!张毅城用卫生纸捏起了地上的死玉,咱快回家吧!我还得写作业呢…(准确的说是抄作业)大夫…病人吐啦…!小朱从走廊里假模假式的喊道…唉呀!这都是什么啊!一个小护士一进屋就开始捂鼻子,只见孙伟身上乱七八糟一大片,说腥不醒说臭不臭的…你们把病人怎么啦!?护士眼里一阵质疑。

都是我自己弄的…自己弄的…孙伟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身份,干什么事应该都不算过分…其实其自己也觉得奇怪,自从吐完这一口,虽说身上好像要散架了一样,可以前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没有了,只感觉神清气爽,头脑清晰,就好像大病初愈一样…第二天,分局办公室。

柳队…协查通告发出去了,小朱一推门,见柳东升正在打电话,只要别的地方一有文物案或抓到盗墓的,会立即通知咱们…你什么时候发的?柳东升一只手捂着听筒,电话已经打过来了…什么?小朱把眼珠子瞪圆了,我刚发完传真!纸还热乎呢!嘘…!西安!柳东升作了个嘘的姿势,哦,好,我听着呢!您继续讲!什么?失踪…!?小朱把耳朵凑进电话,但由于是长途,声音比较小,什么也听不清。

约么十来分钟后,柳东升听了一脑门子汗,缓缓的挂上了电话,朱啊!你赶紧把刘杰家抄出来的文物清单给我找来!还有文物的照片!看看有没有一个什么‘八卦纹龙头铜盂’!哦!好…这都什么名字啊…小朱嘟囔着出去了,不一会就拿着张单子跑回来了,有!有!战国文物,不过后面打了个问号。

我看看!柳东升接过单子,对着照片看了看,眉头一个劲的皱,怪了…什么?怎么了柳队!?小朱不解。

没事…没事…柳东升嘬了嘬牙花子…对了小朱,我得出去一趟…有人找我就说我不在…没事吧柳队…用不用我跟二嘎和你一块去…?我有不是掏黑窝子去,去那么多人干吗?柳东升夹起包,帮我跟王局打声招呼,就说这个案子我盯了…哎…算了,回头我自己去说吧…哐当一下,柳东升急急火火的一带门走了。

一家子中邪的…小朱愤愤的往茶缸子里抓了把茶叶…和平区承德道,市文物局。

柳队长大家光临,有失远迎啊…负责这次文物鉴定的人叫李江,中等身材,看穿戴想个知识分子,但看身板倒像个练拳击的,这次你们帮国家追回的这批文物非常珍贵,连我们也叹为观止啊!如果流落到海外,损失无法估量啊,局里正准备给你们送一面锦旗呢!应该的…应该的…柳东升笑了笑,李江同志,这次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哦?有什么能帮忙的我一定尽力!您看这个!柳东升掏出照片,这个您认得么?哦…李江微微一顿,表情显得有点不自然,这…这就是一个战果时期的铜盂,由于上面缺乏文字信息,所以还有待进一步的鉴定…怎么了?李江这两句话一出口,柳东升心里立即有数了,身为刑警,察言观色可是看家本事,审犯人的时候,哪句是真话,那句是假话,一看眼神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凭自己多年的刑侦判断,李江在说假话…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八章 神经性窒息李江同志…事情是这样的,我觉得这个东西不像你们的报告上写的那么简单,我不知道下班后您能否腾出点时间详细聊聊…柳东升并未揭穿李江的谎话,而是压低了嗓音放慢了语速摆出一幅很神秘的样子。

这…李江犹豫了一下,顺手拉开房门鬼鬼祟祟的看了看走廊,有什么话可以现在说,何必非等下班呢…?那好…虽然屋子里除了自己和李江以外没别人了,但柳东升还是把嘴凑到了李江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听的李江直冒冷汗,别…柳队长,这个话题咱们下班说…下班说…李江用手抹了一把汗,我们局…您没告诉其他人吧?到现在为止,我就跟你一个人说了…柳东升道,如果没问题的话,出门左拐不远有个饺子馆,我下班后在哪等您!说罢柳东升转身出门。

好…好…那我不送…李江回到座位上,拿起电话就要拨,但刚按了两个键便又把听筒挂了回去,叹着气摇了摇头。

承德道,双元饺子馆。

柳队长,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李江把自行车支在了饺子馆门口推门进屋,只见柳东升就坐在靠门的位置。

嘿嘿…这件事公安口传的也挺邪乎的…柳东升一撇嘴,服务员…上二斤韭菜鸡蛋的…给我拍两条黄瓜,开两瓶啤酒…再拿头蒜…哦?李江一愣,柳队长你能不能说详细点?是这样的,我们分析,如此多的特级、一级文物,肯定不是一两个人所为,背后肯定有一个集盗、倒、卖为一体的犯罪团伙,所以我们向全国各省厅发了协查通告,希望能把这个团伙一网打尽,但我这个通告前脚刚发完传真,后脚就接到一个西安打过来的电话…柳东升掰开一双一次性筷子,开始描述电话里的内容。

1986年,陕西礼泉县公安局曾经接到过一次报案,说在礼泉县西南十公里左右,312国道旁边有一个盗墓团伙正在实施犯罪,但报案人没有透露姓名,也没说具体在哪,就把电话挂了。

这一下可把民警愁坏了,如此含糊的地段描述,怎么找啊?但赶巧那年是第二次全国范围的严打年,陕西又是文物大省,所以领导对盗墓类的案件非常重视,简要的分析完案情之后便派出了全县几乎四分之三的警力沿312国道展开了一场地毯式搜捕,但因为是夜晚,所以干警们找了一夜还是一无所获,直到三天以后,礼泉县东边南天村的一个农民打电话报案,说在庄稼地里发现一个大窟窿,深不见底,怀疑可能是盗洞。

接到报案后,县公安局火速出动警力赶到了南天,在村民的指引下来到了发现盗洞的那片庄稼地,根据村民描述,这片地是村里梁大力家的,传说这梁大力祖上七代都是盗墓贼,梁大力本人也有偷鸡摸狗的习惯,解放前曾是远近闻名的二流子。

土改的时候,梁大力也分到了几亩地,消停过几年,但改革开放后便又开始蠢蠢欲动,六十多岁的人了,因为名声不好,也没娶上个媳妇,整天偷鸡摸狗不干正事,自家地里的蒿草经常比庄稼都高,此刻在他家地里出了盗洞,不少村民怀疑挖洞的八成就是梁大力自己。

后来民警在村民的带领下来到了梁大力家,却发现家里早就没人了,根据梁大力家的邻居反应的情况,梁大力很可能是在深夜离家的,因为自从前几天梁大力进屋后就没看见他出来,邻居怕出事,还特意翻墙到梁家院子里从窗户逢往里看了看,结果屋里根本没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由此,办案民警判断梁大力有重大作案嫌疑,并在省内发了通缉通缉令。

在民警走访村民了解情况的同时,陕西省的文物部门也派出了一个考古队来到了现场,并顺着这个盗洞找到了一座规模庞大的战国王墓,这便是当年在考古圈轰动一时的南天一号墓。

开馆时的事…不用我说了吧…?柳东升给李江满上了啤酒。

你…你知道的还真详细啊…其实我也是道听途说,但传的挺邪的…李江夹了个饺子,吃的满嘴冒油(一个干刑侦的,一个干考古的,在谈论古墓古尸话题的时候还能吃的如此之香,恐怕除了这两个职业外就只有法医了…)这次这个事本来被当成秘密处理的,没想到还是让你给知道了…。

当然了,这事是公安口先开始传的,然后才轮到你们文物口的…柳东升好象还挺自豪,对了,李江同志,你干考古这东西,像这样的怪事碰上的多不多啊?。

天津这么个巴掌大的地方,全都埋成墓能有几座啊?我跟你说实话柳大哥,你们找到哪些玩意我都惊了,本来以为那种稀罕玩意永远也不会经我手鉴定呢…跟你说句实话,我也就是听说,还真没碰上过…那…你信不信?柳东升继续问道。

什么信不信?信什么?李江好象挺意外的。

往后的事你不知道?柳东升问道,梁大力后来落网的事你不知道?这个我知道,当时不是说那个墓里基本没丢东西么?李江脸色也有点变,这事在行里也分好几个版本,上边说是盗墓贼分赃不均自相残杀,底下传的是撞邪了…我也想弄明白!所以才来找你!柳东升喝了口酒,要不是我最近刚亲身经历了几件事,我也就当个笑话听而已…半个月后,梁大力在西安火车站因偷东西被人民群众抓获,之后被扭送到了车站派出所。

根据梁大力交待,被抓时自己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出来时就带了二十多块钱,没几天就花完了,没地方住就住火车站,饿了就买两个馍吃,就这样挨了半个多月,后来连馍都没钱买了才开始偷东西,结果第一次偷就被人抓住了,还挨了顿打。

被捕后,梁大力很快被转到了市局,审讯中,其承认解放前曾经跟着父亲盗过墓,但解放后就从良了,拒不承认自己与任何盗墓团伙还有联系,更不承认盗洞是自己挖的,在得知盗墓贼一个也没抓到后,梁大力更是语出惊人,坦言在盗墓当晚公安局接到的举报电话就是自己连夜跑到邻村打的,而之所以自己在举报后突然出走,一不是怕盗墓贼报复,二不是怕警察误会,而是怕墓里的东西一遭盗就会活过来!虽然办案民警对这种近似于无稽之谈的说法很不屑一顾,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找到了礼泉县公安局当晚接电话的值班民警与马平村(南天村的邻村)的支书核实了一下,结果发现梁大力确实没说假话,那晚报案的确实就是他。

后来呢?李江听的脸色发白,里面的东西活过来,这不纯粹是胡说八道吗…?里面的东西是不是真活过来了…咱不晓得,但盗墓的…柳东升眉头一皱,盗墓的可是真有死的啊…!啊…!对呀!李江一拍桌子,还是你们干警察的消息灵通,这个梁大力的事从头到尾我都不知道…就在梁大力蹲在看守所,天天被民警提出来问话的时候,南天古墓发掘现场那边又炸了营了…起初,发掘工作进行得很顺利,虽说盗洞已经打到了墓室内部,但陪葬的东西一样没丢,直到开棺以后考古队才炸营,硕大的棺椁里装的不是古尸,而是一具现代人的尸体,死了显然时间不长,胳膊上的电子表还蹦字呢(那个年代电子表可是高级货,一千多块一块)。

接到报案后,专案组第二次奔赴发掘现场,经过法医鉴定,死者年龄在30岁左右,死亡时间大概是二十天左右,死亡原因被初步判断为神经性窒息(肝脏未检测到毒素,体表无任何外伤,颈部无勒痕,内脏、头部均无任何物理损伤)。

神经性窒息…?李江满脸惊愕道,这…这是哪门子死法啊…?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九章 二号病总而言之,法医认为他不是被别人弄死的,而是死于自身原因…柳东升道,当时那个法医推测是盗墓者在盗墓时突发癫痫…说实在的,这个理由连柳东升自己都不大相信。

盗墓时突发癫痫?一边癫着痫,一边撬开上百斤的棺材板子,把墓主的尸骨扔出去,自己躺进去再把棺材盖儿盖上?李江显然也不太信,按你刚才说的,柳队长,我怀疑这是他杀!对呀!所以我才找你啊!柳东升道,我也怀疑是他杀!杀他的人就是突破口!柳东升抿了抿嘴,理了理思路,那个什么铜盂,凭你的经验,应该是干什么用的?以你推测,整个墓里值钱的宝贝那么多,为什么他不拿别的,专门拿这么个东西走?这个…李江也一愣,这个我真不知道!我跟您说句实话,铜盂里边有字,但没人认识!凭上面的八卦纹推断,应该是祭祀的法器…上面刻的字也应该是某种咒文…至于为什么拿这个…我就真不知道了,按理说比起一些金银器,这个东西算不上最值钱的,而且不好出手…原来,当时南天一号墓开棺的时候,棺中并没有墓主的尸骨,而是一具盗墓嫌疑人的尸体,棺内头尾两端分别有两个凹槽,其中尾部的凹槽里面放了一个保存完好的八卦纹龙首铜盂,而棺材首部的凹槽却是空的,看凹槽中的痕迹,内嵌的物品应该刚被拿走不久,根据专家分析,棺首凹槽内嵌的也应该是一个同样的铜盂,不过因为整个事件过于怪异,所以一直处于内部保密状态,尤其是此次天津追回这个铜盂后,其与当年南天一号墓出土的铜盂究竟是不是一对还有待确认。

那个梁大力呢?他既然报案就证明他知道有人盗墓啊!很可能他就认识啊!李江恍然大悟。

梁大力失踪了…柳东升道,有一天他在看守所里突发心脏病,民警就把他送医院了,当天晚上就跑了,而且这次跑的比较彻底…一直到现在都没找到…我现在就纳闷,他说怕里面的东西活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棺材里的墓主古尸好像到最后也没找到!唉!这帮盗墓的…连尸首都不放过!李江无奈道,中国有几个有名的盗墓团伙,我也是只闻其名而已,其中倒确实有一个团伙连尸首都盗,但前提条件必须是湿尸,据说在国外能卖大价钱!就类似于马王堆那种…哦?团伙名字知道么?柳东升连忙询问。

具体叫什么我不知道,但圈里都叫他们二号病*,凡是被那个团伙盗过的墓,棺材板上都会刻上两横,上短下长,好像是中国字‘二’,挖到棺椁时但凡看见棺材板上有这个,基本上就不用开棺了,开了也是空的,剩点骨头就不错…哎哎,我也是听说啊…道听途说…二?南天一号墓有没有被刻上‘二’?柳东升道,对了,那两个铜盂是不是一对,鉴定结果到底什么时候能出来?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得问他们现场作业的,鉴定的事不好说,东西已经送走了,估计少说得下个月…李江喝了口酒,柳大哥,我就知道这么多,全告诉你了,不过我劝你最好别碰这档子事…为什么?柳东升不解。

传说以前发掘南天一号墓的人有一个得神经病的!病情很怪!据说满嘴胡说八道挺吓人的…李江道,结合着你所说的那个梁大力的话,我看这事没那么简单…神经病?柳东升不解,与那墓有关?他都说些什么?这个我不大清楚了…李江道,柳大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那人叫什么名字?不知道,这个你得去自己查…李江拍了拍肚子抹了抹嘴,今天多谢款待啊!柳大哥,今天咱哥儿俩说的这些你可别说出去!关于这个铜盂的事,领导可是专门交待过要保密的!你要不是办案需要我绝对不会告诉你!还有,那个铜盂的鉴定结果,你要真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帮你打听,你自己可千万别向上边问………与此同时,张国义家。

老伯,你帮我去开家长会吧我求求你了……张毅城一个劲的耍赖,张国义拿着侄子这张期中考试成绩单已经崩溃了,语文61,数学51,英语41,初中啊这可是…!当年自己一边当流氓一边考试,分也比这高啊…我说毅城啊,我天天求爷爷告奶奶的给你跑学校,腿肚子都朝前了,你就拿这分糊弄我啊?最近不是忙着救人耽误学习了么…张毅城还挺有理。

放屁!你救人请假加一块连一个礼拜都不到!张国义都气乐了,对了毅城,你一说救人我想起来了,那小丫头她姥爷你咋给弄的啊?张国义对这种事也听好奇。

你不告诉我妈我就告诉你!张毅城还提起条件来了。

行行,不告诉!说吧!嘿嘿…你侄子我冰雪聪明啊…张毅城开始白话自己的歪主意…本来,孙伟砍完人以后,身上的东西怨气已经散了,理论上再有七天自己就能去投胎,但为了在民警和专家跟前再让那东西爆发一次,张毅城背地里可是没少做工作。

首先,那间作为精神病鉴定室的隔壁,张毅城让二嘎用钉子摆了一个弓箭的形状,箭尖直指隔壁屋孙伟受审的位置,这在茅山术里叫穿心箭,如果身上附的东西不成气候,时间足够的话完全能被这穿心箭逼出来,但若时间不够长的话,这穿心箭便只能挑拨怨气,火上浇油;其次,砍到孙伟身上的那块死玉,上边沾的不是别的,正是受害人刘杰的血,加上张毅城还用502胶水往死玉上粘了薄薄一层朱砂,如此阴阳相融,便会造成刘杰还没死的假象,孙伟身上的东西想不发作都难…后来到了精神病院,张毅城自己也有点抓瞎,因为孙伟身上的东西虽说不成什么气候,但毕竟有怨气,此刻知晓仇人没死,轻易是不会走的。

在小朱的催促下,张毅城急中生智改造了一下净寐阵*,把孙伟身上的七脉当成了本应打在棺材上的阴闶,说干脆点就是直接把活人的身体当作一个棺材来处理,利用二嘎的童子之阳直接把那东西逼到了孙伟嘴里的死玉之中…如此鬼灵精怪的招数,连502胶水都用上了,还把活人的身体当成棺材…不知道张国忠和老刘头要是知道会作何感想…还他娘挺复杂…怪不得你小子考试不及格呢,心思全花这上边了…张国义抽着烟翘着二郎腿,行,我就再给你开一次家长会!咱可说好了…这可是最后一次…走,回去接上你妈,今天咱继续宴宾楼*…叔侄二人刚到家,正好赶上柳东升从里面往外走,哎?柳哥?什么风把你给吹来啦…?张国义一看柳东升立即开始套近乎。

你们回来的正好,我找毅城还有点事…柳东升从手包里拿出了两张照片,毅城啊,你看你知不知道这东西干吗用的?这个…尿盆吧?张毅城接过照片左看右看,这个怎么了?这个…不是尿盆…柳东升本来还抱着希望,以为这小子能给出点什么宝贵意见呢,此刻算是放弃了…虽说自己不是考古的,但无论如何也觉得古代人不大可能把两个尿盆摆在棺材两头下葬…哎…这不是说话的地…一块吃顿饭吧…嫂子…别作饭啦!张国义扯着嗓子喊道。

呃…行吧…柳东升虽说吃过饭了,但还是希望张毅城在知道事情原委后能给点提示…毕竟这孩子对于那些邪门歪道的东西了解要比自己多得多…———————————注解:二号病:即霍乱,由霍乱弧菌引起的急性肠道传染病,国际检疫传染病之一,我国法定管理的甲类传染病。

净寐阵:茅山术中专门用于防止死者魂魄不散而起尸的阵法,此阵法常施于棺椁,其原理是将尸身中未散尽之魂魄冲出尸身,详见《传国宝玺》第四部第五十八章《启尸招魂》。

宴宾楼:天津著名的清真餐厅,因曾经接待过周恩来总理而闻名津门,黄焖牛肉做的相当不错。

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十章 亮子之死来…来…吃肉,毅城啊,小朋友长身体,得多吃肉…饭桌上,柳东升也觉得身为一个大人,三天两头为了自家的事麻烦别人家孩子很不好意思,一个劲的套近乎,张毅城都崩溃了,本来就不怎么爱吃肉,此刻碗里让柳东升夹了一大碗的肉,都看不见饭了,面对如此一碗纯肉,别说是自己,恐怕换成老伯张国义都得崩溃,不过考虑到此人很有可能成为自己未来的老丈杆子,不能得罪,还得一个劲的皮笑肉不笑的谢谢柳叔叔…毅城啊…我知道你爸爸和你大爷都是这方面的行家…你一定听他们说了不少这方面的事吧…?柳东升道。

哪方面的事?张毅城挣扎着把第五块肉夹到了嘴里,可算看见米饭了…就事那些…什么鬼鬼怪怪的事…柳东升道,哎,来,吃肉…又是一大块肉被夹到张毅城碗里…哦…经常听啊…那你说,在墓里埋了两千多年的尸体,有没有可能复活…?柳东升自己是吃饱了,也没注意旁边,李二丫和张国义听的脸都绿了…有啊…张毅城倒是无所谓,不过要有很多的特定条件…首先一点嘛…尸体一定要有水分!骨头架子是不可能复活的,像木乃伊那样的干的跟炸烧饼一样的也不可能…只要是湿的,就能复活?柳东升疑惑道,虽说之前自己家也经历了几桩怪事,但比起古尸复活这种事来,显然初级了许多,换句话说,自己很难相信,更难想象。

这个嘛…也不一定…首先,尸体不腐烂也就是有水分,是复活的前提条件,古代那些大款们,不管是大官还是皇帝,都希望自己死后尸体不腐烂,它们中有的人用药材、有的找大师摆阵法,有的专门寻找能聚集阴气的地方,其中有不少人真的能够在几千年中保持不腐烂,后来复活的大部分都是这些古代大款…张毅城把碗放在桌子上,正好找机会不用吃那堆肉了,但也不是每个湿着的尸体都能复活,从古至今,尸体复活的事有不少,但大部分都是古代大款,有一些是古代的穷人,死后瞎猫碰死耗子被埋在聚集阴气的地方,也能成湿尸,但复活的可能性却几乎没有…为什么呢?柳东升对这些东西简直就是一窍不通。

因为老百姓的墓谁盗啊?之所以复活,大部分是因为盗墓,虽然我也说不明白原理,但我大爷曾经告诉过我,那些东西只要接触到阳气八成就有复活的可能…也就是说,棺材盖一开,接触到了活人的气,就有可能!那考古队员开过那么多棺材,怎么没听说过有复活的?柳东升好像还是不大信。

白天开没事,有太阳,阳气重,但棺材不能晚上开,只要晚上开棺,尤其是在12点到5点之间,八成会活…张毅城道,柳叔叔,这种事你问这么详细干吗啊?不会是…您…又碰上啥怪事了吧?哦…不是不是…我就是问问…柳东升想起了自己对李江的保密承诺,并没把南天一号墓那一连串的怪事都说出来。

柳叔叔,能不能听我一句实话…?张毅城不是傻子,知道柳东升肯定有什么瞒着自己,您说的所谓的复活,茅山术叫‘起尸’,如果您遇到了这类的案子,最好不要自己冒险,如果非查不可,可以等我爸和我大爷回来之后让他们帮你…那种东西跟蒙蒙身上的东西可不一样…实力差距…就像中国队和巴西队的差距差不多…这…柳东升一听这个脑门子也见了汗了,你爸爸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最快也得一个月,前些日子往我单位打电话时是这么说的…李二丫搭茬了,不过也不好说,他说话没准…兴许下礼拜就回来了也不一定…哦…那好…实不相瞒,现在确实有个棘手的案子,其实跟蒙蒙他姥爷那个案子是一码事,但我现在还不能说…柳东升道,我去征求一下文物局那边的意见,实在不行可能真得请毅城他爸或者刘老先生出马…行…这个我答应了…张国义答茬了,柳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要帮忙的找我也行…服务员…!结账!……看来那个梁大力不像在说假话…回家半路上,柳东升一个劲的琢磨,不知不觉车已经开到了家门口,要是能找到这个人就好了…失踪好几年了,去哪找呢?你这个工作啊…舍家撇业的,让你给蒙蒙买个新书包,催了你三天了,书包呢?孙太太一看柳东升又空手进屋,一脸的不高兴。

哟!柳东升一拍脑门子,真忘了真忘了!太忙了!明天一定!一定!哼!你有不忙的时候吗?孙太太一脸的不乐意,你们局里给你来电话了,让你回来马上回电话!孙太太摔摔打打的,下次你要是再忘,这种事绝对不告诉你!忘不了,忘不了,多谢老婆大人!柳东升点头哈腰嬉皮笑脸的拿起电话,刚说了没两句,脸上的嬉哈立即消失了,两个眼珠子瞪的跟灯泡一样,扑通一下就坐在了椅子上。

又怎么了?对于柳东升这种举动,孙太太已经习惯了,只要一来这套,八成又得出去。

亮子死了…柳东升呆呆道,他们已经开始灭口了!亮子是干嘛的?孙太太问道。

就咱爸买葫芦的那个古董店的老板…就是经这个亮子介绍,认识了被咱爸砍死的刘杰…柳东升一拍大腿,心说完蛋,所有线索全断…那你们查出凶手不就完了么…?孙夫人想的倒庭简单。

说的轻巧…柳东升没精打采的,我去趟局里,你们先睡吧…分局审讯室。

警察同志…我求求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古玩店老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裤裆隐隐约约一片湿,想必尿过裤子,你们要保护我啊…警察同志啊…怎么回事?柳东升一进屋,发现小朱脸上的眉头皱成了一坨,二嘎也是表情怪异。

柳队!这案子不简单!小朱把柳东升叫到门外,太邪了!怎么邪?柳东升一皱眉。

刘老板(古董店老板叫刘常有)说今天收摊回家,发现亮子躺在自家床上!就跟在睡觉一样,他觉得不对劲,走近了一摸人是硬的,吓得他马上出门报警,结果…说到这,小朱开始喘粗气。

结果什么?柳东升追问道。

他说出门的时候,看见自己家房檐上有个鬼!小朱诡异道!他胡说八道吧?柳东升不大信。

邪的还在后面!小朱道,根据刘老板自己交代,他今天上午九点离开家,下午五点多点儿到家,中间间隔是八个小时,但法医鉴定,死者的死亡时间至少在十二个小时以上!也就是说,死者亮子是被杀死后又被移尸到刘老板家的!还有,刘老板说他出门的时候,看见一个人蹲在房上朝他笑…那人长的什么样?柳东升问道。

不是人样…小朱一边说自己一边起鸡皮疙瘩,之所以他说在朝他笑,是因为那人根本就没有嘴唇…没有鼻子和眼珠子…基本上是个骷髅…但还有点肉…而且,窜的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满嘴胡说八道…柳东升将信将疑,我看这个刘常有在跟咱们演戏!是啊!我们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小朱道,但现在看来不像啊…有什么可不像的?故弄玄虚!赶紧出动警犬,把第一现场给我找出来!柳东升此刻脑袋里一团麻,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没准刘常有自己就是凶手!不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怕咱们顺藤摸瓜…!犬队去过现场了…柳队,就是因为这个,我才觉得不像啊…小朱咽了口唾沫,警犬的表现,和刘老板基本一样…什么?什么表现一样?柳东升一愣没听明白。

警犬…全吓尿了…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十一章 邪瓦吓尿了!?什…什么叫吓尿了!?柳东升都懵了,那可是警犬,只只训练有素,枪林弹雨炸弹爆炸都不会后退一步,怎么还有吓尿了一说?这是驯犬员说的…小朱贴近柳东升的耳朵,是吓尿的,连驯犬员都没见过这种情况!那个亮子,死因是什么!?给我把他档案调出来!柳东升叹了一口气。

死因要等解剖之后才能确定…那个亮子身上也没个证件,叫什么也不知道,怎么找档案啊…?小朱越说越虚,汗珠子都下来了。

那这么半天…你们都干嘛了?柳东升瞪了一眼小朱,口气跟审犯人差不多。

听刘常有胡说八道啊…现场没法查啊,指纹、脚印…什么痕迹都没有,就是…就是隐隐的有股尸臭,不知道是不是亮子身上带的…基本上没什么线索啊…小朱一脸愁容。

有气味还叫没线索!?人都闻见了!犬队干嘛吃的啊!柳东升急了。

柳队…不是跟你说了么…狗…都吓尿了…小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把那个刘常有带着!咱们现在去现场!柳东升喘了一口气,你叫二嘎把那个亮子的照片洗出几张来,现在就去沈阳道那些店老板家砸门,给我挨家挨户的问,看有没有知道他老底的!人不够就再找人!片儿警什么的都叫上!现在…?小朱看看表,十点多了。

废话!你去不去!?柳东升急了。

好…我去…小朱没辙,撇着嘴进了屋,跟二嘎嘀咕了几句,二嘎立即崩溃了…沈阳道连摊位带店铺少说上千家,就算固定门脸房也得个几百家,先要把老板住址查出来,再挨家挨户上门问,不问到97香港回归才怪…河西区贵州路,刘常有家门口,此时办案民警已经撤退了,大门上贴着公安局的封条。

这是两排联排的平房,房门都是正对着的,北排房门朝南开,南排房门朝北开,中间是一条一米来宽的露天过道,刘常有家占了六间,南三间北三间,不知道是怕小偷还是邻里不和,过道中和邻居家交会的地方,被刘常有用砖砌了一道墙,足有三米高,墙头还拉了铁丝网,弄的跟监狱似的,两排平房和中间的过道被这道墙隔成了一个独立的小院,院中房门旁边的窗户全都装上了外凸的铁栏杆,能走人的地方已经所剩无几了。

进了刘常有的卧室,柳东升确实隐约闻到了一股臭味,但因为气味非常淡,很难判断味源在哪。

朱啊,你闻…柳东升打开了电灯,提鼻子一个劲的闻,你来的时候是不是这味?嗯…是这味…不过比现在要浓…小朱道。

亮子的尸体躺过的床就是刘常有自己睡的床(刘常有早就离婚了,所以这只是张单人床),床头向南,床尾向北,柳东升弯下身子闻了闻亮子躺过的床,没什么味儿,看来发出臭味的不是床上,怪了…躺尸体的地方没味儿…莫非这屋里还有东西?柳东升边嘀咕便蹲下仔细检查床底下和柜子底下的地面,全部是上了年头的水泥地,丝毫没有被挖过的痕迹,打开柜子,都是一些小件古玩,也没有什么异常。

已经检查过无数遍啦…小朱也一个劲的用手电照地面。

你跟我过来!柳东升把刘常有叫到了屋外,你说房顶有个人,大概在哪?在哪…刘常有哭丧着指着房顶和围墙交界的地方(这排平房是尖顶平房,房上全是瓦片)。

小朱!你出来看着点刘老板,我上去看看…!柳东升冲门里一喊,自己瞪着铁栏杆上了房。

刘老板,你这房子上人没问题吧…屋顶比柳东升想象的要陡很多,瓦片踩上去松松垮垮的,柳东升还真担心自己漏下去。

没问题,我去年刚修的房子!其实就算小朱不在下面看着,这个刘老板也绝对不会逃跑,此刻他觉得跟警察呆在一块可比自己一个人安全多了…打着手电,柳东升在房顶上仔仔细细的找了半天,没什么特别,于是又用手电开始挨片照瓦片,柳东升是这么想的:如果刘常有说的是实话,那么暂且不论房上的人到底是什么东西,都很可能会留下血迹或脚印一类的线索,虽说不会对整个案件产生决定性的帮助,但至少能证明这个刘常有的清白,人民警察么,抓坏人的前提就是绝不能冤枉好人…要说这柳东升可真不愧是老刑警,找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忽然发现房上的一片瓦似乎有些特别,别的瓦与瓦之间的缝隙都有一些细土,但这片瓦四周的缝隙却是干干净净的,好像是新装上去的一样…刘老板…你家房上,单独换过瓦吗?柳东升喊道。

没有啊…刘常有喊道,都是以前的老瓦,修完房一块装回去的…哦…柳东升小心翼翼的取出瓦片,用手电照了照,只见瓦片背面有大概啤酒瓶底大小的一片花纹,借着手电光,好像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怎么…柳东升猛然间想起了那个南天一号墓出土的八卦纹龙首铜盂,小朱!快!到我车上把手包给我拿来!接着!没过两分钟,小朱把柳东升的手包扔上了房,取出照片一对照,花纹竟然一模一样!他娘的…这到底是搞的什么鬼…柳东升脑袋上顿时一层汗,小朱!快给我拿个榔头再拿个凿子来!没凿子改锥也行…!柳东升把照片放回了手包,接着这个!还有…把这个也带回去!一片瓦也被扔到了小朱怀里。

怎么摊上这么个神经病领导啊…小朱没好气的把手包和瓦片放回了车里,让刘常有从储藏室里找了一把榔头和一个改锥递给了柳东升,叮叮当当一通凿之后,房顶很快被凿出一个洞,顺着洞看下去,这片瓦正对着的就是刘常有卧室的床头。

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柳东升的汗顺着下巴滴滴答答的往下流,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小朱!发动车!快回局里!快!柳东升一边喊着,一边直接从房山跳到了院外,抓起刘常有就往车上推。

哎…警察同志…让我把门锁上行么…刘常有哭丧着脸,一股欠了债的苦相。

快!快锁!柳东升抹了把脸噌的一下蹿上了车…分局尸体解剖室内,两名法医正在连夜进行尸检,柳东升嘭的一下就推开了解剖室的门,把两个法医吓的浑身一激灵。

柳哥…您老以后轻点行么…咱这门可是年久失修…万一推坏了是要照价赔偿的…法医小李是实习生,人比较贫,胆子也比较小,脑门子被吓出一层汗来。

柳东升并没理会小李,而是径直走到了亮子的尸体旁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死尸就是死尸,并没什么特别。

柳队,怎么又发现什么新大陆啦?老陈可是老法医了,曾被市局连续五年评为专业标兵,技术在全系统都是出了名的,不少外省市同行要碰上什么疑难杂案,都会来请他出马当外援。

没…没事…看见尸首没什么问题,柳东升的心算暂时放下了,老陈,有什么发现么?有大发现!老陈摘下皮手套和口罩,微微一笑。

哦!?柳东升睁大了眼珠子,查出死因了?嘿嘿!老陈笑着摇了摇头,最大的发现,就是没有发现!没有发现?什么意思?死者体表没有任何外伤,身体各个要害都没有遭受过物理攻击的迹象,体内没有查出毒素,各个脏器没发现衰竭的迹象…也就是说…老陈推了推眼镜,目前来看…没有死因…那是怎么死的…柳东升瞪大了眼珠子道。

根据血液中血红蛋白的化验,很可能是死于窒息,但…老陈一皱眉,理论上是,蛋凭我的经验,不像…为什么?柳东升不解。

死者脖子上没有勒痕,神态很安详,甚至说,还挺高兴…老陈一把扯下了盖在亮子脸上的白布,物理性窒息是很痛苦的,但这个人好像做着半截春梦就憋死了…一看亮子的脸,柳东升也是一愣,确实像老陈说的那样,丝毫没有痛苦的迹象。

啊!!!正在柳东升仔细端详亮子的脸的时候,身后的小朱忽然哇的一下叫了出来,下巴一个劲的哆嗦…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十二章 头七柳…柳队…这人死…死的时候…不…不是这表情的…小朱的脸都绿了,两只眼睛瞪的直冒血丝。

胡说八道…!别他娘的疑神疑鬼…!柳东升厉声道。

真…真的…小朱哆哩哆嗦道,我是咱们这第一个到现场的…当时片警已经把现场封锁了,当时这人就躺在床上…我明明记得没露牙…你看现在…只见亮子的嘴角微微向上翘起,表情三分像哭七分像笑,两片发白的嘴唇之间隐隐露出了一嘴黄板牙。

法医谁去的?柳东升转头看着小李和老陈。

是…我…一直在后边的小李脸早就白了,当时…确实没露牙…你怎么不早说?柳东升赶忙低头仔细看了看亮子的尸容。

一直盖着呐…我光顾着采样化验了,谁能想到死人…还那么多表情啊…小李心也虚了。

小朱,你把照片给我拿来!顺便把那个刘老板给我带过来…!柳东升心说实在不行,这半夜三更的,也只能找一趟张毅城了,此刻在场的人,知道其中玄妙的也就自己一个人。

呵呵…柳队,不用那么兴师动众了吧…老陈微微一笑,以我的经验,随着死者死亡时间的增加,加之环境温度与湿度的变化,尸体皮肤细胞会发生萎缩、脱水或变质等现象,有时也很容易给人造成表情变化的错觉…大家没必要疑神疑鬼自己吓唬自己吗…这种情况我见多了…听老陈这么一说,小朱停住了脚步,看了看柳东升。

快去啊!还愣着干嘛!?柳东升一吼,小朱乖乖的出去了,毕竟是自己的领导发话啊…柳大队长…!看柳东升没睬自己这茬,老陈也是一阵不自然,你怎么也疑神疑鬼的啊?正在这个时候,旁边的一个仪器滴滴的想了起来,旁边的打印机开始咔嚓咔嚓的打起了字,正在一边出汗的小李忽然反应过来了,连忙跑到打印机旁边,用手捋起长条状的数据一看,声音也颤了,师傅…死亡时间…判断有误…嗯?老陈不以为然,因为法医仅依靠死者的体表特征来主观判断死亡时间肯定不客观,化验结果才是王道,但当老陈接过化验结果一看汗也下来了…怎么?误差有多少?柳东升赶忙问到。

肯定是设备故障…这是根本不可能的…老陈来到仪器跟前,按了几下电钮,怪了,正常啊…小李,你再取一次样,再试一次,肯定是你刚才操作失误…老陈!到底误差了多久?即使是错误的结果我也要知道!柳东升走到老陈跟前,一把拉住了刚准备继续去取样的小李。

这…唉…你这个人啊!老陈似乎有点不高兴,毕竟在局里资格比柳东升要老,还从来没有人质疑过自己的结论,对死者血液的化验结果,死亡时间是12小时左右,但对胃内残留物的化验结果显示死者的死亡时间在五到七天之间…满意啦!?这时小朱把刘常有从外面带进来了,这刘常有就跟不愿意去托儿所的小孩一样,死活不想进解剖室,纯粹是被小朱硬拉进来的。

刘老板,你看看这个亮子的表情,跟你刚发现他时一样不一样?柳东升一把把刘常有拽到了亮子的尸体旁边,此刻亮子的肚子已经被法医豁开了,肠子下水都露天摆着,吓的刘常有脸都白了,紧闭着双眼直打哆嗦,警察同志啊,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当时真没看清楚啊…我吓得魂都飞了,哪还有心思看他什么表情啊…看!!!柳东升瞪大了眼珠子一声大吼,吓的刘常有立即把眼睁开了,下意识的看了看亮子的尸体,哇的一口差点吐出来,咳嗽着倒退了好几步,不一样…真的不一样…你不是说…没看清吗?小朱从后面一把拉刘常有肩膀子,吓的刘常有差点又尿出来,是没看清,但也看清了一点啊…他死的时候睁着眼的啊!要不我也不至于尿裤子啊!这…这…眼珠子怎么闭上啦…哎哟我的妈呀…睁着眼…?柳东升看了看小李和老陈。

不…不是我弄的…我到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小李连忙摆手。

绝对不是我…小李也直摆手,我没事摸他干嘛…?小朱…把你铐子给我,另外…再给我弄两副来…到这时,柳东升心理已经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不一会,小朱从外边拿来了两副手铐子,只见柳东升把亮子尸体的双手双脚都铐在了解剖床上,用手晃了晃,还觉得不保险,又差小朱拿了几幅手铐子,只见亮子的每只手每只脚都铐了两副手铐,和解剖床紧紧的铐在了一起。

柳…队…你…这是干嘛?老陈汗也下来了,用不用…查一查是谁动了死者的眼睛?不用了…柳东升喘着粗气,大家不要呆在这了…小朱,你护送刘老板回号里…老陈,你和小李也别呆在这了,这个尸体明天一早立即安排火化!千万不要耽搁!为什么…那是要挨处分的啊…老陈被柳东升弄了一头雾水,尸检报告怎办?我的老陈啊!你这人怎么这么佞呢?柳东升也急了,这个尸体不用检了!就以你刚才的结果为准,死因是窒息,死亡时间十二小时!你就写死者有传染病!什么肝炎啊什么肿瘤啊随便写!出问题我兜着!这件事回头我再跟你们解释!但你们现在千万别在这呆着了!柳东升看了看表,还差一刻钟钟十二点,快走!快!快!柳队长…窒息…也得有原因吧?老陈还是不太放心,死者完全没有机械性窒息的迹象啊…就写…神经性窒息!老陈这么一问,柳东升忽然想起了南天一号墓那个尸检结果,顿时觉得心里一阵发凉。

神经性窒息…?真是莫名其妙!听柳东升这么一说,老陈也懒得跟柳东升争了,连专案组负责人都不在乎尸检报告了,自己又何必在这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呢…小李啊,听柳队的,咱回去睡觉去…柳队…肿瘤…好像不传染…这种时候小李还不忘了贫一句…上了车,柳东升亮起警灯风驰电掣直奔张毅城家,心说这次想不打扰这小子可能都不行了,一幕幕的莫名巧合与蛛丝马迹,让刘东生心理萌生了一种可怕的猜测。

李二丫已经快被这个柳东升折磨崩溃了,三天两头的这是干嘛啊…柳叔叔…这么晚了…什么事啊…张毅城刚刚正在屋里偷着玩游戏机,柳东升这一敲门吓的赶紧把电源关了,心里一个劲的骂,但脸上还得装成睡眼朦胧的样子…毅城…你看这个!柳东升掏出瓦片和八卦纹龙首铜盂的照片,用最概括的话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包括刚才那个亮子死亡时间检测误差的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似乎已经没有必要再保密了。

柳叔叔…你怎么不早说…张毅城把张国忠的放大镜找了出来,自己看着瓦片内部的八卦图案,由于是近距离观察,所以图案的内部细节看的很清楚,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八卦纹!那是什么?柳东升不解道。

这是一种阵法!听你的叙述,好像是一种能起到防腐和镇尸效果的阵法!张毅城放下瓦片,用铅笔在一张纸上画了个房子的草图,柳叔叔你看,这房子的尖顶,瓦片的面是斜着向下的,正对着床头!如果按你说的,南天一号墓的那个‘尿盆’是棺头棺尾都有的话,那么对面的房顶上,应该还有一片这样的瓦!张毅城道,而且如果法医检验那个死尸胃里的东西得出的结论是五到七天的话,我倒相信是七天!为什么?柳东升道。

柳叔叔,难道您没听说过‘头七’吗?张毅城一本正经,第七天,是还魂夜啊!啊!难道…柳东升已经不大敢往下想了,如果…毅城…我只是说如果,那东西真的会活过来,是不是很厉害…?柳东升把自己用手铐子靠住其手脚的事也说了一遍。

是不是能活过来也不一定…张毅城道,如果没在聚阴气的地方入土埋过是活不过来的…但如果他活过来,那手铐子…什么用都没有…对了…还有一件怪事,我忘了问法医…柳东升拍了拍脑门,那个刘老板家总是隐隐的有一股臭味,尸体抬走后味儿散了不少,但是还有,我们怀疑是尸体散发出来的臭味,但是…柳东升喘了口气,但是尸体被运到到局里的解剖室以后,都开了膛了,也没发现有那种味!这是怎么回事?柳…叔叔…张毅城脸也白了,你确定那味…不是他家什么东西…放馊了?那绝对是尸体的臭味!柳东升很确定,但不知道为什么,警犬到那个刘老板家都吓尿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闻到了那种味所致…理论上讲警犬应该是受过闻尸臭训练的啊…狗…都尿啦?那就不是尸臭…张毅城张大了嘴,手一哆嗦铅笔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柳…叔叔…你们…可能惹上大麻烦了…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十三章 走廊鬼声什…什么大麻烦?听张毅城这么一说,柳东升脑门子上也是一层汗。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尸臭…而是死尸体内聚积的阴气的味道…张毅城皱眉道,尸首若能发出这种气味,那只能证明一件事,就是死尸曾经入土埋过…而且,就是聚阴之位!不是…尸臭?阴气…是什么气?柳东升多少也是二十几年的老刑警了,尸臭闻过也不是一回两回,难道真是自己闻错了?我大爷常说,至阴则无缺,意思就是人埋在聚阴的地方便不会腐烂,柳叔叔,我也上过生物课,什么《原生动物门》、《腔肠动物门》什么的都学了,按我的理解,导致人体腐烂的细菌,也应该是属阳的,因为细菌毕竟也是活物!只要是活物,就有阳气!如果人的尸体被埋在聚阴的地方,阴气源源不断涌入的话,在那种至阴的环境下,细菌都不能存活!防腐效果简直比真空还好!按我的理解,这就是‘至阴则无缺’说法的科学解释!张毅城道,但是,如果把尸首从至阴的地方忽然挖出来或让其接触阳气,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导致其复活也就是‘起尸’,您闻到的那种气味,很可能就是死者在聚阴位埋葬的时候,体内聚集了大量的阴气,在忽然厉害聚阴位置之后,阴气释放出来的味道!我虽然没闻过那种味,但我爸说过,那个味和尸臭差不多,人阳气重,闻了倒没什么,但若是其他小动物闻了,恐怕会受不了!那你是说…那东西今天晚上肯定会活过来!?柳东升眼泪都快下来了,小朱还在那值班呢,加上号里几十号蹲局子的,万一那东西要真像张毅城说的那么要命,岂不是要出大乱子?不行我得回去…我得请求支援!柳东升擦了把汗就要出门,被张毅城一把拉住了,柳叔叔,你要回哪去?局里啊!连夜安排火化!我就不信那东西比冲锋枪厉害!柳东升把瓦片和照片装进手包就要动身。

柳叔叔!张毅城死死拉住了柳东升的手,千万别回去!那东西我爸都怵头!毅城,你听着,我不信那些东西,今天我无论如何得回去,你朱叔叔还在那值班呢!万一出点什么麻烦,我没办法跟他家人交代!其实柳东升这句话本身就是自相矛盾的,既然不信,还怕出什么麻烦?就在这时候,忽然听见张毅城的床铺底下有一阵乱响,听动静就像是一张报纸在被人来回来去的团皱。

嗯?张毅城撩开床单,只见三四只大老鼠正在床铺底下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众所周知,老鼠的胆子很小,一旦被人发现便会以最快速度钻回洞里,但此刻这几支老鼠可不一样,放任张毅城撩开床单一个劲的看,硬是不往洞里钻,仍旧在床底下刺溜刺溜的乱窜,其中一只还差点蹿到张毅城脚面上。

柳…叔…柳叔叔…你绝对不能回去!一看这场景,张毅城说话都结巴了,老鼠…老鼠被你吓疯了…说罢张毅城从桌子上拿起了一本新华字典哐当一下扔进了床底下,只见这几支老鼠仍旧到处乱窜,对扔字典的动静置若罔闻。

老鼠吓疯了…?此刻柳东升心里也开始没谱了。

你身上带着那屋子里的味儿…张毅城此刻把鼻子贴到柳东升胳膊旁边,嘶嘶的闻了几下,除了臭汗味什么味也没有,您不说警犬都尿了吗…?这老鼠的胆子比警犬小多了…老鼠闻到这味儿吓疯了…动物的灵性比人要强的多,尤其是老鼠这类的小动物,对气味、阴阳、声音或是光线都要比人敏感很多倍,柳东升身上那些不该有的味道也许人闻不到,但老鼠却能闻到,此刻老鼠似乎把柳东升当作那东西了。

那…那怎办…?柳东升一巴掌拍在大腿上,不知如何是好,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决定要回局里,最少也得打电话请求武警支援,如果自己蔫吧唧唧的不回去了,一来不是老爷们该做的事,二来万一小朱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这当领导的却没事,实在没法跟人家家里交待。

柳叔叔,您要非得去,我跟您去…张毅城穿上衣服,拿起书包把书抖落了一床。

你?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柳东升夹起包就要走,你要再出点事我跟你妈没法交代啊!那您要是有麻烦…我跟蒙蒙…也没法交代啊…嘿嘿…张毅城倒是不避讳了,柳叔叔,其实刚才我骗您呢…没那么厉害…那东西还没蒙蒙的姥爷身上的东西厉害呢…拉开储藏室的门,张毅城瓶瓶罐罐的开始往包里装东西。

你小子到底哪句是实话…?柳东升也犹豫了,对付那些东西,别看自己是个大人,却连着孩子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倘若真的不很厉害,让这孩子去一趟倒也省了不少麻烦…自己闺女和老丈杆子身上的东西也挺厉害,不也是让这孩子搞定的么…都是实话…嘿嘿柳叔叔,我跟你打个比方,银行保金库的大门,用炸药都炸不开,但要是知道密码的话,三岁小孩都能打开…说是这么说,其实张毅城自己心里也没底…对李二丫一通蒙骗以后,柳东升自己心里也蛮过意不去的,人家孩子他妈那么实在,自己身为一个警察却和一个孩子合起伙来蒙人家,命名是去抓鬼,却非得说是指认罪犯…唉…想到这,柳东升暗自下了决心,就算自己死了,也不能让这孩子伤到一分一毫啊…警车上,鹞子对着柳东升叫起来没完没了,甚至好几次都要扑过来啄柳东升的眼睛,幸亏张毅城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它捏过来夹在两腿中间了…鹞子的这些举动,让柳东升心里更是打鼓了,身上光是沾上了点味儿,这些小动物就这么大反应,莫非那个亮子的尸首,真的像张毅城说的那样?毅城,你干嘛呢?反光镜中,柳东升发现张毅城坐在后排一个劲的忙活,从上车就没闲着。

做炸弹呢…张毅城道,对那东西,用真炸弹没用,就得用咱这土炸弹…炸弹?柳东升一阵苦笑,毅城啊…等会千万别逞能,我会找其他警察叔叔保护你!你告诉我们怎么做就行…嘿嘿…我爸来了,我告诉他怎么做,他现场都未必能学会…张毅城忽然扑的一下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什么粉末被吹散了,整个车厢里立即乌烟瘴气,呛的柳东升直咳嗽…咳…咳…柳叔叔…张毅城自己也呛的够呛,等会千万别找别人,找了反而麻烦…为什么…?柳东升不明白。

刚才我吹的是礞石的粉末…属阴的…身上沾上一层这种东西,像今天这种头七下来的新鬼看不见…你叫来人反而打草惊蛇啊…唉…跟你说你也不明白…反正就是别找人就是了…我再找来人你再吹点不就行了么…?没啦…张毅城拍了拍手,我们家就这么多,再要就得去我大爷家…张毅城以翻白眼,继续忙活…要说张毅城在应付这几件事上所用过的方法,基本上都不是茅山术的正统方法,没有一招不是没被他自己篡改过的,学校班主任从来强调要活学活用,张毅城也从来都是相应号召………尸体解剖室在地下室最西头的一间屋子里,说是地下室,其实也不完全在地下,在接近屋顶的地方,有一个大概三十厘米见方的小窗户齐着地面。

本来柳东升想先去通知一趟小朱的,但在张毅城的建议下,还是先通过这扇小窗户观察了一下,顺着手电光,只见屋里的解剖床上蒙着一层白布,鼓鼓的好像没什么动静。

毅城,来…柳东升跟做贼一样,拉着张毅城到了刑警队的值班室外,从门上的窗户往里看,只见小朱正一个人来回乱转,掏出钥匙一开门,怎么拧也拧不动,原来门被从里面反锁了。

朱!开门!是我!柳东升一边敲门一边喊。

唉呀我的好领导啊你可算来了!小朱都快哭了,可吓死我了…我操他妈的以后这种邪门案子我再也不管了…哎?柳哥,你这身上弄的这黑乎乎的这是什么玩意啊?刚从大兴安岭回来啊(指大兴安岭特大火灾)?怎么了?大老爷们,当着个孩子说这种话,你也不嫌害臊!孩子?小朱瞪大眼珠子往柳东升身后一瞅,只见张毅城灰头土脸的正蹲在地上从包里往外掏东西。

哎哟我的妈呀,原来是你们啊!我说头,你们俩不会是传统好了来吓我的吧?小朱一脸的不乐意。

什么串通好了吓你?柳东升懵了,我们刚开快车过来的,谁吓你什么了?到底怎么回事?少来这套…!肯定是你们俩!小朱点上一根烟满不在乎,刚才的耗子样早就无影无踪了,刚才我听楼道里有大人和小孩的声音…肯定是你们俩!什么声音?张毅城一听这话也是一阵冷汗。

刚才,走廊里好像有个男的,一个劲的‘嗯嗯’了半天,声音就像…就像…就像大便干燥拉不出屎来那种使劲的声音,再放大几倍,声音特低,然后就是一个小孩的声音,也是那种拉不出屎来的声音,然后又是大人的…翻过来调过去好几遍!我说柳哥,咱下回就算吓唬人,也别用这么恶心的招成么?哎呀吓死我了…哎不对不对…可恶心死我了…嗯…!!嗯…!!是不是这样!!?张毅城按小朱形容的声音特征学了几声。

哎!对!对!就是这声音,一模一样!我说是你们俩吧…!小朱还挺得意。

柳…叔叔…咱现在就得过去,一秒钟都耽误不起了!张毅城那了一大把装药片用的瓶瓶罐罐一个劲的往衣服兜里赛,也不知道是刚才吹的礞石粉末,还是紧张过度,只见张毅城脸上黑青黑青的,没有一点血色…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十四章 警犬怎么回事?柳东升赶紧上前带路,刚才那是什么声音?那不是恶鬼!他想出去投胎!但是投不了!张毅城皱眉道,他的魂魄被什么东西束在身上了!投胎…这是什么意思…?要说投胎,柳东升还多少知道点,什么转世超生什么的,西藏那些活佛不是还有个什么转世灵童的说法么,作为中国人对这点倒是不陌生,但所谓的被东西束在身上这类的说法,对柳东升来说可就迷糊了。

柳叔叔,这个说来话长,回头我再跟你解释!现在咱们先去那间屋子!张毅城此刻表现出的沉着甚至连某些大人都得自叹不如,那个人生前肯定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所以不是什么恶鬼,但若不能投胎,可就真成恶鬼了!哎!柳哥!你们干嘛去呀?哎!别把我一个人扔这啊!哎!!小朱连忙拿起手电追了出去,三步两步赶上了柳东升和张毅城,我也去,别把我一个人扔屋里啊…你给我回去!柳东升一瞪眼,你跟着干嘛来!?柳哥…,我知道是我错怪你们了…此刻小朱也看出点眉目来了,刚才发出声音的好像真不是这两位,你看这大晚上的…你们两个人力量有限…我跟着帮帮忙,众人拾柴火焰高么对不对…少废话!赶紧回去值你的班去!柳东升边走边瞪眼,别找我卷你啊!没事…柳叔叔,让朱叔叔跟着也行!正好缺个人…张毅城道。

他身上不是没弄那个什么粉么…?柳东升似乎对这礞石粉还挺信任。

现在看来没必要了…张毅城微微一笑,塞给小朱一个小瓶子,朱叔叔,等会我告诉你这个怎么用…小朱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糊里糊涂的跟柳东升走到了楼梯口,见柳东升要往地下一层走,心里顿时凉了一半,地下一层有什么?除了仓库就是解剖室啊!今天的这些邪门事已经把自己折腾崩溃了,这大半夜的黑灯瞎火去解剖室,不是要人命么。

哎…柳哥,我看我还是值班去吧…万一有案情,电话没人接怎办啊…小朱一边说一边想开溜。

他妈的刚才让你走你不走!给我老实呆着!柳东升一把把小朱拽了回来。

地下一层的走廊灯一向是特别的暗,一条足有40米长的走廊,就两个40瓦的灯泡,好在解剖室的照明比较充足,除了常用的两根日光灯管外,还有一盏医用的无影灯,但也不是很常用,法医解剖毕竟不用像医学手术那样谨小慎微,终究是死人,多割点少割点也无所谓。

走进解剖室,只见亮子的尸体还是向白天一样躺在解剖床上,身上盖着一块大白布,理论上讲尸体不经任何处理留在解剖床过夜,是违反操作规程的,如果不是柳东升迫不及待的轰走了老陈和小李,无论如何这具尸体也要放在冷柜里。

哗啦一下,柳东升掀开了白布单子,就在这时候,屋里的日光灯啪的一下熄灭了,只剩下楼道里隐隐的灯光透过门缝照进屋子,一股糊味弥漫在空气中。

这一下把小朱吓得差点哭出来,一个劲的念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怕个屁!看你那点出息!柳东升提鼻子一个劲的闻,别怕!保险烧了!小朱,去把门开开,找个手电来!我这有…小朱真是庆幸,自己竟然鬼使神差的拿了个手电出来,要不这黑灯瞎火的让自己一个人回去拿手电,还真不如把亮子尸首抬走自己躺上去算了…接过手电一照,柳东升也差点精神崩溃,只见亮子正着两只眼睛好像正在看自己,虽说死人的眼神见多了,但柳东升还从来没见过这种恐怖的眼神,在橙黄色的手电光下,亮子的眼珠是灰色的,整个眼球就像被扎破了一样,皱皱巴巴的塌瘪着,丝毫没有活人眼球的光泽,这具尸体虽然在老陈他们临走的时候好像还挺新鲜,但此刻仅仅时隔两三个小时,便已经干瘪的不成样子,体表皮肤仿佛已经严重脱水,尤其是解剖时的刀口,创面的皮肤此刻已经干的像蔫萝卜皮一样了。

咱们…走了之后…还有没有人进过这屋…?柳东升磕磕巴巴的问小朱。

不…不知道啊…小朱凑了上来,一看亮子的脸,哇呀一声差点坐在地下,我的妈呀…这眼睛怎么又睁开了…哎哟…此时此刻,最害怕的实际上是张毅城,以往光是听张国忠老刘头天南海北的白话,今天算是见到真材实料的死人了,毕竟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害怕也是难免。

柳…柳叔叔…这…这个人怎么让你们…给开膛了…?张毅城身不由己的躲到了柳东升身后,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个劲的干呕。

毅城…没事…死了后才割开的,为了尸检而已…柳东升也没想到张毅城会害怕,毅城,要不你先跟朱叔叔回去,应该怎么弄你告诉我…我来…没事…张毅城忍着恶心往前走了一步…柳叔叔…你先把手铐子给他解开…说罢开始掏出一个小药瓶,一点一点的顺着亮子身体的轮廓撒了起来,小朱叔叔,如果等会发生什么意外,你就拧开瓶盖,把里面的东西放到嘴里,注意千万别咽下去!什…什么叫意外?小朱咽了口唾沫,掏出小药瓶攥在了手里。

不知道…张毅城满脸是汗,继续撒粉末,反正你觉得咱们三个顶不住的时候,往嘴里放就行了…这就一个死人…咱仨…顶谁啊…?小朱表面上故作镇静,但心里也已经猜得差不多了,只是不敢相信而已,以往自己接手过的命案也不少,什么碎尸的灭门的焚尸灭迹的,多惨的都有,但从来没遇见过这么邪门的。

张毅城并没回答小朱的问题,而是继续绕着亮子的尸首撒粉末,约么过了两分钟,张毅城围着亮子的尸体撒了足足一圈粉末,要说也怪,张毅城的鹞子刚进这个解剖室的时候,老实得跟个标本一样一动不动,而当张毅城撒完了这圈粉末以后,立刻喳的一声叫,把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唉呀妈呀!小朱心里咯噔一下,我说小张同志,你带的这宠物…怎么总是一惊一乍的?这不是宠物!是警犬!张毅城道,你们的警犬不是都尿了吗?毅城你是说…这个鸟能带咱们找到凶手?柳东升不解。

不是找凶手!现在这个人的魂魄被束在身上了,他身上肯定有什么东西阻止魂魄离体!把那个东西找出来,他的魂魄就能离体投胎,这个只有它能办到!张毅城拿起鹞子,用手摸了摸,去吧!这鹞子还挺听话,张毅城刚一抬手,便扑楞着翅膀在屋里飞了起来,没飞几圈便落到了亮子的尸体上。

用不用我把法医找来?或者连夜安排火化?柳东升道,你撒那一圈粉是干嘛用的?找法医倒是行…张毅城想,如果这个死尸身体里要是真有东西,还是找法医取出来比较现实,自己可不像亲眼看自己未来的老丈杆子动手切死人…火化就免了吧…之所以到现在都没事,就是因为这是地下,现在把人抬出去…准出事…刚才我撒的那个是香灰和朱砂,能中和他身体中的这种聚阴之气,否则不光你们的警犬害怕,我的警犬也害怕…哦…柳东升点了点头,小朱…回屋去给老陈打个电话,让他赶紧过来一趟!我!??小朱汗珠子立即流下来了,转头往门外看了看,阴森森的走廊一个人没有,柳哥…你多少关怀一下群众吧我求求你了…一事无成!柳东升叹了口气,那好!你在这看好了!毅城要是少一根头发,我把你脑袋拧下来!这…小朱也是左右为难,一边是阴森森的走廊,一边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和一个死人,那边都头大啊…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十五章 生死关头那…我去打电话得了…思想斗争了半天,小朱也崩溃了,心说横竖都是死,去打个电话总比在解剖室呆着强…那你快去快回!柳东升也服了这个手下了,毕竟是年轻人,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不论是胆识还是经验,和柳东升比起来,这小朱都差了不止一个量级。

回头看了几眼,小朱哆哩哆嗦的去打电话了。

现在我们怎办?刘东升看着张毅城,暂时关掉了手电以节省电力(八十年代的电池,质量可想而知)。

看它要干吗…接着走廊里映进来的暗暗的光,张毅城仔细的盯着这只鹞子的一举一动。

只见这鹞子在亮子的尸首上跳来跳去,不一会便跳到了尸体肛门的位置,低头啄起来没完。

问题在…这…张毅城拿过柳东升手里的手电,上前两步走到了尸体跟前,照了照尸体的肛门,似乎没什么异常,柳叔叔这里…你是说…这里?刘东升上前用手指着亮子的屁股,纵使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些东西,此时也难免一阵恶心,这里能做什么文章?不晓得…张毅城道,但好像束着这人魂魄的东西就在这里…我来解决!刘东升打开手电在解剖室四周照了照,从柜子上放手术器具的盒里翻出了一幅橡胶手套和一把手术刀,兴冲冲的来到了亮子的尸首跟前。

要说刑警毕竟是刑警,不是法医,开始想的挺好,拿刀把尸体肛门豁开,把东西取出来就OK了,但想毕竟是想,等真的站在尸体旁边的时候,这手可就哆嗦了,五脏六腑翻江倒海,那血淋淋恶心吧啦的一幕想想就恶心,就更别提实际操作了,要不…咱们还是等法医吧…柳东升举着手术刀犹豫了半天也没下去手,嗓子眼里反而直冒酸水。

那也行…他现在好像没什么动静…张毅城正用手捂着眼不敢看,听柳东升这么一说就把手放下了。

时间就像凝固了一样,柳东升看了看表,肺都快气炸了,心说这个小朱可真是干嘛嘛不行,这都快十分钟了,打个破电话怎么这么长时间啊?毅城啊!要不我先送你上楼,你在我办公室先呆会?柳东升始终不放心张毅城。

柳…叔叔…你给他铐手铐子的时候…是绷的这么紧么…?张毅城并没理会柳东升的问题,而是在解剖床旁边不停的观察,只见亮子的手紧紧的绷着,两副手铐的钢链被拉的直直的,用手一摸至少有几百公斤的拉力绷着,下面解剖床的栏杆也变形了,不知道是不是这种拉力所致。

嗯?听张毅城这么一说,柳东升也弯下了身子,用手电照了照,只见亮子的两只胳膊紧紧的绷直向前,就好像冷酷的冻肉一样硬邦邦的,手铐子的环已经深深的嵌入了肉里,而解剖床下面固定手铐用的栏杆已经弯了,不知道是刚刚才开始的,还是刚才黑灯瞎火的一直没注意。

这…毅城…快回来!柳东升一把拉回了张毅城,下意识的把手伸进怀里摸枪,可摸了半天啥也没摸着,这人要是倒了霉,真是喝口凉水都塞牙,柳东升破的案多抓的人多,仇家也多,所以大部分情况下枪都是随身带着的,但偏赶今天没带,不过话说回来,眼下要是真有什么意外情况,枪还真没什么用…他妈的…想起自己没带枪,柳东升干脆就把手术刀举在了胸前,一把把张毅城拽到了自己身后,就好像如临大敌一样…回来…吱吱吱…回来…张毅城躲在柳东升身后,一个劲的吱吱着想叫回鹞子,但着鹞子平时还算听话,但此刻好像完全傻了一样,在亮子的尸体上一缩脖,好像要睡觉。

就在这时候,只听吱呀呀一声金属折损的声音,紧接着是咔嚓一下焊口断裂的声音,只见亮子的左手竟然高高的举了起来,吓的柳东升一个劲的后退,都被开了膛的死人竟然活了,而且还这么大的力气,这是哪门子原理?张毅城眼也直了,柳叔叔…它要是把手铐子挣断了…咱们就尽…尽量别呼吸…咱们身上有礞石粉…他看不见咱们…你…没有别的办法…?柳东升斜眼看了看张毅城,暗道完蛋,本来自己还指望这小子能有什么神通的,没想到他的伎俩就是憋气…有啊…办法有的是…张毅城小声道,最好的办法就是从他身体里把东西取出来…那…我来!柳东升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那东西应该什么形状?我…我不知道啊…张毅城看着举着胳膊一动不动的尸体,汗珠子一个劲的往下嘀嗒,如果是在那里…我想应该是个圆柱体的东西吧…圆柱体…圆柱体…柳东升把心一横,拿着手术刀小心翼翼的挪到尸体跟前,只见尸体抬着一条胳膊一动不动,左手边解剖床下的铁杆靠床头一端的焊口已经开了,高高抬起的胳膊连着手铐子将这根铁杆拽到了床面以上的高度。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柳东升努力的控制着心跳,将手电放在了尸体的肚子上,然后一只手哆嗦着去搬尸体的大腿,就在这个时候,只听楼外有人嗯…!嗯…!的哼哼了几声,声音似远似近,乍一听还真像大便干燥的,但若仔细听,却能听出声音中所蕴含的一种声嘶力竭的挣扎,估计亮子听见的就是这种声音。

啊…柳东升一紧张,手术刀掉在尸体两腿中间的缝隙里了,他妈的…真是没用…柳东升一闭眼,身上出汗出的都湿透了,他娘的…柳东升开始用手搬亮子的大腿,但这两条腿绷的就像石头的一样,柳东升铆了两下劲,竟然纹丝不动。

起初,柳东升还不敢用太大的劲儿,但后来发现连吃奶的劲都用上了,这两条腿跟刚才一样,还是一动不动。

他娘的王八蛋,还练过铁布衫啊…此刻柳东升眼珠子也红了,四外找了找,只见墙角的水池子底下戳着一把墩布,墩布杆的木头约么有一号电池粗细,妈的就他了!柳东升一把拿过墩布,直接把墩布杆别在了亮子两腿之间就要硬撬,这一撬不要紧,只听嘎巴一声,墩布杆折为两截,这两条腿依旧是一动不动。

毅城…你身后桌子上的铁盒子…给我拿一把手术刀来…柳东升也没辙了,拿起手电往后退了两步,用手电照了照后面靠墙的桌子。

哦…好…张毅城战战兢兢的转过身,蹑手蹑脚的掀开铁盒子,只见手术钳、镊子什么的一大堆,就是没有像手术刀的东西,张毅城又掀开了旁边的医用铁盒,里面装的全是纱布和橡胶手套,柳叔叔…没…没有手术刀啊…我看看…柳东升跟武打片里走木桩阵年一样挪到桌旁,用手电照着翻了一通,确实没有手术刀,他妈的这个老陈…一个破手术刀藏的这么隐蔽…无奈之下柳东升从盒子里拿了一把长镊子,又回到了亮子尸体旁边,用镊子伸到两腿中间去夹手术刀,就在镊子刚伸下去的时候,只听又是锵的一声,解剖床右手边的铁杆也断了,只见亮子的两只手抬到了相同的高度。

唔…!!柳东升吓的差点叫出来,不惜用带着橡胶手套的手一捂嘴,刚才张毅城说过,倘若出现什么情况屏住呼吸就没事,这点柳东升还是记着的。

这时候张毅城实际上已经吓哭了,虽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这孩子硬是双手捂着嘴没吭一声,两个人就这姿势僵持了足足一分多钟,柳东升这一口气实在憋不住了,缓缓了换了口气,发现这亮子除了两只手高高抬起以外好像也没什么动作,他妈的身上捆炸药的老子都没怕过…还怕你个赤手空拳的…?柳东升咽了口唾沫,继续用镊子取夹两腿中间的手术刀,一下,两下…手术刀终于被夹出来了,攥着手术刀,柳东升开始盘算,大腿掰不开是吧?那老子就连大腿一块切!什么时候切对地方什么时候算完!想罢,柳东升心一横牙一咬,照着亮子大腿根就是一刀,要说也怪,这两条腿用手摸上去就好比冻肉一样硬,但一沾手术刀却想豆腐一样软,这一刀虽说没切下多少来,不过柳东升的心算是放下了,毕竟不像想象的那么难切,有第一下就有第二下!就在柳东升要继续下刀的时候,只听张毅城哇呀一声叫,继而原本落在亮子尸体上的鹞子扑啦一下就飞了,柳东升还没明白过来到底怎么回事,便觉得一双手死死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随后只觉得胳膊一嘛,当啷一声,手术刀也掉在了地下,挣扎着抬眼一看,柳东升差点在被掐死之前就被吓死,只见亮子正坐在床上掐自己的脖子,那双瘪进去的眼睛此刻正跟自己的眼神对上。

张毅城也急了,眼见着眼前的尸体忽然坐了起来掐住了老张杆子的脖子,却一点半法都没有,情急之下,张毅城也顾不得什么恶心不恶心了,赶忙去用手去抱亮子的胳膊,那哪里抱得动?哦…咦…呀…!柳东升拼命用手指地下的手术刀,因为他知道这把手术刀切亮子的尸体就像切豆腐一样,但想归想,自己嘴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短短几秒钟功夫,柳东升感觉自己的意识已经模糊了。

这时候张毅城也急了,不能眼见着老丈杆子就这么挂了啊,深呼了一口气,一闭眼一狠心扑哧一下咬破了舌头,扑的一口血就吐在了亮子的脸上,以前常听大爷说童子眉可治妖邪,今天就豁出去试试了,虽说张毅城不会什么心术,但这一口血可是真材实料的童子眉,确实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只见亮子立即松开了柳东升的脖子,躺在床上打起了滚,一坨坨的肠子流了一床,而床底下已经断了一端焊口的铁杆此刻也被亮子翻腾的两条腿带的上下乱晃,只听锵锵两声,铁杆另一端的焊口也断了,尸体双手双脚完全失去了任何束缚。

一只手捂着脖子,柳东升坐在地上咳嗽着喘着粗气,他妈的,老子跟你拼了!定了定神,柳东升一把抄起了手术刀,毫无目的的照着亮子翻腾的身子就是一刀,刷拉一下,只见亮子后背的肉嗖的一下就被豁开一个大口子,虽说光线暗看不清实际情况,但凭柳东升手上的感觉,这一刀若放在活人身上那人基本上就交待了,刀片有多长,刀口就有多深…要说外行就是外行,兴许不豁这一刀还好,这一刀豁下去,反而豁出了麻烦,正当柳东升往后退了两步准备观察效果的时候,只见亮子扑通一下滚到了地上,两只手顺势嘭的一下抱住了张毅城的双腿……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十六章 小朱的武装啊呀!张毅城被冷不丁这么一抱,当场就崩溃了,只觉得双腿好像深埋在沙子里一样,一动也不能动柳叔叔…张毅城鼻涕眼泪一大把。

你给我松开!!柳东升双手抱住张毅城的身子就往上提,只觉得这孩子好像在地上扎了根了,不管自己怎么使劲,张毅城都是被抱的死死的,更要命的是,这亮子一边抱着张毅城的腿,脑袋一边向上探,眼瞅着就齐腰了。

毅城!坚持住!柳东升也疯狂了,心想此时此刻也只能破釜沉舟了,人要真被逼到绝路上,还真能干出点不可思议的事来,四下学么了一下,柳东升发现屋角有一台双缸洗衣机,也不知道是哪年产的,外壳已经锈穿了,走!!柳东升三步两步窜到洗衣机前,一较劲搬起了洗衣机。

要说那个年代的东西,绝对是真材实料,别看就是个洗衣机,分量可是绝对有,柳东升怎么说也是练散打出身的,此刻一抱这台洗衣机都差点把腰闪了,其重量可想而知啊…毅…城…坚持…住!!柳东升暴这青筋把洗衣机搬到了亮子尸体的正上方,自己又添了把劲,很命往亮子尸体的后背上哐当就砸了下去,我让你爬!这一砸还真管用,抱住张毅城的双手立即就分开了,毅城!快出去!柳东升一把把张毅城推到了门口,自己刚想走,只觉得一只脚的脚脖子扑哧一下被攥住了,力道就好像被管线钳夹住一样,扑通一下,柳东升正面来了个马趴,差点把鼻梁骨摔折,不过好在柳东升反应快,趴下去的时候用胳膊勉强撑了一下地,否则这一下可真够喝一壶的…哐当一声,洗衣机侧着倒在了地上,亮子的尸体有缓缓的往柳东升身上爬,柳东升另一只脚一个劲的踹,但感觉就像踹在汽车轮胎上一样,又硬又弹,一点效果都没有。

柳叔叔…别着急…张毅城抹了把鼻涕,拉开包开始找东西,但屋里的光线太暗了,所有药瓶子外观都差不多,四五个瓶子,还都是深棕色的,里面装的什么连颜色都看不清,就在张毅城着急的时候,只感觉脚底下忽然出现了一个又圆又大的影子,就好像动画片里的巴巴爸爸一样,哇啊!!张毅城吓的浑身一激灵,手里的瓶子全掉地上了,当场就碎了两个…柳哥…这…这到底是…这…这…敢情是去打电话的小朱赶回来了,不但穿了防弹衣戴了钢盔,还拿了警棍和盾牌。

干吗去了你…!?虽说用脚踹在亮子身上没什么杀伤力,但多少能阻止一点其往上爬,还愣着干吗!上啊!!我…我…我怕出事…去…去武装一下…小朱连惊带吓都不会说话了,跟个傻子一样戳在门口,眼巴巴的看着柳东升在地下挣扎而无动于衷。

武装你大爷!!柳东升都气乐了,武装了你倒是上啊!哦…!小朱如梦方醒,掏出枪来对着亮子的尸首连开五六枪,但这枪打在亮子身上就跟打在死猪肉上一样,一点作用都没有。

他妈的这到底是什么玩艺啊!!小朱吓的满脸是汗,论起警棍照着亮子的脸就是一棍子,但这棍子就如同打在轮胎上一样,嘣的一下又被弹了回来,柳哥…这…这东西刀枪不入啊…朱叔叔让开!这时候蹲在地上收集粉末的张毅城忽然站起来了,双手握着一个玻璃瓶砰的一下就把瓶口顶在了亮子的脸上,一股白烟呛的柳东升眼泪都出来了,要说这一下还真管用,柳东升立即感觉脚脖子被松开了,赶忙连滚带爬的退到了几米以外,快走!先出去…!柳东升站起身刚想出屋,回头一看又傻了,只见亮子的尸体干脆站了起来,死死的搂住了小朱,小朱脸都白了,放任亮子在身上搂着,一动不敢动。

刘叔叔…张毅城手里攥着一个空瓶子,咱们想办法,把那块玉塞到那东西嘴里…朱叔叔…你把我给你的瓶子准备好…我们说放,你就把瓶子里的东西含在嘴里…塞嘴里…?柳东升都崩溃了,这不是虎口拔牙吗,你那个什么手榴弹…还有没有?都打碎了…捡起来的只能凑够一瓶子…张毅城也不哭了,估计也杀红眼了,柳叔叔…咱们憋着气过去…他看不见咱们…好…柳东升深呼吸了几口,憋足了一大口气,小朱…你把瓶子拿出来…预备好了…嗯…听说憋气,小朱也憋上了,颤颤巍巍的拿出了张毅城给自己的瓶子,小心翼翼的拧开了盖,要说也怪,这亮子的尸体也不知道啥毛病,保住了小朱就不一动不动了,放任小朱掏瓶子拧瓶盖,硬是一点反应没有。

不用放到嘴里…别的嘴唇上就行…说是两个人弄,实际上张毅城只负责指挥,实际操作的全是柳东升,柳叔叔…小心点…这东西很可能会咬人…憋着气说话,张毅城的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

好…怪…柳东升干脆就只有口形没有声音,用一只手手小心翼翼的拨开亮子的嘴唇,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把玉往里边塞,开始还算顺利,但当玉一接触到亮子的嘴后,亮子的身体忽然开始剧烈抖动,抱着小朱的两条胳膊猛然一加力,若不是身上有防弹衣,这一下没准就把肋骨勒断了。

哎哟…我不行了…小朱都快哭了,脖子上青筋都被勒出来了。

进去了!柳东升终于把玉片塞进了亮子的嘴里,一激动把憋气的事忘了,这句话一出口,只见亮子的尸体猛然一震,张嘴照着柳东升就是一口,嘴里的玉啪嗒一下又掉在了地上。

也正是这个时候,小朱迫不及待的一仰脖把瓶子里的东就含在了嘴里。

完了…张毅城一闭眼,恐怕今天就要告别这个世界了…可惜呀!变形金刚还没演完,西游记还没看完,跟柳蒙蒙还没结婚…哎…生的不伟大,死的也不怎么光荣啊…要说小孩毕竟是小孩,对死亡没什么直观概念,在这节骨眼上还有心思篡改名言…不过世界上总会有一些以外和巧合发生的,就例如此时此刻。

事情的发展并没像张毅城想象的那样全盘失败,恰恰相反,刚才亮子那一口也并没有咬到柳东升的身体,而是从柳东升的裤子上扯了一片布下来,而小朱在把死玉含在嘴里后浑身立即就软了,跟一摊泥一样瘫在了地上,直接把亮子压在了下面。

哎?成功了?张毅城小心翼翼的把手指头放在小朱的鼻子前试了试,柳叔叔!咱们成功啦!这……就是你的计策?柳东升哭笑不得,把小朱弄晕了把亮子压在底下,这算什么办法啊?费了这么大劲就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十七章 盲点不是…柳叔叔…咱俩退后…张毅城拉着柳东升退到了门口,只听小朱哇的一声醒了过来,两只眼睛有如凶神恶煞一样,彭的一把就掐住了亮子的脖子,一边掐一边喊:就是你!就是你!偿命来!!偿命来呀!!,同时砰砰砰用脑袋和亮子对撞(小朱武装了一下带了个钢盔算是戴对了…)只见亮子一不咬人二不反抗,反而是手脚乱颤着不停的挣扎,单就此情此景而言,小朱倒像个诈尸的,而亮子反倒像个活人…哎?柳东升也看傻了,刚才还是亮子占尽了上风,现在怎么挣扎起来了,小朱到成了债主了,小朱…这是怎么啦?柳东升呆着眼问张毅城。

朱叔叔身上的东西,就是孙爷爷身上的东西,我一直没处理…就是想着哪天让它发挥点余热…张毅城说话还挺赶时髦,我本以为这个人和冲孙爷爷身体那个鬼的死没什么关系…所以想用点诱饵才能把那东西引出来,但现在看来,这个死人和孙爷爷身上那东西的死不但有关系,好像还是很直接的关系…张毅城一皱眉。

啊?那他不会有事吧?柳东升有点担心小朱,本想上去拦着,但一想此时此刻这两位爷爷的能耐,卯了半天劲也没下狠心上前。

没事…孙爷爷现在不好好的吗?张毅城倒是胸有成竹,至多在床上躺两天就没事了…柳叔叔…其实这么一来,事情就简单了…所谓一物降一物,再厉害的鬼也有它怕的东西,比如生前的债主啊、领导啊什么的,怕老婆的要是成了恶鬼,唯一能治住他的可能就是他老婆,这个死尸看现在的情况,应该没杀过人,所以从生前就有做贼心虚的心理…今天是头七,他的魂魄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所以会害怕被自己害死的人…如果有可能的话…有什么可能?柳东升此刻觉得这张毅城长大肯定不简单,年纪轻轻就能做出如此细致的分析来,虽说自己没怎么听懂吧…害怕到一定程度,魂魄可能离体…张毅城喃喃道。

你不是说离不开吗?柳东升也糊涂了。

是离不开,现在这种离开是被迫的,还会回来,但至少得一个小时,这期间他就是死肉一块,不会再活过来,咱们可以趁这功夫把他身体里的东西取出来…那他就可以去投胎了,毕竟不是什么恶鬼…嗯!柳东升长出一口气,拍了拍张毅城的肩膀,好样的毅城!今天真是好样的!像个男子汉!柳东升新说自己闺女将来要嫁给这么个孩子自己也放心,胆大心细心地善良,若换作普通的初中小孩,今天晚上这一幕早就吓死了,没准打着半截大鬼旁边有多出一个小鬼来…果然,小朱掐了没多久,亮子忽然两腿一蹬,一动不动了,这时亮子的嘴里发出了一阵慎人的奸笑,扑通一下也躺在了地上。

一个小时…一个小时…柳东升嘟囔着看着表,毅城,走,跟我回躺车里,那有拖车用的麻绳子,直接拿那个捆…我就不信他能把那个也挣断了…柳东升带着张毅城刚走到车跟前,迎面正碰上法医老陈骑着自行车过来(老陈家离局里很近),见一看见柳东升,这位从来都是一脸严肃的老法医竟然呵呵的乐上了,柳大队长,你这是…刚从老山前线回来吧?接着门口的路灯,只见柳东升一脸的黑灰,已经和汗水和成泥了,身上蹭的说黄不黄说红不红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裤子上还破了巴掌大一个洞,白嫩嫩的屁股蛋子露天展览着,旁边还跟了个不认识的小孩,形象基本上也差不多。

老陈啊,你可算来了!柳东升可没心情开玩笑,一把抓住老陈的手一溜烟就到了解剖事。

看到解剖室的狼藉,老陈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惊奇,而是微微一愣,凑到柳东升耳朵边上问了一句:柳队…莫非刚才那东西…对!柳东升已经知道老陈要问什么了,老陈你也碰到过?没有…老陈眉头紧皱但我曾经听我的导师说过…没想到真的会发生…什么都别说了…这人的肛门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还得麻烦你给取出来!柳东升走上前,和老陈两个人把尸体抬到了解剖床上,我的手术刀呢?老陈翻了半天器械盒。

我说老陈啊,雷锋也没你这么省啊!就一把手术刀?柳东升从地上捡起了手术刀递了过去,还有你这个破屋子,关键时刻烧保险!呵呵…这可不是省不省的问题…这可不是一般的刀子…老陈诡异一笑,你以为,保险真是自己烧的?陈叔叔,您这把手术刀…是不是杀过人?旁边的张毅城早就看出这把手术刀不一般来了。

小伙子,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可是警察…听张毅城这么一说,老陈显得有点不高兴,不过说实在的,也不能说没杀过…这把手术刀以前是医院动手术用的,但这把手术刀动过的最后一次手术失败了,患者死在了手术台上…我便连刀柄到刀片一块要了过来,这也是我导师交给我的办法…有的时候,死者身体会莫名其妙的僵硬,普通刀片根本就切不开,即使能勉强切开也很费劲,但是若用作手术死过人的手术刀,就跟切豆腐一样…虽然我不明白其中的原理,但却实很好用…老陈叹了口气,这把手术刀,已经一年没换过刀片了,连真正的豆腐都快切不动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切死人却像切豆腐一样…嗯!我明白了!张毅城道,其实这叫杀生刃…看来凶手的反侦察能力很强!不一会,老陈果然从亮子的肛门里找到了一个东西—一个长仅一厘米左右,粗细和牙签相仿的柱形物体,柳队长,看来这次你碰到狡猾的对手了…哦?柳东升从老陈手里接过玉石柱,放在手电下仔细的看了看,这是什么东西?不清楚,材质好像是石头…老臣深呼吸道,且不管这东西的作用是什么,单单他藏的这个地方,就能证明凶手很清楚法医的验尸过程,往往,为了尽快确定死因,很多法医会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死者的脏器与身体各个要害,肛门在大多数情况下是尸检的盲点…而且,这个东西肯定是死者死后放进去的…而且是死亡很长时间后,因为这东西直接插在肉里,没有血迹,这证明他插这个的时候,死者的血液已经凝固了…时间至少在96小时以上…如果不是划定了范围刻意寻找的话,很难找到…看来仪器的检测结果是正确的…为什么血液化验和胃中残留物的化验结果会不一样呢…?老陈开始怀疑自己的推断,对了,你们怎么知道这个东西在这?嘿嘿…张毅城一把把柜子上昏昏欲睡的鹞子抓了过来,我们带了警犬………张毅城被柳东升送回家的时候,李二丫也崩溃了,说是去指认罪犯,怎么把自己弄的跟非洲人似的?满脸黑泥不说,身上还臭哄哄的…回到家后,柳东升也是松了一口气,把身上的衣服偷着都扔了,之后洗了个热水澡,脑子里反反复复全是问号:为什么要杀死亮子?动机是什么?灭口?分赃不均?还是仇杀?为什么法医的两种化验得出的死亡时间不一样?莫非真的像张毅城所说的,这人在地下已经埋过几天了?那凶手把尸体又弄到刘常有家是为什么?恐吓?还是想利用亮子复活再将刘常有灭口?刘常有说他见鬼了,那鬼又是什么?人装的?还是和亮子一样也是死人?眼下发生的这一切和刘杰的死有没有关系?还是完全是巧合?…凭借着一种直觉,柳东升死活认为刘常有在隐瞒什么,但又没有证据…混混沌沌的睡了半宿后,柳东升第二天第一个到了局里,第一件事就是想再提刘常有,就在二嘎去准备审讯室的时候,桌子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喂…是我!我是柳东升…噢噢,李江同志啊!你好你好…原来是那个文物局的李江打来的电话…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十八章 碗柜柳队长…是这样的,我给陕西那边打过电话了,基本已经确定了,这个和当年南天一号墓里出土的八卦纹龙首铜盂就是一对!李江办事还挺有效率,刚过了一天就把消息问出来了。

哦?柳东升也挺意外,不是说得下个月么?咳!其实没必要,那边的同志拿眼一看就差不多了,但还得进行一些仪器的检测化验,填报表开会研讨什么的,基本上是例行公事,不过那边也没把话说的太死,说是也不排除赝品的可能,哎,柳大哥,凭我的经验,这个事基本上已经八九不离十了,那个玩意又不是司母戊鼎,没名没号的物件,谁仿它干嘛?我今天就是提前给你个消息,也希望能对你破案有帮助,回头确切结果出来,我会再给你打电话的!哎,好的好的,谢谢!挂上电话,柳东升一阵捉摸,通过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柳东升觉得当年那个梁大力的证词好像是真的,若果真如此,那么梁大力逃跑的动机似乎是成立的,因为盗洞就挖在他家的地里么…他家的房子离自家地也最近,如果墓里的东西真像他说的那样能活过来,那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啊…但紧接着疑问又来了,梁大力第一次被捕是因为在火车站偷东西,这证明其并没有什么积蓄,仅流浪了半个月就山穷水尽了,且据南天村的村民反映,梁大力平时好吃懒做,光棍一个一没亲戚二没朋友,也不应该有什么人可以投靠,而此刻这梁大力失踪已有两年,如果这个人还活着的话,靠的又是什么呢?莫非重操旧业去盗墓…?柳队…审讯室准备好了…二嘎昨天晚上去安排当地派出所排查亮子底细的事,一夜没睡,此时眼圈都是红的,柳队,那个刘常有咱不能拘太久啊…已经超过十二小时啦…那个人不能放!柳东升道,排查的事怎么样了?这个我已经安排了,小李带着两个实习已经去查了…估计下午就能有结果…这个结果什么时候出来,刘常有什么时候放!柳东升道,二嘎,你先在我这屋眯一觉,下午再跟我去刘常有家走一趟!哦…二嘎对柳东升的决定基本上不怀疑,虽说自己这个领导的大部分想法都很匪夷所思吧…审讯足足持续了三个半小时,但结果却跟昨天没什么区别,基本上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个刘常有从骨子里就透着一种老奸巨滑的劲儿,一会要烟一会喝水一会要上厕所,简直就跟个多动症一样,问他民族的时候,其就说了汉族两个字,单就说这两个字的语气都像是在骗人,就更别提和案情有关的问题了…二嘎…醒醒!跟我去刘常有家!走出审讯室,柳东升直奔办公室,只见二嘎靠在椅子上鼻涕泡都睡出来了…哦…二嘎睁开眼,审出什么来了?屁都没审出来…柳东升探了口气,不过我觉得这个人绝不像咱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他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他有问题!你还觉得人是他杀的?二嘎伸了个懒腰,柳队,这个人不像是敢动手杀人的…看他昨天晚上吓成那个德行,你见过尿裤子的杀人犯吗?我不是说昨天晚上的事!柳东升拿起手包,我说的是文物案!少废话!赶紧穿衣服…河西区贵州路,刘常有家。

进屋后,柳东升四外看了看,和昨天晚上离开的时候没什么变化,一束太阳光从房顶上那个被自己凿出的洞透下来,正打在床上。

打开大衣柜,有几件颇夹克和一件呢子大衣挂在里面,衣服下面叠着一床棉褥子,衣柜中间的抽屉是放日常药品的,有好几瓶降糖的药,但已经过期了。

那个刘常有有糖尿病?柳东升问二嘎。

他自己没说过啊…二嘎也凑了过来,唉呀这哪年的药啊…药片都粘瓶子上了…走到屋外的过道中,柳东升又看了看窗户上的栏杆,用力拽了拽,非常结实,二嘎,你翻翻屋里有什么值钱东西没有!说罢,柳东升自己又走进了正对面的厨房。

厨房门并没上锁,里面空空荡荡的,正对着门有一个灶台,上面放了一蒸一炒两个锅和几瓶调料,靠着门边的位置则放了一个挺大的碗柜,足有两米高,宽少说也得一米五六,七八十厘米厚,背面贴墙很紧。

什吗!?二嘎以为自己听差了,翻值钱东西,这不成入室盗窃了吗…你把地方找着就行,等会我进去看!也正因为厨房太空荡了,这个大碗柜反而引起了柳东升的注意,用手推了一下,纹丝不动,仿佛挺沉的,打开柜子,只见里面乱七八糟放了一大堆东西,什么米面袋子、盘子碗筷、和面用的瓷盆、电炉子、大铁锅、甚至还有一台破电风扇…,全是压分量的东西,不过都是放在最下一层,上面四层只是象征性的放了点笼屉、筛子、尼龙编制袋一类的轻东西,怪了…柳东升叨咕,按一般人拿放东西的习惯,像电炉子瓷盆这种不常用的东西,放在最底层还说的过去,但碗筷这种常用的东西绝对是放在二三层拿着方便啊,怎么也放在了最下面一层呢?反而笼屉和筛子跑上面去了?柳队!你来看这!屋里二嘎喊道,历史博物馆啊简直…哦?柳东升进了屋,只见二嘎打开了屋里的一个立柜,旁边的五斗柜的五个抽屉也都被打开了,抽屉里放的全是大大小小的木头盒子,从盒子的讲究程度看,里面装的应该都是值钱东西,而立柜里放的则都是一些雕刻精美的大件玉器。

走到抽屉边上,柳东升随手拿起个制作精美的楠木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放了一个表面磨损严重的玉如意,而后柳东升又打开了几个一模一样的木头盒子,不禁一笑,这抽屉里的东西八成都是假的…哟?柳队你还懂这个啊?二嘎见柳东升动手拿了,自己架不住好奇也打开了一个盒子。

单个给我一个我可不懂…但你要给我看这个抽屉,我就懂了…柳东升一笑,从抽屉里又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盒子来,打开一看,里面也有一个玉如意,与柳东升手里的相比,虽说玉的成色有点区别,但外观与磨损程度都差不多,你看,古代人又不兴流水作业线,这要真是古货,哪来这么多一样的?哟!柳队,高,实在是高!我真服了你了!二嘎把盒子放回了抽屉,马屁追尾而至,刘常有这个奸商!等他出来我第一件事就是通知工商局查他个王八蛋!把这个带上!柳东升没理会二嘎的马屁,而是走到了立柜边上,看都没看就直接从立柜里拿了一尊一尺多高的玉观音递给二嘎。

柳队…你这是…二嘎的手犹犹豫豫没往前伸,这是违纪啊柳队…这东西和命案无关啊…我不跟你说了,咱这次来是为了文物案吗!拿着!柳东升一瞪眼,二嘎乖乖的把玉观音接了过去。

来!柳东升带着二嘎来到了厨房,帮我把这个柜子搬开!哎?二嘎一愣,下意识的看了看地面,柳队,你怀疑有地道?差不多!柳东升把柜子里的东西一件一件的都拿到了地上,咱俩把它往外搭…我数一二三!不叫劲还好,这一叫劲差点把两个人腰闪了,硕大一个碗柜,竟然没什么分量!怎么这么轻啊…?假冒伪劣…看这个碗柜的个头,二嘎觉得怎么着也得有个百八十斤的,但这一搬才发现,这个比人都高的大碗柜最多也就三十斤不到,打开碗柜仔细观察,才发现所有的隔层全是两层三合板夹着龙骨钉的,看着挺厚,其实中间都是空的,而搭龙骨所用的木料竟然是用一种近似于杨木*的木材,用指甲一按一个坑,又松又软,根本经不住压,怪不得有分量的东西都放在最下面一层。

柳队,这个刘常有可真会过日子啊…用这种糟木料打家具…小朱打开碗柜仔细观察四外隔板。

我看他可不只‘会过日子’那么简单…柳东升也没想到这个碗柜竟然这么轻,但更让柳东升没想到的,却是碗柜的后面…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十九章 冰山一角我就知道这个柜子后面八成有问题…柳东升脸上露出微笑,只见柜子后面有一扇小窗户,大小比楼房的厕所窗户还要小一圈,窗框四周用不干胶贴的严严实实的,窗户里面钉了两根防盗的铁条,看不干胶的新旧程度,似乎贴上去时间并不是很久。

窗户?二嘎也是一愣,下意识的到外面过道里看了一眼,并没有小窗户,看来这个窗户开在了隔壁的院里,这么个小窗户都装栏杆,这个刘常有真是守财奴啊…那么一屋子假货也怕偷?错!柳东升仔细观察着窗户四周的不干胶,从口袋里掏出了折叠剪,开始顺着不干胶带侧面的边缘小心翼翼的往下揭,有些东西伪装的太好,反而会露馅…柳队,你的话什么意思?二嘎目不转睛的盯着柳东升手里正在刮不干胶的折叠剪,不一会,足有三四层厚的不干胶被整条整条的揭了下来,胶条下面,两个小号的合叶渐渐露了出来,原来这两条铁栏杆并不是直接固定在窗框上的,而是被焊在了窗框内一个单独的铁框子里,铁框子则由合叶装在窗户一边,也就是说,铁栏杆可以像窗户或门一样开合,铁框子连带着铁栏杆关上的时候,不仔细看还真会以为是窗户的防盗栏杆。

嗯?这是什么意思?二嘎一时没反应过来,铁栏杆能拉开?莫非这刘常有计划着偷隔壁?嘿嘿!我看着隔壁才是这刘常有真正的仓库!柳东升冷冷道,来,把东西先给它放回去!你回去立即查查刘常有家隔壁的房主是谁!然后申请搜查令!我得去趟文物局!是!!二嘎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兴奋,立正敬了个礼,头儿!今天我真是服你了!这都能让你看出来!你个小兔崽子…今天真服我,这么说以前是假服我?柳东升笑呵呵的把不干胶又粘了回去,然后把碗柜拉回了原处,一件一件又把东西摆回了碗柜底层,记着!这件事回去一定要保密,绝不能打草惊蛇!搜查令下来以前,给我派两个人秘密监视这个房子,有可疑人员立即汇报!是!二嘎又敬了一个礼,柳队,你说咱们现在会不会已经被别人监视了?我哪知道?柳东升一耸肩膀,不过,不管咱们被没被监视,这件事都能证明这个刘常有没那么简单!如果这个小窗户的事他解释不了,那就证明他有问题!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案件的突破口!高!实在是高!马屁拍罢,二嘎夹着包便出了屋…上司和下属的最大区别就是:如果两个人只有一辆车,且两个人必须兵分两路的话,那开车的肯定是上司,坐公车的肯定是下属,这次也不例外,在文物局门口把车停好后,柳东升直奔李江办公室。

哟?柳队长,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爱好?接过柳东升递过来的玉观音,李江还挺以外。

不是我的,是我一个朋友的…柳东升没说实话,让我托人帮着瞧瞧…这不…我就想起你来了…哦…这样啊…顺着太阳光仔细看了看玉观音,李江眉头皱了起来,这个…多少钱买的?哦!?柳东升一愣,没想到李江问这个,哦…这个没花钱…别人送给我朋友的…送的啊…送的还行…李江嘬嘬牙花子,手艺是挺细的…但细过头了,像机器琢的,尤其是这圈花边…你看…不但花纹一样,连深浅都一模一样,要是手工做怎么可能做这么细?厄…李老弟…你说这个我没听明白啊…什么叫‘送的还行’?这机器做…跟人做,有什么区别吗?人做…比机器做贵吗?柳东升对这些东西可是一窍不通。

哎?你朋友难道没和你说这玩意的来历?李江一脸的惊愕,柳大哥,这个玉观音,很明显是仿明代的观音,我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照着造假骗人那个方向仿的,惟妙惟肖啊!这跟那些个直接就按赝品卖的仿货可不一样!倘若摆到个台面大点的铺子里,再碰上个外行的话,宰个六七万不成问题啊!柳大哥,要真是你或者你朋友花大钱买的,你可别不好意思说实话,我现在就跟你一块退货去!李江还挺实在,说着话就要穿衣服。

不用不用…真是送的,真是送的…对了李老弟,这个东西…应该值多少钱啊?柳东升继续问道。

嗯…这个…李江思索了一会,按普通玉器卖的话…这个玉成色不错,应该也不便宜…出厂价怎么说也得一千块钱往上吧…说到这,柳东升心理算彻底有谱了,那个刘常有家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值钱东西,全是假货,至于窗户上的铁栏杆合墙上的铁丝网,很可能也是障眼法,为的就是万一警察哪天抄他家,单凭着墙上的铁丝网也怀疑不到隔壁,而那个由开着铁栏杆门的小窗户通着的隔壁,很可能藏着很大的秘密。

回到局里,柳东升发现二嘎已经拿着一打子材料在办公室等了半天了,原来民警走访确认亮子身份的事已经有了一些结果:根据沈阳道一些店主透露,死者叫好像叫张小亮,外号亮子,几年前曾在沈阳道周围蹬三轮拉过活儿,但时间不是很长,根据管片民警调出的资料,死者姓名左洪斌,曾用名张小亮,今年26岁,其母叫左慧兰,是个赌徒,因聚众赌博被拘留过,其父叫张健,因倒卖文物被判有期徒刑十年,张健入狱后夫妻离异,张小亮改名左洪斌,开始跟母亲住,根据与沈阳道的部分店主核对的时间,其父母离异后,这个亮子便再没在沈阳道出现过,直到现在。

这都是什么家庭啊…柳东升嘬了嘬牙花子,还真有点可怜这个亮子,对了,他爸进监狱后,跟这母子俩还有没有来往?他爸判刑的具体时间是哪年?这个还在查…材料明天到!二嘎道,不过柳队,我也开始觉得这个刘常有不大对劲了…哦?说说看!柳东升点了根烟,笑呵呵道。

根据古玩店的一些老板反应,亮子已经好几年没在沈阳道露面了…二嘎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俨然一副老刑警分析案情的形象,为什么会忽然给刘常有牵线收刘杰那棵玉白菜?依我看啊…亮子跟刘常有之间的牵线从来就没断过!那棵玉白菜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嘿!好小子!有长足的进步啊!柳东升一笑,这二嘎别看平时傻乎乎的,但这件事却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对了,刘常有家隔壁房主是谁?查出来没有?哦…我已经给房管局打过电话了,他们正在查,估计下班前就能有结果,最晚最晚明天上午…(尚未普及计算机,查个东西慢啊…),搜查令已经报上去了,等头签字呢…估计明天上午应该没问题!不错!效率挺高!柳东升拍了拍二嘎肩膀,准备审讯室,再提刘常有!对了…千万别说咱今天去过他家,先问亮子的事…就在柳东升拿着茶缸子刚要出门的时候,忽然桌上电话响,喂,你好,我是柳东升!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行…电话中是一个女人低沉的声音,语速慢的就像录音机电量不足马达带不动磁带一样,语气颤颤巍巍的,丝毫没有半点强调起伏。

喂!!谁啊!!柳东升心理咯噔了一下,电话里的声音,怎么听怎么像自己媳妇啊!…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二十章 马粪纸喂!!喂!!柳东升冲着电话一个劲的喉,可是那边已经挂断了。

他妈的…到底是谁!?怎么了?柳哥?谁啊?二嘎推门又进来了,看柳东升表情不对劲,没事吧柳哥?没事…你去安排审讯室…!柳东升定了定神,把电话拨回了自己家,刚响了两声,孙太太就接了电话,喂,哪位?哦…是我…柳东升一听媳妇好像没什么事,心才放下,刚才你给我打电话了么?我?没有啊…孙太太的语气似乎莫名其妙。

哦…那没事了…柳东升长出一口气,心说不定又是谁在搞恶作剧了,脑袋里大概过了一下被自己抓过的刑的人,光刑满释放的也快能组一个加强连了,作为破案无数的老刑警,受点恐吓在所难免,但真正有经验的刑警心理都明白,那些判过刑的人尝过蹲大狱的滋味,轻易绝对不敢再生事端,对于这些有前科的人而言,找警察打击报复,后果跟直接喝农药是一样的,打几个匿名电话写几封恐吓信至多也就是寻求一下心理上的快感而已…审讯室内,刘常有撇着嘴一脸的满不在乎,一问三不知,昨天晚上吓得尿裤子的事好像已经忘了。

刘常有,我再问你一次!你跟亮子到底是什么关系?虽说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人柳东升见多了,但此刻像刘常有这么皮糙肉厚还真是不多见。

警察同志,我都说过多少遍啦?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前几年我做过一阵子楠木家具,都是找他送货…,他死在我家里,你们查不出凶手,跟我较嘛劲呢?这个你记得吧?二嘎拿出玉白菜的照片,沈阳道好几百家店,他干嘛专找你?我人实在啊!靠得住啊…说句实话,刘常有这两句话可能鬼都不信…谁有点好买卖不愿意找个知根知底的人搭伙啊…我说警察同志,别欺负我不懂法,你们现在拘留我可已经超过12小时啦!没事的话我可得回去啦…店面关一天可就搭一天的房钱,你们给我报销啊?刘老板,你可想清楚了…你卖的可是文物…!柳东升厉声道,把亮子的事交代清楚,受益最大的是你自己…!我哪知道那是文物啊…?上边又没刻生产日期…刘常有话里话外损的可以。

不知道是文物你敢要十五万!?二嘎年轻,也是火爆脾气,此刻可真想把这个刘常有活着送得北仓*去。

卖的贵也犯法啊?我开个玉器店,自己的货卖多少钱还得去物价局申报啊?我卖的是玉器!我不管什么文物不文物,进了我的店一律按玉器卖!我卖的贵是因为那个玉好!前不久云南有一块玉刚从矿里挖出来就卖了三十多万,那也是文物啊…?那好,刘老板,既然你今天不愿意说,我们也不勉强你,你要想回去,也可以,法医认为死者死亡时间在12小时左右,也就是前天晚上零点到五点之间,如果你能拿出你不在场的证明,我现在就放你回去…如果你想不起来,那就麻烦你多在这住几天,好好回忆回忆,我们好吃好喝好招待…柳东升暗地里给二嘎使了个眼神,二嘎刚到嘴边的骂人话又全咽回去了。

这…刘常有一瞪眼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想不起来不要紧,好好想,我们有的是时间…小李…带刘老板回‘房间’…柳东升笑着一挥手,刘常有无奈,恶狠狠的看了柳东升一眼,愤愤的站起身跟小李回号里去了。

哎…头儿…你真有两下子啊!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你一让他出示不在场的证据,他马上就没词了?二嘎追着柳东升屁股后面问。

嘿嘿,十二点到五点,能干嘛?柳东升问。

睡觉啊…要是不睡觉呢?这…看电视吧…二嘎也懵了。

呸!亏你跟我混了这么多年,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十二点到五点之间能干什么?无外乎嫖娼赌博入室盗窃啊!或者跟犯罪团伙的其他人在一块!这些事就算他干了也不能说啊,一说直接就拘了!他要是睡觉,就没有不在场的证据,那就得乖乖的住这!柳东升笑呵呵的,这不在场的证据,他拿得出拿不出,都得给我乖乖的呆在这!哎…头儿…真有你的!二嘎挠挠脑袋,傻乎乎一笑,对了,我觉得这刘常有不大对劲啊,上次审他,还客客气气低三下四的,怎么今天横起来了?两种可能…这一点柳东升早就看出来了,一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交给他怎么对付警察应付审讯了,二是他已经开始对咱们的行动有所察觉了,所以他也开始提高警惕了…通风报信?二嘎一愣,在号儿里关着怎么可能有人通风报信?莫非咱们局里有内奸?内个屁!柳东升一撇嘴,今天上午咱们局里是不是收了个偷自行车的,据说是让居委会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大妈给逮着了,有没有这事?当时你们还当笑话说来着…啊!二嘎恍然大悟,我现在就去把那小子提过来!肯定是这小王八蛋假借偷车混进来给刘常有报信的!回来!柳东升一吼,别打草惊蛇!看刘常有今天的表现,好像还不知道咱们去了他家,你小子明天早晨提前半小时到,局长一来马上给我签搜查令!有了证据,我就不信那小子不撂!在外面凑合吃了一碗拉面后,柳东升到家都快八点了。

哎…怎么这么早啊…孙太太有点意外,我刚收拾完桌子,早知道你这么早回来给你留口饭了…没事…我在外面吃过了…柳东升进屋一屁股就坐在了沙发上,要说这两天可真够累的,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不酸的。

老头子,我跟你说,今天,我一出门就捡了五十块钱!孙太太也进了屋,把电视声音关小了点。

嗯?五十块钱?我在马路边,捡到五十元,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快给警察叔叔看看…柳东升还唱上了。

你等着我给你拿……孙太太看来心情不错,从包里拿出钱包就找你说怪不怪,就在草坑里扔着,这来来往往的人就愣是没看见,就我眼尖!票子倍儿新!孙太太拿出钱包,开始翻腾。

哎?怪了…五十块钱没找到,孙太太反而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跟一块钱纸币差不多大小的马粪纸,上边红彤彤写了一行字,像是红墨水写的,但写的很草,看不清写的什么。

怎么有这么个玩意?什么!?一听妻子说怪,柳东升的神经线立即绷紧了,给我看看!接过马粪纸后,柳东升把纸拿在手里迎着管儿灯仔细看了看,绝对是质地最差的那种马粪纸,寿衣店做纸钱的那种,纸上的字迹没有压痕,笔画很粗但力道均匀,像是用最小楷的毛笔写上去的,而从自己的软硬程度分析,写字用的墨水及有可能是……血!———————注解:*北仓:天津市北仓镇,因为天津最早的火葬场位于北仓镇附近,所以在天津本地谚语中,奔北仓有奔火葬场的隐义。

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二十一章 守株待兔真他妈的是狗急跳墙…!柳东升心理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看来此刻这群犯罪分子真是腰里揣副牌——逮谁跟谁来啊,你…什么时候捡到的的这个纸条?柳东升问道。

大概…五点多…去自由市场买菜回来捡的…我说老头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孙太太有点沉不住气,毕竟最近经历了如此之多的邪事,你现在办的到底是什么案子?就是咱爸那个案子引出来的!柳东升一听是五点多心理难免一惊,五点多,这不就是自己接电话的时间吗?那帮人跟一般的犯罪份子不大一样,可能有点麻烦…你…不怕吧?我要是怕,当初就不嫁给你了!我就是担心孩子…你不怕就好!柳东升叹了口气,你放心,我会尽快抓住他们的!记着,这几天什么都别乱捡!回家把门锁好!我会去接孩子上下学的!说罢,柳东升拿上那张马粪纸飞车直奔张国忠家。

张毅城真快崩溃了,上次就是玩到最后一面*大鬼*的时候被迫关机的,这次刚好又玩到了这,老丈杆子又来了。

毅城…柳东升拿出马粪纸递给张毅城,你阿姨今天捡到了这个…张国忠接过马粪纸,迎着台灯横竖看了半天,眉头也皱了起来,柳叔叔,这上面写的什么玩意儿?听张毅城这么一问,柳东升也崩溃了,毅城啊…我到你这来,就是想问你这上面写了些什么…嗯…那阿姨捡了这个…有什么怪事发生吗?你阿姨说这个是她下午五点多捡的,而我五点多在单位正好接了一个电话,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域无门自来投’,就说了一句那边就挂了,声音特别像你阿姨,但语气怪的很!事后我问她,她一口咬定根本就没给我打过电话!柳东升颤颤巍巍的把当时电话里的语调给张毅城学了一遍,听了张毅城一身鸡皮疙瘩。

这就怪了…张毅城拿着马粪纸又看了看,用手捻了半天,柳叔叔,这次我可能真的帮不了你了,我爸最多再有一个礼拜就到家,这种事得交给他处理!…对了柳叔叔,你能告诉我,你现在在抓的究竟是一些什么人么?除了昨天晚上的事以外,还有什么怪事?嗯…这是由你孙爷爷那个案子引出来的案子,很可能牵扯到一个大型的集盗、倒、卖于一身的犯罪团伙…柳东升把案件从头到尾的线索跟张毅城详细的描述了一下,尤其是被柳蒙蒙的姥爷杀死的那个刘杰、古玩店老板刘常有和那个诈尸的亮子三者之间的关系以及自己和二嘎在那个刘老板家的发现。

柳叔叔,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亮子的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玉器店的老板家?而且房顶上还加了那个镇尸的东西?那个尸体可是会起尸的!张毅城人虽小,脑子可是快的很。

我觉得是这样!柳东升道,很可能是那个刘常有假装报案,想把这个尸体弄进公安局折腾一下,好让我们知难而退!那个人很会演戏,把裤子都尿了,当时我还真相信过那个刘老板是无辜的,但现在看来,这只不过是他们的一个阴谋!柳东升愤愤道。

柳叔叔,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那个瓦片,摆在那么远的位置,可能作用不大…张毅城道,大爷告诉过我,所有符咒,离人离鬼的最远距离不能超过三寸,超过三寸作用就不大了,但按你说的,那个瓦片在房顶上,得有好几米了,我觉得那个尸体可能是冲着那个刘老板去的,只不过没成功而已…哦?超过三寸就没用了,那他们弄那个干吗?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柳叔叔,你可能想复杂了…他们没必要对警察下手啊,他们就算把炸药包弄到公安局,难道警察叔叔真的就知难而退不管这事了?张毅城这么一说,柳东升也恍然大悟,对呀!中国警察向来是不信邪的,你越是挑衅,就越要把你挖出来狠整,从来没听说过哪个民警受犯罪份子威胁而放弃某个案件的,有道是匪不同官斗,敢打民警的注意,无异于火上浇油啊,对于这一点,犯罪份子应该比警察更清楚,也许有可能某些犯罪分子会威逼利诱某个案件的负责人,希望其从中放水,但没理由以整个公安局为目标,直接把歪门邪道往局子里弄啊!这不是找死吗?难道他们非得把一个仅由分局刑警队负责的普通文物盗窃案发展成一个公安部督办、全国协查、限期破案的大案要案,非把自己置于全国通缉的风口浪尖才心安理得?没道理啊!你说的有道理…想到这,柳东升也不得不重新思考整个案件的所有来龙去脉。

柳叔叔,你最好能扛到我爸回来…你就假装请病假在家呆几天,放放这个案子,让他们以为你真的怕了,等我爸回来,让那群坏人吃不了兜着走!这…张毅城这么一说,也给柳东升提了很大的醒,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既然自己不是内行,为什么不先等等,来个守株待兔,等内行回来再一网打尽呢?没准还能看看这犯罪团伙的下一步动作啊!毅城,叔叔知道该怎么做了!今天谢谢你!柳东升拍了拍张毅城的肩膀,你将来一定是个男子汉!谢谢柳叔叔!张毅城从脖子上摘下一个玉坠,柳叔叔,这个拿回去给蒙蒙戴上,这是我爸请的三尊真身!三尊真身是什么?柳东升接过玉坠,拿在手里看了看,以往自己见过的挂坠往往都是什么菩萨啊,关公什么的,但这个玉坠可不一样,刻的是一个修道者的坐相,自己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

这是上清灵宝道君…我也不知道什么叫真身,但我爸让我一直戴着…毅城…真的谢谢你!这个给蒙蒙,那你怎办?柳东升道。

我有的是法宝!张毅城拉开写字台的柜门,只见里面一堆瓶瓶罐罐,叔叔你就拿着吧!听你这么一说,现在最危险的就是她!在学校我会保护她的!那谢谢你了…我就不客气了…听完这话,柳东升心理也发虚,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个玉坠虽说没见过,但听张毅城这意思,好像有点用…第二天,分局门口。

柳东升一到单位,就看见二嘎满面春风的正站在门口抽烟,见领导来了,立即一脸堆笑的迎了上来,头儿,搜查令下来了!人我都安排好了,咱现在动手?人?什么人?柳东升看了一眼二嘎。

搜查的人啊!二嘎道,我找了十几个人呐,都掳胳膊挽袖子的!呸!柳东升差点气死,告诉他们,搜查令没批下来!今天就咱俩去!你带上相机!咱从刘常有家那个小窗户进去!什么?二嘎一脸惊愕,为什么啊?搜查令都批下来了!头儿你怎么…问个屁,回头再跟你说!柳东升有点不耐烦,今天咱得找个外人一起去,你带那么多人,怕别人不知道啊?外人?什么外人?二嘎傻了。

等会就知道了,快去安排!柳东升一瞪眼,二嘎乖乖的去了,这小子…一句嘱咐不到就给我四处宣扬…还找那么多人,想开搬家公司啊…柳东升无奈道…分局,柳东升办公室。

什么?考古新发现?电话一端,李江的语气似乎有点意外,考古若有新发现,什么时候轮到刑警通知自己了?对!但我们现在不能确定,李老弟你最好跟我们去一趟!柳东升对着电话道,对了,这个事李老弟你千万不要上报,就算是协助我们破案了。

行!行!没问题!李江也有点兴奋,毕竟自己都干了十几年了,也没几个原装的古迹能供自己第一手发掘。

那好,贵州路和云南路的岔口,咱不见不散!李老弟,这个事你千万保密啊!没问题!没问题!李江道,我这就出发!…———————注解*:面儿:电子游戏里的关卡,天津孩子称之为面,读儿化音,即面儿。

大鬼:电子游戏中的BOSS,天津孩子通常称之为大鬼。

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二十二章 又见怪文柳队,房管局的资料也传真过来了!柳东升刚挂电话,二嘎便拿着张纸走进了柳东升办公室,刘常有家隔壁房主叫陈俊生,化工二厂退休工人,两年前花四百块钱买的那套房子!其户口本上的登记住址在河东区香山道!之前的房主叫张悦,去年心脏病死啦!还有!根据昨天派出去的蹲守人员反映,刘常有家隔壁似乎根本就没有人住!门上的锁已经锈死了!河东区香山道!?柳东升最先注意到的便是这个地方,那不是跟那个亮子家住的不远吗?还有,那处房子应该不错的,怎么四百块钱就给卖了?那可是房子啊!好点的皮鞋还卖一百多块钱一双呢,那个位置在河西区来说也算个黄金地段啊,看那隔壁家怎么说也得有四间房,两间正房两间储藏室,加上中间的过道也不老短,怎么四百块钱就给卖了呢?安排人去查查那个前任房主的家属!问问为什么一套房子才卖那么点钱!今天下班前务必给我查出来!是!二嘎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又敲门进了屋,柳哥,小李去查了!好…,你赶紧收拾东西,跟我去刘常有家!柳东升道。

还去他家?二嘎一皱眉。

他家隔壁啊!不是有搜查证了吗!?柳东升也服了,心说自己这个手下怎么这么不开窍啊…河西区,贵州路与云南路交口。

离着大老远的,柳东升就看见路口有个人背着个大包左顾右盼的,看来这李江的经济实力还是比较一般,身边支着的破自行车跟自由市场买菜的蹬的铁驴没什么区别。

李老弟,你好!这是我们局同事,陈二刚!柳东升介绍二嘎道,这是市文物局的骨干力量,李江同志…!哦…你好你好…二嘎也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稀里糊涂的跟李江握了握手,李江也一样,要说柳东升约的这个地方,怎么看也不像能有古迹的…李老弟,我们说的地方就在前面,我们慢点开,你跟着?柳东升问道。

行!没问题!李江蹬上车,一路狂飙来到了刘常有家门口,见警车停了,李江也纳闷了:附近全是房子,哪有什么古迹啊?柳东升到刘常有家隔壁门口看了一眼,却实与昨天蹲守的同志反映的一样,门上挂着一个大锁头,镀铬的锁鼻已经是锈迹斑斑,看样子少说在露天环境里淋了一年了。

离着门口不远处的馄饨摊旁边停着一辆桑塔纳,馄饨摊上,两个人正在警惕的吃馄饨,这辆车和这两个人柳东升都认识,车是分局的车,人是刑警队的实习生,看来这就是二嘎安排的所谓蹲守的人,二嘎!你怎么派了这么两块料守在这!?柳东升都快气乐了,当初明明说是秘密监视,现在可好,车都快停到人家院里去了,这还叫秘密监视吗?唉!实习生啊!有点经验的都有案子啊…!二嘎一脸委屈,小朱又歇病假了…唉…得了得了…以后注意…!柳东升一摆手,三人又绕到了刘常有家的大门口。

跟着柳东升来到了刘常有家的厨房,拉开橱柜,李江脑袋上顿时一头层汗,柳大哥,你这是要干吗啊?别着急!柳东升揭开不干胶,费了半天劲挤到了小窗户另一边,李老弟,古迹就在这边!李江将信将疑的从小窗户钻到了刘常有家隔壁,只见这家的布局和隔壁差不多,房间也是南北相对,背面像是正房,南边像储藏室,只不过过道里的景象有些破败,不但没有隔壁那些盆景,地上砖缝里的杂草倒是长了不少。

柳大哥,这是什么古迹啊?李江疑惑道。

你别着急!今天保证你能看见古迹!柳东升铆足劲撞了几下,框的一下撞开了屋门,把门框都撞豁了。

这是一股什么味儿啊?李江提着鼻子闻了又闻,总觉得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能是房子太久没人住了,潮味儿吧?柳东升环视了一下房间四周,只见这两间房是通着的,水泥地面上落着厚厚的一层尘土,三三两两有不少脚印,围着屋子四周,摆着一圈的旧式躺柜,虽说都上了锁,但却都是老式装饰锁。

我来!二嘎上前就要用改锥撬,却被李江拦住了,只见李江从背包翻腾出来一把多功能的折叠刀(放到现在应该叫瑞士军刀),折出一个刀片捅进了一个箱子的锁眼里,轻轻一拧,只听啪的一声,老式装饰锁应声弹开(这种仿古的装饰锁基本上没有防盗能力,只要是片状的东西八成能捅开)。

这么多箱子…看看你能放什么!二嘎小心翼翼的掀开箱盖,只见箱子中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咦?空箱子?二嘎学着李江的样子,用改锥头又捅开了一个箱子,还是空的。

头儿,你说他们是不是早就有所察觉了?已经把赃物转移了?二嘎又打开一个箱子,又是空的。

他妈的…柳东升也一阵郁闷,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如果仅仅找到一堆空箱子的话,便没有什么证据能让刘常有就范了,他要是不说实话,案件的进度便又会回到原点。

把所有的箱子都给我打开!柳东升不死心,万一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呢,没事在屋子里摆这么多箱子,非奸即盗啊,二嘎呀,先把脚印都拍了!你找那间屋,我找这间屋,小心别碰任何东西!发现指纹或毛发立即向我报告!是!二嘎拿出相机开始拍摄地上的可疑脚印(二嘎并不是负责现场拍照的,但二嘎平时爱玩摄影,拍照水平也不错),而后开始小心翼翼的开箱子。

李江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也开始稀里糊涂的帮忙开箱子。

就在李江打开屋子中间的一个箱子时,忽然哇呀一声大叫,扑的一下坐在了地上。

怎么了?柳东升赶紧扶起李江,定睛往箱子里一看,原来是一具死尸!只见死者大约六十岁左右,表情不但没有任何痛苦的迹象,反而好像有点高兴,简直和那个亮子一模一样。

二…嘎…赶紧给我通知局里…柳东升的声音也有点颤抖,等等…柳东升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先给死者拍张照片…!让老陈亲自过来!…李…老弟…实在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没事…没事…李江抹了把汗还算镇静,我早就闻着这屋的味有点不对劲…怎…怎么不对劲?柳东升不明白。

好像…有点古墓里的棺材味…而且是那种富贵墓…老百姓的棺材绝没这种味儿…李江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柳大哥…没…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好…李老弟,这次辛苦你了!改天请你喝酒…柳东升跟李江握了一下手…李江离开后,柳东升从刘常有家有上了房,并且开始一片挨一片的检查隔壁家房上的瓦,然而直到分局的警车到达现场,都没再发现有刻着八卦纹的瓦片。

跟上一个一样!走出屋子,老陈摘下口罩道,没有外伤;表情安详;血液也还没有凝固…上一个…屁股里插那个东西…你不说是血液凝固以后才插的…?柳东升忽然想起来了,这个血液既然还没凝固,就说明跟亮子不一样啊!?这也是我纳闷的地方…老陈也皱起了眉头,从医学上讲,这点是解释不通的…也就是说…上一个死者,就是你们所谓的那个亮子…他肛门里被插入异物的时候…血液是凝固的…但送到局里时…血液不是凝固的…老陈深吸了一口气,我干了几十年的法医,还没见过这种情况!……哦对了,一提那个异物我想起来了…老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纸条,那上面刻了不少东西,跟微雕差不多…但我不认识…只能照猫画虎描几笔…要靠你们去请教专家了。

哦?柳东升接过纸条一看,脑袋里顿时一阵悸动,纸条上的怪字,与自己媳妇捡的马粪纸上的那种怪字差不多啊…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二十三章 三审刘常有果然是同一群人干的…!拿着老陈递过来的怪文,柳东升愤愤道。

什么同一群人?一群什么人?老陈没打听明白。

没事…老陈啊。

这具尸体无论如何不能再留在局里过夜了!最好下班前就安排火化!柳东升斩钉截铁,这个你安排吧!好…!对于这种死因莫名其妙的尸体,老陈也知道厉害了,我这就去安排!你们几个,把这个箱子给我搬回去!柳东升现场指挥勘查,你们几个,去这附近走访一下,剩下的人,这两间房子给我仔细搜!有什么蛛丝马迹立即报告!是!一群刑警开始各自工作。

二嘎,你马上带人去把这个房主给我监视起来!不得已的话随时实施抓捕!小李!你马上动身,把市区一星期内接报的失踪案件给我统计一下报上来,尽快核实死者身份!是!二嘎小李开始分头行动……和预料中的一样,刑警们并没从现场与附近居民处得到有价值的线索。

坐在办公室,柳东升正在冥思苦想,忽然二嘎满头是汗的推门进屋,表情就像刚丢了钱包一样。

怎么了?不是让你去监视房主吗?柳东升没精打采道。

就是那个…房主啊!那个房主他…他…二嘎满嘴磕吧,都说出句整话了,他是陈俊生啊!废话,我能不知道他是陈俊生吗?柳东升一皱眉,递上一杯水,来,别着急,喝口水慢慢说!不是…他不是陈俊生…!不对不对,他就是陈俊生!二嘎有个毛病,一着急就磕吧,那个死了的…刚…刚才那个死了的…他是陈俊生!房主不是陈俊生,而死者才是陈俊生?柳东升也糊涂了。

唉呀,柳队,我是说,房主和死者,都是陈俊生!房主就是陈俊生!死的也是陈俊生!房主就是死者!二嘎急了,还有…柳队,你猜…陈俊生家的…隔壁…住的谁…?难不成是亮子?唉呀,头儿,你太厉害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啊!这你都能猜出来…二嘎可算恢复清醒了,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拍马屁。

运筹个屁!…快去安排审讯室,再把刘常有给我提出来!柳东升喘了口气道,等等…先把那个偷自行车的给我提出来,别说审讯,就说是有人来保他出去了!好…二嘎一口气把柳东升茶缸子里的水全给喝了,转身出了办公室。

大概过了十分钟,二嘎从门缝里把脑袋又探了进来,柳队,OK啦,三审讯室…这个偷自行车的小伙子,看上去好像还有点文化,戴着近视眼镜,看岁数也就二十岁不到,满脸的麻子,头发上的油比柳东升还多,穿着一身运动服,脚底下是一双疙瘩底的球鞋,乍一看像个学生,无论如何也不像小偷。

小伙子,叫什么名字?怎么进来的?柳东升对这个孩子的态度应该算很和蔼了。

我叫…张涛,我…想偷一辆自行车…就被抓住了…哦?…被谁抓的?被一个戴红箍的大娘…小伙子还挺诚实,二嘎忍不住一个劲的偷笑。

我看不对吧…知道为什么把你找来吗?就凭这两句话以及这小子说话的态度,柳东升心理已经有底了,典型的生瓜蛋子啊,告诉你,我是刑警队的,偷自行车这种事本来不归我们刑警管,但主使你去偷的那个人,可是我们要抓的犯人。

没…没人主使我啊…是我自己要偷的…这句话一出,连柳东升都差点笑了,看不出这小子还挺讲义气。

来,把这八个字给我念一遍!柳东升回头指了指背后的墙面。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张涛念的还挺坦然。

你知道主使你来的是什么人吗?柳东升开始使诈,那是全国通缉的杀人犯,我现在给你上一堂法律课,盗窃未遂,且数额不大,最多治安拘留五到七天,如果认真悔改且有立功表现的,没准连那七天都能免了…柳东升一直盯着张涛的表情,协从犯罪且蓄意妨碍公安机关侦破工作的,一律要追究刑事责任,而且要从严、从重处理,小伙子,知道什么叫刑事责任吗?张涛摇了摇头,汗珠子顺着鬓角一个劲的淌。

刑事责任就是判刑,蹲监狱,六个月起,二十年封顶…柳东升慢条斯理,主使你进来的人抓住就是死刑,你要是协助我们破案,从现在开始跟案犯划清界限,那你就是盗窃未遂,你要是继续隐瞒不报,那就是死刑犯的同案犯…你是想自己说呢,还是想等我们替你说?柳东升偷眼看张涛,似乎已经扛不住了,小伙子,满十六周岁了吧?我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

我…说!是一个小老头给了我三百块钱…让我…没用三分钟,甚至连三秒钟都没过张涛就招了…小老头…?…带他去画像!柳东升与二嘎耳语了一下,没时间跟他耗了…赶紧把刘常有带来!这个人先别放,万一也是同伙跑了就麻烦了…哎!警察大哥,说好了放我出去的啊…!张涛一抬眼。

我说了…偷车子的事不归我们刑警管…柳东升一耸肩,一脸的坏笑,嘿嘿,我会考虑打电话帮你求情的…你骗我…!张涛挺不情愿的跟二嘎出去了,不一会,刘常有被带了进来,跟上次一样,一脸的满不在乎。

刘常有,陈俊生你认识么?柳东升开门见山。

陈俊生是谁?没听说过!刘常有翻着白眼两腿不停的抖,熟悉心理学的人不难看出,人但凡腿抖,无外乎两个原因,一是百无聊赖,二是紧张过度,从刘常有现在的处境分析,可能离百无聊赖还有一段距离。

原来你不认识啊…这个人刚死,本来还想通知你一声让你随点份子钱呢…柳东升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刘常有,你看看人家死的,多大义凛然啊,看这个表情,眼熟不?一听陈俊生死了,刘常有眼中迅速闪过了一丝很难察觉的恐惧,恰巧被柳东升捕捉到了。

警…警察同志…刘常有咽了口唾沫,能给我支烟么?柳东升使了个眼色,二嘎拿了根烟递给了刘常有。

他…他是…怎么死的…?接过照片,刘常有拼命的嘬了两口,神态和语气简直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哎…?既然你不认识他,关心这个干吗?柳东升笑了。

认识…其实我认识…刘常有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根据法医的初步鉴定,他的死因与亮子完全一样,可以肯定凶手是同一个人!二嘎搭腔道。

听二嘎这么一说,刘常有的汗立即就下来了,颤着手拿着陈俊生尸体的照片一个劲的发傻,颤抖着嘴唇半天没说一句话。

刘常有!!!柳东升啪的一拍桌子,把刘常有吓的浑身一激灵,知道你为什么能活到现在吗!?那是因为你一直呆在公安局!!柳东升厉声道,你要看清形势!现在不是政府要处理你!而是你的同伙们想杀你灭口!还想活命的话只有两条路!要么争取立功,协助我们破案,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他们进来,你出去!要么你就在这躲一辈子!许久,只见刘常有缓缓的抬起头,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浸透了,民警同志…不…不…民警大哥…刘常有一着急连称呼都变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罪过,最多判几年?我哪知道你有什么罪过啊?柳东升还真有一套,软的硬的一块来,此时到占了主动了。

他们干的事…我一件都没参与…我就是负责卖…我也时常劝他们改邪归正,做点正经生意的…我…我对天发誓!!看来这刘常有不愧是个老狐狸,什么都还没说呢就想先把自己洗出来。

少来这套!说关键的!二嘎一边答茬,跟你说,你的罪过可大可小,就看你的立功表现了!好…我说…我全说…刘常有的眼都抽到过滤嘴上的海绵了,有些东西,我说了你们可要相信啊!嗯!我相信你!柳东升长出了一口气,心说可算把这个刘常有的嘴撬开了…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二十四章 长柄青铜锤你跟那个亮子是怎么认识的;你们团伙还有多少人;都是谁,叫什么名字;都做过哪些案;敢漏掉一点儿将来让我们查出来,就把你跟那个杀亮子的凶手关的一个号儿里!二嘎倒是挺会威胁人。

哎哟…警察爷爷,那不是我们的团伙,是‘他们’的团伙,我跟他们没关系…刘常有时刻忘不了把自己往外洗,都到这个份儿上了,我骗谁也不敢骗您二位呀!…您能再给根儿烟抽吗…懒驴上磨…!二嘎挺不耐烦的又递上一根烟。

从我太爷爷开始,就是木匠,传到我这辈,开始卖家具…看来这刘常有说以前做过木器生意确实不假…按刘常有的说法,自己多少也算是个手艺人——家里祖传三代的木匠手艺,开买卖以前,自己一直在木材厂上班,改革开放初期便开始下海经商,仗着自己对木料比较在行,便开始折腾仿古家具,小到笔架香案,大到屏风衣柜什么都卖,开始在大桥道开了个小门脸,后来才搬到沈阳道,因为那时沈阳道还没几个干这块的,刘常有算是独一份,所以也着实赚了点钱。

认识亮子,就是刘常有做仿古家具生意那会的事,刘常有的店铺在沈阳道差不多正中间,市场路窄人多,两头进不来车,所以买主买完家具想往外运就得雇三轮,因为亮子家里三天两头出事儿(不是他爸进局子了就是他妈进去了),基本上天天处在急用钱的状态,所以要价也便宜,给钱就拉,这就导致了刘常有和亮子的频繁接触(因为砸价的事,亮子甚至挨过其他蹬三轮者的打,但打完照样砸价,你一块起步,我五毛就拉…不过也正是因为其要价低才投了刘常有的胃口…)。

后来,有不少店铺老板看刘常有赚钱眼红,也开始折腾仿古家具,一时间同样的店开了得有十几家,之后就开始互相砸价,刘常有店里的货本身就不是很么太出众的东西,加上别人砸价,没过多久就扛不住了,一天到晚连房钱都赚不回来,按他自己的话说:檀木的进价太高摸不动,买的也少,杂木的又不赚钱,无奈之下,刘常有开始改行卖玉器,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亮子离开了沈阳道,大概有一两年的时间再也没出现过。

你后来是怎么和他又联系上的?二嘎追问。

巧啊!太巧了!刘常有道,大概在去年的这个时候…不对…还得往前…具体日子我记不清了,那天我去劝业场想买条裤子,正好碰上他,正带着个小闺女逛街呢…按刘常有分析,这亮子长得一脸糟疙瘩,一没文化二没钱,家庭条件也不好,应该打光棍才对啊,但此时这个亮子不但领了个漂亮小闺女逛街,反而浑身上下衣着光鲜,穿西服打领带,还带着个金丝边墨镜,手指头上带着足有一两多沉的大金戒指,手腕子上还带了块电子表!虽说戒指是真是假很难确定,但这块电子表可让刘常有羡慕坏了,一千多块钱一块啊,就算戒指真是足金的,也没这个贵啊!开始刘常有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就没在意,但没想到逛了一圈两人又碰上了,亮子还主动上来打招呼,这下可把刘常有气坏了,自己辛辛苦苦干了这么长时间,买卖反倒是一天不如一天,这个臭蹬三轮的怎么一夜之间成大款了呢?不过生气归生气,作为刘常有而言,还是很想这个新兴的大款盘盘道打听打听发财高招的,于是便假惺惺的约亮子来家里喝酒。

过了几天,亮子如约来到了刘常有家,让刘常有更没想到的是,当初这个登三轮的哥们,如今竟然鸟枪换炮,开着车来的,这才几天没见呐!?卖白面挣钱也没那么快啊…他开的什么车?牌照号还记得吗?柳东升问道。

是个拉达*!白的!刘常有道,牌照是河北44,3几几,最后是个零,中间忘了…就那次是开车来的,后来都是坐车,估计他就是想跟我显摆显摆,存心拉我下水啊警察大哥!到现在刘常有还不忘洗自己。

河北车?柳东升一皱眉,记下来!回头跟和北那边通下气,把3打头零结尾的白拉达都给我调出来!…刘老板你说你的…后来呢?开始我没好意思问他的钱哪来的,好像我羡慕他似的,没想到他倒先开口了…刘常有一脸的无辜…见了刘常有第一件事,亮子便询问刘常有的买卖做的怎么样,刘常有虽然是碍着面子一个劲的吹,但家里的几件破家具可露了老底了,多少也是卖过家具的人啊,自己家就摆这破家具?当时亮子问刘常有愿不愿意跟自己一起做生意,只要入伙,自己不用掏本钱,一个月五千保底再加提成,年底还有分红,碰到好买卖一笔就能赚个七八万,听的刘常有眼都直了,七八万啊!放在那个年代是什么概念?自己从下海到现在,折腾了这么多年,也就落了个七八万,改行卖玉器还都当本钱贴进去了,这月入五千还不用本钱的买卖岂能放过?他找你干嘛?柳东升听了也纳闷,如果是盗墓团伙的话,什么事都该是一锤子买卖啊,怎么还有保底和分红这么一说啊…唉!都怪我当时太贪啊!刘常有一阵无奈,他们卖的都是冥器啊…确定合伙关系后,亮子隔三差五遍把东西往刘常有家里折腾,但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而且不管东西出不出的了手,都会每月按时拿过五千块的现金,时间一长,刘常有自己也纳闷,在沈阳到混了也有一段时间了,虽说是半路出家吧,但多少也懂点,这堆乱七八糟加起来也不值五千块啊,这亮子这不是自己往里搭钱吗?就在刘常有拿着五千块钱越拿越虚的时候,亮子的尾巴露出来了。

有一天晚上,亮子拿了个装画轴用的纸筒找刘常有,约么有酒瓶子粗细,掀开盖子,刘常有自己也惊了,只见盒子里塞满了棉花,隐隐露着一层铜纹。

把东西取出来以后,刘常有彻底傻了,只见盒子里装的是一个青铜制的小锤子,造型很奇怪,锤子的杆又细又长,明显不像是干活钉钉子用的锤子。

刘常有虽说干的是玉器,但古董知识多少也懂点,青铜的东西那可不是近代的玩意,少说得两千年了,当时这刘常有还真有点害怕,知道这东西可跟以往那些小物件不一样,没准是掉脑袋的事,但俗话说人为财死,在亮子的巨额利益诱惑下,刘常有还是妥协了。

刘老板,我不是跟你说一笔买卖能赚七八万么?这是当时亮子的原话,七八万的买卖来了…!青铜锤子?什么样的?柳东升对历史也不怎么了解,此刻听刘常有说什么青铜锤子,也是不知所以,看来这个问题还得去请教李江啊…二嘎,给他纸和笔,让他画出来!还别说,这刘常有不愧是做木匠活出身的,画的还挺生动,连花纹都画上了,行了行了,有个轮廓就行…柳东升接过纸看了两眼,叠起来放在了衣服兜里,接着说,然后呢!虽然我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玩意,但我也觉得不简单啊…!都怪我那个舅舅啊!可把我坑苦了!刘常有这么一说,柳东升和二嘎也是绵绵相馈,怎么忽然又蹦出个舅舅来?你舅舅是干嘛的?柳东升道。

我舅舅在美国,卖瓷器的,我姥姥有六个孩子,我妈老大,我那个舅舅老小,中间差了十几年呐,本来就不亲,我妈死了以后就更没什么来往了!刘常有一脸的委屈,我就纳闷,那个亮子是怎么知道我美国还有个舅舅的!他想让你牵线?柳东升问道。

可不是嘛!刘常有说话都哭调了,我舅舅那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呐!我姥姥死他都没露一面!据说在美国混的挺风光的,看我在这挣钱这么不易,也不说拉我一把…你…还好意思说别人无利不起早…?二嘎作为审案的刑警,本不该岔话题的,但此刻实在是忍不住了…当时刘常有只承诺帮忙问问试试,觉得自己那个唯利是图的舅舅并不会为了一把破锤子亲自来一趟中国,仅是按亮子教的话写了一封信并附带了一张这个锤子的照片寄到了美国,但让刘常有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自己这个猜谜舅舅竟然真的从美国回来了…你那个信上写的什么?柳东升问道…————注解*:拉达:前苏联拉达汽车联合工厂生产的一种小轿车(当时该厂所有轿车不分型号一律称为拉达),改工厂建于1966年,总部设于俄罗斯陶里亚蒂市。

当时中国所谓的进口车中,苏联车占了多数,数量最多的是伏尔加和波罗乃兹,其次就是拉达,且大部分是公车,私车非常少。

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二十五章 钥匙说是:钥匙一把,锁有成套的,感兴趣面谈…刘常有道,警察大人,我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啊…道最后你也不知道?柳东升有点不信。

是啊!收到信后我舅舅还真来了,但他们是私下谈的,根本没我的事…刘常有哭丧着脸道,不过后来亮子倒真给了我八万快钱…看来是谈成了…钥匙?刘东升一皱眉,天底下哪有这种形状的钥匙?你知不知道他们多少钱成交的?不知道啊!不只那次不知道,那次以后,他们干脆把我甩了!亮子直接联系我舅舅,没我什么事了!你说天底下有这样当舅舅的吗…?住口!这不是你发牢骚的地方!二嘎道,他们还有哪些交易是你知道的?还有,杀死亮子和陈俊生的人是谁!?叫什么名字?警察爷爷,我对天发誓,真的不知道,从头到尾我都是被他们利用的啊!刘常有忽然从椅子上站起了身,扑通一下跪下了。

少在这诅咒发誓!二嘎道,我们这是在帮你!坏人抓捕不彻底,你出去也是个死!再好好想想!!一提到死字,刘常有又是一阵哆嗦,民警大哥,我真的不知道啊!不过,他们时常提到一个‘掌柜的’,可能就是他!掌柜的?柳东升一皱眉,说具体点!还有,那个玉白菜怎么会出现在你的店里?刘杰跟你们又是什么关系!?警察大哥啊!不是我们,是‘他们’啊!那个当家的我真不知道啊!刘常有还不忘洗自己,我也跟他们吃过几次饭,都不认识,亮子介绍过,但都是外号,没一个说真名字的,我酒喝多了也忘了…吃饭?有几个人?二嘎问道。

大约三四个吧!好像都不是天津口音,都是外地的…刘常有眼泪都下来了,貌似在说实话…原来,自从刘常有的舅舅来中国和亮子接上头以后,刘常有就再也没接触过那些跨境的非法交易,从此之后亮子对自己的态度也有所转变,每月给钱的时间越拖越晚,后来干脆不给了,刘常有也害怕从此后这帮人真把自己甩了断了财路,便三番五次找亮子吃饭喝酒,后来亮子说人要自力更生,不能光靠别人养活,这话可把刘常有气坏了,当初找我的时候怎么没跟我提自力更生的事啊?不过生气归生气,人家毕竟是东家,不能真撕破脸,钱还得赚是不是?后来,亮子也被刘常有烦的不行了,便答应给刘常有帮忙搞点真东西,后来便有了玉白菜的事。

那你是怎么认识刘杰的?二嘎问道。

那哪算认识啊…刘常有哭丧着脸,也就见过几面吃过顿饭而已…答应刘常有搞真东西后,亮子还真往刘常有店里弄了点值钱东西,但前提是有底价,卖完东西底价的金额给亮子,多卖多少才是自己的,起初亮子弄的那些东西刘常有还真不敢摆在明面上卖,都是文物啊,被公安局逮着可是要蹲监狱的…一般都是私底下联系买家,但一来二去,刘常有发现也没什么事,便开始把东西名目张胆的往货架子上摆,仗着自己社会关系广泛人头熟,东西卖的还不错,看刘常有东西卖的好,这亮子反倒又客气起来了,三天两头拿真东西过来,为保险起见,还把刘常有家的隔壁买下来当库房,起初这隔壁家不管出多少钱,房子死活不卖,但这亮子也不知道使的什么手腕,竟然让隔壁家便便宜宜的就把房子卖了,而卖房的人就是陈俊生。

为了避免周围邻居起疑,刘常有还特意修了次房子,借着这个机会装了铁丝网跟护栏。

但刘常有却没想到,正是自己精心设计的这个障眼法,才让刘东升发现了隔壁屋隐藏的秘密。

据刘常有交待,自己和陈俊生并不熟,也是经亮子介绍认识的,这陈俊生好像也有点海外关系,也不什么什么表哥表弟的在台湾,这个亮子用陈俊生的名字买房子,一来是为了当秘密仓库,二来很可能想把这处房子的产权当作给陈俊生的好处费。

后来有一天,亮子忽然带来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刘杰,亮子表示自己得出一趟远门,至少半年回不来,这半年期间,让刘常有跟这个刘杰联系,底价的钱直接给刘杰就行,刘常有也没多想,便跟亮子一起跟这个刘杰吃了顿饭,没想到这刘杰办事还挺利索,没过几天遍给刘常有送去了这个玉白菜,之后便联系不上了。

刘常有虽说心理骂街,但眼下这个玉白菜经自己的眼一看确实是好东西,所以跟刘杰谈了六万块钱的底价。

后来直到柳东升到刘常有的店里调查导致刘常有进局子,才知道刘杰已经死了。

最近你见过亮子没有?柳东升问道。

没有…!刘常有矢口否认,我最后一次见他就是我们一起吃饭以前…,再见的就是他的尸首了…你自己都不干净…怎么还敢报案?二嘎笑眯眯道。

哎哟,警察大爷,我也不想报啊,那尸首你让我怎么处理啊…刘常有哼哼唧唧道,而且亮子死了,说实话我也挺高兴的,毕竟我们俩的事他最知道啊…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陈俊生和亮子…?亮子的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家里?柳东升问道,刘杰和陈俊生是不是你们犯罪团伙的骨干?此时刘东升也挺郁闷的,好不容易把刘常有的嘴敲开了,没想到其貌似真是个喽啰。

哎哟,警察大爷,我要知道不就好了吗…一提到杀字,刘常有仿佛浑身的不自在,不过那天喝酒他们都喝多了,我倒是听他们说什么掌柜的玩大了,老爷子要动手了,但亮子好像不怎么害怕,还说看谁狠什么的…老爷子是谁?柳东升一皱眉。

听他们的意思应该是大头儿吧…好像比那个掌柜的大…刘常有道,不过我可真没见过!警察大哥,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全告诉你们了!再好好想想!二嘎还不死心。

哎哟,警察爷爷,我的亲爷爷,我这小命都快没了,哪还敢骗你们啊!刘常有扑通一声又跪下了。

那个张涛跟你说了些什么?柳东升问道。

张涛是谁?刘常有一鼓眼道。

就是那个偷自行车被抓进来的,戴眼镜的!二嘎厉声道。

哦…哦…他说有人带话进来,说没我的事,让我别害怕…什么都别说,最多三天就能出去,到时候在隔壁靠东墙第二个箱子里有好处…刘常有道。

哼…三天…柳东升一声冷笑,你知道所谓那个箱子装的是什么吗?文物?刘常有还猜呢。

是陈俊生的尸体…!柳东升道。

啊!?刘常有扑通一声靠在了椅子背上……第二天,柳东升第一件事就是到了文物局找到了李江。

李老弟,你看这是什么?柳东升递上了刘常有画的那个锤子。

这…?榔头?李江拿着纸横竖的看。

如果说…这是件文物,青铜的…你觉得应该是什么东西?青铜的?文物?李江深吸了一口气,仔细看了一下,如果说这是个文物的话…就应该是种乐器…乐器?柳东升疑惑。

对!古代金属打击乐器,类似于錞于、缶、编钟、编磬、云璈等等,这个东西像是专门敲击这类乐器用的,如果说是青铜的话…很有可能是…编钟…李江道,但没看见实物,我不能肯定。

尺寸知道么?大概一尺多两尺来长!柳东升道。

嗯…有可能是编钟…战国的时候比较流行…李江道,柳大哥,这个东西如果真是原装的,那可是国宝…编钟!?听李江这么一说柳东升也是一愣,1978年湖北随县擂鼓墩的曾侯乙墓出土过一套编钟,曾经轰动全国,按那个亮子的说法,这个东西只是个钥匙,还有一套锁,莫非他们真的也挖出了一套编钟…?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二十六章 画像柳大哥,你破那案子,不会真破出来一套编钟吧…?李江压低了声音,神态极其诡异。

对了,李江同志,这件事请你严格保密!因为事情还不确定,所以柳东升并不像把这事露出去,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真的有一套战国编钟,该值多少钱?柳东升并没接触过文物案,还是比较习惯以涉案金额来衡量案件的严重性。

多少钱!?李江眼珠子瞪的跟桔子一样,无价啊!汉代的文物就没价了,就更别提战国了!那可是百分之百的国宝!有那么贵重…?如果你是卖的,我想买,你会收我多少钱?柳东升还是不死心,非得出个具体数额不可。

要是非卖的话…国内恐怕没人敢买…李江好像也懂点黑市行情,我要卖的话,肯定想办法往国外折腾,那得按美金算…少说得个十几万美金…李江翻着白眼琢磨,如果是盗墓的话,内行一般不碰那东西,不好拿,更不好卖,那东西一般都是一套,十几个到几十个不等,大小也不一样,曾侯乙墓出土的那套编钟,全套六十多个,加在一起有两吨半重,最重的好几百斤,就算公安局不抓他,让他随便拿,搬的动吗他?国外?十几万美金?柳东升点了点头,怪不得那个亮子盯上刘常有了…十几万美金可是一百多万人民币呐…对了…我说的十几万美金是一个,不是一套!李江还在一边补充,如果是真货的话,光这个铜锤就值个几万美金!什吗?柳东升眼珠子也瞪起来了,按自己的想法,dou、ruai、mi、fa、sou、la、xi七个音节,这编钟要成套最少也得有七个吧?十几万美金一个?那全套都算下来换成人民币少说也得上千万啊!如果真是如此,这可是建国以来最大的文物走私案了…李老弟,今天多谢你!我得赶快回去!听李江形容完以后,柳东升匆匆告辞。

一路上,柳东升的脑袋里也是一个劲的斗争,这个案子究竟要不要往上报,如果真的像李江说的那样,是一套真材实料的战国编钟,倘若在自己手里拖着把案情耽误了,这责任凭自己这个职位可是负不起,没准连局领导都得受牵连,但按李江所说的,有经验的盗墓惯犯一般不盗编钟,尤其是整套的,又大又沉,单凭那个兔子洞大小的盗洞怎么可能折腾出来呢?难道就凭刘常有画的这两笔轮廓就能确定它们走私的真是编钟?就算真是编钟,如果是赝品的话,那个刘常有的舅舅被涮不要紧,如果连公安局也被涮就好说不好听了…报也不是,不报也不是,头大啊…大着脑袋,柳东升刚回到办公室连屁股还没坐热乎呢,只见二嘎又黑着脸跑进来了,柳队,邪啊…二嘎的眉头皱成了一团,要么是那个张涛拿咱们开涮,要么就是那小子活见鬼了!怎么了?对二嘎的大惊小怪,柳东升早就习以为常了,这小子参加工作时间不长,什么事都一惊一诈的。

你看…二嘎递上了一张刑侦画像,昨天一直画到半夜…还不如直接给咱们看照片呢…看什么照片?什么乱七八糟的…?柳东升街过画像,嘴里的烟差点掉裤裆里,这哪是什么小老头啊!明明就是刚死不久的陈俊生!除了眼睛稍微大一点之外,鼻子、嘴、发行都一模一样!快!安排审讯室!把那小子给我提出来!拿着照片,柳东升也坐不住了…还是昨天的审讯室,但人却多了一个…除柳东升、二嘎、张涛之外,法医老陈也被请过来了。

张涛!我们不放你你就不说实话是不是!?知不知道做假证什么罪过!?二嘎一拍桌子,把个张涛搞了个莫名其妙。

行了行了…人家还是孩子呢…柳东升一摆手,继续唱白脸,小伙子,你要是真心想将功赎罪,就得说实话,你这事本来要上报监察院的,我一直给你压着呢…你要不说实话,我可只能把你交给监察院处理啦…我…我怎么没说实话啦?张涛一脸的无辜。

喏…这个…柳东升拿出画像,你说花钱找你的人是他?对啊…千真万确啊!张涛一头雾水。

他什么时候找的你?老陈问道。

前天下午啊…开始说给我三百,我不愿意,后来他答应等我出去后再给我两百我才干的…本来他让我在劝业场门口动手,但那人太多啊!抓住了非被打死不可…所以我才找了附近一个老大妈看着的车棚…怎么啦?张涛一脸的正经,不像是说假话。

前天下午…?老陈一皱眉,告诉你,我是法医,昨天我们的侦察员从一处民宅的箱子里找到了他的尸体,经过尸检,此人的死亡时间在48小时到120小时之间,从前天下午到我们发现他的尸体不足24小时,你是怎么碰见他的?看看这个!二嘎递上了陈俊生尸体的照片。

接过照片,张涛的脸当场就白了,脑门上的汗珠子噼里啪啦跟下雨一样往下滴,支支吾吾半天只说了三个字,就…就…就是他…放屁!到现在了你还敢胡说八道!?二嘎啪的一拍桌子。

等等…你们应该查查这个人有没有什么孪生兄弟什么的…老陈还是比较心细的,也不想因为自己一句给眼前这孩子制造麻烦。

没有…这个我们已经调查过了二嘎道,他母亲已经死了,我们到养老院走访过他父亲,他家就他一个儿子…没有兄弟姐妹,他的妻子死于文革,现在就他一个人住!我…我真的没有说谎啊!张涛一着急竟然哭出来了,鼻涕眼泪横流,警察大哥,我求求你们,别再吓我了…他肯定有孪生兄弟啊…带他回号儿里…!柳东升沉默了一会,冲二嘎使了个眼色。

柳队,你…你真信他说的!?二嘎急了。

我说…带他回号儿里!!柳东升一瞪眼,二嘎也瘪了,乖乖了把张涛押了出去,屋里只剩了柳东升和老陈两个人。

老陈,你怎么看?柳东升递上一根烟。

沉默了片刻,老陈摇了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如果说死人短暂的复活,我倒是听导师说过,可以解释为细胞静电的缘故,但是如果说死人能花钱雇别人去偷自行车,还懂得讨价还价,这是绝对的不可能!要么那个人有孪生兄弟,要么那孩子撒谎!但是…但是什么?听老陈一说但是,柳东升仿佛看见了一点希望。

这个死者跟上一个不大一样…老陈道,这个死者的胃内残留物中有重金属成分,大概是汞和少量的铬,但并未进入肠道…也就是说,重金属成分很可能是其死后到达胃里的…我现在就纳闷…死者并没有被解剖过的迹象,这东西是怎么进到他胃里的…老陈喃喃道。

唉…!柳东升喘了口粗气,心说这帮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啊?怎么老整这歪的邪的呢?事到如今,恐怕又得去骚扰张毅城了…张毅城仍然在屋里偷玩电子游戏,还是那个游戏,还是那个大鬼,前来骚扰的人还是柳东升。

柳叔叔你好…张毅城已经忍无可忍了,但还是得再忍,又怎么了?毅城啊,叔叔还得请教你个事…柳东升也不好意思了,这两天,蒙蒙给你补习功课没有啊…您就请教这事儿?张毅城一斜眼,差点当场晕倒。

不不…呵呵…柳东升没话找话,叔叔就是怕老来打搅你学习,影响你成绩啊…其实张毅城的成绩影响不影响都那样,全班倒数,影响玩游戏倒是真的…对了毅城,最近叔叔又碰到难题了…柳东升把白天张涛的供词与陈俊生被杀时间之间的矛盾说了一遍,我就想问问你,以你看,这件事有没有可能发生?死人有没有可能跟活人一样说话?这…张毅城拍了拍脑袋,没有!你确定?柳东升问道。

也…不能确定…张毅城道,叔叔,中国古代有很多邪乎玩意,你让我确定我可真确定不了,如果可能的话,我可以去帮您去查查…但您得帮忙跟我妈说说,跟学校请个假…其实张毅城热心帮忙调查是假,想借机不去上课才是真的…好!这个没问题!柳东升答应的挺痛快,但是…受害者已经火化了啊…关键问题不在受害者!张毅城道,上次您不是拿来个瓦吗?对啊!柳东升似乎有点开窍,你是说,陈俊生死的地方,应该也有那东西?理论上讲…应该有…张毅城跟个小大人似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二十七章 又见李树林和李二丫打过招呼后,柳东升第二天还真到学校给张毅城请假了,理由是这孩子训练的一只鹞子对破案有重要意义。

一时间,消息在学校老师间算是传开了,甚至还真有几个好热闹的老师一时兴起也养起了鹞子,只不过养了就后悔了…刘常有家隔壁,张毅城和柳东升进了屋子。

当时尸体就在这里…柳东升指着两个躺柜之间的一个空缺位置,箱子已经被抬回局里检查了,似乎没什么特别…哦…尸体里有东西嘛?张毅城问道。

没有…柳东升道,根据上次的经验,法医把尸体身上所有不容易注意的地方都检查了,不光是肛门,还有鼻腔、耳腔和咽喉,没有任何发现…哦…张毅城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走马观花的四处瞅了瞅(毕竟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不上课啊,赶紧把柳东升打发了赶紧回家玩游戏啊),好像没什么问题,柳叔叔,这个人好像没下什么道道…没下道道?那他们把尸体弄到这来干嘛?向我们示威?柳东升一皱眉,心想莫非真的只是为了吓唬吓唬刘常有,让其守口如瓶?没道理啊,凭那些人的手腕,想吓唬刘常有那号人难道还用两具尸体?光杀亮子一个难道还不够?不好说…张毅城扑啦一下放了手中的鹞子,只见鹞子围着房间飞了几圈,落在了窗台上,嘎的叫了一下。

这…?张毅城走到窗台前,在墙上仔细找了找,似乎没刻什么东西,大惊小怪…张毅城一把又将鹞子抓了回来。

怎么回事?柳东升也走到了窗台前。

好像窗台上有问题,但好像又没问题,很少看它这么叫…张毅城道。

我看看…柳东升蹲下身子,仔细检查墙面,只见雪白的墙面平整异常,没刻任何东西,怪了…柳东升就是这个毛病,越是正常的过份的东西,就越觉得有问题,跟三国里的司马懿一个毛病,此刻这个墙面白的离谱,显然像是不久前新刷的浆,也让其起了疑心(发现陈俊生尸体的时候由于事发突然,现场混乱,柳东升并没注意这点),毅城,你看这墙…怎么这么白?哎…?张毅城差点晕倒,人家墙白也犯法啊?不…毅城,你听我说,院门的锁已经锈死了,至少半年没打开过,根据这里的陈设,我推测这个房子的唯一用途就事被犯罪分子用来藏匿脏物!难道藏脏物,有必要粉刷墙壁吗?柳东升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了手绢,到院子里打开水龙头蘸了点水,进屋就开始擦墙,手绢上腻的涂料多了,就再去外面冲一冲,三四次折腾下来,窗台下墙壁上雪白的涂料硬是被擦掉了脸盆大一大片,涂料下的白灰露了出来。

毅城,你看这里…柳东升指着白灰上的几丝稍微深一点的痕迹道,这里本是有裂纹的,但被腻子腻上了…看来窗台下面果然有东西…哦…原来是这样…张毅城并不懂柳东升到底发现了什么,但出于礼貌,还是象征性的装作大彻大悟状态。

掏出钥匙,刘东升轻轻的刮了一下用腻子腻上的裂缝,毅城,你看,这里有裂缝,这里没有…这说明什么?可能…这块的白灰质量不如旁边的…?张毅城也觉得眼下商品质量问题比较让人担忧,自己这老丈杆子身为人民警察,调查案件之余可能也比较关心假冒伪劣产品的事…错…有裂纹的白灰是后贴上去的…柳东升道(其实稍微有点物理常识的人便不难理解,如果在一片已经干透的白灰中间挖个窟窿,再用湿的白灰浆贴上去,肯定会起裂纹,因为新旧白灰的干湿程度不一样,受热胀冷缩原理影响,开裂是难免的,不仅是白灰,水泥也有同样现象),真是狡猾啊…竟然还用腻子腻上了…到院子四处找了找,柳东升就地取材,拣了半块砖头,直接用办公室钥匙当凿子就凿上了,不一会,白灰被凿掉了一大片,只见一个形状不是很规则的小玉片从白灰内部露了出来。

果然有东西…柳东升从白灰冲抠出了玉片,用指甲抠了抠粘在表面的白灰,毅城,你看这个…张毅城接过玉片,迎着太阳光仔细看了看,只见玉片上横着刻了一排东西,仿佛是文字或符号,周围还有一圈花纹,但刻的实在是太小了,看不大清,应该…就是这个…张毅城道,这就对了,理论上讲…对面的墙上应该也有…听张毅城这么一说,柳东升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抄起砖头道对面的墙上又是一通砸,但直到把钥匙都砸弯了,整个窗台下的白灰差不多都被砸掉了也没砸出什么东西来,他妈的…藏的还真隐蔽啊…回头找你个工人,他妈的把这个房子拆了我就不信找不到…柳东升砸的手指头发麻,胳膊都木了,气的一个劲的骂街,对了,毅城,照你的分析,这东西应该是干什么用的?莫非…那陈俊生到了半夜也会复活…?不清楚…上次从那个尸体屁股里弄出来的东西千万不要扔…等我爸回来让他看看吧…这个东西也留着…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行…!柳东升擦了把汗,毅城,今天谢谢你!先送你回去吧!这个房子我会找人来处理!…带着张毅城吃了顿饭后,柳东升把张毅城送回了家(本来柳东升想将张毅城送回学校的,但其一再借口要研究研究,非回家不可,柳东升无奈,只能送他回家),此时才中午一点左右,李二丫去上班了家里没人啊,张毅城可算是如鱼得水了,可算把那个大鬼过去了…回到局里后,柳东升刚想去找后勤的李师傅帮自己再配把钥匙,忽然二嘎又满头大汗的跑过来了,柳…柳队…找你一上午了,你干嘛去啦?我干嘛还得通知你啊…?柳东升一撇嘴,看你的警服穿的,把领子弄好了!跟个逃兵似的!哎…柳队,有个好消息,有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二嘎瞪着眼,好像挺高兴似的。

少跟我臭屁!柳东升一瞪眼,好消息是什么?那辆白色拉达,河北那边查到啦!二嘎道,3打头零结尾的白拉达,全河北一共有三辆,根据咱们提供的案情介绍,那边锁定了其中的一辆,并对车主进行了走访!哦?柳东升也挺高兴,河北的同志工作效率挺高啊,那边怎么说?这辆车注册地是河北省黄骅县,车主叫李树林,天津小站人,上午我给咸水沽分局打过电话确认过这件事,发现确有其人,文革中期曾因流氓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后来因为表现良好,曾先后减刑三年,前几年刚放出来,出狱后,此人也不知道哪来的钱,在河北岐口*村盖了房子,还承包了三艘渔船做水产生意,干的还不错,根据周围村民反映,此人很怪,平时从来也不和别人交往,总有一些神头鬼脸的外乡人找他,河北警方觉得此人比较可疑。

好!干的好!柳东升一听岐口,心里可有谱了,那可是临海渔村啊,出海走私简直就是得天独厚啊,别跟我说周围村民的反应,那个李树林本人,河北的同志审出什么没有…?厄…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坏消息…二嘎抿了抿嘴,一副理亏样,李树林他…他…怎么了?不承认?柳东升皱眉道。

李树林已经外逃了…二嘎一翻白眼无奈道。

啊!?什么时候的事!?柳东升这个郁闷啊,这帮人简直太狡猾了,为什么公安局每次行动都晚一步啊…不知道,根据周围村民反映,半个月前就已经看不见他了…二嘎道。

他妈的…真是狡猾…柳东升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过还有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少废话,快说!柳东升没好气的点上一根烟。

…美国进口的电台马上到位,你再外出,哪怕到河北,都能跟家里(指局里)联系上啦…!二嘎道,听说叫什么…摩托什么的…哦…什么摩托?到底是电台还是摩托?柳东升也纳闷,自己是刑警又不是交警,怎么局里想起给自己配摩托来了?不…不…二嘎道,那个电台的商标,叫什么摩托牌,贵着呐,以前的咱用的电台质量不好,总耽误事,这次局里是豁血本了…器材都搬到后勤了,明天市局来人给装…你可以先去瞅一眼…瞅它干嘛?对了,亮子那个蹲监狱的爹,查的怎么样了?柳东升问道。

监狱的同志已经替咱审过一轮了…但啥都审不出来…,他一口咬定进去后就再也没跟家里人联系过…连离婚协议都是由狱警交给他的…监狱那边也说确实没人探过监,还说咱要不死心可以自己去审…哦…他儿子死的事跟他说了么?柳东升道。

说啦!无动于衷啊他!没见过这样当爹的…二嘎无奈道…他妈的…这帮王八蛋…柳东升深吸了口气,这样…你给我发个协查通告,全国范围给我逮这个李树林!这个人是关键!我下午去趟监狱…我自己坐车去!我的车你想办法找人,下午就把电台给我装上,明天我亲自去河北!是…!二嘎立正敬礼。

—————————————*注释*:岐口:岐口村隶属河北省黄骅县(今河北省黄骅市)管理,紧临天津市大港油田,是一个临海渔村,以渔业与养殖业出名,这里的渔民都是出海打鱼的,只要是产于岐口的海鲜,基本上都能保证是百分之百的纯天然海味。

这一带的近海都是泥滩,矿物质与微生物异常丰富,所以相比起产于沙滩的海鲜,这里产的海鲜营养更丰富,味道更鲜美。

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二十八章 虎毒不食子河西区洞庭路,河西监狱。

接待刘东升的是一位叫商志江的狱警,大概有五十多岁,三杠两星,二级警督,号称是监狱里的辅导员,看上去挺厚道的,刘东升也是一愣,让这么个老实疙瘩去管理犯人,谁改造谁啊?你就是柳队长吧?久闻大名啊…商志江给柳东升沏了杯茶,张健是我审的,那个人好像有心理疾病啊,唉…其实政府的改造制度还是不完善,像这样的犯人,应该安排心理治疗啊…你审的…?柳东升差点把茶叶喷出来,怪不得什么都审不出来呢…对了,您说的心理疾病,是怎么回事?唉…服刑得有三年了吧,可能最多说过三句话,唉…商志江好像还挺惋惜的,从抽屉里取出一打子材料递给柳东升,这是他当年的材料…一失足成千古恨啊,现在家破人亡的,咱们也得理解理解,能看得出来,他心理也很矛盾啊…不是说他听说儿子的死讯后…无动于衷么?柳东升看了一眼材料:张健,男,汉族,1943年5月13日生,12.13特大文物走私案主犯…12.13特大文物走私案?柳东升暗自嘟囔,这个案子当年在圈儿里传的神乎其神,被公认为天津公安史上筹划最周密、手段最高超的高智商案件,因为一个案犯在案发后后悔了,打电话向公安局自首,抓捕工作才得以顺利进行,并成功追回了几乎所有赃物,作案者一共三人,其中两人穷凶极恶,曾企图开枪拒捕,被办案民警当场击毙,另一个乖乖投降的,就是那个打电话自首的人,没想到这个人就是张健。

唉,他平时就那样…商志江道,不过从他的表情看,多少还是有点难受的…毕竟是亲骨肉啊…商同志,我想单独跟他聊聊…柳东升道,对了…我听说有个叫李树林的是从咱们这放出去的,他们以前关在过一起么?哦…这个…我得去查查…商志江到,柳队长,现在我就去安排审讯,你审你的,我去核实那个李树林的监号儿…不用了…我自己问他吧…柳东升看了一眼手包,该带的东西都带了…应柳东升的要求,审讯室中,只留了张健和柳东升两个人。

你是张健?柳东升一皱眉,档案上写此人1943年出生,到现在最多也就四十五六岁,但眼前这个小老头看着少说有六十了,满脸的褶子不说,脑袋上的头发也是花白花白的,两只眼睛总像进了沙子一样眯缝着,一满脸的愁容就好像欠别人八屁股债没还一样,如果不是说此人走私文物人赃俱获的话,跟自己说眼前这个人是个高智商作案的犯人,自己还真不大信…我叫柳东升,分局刑警队的。

张健抬头看了一眼柳东升,轻轻点了点头。

你儿子的事…我很难过…柳东升也知道,跟这种犯人打交道,最重要的就是要以德服人,来硬的肯定不行。

一提到儿子,张建浑身上下不由得颤了一下,然后又把头低下了。

如果想给你儿子报仇的话,我可以帮你…柳东升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说了。

报仇?张建冷笑了一下,之后便又开始沉默不语。

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政府自然会给他们应有的惩罚!柳东升道,但是我们需要你配合。

你们抓不到他的…张建嘀咕道,小亮自己不争气,这个教训够重了…不用政府操心…那好…柳东升取出手包,三掏两掏,掏出了一个小塑料袋,就是警察装证据用的那种,塑料袋里装的正是亮子肛门里塞的那个小玉柱,那你认识这个么?张健接过塑料袋,迎着窗口的阳光看了一眼,眉头一皱,诡异的看了看柳东升,我想知道你们从那弄道这个的?你儿子的身体里…柳东升微微一笑道,俗话说虎毒不食子,这点柳东升可是太有经验了,要想感化这种阴蛋子犯人,最好就是从其亲人入手,尤其是子女。

就在这一瞬间,张建那双眯成缝的眼睛竟然一下子瞪了起来,浑身上下一个劲的哆嗦。

还有你儿子死时的照片…一看张建有反应,柳东升赶紧趁热打铁,递上了亮子尸体的照片。

拿着儿子的照片,张建沉默了大概得有五分钟,圆睁的双目,竟然泛起了一丝泪光,按柳东升分析,此人正在强烈的心理斗争。

张建,我还想告诉你一个事…陈俊生这个人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见张建有反应了,柳东升赶紧火上浇油,从包里拿出了陈俊生尸体的照片递了上去,你妻子左慧兰目前下落不明,我不知道她是否也参与过你们的事…如果她参与过的话,为了她的安全,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是犯罪分子先杀她,还是我们先抓住犯罪分子…左慧兰的死活,全在你手上…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你们已经离异了,我觉得你也不应该连累她…接过陈俊生的照片,张健又深吸了一口气,两只眼睛中似乎充满了恐惧,报告政府…慧兰…她…失踪有多久了…?从发现你儿子的尸体后我们便开始找她…但一直没找到…柳东升暗自一笑,心说这小子的媳妇敢情也不干净啊,整个一个犯罪之家…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配合我们的话,她活下来的希望有百分之五十,但如果你继续隐瞒,那她必死无疑…柳东升想了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凑合到张健的耳根子底下小声嘀咕了一句,你儿子头七那天晚上,尸体就放在分局的解剖室里…那天晚上,我也在!…怎么样?还用我再往下说么…?听完柳东升的话,张建的汗珠子也下来了,扑通一下坐在了椅子上,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呢…?这个要问你自己…!柳东升也坐回了椅子,你们是否知道他什么秘密…?报告政府…我说…但你们能放过慧兰么…?她什么都不知道…张健的语气近乎哀求。

人民公安,不与任何人作交易…你也可以不说…柳东升脸一沉,怎么处理她是政府的事!不是你我说了算的!好…!我说!张建叹了口气,其实…我是故意进来的…这我知道,你不是自首进来的么?柳东升一皱眉,当初那个1213文物走私案,涉及国家七八件战国时期以及秦汉时期的珍贵文物,倘若自首的话还有个活路,如果最后是被抓到的,无论如何都是死刑,这对于一般犯罪分子来说也算是不小的心理压力。

不…那算不上自首…张建道,我只是想进来!我算好了,这个罪过应该判无期或者二十年的…但没想到就判了十年…你是说…十年…判轻了…?柳东升瞪着眼一脸的吃惊,天底下的犯人怎么还有指望自己多判的?上次那个案子是我亲自策划的…张健道,报告政府,如果您是刑警队的,可能也听说过这个案子…我想问您,如果不是我自首,您有把握破案么?这…废话!你以为你不自首,我们当警察的就没办法了?柳东升脸一红,说句实话,当初那个案子据说现场干净利索,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线索,如果放到自己手上还真是棘手,但此刻当着罪犯的面,也不能实话实说啊…呵呵…张健一笑,其实,我并不是怕警察…那你怕的是谁?柳东升并没在面子问题上继续纠缠,而是继续刨根问底。

老爷子…我怕的是他…张健道。

老爷子?柳东升一惊,当时刘常有嘴里,好像也说过这么个人,莫非这张健与那个老爷子有直接接触?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二十九章 猴子面具原来,张健参与的这个犯罪团伙人并不多,当初算上张健本人,不过二十人左右,这与柳东升当初想象的的可不一样,但虽说只有二十多人,但其内部组织严密、等级森严、分工明确,也算是比较正规的犯罪集团了。

在这二十多人中,最大的头目就是老爷子,其次是掌柜的,在下面的是伙计,像亮子、陈俊生这类的人实际上就是这个团伙里的伙计,而以那个刘常的参与程度,确实连个伙计都算不上,至多算是个销赃的而已。

按张健的说法,团伙里所有大案都是老爷子带着做的,大部分是盗墓,有的墓甚至在工厂的下面,也不知道这个老爷子是怎么找到的,参与盗墓的除了老爷子外,主要以掌柜的为主,很少带伙计参与。

组织内的利益分配相当丰厚,张健入伙是在1982年左右,当时的掌柜的每人每笔买卖能分大概在十万块钱左右,平均每两三个月就有一次买卖,在当时而言,这可是天文数字了,当时张健的身份还只是伙计,每个月都有四五千赚,这在当时一个月工资只有五六十块钱的工薪阶层而言是不敢想象的。

八二年就开始了?柳东升一个劲的运气,按他的说法,两三个月一次买卖,八二年到现在有五年了,国家不晓得有多少珍贵文物流失在这帮人手里…那你是怎么当上‘掌柜’的?柳东升问道。

下一任掌柜必须入伙一年以上,而且要由上一任掌柜的推荐…张健默默道,我的上一任‘掌柜’叫吴江,我们都叫他‘江哥’,跟着掌柜的干了三年,那个人很贪,干大事从来没被逮过,反而总因为一些小事儿进去,然后我们这些伙计就得想办法走关系托人把他往外弄…,掌柜的说他犯的案太多了,容易被公安盯上,就说要安排他去国外,之后他就推荐了我…他为什么要推荐你?你又为什么要自首?柳东升不解。

因为…在厂里我是江哥的徒弟,开始我还真以为他要出国了,但后来我却发现他死在了一个墓里…张健抬头道,而且就是老爷子亲自动的手…哦?哪的墓?听到这个消息,柳东升的神经立即绷紧了。

陕西吧…张健道。

是不是陕西礼泉县南天村?柳东升一皱眉。

是礼泉,究竟哪个村我就不知道了…张健一撇嘴道。

在张健嘴里,这个老爷子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而且很怪。

每次挖墓,至少带一个掌柜的去帮忙,行话叫搭把手,几个掌柜轮班来,有的时候,墓挖开了,老爷子一眼都不看就回去了,剩下的东西全由掌柜的自己处理,但有的时候墓虽然挖开了,他却什么东西都不让动,就拿一两件还是自己留着,没掌柜的什么事,开始没什么,但到后来能由掌柜的自己处理的坟越来越少,命不好的掌柜的,半年碰不到一个能随便拿的墓,好不容易挖开一个,老爷子还不让动。

这些人从上到下,从掌柜的到伙计基本上都没工作,以前攒钱攒的再多,不来买卖也是坐吃山空,尤其是像江哥这样的掌柜的,两个孩子都在国外上学,一年得个十好几万的学费,硬扛是扛不起的,所以到了后来,这几个掌柜的也都长心眼了,管它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先养家糊口再说啊,从那时起,这些掌柜的在轮到自己去给老爷子‘搭把手’的时候,总是先把具体时间地点通知自己手下的伙计,然后自己在作案现场再偷偷留一些记号,不管这个墓老爷子让不让动,等自己和老爷子一走,手下的伙计就去扫尾,把里边的东西能搬的都搬走。

上一任掌柜的吴江曾经秘密告知张建,说自己要出国投奔两个儿子去了,眼下在陕西有一处大买卖,算是自己出国前最后一次给老爷子搭把手了,所以这个买卖不管老爷子让不让动,都必须搬空卖净,以此给自己出国凑盘缠,并且说具体情况会在陕西礼泉县的一处招待所里留一封信,最后还说自己已经把张健推荐给老爷子当自己的接班人云云。

接到这个消息后,张健二话不说,带上几个伙计直奔陕西,在礼泉县的那处招待所里还真有吴江留的信,信上说明了古墓的位置以及自己会做什么样的记号等等,按照信上留的线索,张健和其余几个伙计很顺利便找到了盗洞的入口,当时盗墓的人显然已经走了,洞口被隐藏的很好,地面上看根本看不出来,按着吴江留的记号,张健往下挖了半米多深才又找到的洞口,结果没想到几个人到墓中掀开棺盖,才发现自己的掌柜的在里面躺着。

这么说…你当掌柜的之前,就知道吴江已经被老爷子杀了?柳东升恍然大悟,原来南天一号墓那个案子就是这伙人所为,那你还敢去当掌柜的?当要有理由,不当也要有理由…张健无奈道,当掌柜的可能有危险,但如果让你当你不当的话,危险更大!按张健的说法,伙计扫尾的事都是底下人瞒着老爷子偷着干的,这个老爷子的手段谁都知道,以前有个掌柜的没经老爷子允许私自从墓里偷着顺了串珠子出来,便被当众处理了,手段匪夷所思,据说是一边说笑一边死的,而且死的时候脸都憋紫了,就好像吸进肺里的氧气肺不吸收一样,事后老爷子还安排几个掌柜的把此人埋了,临埋的时候还亲自把那个小玉柱放进了尸体嘴里,后来有两个掌柜的害怕埋尸的地方败露,便带上几个伙计偷偷的去埋尸的地方看,发现填好的坑竟然塌下去了,表面的土被弄的乱七八糟的,好像尸首自己从地里爬出来过,几个人胡思乱想了一通,决定挖开看看,但挖开后几人都惊了,明明尸首是脸朝上埋的,怎么现在是趴着的?莫非死人还会翻身?而且埋了五六天,身上竟然还有血色,跟活人一样?那次之后,这个老爷子不但给大伙留下了心狠手辣的印象,更让大家觉得这个人从某种程度上不像真正的人,这种不经允许搬空拿净的事倘若被知道了,岂不是要全家遭殃?故此,吴江手下这几个伙计虽然害怕,但还是没一个敢表露出自己知道吴江死讯的,张健也硬着头皮当起了掌柜的,开始没什么事,但后来又有一个叫田荣的掌柜的神秘失踪了,据老爷子说也是安排出国了,与此同时,以前老爷子自己留着的东西又都拿出来了,并且安排田荣的接班人开始秘密处理,这个人便是被柳东升的老丈人孙伟杀死的刘杰。

田荣死了,上一代的掌柜的基本上就死干净了…张健道,我知道我们这一批掌柜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所以干脆自首…吴江、田荣…柳东升将这些名字一一记了下来,你所说的那个老爷子,多大岁数?听声音…应该有四十左右吧…张健道。

什么叫听声音?柳东升一皱眉,心说这个老爷子到底是什么人物啊?竟然逼的手下人自首到监狱里来避难,古往今来头一回啊…我们谁都没见过他…跟我们在一块的时候,他总是带着一个猴子面具…张健道,就是过年时小孩戴的那种,俩眼睛是俩窟窿,后面勒一根松紧带套在脑袋上那种…而且…张健一皱眉头,也许是我记性不好…伙计是不能见老爷子的,只有掌柜的能见…我进来之前只见过他两面,中间隔了半年…但这两次见他,听声音好像不大一样…哦?怎么不一样?柳东升也纳闷,莫非老爷子换人了?说不上来…好像细了点…张健道。

那他叫什么名字?身高多少?柳东升道。

不知道…张健摇头,光听过声音都逃不过他的手心,谁还敢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身高…大概一米七左右吧…这么危险,你还敢介绍你儿子入伙?柳东升边问边记录。

这都是那个陈俊生!张健眼神里射出了一种难以形容荣的凶狠,早知道会这样,进来前就应该把他除掉…!张健的媳妇左慧兰好赌,三天两头输钱,所以张健虽说有点脏钱,但放在哪也不敢让媳妇知道,准备留给儿子将来成家用,自己进来后,由于担心老婆孩子的安危,所以决定与老婆孩子在名义上一刀两断,并让老婆孩子搬家,但并没说明理由。

在进来之前,张健曾经把自己藏钱的地方告诉了陈俊生,并说如果自己哪天被抓了,一定要把这笔钱亲手交给自己的儿子,但从现在的情形看来,陈俊生非但没把钱交给亮子,反而把亮子也拉下水了,并最终导致了自己和亮子双双丧命。

人为财死…柳东升无奈的摇了摇头,李树林你认识么?他…张健一抿嘴,他是我推荐的掌柜的…按规矩必须推荐一个掌柜的…否则我家里人可能会有麻烦…你不是说掌柜的必须得入伙一年以上么?柳东升道。

报告政府…我一进来,我手下入伙一年以上的只有陈俊生了…他那把年纪,是不可能去‘搭把手’的…张健道,李树林这个人,我观察了足足有一年,他很贪,适合做掌柜的…我知道了…柳东升微微一笑,现在,把你们倒卖过的文物…还有你所知道的你们的同伙,以及家庭住址,都告诉我,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报告政府…这个…和抓老爷子…有什么关系吗…?张健面露难色。

废话…柳东升拿起了笔,不抓他们,你来告诉我那个老爷子住在哪…!嗯…张健又把脑袋低下了,我只知道我手下人的名字…其它几个掌柜的等我进来时都是新换的,名字除了刘杰以外,我就知道有个叫马阳的…他们手下的人也大部分都是新人…用的也都是外号…现在这些年轻人,比我们当时狡猾的多…马阳…柳东升开始低头记录,继续说…外号也行…一个都不能差…告诉你,我现在不但是在给你争取宽大处理…更是在给你妻子争取时间,老爷子早一天抓住,你们夫妻就能早一天团聚…先说说…那个老爷子淘汰下来给刘杰的东西,你知道的都有什么…!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三十章 目的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按刚才张健的供词,柳东升还认为那个老爷子挺超脱世外的,至少在钱这方面对手下人还挺大度,但后来听张健一回忆,才发现实施情况远不止自己想象的那样,这个老爷子看准的东西随便哪件都应该是国宝级的文物,即使自己这个外行一听都觉得含毛根发紧,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这个张健对文物的了解远不止对盗墓那么在行,所有的文物他只能形容出个形状和大小,完全不知道是哪个朝代干吗用的。

当时,老爷子把东西都给刘杰让他出手的时候,我们也挺不服气的,尤其是我,刘杰就是个生瓜蛋子愣头青,我们出道那阵,他还不知道在哪套尿芥子*呢…东西都给他,我们吃什么?说到这,张健的表情仿佛已经比刚才轻松了很多,但后来一看…我们也是后怕了一阵,幸亏没接那些棘手的东西,那些东西都给我们,我们还真不知道出手…怎么说?柳东升一皱眉。

他给刘杰的东西,全是实心家伙(行话:‘又大又沉’的意思),最小的也有这么大…张健用两只胳膊围了一个炒菜锅大小的尺寸(由于戴着手铐,所以不能用手直接比划),随便哪个少说五六十斤…最沉的好几百斤,谁要那玩意啊…我都不敢想他们当初是怎么丛坟里倒腾出来的…有没有铜钟?张健一提实心家伙,柳东升忽然想起编钟的事了。

铜钟?什么铜钟?张健一愣。

就是…呃…张健这么一问,柳东升也傻了,所谓那个什么编钟啥样自己也没见过,就是跟庙里边,和尚撞钟那种形状差不多的…钟…青铜的…有大有小…没有…张健摇头,我就知道第一批给的东西,都是缸…没有钟…不过铜的是不假…缸?都是缸?柳东升一愣,那个老爷子又不腌咸菜,要那么多缸干吗?就没别的?类似于…跟缸差不多,但是能口朝下挂着的?没有…张健微微一笑,报告政府,钟和缸,我想我还是能分清的…我进来之前,老爷子就给了张健一批货,都是缸,各式各样的缸…得有…十几个…之后给过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嗯…大概尺寸都是多少,花纹大概什么样,尽量回忆!柳东升用笔一一记录,对了,这些文物最后卖了多少钱?这笔钱,最后怎么处理的?开始我不知道,后来才打听清楚…原来这个刘杰,有亲戚在外国,这些大件,国内肯定是没人敢买的,国外买的人也少…但一旦碰上识货的买家,肯定是个大头,所谓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张健道,我进来的时候,那些缸大概卖出去一半,老爷子自己要三分之一,刘杰拿三分之一,其余三分之一给我们分…卖了多少钱我不知道…但我们每个掌柜的前后一共拿了大概一百万左右,自己留一半,再把其余一半给伙计分…如果我们拿的真是三分之一的话…那总共可能得有一千万左右…但我觉得不止这么多…谁知道他们到底卖了多少钱…一千万…!?柳东升眼珠子都瞪大了,自己办的案子,涉案金额还没有能到这个数的。

对了…你看看这个…柳东升忽然想起来了,那张八卦纹龙首铜盂的照片一直在自己手包里放着没拿出去,你说的那堆缸里,有没有这个…好像有…张健接过照片默默道,不过这种东西,即使外国人兴趣都不大,谈三四个买家能成一次就不错…当时把刘杰那个小子弄的也是焦头烂额…卖这个东西,老爷子是限期的,限期卖不出去他可就要倒霉了…限期?作为刑警,柳东升对于罪犯急于将赃物出手的动机可是再了解不过了,原因无非两个,一是急于外逃需要路费,二是欠下了大量赌资、毒资或者高利贷什么的,有人逼迫他,但这个老爷子如若如此神通广大,被别人威胁的可能性显然不大,难道他要逃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柳东升道。

好几年前啦…那阵子我还没进来哩…张健道,以往碰上让掌柜的随便拿的墓,东西出手的钱也不都是我们的…要上缴一大半给老爷子…说也奇怪,这老爷子有的时候挖坟,目的性很强,掀开棺材拿一样就走,其他不让我们动,好像就为了棺材里那一样东西,但有的时候好像纯粹是为钱,直接挖到坟里就不管了,看都不看一眼…目的性…?什么目的?他自己都拿过什么?他着急要钱干嘛?柳东升越发不明白了,由亮子和陈俊生的死亡不难看出,到目前为止,这个老爷子目前仍然活跃在犯罪一线,似乎并没有什么外逃的迹象,一不为外逃,二不为还债,那这老爷子这么着急用钱干嘛?而且除了钱以外,盗墓还能有什么目的性?这我就不知道了…张健道,开始小件多,都是由掌柜的分发给伙计,伙计再私下找找人也就出手了,三千五千,三万五万,多少都有,要是碰上没人动过的墓,弄个两三百万很平常啊,但到后来,老爷子就好像疯了一样,买卖频率由原来的两三个月一次加到了一个月一次,有的时候一个月两次,碰上点儿背的时候,我们挖的墓恐怕八辈子以前就让人刨过一遍了,能拿走的早都拿干净了…老爷子就硬逼着掌柜的把那些拿不走的也硬往外弄啊,而且最要命的就是,到了后来,我们挖的墓大部分都是别人刨过的,收入大不如前啊,所以老爷子才把自己留的东西也拿出来卖,而且有限期。

哦…拿不走的…都是什么?柳东升明白点了,看来这个老爷子不但缺钱,而且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而他要找的东西很可能就隐藏在那些所谓的水缸上,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其甚至不惜采取大海捞针的方式四处作案,还拉拢了一帮马仔来销赃,为其进一步实施犯罪筹集资金!不过有一点值得肯定的就是,这个老爷子的历史知识想必很丰富,似乎知道他所要寻找的缸可能埋在什么样的墓里。

缸啊!张健道,有的时候,那个大缸得有二百多斤,一人多高,两个掌柜的一个从上面拉,一个从底下推,没一宿折腾不上来,窟窿挖的比下水道的井盖都大…你们就不怕被人发现?柳东升疑惑道。

有老爷子啊,他会整点子邪门歪道,往掌柜的身上别个小黄旗,然后在周围折腾一通,保准没人凑前,掌柜的也不敢摘那个旗,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旗子是什么样的?柳东升问道。

我没见过…我也是听江哥说的…张健道,报告政府,你们抓他的时候最好小心点,那个人…很可能…不是人…别胡说八道!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柳东升心理却一个劲的打鼓,不是人难不成是鬼啊!?很有可能…柳东升说的虽然是抬杠话,这张健答的倒蛮认真的…记录了张健供出的大概十来位伙计和除刘杰、李树林外的其余两位掌柜的后,柳东升拿着名单直接自费打的回到了局里,此时大队人马已经下班了,只有二嘎还在大院里兴致勃勃的看技术人员如何安装这个超级先进的摩托牌车载电台,哟,柳队,你怎么回来啦?我还以为你得到半夜呢…看柳东升风风火火的走过来了,二嘎赶紧迎了上去,柳队我跟你说,太先进了!真是太先进了!国防高科技啊!刚才我们试过一回,声音比打电话还清楚!真是太先进了!先进个屁…!崇洋媚外…嘴上虽然这么说,柳东升自己也忍不住走到车前便看了一眼,想看看这个所谓的摩托牌电台到底是哪路神仙,走到车跟前,只见一位年轻的技术人员正斜坐在驾驶位低头接线,原来的暖气出风口下面,多了一个黑色的设备,装的想必就是这个摩托牌电台的主机,偷眼间,柳东探头升扫了一眼电台主机上的商标,像看看这个所谓的摩托牌,商标是不是真的是一辆摩托,不过摩托虽然没看见,却看见一排英文字母:MOTOROLA。

哦…您就是队长吧?技术人员一看一个岁数大的便衣在旁边探头探脑的,便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伸手和柳东升握手。

哦,你好你好…我来看看…辛苦您啦…柳东升赶忙伸出手,我明天去外地,不知道这个东西有效距离是多远…理论距离大概一百公里左右…技术人员起身下车,走到了汽车后备箱旁边一把掀起了后备箱的盖子,前面只是一小部分,大头都在这…这个电台的理论发射功率是70瓦,平原通话距离大概是一百公里,但如果有建筑物的话可能要打折扣,不过三四十公里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至少,天津市区内肯定没问题!三四十公里…?柳东升一愣,看来去河北想用这个还是没戏啊…给技术人员上了根烟以后,柳东升把二嘎拽到了办公室,你小子不是说到西藏都能用吗?他娘的害我自己掏钱打车…天地良心啊柳队,我什么时候提过西藏的事啊?二嘎都快死了,心说自己这个领导也太能夸张了吧?行了,先别扯了,赶紧向市局请求支援…柳东升拿出了张健供述的名单,这几个人一个也不能跑!这…二嘎拿过名单一看,眉头就皱起来了:杨子,家住红桥区勤俭道附近…大罗,家住河北区王串场附近…胖墩,家住河北区郭庄子附近,小宋,家住河北区一宫附近…我说柳队,这都是外号啊…,详细地址也没有啊…废话,有名有姓有地址,还请求个屁支援啊!?我明天去河北,你给我发动力量去打听,一个也不许跑,是死是活都得把人给我找出来!柳东升道,如果发现有外逃迹象的,就立即在火车站、长途汽车站和各个国道、高速路的出口设卡子,这件事你要是给我办砸了,等我回来你就给我上马路对过卖大仁果*去!是!此时二嘎虽说头大,但也是蛮兴奋的,毕竟参加工作以来第一次接到如此重要的命令,看来领导挺器重自己啊,以往的马屁看这意思是没白拍…对了,柳队,你现在干嘛去啊…不等着电台装好了试试新啦?是个屁…我现在有点要紧事,那个电台,你帮我盯着点…明天早晨不管装的好装不好,我肯定得用车…柳东升夹起包直奔张毅城家…——————————注解*:尿芥子:即尿布。

大仁果:即花生米。

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三十一章 遗孀和往常不一样,这次开门的不是李二丫,而是张毅城自己。

毅城啊…你妈…不在啊?三番两次的打搅,柳东升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

我妈去我大妈家打麻将了…柳叔叔…您那…又怎么了?张毅城眯缝着眼问道。

哦…叔叔这次来是想问问你,腰里插一个黄旗子,能不能让别人不愿意接近你?张健的供词柳东升也没听太明白,只记住了一个黄旗子。

这…应该有吧…张毅城把柳东升让进了屋里,从平时张国忠放烟的地方拿了包烟出来,我倒是听我爸说过黄旗子,好像是预警用的,旗子倒了,或者旗子杆断了,东西就不能碰,旗子没事就放心弄,至于插在腰里是干嘛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是茅山术里用黄旗子的地方挺多的…柳叔叔,您抽烟!哎,谢谢,谢谢!柳东升点上烟,也是一皱眉,看来眼下想指望这个孩子是不大现实了,最关键的,自己媳妇已经受到了威胁,现在人家家里就两口人,万一给人家也惹上什么麻烦,等人家当家的回来怎么交待啊,毅城啊…你爸走了都快两个月了,什么时候能回来啊?本来前两天就应该回来的…一提到张国忠,张毅城也是郁闷,自己这个当儿子的想见爹一面,可比见眼前的老丈杆子费劲多了,昨天刚给我妈拍的电报,说还得再过几天,我爸嘴里的‘天’啊…得按‘月’理解…哦…柳东升一听也是一阵郁闷,眼前的案子有无数的谜团显然不是刑侦学、法医学能解决得了的,例如那些奇怪的符咒,诡异的小玉石柱等等,那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出差地方的地址或电话,我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他啊…这个啊…您不早说…张毅城一耸肩,我爸前些天在香港呆了好多天,据说还住在个大款家,那时候电话地址都有,现在据说又回国了…但究竟去哪没说…香港?大款家?柳东升下意识的一阵警觉,你爸不是去陕西了么?你家香港有亲戚?没有啊…张毅城道,好像是帮那家人办什么事,电报里也没细说。

哦…毅城啊…你肯定那个黄旗子,是你爸‘掌’的那个‘教’里的东西?是啊…这点我大爷跟我说过,道教五派,黄旗子应该是茅山的‘专利’啊!张毅城毕竟还是孩子,也没多想,老丈杆子问什么就说什么。

那你爸…有没有什么师兄弟或者徒弟什么的?他师傅是谁?柳东升问道。

我爸的师傅早死啦…我爸我妈结婚以前就死啦…师兄弟吗…就我大爷一个人,应该没别人吧…张毅城道。

对了毅城,那据你所知,还有没有别人和你爸、你大爷本事一样大?柳东升越问疑心越大,莫非那个老头子,就是…?肯定没有…一听这话,张毅城倒吹上了,而且越说越没边,要是有人比我爸本事大,人家香港的大老板干嘛千里迢迢的来天津找他啊?全中国来讲,我爸应该排第一,其次是我大爷…我知道了…柳东升狠嘬了口烟,站起身,毅城啊,那…我就等你爸回来…哎,柳叔叔,不再坐会儿啦?看柳东升要走,张毅城心里挺高兴的,但还得装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改天吧…你写作业吧毅城…柳东升走出屋,心理又是高兴又是矛盾,高兴是高兴在这个张毅城的父亲,也就是张国忠,再目前看来有一定的嫌疑,而矛盾却是因为张毅城是自己女儿、老丈人甚至自己的救命恩人,万一张国忠真的是罪犯,这个案子究竟该不该管?还是故意放水,让案子烂在档案袋里?真要硬着头皮查吧?万一这张国忠真是罪犯,抓住就是枪毙,如果抓他的人真是自己,以后怎么面对家里人?怎么面对救过自己全家性命的张毅城?不查吧?自己是警察啊!几千万大案在自己手里放了,要怎么面对对自己寄予厚望的领导?怎么面对天天把自己当大神供着的二嘎和小朱?柳东升啊柳东升,天下三百六十行,你怎么非得干警察呢?张毅城哐当一声关上了门,而柳东升却只能苦笑。

张毅城家在居民区深处,天晚了不好打车,下楼后,柳东升边想边溜达,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抬头一看,眼前是一家小饭馆,店面不大,人也不多。

看见饭馆,柳东升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饭呢,索性进了饭馆找了张小桌子坐下了。

饭馆面积不大,充其量二十来平米,柜台收钱的是一个少说也有七十岁的老太太,精神头还不错,此外还有一个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在厨房掌勺,服务员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看样子像一家子开的店。

老板娘,您给拍两条黄瓜,来盘宫爆鸡丁,两瓶啤酒,一碗米饭…柳东升看着菜单,都有点不好意思点菜,太便宜了,拍黄瓜一块钱一份,啤酒才八毛钱一瓶,跟外边小卖店一个价。

两瓶凉啤酒下肚,柳东升感觉舒服多了,脑袋晕呼呼的,刚才那些烦心事也懒得想了,就在这时候,门外忽然进来三四个彪形大汉,径直走到了柜台,站柜台的老太太也挺从容,面无表情的拿出了一打子钱递给了为首的大汉。

柳东升斜眼看着着这几个人,一阵的纳闷,连手腕子上都是刺青,明摆着不是好东西啊,莫非是收保护费的?这也太没人性了吧,老太太的钱也好意思要?这时只见为首的大汉点了点钱,啪的一下把钱又拍在了柜台上,斜眼盯着老太太。

今天就这么多…老太太也没看他,边说边忙手里的活儿。

得…算我倒霉…大汉仿佛也拿老太太没辙,揣起钱往外就走,刚走到柳东升这张桌子边上,忽然被什么东西一绊,扑通一下就是一个大马趴,这一下可把这哥们差点摔残废了,其他几个人也傻了,刚要上去扶,只见这个被摔的哥们又爬了起来,恶狠狠的看着柳东升。

哎…对不起几位…腿撂错地方了…柳东升笑着把横在过道的腿抽了回来。

你他妈想死啊?挨摔的人没说话,旁边一个跟着的倒来劲了,扑通一下就坐在了柳东升对面。

实在是不好意思…腿撂错地方了…柳东升假模假式的赔不是,要不,请您几位喝一杯?喝你妈B!!对面这位哗啦一下就把拍黄瓜的盘子掀翻了,菜汤弄了柳东升一衬衣。

哎…?柳东升看看自己的衬衣,唉呀,这衬衣一百多块钱呢…几位兄弟你们得赔我一件啊…我赔你妈B…刚才挨摔的大汉也来劲了,从桌子上抄起啤酒瓶刚要砸,手忽然停在了空中,只见一把手枪顶在了自己的裤裆处,而刚才绊自己的这位哥哥却仍然嬉皮笑脸的看着自己……你们是干吗的?柳东升把为首的大汉铐在了屋角的暖气管线上,其他几个人双手抱头,挨着为首的大汉在饭馆里蹲了一排。

收…收房租的…为首的大汉也软了,警察大哥,刚才对不住啊,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收房租?柳东升四处看了看,这个饭馆俨然属于街道建筑,不像是私人盖的,这房子你盖的?哎…是啊是啊!为首的大汉一脸的堆笑。

你会盖房子?柳东升哼哼一笑,径直走到了柜台老太太的跟前嘀咕,大妈,您不用害怕,我是警察!这几个人要是敲诈您,保证他们没好果子吃!警察同志,您饶了我们吧…老太太道,这房子是他盖的…大妈,您不用害怕,我是分局的刑警队长!这几块料要是还敢找您麻烦,管保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你是…分局的…?哪个分局?老太太的表情诅骤然变化,眼神很怪异。

就这的分局啊!柳东升道。

我儿子叫钱尚贵,你认识不?老太太这么一说,连那个妇女眼圈都红了。

一听钱尚贵这个名字,柳东升也是一愣,这个人是缉毒科的,三年前在广州办案时牺牲了,追悼会时自己还随过二十块的份子钱,只不过当时自己有任务,钱是让同事带过去的。

老人家…您是钱尚贵的母亲?嗯…这是我儿媳妇,尚贵过去以后,我们就开了这间饭馆,这是我孙子…老太太指了指下厨的小伙子。

那您…给他们钱…这是…柳东升此刻简直是怒发冲冠,莫非民警的遗孀会被地痞流氓勒索…?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三十二章 马阳的报复打发掌勺的小伙子去打电话报警后,柳东升开始询问老太太,为什么要给这些人钱。

你别提了…老太太叹了口气,原来钱尚贵牺牲的时候,局里倒是给了一笔抚恤金,至少够把孩子供到中专毕业,再给他买套单元房结婚的(当时还没有房地产的概念,房子便宜的很,位置稍微偏点的平房两间才一千多块钱,单元房也不贵,上学也是公费的,自己掏伙食费就行),但没想到祸不单行,丧事刚办完连一个月都没有,钱家就让小偷给偷了,上万块的抚恤金一分没剩都给卷走了,案子虽然不大,但却惊动了局里的领导,连烈士家都偷,就算当小偷也得讲点职业道德吧?案发后,局党委下了死命令,限期半个月破案,否则这笔钱就从包括局长在内所有人的工资里扣,当时办案民警也怒了,联系其他分局及下辖派出所的同志把整个市区翻了个底朝天,阵势不亚于抓全国通缉的重犯。

作案的小偷叫马涛,当时也不知道自己偷的到底是谁家,作完案后不到一个礼拜就把钱挥霍光了,后来马涛的胡朋狗党被叫去局里问话,这马涛才知道如此大规模的全市排查是冲自己来的,当时就吓尿了,即后悔自己不长眼偷了不该偷的人家,又后悔自己花钱太快,现在想跑连路费都没了。

不过后悔归后悔,逃跑是必须的,但这一跑不要紧,正让埋伏在火车站的干警扑了个正着,经审讯,民警得知,马涛作案之后除了花两千多块钱给女朋友买了块电子表以外,其他的不是赌博输了就是请朋友吃喝,全挥霍了。

出于私人感情把马涛修理了一顿以后,民警便押着他找他女朋友要手表,能追回点是点啊,但没想到,其女朋友已经失踪了,找了几天没见动静后,民警也便放弃了寻找,直接把马涛移交给了检察院。

当时正执全国严打,马涛的案子由于性质恶劣,一审判了十五年,这小子不服,结果上诉很快就被驳回了,按当时看守所民警的话说:烈士家都敢偷你还好意思上诉?没给你加两年就不错了…后来,由局长带头,全局的民警又给钱家捐了几千块钱(当时一个人一个月工资才几十块钱…),孤儿寡母啊,老头子工伤瘫痪在床,还有心脏病,一个月60多块钱退休金还不够吃药的,老太太没工作没退休金,媳妇是合同工,孩子上学,抚恤金还没了,局里要是再不管,这一家人以后怎办?后来,我们用大伙给捐的钱开了这家饭馆…报国(钱尚贵的儿子)上的是厨师技校,正好掌勺…老太太无奈道…那他们…刘东生指了指墙根蹲着的一窝子人,干吗给他们钱?以前我们不在这…在鞍山道…当时那个房东忽然死了,新房东就是他…老太太指了指刚才拿钱的大汉,死活也不租给我们房子…非让我们搬家,没辙,我们就搬这来了…我儿媳妇说这附近饭馆少,正好这有房子出租,租金也低,就在这了…后来…后来…老太太看了看墙根的几个人,好像有点难言之隐。

就在这时候,门外两辆警车开到,几个民警一进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押上这几个大汉就往外走。

哎?你们抓我干吗啊!?我是房东!你们就是袒护你们警察自己!你们是官官相护!不租房子也犯法啊!收房租也犯法啊?我怎么了我?为首的大汉刚才一言不发,此刻反倒来劲了。

少废话!马上你就知道你怎么了!柳东升转头道。

您是…柳队长吧?一个民警上前握手,我叫王正,是派出所的副所长,一听抓住四五个人,我们所全部警力都过来啦…呃…你好!是这样的,这几个人好像在勒索这家饭馆,你们先把人带回去审审,我在这了解一下情况…柳东升道,这老太太的儿子以前也是警察,牺牲了,这是烈士遗孤…以后你得多照顾照顾啊…!噢!好!好!没问题!…哎呀老人家你怎么不早找我啊…王所长一挥手,几个大汉被如数押上警车。

老人家,他们都抓起来了,您接着说吧…看着警车开走了,柳东升继续和老太太聊了起来。

我们家就是扫帚星啊…老太太无奈到,我们搬到这来没几个月,这间房的房东也忽然死了,然后这帮人就又窜出来了,不过这回倒是没轰我们走…而是把房租涨了一倍…原来一个月一百八包水电费,现在一个月三百五啥也不包…这家房主也死了?叫什么名字?一听这房主离奇死亡的事,柳东升忽然想起了那个张悦(刘长友家隔壁的前任房主,也是离奇死亡,房子被死者陈俊生低价买走)。

叫王百福…他一死,弄的我们也不敢再搬了,自己苦点就苦点吧…别再方死谁家人啊…说到这,老太太眼泪下来了,你说我们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了,怎么这么倒霉啊!老太太,您别着急,房租的事我想办法解决!柳东升叹了口气,拉开手包看了看,还有一百多块钱,干脆全掏出来了。

哎…同志,您这是…老太太惊讶的看着扔在柜台上的一百多块钱,这钱我们不能要!这是他刚才勒索您的钱!柳东升道,一个月就一百八!这房子敢租三百五…要疯啊他…可是…老太太还是犹豫。

老太太,他的工作我来做!您先忙吧!说话间柳东升拉开了饭馆门,对了,派出所怎么走?出门右拐,见口再左拐就到了…虽说老太太不好意思,但钱尚贵的媳妇倒是满脸的感激。

派出所内,为首的那个大汉正在跟民警扯皮,由于那个人确实是房主,所以民警明知道里边有问题也没辙。

这时柳东升开门进屋了,自己搬了把凳子坐在了民警的旁边。

哟,柳队长您过来啦…王所长一脸的无奈,这个人叫武斌,好像的确是房主啊…我知道他的确是房主…柳东升把嘴凑到了王所长耳朵边上,您和这位同志能不能回避一下,我想单独和这个人聊聊…哎…行…王所长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点了点头便和另外一个民警出了屋。

告诉你!想让我降房租,没门!他爱租不租!我还不愿意租给她呢!看派出所的民警不能把自己怎样,这个武斌还来劲了。

别跟我扯皮…说吧!王百福怎么死的?柳东升向来喜欢开门见山。

这…一听王百福三个字,武斌的脸色立即一变,他…他怎么死的…关我什么事…?你们老大是谁?柳东升接着问。

什么…老大?我们家就我一…一个儿子…我就是老大…武斌明显有点发傻。

啪的一下,柳东升拍了一下桌子,吓的武斌浑身一抖,你的罪过够枪毙两回了你知道不知道?我…我有什么罪过?武斌虽然还是嘴硬,但脑门子上明显多了一层汗。

其实一开始,柳东升也是在使诈,当年钱尚贵活着的时候,也抓过不少人,还都是毒贩子,难免有仇家,现在家属遭报复,跟眼下的文物案有没有关系还很不一定,虽说那个饭馆的前两任房主都离奇死亡了,但也说不定真是巧合啊,不过此时武斌脑门子上的汗却加深了柳东升的怀疑,俗话说做贼心虚,眼下的案子就算和文物案无关,多少也得有点猫腻。

不说是吧?柳东升看了看表,那咱去分局说…哎…警察大哥…一听分局,武斌也有点傻眼,我说…我说…咱能别去分局么…说吧…柳东升也没想到,这小子看着五大三粗的,怎么这么不禁吓唬啊,看样子是常进局子,知道一旦进了分局,想扛着不说难,想出来更难…这都是马哥的主意…武斌道,他用我名字买房子,让我把那家人轰走就行…买房子写你名?我怎么碰不上这么好的事啊?柳东升有点不信。

哎,警察大哥,你不知道,当年他弟弟,要不是那家人,不至于判十五年啊!武斌道,他爹妈都死了,他对他弟倍儿好,为这事倍儿生气!他是马涛的哥哥?…你们这帮他妈的混蛋王八蛋,瞧你们这点出息!偷人家烈士的抚恤金,还有脸报复人家孤儿寡母!?你们还是人不是?柳东升一嘬牙花子,差点气乐了,这都什么逻辑啊…那个马哥,叫什么?马阳!武斌道。

马阳!?柳东升浑身一激灵,这个人不就是张健供出来的那个掌柜的吗!你认识马阳?是啊…我们打小一起玩起来的…武斌一脸无辜,警察大哥,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我就负责收房子轰人而已…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三十三章 卧底警察大哥!你不是说,说实话就不用去分局了吗…?警车里,武斌都快尿了,心里一个劲的骂这个马阳,她娘的到底犯了什么案子了让我背黑锅啊?本来还以为没什么事,大不了给警察点面子,少收点房租便是,但没想到自己一提到认识马阳,眼前这位刑警大叔立即从派出所要了辆警车,铐起自己直奔分局。

老实点!没直接送你上刑场就不错了!柳东升就坐在武斌旁边。

我求求您放了我吧?那房子我免费租给他还不行么?房租的事,开始这个武斌还挺硬气,现在一看这柳东升要动真格的,也软了。

跟房租没关系!我告诉你,你现在麻烦大了!我这是帮你!柳东升有点不耐烦。

哎哟,警察大爷,求您给点提示成么?我到底怎么啦?我就是认识马阳啊,他干过什么我可一点都不知道!认识他不犯法吧?一听这句话,武斌的汗珠子立即就下来了,自己也不是没进去过,警察都是说帮你,帮来帮去就帮的号儿里去了。

我告诉你,马阳给你买房的钱是赃款,你现在已经涉嫌窝赃了,你要是再多放一个屁,信不信我现在就送你去跟马涛做伴?柳东升心里还在为是否调查张国忠而犯难,压根没心思听这个武斌喊冤。

这么一说还真管用,一路上武斌一声都没再吭过。

二嘎盯完了无线电的事,蹬车子刚到家便接到了柳东升的电话,无奈骂骂咧咧的又折回来了,等柳东升的车开到,审讯室已经准备好了。

姓名!二嘎看着对面这个獐头鼠目的大高个一个劲的运气,心说要不是这个王八蛋大半夜的兴风作浪,自己就陪对象去吃烧烤了,这个兔崽子,看今天晚上老子怎么折腾你的…警察大哥,我冤啊!武斌一脸的哭丧。

你日本人啊,这么长名字!?二嘎没好气道,懂规矩吗?不懂我教你!我懂!我懂!我说!武斌一看喊冤是没用了,想瞒过去是没戏的,遍开始一五一十的把马阳如何给自己买房的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这个马阳本来也是个混混,但这个人跟一般的混混可不一样,并非那种不学无术混吃等死的类型,相反的,马阳除了身体素质出众以外,多少还会点功夫,并且还干得一手好木匠活,俗话说,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凭借着以一敌二的身子骨,马阳在混混中向来威望颇高,这群混混不论年龄大小一律尊称其为马哥。

起初,这个马阳没什么钱,就仗着自己没事做点木匠活给人家修修家具补补漆糊口,后来一段时间忽然失踪了,足有快一年没看见人,他弟弟马涛也就是在那段时间入狱的。

大概一年后,马阳重现江湖,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不但浑身上下西装革履,出手更是阔绰,请朋友吃饭跳舞三百五百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据其自己说是在一个大老板手下做事,专门和老外做艺术品生意。

发现自己弟弟入狱以后,马阳当然是怒不可遏,本来是想打听打听是哪个警察办的案子,想报复警察,但后来打听了半天也没打听出来,便开始琢磨着报复被马涛偷过的钱家。

为这事,马阳曾经三番五次找过武斌,但这个武斌骨子里挺怕警察的,心说那个钱家可是得罪不起,偷点钱还判了十五年呢,要真把他家人打了,非枪毙不可啊…后来,马阳想出来一个既能报复钱家,又能钻法律空子让警察也束手无策的缺德办法,就是把钱家开饭馆的房子买下来,然后把钱家人轰走,誓要把那孤儿寡母逼到走投无路为止。

后来武斌一听也觉得不错,便答应了,平白无故得套房子,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啊…那他怎么不用自己名字买房啊?看你长的好啊?二嘎一斜眼,一脸的不顺气。

他总不在天津啊…武斌道,那次回来之后,呆了两个月就又走了,一走就又是大半年,所以他才托付我办这个事,去年回来过一次,把现在这处房子又买了…多少钱买的我都不知道,都是马阳一手办理的,就给了我个产权证而已啊,关于那个王百福死不死的,我压根就不知道啊!他让你收两倍房租?柳东升道。

没有…这个我自己定的…武斌嬉皮笑脸道,你看我也没工作,眼下就指着那点房租呢…我是这么想的,他要租就租,正好我挣钱,等马哥回来再轰也不晚,他要不租也无所谓…你没工作,就好意思黑人家老太太的钱啊!?柳东升冷不丁一声吼,吓得武斌浑身一激灵,我告诉你,限你三天之内把这个马阳给我找出来,否则房子没收!以前收的房租都给我吐出来!大哥啊…我…我找不着他啊…武斌都快哭了,他一走就半年半年的走,你让我怎么找啊!他妈的,还跟我装蒜…二嘎上前挽起袖子砰的一下直接把武斌从凳子上蒿起来了,信不信我把你从二楼扔出去?大哥我错了,那房子你们收回去吧…武斌吓的都带哭腔了,我真不知道啊…行了行了…柳东升一摆手,先关号里…等我回来再处理…对了,问问他马阳家住哪…对了!还有!柳东升恍然大悟,明天你去房管局,把全市所有交易金额不正常的房屋产权交易记录都给我找出来!四郊五县的也要!是…二嘎气呼呼的把武斌往椅子上一扔,走!去…去哪?武斌战战兢兢问道。

别他妈跟我装纯情!你说去哪?二嘎道。

我知道…去号儿里,号儿里…武斌站起身,被二嘎压出了屋。

第二天早晨,柳东升刚一到局里,小朱便一瘸一拐的凑合上来了,柳哥,你没休假啊?休个屁!柳东升乐呵呵一抬头,我还惦记组织点人给你募捐呢,看来你还没惨到受捐助的份上哈,还能上班…柳哥,你别损我了…那天晚上我差点就捐躯了,还得谢谢你跟那个小张同学啊!小朱的表情极其诡异,那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那个人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嘘…!柳东升一捂小朱的最,将其拽到了一边,听着,那天晚上的事,局里就你、我、老陈知道,谁都不许说!回头我给你解释!行…小朱也是心有余悸,心说这种事可能逮谁跟谁说吗?对了柳队,我光荣负伤这两天,我听说你把露脸的事都给二嘎了,我跟你出生入死的,你这么做不对啊…你那也叫负伤…?柳东升斜眼瞪了小朱一眼,等会开案情讨论会,王局也参加,这个案子来头大了…柳东升道,到时候自然有重要任务安排你干…案情讨论会由柳东升主持,会议决定将刘杰案、亮子案、王俊生案与709特大文物走私盗窃案并案处理。

俗话说姜是老的辣,听完柳东升的案情汇报以后,王局长第一反应就是银行的帐号,如果涉案金额真的像柳东升形容的那么夸张,况且又是跨境交易,犯罪分子很有可能通过跨境汇款的形式分期分批获取赃款,这一点倒是和柳东升想到一块去了,听完局长意见后,柳东升冲着小朱一笑,小朱同志,你在公关方面比较有经验,调查银行账户的工作就交给你负责啦,三个月内全市范围内有过单比超过十万元流水的私人账户,都调出来,尤其是有境外汇款的…这件事比较麻烦,工作量比较大,希望你能和各大银行的同志们好好沟通沟通,请他们帮帮忙…看着柳东升阴险的笑容,小朱的表情就跟个雕像没两样…柳哥…我跟你出生入死…你就等着眼把兄弟往火坑里推…会后,小朱一肚子怨气。

一点危险没有啊,这是美差…你还想干嘛?柳东升两只手一叉腰,皱眉道。

我说柳队…怎么说…也得让我去抓次人啊…小朱嬉皮笑脸道。

抓人?就你这个德行?柳东升打量了小朱一眼,瘸的,我现在给你找一身工商局的衣服,你去劝业场,摆地摊的你能抓住一个,今后咱们局的人都归你抓…检查了一下电台,音质还真不错,柳东升给河北那边的同志打过电话后准备上路,二嘎!来!临走时,柳东升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你再提一次武斌,问问他能不能编个什么借口,从那个马阳的弟弟那把马阳的下落套出来,如果实在没戏,就摸一下他弟弟的老底!是!二嘎乐坏了,自己就爱干这种安排卧底的事。

还有,千万别打草惊蛇!办砸了你就给我搬着铺盖直接找他弟弟当号儿友去…交待完后,柳东升一脚油门,驱车直奔河北…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三十四章 遇袭李村柳东升这趟河北之行并不算顺利,首先,路不熟,看了半天地图还是拐错了口,白跑了十几公里的冤枉路,其次,车开到小站附近的时候碰上了堵车,前后车龙一望无际,还有不少逆行往前挤的车,把整个路面堵了个严严实实,往前走也走不了,想掉头更是没门。

等了半个来小时纹丝不动后,柳东升实在是急眼了,干脆下车开始向前步行,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走了大概一公里多,柳东升才来到出事地点,原来是一辆拉砖的半挂货车横着翻在了马路中间,车上的砖翻了一地,马路两边停了不少马车,一帮人正忙着捡砖头,反倒的货车旁边,一个中年男子正呜呜的哭。

你是司机?柳东升虽说不是交警,但交通常识也算过得去,看翻在路上这一地砖,这车明显是严重超载的,不出事才怪。

嗯…!司机泣不成声的,哭的比寡妇号坟还惨。

这些人都是你找来帮忙收拾东西的…?柳东升四处寻找处理事故的交警,但没发现有穿警服的人。

不是…司机两眼通红,俺不认识他们…不认识他们…?柳东升看了看两边,几辆马车已经装满了,正顺着土路往外赶,搬砖的全是壮年小伙子,干的比工地还起劲,一趟少说搬十块,警察呢?警察让我等着,找吊车去了…司机道,我这一车砖啊…!都让他们搬走啦…!他妈的这帮混蛋…柳东升气的脸色发青,这两边堵车都快堵的北京去了,这帮人非但不想办法恢复交通,反而在这抢砖…!你们几个,把砖都放下!!几个搬砖的小伙子先是一愣,看了柳东升一眼,没搭理,继续搬。

让你们把砖放下!柳东升边喊边走到一个正要赶走的马车旁边,拽着牲口绳子就往回拉。

这一拉不要紧,只见一个小伙子从地上捡起半块碎砖啪的一下就拍在了柳东升的后脑勺上,柳东升顿时感觉眼前一黑差点就摊在地上,伸手一摸脑袋,全是血。

你们这帮王八蛋…柳东升捂着脑袋刚回过头,迎面就看见了一个拳头,紧接着感觉背后又挨了一脚,两眼冒着金星刚一转身,后背又哐的挨了搬砖,把柳东升疼的差点背过气去。

你们怎么还打人呢…!?旁边有几个司机开始一直是看热闹,一看真动起手来了,赶忙上来拉架,你们别打了…求求你们…刚才哇哇哭的司机此刻也凑上来了,一个劲的作揖。

他娘的,再多管闲事老子打死你!一个小伙子手里拿着砖头,指着蹲在地上咳血的柳东升,你们别多管闲事!老七…快把车牵走…敢打警察…不想活了你们几个…柳东升捂着脑袋慢慢站了起来,把砖放下…!警察…?一听警察二字,带头拍砖这个小伙子也是一愣,你是警察,我还国家主席呢…说罢上来又要动手,但这手还没等举起来,便感觉一副凉丝丝的手铐咔嚓一下靠在了自己的腕子上。

真…真是警察…小伙子一见手铐子也傻眼了,一般人身上哪有这个啊…警…警察大哥…我…我该死…啪啦一下,小伙子手里的砖头掉在了地上…光天化日抢人家的砖…,还敢打警察…!?咔嚓一下,小伙子被柳东升铐在了翻倒的货车上,他娘的,真有本事就给老子把这车抬走!!一见同伙被铐了,其他几个搬砖的马车也不要了,一溜烟就跑没影了,你…!赶紧给我找警察去!找个吊车怎么一个钟头了都找不来…?柳东升指了指傻在当场的货车司机,告诉他们先通知派出所,过来人把这个兔崽子给我带走!哎…好!警察同志,你可真是人民群众的救星啊…一看砖保住了,司机破涕为笑,屁颠屁颠的跑没影了。

没等司机回来,刚才那几个搬砖的先回来了,身后还多了一帮男女老少,为首的是个老大爷,看岁数少说七十了。

一看这阵势柳东升也傻了,虽说村民袭警的事自己也听说过不少,鸣枪示警都不管用,甚至还有同志在偏远山区解救被拐卖儿童时牺牲,但那可都是偏远山区啊,老百姓法律意识淡薄也可以理解,眼下这小站虽说也是农村,但毕竟是天津啊,这里的村民怎么也傻到拉着队伍来和警察打群架了?看着这大队人马越走越近,柳东升下意识的握住了枪把,心说实在不行也只能鸣枪示警了,但没想到的是,这帮人把柳东升围了个圈后,为首的老大爷打量了一下浑身是血的柳东升,竟然哭了。

老人家…您…柳东升也傻了,想当年自己的亲爹看自己被人打的鼻青脸肿时也没哭过,这老大爷跟自己非亲非故的哭什么啊?警察同志…我是村长,打你的是我孙子…老者握住柳东升的手,孩子年纪小不懂事,你就法外开恩,放了他吧…这…柳东升一听,心算放下了,这人山人海的,原来都是来求情的…大爷…您听着,您孙子,政府会公正处理的,您不用担心…袭警可是刑事责任,况且柳东升身为刑警队队长,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啊,一肚子的火还不知道找谁撒呢,怎么可能凭老大爷哭两声就放人?警察同志…村里盖猪圈,也是为了乡亲们致富,他这也不是为了私人利益…老大爷说话还挺官方,我要早知道他套车出来是干这个,死活不能让他来啊…您就网开一面吧…大爷,您既然是村长,想必也懂法,您孙子抢劫袭警,他的行为已经构成犯罪了…柳东升叹了口气道,希望乡亲们引以为戒,集体致富是好事,但不能建立在抢劫别人的基础上…!说罢柳东升指了指旁边牲口车上的砖,您看,这个司机同志翻了车,本身就要接受交管部门的处罚,现在您孙子又带人来抢砖,这不是落井下石么?警察同志…听柳东升这么一说,老大爷也没词了,径直走到被铐着的小伙子跟前,啪啪啪就是几个大嘴巴子,你个小王八操的!我就知道你套车出来没好事!!警察同志…你把他交给我,我好好管…我打折他的腿,您看行不…?打完小伙子,老大爷又回到了柳东升跟前,要不您自己打几下出出气,打到您消气为止…?他得交给法院处理…柳东升算服了这帮老乡了,您现在当务之急是安排人把马车上的砖都卸下来…警察同志!!柳东升正说这半截,这老大爷忽然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他这一跪,四周的一圈村民呼拉一下全跪下了。

您…您这是干什么…?柳东升赶忙去扶老大爷,警察同志,你饶了他吧…要不我们都不起来…老大爷带头这么一说,忽然又跪着蹭出来一个男的,看岁数得五十多了,警察同志,我是他爹…您要抓就把我抓走吧…正在这时候,货车司机带着一个交警小跑过来了,交警一看见浑身是血的柳东升,二话没说,跑上前一脚就把铐着的那个小伙子踹翻在地,他妈的小王八蛋,你个不争气的…柳东升虽说没闹明白怎么回事,还是一把抱住了这个交警,毕竟周围还有这么多司机和老乡呢…,穿着警服打人,让群众一看成何体统?这位同志,有话慢慢说,别打人…唉呀同志…!真是对不起…交警也是一脸的苦大仇深,这是我侄子…孩子小不懂事,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柳东升也郁闷了,怎么这么多的亲戚啊…?我叫李阳光,这孩子我们村的…交警和柳东升握了握手,刚才我就看见这小王八蛋赶着车出来,我问他干啥他还不说,早知道他来干这个,我就把他铐的村里…!您…您没事吧…要不我去找辆救护车…?没事没事…皮外伤…柳东升道,对了,派出所的同志什么时候过来…?柳东升心说,这闹事的小子早让派出所带走一会,自己就早消停一会,要不这帮下跪的可真够自己喝一壶的。

哎…同志…交警把柳东升拽到了一边,小孩子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啊…,回头我们好好教育,您饶他一回吧…我代表我们李村的全体乡亲,给您作揖了…身为警察,李阳光可是知道袭警有多大罪过,正好这阵子严打,倘若这事真要捅上去,漏子可就大了。

李村?一听李村,柳东升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听说那个李树林就是这里人,但文革时期就抓起来了,因为当时案情太碎,竟然没想到安排人到李村来走访一下…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三十五章 威胁你们村有没有个叫李树林的?一想到案子,柳东升顿时把自己挨打的事忘了。

唉…有啊…李阳光一听也是一愣,同志你认识他…?那可不是个好东西啊…是啊…刚才的老大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合到旁边了,那小子把俺侄孙女糟蹋了!当时我想把他活埋的…,让俺大侄子给拦住了…对了同志,你能不能把俺孙子放了啊,你的医药费村里包了…看来这老大爷还没忘说情的事。

你们最近见没见过李树林?柳东升道。

半年多以前,好像回来过一趟…还找过我孙子…最近回来没回来,得回去问问…老爷子道,同志,你要找他,我孙子可以给你提供重要情报啊!他找过我孙子啊!你就让他将功赎罪吧…!老爷子是三句话不离放人。

一听李树林找过这个年轻人,柳东升二话不说便来到了年轻人跟前,小伙子,听说李树林找过你?嗯…小伙子此时也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别看这老大爷岁数大,下手还挺狠。

他找你干什么?柳东升追问。

他说有好处…小伙子道。

什么好处?不…不知道!小伙子的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最近见没见过他…?没…有…看来这小伙子不太会撒谎,答这两句话时的态度让柳东升疑心大起,小伙子,我跟你说,我现在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你要是能提供重要线索,你袭警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你要是隐瞒不报,等会派出所的民警就过来…柳东升顿了一下,刚想讲讲袭警的严重性,忽然小伙子的爹凑上来了,冲着这小伙子劈头盖脸又是一顿大嘴巴,他娘的你个小畜生!拿你当人你学狗叫!我他娘今天就打死你…同志…稍安勿躁…柳东升赶忙拦住了小伙子的父亲,我来…我来…俺在村里见过他…前…前不久…小伙子被打的眼冒金星,此刻也顾不得别的了。

一听这话,柳东升心里可算是有谱了,拿出钥匙打开了年轻人的手铐子。

还不快给警察同志磕头!老爷子厉声道。

不用不用…柳东升叹了口气,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最近他回来过?半个多月以前吧…小伙子道,有一次俺半夜上厕所,发现外边停了辆小轿车,俺觉得怪,就想上去看看,结果正看着呢,他就过来了,让俺不许说,否则就…他吓唬俺啊…!什么?他个王八操的…听到这,老爷子气的浑身哆嗦,早知道当年就直接活埋了…!他怎么吓唬你的?柳东升一斜眼,眼前这小伙子刚才不是挺横的吗?怎么还能被别人威胁?你会怕他?不是俺怕…小伙子道,头一次他找俺…就不让俺说…但…小伙子似乎有难言之隐,警察大哥,俺能不能不说啊?我打死你…听到这,小伙子他爹又要冲锋,柳东升心说得,干脆直接把小伙子拽到了边上,你可看见了,你要不说,今天这关你可过不去了…柳东升指了指旁边的村民。

都是俺四叔惹的祸…!小伙子叹了口气,柳东升一听差点气死,这都哪对哪啊,怎么又蹦出个四叔来?你四叔是谁?他啥都不懂…就知道害人!一提到这个四叔,这小伙子立即开始骂声连天,问过这个四叔的名字后,柳东升差点当场休克,原来这小伙子嘴里的四叔*,就是张毅城的父亲张国忠,而李村长嘴里的那个被糟蹋的侄孙女,原来就是李二丫(得知此消息后,柳东升也被这其中错综复杂的辈分关系折腾晕了)。

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柳东升一皱眉。

头一次,李树林找我,是因为全村就俺没儿子…!小伙子眉头一皱,开始跟柳东升诉苦…这小伙子叫李刚,就是李村长大儿子李富贵的儿子,几年前媳妇怀孕了,本来,一家人挺高兴的,但自从这媳妇怀孕开始,这一家子便开始倒霉事不断,病的病伤的伤闯祸的闯祸,看病抓药平事儿的钱花了不计其数,无奈,李村长曾请张国忠来瞧过一回,张国忠来折腾过一通之后,虽说李家的倒霉事没了,病也全好了,但李刚的媳妇怀的孩子却流产了,为这事,李村长曾经问过张国忠一次,但其死活不说,无奈,李村长便开始劝孙子,说你还年轻,机会有的是,天天晚上日来日去的,还怕怀不上?起初,李刚也并没怎么生气,心想自己才十八,以后日子还长呢,但没想到的是,这件事过去以后,媳妇还就是怀不上了,不论自己怎么努力,媳妇这肚子就是不见动静,久而久之,这李刚就把所有的怨气都转嫁到张国忠身上了,就在这时,李树林出现了,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知道李刚没孩子的事的,在一天晚上偷着摸到李刚家后,便开始用孩子的事诱惑李刚。

用孩子的事诱惑你?柳东升一皱眉,他能给你拐一个来?不是…!他说,有办法让俺媳妇再怀上…!李刚的表情忽然变得及其诡异。

李树林被捕的时候,李刚还是个婴儿,听李树林自我介绍说是自己的叔叔,尤其是得知李树林和张国忠有仇以后,李刚对李树林非但没有敌意,反而还挺客气。

假惺惺的寒暄过一阵之后,李树林向李刚提出了入伙的要求,并扬言不但能月进斗金,还能想办法让李刚的媳妇再度怀孕,而李刚的任务也极其简单,就是隔三差五帮忙藏点东西就可以。

这李刚虽说是求子心切,但也有些是非观念,知道天上不可能掉馅饼,所以并没当场答应李树林,而是表示需要考虑几天。

你答应了?柳东升皱眉道。

没有!俺把这事偷着和俺爹说了,俺爹说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宁肯不要孩子也不能跟他搀和…李刚道,而且俺爹还说,孩子的事,连俺四叔都没法子,那小子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正经法子,一提俺四叔,俺就来气!我现在这个德性还不都是他害的…?你们啊…!听到这,柳东升也是一阵的无奈,不孕症要去医院看,你们怎么把希望都寄托在这些东西上!?…那后来呢?后来李树林又来了,俺说不答应,他也没说啥,就走了,但前些日子…鼓了半天勇气,李刚终于把实话说了出来,前些日子俺半夜碰见他,他跟俺说,要是把看见他的事说出去,就让俺媳妇一辈子都怀不上!这也能吓住你!?柳东升都气乐了,你媳妇怀上没有?没怀上啊!李刚也无奈,警察大哥,他要是光用嘴说,俺也不老信的,但问题是…问题是…问题是什么?柳东升皱眉道。

问题是俺做了个怪梦,就在半个月前俺看见他那天晚上,俺回屋刚躺下,就梦见有个人跟我说,要是说出去,就让俺一辈子没孩子…!李刚一脸的愁容,要命啊!俺梦见那个人跟俺说话的时候拿了份报纸,但俺吓醒后,发现自己手里也攥着份报纸啊!哎哟警察大哥,俺躺下的时候手里可没拿报纸啊!吓得俺第二天就去找俺四叔啊,但他不在家啊!唉!柳东升也无奈了,心说也就是个梦游症,把自己吓成这样…对了,那他找没找过你们村其他人?这个俺可就真不知道了!李刚一脸的无辜,警察大哥,俺不是故意打你,俺真不知道你是警察…放屁!不是警察就能打啦!?柳东升一瞪眼,看你今天有立功表现,我暂且放你一马,去…把马车上的砖都卸下来!顺便找几个人把公路上的砖清理一下…!说罢,柳东升径直来到了李村长和李阳光的跟前,简要把自己家和张国忠家的关系说了一下,呵,把在场几个人高兴的不得了,一个劲说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柳东升把了解情况的工作交给了李村长和其大儿子李大贵,目标是尽快查清李树林是否找过村里其他人,并把监视李树林动向的工作交给了交警李阳光,只要李树林再在李村出现,便立即向当地公安机关报告,万不得已时可以组织村民协助抓捕。

柳…老弟…李村长也不知道要怎么称呼柳东升,你是警察,你神通广大,你能想办法把国忠找回来不?叫我小柳就行了…柳东升笑了笑,李大叔,不瞒您说,我也正找他呢…唉…都找了他一个月了…李村长无奈道,他要再不回来,就真出人命了…哦?莫非您那有什么困难?村里有人有病啊!李村长道,请不少人看过,都说弄不了,眼下只能找他试试了…有病…有病得送医院啊…!柳东升都快无言了,这帮人啊…怎么什么事都寄希望于那些东西啊…柳…小柳啊,你是城里人,可能不了解…李村长一脸的愁容,到医院看过,花了一千多块钱啊!连啥病都没查出来,什么化验啊拍照啊,都弄过了…查不出病来啊!但这人就是下不了地!天天半夜搅的半个村睡不着觉啊!就算真是病,去医院也瞧不起了,国忠有个师兄,也懂得扎两针,不如找他们给瞧瞧…唉!好吧,我见到他会转告他的…柳东升也是无奈,城里人看病有公费医疗,这农村找谁报销去?一千块钱放在城里也是一般工人一年的收入了…俺早就说是那个李树林搞的鬼,你们就是不信!一直没说话的李富贵忽然答茬了。

他没那个本事!李村长好像根本不信,就算他自己承认我都不信!怎么回事?这种事…跟那个李树林有什么关系?柳东升一听也有点纳闷,刚才那个李刚好像就认为这个李树林会点邪的歪的,怎么他爹也这么认为?李大哥,病人具体有什么症状?莫非李树林,也威胁过他什么?…————————————注解*:论辈分,李二丫是李村长的侄孙女,但当初李村长一直管张国忠叫大侄子,辈分在文革时期便已经乱套了,此刻李村长的孙子也只能随着爷爷将乱就乱了。

朋友们,外篇至此已经11万字了,从今天起暂时集中更新《不死传说》,外篇重新更新的时间恕不另行通知。

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三十六章 虎子出山村里出了这么个混账,真是我李村的不幸!李村长叹了口气,开始诉说一直以来村里的怪事。

要说李刚媳妇流产的事,还不算太邪,更邪的还在后边。

李村有个养兔专业户叫李双全,在村里不算首富也算是第二富了,因为养兔赚了点钱,不但家里冰箱彩电一应俱全,还娶了个城里媳妇,本来小两口日子过的不错,但就在前不久,这李双全养的兔子忽然全死了,好几百只一只不剩,把李双全心疼的差点就上吊。

把死兔子拿到农技中心一看,技术员说是中毒死的,李双全随即报案,破案的警察从他家喂兔子的草料中提取到了一些带有剧毒农药对硫磷*的杂草,且含量已经远远超过了正常农业喷洒水平,要知道,这种剧毒农药大多是用来泡棉花籽*用的,整个小站镇近几年来并没有这种剧毒农药的销售与使用记录,所以民警便将此案件定性成了人为投毒。

为这事李双全站在村口骂了足足一个礼拜,村里人也认为很可能是本村或邻村有人看李双全挣钱眼红所以投的毒,为这事李村长还召集村里人开了一次大会,悬赏一千块钱捉拿投毒犯,但直道最后也没什么结果。

最后没办法,李双全只能拿出积蓄准备卷土重来,可是祸不单行,就在李双全又从外边买了几十只种兔准备东山再起的时候,媳妇又病了。

这种病可使忒怪了,起初,跟正常人并没什么两样,照样能洗衣服做饭干活,但过了没几天,就不吃粮食了,专门吃草,又过了几天,干脆连地都下不了了,只能趴在床上,目光呆滞且不会说话,要说生病吧,也没病,不发烧不感冒,一切生理指标都很正常,去医院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可就是不吃饭,给草倒是吃的挺香…兔子全死了…?吃草…?李村长一提到这,柳东升不禁想起了当年自己女儿的毛病。

这还不算…李富贵又搭话了,一到半夜忽然又跟换了个人似的,双手叉腰站的村里骂,就骂我老李家!骂我爹,骂我,骂我儿子,你说我家招她惹她了…?听李富贵形容,这李双全的媳妇虽然是个女的,但半夜骂人的声音却像个男人,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声音比村里大喇叭都大,搅的半个村人睡不好觉。

对于这种现象,村里人开始是见怪不怪,开始李村长想找张国忠,但听说出差了,也便随便找过几个先生给瞧,但这帮先生到了李双全家后,一个个都是吐着血走的,渐渐的,村里人也开始觉得这件事不那么简单了,因为这人晚上骂的清一色全是李村长全家,村里人更是有传出不少风言风语,说是村长家祖宗上缺德害人了什么的,所以这李村长对这件事甚至比李双全本人还着急。

她骂的什么?那帮先生怎么说?柳东升问道。

就是骂人啊,妈人还能骂啥…?就是那些话呗…李富贵一摊手道,先生说身上东西太多了,赶不过来啊…赶不过来?柳东升一皱眉,把嘴贴到了李村长的耳朵边上,李大爷,张国忠有个儿子你知道不?知道啊,那是俺侄孙子,咋啦?李村长道。

您村里这个事,他没准能帮帮你…柳东升道,当时我闺女也犯过这毛病,据那帮跳大神的说,身上也不只一样东西,都让那小子给收拾了…他…能行?李村长将信将疑,他还是个孩子啊…哎,我就是让您去问问…柳东升心里也挺内疚,人家孩子帮了自己这么多忙,自己不但没说想办法谢谢人家,反倒满世界的给人家找麻烦,哎…李大爷,您跟他家比我近的多,这事我就不管了,您自己去找他吧…您可千万、千万、千万别说是我说的…行…回头,我去问问他…李村长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

这时候,刚才那个卡车司机凑合过来了,警察同志,你让我怎么谢你啊…卡车司机说着就是一躬。

唉!别这样,我是警察,这是我份内的事…这位兄弟,我是孩子家当家的…刚才的事,对不住啦…李村长也凑合上来了,大兄弟,俺们知道你也不易,俺们村现在得用砖,要不你把砖都卖给俺们村,咋样?绝不让你赔钱…一听李村长要买砖,这司机高兴得不得了,立即去跟李富贵谈价钱了。

这时候,吊车可算开过来了,一帮村民开始帮忙卸砖,不一会,半挂车被吊到了路边,交通开始缓缓恢复…回绝了李村长的盛情邀请后,柳东升从车上翻出急救包,好歹把伤口包了包开始继续赶路,一路上,柳东升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对张国忠的怀疑,如果说李树林真侮辱过李二丫的话,那张国忠跟这个李树林应该有仇啊,他们两个人怎么可能在一起共事呢…莫非自己真是多虑了…?与此同时,李村。

回家后,李村长第一件事就是打发小儿子李三贵开着村委会的后三*去城里请张毅城,看得好看不好放一边,哪怕是给确个诊也成啊…张毅城的学校已经进入期末复习阶段了,天天上课没别的事,除了做卷子还是做卷子,整得张毅城一天到晚比死还难受,此时三叔来找自己,岂不是脱离苦海的最佳时机?还没等李二丫说话,自己先一口答应了,都是亲戚,李二丫虽说不放心儿子,但也没好意思拒绝,心想自己正好也有日子没回家了,不如借机去看看父亲,第二天,二人便由李三贵拉着直奔李村。

说实话,张毅城以前也来过李村,但那阵子还小,记不太清了,这次来可算是重温了童年的记忆。

客套了几句以后,李村长便把张毅城拽到了一边,小声叨咕起了村里的事。

起初张毅城还以为就是普通的庄客或被什么东西觅上了,但听李村长越形容越不对劲,这李双全的媳妇,情况跟柳蒙蒙当初有点类似,身上东西也不只一样,但好像更复杂。

姥爷(辈分已经乱到几近随便叫的地步了),我能不能去看看她啊…?张毅城道。

行,我陪你去!李村长叫上李大贵李二贵,陪着张毅城一块来到了李双全家。

到了李双全家门口,张毅城可算知道什么叫全村首富了,此时李村村民的主要的经济来源无外乎种地种菜,连李村长家住的还都是文革时的土坯房,人家这专业户家已经盖起大瓦房来了,院子的面积比李村长家大了三四倍,靠东头整整一面墙都是养兔子用的格子,院子里还停着一辆半旧不旧的大发*,貌似是私家车。

李双全是个挺俊俏的小伙子,据说母亲是河北省公路管理局的干部,父亲是部队的干部,都在外地,因为父母感情不好,此人从小便在大伯家长大,后来其父母感情又好了,曾经千方百计的想弥补孩子,但这李双全却始终对父母很冷漠,宁愿拒绝父母给的几万块钱的本钱,白手起家自己干。

听说村长又给找人来看了,这李双全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脸,但一看众人前呼后拥的竟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不禁又是一叹气,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李叔叔你好!张毅城鞠了一躬,能让我瞧一眼阿姨么?好…屋里请…李双全把众人让进了屋里,打开门,只见床上厚厚的棉被中,裹着一个脸色白里透青的女子,要按现代的话说,俨然像个化过浓妆的。

床边放着一筐青草,而这个女子的枕头边上,似乎慢是没嚼干净的草渣子。

他不热吗?走近了以后,张毅城也是一皱眉,心说大热天的裹棉被,没病也得热出病来啊…怎…怎么这个姿势?她天天发抖,裹成这样才不抖…李双全哭丧道,白天这样,晚上就出去骂…李双全看了一眼身后的李队长,没往下说。

张毅城缓缓把脑袋凑了上去,感觉一股强烈的臊气味扑鼻而来,只见这背子里裹的女子两只眼睛呆若木鸡,一眨不眨,用手晃荡也没反应,就如同瞎了一样,而身体则俨然就是趴在了床上,而且趴的姿势还挺特别,两条胳膊,肘部着床,小臂呈喇叭口状向外,腿也一样,膝部着床,小腿向外,张毅城自己用胳膊比划了一下这个姿势,还挺难拿。

多长时间了?张毅城道。

从发现那会到今天,一个月得多了…李双全哭丧着脸道。

能把被子掀开看看么?张毅城问道。

行…李双全缓缓的掀开了被子,只见女子双手双脚都紧紧的攥着,一动不动,裤子湿乎乎的,呀…又尿了…!唉!一掀被子,李双全一嘬牙花子,深深的叹了口气,李叔,你们能先出去一下么…?几人来到了院里,李村长也是一个劲的皱眉,毅城啊,你能弄就弄,弄不了可千万别逞能啊…嗯…张毅城的眼珠一个劲的乱转,姥爷,最近村里死过什么动物没有?死过啊!他们家兔子都死了,不是跟你说了吗…李村长道。

嗯…这就对了…张毅城道,兔子‘觅’上了…兔子也能‘觅’人?李村长有点不信。

不是一只…他家死了多少只,就有多少只‘觅’她…张毅城道。

那…兔子怎么还会骂人啊…?咱老李家也没吃过他家兔子啊…旁边的李三贵也挺郁闷。

还有别的东西…张毅城小大人似的,满脸的沉思,这得得道晚上再看看…我见过一次这种东西…吊死鬼和蛇,但这个身上好像不那么简单…对了,姥爷,咱们家…有没有什么仇人,最近死了…?没有啊…从来没有仇人啊…李村长也楞了,就那个李树林啊,莫非那小子死啦?李树林是谁?张毅城一愣。

张毅城这么一问,李村长立即暗道不好,说漏嘴了,正在这时候李双全端着一个大盆从屋里出来了,李树林没死…前不久还找过我呢…什么?李富贵一听这话,眼珠子立即瞪圆了,这敢情好,人家刑警同志交代让自己了解情况,还没等自己问呢,当事人自己先交代了…双全,李树林找你干啥!?————注解*:对硫磷:剧毒农药,俗称1605,因其毒性过大而被全国大多数省市自治区明令禁止在粮食作物、果树、蔬菜、茶叶、烟叶上使用。

关于使用对硫磷农药浸泡棉花籽:众所周知,棉铃虫是一种抗药性极强的害虫,为了避免棉花籽中带有棉铃虫的虫卵或幼虫,部分棉农经常采用的方法便是用高浓度剧毒农药浸泡棉花籽。

其中对硫磷便是使用率较高的农药。

后三:即改革开放中期比较常见的东风三轮,采用250cc排量单缸汽油机,是当时比较普及的交通工具。

大发:即天津大发,是天汽与日本大发工业株式会社合资生产的第一代微型面包车,诸多城市早期的面的,大多采用天津大发。

————哎…觉得留坑不好,还是把该更的给大家更完吧,鼠蠹之患大概还有4-5章结束,在此决定给大家更完!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三十七章 巨款之嫌他说养兔子不挣钱!要给俺介绍个挣钱的行子…!李双全无精打采道,俺没答应,谁知道是什么套儿啊…?什么时候的事?李富贵追问。

月兰(李双全的媳妇叫王月兰)得病前几天。

唉!那你咋不说啊!李富贵急的直嘬牙花子。

我说啥?说那行子拎了两瓶酒来俺家看俺来啦?泡好大盆里的棉被和被尿湿的裤子,李双全又进屋了。

双全!你来!跟你说个事!李富贵把李双全拽到了边上,开始嘀嘀咕咕的交待城里公安局通缉李树林的事。

趁着这工夫,张毅城在李双全家院子里转了一大圈,尤其仔细注意了一下靠墙的兔舍,说的好听是兔舍,实际上也就是满墙的木格子,每个格子二尺见方,外边是铁丝网做的舍门,李叔叔,兔子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张毅城问道。

我的娘!全国通缉?听李富贵介绍完了情况,李双全也是一阵的后怕,正在这时忽然听见张毅城问自己。

死的时候…就是死了啊…李双全也不知道张毅城到底要了解什么,只能把当时的情况简单叙述了一遍,我中午喂的,晚上就都死了…啥时死的不知道…这些兔子的尸体,怎么处理的?张毅城道。

埋了…开始以为是传染病,没敢留…早知道是毒死的,把皮留下了…唉…李双全一个劲的摇头。

带我去埋兔子的地方…病人…不看了…?李村长好像还不大放心。

看也没用…问题不在人…张毅城把鹞子腿上拴的绳子解开了,家养的兔子不应该有本事鼓捣人,问题可能是埋兔子的地方…李村边上,一片杂草丛生的空地。

就埋的这了…李富贵指着眼前空地中央一片乱七八糟的小土坑,埋的时候填平了,一下雨都陷下去了…去!张毅城一把放飞了手中的鹞子,只见鹞子在空中飞了两圈,扑拉一下落在了小土坑的中间,一个劲的用爪子刨地,就跟老母鸡刨虫子一样。

有问题…张毅城小心翼翼的走到小土坑中间,一把捏回了鹞子,能挖一下吗?一刻钟后,李二贵回村拿了把铁锹,开始顺着鹞子刨地的地方往下挖,没挖两锹,便感觉戳着了硬东西,啥行子?哥,当初你带人埋的时候还埋啥了?啥也没埋啊…李富贵也凑合到了跟前,干脆用手刨起了土,不一会,一片斜插在地里的瓦片被挖了出来,这谁埋的?李富贵也是一脑袋的问号,这种瓦明显不是李村的瓦,像是城里公园盖亭子用的圆瓦。

咦?张毅城也一阵纳闷,这种挖自己见过啊,这不是柳东升当初拿给自己鉴定的那种瓦片吗?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发现这块瓦和那块挖一样,上面也刻了那个奇怪的图案。

我明白了!张毅城嘿嘿一笑,走到埋瓦片地的对面,这块,再挖挖…果真,从这片挖的对面,李二贵由挖出一片瓦。

这行子干吗用的…?接过瓦片,李村长也是一阵纳闷,要说真是什么法术吧,以前看跳大神的一半都用什么八卦图香炉什么的,怎么还有用瓦片的?姥爷…这个东西,我的一位当警察的叔叔前不久也拿给我过一片,作用我不好说,但我觉得,这东西有保持尸身不烂的功能,不信你们挖挖那些兔子,肯定没烂。

有这事?李二贵也是一阵新鲜,干脆抄起铁锨继续往下挖,没记下便挖到了当初埋的兔子尸体,用铁锨一戳,身子软囊囊的,拎出来一只仔细看了看,果真,不烂不臭,跟刚死的时候没多大区别。

哎哟,这行子可真是宝贝…李二贵接过瓦片一阵爱抚。

我爸说过,人要不烂的话,条件有两种,要么只阴无阳,要么阴阳不流。

这块地上有蚂蚁,所以不是聚阴池,现在看来,唯一的解释,便是这两个东西,能够制造一种阴阳不流的环境…张毅城皱着眉头琢磨,李村长听的眼珠子都瞪圆了,心说真是啥爹生啥儿子啊…这俩行子我要了…李二贵也挺美的,惠玲(李二贵的媳妇)他爹快不行了,这东西等给他爹下葬用…呸!你个没良心的,这宝贝不说留着给你爹用!一听这话,李村长也急了,眼看自己也快蹬腿了,这个没良心的儿子却想着把这么好的东西孝敬老丈人去…姥爷,二叔,你们听我把话说完行么?张毅城脸也绿了,心说这帮人怎么什么东西都惦记啊…姥爷,二叔,这不是什么宝贝!阴阳不流的环境,活人呆长了受不了,死人更受不了!受不了?死人有啥受不了的?李二贵一愣。

我爸平时没少教我,体属阳,魂属阴,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身体里阴阳之气是流动的,所以魂魄可以离体,也可以还魂,一旦阴阳不留了,魂魄不能离体,无魂之体也不能还魂!要么起尸,要么游魂成恶鬼!后果很严重的!张毅城虽说道行不深,但理论知识倒是不少。

还魂?死人还还啥魂?李村长也听傻了。

姥爷,您没听说过头七吗?死人必须要还一次魂的,否则死人永远不可能相信自己死了!日久天长怨气一重就成恶鬼了,不能投胎!哦…这么回事…李村长好像听明白了点,那头七之后再用这行子呢?我说姥爷,这种便宜咱能别贪么?张毅城都快死了,心说这帮人怎么这么爱占小便宜呢…回到村里,张国忠开始埋头在李村长家翻起了书,要说这次来,张毅城的准备还是比较充分的,除了把家里能拿的都拿来了,更是把张国忠的书带来了不少,虽说平时没学太多,但毕竟有底子啊,有道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么…与此同时,河北岐口。

在当地民警带领下,柳东升来到李树林住的房子里看了看,并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就在回到派出所准备和当地的同志一起开个会时,天津的电话追到了,打电话的是小朱,语气惊的就像看见了外星人一样,柳…柳队…我…我查到…一个很可疑的人…嗯,说说看…柳东升对于小朱的办事能力多少还是有点怀疑的,让他去银行查死人帐户,没准又把哪家公司的业务流水翻出来了。

两个人…上个月…私人海外汇款共计…共计…一亿港币…小朱的语气都有点哆嗦了,听完这话,柳东升手里的听筒也差点掉地上,你看清楚了,别把小数点当成三位分级…看清了没错!是一亿,分两次汇的,每次五千万!这件事…银行部门也很震惊…小朱道,已经向香港那边核实过了,好像说是委托投资…委托投资…?柳东升一皱眉,先别轻举妄动,摸摸这两个人的底!顺便查查香港那边是谁汇的款!不用查了!收款人是张国忠,就是那天跟咱一块吃饭那个张国义的哥哥!还有一个叫刘凤岩的,书法协会秘书,有前科!文革时曾因倒卖文物被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给他们汇款的人叫廖七,香港大款,和包玉刚是一个量级的人物…碰到这种事,不用柳东升交待,小朱已经把细节查清了。

倒卖文物…?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柳东升一个劲的咬牙,你听好了,不许轻举妄动!先暗中调查一下,先把他们的家人监视起来!别打草惊蛇!一旦发现有外逃迹象立即汇报!已…已经…我已经找二嘎去调查了…小朱道越说越没底气,昨天给你打电话请示,你不在,我直接请示的局长,局长亲自指示的…你给捅上去了!?柳东升的眼珠子立即就是一道血丝,他妈的谁是你领导!?柳队你别急…小朱道,局长也害怕真的是外商委托投资,咱们一查把外商吓跑,所以…所以也只让我们暗地里监视…但…昨天…昨天怎么样?柳东升压着火儿道。

昨天有一个非常可疑的人开了个电三轮把李大嫂和张毅城接走了…小朱道。

非常可疑的人?柳东升一皱眉,电三轮牌照查了么?查了…这边也派人跟踪了,去的小站,不像是要外逃的…张国忠的材料已经交到民航和各个口岸了,如果发现其有离境企图,会立即通知咱们!听好了,以后有什么事,再敢不经过我直接往上捅,你就给我滚蛋!啪的一声,柳东升挂上了电话。

这样一来,柳东升也没心思在河北耗着了,好歹交待了一下后直接开车杀奔天津小站…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三十八章 纸兔子等柳东升开车来到李村时已经晚上快十点了,要说农村就是农村,刚刚九点多,整个村子便已经是一片黑暗,仅有零星几家亮灯,离远了看就像庄稼地里的鬼火一样。

把车停到一户灯火通明的人家前,柳东升下车敲门,想问问李二丫和张毅城住在哪,可没想到来开门的正是李二丫。

一看是柳东升,李二丫也服了,心说这个人可真是史上最强的热粘皮,怎么都到李村了他也能找着啊…?哟,李大嫂,真是巧啊…由于事发突然,柳东升也没想好说什么,我…有点事问你,是关于…张大哥的…哎…您进来吧…李二丫把柳东升让进了院,这时候李村长也披着褂子出来了,一看柳东升来了,立即笑着迎了上去,听说柳东升没吃饭,立即让李刚去李福家砸门买两瓶酒,还没等柳东升推辞,李刚已经推着自行车出院了。

走进院子,柳东升当即一阵纳闷,只见院子里点着三个60瓦大灯泡,大概有十几个妇女正坐在院里剪纸,低头捡起一张成品看了看,仿佛是个兔子。

兔子…?对了,今年兔年…柳东升把纸兔子又扔回了地上的笸箩里,以为是农村的什么风俗,没往心里去,李大嫂,我能跟你单独谈谈么?行…李二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柳东升来到了院外,柳东升倒也不隐瞒,直接把案情的前前后后以及张国忠接受海外巨额汇款的事和李二丫讲述了一遍,吓的李二丫腿肚子当场就朝前了,说实在的,李二丫也不知道张国忠到底干嘛去了,此刻听柳东升这么一说,干脆就认定了张国忠是跟着老刘头一块儿倒卖文物去了,一个劲的问柳东升抓住什么罪过,自首能不能判轻点。

这个不好说,如果自首的话可能不会枪毙,但最少二十年…不过这件事现在上面已经知道了,你得第一时间做他的工作…此刻柳东升也过于投入了,完全忘了自己也仅仅是毫无根据的怀疑。

正巧这个时候,李刚把酒拿回来了,黑咕隆咚的听见有人说话,便想偷着听听到底说什么,结果前边的一句没听见,单单听见了最后这句,吓得这李刚差点把手里的酒扔出去,原来当初柳东升走后,李阳光曾经教育李刚,说幸亏这个大哥大人大量,目前正在严打,抢劫和袭警都是一等一的重罪,数罪并罚的话,视情节轻重要判十年到二十年,情节严重的要枪毙,别的没记住,这枪毙和二十年李刚倒是记得挺清楚,此刻听柳东升这么一说,李刚还以为是在说自己的事呢…说放我一马,竟然报上去了…他妈的警察没好东西…李刚一边骂一边偷偷摸摸的把酒放在了房山底下,骑着车子直奔李富贵家,想要点盘缠连夜外逃。

听李刚这么一说,李富贵也有点不信,不可能啊,那是二丫家未来的亲家,怎么可能把亲家侄子往大狱里送啊…爹,俺亲耳听见的…那个王八操的给我上报了!还让俺四婶做俺的工作呢!李刚边说边翻箱倒柜的找钱收拾衣服,你跟玉兰说一声吧!俺不能回家了!你给俺整点钱,俺今天晚上就走!行…行…你到村西头等我…不行…不保险,到南头坟地那边等我…这一千块钱你先拿着…我去你爷爷那拿钱…没等李刚回答,李富贵便披着衣服夺门而出,直奔李村长家。

来到李村长家后,李富贵也傻了,只见李二丫泪眼朦胧的,好像哭过,而柳东升也是一脸的愁容,李村长则在一边皱着眉头抽烟,一言不发。

看见这阵势,李富贵暗道不妙,莫非儿子说的是真的?进了屋,李富贵跟柳东升象征性的打了个招呼,蹑手蹑脚的摸到了屋里,把李刚的事和李大娘(李村长的妻子)说了,一听孙子要判20年,李大娘也慌了,偷偷把家里的一千块钱现金和三千多块钱的存折都给了李富贵。

他娘的买个酒一个钟头不回来,掉他娘的沟里让小鬼掐死啦!?李富贵前脚出门,李村长后脚开骂。

村南,坟地。

这里便是张国忠年轻时经常过夜的坟地,但此刻的李刚可不是张国忠,拿着家里半亮不亮的手电,李刚吓的浑身是汗,越是害怕就越是胡思乱想,越是胡思乱想就越是害怕,眼瞅着坟包下边那些不时飘出的磷火,就好像索命的恶鬼一样,一点一点的朝自己飘过来,他娘的…偏挑这么个地儿…虽说是夏天,但李刚此刻还是感觉浑身冒凉气,两条腿一个劲的打哆嗦。

就在李刚战战兢兢想找块地方坐会儿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不远处草坑里哗啦啦的响了起来,莫非…是我爹来了?李刚拿出手电拧亮了冲着身后一通照,不对啊,应该从北边过来啊…照了半天,好像也没什么人,可能是啥畜牲行子吧…李刚把手电又拧灭了(当时的国产碳性电池,质量很过份,电必需省着用…),摸了摸兜,有烟没火,此时此刻,李刚又后悔把那两瓶酒放在爷爷家房山底下了…大概又过了七八分钟,李刚身后的草又开始哗哗响,这次李刚可是听清了,明明是人发出的声音,小动物是不可能制造出这种声音的,他娘的有种就出来!不就是打了你一顿吗!前天我敢打,今天照样敢!李刚多少也是个半二流子,此刻以为是柳东升找过来了,心想反正也得进去了,不如再修理他一顿,他娘的…李刚拧开手电,从地上捡了块顺手的石头,开始小心翼翼的往草坑处走去…此刻,李村长家。

当着柳东升的面,李大婶并没透露李刚的去向,而是说肚子疼回家了,李富贵刚才是来报信的。

柳东升也没当回事,李村长更是懒得追究那两瓶酒了,这时院里剪纸的妇女说已经剪完了,直接把所有的纸兔子都倒在了一个笸箩里,这时候柳东升才发觉这一笸箩的纸兔子仿佛并非是什么习俗,农村虽说经济不宽裕,但也没听说过剪纸贴窗花用废报纸啊…李大爷,这是…柳东升再次拿起了纸兔子不知所以。

这是毅城让我们弄的,我也不知道他要干啥…李村长叹了口气,二贵,去吧毅城喊回来吧…毅城不在这?李双全家呢,说是要铺什么什么路…唉你看我岁数大了记性也不好,李村长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厨房拿了把菜刀直奔鸡笼子,随着一声尖啸,李村长家大公鸡的喉管被李村长一刀割断,鸡血嘀嗒嘀嗒的滴入了装纸兔子的笸箩…与此同时,李双全家。

抬头看了看天,张毅城眉头一皱,琢磨了一个下午制定的超强白金四合一阵法,本来想的挺周全的,但想来想去就是没把天气因素考虑进去,此刻天气应该算是多云偏阴,书上写的天上那些星星只能看见一部分,三垣*只能看见一垣,东方七宿*干脆一宿都看不见,这开阵时间咋确定啊…?理论上,子时阴阳交替,无阴无阳,如果是布引魂牵破的阵法,子时开阵最适宜,但依阵法规模与作用的不同,前后误差个几秒钟甚至几分钟问题都不是很大,但此时布的这个阵可是非比寻常,首先,要牵的并不止于人魂,其次魂魄成百上千,阵若是开早了,阳气稍胜,其身上所有魂魄有可能在一瞬间被井喷式引出,而人的肉身,倘若在适应了千魂在体的情况下忽然引出所有魂魄,很容易造成大阴冲身,最终落得呆尸*的下场,但若阵开晚了,阴气稍胜,一来容易引魂不净,二来更容易触怒冤魂成了恶鬼,若真是那样,麻烦就大了,但此时天阴风起,三垣不全,七宿不见,确定时间看星星是没戏了,手表误差又太大…要不明天再说…?想到这里,张毅城有点犹豫了。

都弄好了!张毅城正在拿捏不定的时候,忽然李二贵嚷嚷着进来了。

弄好了?鸡血也…弄好了?张毅城一嘬牙花子。

是啊,都按你的交代办了!李二贵还挺高兴。

唉…!张毅城这个郁闷啊,八百个纸兔子,粘了鸡血就必须当天用,今天这阵要是不布,明天纸兔子就得重新剪,这不得让村里那帮大妈骂死啊…村南,坟地。

刚子!刚子!李刚!!他娘的哪去了…?李富贵拿着钱,呼哧带喘的跑到村南的坟地,一个劲的嚷嚷,可是喊了半天也不见儿子的人影,走了…哎哟…身上就一千块钱能走多远呐…要说也巧,这时候天上的云层渐渐的散了点,月亮出来了,虽说没有什么照明工具,但借着月光也能看见点东西。

刚子!是你吗…?借着月光,李富贵发现对面一座新坟旁边好像蹲着个人…—————注解*:三垣:即紫微垣、太微垣、天市垣。

东方七宿:亦为东官青龙。

即二十八星宿之角、亢、氐、房、心、尾、萁。

呆尸:呆尸即无魂之体,医学上的脑死亡与植物人,茅山书中统称为呆尸,在《传国宝玺》中张国忠曾经想使用阳魂法对付阗鬼后被老刘头制止,据传用过阳魂法后,魂魄会因阴阳相冲而散,剩下的尸身即使被救活也会成为呆尸。

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三十九章 黼气不止走到坟丘子跟前,李富贵彻底傻了,只见儿子李刚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一个似人非人的东西正在掐他的脖子,此时的李刚嘴角已经开始淌白沫了,两只手在掐人者的小臂上下漫无目的的乱抓,仿佛已经连挣扎的能力都没有了。

你个王八操的…!看见有人要杀儿子,李富贵发疯般的从旁边的坟头搬起一块压坟头的石头,紧跑了两步哐的一下就砸在了掐人者的脑袋上,绝对是致命的力道,换作常人,就算练过铁头功也得当场死亡,可没想到掐人的哥们挨了这下砸以后非但没倒地,反而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专头扑向李富贵。

李富贵也没想到这位哥们挨了这一下还能站起来,顿时不由自主的王后退了两步,刚想定睛看个究竟,顿时感到两只铁钳搬的双手掐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撞客!!单凭这种掐人的力道,李富贵顿时想起了当年的李大明…我…我…仅仅十几秒的工夫,李富贵已经支支吾吾的被掐倒在地,两只手拼了命的想抓点什么东西反抗,但手能够到的地方除了乱草什么都没有。

完了…李富贵心中暗道完蛋,当年李大明那股子邪劲,十几个大小伙子都不是对手,今天单凭自己这把老骨头怎么可能杠得过这东西?一瞬间,李富贵开始后悔让儿子来坟地这种倒霉地方,李村虽说不大,但到了晚上黑灯瞎火的地方有的是,到哪碰头不行啊…唉…看来是天亡我老李家!不但晚上有扯着嗓子骂的,这又蹦出来个动手掐的,祖宗啊祖宗,你到底得罪哪家子佞种了?让你儿孙们倒这种八辈子血霉?想到这,李富贵干脆放弃了抵抗,两手一摊,乖乖等死…正所谓吉人自有天向,傻人定有傻福,就在李富贵埋怨祖宗后悔来坟地的时候,忽然感觉脖子上被掐的感觉没有了,睁眼一看,掐自己的那位已经趴在了地上,李刚正龇着牙用一块超大号的石头往这位的脑袋上猛砸,这块石头,比刚才自己拿的那块足足大了两倍,论分量没个三十斤也下不来,框框几下,只砸得掐人这位脑浆迸裂,连形都没了。

他娘的…老子连警察都敢打,你敢打老子…?看着砸的差不多了,李刚一下把石头扔在了边上,扑的一口唾沫吐了上去。

刚子…他…死啦?李富贵被掐的眼冒金星,咧着嘴从地上坐了起来。

管他呢…李刚蹲下身子,拨弄了一下掐人者的身子,貌似没什么反应。

你…你…你这是又杀了个人呐…李富贵都快哭了,心说这回自己这儿子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谁叫他想掐死俺?李刚凑合到了李富贵边上,一把把李富贵拽了起来,爹…把钱给俺,俺回河北老家找俺老婶去…!这行子你找二叔他们帮忙埋了吧!应该没人看见…从怀里掏出钱和存折刚要递给李刚,李富贵的嘴顿时张大了,下巴抖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爹…?咋啦?钱没拿来?李刚一皱眉,只见李富贵的抬起手哆哩哆嗦的指了指自己身后。

咋啦?李刚猛的一回头,吓得尿尿的家伙式差点顺着裤裆掉出去,只见刚才被自己砸的血肉沫糊的那位又缓缓的站起来了,借着月光,父子二人可算看清了这哥们的脸,那哪是人啊,肉案子上摆的猪下水都比他好看…李村,李瘸腿家房山下。

起初,张毅城还在为观星问题而操心,可听李二贵说,李双全的媳妇骂人的时间就是凌晨十二点整,不早不晚,比新闻联播报时都准,而且地方也不换,就是扎麻袋的李瘸腿家房山下边。

如此一来,张毅城干脆让李二贵带上了所有的必备物件,直接等在了李瘸腿家附近。

毅城…来了…李二贵忽然紧嘬了两口烟,把烟头往墙上一捻,将剩下的小半截烟揣回了口袋,之后拧亮了手电架在了李瘸腿家的墙头。

李二贵拿的这个手电电池是新换的,还挺亮,顺着手电的亮光,只见李双全的媳妇王月兰身穿深色浅花的睡衣从李双全家的方向昂首阔步而至,气势和阅兵式时的仪仗队差不多,而李双全则按照张毅城的安排拎了一个装香灰的大桶,王月兰每走一步,便在脚踩过的地方撒一把香灰,按张毅城的交待,这是为了防止这些兔子的魂魄顺着来时的路回去。

看了看表,差五分十二点,只见王月兰在离房山大概七八米的地方站住了脚,双手一叉腰摆开了架势。

可能还得运会气…看来李二贵是见怪不怪了,趁着这会儿功夫,又把刚才掐灭的半截烟点上了。

听说要给王月兰看病,此时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就连里阳光都批着衣服站在了不远处,四五个手电的光柱全部集中在了王月兰身上,跟舞台灯光差不多,而这王月兰对这一切却仿佛没看见一样,插着手喘着粗气一句话不说。

吊着烟,李二贵从篮子里拿出了九个蓝边大海碗,围着王月兰摆了一圈,而李三贵则从李瘸腿家拎出来了一个大水壶,跟在李二贵后边挨个碗倒水,要说这壶里装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水,都是混了鸡血的,虽说普通的水属阴,但若混了鸡血,可就属阳了。

其目的是为了中合子时以后稍胜的阴气。

李二贵李三贵流水作业的同时,张毅城则在更外则的地面上插了一圈铜钱,和往常不同,这次的铜钱是竖着插在地里的,茅山术中称其为金刚墙,别看名字唬人,但其实际作用却很简单,驱鬼要用属阳的材料,而子时以后地阴上行,阴阳相冲则会形成黼*气(从物理学的角度讲,就是因里热外冷而形成的涡漩气流),而金刚墙的作用就是避免四周的地阴因黻气而骤聚于中。

一切准备妥当后,张毅城看了看李二贵的手表,正好指向十二点。

我这表快两分钟…李二贵仍然不舍得掐嘴里的烟头,毅城啊…咋没啥动静啊…?别着急…张毅城从篮子里拿出一瓶子朱砂,柴火浇上汽油,不点也不着啊…等会她一开始我就点火…啥?点火!?一听点火,李二贵吓了一跳,当年对付李大明身上那个清朝进士的尸身就是用火烧的,这次不会是火烧活人吧?我打个比方!不是真点火!我说二叔你怎么这么笨呢…?张毅城拧开瓶盖站在了王月兰身后,就在这时候,只听王月兰咳的一声清了下嗓子,指着李村长家开始破口大骂,一看开始了,张毅城倒是没客气,哗啦一下一瓶子朱砂一点不胜全泼的王月兰身上了。

有道是阴阳相吸,这王月兰身上本就有千万魂魄,阴气本就超越了正常人肉身所能承受的限度,加之此时大阳于体外,身上千万畜牲魂魄开始被一个个的引出体外,只见金刚墙范围内王月兰周围,仿佛呼呼的刮起了小旋风。

咋回事!?难不成有刺猬*!?李村长此时简直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怕王月兰出事,更怕张毅城有什么闪失。

没刺猬!正常!这是正常现象!张毅城边说边拿出第二瓶朱砂,哗的一下又添了把火,旋风瞬间刮到了三四丈高,二叔!快!纸兔子!随着张毅城一声喊,李二贵拿着笸箩哗啦一下把一笸箩的纸兔子全都撒到了旋风之中,本来,纸兔子上都沾有鸡血,但此时差不多已经干了,只见这一笸箩的纸兔子顺着旋风围着王月兰嗖嗖的乱飞,不断有纸兔子从旋风的顶端飞落下来,都捡着!一个别落下!张毅城攒到旋风跟前,开始捡旋风里吹出来的纸兔子,都楞着干嘛!捡呐!李村长一声令下,看热闹的也顾不得仔细听王月兰到底骂的什么了,一律开始低头捡纸兔子,此时旋风范围越来越大,已经超出不少落下来的纸兔子又被二次卷入空中,怪了…不对呀…张毅城抬头看了看,理论上讲,随着纸兔子一只只被吹出来,风应该越来越小才对呀…,怎么变大了?毅城…有点不对劲啊…一看已经落地的纸兔子又被卷走了,李二贵一着急干脆顶着风走进了旋风内部,开始拿手抓空中的纸兔子,这哪里抓得着?是…是不大对劲…大家先退后…此刻张毅城也冒汗了,这个地方的阴气显然比其他地方要弱不少,按理说,埋兔子尸体的地方若被那两片瓦镇住的话,兔子在头七之夜无法还魂则必生怨念,化解的办法便是将其引出人身强制其还魂。

而此刻这些纸兔子若沾了鸡血,便有了阳气,在金刚墙的作用下,兔子魂魄不能游弋到别处,便会将这些沾鸡血的纸兔子当作自己的身体附上去,到时候兔子魂魄与鸡血阴阳相合,黼气便会停止,之后撒上朱砂,将这些纸兔子用真火一烧也便万事OK,关于身上那个会骂人的撞客,在张毅城看来也不是什么成气候的东西,到时候随便弄个什么小阵一收也就完事了,虽说计划如此,但此刻越刮越大的旋风却显然是计划之外的事。

他娘的不是要刮龙卷风吧…此时李二贵也捂着帽子出来了,表情都被吹扭曲了,躲雨似的窜到了十几米之外,抬头看去,刚才两三丈的小旋风此时已经刮到了五六层楼高,眼看就要蔓延到李瘸腿家的房山了。

李二贵前脚一出旋风,王月兰后脚一翻白眼,街也不骂了,扑通一下瘫倒在了旋风中间开始吐白沫。

这一瘫可把在场所有人都瘫傻了,尤其是张毅城,很显然的,兔子魂魄此刻已经引干净了,而这越刮越大的旋风,竟然连其身上那个会骂街的主儿都引出来了,看来那哥们比张毅城想象的还要菜(想当年李大明身上那个清朝进士,马真人不惜折寿钉死李村七关才给收拾了,而此时这位菜鸟竟然让一阵旋风给抽出来了…)。

—————注解*:黼:读fu,三声,意为纵横交错之形,古作礼服上黑白相间的花纹,茅山术中引指阴阳相冲之气。

刺猬:民间传说的四大仙之一,除刺猬外,分别还有蛇、狐狸、黄鼬(即黄鼠狼)。

在民间传说中,修仙的刺猬擅长制造旋风。

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四十章 光荣负伤此处阳气强度显然远远超出了张毅城的预期,而且虽说并没再向阵中央添加任何增强阳气的东西,这里的阳气却有越聚越多的势头,四周的地阴之气显然也正在被源源不断的往这里引。

二叔…!你快去拎一桶凉水!张毅城急中生智,忽然想到水是主阴的,用凉水冲一下可能会管点用。

哦…好!李二贵直奔李瘸腿家。

大家围过来!叔叔们别过来!阿姨们…!张毅城围着人群开始跑,把几个妇女拽到了一块,大家围过来!手拉手,围住旋风!张毅城觉得,此处莫名其妙的阳气肯定是从别处流动而来的,让女人们手拉手围住旋风,应该能将阳气流阻断,就算阻不断,多少也能挡住一部分。

起初,周围看热闹的大婶大妈们还有点不敢,后来李二丫身先士卒,跟着张毅城一块张罗围圈,加上李村长也开始连骂带卷的山呼,周围的妇女也只能硬着头皮手拉手站成了一圈。

这时李双全想冲到旋风中间去把媳妇抱出来,却被张毅城一把拦住了,李叔叔!一定得在纸兔子都弄出来之后才能把阿姨弄出来!她在里面不会有事!但你要现在把她弄出来刚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虽说李双全心疼媳妇,对眼前这个小娃娃也是将信将疑,但此刻眼前的大旋风可是真的,往常那些跳大神的,跳来跳去病人还没怎么样呢自己就开始吐血,还真没见过弄出这么大动静的,所以怀疑归怀疑,李双全还是忍住了没上前。

三叔!你进去一下!把地上的碗拿出来!张毅城成了现场总指挥,此时阳气太强,已经没必要再用鸡血去中和了,盛着鸡血水的碗摆在中间想必只能起到反作用…李三贵把帽子摘下来递给了李村长,刚进旋风,众人忽然听见南边边一声声的救命声由远而近,身为警察,柳东升的第一反应就是把墙头的手电拿了下来,往传来声音的方向一个劲的照,一照不要紧,只见李刚和李富贵就跟奥运会百米冲刺一样一前一后朝亮光处跑了过来,怎么回事!?柳东升大吼,救…救命啊…!李富贵喊的都跑调了,根本没注意柳东升的问话,发现李瘸腿家房山下有一大群人,想都没想就往人堆里冲,有妖精追我!妖精!?柳东升用手电往二人身后一照之间一个满脸血肉模糊的人正在穷追不舍,吓的柳东升也是一愣,这时李富贵脚底下拌蒜,扑通一下就摔了个马趴,这妖精就好像没看见一样,跨过李富贵直奔冲在前面的李刚。

此时拉手围圈的妇女们早就吓得一轰而散了,李刚速度也快,看见人群散了,绕过旋风接着跑。

别跑!回来!柳东升也急了,心说这里这么多人,什么妖精撂不倒啊,跑个什么劲啊…?听柳东升这么一喊,李刚更害怕了,以为柳东升要抓自己,脚底下更拼命了,看李刚不停步,柳东升蹭的一下便横在了这个妖精前面,摆开了应敌的架势,但没想到这妖精竟然蹭的一下蹿起一人多高,直接从柳东升脑袋上蹿了过去,正落在旋风边上。

这时李三贵正眯缝着眼端着两碗鸡血水往外走,旋风里全是呜呜的风声,飞沙走石也睁不开眼,刚才外边怎么样也不知道,这时忽然发现跟前站了个人,睁大眼睛一看,吓的李三贵魂都飞了,手里两碗鸡血水哗啦一下全泼在了这位身上,只见这位闷哼了一声,扑通一下便栽在了地上。

哎…?我弄的?李三贵刚想跑,忽然听见身后扑通一声,回头一看这位竟然挂了…看看手里的碗,看看地上的人,李三贵嘿嘿一笑,毅城啊…你这碗里的东西加啥了…?刚才吓跑的人此时胆儿也壮了,纷纷凑上来想看个究竟。

翻过这个妖精仔细看了看,柳东升一皱眉,此人血肉模糊的脑袋显然是以前弄的,虽说刚才追人的时候是死是活不好说,但至少现在是死的,看衣着,仿佛是个农民,因为面部已经烂了,所以不好判断年龄。

快!围圈!继续围起来!张毅城虽说也奇怪,但此刻可不是看热闹的时候,倘若眼前的黼气再这么无休止的刮下去,王月兰就真有危险了。

大家先听毅城的!这个人一会再说!李村长毕竟老练,死人呆会再说,先救活人是真格的…刚指挥妇女重新围好了圈,村南头忽然有一线亮光闪过,不少人都没注意,但这一闪可没逃过李阳光的眼睛,是车灯!作为交警,李阳光对车灯十分敏感,老柳!你这次来有没有其他同志跟着!?没有!柳东升和李阳光几乎同时反应:李树林!!快!!柳东升三步并两步开始向警车狂奔,李阳光紧随其后,虽说抓捕案犯是刑警的职责吧,但交警也是警察啊…你们先处理这个!谁都别跟着!柳东升也是有经验的,万一罪犯手里有武器,群众太多反而麻烦…这边!前边口右转…!李阳光给柳东升指路,这边!村里能走车的就这条路!追了也就三分钟,转过一个销弯后,两个红彤彤的汽车尾灯进入二人视线,是辆拉达!作为交警,李阳光天天跟车打交道,一看尾灯就知道是什么车(当时国内的轿车并不像现在这么多种多样,就那么几个牌子,掰着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一听说是拉达,柳东升心理更有底了,一下拉响了警灯警笛。

没一分钟,两辆车之间的距离便只有十几米了(桑塔娜的性能比拉达强了可不是一点半点)。

停车!!柳东升一脚油门超到了与拉达车平行的位置,摇开窗户大喊,但这拉达车非但没有停车的意思,反而车头一转横着向警车撞了过来,柳东升下意识的转向躲避,吓的李阳光赶紧伸手把方向盘推了回去,老柳!不能往边上拐!这条路两边都是灌溉渠!下去就上不来了!一听是灌溉渠,柳东升脸上微微一笑,牙一咬一把方向撞向旁边的拉达。

要说桑塔娜这车放在现在不算什么大车,但在当时绝对是坦克级的,整车重量达到了1.3吨,而拉达整车也就八百公斤,只听哐的一声,拉达车斜着便冲下了路基,这可好,本来想先下手为强把柳东升撞下去,最后反倒被柳东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站住!!由于撞击过猛,柳东升这边的车门已经打不开了,只能被迫从副驾那边下车,等柳东升下了车后,李阳光已经打着手电追下路基了,接着车灯的光线,只见一个黑影发疯般的冲进麦地,李阳光在后面穷追不舍。

走下路基,发现拉达车敞着车门斜着扎在了排水沟里,淌过排水沟,柳东升也冲进了麦地。

再不站住开枪了!柳东升抽出手枪朝天放了两枪,而最前方的逃跑者听见枪响非但没停步,反而也掏出了手枪。

危险!卧倒!柳东升冲着李阳光大喊。

可是这一喊已经晚了,李阳光离这逃跑者可比柳东升进的多,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李阳光扑通一声就载在了麦子地里。

老李!!柳东升快跑了两步来到李阳光近前,发现李阳光正抱着腿蜷在地上,我没事!快她娘崩了那个王八操的!他有枪!此时柳东升也来不及多想了,举起手电又追了上去,边追边开枪,但前面的人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眼看前面就是玉米地,真要进了玉米地可就没得追了!一着急,柳东升停在了原地,一只手打着手电,一只手举枪瞄准。

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前面逃跑的人扑通一声栽倒在地,站住!柳东升举着枪快步追到了跟前,用手电一照,发现这人整个脑袋血乎乎一片,摸了摸脖子上的动脉,已经没有心跳了。

他妈的!瞄的腿,怎么打着脑袋了…?柳东升也挺郁闷…这么一来线索又断了啊…把李阳光拖到灌溉渠的边上,柳东升心急如焚,带着枪伤过水沟感染怎办?正这着时候又有几束车灯由远而近,一分钟后,一辆大发车和一辆点三轮停在了桑塔纳边上,以李二贵为首,大概七八个壮汉子手持铁锨阳镐气势汹汹的开门下车,一看李阳光龇牙咧嘴的躺在地上,赶紧七手八脚的将其抬过了灌溉渠,里边有个人让我打死了…你们去看看是不是李树林…柳东升道。

车里还有个活的!这时一个钻进拉达车的农民忽然大吼。

什么?柳东升也不敢相信,车里还有人?怎么刚才不跑…?走到拉达车旁边,拉开车门,只见确实有个满头白发的人躺在后排椅子上奄奄一息,快!快送医院!随着柳东升一喊,几个小伙子赶忙七手八脚的把这个人和李阳光一块抬上了大发车。

就事李树林!!这时跑进麦子地的几个人大喊,死啦!李树林死啦!!唉!一听果真是李树林,柳东升彻底死心了…你们把尸体抬过来,赶紧报警!我跟他们去医院!柳东升说罢拉车门坐上大发车副驾位,李双全一脚油门,大发车直奔医院…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四十一章 水落石出一路上,听李双全的意思,好像张毅城把那边的事办的还挺利索,李二贵一桶水泼过去后,旋风还真是越来越小,最后自己的媳妇也醒过来了,最后李村长带人张罗烧纸兔子,自己则被安排开车带人来帮忙。

嘿!这小子还真行!柳东升暗自嘟囔…医院中,李阳光的枪伤需要立即手术,为此柳东升还为其输了点血。

而那个昏迷不醒的人经检查只是劳累过度而已,从这个人的身上,柳东升翻出一个外国牌子的钱包,里面除了一千多块钱现金外,没有任何证件,仅有两张照片,一张黑白一张彩色,其中黑白照片是一对中年夫妇的合影,看成色仿佛已经有年头了,而彩色照片则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的合影照,看着也就十八九岁。

这个人是谁?同案犯还是被绑架的受害者?照片上的人是谁?其父母和子女?坐在这个人的床头,柳东升盯着照片一个劲的琢磨,正在这时,二嘎开门进屋了。

柳队!听说李树林让你给毙了?二嘎一脸坏笑,脸色黄里发黑,看样子得有几天没睡好觉了,您枪法可以啊!哟?这人是谁?可以个屁!柳东升也没好意思说,其实自己是瞄着腿打的,我哪知道他是谁?去给我查查照片上的人!接过照片,二嘎一愣,柳队!不用查啦!这个人是…是马涛啊!虽说黑白照片上的人不认识,但彩色照片上的年轻人却被二嘎认了出来,我昨天审了这小子一宿!马涛!?柳东升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躺着这位,莫非…这个人…是马阳?…第二天早晨,医院。

为了保险起见,二嘎连夜打电话从当地叫了几个民警过来站岗,柳东升则亲自守在病床边上,直道第二天上午分局的警车赶到医院。

马阳…发现床上的人终于把眼睁开了,柳东升笑呵呵的递上一杯水。

晃了晃手腕子,发现已经被铐在床上了,床上这位无奈一笑,你们都知道了?我们早就知道…柳东升道,希望你配合我们…看来这个人的确是马阳。

呵呵…你想让我怎么配合?马阳仿佛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你已经没有机会了…但我希望你帮帮你弟弟…施在张健身上的招,柳东升准备再来一次。

帮我弟弟…?一听弟弟两个字,马阳的表情有点不自然,怎么帮?他在监狱…哼哼…过几天你就知道了…柳东升笑着一摆手,两个民警进屋把马阳架下了病床…三天后,分局审讯室内。

经过武斌的秘密确认,此人的确是马阳,但让武斌不敢相信的是,仅仅过了半年,这马阳却好像忽然老了二十岁…你们的赃物、赃款都藏哪了!?同伙有谁!老爷子是谁!?放任二嘎一个劲的狂吼,这马阳和预料的一样,瞪着眼就是一言不发。

这时,审讯室的门一开,小李扒头冲柳东升使了个眼色。

马阳,我说过,你们犯罪的证据堆的像山一样高,你不说照样能判你!但你得为你弟弟想想!一直没发话的柳东升忽然一句,说的马阳浑身一颤。

咱俩出去,让他们哥俩好好聊聊…柳东升一摆手,和二嘎走出了审讯室,此时一个穿着囚服的年轻人被压进了屋。

哥…!年轻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涛啊…马阳用戴着手铐的双手扶起了弟弟,我不该瞒着你!否则你也不可能这样!哥对不起你…!哥!你都说了吧!不管你盼多少年,能活命就好!马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涛啊…我走以后,你要好好做人,千万别再走这条路啦…马阳并没理会马涛的话,我知道我没脸见爸妈…妈临死前让我照顾好你,你看你现在…哥…我在监狱天天背刑法!我懂法律!坦白可以轻判啊!哥!你死不了…马涛鼻涕眼泪一大把。

小涛,听者,在咱们家的下水道里有个玻璃瓶,你把它取出来,应该够你娶媳妇买房的…马阳喃喃道,小菲那样的丫头以后别找啦…靠不住…哥…!小菲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还等着我呢!马涛哭道,她说我是为了给她进去的,不管我判多少年,她都等我!哥小菲…还等着我呢…她真等你呢…?马阳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轻轻点了点头…十五分钟后…柳东升和二嘎推门进屋,马涛又被民警押出了审讯室。

聊得怎么样?柳东升一笑。

谢谢!马阳道,你们让我弟弟来听我的遗言?错,我们想让你留点遗产给你弟弟…柳东升不紧不慢。

哼,遗产…我能有什么遗产?虽说马阳表面上满不在乎,但一听遗产二字,心里确实是一颤,家里下水道瓶子里的存折应该是自己秘密留给弟弟的,难道他们知道了?或者马涛自己交待了?唉!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啊!!你的遗产,是时间!柳东升道,我们让马涛来,其实是给他一个立功的机会,你说了,他的功就立了,你不说,他怎么来的怎么回去…明白么?你们能给他减刑?马阳一听不是下水道瓶子的事,显得挺高兴。

可以这么说…,你交待的越多,他减的就越多…柳东升道。

你们想知道什么?马阳好像如释重负。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柳东升皱眉头想了想,如此复杂的案件,还真不知道从哪问起好了,你们那套编钟!记得么?最后,柳东升决定先从李江嘴里那套价值连城的编钟问起。

编钟?马阳一脸疑惑,我们没弄过那东西…别耍花样…柳东升拿出了刘常有画的长柄青铜锤递了过去,不是编钟,难道着是木匠用来钉钉子的?哦…呵呵…李阳一笑,这不是编钟,我们确实见到过一套,但太沉了,也不好出手,我们就没动,光拿了个锤子…那你们和刘常有舅舅的交易是怎么回事?柳东升仿佛有点不信。

我们拿了几个铜罐子给他,说着和那些铜罐子是一套的,那人还真信了,你们要想知道那套编钟埋在哪,我可以告诉你们…马阳道,还有什么要问的?在哪?柳东升一听编钟没丢,心里多少松了口气,注意记录!一个字都别漏!柳东升语气多少有点激动,专头对二嘎道。

如此盗而未尽的古墓,马阳交待了至少又有十几处,甚至还有好几年前做的案,具体市县甚至古墓的年代、剩余的文物种类一点不差,把二嘎都记傻了…之后,柳东升把所有的同伙又交待了一遍,一共十三人,张健只能提供外号的那些伙计,这马阳不但知道姓什么叫什么,甚至连家庭住址也记得一清二楚,这让柳东升不得不佩服这马阳惊人的记忆力。

最后,柳东升问起了老爷子,这马阳一愣,又沉默了。

马阳,俗话说送佛送上天,不要因为江湖义气前功尽弃,让你弟弟白来一趟!柳东升道。

我…不知道!马阳眼中,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对于这一点,柳东升倒也不易外,因为作为掌柜的,张健也是对老爷子一无所知。

你们这里谁负责?马阳问道。

我!柳东升一笑。

我能和你单独谈谈么?马阳倒是挺坦然。

好啊,我也正有此意…柳东升一摆手,二嘎起身出屋。

我想问你…刘杰…是怎么死的…?马阳这句话一出,柳东升也是一愣,是被他邻居用刀砍死的…柳东升也没好意思说是自己老岳父砍死的,有件事我也想问问你…那颗玉白菜,哪来的?玉白菜?马阳稍微思索了一下,呵呵…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什么都知道!柳东升并没把话挑明,还有,前几天晚上那个掐人的东西…,是谁?到底怎么回事?哼!人为财死…马阳长叹一口气…根据马阳交待,原来卖玉白菜的人就是几年前失踪的梁大力,这是梁大力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应该也是盗墓所得,本来梁大力就是为了躲老爷子才逃跑的,但却鬼使神差的认识了陈俊生,并想通过陈俊生江玉白菜出手,最后由于陈俊生开价太低而未能成交。

由于此时作案机会太少,所以虽说表面上陈俊生并没有买玉白菜,但却勾结亮子和刘杰杀死了梁大力。

原来梁大力死了…?上自己老岳父身的东西是梁大力的鬼魂…柳东升暗自嘟囔,那掐人的人是谁?就是梁大力!马阳道,刘杰他们不好处理尸体,所以就来求我!我一看这具尸体魂魄全无,虽说奇怪,但也没多想,正好当时找不到‘无魂之躯’,所以就用它了!你?你懂那些歪门邪道?柳东升疑惑道,‘无魂之躯’是什么东西?对,我是老爷子的徒弟!马阳一笑,想施‘控尸法’就必须有无魂之躯…那么说你知道‘老爷子’是谁?不!马阳摇了摇头,收我为徒只是为了利用我而已…接下来的话,听的柳东升差点把下巴惊掉了…按马阳的话说,那是一种秦朝时发明的控尸术,是老爷子在找他自己想要的东西时偶然发现的,起初,对于这种控尸术老爷子自己也挺感兴趣,还自己试验了几次,但后来仿佛发现这种邪术很伤身体,便从手下的人里选了个最聪明来学习这种东西,这个人便是马阳。

这种邪术的原理便是找到一具没有魂魄的尸体,以施法者自身魂魄出窍,附入无魂之躯的方式来控制该尸体。

但老爷子并没告诉马阳施这种邪术的坏处。

马阳起初也挺高兴的,以为老爷子收自己当徒弟是看中自己,但到后来逐渐感觉到了这种邪术的可怕,但出于对老爷子的恐惧,还是乖乖的学会了,会了这种邪术之后,实施犯罪便简单了很多,首先是这种被控的无魂之躯力大无穷,即使搬运往常不可能偷盗的大件文物也易如反掌,二来隐蔽性好,施法者只需留在现场附近,操纵尸体去作案即可,一旦被发现,施法者只要立即收回魂魄,便可逃之夭夭,而现场留下的只不过是具尸体而已…不过按马阳交待的,这种法术很不稳定,因为别人的尸体会对自己的魂魄有所排斥,所以一旦遇到阴阳的忽然变化,魂魄很容易脱离无魂之躯,这也是为什么李二贵只泼了一碗鸡血水便把马阳的魂魄打出了梁大力的尸体。

把人杀死,再用自己的魂魄控制被害者的尸体?柳东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若不是最近的一系列怪事,没准真的会以为这个马阳是个疯子。

可以这么说。

马阳道。

这么说…刘常有家隔壁的低价房,是你用这种方法帮亮子买的?柳东升问道,你买给武斌的低价房也是用这种方法?对。

马阳依然带着微笑,满不在乎,先杀死他们,再控制他们的尸体去办手续…你…!面对眼前这个怪物,柳东升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的命不长了…我不怕死,但我放不下马涛…马阳道,我知道‘老爷子’迟早要除掉我,即使他不杀我,我也活不了几天了…所以我要趁自己还活着的时候为马涛挣钱,让他出国…!这种邪门歪道,损害身体?柳东升问道。

起初我并不知道,只不过每次魂魄回来后感觉很累而已…马阳道,但后来才知道,控制那些东西,用的全是我的阳寿…怪不得那个老狐狸自己不弄,非要收徒弟…说罢,马阳指了指自己头上的白发。

这么说…亮子和刘杰…也是你杀的?柳东升问道。

不…杀他们的是‘老爷子’。

马阳道,老爷子不知道玉白菜的事,刘杰被杀,老爷子猜不出原因,只能把刘杰那一组的人全部除掉!只有亲眼看见要杀的人死了,他才放心。

写纸条威胁我家里人的是你…?柳东升道。

那是李树林…马阳道,但纸是老爷子做的…他怎么知道我妻子从那里过?这件事柳东升是无论如何也要问明白的,事观自己家人的安危啊。

李树林跟踪过你…马阳道,你家在哪他知道…怎么?怕了?我要怕就不会抓你们了…柳东升道,不过我确实很佩服你们…你们很狡猾…呵呵…有胆量…马阳道,实话告诉你吧,那个纸我们每个人都有,是为了威胁手下人用的…李树林死了,我死了,就没人知道是谁在办案了…老爷子是不会轻易杀外人的,他只对他自己要找的东西感兴趣…呵呵,那么老爷子感兴趣的东西是什么!?柳东升拿起马阳刚才的口供,你们盗的墓大部分是战国墓或秦墓,他有什么目的?不知道…!马阳摇头,但我知道,他肯定在找一些古代的法术…而且这个人好像有什么地方用钱…他穿的很破,而且从不当着我们的面花钱,但每次买卖挣的钱基本上全要交给他,再由他分给我们一小部分…这点我知道…柳东升道。

这个法术…好像应该刻在水缸状的东西上…马阳道,秦朝的水缸,或者是战国时期秦国的水缸…马阳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还有一点我想问你…柳东升想了想…你们去李村干嘛去了?呵呵…马阳一叹气,我们有一批货藏在那…原来,自从刘杰家里的东西被抄出来以后,老爷子立即命令李树林和马阳把东西转移地点隐藏,可这两个人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好地方藏东西,后来李树林想到了自己老家李村,便想拉拢一些年轻人帮忙窝赃,李刚和李双全就是李树林的拉拢对象,但这两个人却全都拒绝了李树林,此时村里已经没有适合利用的人选了。

把东西藏在别的村吧,一来人不熟不好开口,二来又不放心,所以李树林便和马阳合伙想出了杀李双全养的兔子的注意,并由马阳施邪术迫使兔子的魂魄上了李双全妻子王月兰的身子,一来想让其受经济损失,对金钱产生渴望,二来便想以为其妻子看病的条件迫使其就范,但没想到中间蹦出了个张毅城,就在二人想利用控尸法将赃物转移地点的时候,又被去坟地等钱的李刚给发现了,所以这马阳便想不惜代价杀掉李刚,没想到却被李二贵泼了一身鸡血水,把自己的魂魄给逼了出来…赃物藏在李村…?柳东升拿起笔,还有哪…?你都记录上了?马阳一笑,如果我被判定为精神病,可就死不了了…你放心,我只记该记的…柳东升长出了一口气,说吧,还有哪藏了赃物赃款,记住了,你说的越多,你弟弟减刑越多…第二天,天津小站、河北岐口…启赃的民警与文物局的专家没有一个不被惊呆的,见所未见的珍贵文物,上百张各个银行的存单,成捆的美元和港币…我说银行怎么查不出来呢…拿着比三副扑克牌码在一起还厚的存折,小朱不住的撇嘴,每张都不超过十万,加在一起想必上千万…太狡猾了…实在太狡猾了…他们倒是不嫌麻烦…一周后,张国忠家。

回到家后,张国忠心情着实不错,千万富翁啊!别说是重修通天观,哪怕重修圆明园都差不多了,但李二丫却是一脸的哭丧尤其是听张国忠说完钱的事以后。

更让张国忠想不到的是,晚上睡觉时,李二丫却一个劲的劝自己去自首,说自己是倒卖文物的犯罪头子。

起初张国忠还真有点心虚,去巴山虽说没拿什么东西,但也犯法啊…,难道被查出来了?不应该啊…后来听李二丫说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张国忠的心算放下了,什么盗墓团伙啊?自己什么时候盗过墓啊!还走私?真是无稽之谈…其实,张国忠老刘头入境的时候,民航早已把二人的入境消息通知了公安局,但只不过二人一下飞机便去了雾灵山,公安局也没找到而已。

刚在家呆了两三天,公安局还真来了两个民警,号称要找自己协助调查。

张国忠倒也不心虚,和老刘头两个人在公安局和民警扯皮扯了一天一宿,这件事柳东升自然是要回避的,但暗地里,柳东升也没闲着,暗中安排手下把马阳和张健都押过来了,经过两人的确认,张国忠和老刘头在体型、身高、声音甚至肤色上都与老爷子完全不一样,最后公安局再次给香港的廖七先生打了确认电话,才不情愿的把张国忠和老刘头放了,连打电话确认的时间都算上,张国忠和老刘头在公安局至少呆了两天半,这件事把张国忠弄了一肚子火,对警察的印象简直是一落千丈,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不许张毅城和柳蒙蒙来往,张毅城虽说不情愿,但看老爹在气头上也便没说什么。

被放回来的第二天。

爸…我想问你个事…张毅城道,李刚叔没儿子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叔爷(论辈分,李富贵是张毅城的叔爷)说他好像挺不高兴的…唉!告诉你你也不懂!张国忠道。

切!告诉你!李双全他媳妇的病,好几个先生弄到吐血!我没费吹灰之力就给收拾了!张毅城把自己给柳蒙蒙、柳蒙蒙的姥爷以及李双全的媳妇治病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听的张国忠眼都直了,行啊小子,有两下子啊…老头子,那个事到底咋回事啊!你说了不就完了么!都是亲里亲戚的,你这费着劲,人家背地里还骂着你…多亏啊!李二丫也一个劲的念叨。

唉!那是他老李家的讨债鬼!张国忠道,别跟他们说啊!免得吓着他们!讨债鬼?什么讨债鬼?张毅城不解。

文革的时候,李村曾经斗过一个外姓的富农!就是亲家爷(指李村长)带着斗的!最后那行子活活饿死了!现在投到他孙子媳妇的肚子里来讨债的!你说这孩子,我能让她生吗?张国忠一脸无奈。

我说她怀上后,叔伯一家上下怎么倒霉事不断呢…李二丫一听也直后怕。

本来,我给那行子超度了一下,但那行子怨气太重,少说得等三年才能散,没想到跑的李双全他媳妇身上去了…张国忠撇嘴道。

爸,我跟你说,那玩意菜的可以…我弄的那个白金四合一(当时电子游戏卡都叫白金N合一)的阵法,充其量也就能引个兔子魂,结果连那小子也给抽出来了…张毅城道。

废话,好几年了,怨气都消的差不多了,倒退两年你试试…!张国忠道…对了…为什么半夜以后,阳气越来越强啊?张毅城把当时黼气不止的事,跟张国忠说了一遍。

那地方在哪?张国忠也是一阵纳闷。

李瘸腿家房山底下…李二丫打茬道。

李瘸腿家房山底下…?张国忠沉思了片刻,忽然想起了师傅当年布七星钉魂阵的时候画给自己的那个古体的互字,那是李村的生气走向图,而那个古体互字中心的交叉点,也就是李村七关的第一关云垦关,就在李瘸腿家房山底下,此处不但是李村阳气最强的地方,更是阳气流的交叉点,阳气能不强吗…想必那王月兰身上有几百个兔子魂魄,让其体内阴气远远超出了一般的肉身,而那个富农的魂魄怨气快散尽了,恐怕也承受不住如此强烈的阴气,所以才找了个阳气稍强的地方骂街吧…正在张国忠准备给张毅城讲解何为七关的时候,外面忽然想起了一阵敲门声,张国忠先生在吗?听声音,来者正柳东升。

别开门!装没人!张国忠小声道。

敲门声足足响了半分钟,之后,门虽不敲了,但门缝下面却塞了一张纸进屋。

什么玩意?张毅城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看了看猫眼,人已经走了。

捡起地上的纸,只见死亡证明书几个大字赫然入目。

拿着这份死亡证明书,张国忠脸上立即浮现出了一阵微笑,快!快!毅城!快把你柳叔叔喊回来!神经病啊你!李二丫一把夺过死亡证明书,眼圈顿时红了。

李树林,男,汉族…………一周后,亮子的母亲也就是张健的前妻左慧兰,在静海县因聚众赌博被当地公安机关刑事拘留,其人健在的消息由柳东升亲自告诉了在押服刑犯张健,同时,通过对左慧兰的审讯得知,当初陈俊生并没有私吞张健交给自己的钱,而是将钱交给了左慧兰,和张健担心的一样,左慧兰并未将这笔钱用作给儿子娶媳妇买房,而是拿着钱直奔地下赌场。

至此,709特大文物走私盗窃案暂时告一段落,主犯马阳以及从犯13人相继落网,主犯李树林被击毙,首犯老爷子在逃。

附录:709特大文物走私盗窃案涉案人员处理结果及有功人员名单。

主犯:马阳,犯盗掘古文化遗址、古墓葬罪;盗窃、侮辱尸体罪;走私珍贵文物罪;故意杀人罪,依法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主犯:李树林,涉嫌盗掘古文化遗址、古墓葬罪;走私珍贵文物罪;非法持有、私藏枪支、弹药罪;因袭警、拒捕被办案民警在抓捕过程中击毙。

从犯:刘常有,犯倒卖文物罪,念其认罪态度较好且在案件侦破过程中有立功表现,依法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缓期两年执行。

其余从犯共十三人,犯倒卖文物罪,分别被依法判处有期徒刑3至10年不等,其中七人继续上诉,均被驳回。

武斌:主犯马阳的朋友,念其在案件侦破过程中有立功表现,经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河西区人民检察院、市局河西分局共同研究决定,对其敲诈、知情不报等行为免于起诉,但由案犯马阳赠与的两处房产应属脏物,故依法予以没收。

张建:主犯左洪斌(曾用名张小亮,也就是亮子)的父亲,服刑中。

因其在709特大文物走私盗窃案中有重大立功表现,且在服刑期间认真悔改、表现积极,经河西区人民检察院、市局河西分局、服刑监狱共同研究决定,对于其落网以前未被发现并起诉的部分犯罪事实免于追究。

马涛:主犯马阳的弟弟,服刑中。

因其在709特大文物走私盗窃案中有重大立功表现,且在服刑期间认真悔改、表现积极,经监狱党委研究决定,准予减刑三年。

左慧兰:主犯左洪斌(曾用名张小亮,也就是亮子)的母亲。

因聚众赌博被处罚款人民币一千元,治安拘留十天,并对其现场赌资予以没收。

首犯:姓名不详,绰号老爷子,因侦破线索中断暂时在逃。

此次侦破工作共抢救国家级重点文物古迹十七处,抢救性发掘国家一级文物55件,追回国家一级、二级文物116件,其中国家一级文物93件,追缴赃款人民币755万元,美元50万元,港币307万元,709特大文物走私盗窃案专案组记集体一等功一次,专案组组长、二级警督柳东升记个人一等功一次,交警津南支队二级警司李阳光记个人三等功一次。

张毅城智斗犯罪分子的事迹被张国义篡改后递交到了市教委,于当月被授予天津市见义勇为好少年称号,中考成绩享受市级三好学生待遇(总成绩加10分)。

后记:8年后,马阳的弟弟马涛刑满释放,当月,曾被马涛盗窃过的烈士钱尚贵的家属收到一个陌生人送来的存折,号称是以前找钱尚贵借的钱,打开存折一看,一个1后面五个0,人民币十万元整…外篇之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四十二章 双塔山1993年,山东济南双塔山。

漆黑的山坡上,两束手电的亮光一前一后,晃动着由远而近,随着草丛中一声刺人心肺的尖啸,靠后的一束手电光骤然熄灭,二叔!!跑在前面的人边跑边回头,虽说明知道自己的二叔遭了殃,但却始终没有勇气停下狂奔的脚步…第三天,天津市公安局西河分局,柳东升的办公室。

喂,是我…什么?噢…噢…什么?还不能确诊?柳东升皱了皱眉头弹了弹烟灰,好的,明白了,我们这就安排人过去!怎么了?哪个领导又住院了?坐在一旁的二嘎就喜欢打听点八卦新闻,此刻看柳东升一脸苦大仇深的,以为又是哪个领导住院了得随份子呢。

领导个屁,还记得前几年那个文物案么?柳东升道,那个在逃的‘老爷子’好像在山东落网了,我得过去一趟!我去不就完了么?杀鸡焉用宰牛刀啊?二嘎还挺自告奋勇。

这件事挺怪的,我得亲自去!柳东升掐灭了烟头,若有所思。

哦…用不用我把那个张健提出来跟去山东指认一下?张健还差几年?柳东升问道。

没几年了吧?小朱道,估计也就明后年就能出来…行,你明天去监狱联系一下,后天动身!说着,柳东升拿起了手包,我有点事出去一下,今天不回来了,晚上扫黄你盯一下…与此同时,张国忠家。

不能不承认,九十年代绝对是个可爱的年代,各种各样的新潮玩意充斥着人们的生活,从衣着打扮到流行文化,中国仿佛又回到了世界的怀抱。

自从张国忠从香港携巨款而归后,一家人的生活可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说伙食上没什么大改变,每天还是李二丫从自由市场买菜做饭,但这穿的和用的可以说是与国际接轨了,尤其是张毅城,一身上下全是名牌,一件体恤衫就三百多块,一双鞋更是上千,另外,随身听、CD机等等等等各式各样的时髦装备一应俱全(全是张国忠瞒着李二丫偷着给儿子买的),有的时候,张国忠看李二丫一天到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难受,去北京找宋宽叙旧的时候总是捎一些进口化妆品回家,虽说自己也不大懂行吧,但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总没错吧,什么兰寇啦、雅诗兰黛啦,哪个贵买哪个,什么增白的、保湿的、补水的,随便哪瓶也得好几百(当然,在李二丫面前,价格被瞒报了99%),李二丫用着感觉也不错,皮肤比以前细嫩多了,一个劲的夸首都就是不一样,十几块钱买的擦脸油效果竟然这么好。

故此,时不时的,李二丫回李村时还跟以前的姐妹们吹吹牛,后来,有几个不长眼的竟然真给了李二丫十几块钱,想让张国忠再去北京的时候给自己也带几瓶,张国忠得知后当场崩溃…柳东升开车到张国忠家的时候,正赶上张国忠开着车拉着儿子从北京回来。

张大掌教,最近有件事得请教你…寒暄了一阵后,柳东升话入正题。

哦,请说…张国忠还真闹不明白,他一个警察,有什么事会请教自己。

您知道‘癔症’的病因么?柳东升皱眉道。

这个不好说!张国忠闻听也是一皱眉,有的癔症,是真正的精神病,但有的就是那些东西搞的,具体问题得具体分析…实不相瞒,你觉得盗墓,又没有可能盗出‘癔症’来?柳东升问道。

单纯的盗墓恐怕不会…张国忠想了想,除非墓里有别的东西,癔症大部分是动物闹的…那您有没有把握治好?柳东升微微一笑,不用问自己也明白,儿子都能搞定的东西,老子怎么可能搞不定?这太简单了…只要不是真正的精神病就行…张国忠一笑,怎么,你有熟人得了?不是熟人…柳东升一摆手,最近有个案子,罪犯得上那玩意了,给侦破工作带来很多麻烦,希望你能去帮忙瞧瞧…柳东升并没向张国忠透露这件事与前几年的文物案有关,毕竟当时为了那个案子两家人差点撕破脸,险些连亲家都做不成了…没问题!张国忠觉得作为老百姓,帮警察的忙就是为国家出力,理所应当啊,咱们现在就去吧,那东西宜早不宜迟,拖得越晚越棘手啊…别…不用那么着急…看张国忠答应了,柳东升也挺高兴,你先收拾一下行李,咱们后天动身…行李?张国忠顿时一愣,什么行李?哦,忘了跟你说了,犯人是济南那边抓住的,现在在山东…柳东升也没好意思观察张国忠的表情,站起身以最快的速度匆匆告辞。

爸?爸?张毅城推门进屋,发现张国忠两眼目光呆滞,静坐不动,爸,你没事吧?摸了摸鼻子,张毅城吓了一大跳,妈…!快来!我爸好像没气儿啦……第三天中午,张国忠家门口。

听说父亲要和柳东升去山东,张毅城也吵吵着要跟着一块玩玩去,张国忠也没反对,弄个癔症而已,应该没什么危险,正好也能让儿子学习学习,况且听说儿子养的这个鹞子神通广大,自己也想见识见识,万一能派上什么用场呢。

接到柳东升的电话后,父子二人便拿着一个大包等在了门口,不一会,一辆切诺基停在了家门口。

这位是…张国忠发现,除了柳东升外,车副驾驶位上还坐了一个人,看样子得六十左右岁了,双手垂的很低,好像拿着什么东西一样。

是个犯人,跟着去指认罪犯的…柳东升开门下了车,掀开了车后门,行李放后边吧,你们爷儿俩坐后排…犯人?一听是犯人,张国忠眼中闪过一丝警觉,柳大哥,我坐他后边,要是他敢逃跑我就把他按住。

呵呵,没必要…柳东升一笑,他判的十年,还有十个月就刑满释放了,这时候逃跑的是傻子…走104国道到济南也就四百公里最多,但因为国道上货车多,速度起不来,所以到济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一路上,张国忠一直在偷偷观察这个所谓的犯人,只见其并没穿囚服,而是穿了一件浅灰色的体恤衫,一条蓝裤子,手上戴的也并非是那种手镯搬的手铐子,而是一种以前从来没见过的隐形手铐,整个手铐也就有公共汽车票那么大,只铐两个大拇指。

看来柳东升还是很照顾犯人的面子的。

都说山东人热情,这次张国忠可算亲身感受了一把。

负责接待柳东升的是一个派出所的所长,姓裴,外号裴大肚,其实这个人肚子也算不上大,不知道怎么落了这么个外号,把犯人张健安顿好以后,裴所长带上几个手下,直接把柳东升一行人拉到了饭馆,直到喝上酒,张国忠才知道了裴大肚这个外号的来源——山东人陪客人喝酒很有讲究,分主陪和副陪,后边还有三陪、四陪等候补陪酒员若干,主陪趴下副陪上,副陪趴下三陪上,反正是不把客人喝倒誓不罢休。

酒桌上,任何事都可以成为敬酒理由,甚至主陪被喝趴下了,副陪升任主陪的时候也要以自己升官为由敬客人酒,在张国忠看来,眼前这个裴所长仿佛天生就是为陪酒而生的,喝到最后,包括柳东升在内的所有人都已经开始胡说八道了,唯独这个裴大肚还是精神头不减,敢情大肚这个外号是指喝酒…这次的案子忒怪!每人平均喝了一斤白酒以后,裴所长开始分析案情,我跟文物局的打听过,盗墓的一半最少俩人,其余的可能跑了…嗯…然后呢…?柳东升被灌了差不多一斤半,都开始说上海话了…抓住这个就跟牲口一样,动不动就咬人,现在医院下班了,明天带你们过去…要是你们要抓的人,就带走,不是就在本地处理…爸…人家分析案情呢…张毅城没喝酒,就喝了点饮料,此刻一个劲的捅张国忠,但基本上没什么反应。

毅城…你听好了就行…明天转告你爸…柳东升强打精神道。

哦?小伙子,你是这位同志的儿子啊…?裴所长一直以为张国忠也是警察。

嗯,还有什么奇怪的情况您跟我说吧,我爸和柳叔叔可能不行了…张毅城道。

行!唉呀…这个事说来话长啊!看来这裴所长多少也有点高,双塔山可不是一般地方!这话怎么说?张毅城问道。

双塔山底下有个双塔村,在双塔村西古道边上,曾有一块古石碑,大概内容是不让人在山上动土,动土就倒霉啊!当地老百姓称这石碑为封山碑,那边还传了不少邪乎事,这次这个盗墓贼就是在双塔山被抓住的,出了这种事,底下村里更是传啥的都有…裴所长拍了拍肚子,拿起酒杯,来,柳大哥,张大哥,为犯人伏法干杯!哎…柳东升也快哭了,刚才是为犯人落网干杯、为犯人归案干杯,现在是为犯人伏法干杯,同一件事,换了三个词干了三次杯…这中国话里近义词怎么这么多啊…老百姓都传什么了?张毅城对这种八卦新闻倒挺感兴趣。

小伙子,这事讲给你,你就当个笑话听,别当了真了…裴所长一撇嘴,来,柳大哥,张大哥,咱们为犯人就擒,再干最后一杯…按裴所长的说法,双塔山被老百姓称为宝山,因为传说山里埋的全是宝贝,历朝历代不少盗墓贼关顾过这里,据传说也有真正挖到过宝贝的,但相比之下,疯的死的倒是更多,所以到清朝以后,指望双塔山发财的盗墓贼也没多少了。

解放后,不少文物工作者也勘查过这里,同样没什么发现。

不知道这次的盗墓贼,为什么来挖双塔山。

被抓住的这个盗墓贼是早上几个上山的农民发现的,当时这人就跟疯子一样,见人就抓就咬,最后还是出动了武警才将其制服的。

从其身上携带的作案工具分析,盗掘作案的工作量似乎很大,但抓获盗墓贼的地点附近却没有任何被盗掘的痕迹。

根据裴所长的分析,这次抓住的盗墓贼很可能是在实施一次有目的的犯罪,很可能他们事先得到了什么准确的消息或是找到了一些文物隐藏地点的信息,为了抢在盗墓贼之前找到并抢救文物,目前山东警方正在全力追捕其余的嫌犯…被抓住的这个人很关键啊,他要是能交代线索,破案就容易多了…裴所长道,但大夫说这个人并不是蓄意装疯卖傻!好像生理指标却实比较异常…兰亭集序 第一部 逐咒开罗 序 洞彻殄文回天津的路上,老刘头反复看着这把从赵昆成父亲尸首上找来的短剑,一个劲儿的嘬牙花子感叹,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啊!师兄,这是啥剑?张国忠对古物不是特别了解。

我告诉你,你可别惊着……老刘头咳了一下嗓子,把嘴凑和到张国忠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啊!张国忠喊了一声,吓得司机一脚急刹车,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司机师傅,没事,没事,您继续开,我们自己的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张国忠挺不好意思的,一个劲陪好话。

汽车继续行驶,抚摸着这把剑,张国忠顺着老刘头的手指,在剑柄一处极不明显的地方看到两个磨损严重的篆字,第二个字字形太复杂且因磨损严重,已经看不清了,但隐隐约约能看清第一个字:巨。

是不是真家伙我不敢保证,但赵昆成他爹既然敢拿着这东西硬闯十八冥丁,我看假不了。

老刘头用手捻着两撮稀稀拉拉的胡子,用起来感觉如何?嗯!嗯!那洞底下全是水,阴气重得很,对付那个圭贵,问天用着一般,但这家伙好像挺管用!张国忠分析,赵明川为了在不时聚阴池的地方制造出聚阴池的效果,而故意在密室中放了一层水,这样的话,一般的煞刃,十把有九把会失效,由此看来,赵昆成父亲拿着这么一把厉害的家伙进山,就是专门为了对付那么圭鬼用的。

这么说,欧冶子铸那几把剑,都是真的?好像没传说中那么精雕细琢啊!张国忠用手指轻轻摸了一下剑刃,立即感到一股细微的疼痛,抬手一看,已经割破了,看着不快,摸着还真他娘快……汽车继续疾驰,虽说传国玺弄丢了,但本着没鱼虾也行的心理,张国忠觉得也值了,他手里这把剑不时别的,正是传说中的宝刃——巨阙间,用句时髦的话,这是欧冶子的旗舰产品。

(如果不是赝品的话)。

回到天津。

张国忠第一件事就是把雾灵山龙潭密室以及周围的地形画了一个草图。

包括自己发现的两个十八冥丁的埋葬地以及溪水中那个瓶子的位置,这赵明川弄的这个十八冥丁虽说属于旁门左道,但却有很多东西值得思考与借鉴,如果把这东西弄明白了,以后再碰上这种邪门歪道的东西,也不必每每以命相赌了。

经过与老刘头核实,已知的冥丁葬地大概有五处,其中两处事自己已经发现的,一处是溪水下面埋瓶子的地方。

暂列疑似,一处是老刘头发现的。

还有一处,暂列在李瑞雪逃跑的路线上。

虽说十八冥丁的位置,仅大概划定了五个,但在图上这么一看,大概的排布与后晋藏宝洞的堑龙阵十分类似。

师兄,你说这个十八冥丁是不是根据堑龙阵来的?张国忠道。

很有可能……老刘头铺开当时后晋的藏宝图,开始对比堑龙阵每个镇台周围地山势。

发现相似的地方很多。

正在这时候,敲门声响起,李二丫开门一看,是张国义。

哥,今天下午有个人打电话找你,怎么打到我那去了?张国义一脸奇怪。

是不是北京的?张国忠问。

对,说什么结果出来,让我告诉你。

他怎么说?张国忠翻箱倒柜找出一张存折,国义,这个你拿着,回头取出来跟爸妈分分,这事我就不管了。

他说那时鲤鱼体表的粘液。

张国义接过存折打开一看,立即傻了,两千万港币的外汇存折,哥,你干啥去了?不是什么犯法的事吧?鲤鱼体表的粘液?张国忠苦苦思索,鲤鱼体表的粘液加人身上的器官?这赵昆成父亲到底要干吗?我明白了……老刘头道,鱼属阴,这小子已经把十八冥丁破了!怎么说?张国忠仍不明白老刘头的意思。

十八冥丁,为什么冲身或杀人?老刘头问道。

张国忠摇头。

赵明川杀那十八个人,并不是说简简单单的杀死,而是先施‘散魂降’,而后再杀!老刘头分析道(散魂是一种初级的降术,让人产生‘丢魂’的效果,呼吸脉搏正常,偶尔伴有高烧症状,且不省人事),凡魂不附体者,皆有归体之念,但若有‘散魂咒’在,魂魄便无法归体,怨气乃由此而生!你是说,让这些魂魄只要找到身体,怨气就散了?这个瓶子中的人体器官,可以借助鲤鱼的粘液蒙蔽那些冤魂,让他们把瓶子里的器官,当成自己的尸身?张国忠道,我找到四个瓶子,也就是说,这十八冥丁,赵昆成的父亲已经替咱们破了十四个?对!老刘头道,而且听你说,你还碰上一个地魔,那算一个!还有,让树托上去那个,‘散魂咒’已破,算一个,这就十六个了,李瑞雪中了一个,还有一个人胄,歪打正着,一个不剩!老刘头掰着手指头,全对上号了。

那人胄好像是赵昆成的父亲搞的……我在他尸首旁边看见一个脑袋,但没找着身子。

张国忠忽然想起赵昆成父亲遗骨旁边的那个骷髅头。

嗯……我怀疑……那个有可能是……赵明川当年埋那人的地方是聚阴池,……赵昆成他爹挖开埋骨出,往里塞瓶子的时候起尸了……而那时候他正在施术,起尸的时候破了气……老刘头皱着眉头分析,否则,就凭赵昆成他爹,想杀人还用帮手,而且这种家传的秘密,他怎么可能带别人去呢?那地方是?阵,白天进找不到路,只能晚上进,所以也不大可能是山民……嗯,起尸后,又有东西钻入了那个无头尸。

所以成了人胄……有道理……张国忠也陷入了沉思,在草图上大概看了看赵昆成父亲死的位置以及周围的山林走向,若是堑龙阵的话,在这种地势中安放一个镇台也是很有可能的,也许真是老刘头说的那样吧……没想到这赵昆成的父亲,竟然死在自己的亲祖父(或者说父亲)手里……得,我回去了,不听你们在这胡说八道了……张国义听了个大概,三句话不离死人,只感觉脖颈子冒凉气。

喝了口水便匆匆告辞了。

第二天.张国忠忽然发现总有一个长的不错的小女孩来帮张毅城鼻息功课,说是补习功课,但屋里传出来的除了电子游戏的声音就是哈哈哈的笑声,怎么听也不像在学习。

好小子,正经东西没学会多少,学会搞对象了……张国忠真是又气又高兴,气是气在儿子小小年纪就出现了早恋的迹象,笑是笑在看来自己这儿子还是蛮有魅力的,搞这个小对象长的还不错(自从接触了泰戈,七叔等人,张国忠的思想也算与国际接上点轨了,加上自己年纪也不大。

对这种事还是很开通的。

)站在儿子屋门口刚要敲门,忽然张毅城把门开开了,呦,老爹,你在这撅着干啥呢?我……哎,我找点东西……张国忠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正好,过来问你点事……张毅城一把把张国忠拽进屋里。

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班班长,柳蒙蒙,这是我爸!叔叔好,谢谢叔叔!柳蒙蒙起身,给张国忠鞠躬。

这孩子还挺懂礼貌……张国忠打量了一下柳蒙蒙,长地就像个好学生,哎,好,好,你……谢我干啥?张毅城帮了我家很大的忙,救了我和我姥爷,他说那些本领都是您教的!柳蒙蒙道。

什么?张国忠蒙了,看着张毅城,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我教你什么了?哎,你甭管了……!对了,你给我们讲讲,这四角号码(一种早期的查字典方法,对汉字的每个笔画都有编号,将每个字四个角的编号按顺序组合起来,就能查到该汉字,由于掌握起来有难度,所以现在已经很少应用了),怎么查?张毅城拿了本字典递给张国忠,转头跟柳蒙蒙开吹,我爸以前是大学语文教授,放心,没有他不会的东西……张国忠一阵苦笑,自己就当过两年的中专老师,什么时候跑大学教书去了?这个倒霉孩子,怎么跟他老伯一样能吹啊?拿过字典,张国忠开始给两个孩子讲四角号码查字法,讲着讲着,忽然萌生出一个念头,等到给两个孩子讲完了,立即跑到了自己的屋里,翻出了以前香港警方从赵昆成家保险柜里翻出的书。

难道说……这……是本字典?张国忠一阵疑惑,翻出了以前赵乐肚子里藏的那个丝绢,开始一个符号一个符号的核对。

大概经过了一下午的时间,终于对出了一个大概,结果让张国忠大喜过望,原来这本书确实是一本殓文字典,借助这本字典,张国忠找到了赵乐得真正死因,其原因与自己当初所猜测的大相径庭。

殓文译文如下:堑龙乃九,破之有八,然大义者必思远瞩,故存其一,待达意用之,则不负汉王也。

然,送汉王之手书掳与阉党,吾乃知大限不久矣,故存斯阵图于身腹,若吾后人取之,破其真仙即得山中至宝,金银可国,夫成大业!我说那个朱隶怎么不惜把高丽人进贡的长?都搬过去了呢!张国忠满面春风,原来他也怕自己死后皇位让朱高煦篡了……看到这,张国忠又翻起了《功名絮》,发现这个朱高煦在朱隶死后的第二年也就是宣德元年(公元1426年)便于乐安起兵造反,并勾结英国公张辅为内应,后来兵败,被押回北京处死。

原来,这赵乐在生前已经破掉了堑龙阵,但其勾结汉王朱高煦谋反,故意留了一个真仙台不破,想拖到朱隶死后,把宝藏留给朱高煦起兵之用,但后来却被朱隶抓了个现行,才被诛灭九族的,按《功名絮》的记载,朱高煦曾多次救过朱隶,且在朝中党羽众多,所以朱隶即使知道了朱高煦想造反,也并没对他下手,而是把赵乐这个倒霉蛋当成了出气筒……错怪朱隶了……开始,张国忠还以为朱隶是因为自私,不想让后世摘自己的劳动果实才杀赵乐的,现在看来,这赵乐确实是想谋反,怪不得,在他的棺材上,朱隶要刻以龙上虎下这种略带讽刺性的图案呢……**注:朱高煦靖难时立有战功,多次营救朱隶于危难之中。

遂恃功自傲,凶悍不法,妄想篡太子之位。

洪熙元年,也就是朱隶死后的第一年(1425)六月,他曾企图伏击宣宗,结果失败。

宣德元年(1426)八月一日,朱高煦趁北京地震之机,在乐安(今山东广饶东北)谋反,设立王军府,千哨,分官授职,并勾结英国公张辅为内应。

宣宗在大学士杨荣的劝谏下御驾亲征朱高煦。

八日,宣宗率军出征,二十日到达乐安城北,大军将城围得水泄不通,朱高煦的护卫军不战而降。

二十一日,朱高煦出降,被解回京师,禁锢于皇城内,后被处死。

兰亭集序 第一部 逐咒开罗 第一章 不速之客有了钱,张国忠第一件事便是完成师傅的遗愿——重修通天观,为了尽可能的将通天观恢复原貌,张国忠不惜重金聘请建筑设计院的专家到操场河村实地考察,并根据村民的回忆以及残留的地基确定了设计图,折腾了大概五六个月,一座崭新的通天观算是落成了,而且还通了电和自来水,此外,张国忠还亲自到龙虎山聘请了几名道友前来通天观主持日常的法事,这么一折腾,这通天观的香火反倒旺起来了。

忙乎完通天观的事,张国忠开始学习驾驶,拿到白本后(那时的驾照,有实习驾照和正是驾照之说,持实习驾照安全行驶满一年后才可转为正式驾照,那时的实习驾照,俗称白本,正式驾照俗称红本)直接卖了一辆桑塔纳,一时间街头巷尾闹的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大体上是气人有笑人无的话,甚至有造谣的),张国忠无奈,干脆举家搬迁至郊区居住,顺便在李村投资开了一家养鸡场和一家养猪场,自己当起了总经理,并把李村长的儿子请来当了厂长。

白天,张国忠偶尔在场里溜达溜达,但大部分时间是在家里钻修法理阵图,以前因为学艺不精,险些把命送了,但现在有了时间有了钱,是时候该提高提高了。

老刘头则充分的体现了老一代人有钱先买房子置地的心理,一次性买了六套单元房,干脆把陈婶的几个亲戚都接进来住了,自己住三套,也算是老来得福了。

光阴似箭,一转眼的功夫。

时间进入九十年代,这几年里,张国义可算得上是官运亨通了。

自从吴局长退休后,又调来了一个孙局长,没两个月就被张国义拍得连北都找不着了,短短几年的功夫,张国义从局长秘书兼司机,一下子爬到了局长秘书兼局长办公室主任的位子,张毅城的中考成绩虽说是一塌糊涂,但有孙局长亲自批的条子。

还是顺利的考入了一所市重点中学。

学校是张毅城自己挑的,当然,就是柳蒙蒙考的学校。

这一天,老刘头吃饱喝足了,正躺在躺椅上听戏。

忽然门铃响起,此时陈婶不在家,老刘头只好自己去开门。

谁呀!?老刘头八百六十个不耐烦。

我!门外的声音好像挺耳熟的,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谁了。

你是谁啊?老刘头披了件衣服开门一看,立刻就是一寒战,只见门外这位一身白色中山装,短发。

白头,一个让自己头疼的名字立即浮现在眼前——秦戈,后面还跟着一男一女,都挺年轻,但没见过。

砰的一声,老刘头把门关了个严严实实,你找错人啦!走吧!吃了闭门羹,身后两个年轻人都是一脸的无奈,唯独秦戈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不慌不忙的把一张照片从门缝底下塞了进去,然后看着手表,伸出手指头开始读秒,五、四、三、二…当秦戈读秒读到一的时候,门忽然又开了,只见老刘头戴着老花镜正在看相片,秦爷,俗话说,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你想干什么直接说吧!老刘头手里的照片,是一个汉武帝刘彻御用的玉制酒樽,如果是真品的话,与传国玺一样,也是无价的宝贝。

刘先生,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能进屋说么?我们找了两天才找到你家。

秦戈面带微笑,微微鞠了一躬。

行吧…算我倒霉认识你…老刘头将三人让进屋里。

这位是碍尔讯,孙启林先生的私人保镖,秦戈介绍道,这位是刘丹,考古专家。

哦,两位好啊…老刘头贼眉鼠眼的偷瞟了这两个年轻人,只见这个所谓的私人保镖,看挺胸抬头的气质,应该是练过的,走起路来有板有眼,八成是当兵的出身,而这个所谓的考古专家,花枝招展的好比电影明星一样,不晓得秦戈带他们来,又有什么居心。

是这样的,我们希望您能帮一个忙。

秦戈还是以前的说话风格,开门见山,决不拐弯抹角。

帮成了,这个就送我?老刘头捏着照片狐疑道。

即使帮不成,只要你肯帮,这个就送你,但我相信你能成功。

秦戈上来就先把老刘头的退路给封死了。

有这么便宜的事?老刘头仔细看了看这张玉樽的照片,不会是假的吧?丑话说得头里,上次那种事我可不去!这是孙先生的镇宅之宝,经过放射性元素的半衰期鉴定,是真品。

而且我保证这次不会有危险的,我保证。

秦戈从包里拿出来一张人体胸部的X光片,刘先生,你认得这个么?认得,这不是胸透的片子吗?告诉你,我可不懂西医,找我治病,你可找错人了。

虽说假装漠不关心,但盯着玉樽的时候,老刘头的眼角里还是露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贪婪。

刘先生,你看着里…秦戈指着片子心脏部分的一个点,这并不是异物,而是一个肿块。

然后呢?老刘头也注意到了,在X光片上的心脏部位,有一块暗暗的阴影,只有逆着日光灯管才能看出来。

这是啥?瘤子?老刘头举起X光片,良性的还是恶性的?错,刘先生,我们怀疑这是一种诅咒。

刘丹忽然开口道,不瞒您说,X光片上这个人,是孙启林先生的儿子,也是我的朋友,前不久他说要去埃及考古,但后来被人发现昏倒在开罗街头,现在我们甚至不知道他去的是什么地方。

诅咒?老刘头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埃及的诅咒,尤其是法老诅咒。

这东西自己倒是听说过,在西方传得神乎其神的,但一直以为是以讹传讹。

逆怎么能确定这不是病?他的脉搏和心跳都正常,但在美国最好的医院,医生却没办法让他醒过来,秦戈若有所思,点燃了烟斗,而且最离奇的,就在孙少爷出事后的第五天,一艘渡船从尼罗河打捞除一具尸体。

通过其身上的护照,确定那个死者就是玉孙少爷一同出发去埃及的好友,经过尸检,发现那个人的心脏位置,也有这样一个肿块。

而且,此人并非死于溺水……莫非尸他杀?老刘头也有点奇怪,这和前两年遇到的降头术倒有点像,只不过听起来更怪。

法医也不能确定他的死因…秦戈默默道,但法医说,死者的脑浆已经变成了橙黄色,而且像桔子汁一样的稀…说到这,多年未出山的老刘头,一抬眼正好看到窗台上放着半瓶桔子水汁,不管从颜色上海市稀释程度上,都跟秦戈的描述十分吻合,这股恶心劲就甭提了。

此外,这次同行的还有三个人,也失踪了,埃及警方怀疑他们已经死了,但到现在为止还没找到尸体,特别是其中一个英国人,曾是大英博物馆的首席顾问,他的失踪在英国的学术界引起了很大震动…刘丹继续道,看来这名女子虽说看着像花瓶,但说起话来却有着十足的学术气质,有板有眼,一丝不苟,像个办正事的。

我们这次来,主要想请您去救孙少爷,如果真的是诅咒的话,孙少爷的症状显然比他朋友轻了不少,经过一声的脑部CT检查,他的大脑病没有异常,身体对外界刺激有反应,有脑电波,说明他还是有意识的,只不过是深度睡眠,但让医生束手无策的是,他的脑电波在一天天的减弱,医生估计,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最多三到五个月,即使能保住命,也会成为脑死亡。

埃及我不去,有言在先!老刘头伸出一个手指,这是第一条,还有一条,诅咒那东西,我没碰过,只能说看看,不行的话,我可就不管了,但这玩意我得带走…!老刘头手里拿着玉樽的照片晃悠着。

没问题!看老刘头答应了,秦戈长出了一口气,刘先生,孙先生给您的邀请函,我们带来了,希望您明天能办一张护照,大使馆的朋友我们已经打好招呼了,可以志军诶办理签证。

我希望您能在后天做好一切准备!你别那么着急啊!我得跟国忠打个招呼,顺便问问他去不去…提到张国忠,老刘头恍然大悟,对了秦爷,这事,你怎么不找国忠,直接来找我啊?你觉得,张掌教,会对那照片上的东西感兴趣吗?秦戈微笑道。

咳,他娘的又让这老小子给涮了…老刘头嘟囔。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老刘头就骑车去了张国忠家,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原来张国忠和张毅城还有一位公安局的同志前两天去山东了,而且是带着短剑走的,但酒精干什么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往哪怎么联系,还是不知道。

嘿!这个小兔崽子,翅膀硬了,去干啥也不打个招呼…老刘头一肚子郁闷的骑车回了家,刚到家门口,就发现昨天那个私人保镖艾尔讯,坐在一辆小轿车里正两眼警惕的四处乱瞟,发现老刘头回来了,立即一本正经的走下车,刘先生秦先生安排我开车送您办出国手续,他希望我们明天这个时候能坐在飞机上…说罢摆了个请的姿势。

开啥玩笑,欺负我岁数大不懂行啊?老刘头把自行车一支,看都没看小轿车,光开证明少说得一个礼拜!明天走,说梦话哩……兰亭集序 第一部 逐咒开罗 第二章 瑟琳夫人事实证明,老刘头还是低估了秦戈的办事能力。

在艾尔讯的安排下,老刘头不但当天就拿到了护照,而且根本就没走正规的流程手续,而是直接到美国大使馆办理签证,签证官还就直接签了,似乎对方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老刘头去验明真身呢。

虽说准备材料和办理一些国内手续还是耽搁了一天,但四个人仍然在第三天晚上登上了飞往华盛顿的航班。

到了华盛顿,四人马不停蹄,又上了一架小飞机,这架小飞机看来似乎是那个孙启林的私人飞机,机舱内犹如高级宾馆一样豪华,酒水饮料一应具全,而且只坐了他们四个人。

此时,老刘头对这个孙启林的实力大概也了解了一点,似乎不在那廖七之下。

秦爷,孙家不是在华盛顿么?咱们这是往哪儿飞?罗切斯特机场。

秦戈不停地看表,孙先生已经先到一步了……。

明尼苏达州罗切斯特市,梅约医疗中心。

在一间重症室外,老刘头见到了等待已久的孙启林。

您,就是刘先生吧……?一位白发老者手撑拐杖吃力地站起来迎接,旁边两名戴着墨镜的男子赶忙上前搀扶。

正是在下,孙启林孙先生?老刘头抱拳回礼。

希望您能救救我儿子……孙启林的眉宇间透着一丝绝望与憔悴,已经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似乎要涌出泪水。

呃……我一定尽力,孙先生,你不必激动,我这就去……说罢,老刘头要推门进屋,孙启林却一把抓住老刘头的衣服。

现在瑟琳夫人在里面,我希望您能等一下。

孙启林脸上泛起一丝尴尬。

瑟琳夫人是谁?老刘头也一皱眉,满脸的不痛快,自己大老远从中国赶来,却得给这个什么瑟琳夫人让路。

瑟琳夫人也来了!?站在一旁的刘丹瞪大了眼睛,瑟琳夫人是欧洲最有名的除灵者。

以前有人中了图坦卡蒙的诅咒,就是瑟琳夫人为他们除灵的。

哦?除灵?老刘头虽然也研究过一些西洋文化,但对于除灵这个名词可是第一次听说。

李…李同志,你能详细说说那个图什么卡蒙的事么?图坦卡蒙是埃及新王国第十八代法老,1922年霍华德&#,卡特先生和卡尔纳冯伯爵首先发掘了他的金字塔,但参与发掘的大多数科学家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诅咒,而且有人离奇死亡。

刘丹道,从此之后,他的金字塔就成了考古学家的禁地,甚至连盗墓贼都不敢去。

但前十几年前,曾有三位考古学家再次发掘他的金字塔,其中两位中了诅咒,幸亏瑟琳夫人,才让他们转危为安。

这三位考古学家现在能找到么?老刘头皱眉道。

这三位考古学家,就是这次失踪的三位科学家。

刘丹默默道…正在这时,门开了,一个老太太从里面走了出来。

手里拿着一个装满水的玻璃瓶。

我儿子怎么样?(英文)孙启林急切地问到。

很抱歉,我无能为力。

(英文)请问夫人,依你看,孙少爷的情况如何?(英文)老刘头一抱拳,一脸的满不在乎。

(老刘头的英文也很不错)你是……?瑟琳夫人满脸疑惑地望着孙启林。

哦,这是我从中国请来的朋友,也是为我儿子的事来的。

(英文)孙启林鞠躬道。

您的儿子身上有一种奇怪的诅咒,我无能为力……瑟琳夫人道,而且似乎有一种神灵在阻止我这么做…(英文)哎……孙启林的两行老泪顿时涌了出来,这个不争气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去考什么古,都是我害了他啊……说罢竟然哭开了。

孙老,您不用着急,天无绝人之路……秦戈上前安慰道,刘先生,看你的了…。

老刘头此时也是忐忑不安,虽说没放什么厥词吧,但对这位瑟琳夫人的结论表现得满不在乎,就要拿出点真东西来,万一得出的结论和这位瑟琳夫人一样,那面子可就栽大了。

这位先生也懂除灵?瑟琳夫人问道。

是的,他同样身怀绝技。

秦戈回答瑟琳夫人的同时,微笑着看着老刘头。

请问,我能看么?瑟琳夫人对神秘的中国方术也是心存好奇。

当然可以!老刘头边说边进屋,中国法术不怕看。

出于好奇,所有人都进了屋,包括那两个戴着墨镜的男子,也把墨镜摘了,眼都不眨一下地注视着老刘头的一举一动。

丢了魂了,老刘头拔开孙启林儿子的眼皮,之间其瞳孔小得可怜,至多有一粒米那么大。

什么是丢魂?孙启林问道。

在中国,小孩经常丢魂,但大人很少,老刘头开始兜不兜子拿东西,我先招一下试试…把窗户打开!秦戈上前推开了病房窗户后,三炷香在床头点起,只见老刘头手持桃木剑念念有词,烟雾竟然在香的周围绕起了螺旋状的气团,室内并没有对流空气,而三缕烟雾在围着香转了一圈以后,竟然纷纷往窗外飘去。

MyJesus!Minacle!(天呐!奇迹!)瑟琳夫人暗叹,不仅是瑟琳夫人,在场所有人都把眼珠瞪圆了,这种奇怪的现象还真是第一次看到。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的功夫,三炷香都烧到底了,老刘头忽然睁开眼用手狠狠的咂了一下大腿,没有!什么没有?孙启林战战兢兢的问道,刘先生,我儿子还有没有救?孙先生,贵公子的魂魄,没有!老刘头一撇嘴,也很无奈。

刘先生,请您说清楚些…!秦戈皱着眉问道。

人间有阴阳两届,贵公子的魂魄既不在阴间,也不在阳间…老刘头无奈道。

那么说,您也没办法…?孙启林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眼珠子瞪得跟核桃一样大,您是说,我儿子的魂魄消失了…?我…我…一句话没说完,孙启林干脆两眼一翻,昏倒在地。

孙老!秦戈赶忙扶起孙启林,还愣着干嘛?快叫医生!(英文)两旁的两位男子这才缓过劲来,赶忙小跑出了门。

尊敬的瑟琳夫人,我有一些事想请教你…老刘头走到瑟琳夫人的面前,以欧洲的礼仪吻了一下瑟琳夫人的手背,请问你从孙先生的身上看出了什么?还有,我听说几年前,您解除过图坦卡蒙的诅咒,那些人的状况事怎样的?和孙先生儿子的症状有什么不同?(英文)他们每个人的身体上都有一个邪恶的灵魂…瑟琳夫人道。

而且,这些邪恶的灵魂会引导他们走向死亡…我警告过他们,不要再接触这些东西了,但他们不听…瑟琳夫人稍微回想了一下,图坦卡蒙的诅咒,和孙先生身上的诅咒有很大不同,图坦卡蒙的诅咒,并不在他们体内,而孙先生身上的诅咒,就在他身体当中,所以我无能为力!就在身体当中?老刘头一阵寻思,莫非是‘散魂咒’?不对啊,‘散魂咒’是给死人下的,而且身移则破啊!邪恶灵魂会引导他们走向死亡?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在老刘头听说过的所有邪术钟,大部分邪术是直接把人弄死。

即使是闹撞客,也从没听说有引导人走向死亡这么一说,不知道是东西方文化差异大所导致理解错误,还是西方真有这种离奇的东西。

刘先生!老刘头正低头琢磨这个瑟琳夫人的话时,孙启林自己醒了过来,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老刘头跟前,刘先生!我听阿戈说过你的本事!你能不能救救我儿子!我孙启林感激不尽!孙先生请不要这样!老刘头赶忙上前搀扶,万万使不得!有话慢慢说!这孙启林从外表上看,可比老刘头老了不少,且不论真实年龄大小,单就这么一位素不相识且一步三晃的老爷子给自己下跪,老刘头就觉得有失礼仪。

我儿子的魂魄到底在哪…?孙启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问道。

孙先生你先别着急…听瑟琳夫人说这诅咒就在孙少爷体内,老刘头干脆把罗盘掏了出来,凑到孙启林儿子的身体旁边。

果然有问题…老刘头喃喃道,只见罗盘的指针不停的抖动,单幅度很小,这时,两个墨镜青年正好带着两位医生进了屋,医生先生,请问孙先生体内的肿块能否切除?此刻老刘头第一想到的便是秦戈那张X光片上心脏位置的那个肿块。

不可以!医生的语气很坚决,那个东西,在心脏正中央,动手术的成功率低于百分之一!看来这个医生对孙家少爷的病情还是很了解的。

刘先生!听医生这么一说,孙启林刚才又跪下了,你要是能救活我儿子,我孙启林什么都答应你!刘先生!孙先生你快起来…老刘头这一下也被将住了,帮吧,麻烦大了,不帮吧,当着这么多人,也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秦爷,上次你说,孙少爷晕倒的地方…在哪…?开罗…秦戈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兰亭集序 第一部 逐咒开罗 第三章 阿努比斯之子华盛顿特区,秦戈家中。

埃及警方发现孙少爷身上有一部相机,相机内的胶卷拍了一半,另外还有一卷……十几张的照片,被秦戈一字排开摆在了写字台上,但只能洗出这么多。

这……是什么地方?老刘头拿起一张照片,只见照片中间是一个圆形石柱,上面星星点点刻了一些东西,但雕刻的地方成像模糊,根本看不清刻的什么.而没有雕刻的地方却清晰的很。

目前还弄不清楚,我已经拿给好几位专门研究埃及历史的考古学专家看过了,他们都不能确定这是什么地方,一旁的刘丹道,这个柱子的造型很独特,已知的金字塔与神庙中没有这样的柱子。

所有的照片对比度都很强烈,说明拍照的地方除了闪光灯以外没有任何光源,艾尔讯也开始分析,而且最后几张照片拍摄得很模糊,但前面的照片拍得很清楚,说明孙少爷在拍摄最后这张照片的时候似乎很慌张,来不及稳定镜头。

艾尔讯拿起最后的几张照片,只见照片上模模糊糊一片,好像有个人的轮廓,但却看不清。

不是还有几个科学家跟孙少爷一起陪绑的吗?他们也没跟家里人说?老刘头皱眉道,还有那个失踪的什么大英博物馆的顾问,他家难道没线索?没有。

秦戈面无表情道,这些人的家人和咱们一样,也在寻找他们的下落。

呵!保密工作还他娘挺到位……这让我从哪下手啊……老刘头拿着手中的照片皱起眉头,秦爷,中国有句话,解铃还须系铃人,孙少爷这魂丢地绝不偶然,就算我想帮他找回来,也得先弄明白他从哪丢的啊……皱着眉,老刘头拿起照片一张一张的看。

现在连他在哪出的事都不知道,你让我咋帮你?刘先生,目前只有这些线索……秦戈阵沉默,刘先生。

恕我食言,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到埃及去一趟……如果是你师傅的话,我相信他也会这么做……我跟你说啊姓秦的,你少拿我师傅压我……我师傅压根就不可能跟你来美国,你得抬着那个痨病鬼去找他……老刘头瞪大眼珠子,早就知道秦戈有这么一手。

你要知道地方,我倒是可以考虑跟你走一趟,但你现在一问三不知,想让我跟你去破案啊?正扯着半截,忽然电话响起。

喂,你好,……好地。

我立即就到!秦戈拿起电话听筒,没说两句话,脸上立即浮现出兴奋的表情。

刘先生,有新线索了!我说秦爷你是不是安排好了?就等我那句话呢?老刘头气的满脸通红,怎么自己刚说完有线索就考虑去埃及,这电话就追过来了?刘先生,我保证这是巧合!秦戈露出一丝微笑,我觉得你应该相信命运,或者说是:天意……华盛顿特区警察局。

到这干嘛?莫非抓住凶手了?看着来来往往的美国警察,蹲过监狱地老刘头显得有点不自在。

秦先生!一位穿着白大褂、留着马克思般大胡子的洋老头与秦戈握手,你带来的东西,每次都把我折磨得难以入睡……!非常感谢!秦戈握着这位老者的手,让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刘凤岩先生,我的中国朋友(英文)……这位是康恩史密斯,我的美国朋友!华盛顿警局痕迹物证学专家!很高兴见到你!史密斯上下打量了一下老刘头,伸出了手。

我也一样!老刘头和这位洋大爷握了一下手,发现自己的手比对方小了差不多一半。

请进来!我已经得到了结果!(英文)康恩一摆手,把四人让进了屋里。

这就是我所复原的那个纸团!康恩用投影机把一个布满奇怪象形符号的地图打到了墙上,有些地方的符号已经无法复原了,所以我只能尽量将他们描绘出来。

(在从尼罗河打捞出的尸体身上,埃及警方发现了一个纸团,上面的内容因被河水浸泡时间过长,以埃及警方的能力已经无法鉴定了,秦戈遂将其带回美国鉴定。

)噢!刘丹睁大眼睛,天呐!他们……他们……难道……难道什么?秦戈很少见到见多识广地刘丹出现这现这样的表情,上面标的是哪里?他们去了代得夫拉地金字塔!刘丹一字一颤道,怪不得他们要保密!代得夫拉的金字塔!秦戈皱眉道,这个法老有什么特别么?代得夫拉是埃及第四王朝的第二位法老,在胡夫之后,在位时间并不是很长,传说他的金字塔就在基查墓地北面五哩左右阿布劳阿什,不过这些都是传说,这个区域根本没有金字塔,考古学家甚至怀疑,代得夫拉根本就没有自己的金字塔,刘丹道,在埃及的第四王朝,太阳神受到崇拜,所以许多法老的名字中都有‘拉’的音节,其含义就是‘太阳神’,包括代得夫拉在内,但代得夫拉却是阿努比斯的儿子!阿努比斯是干啥的?老刘头问道,这个所谓的儿子,是亲生儿子?不是亲生儿子……阿努比斯是埃及神话中帮助死者通往地下世界的神,也就是地狱的统治者,刘丹道,埃及的法老,习惯把自己塑造成神灵的儿子,以此来增加自己统治的神圣性,就如同中国的皇帝喜欢把自己塑造为‘龙’一样,在埃及的第四王朝,创世神也就是太阳神‘拉’受到崇拜,所以从第四王朝开始,法老的名字大多声称自己是‘拉’的儿子,包括这个代得夫拉!但后世的很多伴侣认为他并不是‘拉’的儿子,而是阿努比斯的儿子!你是说,孙少爷发现了他的金字塔?老刘头皱眉道,也就是说,孙少爷的诅咒,来自代得夫拉?据传说,代得夫拉有一个奇怪的诅咒,凡是将自己坟墓的位置泄露的人,其灵魂都会受到阿努比斯的召唤!刘丹道,我猜想他们是顾及这个古老的传说,才隐瞒自己的行踪,但孙亭受到的诅咒是否就是代得夫拉的诅咒,我也不能确定!(孙启林的儿子名叫孙亭)这图上可表明了金字塔的具体位置?秦戈问道。

没有!刘丹皱眉道,这个图是金字塔内部的地图!而且有一点很奇怪,为什么坐标是反的?你们,能不能讲英文?一旁的康恩感觉自己被冷落了,破解这个东西有我的功劳,我有资格知道这里的秘密!史密斯,我的朋友说,这个地图是埃及一个传说中的法老——代得夫拉的金字塔内部的地图,但他说坐标是反的……秦戈翻译道。

是的,我曾经进入过很多金字塔,他们内部的布局大体上很相似,这个地图很像一个金字塔的内部路线图,不过图上所描绘的线路,似乎与现在的大多数金字塔内部格局相反!刘丹道。

康恩,你确定那张纸你在复原的时候,没弄反么?秦戈问道。

我确定我没搞错!康恩对金字塔没兴趣,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研究成果的正确性,如果这些符号是正确的,那么这张图就是正确的!说罢康恩把幻灯片反了过来,整个地图路线变换了方向,但奇怪的符号方向也变了。

没错……!刘丹目不转睛地盯着墙上的幻灯,刚才是对的,现在字反了……!阎王让你三更死,焉能留你到五更……秦戈家里,老刘头反复端详着桌子上的照片,阎王爷他儿子的坟都敢盗,活该他找死啊!说实在的,老刘头生平最烦的就是盗墓,虽说这埃及不是中国,又扣上了所谓考古的帽子,但人家的坟埋的好好的,你非得进去折腾,有点值钱东西还得带走,美其名曰科学研究,这跟盗墓又有什么区别呢?刘先生,这不是盗墓!刘丹横眉立目,对老刘头义正言辞,这是考古,是科学研究!哎,这话别跟我说,跟那个什么代得夫拉说去……老刘头懒洋洋的,二郎腿一架,把烟点上了,刘同志,我跟你说,盗墓不盗墓,是法律问题,但现在刘少爷遭了诅咒,那诅咒,不单单是为了阻止你们科学研究吧……?你……!刘丹也没词儿了。

刘先生,现在不是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秦戈推门进屋,艾尔讯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下午的航班直飞开罗,刘先生,我希望你能帮忙……说罢,秦戈从包里拿出一个精美的楠木盒子摆在老刘头面前。

嗯……!打开盒子,老刘头满脸的皱纹立即舒展成了光滑的平面,只见玉樽上武帝御樽四个篆字格外显眼,行!看在孙老的面子上,就陪你们走一遭!我是看孙老面子!跟秦爷你没啥关系啊……老刘头拿起玉樽左右端详,恨不得一口吃下去……兰亭集序 第一部 逐咒开罗 第四章 布袋中的诅咒哎,你说这地球为啥是圆的啊!飞机上,老刘头哈欠连天,但就是睡不着觉,老年人本来觉就少,加上这几天反反复复的时差变化,干脆已经神经衰弱了。

刘先生,我也失眠。

艾尔逊道。

我担心孙少爷的病。

哦,你跟他很要好?老刘头本来对这个满脸国仇家恨的艾尔讯没什么好印象,但此刻实在是找不着打发时间的对象了,跟他说话,总比跟秦戈说话强吧……不,他救过我的命,所以我就算丢掉这条性命,也要还他这个人情……艾尔讯开始谈论起自己和这个孙少爷的渊源来。

老刘头得知,这个艾尔讯原本是一名侦察兵,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身手不错,复员后分配到中柬边境当了缉毒警,还在全国公安系统散打比赛里拿过冠军。

当缉毒警的时候,艾尔讯还是个热血青年,天不怕地不怕,五年里查获了三百多公斤的毒品,立过一次一等功,三次二等功,嘉奖更是无数。

算是个缉毒英雄了.然而,纵使其业绩斐然,但官场有句老话,想骑马,先拍马,内向的性格给艾尔讯的仕途之路判了死刑,几年下来,自己的几任部下相继都坐起了办公室,而自己却还在一线耍单.工资虽然没怎么加,仇家倒是增加了不少,国内国外不少毒贩子都想找机会除掉这个人。

而最让他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昔日最信任的战友,竟然为了钱出卖自己。

罗毅是艾尔讯最早也是最信任的战友。

从越南前线时便一起出生入死。

直到后来当警察也是分在一个队里。

后来这个罗毅忽然莫名其妙地辞职了,说是下海去做生意,艾尔讯也没往心里去,但在罗毅辞职候的地二个月,艾尔讯忽然接到一个电话,说罗毅在柬埔寨被绑架了,让他一个人前往柬埔寨,不许声张,一向讲意气的艾尔逊竟然真的单枪匹马去了柬埔寨,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号称被绑架的罗毅,竟然冠冕堂皇的跟毒贩子在一起喝酒。

还充当起了说客,劝艾尔讯入伙,艾尔讯哪里肯答应?把罗毅骂了一顿后就要走,正在这时候,周围早就埋伏好的雇佣兵一拥而上,十几把枪立即顶在了艾尔讯的胸口上,在此之后,艾尔讯的处境便可想而知了。

有血气!然后呢?老刘头此时对艾尔逊的印象简直是180度大转弯(老刘头平生最恨的就是卖白粉的和抽大烟的,就冲干缉毒警这一条,艾尔逊便得到了老刘头90%的好感)。

我被装在一个木头笼子里吊在树上。

他们希望我在饿死之前答应他们的条件。

艾尔讯面无表情,直到孙少爷的探险队救了我。

这小子还挺厉害。

他不怕那帮毒贩子?老刘头问道,对了,他跑柬埔寨干吗去了?孙少爷知道柬埔寨那一带不太平,特意雇了几名退役的特种部队士兵,艾尔讯向空姐要了一杯冰水,他们是去寻宝的,说是中国最值钱的宝贝。

因为那次救我,所以他们的寻宝计划也放弃了,直接护送我回到边境哨所。

中国最值钱的宝贝?什么东西?老刘头两只眼睛眼睁睁的像猫头鹰一样。

记不太清了……孙少爷提了一句……好像是什么……兰亭什么东西。

艾尔讯努力回忆。

兰亭序!?老刘头的哈喇子都快流到衣服上了。

好像是……对,就是那个东西,说是日本人侵华的时候带出来的,当时日本人在东南亚地区最高的指挥官叫山下奉文,传说他曾经把日本在整个东南亚搜刮的宝贝都藏在了柬埔寨。

艾尔讯喝了口水,不过那次以后,孙少爷得知,他要寻找的地方,正是毒贩子的一个大据点,对于那群毒贩子的实力,孙少爷也很后怕,所以暂时打消了重返柬埔寨的念头,直到他出了事。

他那么肯定,《兰亭序》在被那个山下奉文藏在柬埔寨了?老刘头激动的都快尿裤子了,心说这次可真是一箭双雕。

他的消息来源,我不太清楚,但孙少爷做事很稳重,我相信他是掌握了确切线索,否则决不会去冒那种险。

怎么?刘先生你对那个东西也感兴趣?艾尔讯也来了精神,如果你能救活孙少爷,我会说服他再走一趟!我也有一笔帐要和那些人算!救,肯定救!老刘头脑门子上的青筋都暴出来了,古人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身为全真传人,岂有见死不救之理!?……鸠山设宴和我交朋友,千杯万盏会应酬……老刘头有个毛病,一高兴救爱随口唱两段,弄的整个机舱的人都在看他。

老疯子……秦戈嘟囔着背过身,继续睡觉……开罗国际机场。

一辆等候多时的小轿车拉上四个人直奔一家名为汉斯先生的旅店(Mr.HansHotel),根据埃及警方提供的线索,这家旅店就是孙亭等人出事前居住的旅店。

秦戈、老刘头和艾尔讯被安排在了所谓的总统套房,根据旅店记录,这便是孙亭等人当时居住的套房,刘丹的房间则被安排在了隔壁。

请问,那个孙先生退房后,他房间里有没有遗留纸张一类的物品?或是其他写着字的东西?秦戈问服务员。

尊敬的先生,您所问的问题,至少有十位警察已经问过了,孙先生一直没有退房,他预付了一个半月的房租,直到现在还没有用完,警察已经仔细的检查过这个房间了,没有任何发现,如果您能证明您是孙先生的亲属,我们可以把他预付的多余房租转到您的帐上……。

请问,我还有什么能帮忙的么?没有了,谢谢……秦戈陷入了沉思。

请问,真的不需要帮助么?服务员仍然满脸堆笑。

这个拿走买糖吃……!老刘头拿出五美元塞到服务员手里,虽然没听懂老刘头说什么,但美元这东西可是谁都认识,祝您在开罗一切顺利……服务员嬉皮笑脸的关门走人。

秦爷……当老刘头还是个纨绔子弟的时候就明白这个规矩,下馆子逛窑子哪个不需要小费?丢人啊秦爷……秦戈哪有心思搭理他,自己一个人走进房间,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

秦爷你爷没来过这?老刘头也开始贼眉鼠眼的四处乱瞅,人家警察都找不着。

你找个啥劲?我看咱们得找刘丹好好研究埃及历史,孙少爷能找到那个什么金字塔的位置,咱应该也能。

我上次来的时候,埃及警方还没查到这个旅店,秦戈道,孙少爷找了两年,咱们只有两个月的时间!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两人一无所获。

而外出打探的艾尔讯也没能带回有价值的线索,就这样一直过了三天,几个人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说实在的,此刻的老刘头比秦戈还要着急,万一那个孙亭就此咽气,这兰亭序可就没日子找了。

第四天上午,老刘头和秦戈正大眼瞪小眼的坐在屋里发愁,房间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您好,嗯我就是……好的我马上到!放下电话,秦戈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埃及警方查到的重要线索!我得马上过去一趟!刘先生,请等我好消息!开罗警察局。

你好,我要见里查探长!乱糟糟的警察局里,秦戈这个东方人显得格外特别我们约好地。

您就是,秦先生?接待员打量了一下秦戈,请跟我来吧……里查探长,很感谢你所做的一切!秦戈微笑道,不知道你又查到了什么线索?我们抓到了一个小偷!里查探长点上雪茄,他光临过孙先生的房间!哦?秦戈一阵兴奋,他偷了什么东西?一个布包!里面有一些资料和地图!里查探长微笑道,那个小偷本来以为这是装钱的袋子,后来他发现里面并没有钱,就随手丢掉了!丢掉了?秦戈瞪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睛,然后呢?哈哈哈,秦先生,你可真是急性子……里查探长从写字台下便拾出一个脏兮兮的布包扑的一下放在桌子上,其实,这个小偷也很后悔偷这个东西……为什么?秦戈不解。

他说他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现在被诅咒了!里查探长的神色忽然变得凝重,秦先生,来这就职之前,我的教官亨利先生曾经对我讲过你的事迹,我这次找你来,是想警告你,我不希望我的辖区内再出现这样的乱子了,希望你不要碰那些不该碰的东西!里查探长,孙先生还躺在医院里……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情!秦戈恢复了往常的冷静,我不想打什么金字塔的注意,我只是想救人!秦先生,我可以告诉你,那个小偷,现在也躺在医院里!里查探长的语气开始变得激烈,我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不希望再有这种事发生了!他也进医院了?秦戈一皱眉,怎么回事?说来话长,也可能是巧合吧,但那个小偷坚信他受到了诅咒!他说他梦到法老在怒视他!里查探长道,他让我们无论如何不要看袋子里的东西!我……知道了……秦戈皱着眉头看了看袋子,里查探长,我可以保证……不会给你们找麻烦!说罢,秦戈占起身准备告辞。

但愿如此……秦先生,不要对别人说这个东西是我给你的……里查探长抽了口烟,祝你好运!……哎,你说这地球为啥是圆的啊!飞机上,老刘头哈欠连天,但就是睡不着觉,老年人本来觉就少,加上这几天反反复复的时差变化,干脆已经神经衰弱了。

刘先生,我也失眠。

艾尔逊道。

我担心孙少爷的病。

哦,你跟他很要好?老刘头本来对这个满脸国仇家恨的艾尔讯没什么好印象,但此刻实在是找不着打发时间的对象了,跟他说话,总比跟秦戈说话强吧……不,他救过我的命,所以我就算丢掉这条性命,也要还他这个人情……艾尔讯开始谈论起自己和这个孙少爷的渊源来。

老刘头得知,这个艾尔讯原本是一名侦察兵,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身手不错,复员后分配到中柬边境当了缉毒警,还在全国公安系统散打比赛里拿过冠军。

当缉毒警的时候,艾尔讯还是个热血青年,天不怕地不怕,五年里查获了三百多公斤的毒品,立过一次一等功,三次二等功,嘉奖更是无数。

算是个缉毒英雄了.然而,纵使其业绩斐然,但官场有句老话,想骑马,先拍马,内向的性格给艾尔讯的仕途之路判了死刑,几年下来,自己的几任部下相继都坐起了办公室,而自己却还在一线耍单.工资虽然没怎么加,仇家倒是增加了不少,国内国外不少毒贩子都想找机会除掉这个人。

而最让他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昔日最信任的战友,竟然为了钱出卖自己。

罗毅是艾尔讯最早也是最信任的战友。

从越南前线时便一起出生入死。

直到后来当警察也是分在一个队里。

后来这个罗毅忽然莫名其妙地辞职了,说是下海去做生意,艾尔讯也没往心里去,但在罗毅辞职候的地二个月,艾尔讯忽然接到一个电话,说罗毅在柬埔寨被绑架了,让他一个人前往柬埔寨,不许声张,一向讲意气的艾尔逊竟然真的单枪匹马去了柬埔寨,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号称被绑架的罗毅,竟然冠冕堂皇的跟毒贩子在一起喝酒。

还充当起了说客,劝艾尔讯入伙,艾尔讯哪里肯答应?把罗毅骂了一顿后就要走,正在这时候,周围早就埋伏好的雇佣兵一拥而上,十几把枪立即顶在了艾尔讯的胸口上,在此之后,艾尔讯的处境便可想而知了。

有血气!然后呢?老刘头此时对艾尔逊的印象简直是180度大转弯(老刘头平生最恨的就是卖白粉的和抽大烟的,就冲干缉毒警这一条,艾尔逊便得到了老刘头90%的好感)。

我被装在一个木头笼子里吊在树上。

他们希望我在饿死之前答应他们的条件。

艾尔讯面无表情,直到孙少爷的探险队救了我。

这小子还挺厉害。

他不怕那帮毒贩子?老刘头问道,对了,他跑柬埔寨干吗去了?孙少爷知道柬埔寨那一带不太平,特意雇了几名退役的特种部队士兵,艾尔讯向空姐要了一杯冰水,他们是去寻宝的,说是中国最值钱的宝贝。

因为那次救我,所以他们的寻宝计划也放弃了,直接护送我回到边境哨所。

中国最值钱的宝贝?什么东西?老刘头两只眼睛眼睁睁的像猫头鹰一样。

记不太清了……孙少爷提了一句……好像是什么……兰亭什么东西。

艾尔讯努力回忆。

兰亭序!?老刘头的哈喇子都快流到衣服上了。

好像是……对,就是那个东西,说是日本人侵华的时候带出来的,当时日本人在东南亚地区最高的指挥官叫山下奉文,传说他曾经把日本在整个东南亚搜刮的宝贝都藏在了柬埔寨。

艾尔讯喝了口水,不过那次以后,孙少爷得知,他要寻找的地方,正是毒贩子的一个大据点,对于那群毒贩子的实力,孙少爷也很后怕,所以暂时打消了重返柬埔寨的念头,直到他出了事。

他那么肯定,《兰亭序》在被那个山下奉文藏在柬埔寨了?老刘头激动的都快尿裤子了,心说这次可真是一箭双雕。

他的消息来源,我不太清楚,但孙少爷做事很稳重,我相信他是掌握了确切线索,否则决不会去冒那种险。

怎么?刘先生你对那个东西也感兴趣?艾尔讯也来了精神,如果你能救活孙少爷,我会说服他再走一趟!我也有一笔帐要和那些人算!救,肯定救!老刘头脑门子上的青筋都暴出来了,古人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身为全真传人,岂有见死不救之理!?……鸠山设宴和我交朋友,千杯万盏会应酬……老刘头有个毛病,一高兴救爱随口唱两段,弄的整个机舱的人都在看他。

老疯子……秦戈嘟囔着背过身,继续睡觉……开罗国际机场。

一辆等候多时的小轿车拉上四个人直奔一家名为汉斯先生的旅店(Mr.HansHotel),根据埃及警方提供的线索,这家旅店就是孙亭等人出事前居住的旅店。

秦戈、老刘头和艾尔讯被安排在了所谓的总统套房,根据旅店记录,这便是孙亭等人当时居住的套房,刘丹的房间则被安排在了隔壁。

请问,那个孙先生退房后,他房间里有没有遗留纸张一类的物品?或是其他写着字的东西?秦戈问服务员。

尊敬的先生,您所问的问题,至少有十位警察已经问过了,孙先生一直没有退房,他预付了一个半月的房租,直到现在还没有用完,警察已经仔细的检查过这个房间了,没有任何发现,如果您能证明您是孙先生的亲属,我们可以把他预付的多余房租转到您的帐上……。

请问,我还有什么能帮忙的么?没有了,谢谢……秦戈陷入了沉思。

请问,真的不需要帮助么?服务员仍然满脸堆笑。

这个拿走买糖吃……!老刘头拿出五美元塞到服务员手里,虽然没听懂老刘头说什么,但美元这东西可是谁都认识,祝您在开罗一切顺利……服务员嬉皮笑脸的关门走人。

秦爷……当老刘头还是个纨绔子弟的时候就明白这个规矩,下馆子逛窑子哪个不需要小费?丢人啊秦爷……秦戈哪有心思搭理他,自己一个人走进房间,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

秦爷你爷没来过这?老刘头也开始贼眉鼠眼的四处乱瞅,人家警察都找不着。

你找个啥劲?我看咱们得找刘丹好好研究埃及历史,孙少爷能找到那个什么金字塔的位置,咱应该也能。

我上次来的时候,埃及警方还没查到这个旅店,秦戈道,孙少爷找了两年,咱们只有两个月的时间!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两人一无所获。

而外出打探的艾尔讯也没能带回有价值的线索,就这样一直过了三天,几个人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说实在的,此刻的老刘头比秦戈还要着急,万一那个孙亭就此咽气,这兰亭序可就没日子找了。

第四天上午,老刘头和秦戈正大眼瞪小眼的坐在屋里发愁,房间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您好,嗯我就是……好的我马上到!放下电话,秦戈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埃及警方查到的重要线索!我得马上过去一趟!刘先生,请等我好消息!开罗警察局。

你好,我要见里查探长!乱糟糟的警察局里,秦戈这个东方人显得格外特别我们约好地。

您就是,秦先生?接待员打量了一下秦戈,请跟我来吧……里查探长,很感谢你所做的一切!秦戈微笑道,不知道你又查到了什么线索?我们抓到了一个小偷!里查探长点上雪茄,他光临过孙先生的房间!哦?秦戈一阵兴奋,他偷了什么东西?一个布包!里面有一些资料和地图!里查探长微笑道,那个小偷本来以为这是装钱的袋子,后来他发现里面并没有钱,就随手丢掉了!丢掉了?秦戈瞪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睛,然后呢?哈哈哈,秦先生,你可真是急性子……里查探长从写字台下便拾出一个脏兮兮的布包扑的一下放在桌子上,其实,这个小偷也很后悔偷这个东西……为什么?秦戈不解。

他说他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现在被诅咒了!里查探长的神色忽然变得凝重,秦先生,来这就职之前,我的教官亨利先生曾经对我讲过你的事迹,我这次找你来,是想警告你,我不希望我的辖区内再出现这样的乱子了,希望你不要碰那些不该碰的东西!里查探长,孙先生还躺在医院里……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情!秦戈恢复了往常的冷静,我不想打什么金字塔的注意,我只是想救人!秦先生,我可以告诉你,那个小偷,现在也躺在医院里!里查探长的语气开始变得激烈,我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不希望再有这种事发生了!他也进医院了?秦戈一皱眉,怎么回事?说来话长,也可能是巧合吧,但那个小偷坚信他受到了诅咒!他说他梦到法老在怒视他!里查探长道,他让我们无论如何不要看袋子里的东西!我……知道了……秦戈皱着眉头看了看袋子,里查探长,我可以保证……不会给你们找麻烦!说罢,秦戈占起身准备告辞。

但愿如此……秦先生,不要对别人说这个东西是我给你的……里查探长抽了口烟,祝你好运!……兰亭集序 第一部 逐咒开罗 第五章 羊皮地图老刘头拿着罗盘在这个布袋子旁边测了又测,始终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刘先生,到底有没有问题?秦戈有些焦急。

这个东西……老刘头嘬了一下牙花子,这个东西有没有问题,不能确定!什么意思?坐在旁边的刘丹问道。

我呆住了不动,罗盘的针也不动,我一换地方,这针就跳一下……老刘头边说边摇头。

警察没说这里面有啥?没说!他们没敢打开。

现在偷这个包的小偷,坚信自己被诅咒了,现在已经住进了医院,里查探长好象不愿意透露细节,而且不希望我们与那个小偷接触。

秦戈出人意料的点了根卷烟(以前都是抽烟斗),刘先生,这诅咒,和咱们遇到过的降头术,有没有共同之处?说不准……老刘头也把烟点上了,不过可以肯定,这东西跟中国那些玩意不大一样!孙少爷敢碰,为什么咱们不敢?艾尔讯一把拿过布袋子,刷的一下拉开了拉链,动作之快,老刘头和秦戈竟然没来得及阻拦。

我倒要会会这个什么法老!看是他的诅咒厉害,还是越南鬼子的冲锋枪厉害!艾尔讯站起身,一把拿出了布袋子里的东西:一本地图,一块古旧的羊皮、一个笔记本;另外还有几页文件纸,记录的都是车站、旅店一类的信息,看似用途不大。

好象没什么动静……老刘头死死的盯着罗盘,又抬头看看艾尔讯。

正在这时,刘丹忽然暴出一声尖叫,把在场所有人吓的一激灵。

怎么了?老刘头从袜筒子里抽出龙鳞匕首,秦戈则一步窜到床上从枕头下抽出了手枪。

艾尔讯……他的影子……刘丹吓地眼珠子瞪得跟核桃一样大,他的影子……不是和他一起站起来的!阿耽,你是不是看错了?!秦戈把枪插到腰里,影子是物体遮挡光线产生的。

这是物理学的常识,怎么可能不和他一起站起来?有情况!大家快咬破舌头!就在这个时候,老刘头手里的罗盘一阵乱跳。

艾尔讯和刘丹虽然不知道怎么回时。

但看秦戈都皱着眉头咬的嘴角冒血,无奈也把心一横,把舌头咬破了。

艾尔讯别动!说罢老刘头一个健步窜到艾尔讯身后,噗嗤一剑插在了地板上,位置正好是艾尔讯影子的中间。

啊!艾尔讯捂着胸口大呼一声。

顿时满头大汗。

怎么了?!秦戈上前问到。

没时,刚才刘先生一出手,我胸口忽然一阵难受。

就好象心要被剜出来一样。

现在没事了……这……好象就是……老刘头从地板中拔出匕首,发现剑刃插进木地板的部分似乎有点热,用手一摸,明显比匕首把的地方温度高,我怀疑,这就是那个瑟琳夫人所说的,引导人走向死亡的邪恶灵魂……啊……!刘丹又一声尖叫。

房顶!什么?老刘头一抬头,发现房顶的墙面上仿佛有一个人的影子。

这他娘的……这到底是啥……老刘头看着房顶的人影,条件反射性的握起匕首。

这影子……是谁的?面对房顶上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影。

就连秦戈也懵了。

谁的个屁!老刘头嗖的一声把匕首飞向房顶,咱们都在地上站着,人影怎么可能到房顶上?这不是咱们的影子!!令老刘头没想到的是,这个有年个兆毫好象知道这匕首的厉害,竟然唰的一声躲开了,快关窗户!随着老刘头一声吼,秦戈噌的一声窜到窗边关上了窗户。

老刘头紧随其后,噗噗两口真阳涎吐在窗户上,伸出手指在玻璃上一阵哗啦,他娘的想跑?!没那么容易……此时,影子荏苒一动不动的呆在房顶上,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秦戈大吼。

服务生,您订的意大利面!外面的人道是……是我订的……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刘丹委屈道。

对不起,我们不要了!秦戈大吼,心说这个服务生可真他娘的会挑时候。

好的,但这个要记在您的帐上!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外面那位仍旧不依不饶。

老刘头差点被气乐了,面都不要了,这老兄怎么还惦记小费啊……就在这时候,影子从房顶嗖的一下移动到了门的位置,从门缝底下唰的一下失踪了。

不好!老刘头一步跨到门口,咣的一声拉开门,这一下用力过猛,连门上的防盗链都拽断了。

哦!亲爱的先生!您是不是又改变主意了!?服务生先是一愣,脸上立即便恢复了堆笑,我可以把这个送到您的屋里,但门锁也要记到您的帐上……老刘头可懒得跟他扯皮。

低头找了半天,他……他的影子呢……?老刘头一句话,让紧随其后的秦戈和艾尔讯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好几步,低头看了一眼,这个服务生竟然真的没有影子!退后!(英文)秦戈举起枪,放下你手中的东西!(英文)啊!救命啊!服务生手中的意大利面应声落地,边喊边跑。

可是跑的方向却是秦戈的方向。

退后!秦戈端着枪往后倒了好几步,打开了保险就要开枪,(在中国,李二壮被冲身的情景对秦戈来说仍历历在目)就在这时。

旁边的艾尔讯抬起一脚把服务员踹倒在地!影子在他身上!刘丹尖叫道,只见这个服务员身上有灰蒙蒙的一层,灯照在他身上的光线明显暗了一层。

按住他!老刘头扑的一口真阳涎喷在了服务员的脸上,此时他身上的一层暗影立即移到了旁边,刘先生,接着!艾尔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插在房顶上的龙鳞匕首拿了下来了,一把扔给了老刘头。

在这吧你!老刘头抄起龙鳞扑的一下插在服务员旁边的地板上,同时屋子里又传来砰的一声。

真他娘的悬……老刘头站起身抹了一把汗,有天破!这埃及的东西跟中国的差不多,也有阴阳之分,但好象不会冲体。

也没啥能耐……!发生了什么事?!此时,一群听见了动静的服务员已经凑合到了门口,惊愕的望着屋里。

没事!我们在做游戏……!秦戈撒谎道。

哎……没错,我们在做游戏,一种东方游戏,很有意思……我已经入迷了……服务员满脸堆笑,一只手悄悄的把艾尔讯塞过来的一厚打子美圆钞票塞进了兜里。

我们没有恶意!众人散去后,秦戈对服务员说,我们知识精神太紧张了……希望你下次不要这样……服务员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如果您没有其他吩咐,我先失陪了今天的事,希望你保密!艾尔讯上前,又是一打子美圆。

哦!当然,我当然会保密!服务员收起美圆,很荣幸为您服务……奇怪一旁的刘丹看着羊皮上的东西,眉头紧皱,这上面标的是哈夫拉金字塔的内部结构图。

这是怎么回事?!哈夫拉金字塔?秦戈的脸上也不免一阵奇怪,哈夫拉金字塔是世界第二大金字塔,早就向游客开放了,哈夫拉金字塔的导游图,开罗随便哪个纪念品店都有卖的,而此时这张羊皮地图似乎有年头了。

而且好象还有什么诅咒,孙亭带这个干吗?这其中有诈!老刘头皱眉道,刘同志,你知道瑟琳夫人的电话吗?!我知道!什么事?秦戈道。

刘同志,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瑟琳夫人,我觉得事情不像咱们想的那么简单!老刘头看了一眼秦戈,故意又朝着刘丹道。

有诈……是什么意思?刘丹道,莫非瑟琳夫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怀疑,孙少爷根本就不知道那个代得夫拉的金字塔在哪!老刘头道,刚才的那个影子,好象就是所谓的什么诅咒,虽说不怎么厉害,但由此看来,孙少爷的事,绝不是咱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瑟琳夫人既然除过埃及的灵,想必对这些东西也有点了解!拨完号码后,秦戈直接把电话听筒给了老刘头。

你好!请问是瑟琳家么?老刘头的英语还蛮流利,哦,我是刘凤岩,咱们在美国见过面!你好刘先生,有什么能帮忙的么?瑟琳夫人对这位身怀绝技的中国同行还是蛮尊敬的。

我想请问你,除了图坦卡蒙的诅咒,你还解除过哪位法老的诅咒?那些诅咒,在你看来是否都一样?我解除过图坦卡蒙和纳尔麦的诅咒,他们各不相同。

瑟琳夫人道。

您能详细形容一下吗?您看到了什么?老刘头道,我们碰上了一件棘手的事,对方只是影子,我想知道这是否是法老的诅咒。

老刘头说罢,用手捂住听筒,刘同志,纳尔脉是干吗的?……兰亭集序 第一部 逐咒开罗 第六章 失落的古城埃及王朝的第一位法老。

刘丹道,传说中,他最早XX(此处看不到)上下埃及,但也有传说说最早统一埃及的是蝎子王!影子!瑟琳夫人在电话中甚至发出了尖叫,刘先生,我希望您不要碰那东西!蝎子王?还白骨精咧!老刘头松开手中的听筒,瑟琳夫人,您的话,是什么意思?埃及的恶灵我碰到的不多,但每次都很棘手!瑟琳夫人道,图坦卡蒙的诅咒很恶毒,但也很好解除,但纳尔麦的诅咒虽然不会让人很快死亡,却很不好人解除,你所说的‘影子’,和纳尔麦的诅咒很像,你最好多加小心!他们诅咒的内容是什么?老刘头追问,受害者有没有透露?图坦卡蒙的诅咒是‘让死亡降临到你头上’,而纳尔麦的诅咒很奇怪,‘神会收回你的影子’!瑟琳夫人沉默了片刻,刘先生,我只能说这么多,受诅咒者也许会因此再次受到伤害,所以我只能提醒你多加心!好的,谢谢你。

老刘头挂断电话,转头问刘丹,瑟琳夫人说,这好象是纳尔麦的诅咒,诅咒的内容是‘神会收回你的影子’,你能听懂么?影子……听到老刘头这句话,刘丹脑袋上的汗也下来了,刘先生,孙亭去过纳尔麦的金字塔!是纳尔麦的金字塔指引他们找到的代得夫拉的金字塔!他事前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代德夫拉金字塔在哪儿!你是说,他们几个人,都是鬼催的?(民间谚语,鬼使神差的意思)老刘头不解。

刘先生,是这样的,在埃及古代,有对影子崇拜的历史。

埃及地处沙漠地区,干旱少雨,但阴影会给人们凉爽,所以古埃及人认为,影子是神赐给人们的礼物。

而到了古埃及第一王朝,也就是纳尔麦建立的王朝,影子被人看作灵魂的代表,神要收回你的影子就意味着神要收回你的灵魂!刘丹仔细看着那块羊皮地图,古埃及人认为,人是由肉体,灵魂和意识三个部分组成的,肉体单独离开灵魂或单独离开意识都不会死去,孙亭的症状很像失去了灵魂的!那他去找代得夫拉的金字塔干吗?秦戈不解。

是这样的,古埃及传说中,神若想收回某人的灵魂,会让他到距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刘丹皱着眉翻开了羊皮地图旁边的笔记本,阿努比斯是掌管死亡的神,如果真像传说中那样,代得夫拉是阿努比斯的儿子的话,那么代得夫拉的金字塔就是离死神最近的地方!我怀疑他们就是在诅咒的驱使下找到代得夫拉的金字塔的!……啊!怎么!?秦戈凑上前。

孙亭他们……刘丹捂上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发现了阿朗戈城!他们又去什么地方了?老刘头脑袋里已经乱套了,心想这个孙亭醒过来肯定和秦戈有共同语言,都是闲不住的主儿,要多折腾有多折腾。

阿朗戈城是一座传说中的城市!兴盛于公元前16世纪到公元前12世纪,但后来突然消失了,就像中国的楼兰和意大利的庞贝一样。

一切关于阿朗戈城的故事都是传说,甚至有传说那就是神居住的城市,后来神厌烦了那里,才将那里毁灭的,没有人知道阿朗戈城究竟在哪儿,怎么毁灭的!具体的位置,这个本子上记了?秦戈脸上露出了微笑。

恩!不但有地图,还标出了确切的经纬度!还有阿朗戈城的遗迹结构图!这是20世纪最大的考古发现!刘丹难掩脸上的兴奋,孙亭会被载入史册的!哎……哎……先别着急高兴!老刘头就怕他们真能找到地方,那个什么诅咒,不会就是从那个什么阿朗戈城带出来的吧?你们去之前先要想清楚。

我负责设备,你负责武器,明天晚上出发!秦戈根本没看老刘头,直接冲艾尔讯发话,言语中带着兴奋。

刘先生,这是救孙亭的唯一线索!刘丹合上笔记本,看着老刘头。

哎!也罢!老刘头也无奈了,虽然现在连那个所谓的诅咒的原理是啥都没搞明白,但此刻为了那个玉樽,更为了兰亭序,只能硬着头皮默许。

第二天夜里。

老刘头正躺在床上睡觉,忽然听见哗啦一声,睁眼一看,原来是艾尔讯把一个超大的旅行包放在了地上,身上大包小包和逃难似的。

这是啥?老刘头问。

武器……还有……设备。

艾尔讯从身上摘下大大小小的包,低头拉开旅行包的拉链,拿出一把样式怪异的冲锋枪。

刘先生,你准备好了么?秦戈紧随其后地进屋。

行,走吧。

老刘头从床上翻身下地,背上了随身的布兜子。

这是啥设备?步话机老刘头见过,但此时艾尔讯拿的这些东西,老刘头确实觉得新鲜。

卫星定位系统,美国海军的最新技术,还有金属探测器,这个有助于我们在古城遗迹中寻找一些线索,这个是夜视仪,能把黑暗中的光线放大十万倍,美国陆军用的(当时的夜视仪还很笨重的,并不像现在一样轻便)。

艾尔逊道,还有卫星通讯设备,如果遇险,可以用这个求救!嘿,这东西……老刘头拿起夜视仪,快!快把灯关了,我试试!咋黑的啊……刘先生,您拿反了,那是镜头…………开罗近郊,一处荒废的房屋外。

就在这……?老刘头看看周围,除了来时坐的汽车的车灯,漆黑一片,啥都没有。

不是……从这出发而已……秦戈看了看表,又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几分钟后,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一架直升机降落在了房屋前的广场上。

我们大概要飞三个半小说!机师金发蓝眼,不像是埃及本地人。

清晨。

天还没亮,老刘头正做着梦呢,忽然被艾尔逊推醒没刘先生,我们到了……下了飞机,老刘头的脑袋上立即就是一层汗,虽然是清晨,但温度少说有30多度,往四周望去,一律是广袤无垠的沙海。

秦戈在沙漠中支起了经纬仪,直升机三天后会来这接我们。

所以说咱们动作要快!我说秦爷,这地方,不像是有古城的样啊……仅仅过了十几分钟,阳光便开始刺眼了。

老刘头手搭凉棚。

往四周看了又看,还有,我说秦爷,你不会是要带着这堆铁疙瘩吧?我们只带武器、夜视仪、金属探测器和给养,其余留在这……艾尔逊背起枪。

往北,大概三四公里,我们降落的地方有一些误差!秦戈道。

收拾了一下东西,把卫星通讯设备用蓬布罩好后,四人开始向北行进,要说这沙漠里走路可不同于平地,砂子是软的。

一走一陷,加上高温,还没走出一公里,老刘头身上的汗就透了。

那里!刘丹忽然喊起来,我看见阿朗戈了!哪?顺着刘丹手指的方向望去,不远处仿佛隐隐约约有几根大柱子插在砂子里,再往前,好像有一片巨大的沙丘,由于沙漠中的热气蒸腾,所以看不太清。

看到地方了,几个人的精神头也上来了,大步流星连走带跑到了柱子下,把老刘头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刘同志,你看看……这柱子上……写的啥……?不用老刘头说,刘丹已经开始观察柱子上残留的古文字了。

奇怪……刘丹忽然皱起眉,这个柱子,不是阿朗戈城的人修的!啥?难不成……是开罗市政府修的?老刘头擦了把汗,拿着水壶咕咚咕咚的开喝。

这个柱子制造于第十九王朝,斯普塔法老在警告臣民不要进入阿朗戈城!刘丹道。

要是进去咋样?砍头?老刘头一皱眉。

不知道,后面的文字看不清了,好像……这里是一座神庙的遗址,按上面的记载,那边的沙包就应该是阿朗戈城!这座神庙应该是在阿朗戈毁灭后修筑的,埃及人认为是神的愤怒导致阿朗戈的毁灭,所以在这里修了这座神庙!呵,这气生了好几千年,也该消了吧?老刘头脱下鞋倒了倒砂子,走!一鼓作气!他娘的,早知道这破地方打死我也不来……巨大的沙丘下,就连老刘头都惊呆了,这哪里是什么沙丘?明明就是一座宏伟的古城,虽说有一大半已经被埋在了砂子里,但剩下的部分,已经足够让一个人目瞪口呆了。

只见城门口,好似是整块的石料雕的,但就这两个石像,就能看出这座古城在当时的规模,石像后是城门,好像没有城墙,不知道是风化倒塌了,还是干脆就没修。

进了城门,四人顿感无所适从,这古城露在地上的部分虽仅有三分之一不到,如果仅有四个人搜索的话,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此时仅有两天时间,怎么可能找到孙亭出事的地方?咱们每人搜一个方向,都带着对讲机,有情况立即联络!秦戈让艾尔逊从包里拿出对讲机,刘先生,如果有问题,按这个键说话……行啦!我又不是傻子……老刘头从布兜子里掏出一块玉头(小块杂玉),来,一人一个!带好了别丢!这是什么?刘丹好奇道,,护身符?不是,这叫死玉,你们这几块玉里,都封着魂魄,你们身上带着这个,我在三百步之内就能找到你们!听到魂魄,刘丹吓得脸都白了,刘……先生……我不要……这个……没危险,不是什么恶鬼!老刘头把玉头塞进刘丹手里,戴上,就你一个丫头万一中暑了休克啥了,我们也好找!几个人正准备分头行动,艾尔逊忽然端起冲锋枪猛然回头瞄准。

怎么了?秦戈也掏出手枪。

我……总觉得有人跟着咱们……艾尔逊是越战侦察兵出身,对身体周围的环境的异常情况很敏感。

兰亭集序 第一部 逐咒开罗 第七章 盗墓者之颅出来!艾尔逊端起枪,缓缓的走进一根很粗很粗的石柱子,猛然间绕到柱子后面,什么也没有。

别太紧张……秦戈从柱子另一侧小心翼翼的绕了过来,这不可能有人,可能是你太紧张了……但愿如此……艾尔逊锁上保险,不过,我觉得还是两人一组比较好,我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好!我跟你一组!老刘头比较同意艾尔逊的看法,凭借自己以往的经验,也觉得这座古城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丫头,秦爷就麻烦给你了……刘先生,您好像和秦教授,有些误会……艾尔逊把枪背到背后,跟着老刘头往古城深处走去。

这座古城,从露在沙子外面的部分判断,其整体规模大概相当于十来个足球场大小,在当时来讲,绝对是都城级别的,所有外露的建筑都比较恢宏,而且城市布局也比较宽松,功能分区也很明确,从一些建筑遗迹判断,外露的部分大概是一个市场,从市场的规模不难看出,这个城市在兴盛的时候其规模并不小于当时的芙斯塔德(开罗),甚至还要大。

废弃这样一座城市,而且要修神庙来祭奠,不晓得是什么原因。

在刘丹看来有可能是因为某种未知的传染病或天灾,但秦戈并不同意这种看法,虽说天灾可以解释城前的神庙,但一来这座宏伟的古城并不像是遭遇了天灾的样子,二来,如果有天灾的话,人们很可能等天灾过了在搬回来,从地图上看,此城的遗址可以说很科学,与尼罗河之间的距离正好是洪水泛滥不到的距离,所以洪水的可能性可以排除。

而且过了三千多年,此城仍未完全被沙漠淹没,所以像楼兰那样面临沙化威胁的可能性也基本可以排除,如果说是瘟疫的话,虽说可以解释城市为何荒芜,但埃及人不可能傻到分不清疾病和诅咒。

在秦戈看来,倒是战争的可能性大一些,但一样解释不了城前的神庙,唯一有可能解释一切的,就是整个城市都受到的诅咒。

难道真的是诅咒?现在的秦戈对所谓的超自然现象可是蛮信的。

不应该!刘丹也在边找边琢磨。

法老的诅咒没那么恶毒!古埃及人非常热爱且尊重生命,古埃及的帝王对待臣民十分仁慈,即使是修建金字塔的奴隶和工人,也会受到良好的饮食和医疗待遇,最新的研究显示,王室还会定期向他们支付工钱,只有打扰法老休息的人才会受到法老的诅咒,这些诅咒只是针对进入坟墓的人,不可能有法老无缘无故诅咒一个城市,而且不是每一个法老都会诅咒别人,因为根据一些记载,法老的诅咒是由僧侣或巫师执行的,法老本身并没有诅咒别人的能力。

哪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巫师给这座城下的诅咒?秦戈虽说也是考古学家,丹对埃及的历史并不是很了解。

没可能,埃及的诅咒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厉害,诅咒一个人都很难更何况是整个城市了。

如果真有这样的人,法老也不会容忍他的存在。

正在探讨着,忽然手中的金属探测器响声有所加快(秦戈这次所持的是当时最先进的军用金属探测器,探测半径达到15米,探测深度也接近三米),一个已经被沙子埋到一半的屋子里好像有一些情况。

进去看看……秦戈抽出手枪,低头进了屋子。

这好像是一处贵族的住所,房间面积很大屋顶已经没有了,屋内空空如也——至少露在沙子外面的部分如此,墙上似乎有雕刻的痕迹,但已经完全没办法辨认了,在这个屋子的中心点,金属探测器的响声达到最快,看来东西就埋在这中间。

秦教授,这里,好像有点怪……刘丹走进屋,不停的左右看。

哪里不对劲?秦戈也感觉有点怪,丹却说不出来哪怪。

这里,好像近期被人挖开过,不知道是不是孙亭他们干的。

凭借着多年的埃及考古经验,刘丹发现屋子中间的沙子明显比四周要低,虽说孙亭出事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但此处的风沙并不厉害,所以还能看出一些痕迹。

很有可能……他们挖这里干吗?秦戈从背后拿出折叠铲,开始挖砂子,没挖几下,就碰到了一个硬梆梆的东西。

这是神庙?秦戈放下铁铲,开始用手挖,逐渐的,一个铁箱子呈现在二人面前,大小和一台电烤箱差不多,但很重。

古埃及人的箱子!这家肯定是个贵族,阿朗戈快毁灭的时候,冶铁术才刚刚传入埃及,而且当时埃及的国内铁矿并不是很多,所以铁的价值跟黄金相差无几,拥有这么大的铁箱子,这家人是个很富有的贵族!但不知道为什么把这么贵重的铁箱子留在这!刘丹仔细观察着铁箱子外的花纹,这个箱子好像并不完全是铁的,外表好像还有某种神秘的防腐层,过了三千多年竟然没什么腐蚀,真是奇迹……箱子外面刻的什么?秦戈问道。

俄塞里斯(Osiris)这是古埃及神话中邪恶的神,传说如果法老的灵魂没能通过金字塔的缝隙飞向天空那么他的木乃伊就会变成这种邪神。

刘丹拿出放大镜,仔细看着箱子外围的图案,俄塞里斯带领着他的军队在屠杀,杀人的方式很奇怪,好像强迫俘虏喝下某种毒药,然后俘虏便会丧生本性。

成为俄塞里斯的奴隶……这些人力大无穷,而且……刘丹瞪大了眼睛,而且没有影子!没有影子?秦戈也凑了上来,阿逊,我们发现了一些情况,请到我们这里来!从咱们进来的地方往东北方向……我们也发现的重要情况!对讲机里传来艾尔逊的声音,我们发现了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通往地下?秦戈一皱眉,我们发现了一个铁箱子,箱子表面的内容好像与阿朗戈的诅咒有关,你们先来一下,那个通道咱们一起下去!要不要咱们先打开?刘丹道。

不行!这个先要让刘先生看一下是否能打开!经历了上次那些事后,秦戈也信邪了,认为这种东西还是找老刘头先确定一下比较好。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老刘头和艾尔逊一路小跑进了门。

没啥事……好像……老刘头拿着罗盘看了半天。

这个箱子是铁器,铁器不透阴阳所以这里面有没有危险,我不能确定。

我来打开他!大家退后!艾尔逊上前就要开箱子。

等等!老刘头凑到艾尔逊跟前,抓出一把铜钱在地上摆了个奇怪的图案,又从不兜子里拿出张符腋在了艾尔逊的腰里,不知道管用不,站在这个圈里开箱子,脚别出圈!咱们退后!老刘头说着,和秦戈刘丹退出屋子,又在门口的地上画了一通,日出东方,赫赫大光。

五兵镇庭,为我金刚!急急如律令!念罢抽出龙鳞匕首砰的一下插在门中央。

艾老弟身边的那个叫‘两界符’,门口这个叫‘定门阵’,就算箱子里真有那东西,应该也伤不了艾老弟。

更出不了这间屋……老刘头道,不过这茅山阵法,对付埃及这东西管用与否,我心里也没底。

您所指的‘那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刘丹吓得说话都哆嗦了,别看她是干考古的,但却最怕那些神鬼的东西。

鬼啊!还能有啥?老刘头也很惊讶。

心说怎么折腾了半天,这小丫头怎么连对手是谁都没整明白啊?不过这句话一出,刘丹倒是彻底崩溃了。

艾尔逊蹲下身子,先是取出护目镜和防毒面具,戴上了橡胶手套,以防箱子内有毒。

而后开始检查铁箱子周围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机关,在确定的箱子外没什么危险后,将折叠撬棍尖插进了箱子缝。

砰的一声,箱子被撬开了。

箱子内,放着一个死人的头骨和一卷羊皮,羊皮缺了一块,看形状,就是孙亭拿的那块,可以肯定,孙亭打开过箱子。

好像没什么问题!艾尔逊冲门外的人喊道,这个箱子孙亭打开过!确实没啥问题!老刘头看了看罗盘,没什么反应。

大家进去罢!天呐!刘丹拿起羊皮,这位大侠是个盗墓贼!你怎么知道?秦戈问到。

人家这叫科学研究!老刘头嬉皮笑脸的逗刘丹,这不是盗墓,纯粹是为了研究……这张羊皮,上面记录了不下十五座金字塔的内部结构……这里还记录这从各个金字塔里都偷了什么东西……刘丹撇了一眼老刘头,气的满脸通红,这是胡夫的,这是杰德卡拉的,天,连图坦卡蒙的金字塔他也光临过,这是哈夫拉的……咦?怎么了?秦戈皱眉。

孙亭撕下的也是哈夫拉的金字塔的内部结构图,这羊皮上也有!这个盗墓贼为什么要把哈夫拉金字塔的结构图画两遍?而且孙亭撕为什么要撕走其中一个?刘丹一脑门子问号,快把孙亭包里那张羊皮给我看看……艾尔逊从包里取出了孙亭身上的羊皮地图递给了刘丹。

我的天……刘丹倒吸了一口气,瞪大的眼珠子,难以置信……兰亭集序 第一部 逐咒开罗 第八章 冥界之梯怎么了?秦戈凑上前,眼珠子顿时也瞪圆了,真是奇迹只见刘丹将孙亭的羊皮按形状对到了整张羊皮上,上面的哈夫拉金字塔竟然成了倒的!这是怎么回事?秦戈不解,倒金字塔?这是……这不是哈弗拉的金字塔!这是代得夫拉的金字塔!通往冥界的阶梯!刘丹惊叹道,金字塔,被埃及人认为是通往天空的梯子!法老认为死后可以通过金字塔登上天空…刘丹的语气有些急促,甚至一时间已经组织不出连贯的话了。

我来替你说!秦戈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意想不到的事见得多了,法老要想上天,金字塔就要建在地面上,当往上爬的梯子;法老想入地,金字塔就倒过来建到地下,当入地的梯子!而代得夫拉如果真像传说中的那样,是阿努比斯的儿子,他死后肯定要回到地狱去!所以它的金字塔是个倒金字塔,而且建在地下,是这样吧?对!对!我想说的就是这个!刘丹一个劲地点头,而且,按这个羊皮上的文字记载,代得夫拉的金字塔,就在阿朗戈城的下面!内部结构和哈夫拉的金字塔完全一样,只不过是倒着的,而且…而且什么?秦戈问道。

而且,按羊皮上画的比例,这代得夫拉的倒金字塔,体积至少是哈夫拉金字塔的两倍,甚至还要多!箱子里有字!在一旁检查箱子的艾尔讯忽然喊道,盖子里面刻着字。

阿丹尼看这是什么意思?打扰法老安宁的人,将可怕的诅咒带到这里,邪恶的俄赛里斯因此降临…他的头颅将平息法老的愤怒,诅咒将成为历史…刘丹柱子翻译着,到最后皱起了眉头,这句我不太明白,这个卷轴型的文字大概是书面记录的意思。

这个字和诅咒放在一起,并且诅咒在前,卷轴在后,意思有可能是诅咒会成为历史,也有可能是一些书稿引来了邪恶的诅咒…翻译到这里,地个人不约而同地看了看刘丹手里的羊皮。

丫头…如果你第二个猜测成立的话…这东西…八成是各邪物啊……啊!刘丹一声尖叫,将羊皮扔在了地上,刘……刘先生…你……可别吓唬我…我不吓你…老刘头捡起羊皮,拍了拍上面的沙子,我早就怀疑这东西邪!艾老低音出那个影子的时候,我就怀疑!这盗墓贼,还敢在城里住这么好的房子…艾尔讯拿起箱中的头颅,端详了一下,怪了,阿丹…这个城离现代大概有多少年?三千年左右吧,没有确切记载,只有传说,怎么了?三千年,不至于有这么大差距啊,没进化好?艾尔逊更奇怪了。

阿丹,我不懂生物学,但人体构造我懂点,你看这个人的脑袋,怎么长了个窟隆阿?嗯?刘丹低下头,拿起头颅,发现在颅骨后面的确有一个奇怪的洞,直径大概与子弹差不多,洞四壁很光滑,这个洞会不会是…他死亡的原因?被什么东西打的?不可能!艾尔讯拿过头颅又看了看,虽然我不是法医,但毕竟干了这么多年公安,这个洞不可能是钝器所伤,而且从逻辑上推理,此人应该死于砍头,,因为根本没必要向将其打死然后砍头…这个人的死因不重要!秦戈想了想,大家不要在这浪费时间了,既然阿朗戈就在下面,刘先生,我认为你和阿讯发现的那个通道口,可能会是入口,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去看一下!行…秦爷你指挥…老刘头没精打采地出了屋,刘丹思想斗争了半天,虽说害怕,但此时唯一能看懂那羊皮地图的就是自己,也只好战战兢兢地拿起孙亭撤下的那一小片羊皮,跟着大队人马出了屋。

一处宽敞的大房间内,艾尔讯合秦戈用撬棍一嗲一点的敲开了一块大石板,石板周围的沙子有明显被挖过的痕迹,不用说,肯定也是孙亭等人干的,石板下面是一条黑漆漆的洞,如果这真的是盗洞,那么这埃及盗墓贼的隐蔽技巧与敬业精神,要比中国盗墓贼强得多,为了盗墓,竟然在城里买了套大宅子做掩护,而且还把洞挖地还挺宽敞,直径少说一米多,好像还挺深,这种工程量如果一个人承担,少说的几个月。

艾尔讯从包里拿出信号枪,朝着洞内砰地一枪,一颗照明弹直奔洞底,大概有四十米来的深度,照明弹落地。

阿丹,代得夫拉当权的年代里这个阿朗戈程差多少年?艾尔讯问道。

一千五百年之间吧,怎么了?你说那盗墓贼怎么找到的?地上是城市,地下是沙子,他怎么就知道几十米深的地下有坟墓?艾尔讯此刻真是服了这帮古代人了。

盗墓者都是历史学家,甚至比我们还专业!刘丹无奈道,有的时候他们找坟墓,并不依*表面特征,而是从历史文献中找线索,甚至凭借其他坟墓中的线索顺藤摸瓜……有很多东西我们都自叹不如……是啊,人家也得搞科研啊,对不?刘老头也来劲了……我先下,秦教授你看我的信号!艾尔讯固定了绳子,戴好了防毒面具,打开冲锋枪的保险,顺着绳子就要下洞。

等等!刘老头从布兜子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取出一块品相极烂的玉佩挂在艾尔讯的脖子上,下去吧!感觉不对劲,就把这块玉佩掰成两半!恩!艾尔讯点点头,开始顺着绳子往下爬。

刘先生,我希望你带上这个!秦戈把一把手枪塞给刘老头,这样,打开保险,瞄准目标,扣扳机,明白么?哎,秦爷,上次你还没有吃够亏啊!刘老头抽出龙鳞,以后你要是真有闲功夫砸炮枪,倒不如下点心思去搞一把真家伙!比你那玩意有用多了!不是我不想……秦戈一叹气,这玩意实在是可遇不可求……阿讯说没有危险!刘丹低头看洞内,只见艾尔讯挥着手电,示意可以下去。

刘老头、刘丹、秦戈依次顺着绳子下到了洞底。

地下的气温不知比地上低了多少,刘丹直打喷嚏。

打来手电,一条捎带下坡的典型古埃及式墓道呈现在眼前,墓道四周刻满了壁画与浮雕,墓道前方一片漆黑,看不清究竟有多长,这让秦戈不禁想到了当年的八山藏宝洞。

没错……刘丹抚摩着墓道墙壁的壁画,这是金字塔的入口,那个盗墓贼的确不简单,竟然一点都没挖错……顺着这里下去,会分为两个通道,一个通往法老的墓室,一个通往王后的墓室,主通道和通往那两个墓室的通道大概为‘F’型构成,这两个墓室一般情况下是封闭的,但地上的金字塔会有通风道与外界联系,我不知道这个地下金字塔是怎么解决通风问题的,而且,代得夫拉是否有王后,也没有记载!咱下来干啥?刘老头忽然莫名其妙的发话了。

就孙少爷啊!秦戈有点急了,心想这刘老头也太没谱了,开玩笑也没有这么开的啊!咋救?刘老头倒是不着急。

这……秦戈一时间也没有词了,是啊,地方找到了,原因也找到了,稀里糊涂下来,却不知道要干什么。

连他们埃及自己国的老乡都跑得没影了,咱现在这两眼一摸黑的,咋救?刘老头手一叉腰,皱着眉头问秦戈。

我们可以炸掉这个金字塔!我这里带了至少一公斤炸药,至少能够毁掉法老的墓室!艾尔讯开始出馊主意。

不行,这里是古迹,怎么能够毁掉呢?我们会成为历史罪人的!刘丹强烈反对。

都不要吵!秦戈此时脑袋里一团乱麻,这种东西,就算炸,也不一定能解决问题…刘先生…,我想问你,巴山藏宝洞里那个畸形婴儿的诅咒,你是怎么破解的?第一,巴山那个是降术,不是诅咒;第二,那是解的了一时,解不了一世,最后不是又活过来了么?第三,那个时候有个宝贝玉碹,现在没有,第四…第四…反正这他娘的万千是两码事!老刘头也郁闷了,现在都不知道敌人是谁,除了艾尔逊碰上那个没什么能耐的影子外,基本上也挺顺利,也没碰到所谓的什么诅咒,大伙一切正常,就算是要救人,从那救啊……就在这个时候,艾尔逊忽然突突突的开起了枪,冲着黑暗的墓道深处就是一梭子子弹,吓得刘丹差点晕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老刘头和秦戈各自抄起家伙。

这次没看错…艾尔逊咬牙道,绝对有人!是有情况!老刘偷掏出罗盘,发现指针大幅度的转了一下,又不动了,埃及这玩艺太怪,好像能隐藏自己的阴气…好像只有他活动的时候盘子才有反应…兰亭集序 第一部 逐咒开罗 第九章 阿皮范嗖的一声,一根荧光棒被扔入墓道深处,取下护目镜,艾尔逊戴上了夜视仪。

我看见他了……艾尔讯举起了冲锋枪,突突突就是三发点射,夜视仪中,一个像壁虎一样趴在墓道深处墙壁上的白影子,忽然刷的一下就消失了。

奇怪!我应该打中他了!艾尔讯喊道,大家小心,它仍然在周围!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刘丹早就吓得两腿发软了,艾尔讯这一开枪,刘丹只感觉膝盖一软,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额头不时的往外冒冷汗,干了这么多年的考古,本来以为所谓的诅咒只是些以讹传讹的无稽之谈,但这几天的所见所闻,结合着老刘头真不真假不假的吓唬,似乎真的感觉有一种自然之外的力量在垂涎着自己的生命。

啊!刘丹一声尖叫,连滚带爬的跑到了秦戈的后面,有东西……!什么!?秦戈退出弹夹,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了一排新弹夹顶入了枪膛,这个弹夹与刚才的略有不同,贴着红色标签,子弹头的颜色也略有异样,从弹头裸露的铅心不难看出,这是秦戈在巴山的时候使用过的达姆弹,不过这次的达姆弹比在巴山时又有了新的改善,此次秦戈随身带的100多发达姆弹,是结合着道教常识特意定做的子弹,弹头中填充了大量的赤硝,在子弟击中目标的一霎那,弹头中的赤硝会随着弹头的绽开而喷发出来,秦戈深信这种子弹会对某些超自然的东西产生作用。

女人的感觉的确很微妙,随着刘丹一叫,四束手电光立即集中到了刘丹刚才瘫倒的地方,只见在花岗岩质地的墙根,有一个小洞。

奇怪,……埃及人……修金字塔,甚至连刀片都塞不进去,……这里怎么……怎么会有……洞……刘丹心跳加速,连句话都说不整了。

这个洞的大小和形状好像在哪见过……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迅速涌上艾尔讯的心头。

好像是……好像是那个骷髅脑袋后面的……洞!凭借着多年的破案经验,艾尔讯迅速从记忆中找到了答案。

这里有啥……?老刘头蹲下身子,用手电往洞里一照,只见洞深处有两个亮点,在手电光下像猫眼一样反着亮光,但没有猫眼大。

他娘……!!老刘头吓得蹲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地下,秦爷,我看一切都得从长计议,咱们先上去再说!说罢站起身直奔下来的绳子。

大家先上去!秦戈虽说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却深知这老刘头不同于张国忠,没把握的事是从来不硬上的,此刻老刘头既然慌成这样,想必是发现什么棘手的东西了,阿讯,快回来!此时的艾尔讯,正打着手电在墓道四外乱照,听到秦戈一喊,刚一转头要往回撤,忽然感觉脚脖子被人一把抓住了,扑通一声就摔了个大马趴,手中的枪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听到声音,秦戈一回头,只见艾尔讯趴在地上,边挣扎边被人往墓道深处拖,移动速度比巴山的千魂魈还要快,身体素质够得上特种部队标准的艾尔讯,甚至连喊都没来得及喊,就被黑暗淹没了。

阿讯!秦戈大喊,脸上青筋暴露刘先生!阿讯不见了!老刘头此刻已经爬上绳子了,听秦戈一喊,气的直骂娘,硬着头皮下来一看,不远处是一把冲锋枪,秦戈两手端枪左顾右盼,刘丹眼里含着泪水,手里拿着一把比玩具枪还小的左轮手枪,战战兢兢的躲在秦戈身后。

艾老弟呢!?老刘头怒视秦戈,人呢!?被…拖走了!?秦戈满脸是汗,手里的手枪微微颤抖,我会把他…找回来!阿丹,你和刘先生上去等我…就凭你?饶了我吧你!老刘头拿出罗盘,用手指啪的一下把指针拔了下来,掏出匕首割破手指,把血滴在了指针上,然后用血在盘子四周划拉了一通。

这一招叫包眉(也被戏称为‘描眉’或‘画眉’,在茅山的理论中,天属阳,地属阴,在地表,正是阴阳交会的地方,罗盘的指针,也正是利用这种敏感的交会来指点阴阳,阳盛或阴盛,都会影响指针的效果,例如在高空或在地下,指针的灵敏度便会下降,当年在大巴山的时候,虽说山洞里的阴气也很重,但毕竟是山腹之中,属于正海拔区域,如果没有过于强烈的气息(例如八仙局的那个怪胎局眼),指针的灵敏度还是能接受的,而此处距离地面近四十米,属于纯粹的负海拔,所以指针的灵敏度会很差,如果对方的气息不是很强烈且没有什么爆发性的气息,指针根本就不会有反应。

包眉则是利用人体的阳气中和地下阴气的一种方法,即使是在负海拔的地方,也可以让指针保持敏感,不过一旦回到地面,这盘子可就算废了,所以说这是种杀鸡取蛋的做法,再好的盘子,一经包眉处理也会变成破烂儿。

说实在的,老刘头这个罗盘是当年师傅给的,少说得两百年往上了,除了三十年前在崂山的一位道友那见过一个当年康熙爷御赐的盘子比这个更好以外,老刘头还真没把那些港台半仙们奉若至宝的老盘子放在眼里(马真人传给张国忠那个除外),而此时这一下包眉,算是把自己这看家的宝贝毁了,没办法,谁让他喜欢艾尔讯这孩子呢…如果换成是秦戈被拖走了,可能这个宝贝盘子就保住了…把指针插回盘芯后,这眉过的盘子果然不一样了,指针开始嘭嘭嘭的乱跳,时不时的还有转圈的现象。

我倒要看看你是哪路大仙!老刘头拿出黄旗杆子往地上一立,啪啪啪几枚铜钱拍在地上,眼看着黄旗杆子就要断,寂静的墓道里,刘丹甚至听到了旗杆将折时的吱吱声。

刘先生…阿讯他…会不会有事…?刘丹战战兢兢的问,老刘头闭着眼,一言不发。

变阵!老刘头忽然一声爆吼,锵的一声将龙鳞匕首插在了黄旗杆子旁边,能把匕首插进坚硬的花岗岩,且不说这把古代宝刃的硬度与锋利程度,单就这一下所需的臂力而言,就连秦戈也开始自叹不如了。

就在龙鳞入地的瞬间,地上铜钱嗖嗖的自己换了几个位置,秦戈虽然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刘丹的眼珠子却险些掉出来,虽说危险尚未解除,但却忽然有一种安全感涌上心头,原本以为老刘头就是个跳大神的风水先生,但现在看来,这个人似乎还另有厉害的特异功能…啪嗒一声,黄旗杆子虽然没折断,但却仍旧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老刘头睁开眼,满脑门子的汗。

刘先生!秦戈有点沉不住气了,咱们还在等什么?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那东西,可逃,不可战…老刘头道,从盘子上看,艾老弟现在没事,而且…刚才那个东西,好像把它放在某个地方就走了…!刚才那是什么?秦戈问。

我还想问你呢…!老刘头嘭的一声拔出匕首,跟紧了!艾老弟离咱们不过百步!所有设备都在艾尔讯身上,没有了艾尔讯,也就没有了夜视仪、没有了冲锋枪和炸药(秦戈根本就不相信冲锋枪会有效,反而对自己手中的大口径夹心达姆弹很有信心,索性把冲锋背在了身后…),甚至连照明弹也没有,三个人只能依靠手电的有限照明小心翼翼的往里走。

依靠先头给每个人发的那一小块死玉,老刘头判定,艾尔讯距离出事地点至多百步,而几个人越往前走,老刘头眉头皱的越厉害。

刘先生,我能问一个问题么…刘丹战战兢兢的,刚才您说让大家撤退,您看见什么了…我不能确定是不是…老刘头边看罗盘便敲墙,好像是中国一种玩意,不能确定…盘子眉过也没反应,但我肯定那东西是活的…!还有多远?秦戈握枪四处看着。

就是这!停!老刘头用手电照着四周的墓道,不断用匕首把敲着旁边的墙壁。

刘先生,您这是在干什么?秦戈不解。

艾老弟就在这!老刘头指了指墙里边,不过五步远!我能肯定他没受伤!但他妈的他是怎么进去的?刘先生!你肯定!?秦戈也开始用冲锋枪的枪托敲墙壁,但好像没有空心的迹象,阿讯!你能听见吗阿讯!秦戈大喊。

这有个大洞!刘丹喊道,顺着刘丹手指的方向,三束手电光会聚到了墓道上角的一个脸盆大小的圆洞上。

他会不会是从这个洞里进去的?刘丹皱着眉,说这话连自己也有点不相信,艾尔讯一米八五的身高,膀大腰圆,这么一个小洞,比当年巴山真仙台的那个盗洞还要小上好几圈,别说艾尔讯,刘丹想进去都费劲。

不管是不是,咱们有必要看一眼!丫头,得委屈你一下!老刘头面色凝重,盯着刘丹。

刘先生,你是说让我进去?我…刘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与其让自己一个人去钻这种妖怪洞,还不如在外面就一枪自己了结算了…不是让你进去…老刘头和秦戈对了一下眼神,巴山的招,重现在埃及了…秦戈在下,刘丹在中央,老刘头在上,将将能踩到洞口。

老刘头这把干骨头虽说没什么分量,但刘丹还是觉得锁骨要被踩断了…刚到洞口,老刘头忽然觉得有一滴液体滴在了自己的脸上,用手一摸,粘乎乎的,放在鼻子跟前一闻,呛的差点从刘丹肩膀上栽下来,这他娘是什么玩意啊!他娘的…我日他娘…老刘头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什么腐尸恶骨没闻过,可就单单今天这一鼻子够自己记一辈子的,出道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熏的骂街。

他娘的…我就……啊!!!老刘头用手电往洞里一照,吓的差点就休克了,只见一张蛇脸从洞里正往外探,后边还有干瘪的身子,两只手像鸟爪子一样抠着洞壁,嘴里不断吐出的信子差两公分就舔到自己脸上了。

唉呀妈呀…!!老刘头也不顾脚底下还有俩人了,本能的往后一蹿,扑通一声就摔在了墓道里,裤子也磨破了,腿上也见血了,手电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顺着墓道的斜坡滚出了七八米,说实在的,老刘头出道以来,素以稳重著称,没把握的不来,把握小的出阴招,每每总是镇定自若,还从没被吓成过这样。

刚从地上爬起来,刘丹晃晃悠悠没站稳,扑通一下也栽下来了,正砸在老刘头身上,把个老刘头砸的差点就见了师傅了,秦戈反应倒是快,尽管此刻墓道里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见,仅凭着记忆中的位置,冲着洞口砰砰砰的连开数枪,一股赤硝的味道顿时在墓道弥漫开了。

迷迷糊糊爬起来,一把抓过手电,刘丹第一件事就是照洞口,手电光刚一过去,只见一个人影蹭的一声从洞口窜到了地上,速度之快就好像被弹弓弹下来的一样。

啊!!!刘丹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老刘头一听也顾不上腿上的伤了,咬着牙抽出匕首噌的一下横在了刘丹前面。

阿…阿…阿…阿皮范…刘丹抽噎着,已经快说不出话来了。

丫头别怕…老刘头一口真阳涎喷在了龙鳞匕首上,和人影正对着拉开了架势,丫头,你说这玩意是啥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