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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W(]第三章诡异的半张遗书

2025-03-30 06:31:13

你休想!挂掉电话,蔺芷强迫自己冷静,指甲似乎能刺进手心里,那里的旧伤本已快浅淡消失了的。

气冲冲地赶回酒店,在门前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关上灯,拉上窗帘,点上香烟,将自己埋藏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直到凌晨时分,蔺芷才彻底清醒过来,恢复为那个一贯沉着、理智的冷面女警官。

也终于有机会坐下来,借着昏黄的台灯,用刀小心翼翼地滑开文件的密封口,传说中那至关重要的遗书便摆在了眼前。

乍一看,蔺芷是有些愣的,她没想到遗书会这样的短,不过半张纸大小,再把纸片拿在手里正反看了个遍,凝结的眉心依旧是没有舒展。

最后,她还是展开了那不大的半张纸的遗书,笔迹有些潦草,分成了许多小段,一眼便可看出它的作者当时急躁不安的心情,中间涂涂改改,只能说勉强还能辨认。

虽然遗书并不长,但好在后事都交代得很清楚,也省去了一些没完没了的纠纷。

只有你知道,阿慕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自从与他分手那刻开始,我也早已经不完整了。

所以如果有一天,我突然离开了,一定不要惊奇,我想那一定是因为我太累了,不想一个人再撑下去。

但是我还是要找一个最美的方式离开,就算是死,也得死得体面。

你说过的,就算是我这样的人,也可以进天堂,我一直相信你的话,把你这里当做我的天堂,可我还是太贪心,想去看看真的天堂。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就把我所有的存款都捐出去,建个基金会什么的,那样说不定几年后还能有人记得我,还知道我也曾做过一点好事。

这些事我也只能交给你打理,我知道你肯定能办得很好。

我一直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留在这个世上,你一直鼓励我,可我不想再欺骗我自己,除了你,没人会真正关心我的死活。

我一直当做亲人的人,估计他们早已当我死了。

我也不想再拖累你,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写着写着竟像是在写遗言一样,这样也好,就当是提前跟你告别了,只希望到时候你能够体谅我,还把我当做你的朋友,我便知足了。

①注:此处指她的男友钟慕伟。

蔺芷沉默着,这并不是想象中舞姿能写出的东西,但是字迹却是不会错的。

片刻之后她再也忍耐不住,拿出手机,拨通了叶奇的号码。

遗书的原件在哪?我需要原件。

嗯?那头的人显然才刚睡醒,带着浓浓的鼻音,半天才反应过来,在丰悦大酒店的总经理斯予那里。

蔺芷皱了皱眉,怎么会在他那里呢?因为遗书是写给他的。

听到这,纵是早有心理准备的蔺芷,也不由得有些呆了,听不见电话那头焦急的询问,脑中似乎还残留着第一次见面时斯予的那句话:我们是朋友,如果不算我高攀的话。

2秀才遇兵一周之内蔺芷第五次来到丰悦大酒店,频率高得超乎她的意料。

只是这一次的丰悦大酒店似乎有所不同,不见了以往铺天盖地的金色,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大红,原本就很忙碌的大厅更显拥挤。

推搡之中,蔺芷第一次觉得,自己一身一成不变的黑白与这里的一切是多么的格格不入。

漫天飞舞的粉红丝绸,扑面而来的花粉清香,萦绕的欢声笑语,像是自动屏蔽了一般,到了蔺芷这就通通消失不见了,成了死一般的寂静。

蔺芷却依旧是一如既往一脸不以为然的蔺芷,平静地走到前台,告诉接待员:我找你们总经理。

你有预约吗?前台小姐好不容易才抽出空来,满怀歉意地奉上一个甜美的笑容,礼貌地问道。

蔺芷顿了顿,似乎是前几次的见面都太过容易,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其实那个人是大酒店的总经理,社会上炙手可热的人物。

回想起来,仿佛一直咄咄逼人的是自己,而斯予都是在迁就,就算是警察,对方不是罪犯,自己如此的强势,也还是有点过了。

而如今却也只能诚实地回答:没有。

不好意思,我们总经理昨天去了新加坡,要不要留下口信,等他回来时转告他。

蔺芷想了想,点了点头,那就请你告诉他,蔺芷来找过他。

好的,一定。

因为人多嘈杂,刚刚停车的位置也有些不对,以至于在把车开出来的时候与旁边的车有些摩擦,谁知那车的主人却紧抓不放,最后竟引发成一场口角。

虽说作为警察蔺芷习惯了发问,也擅长去抓别人话里的弱点,却不等于会吵架,而且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法用身份来逃避责任,只落得秀才遇到兵,有苦也说不出。

斯予从机场回来,在前台看到蔺芷的留言,追出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光景:一边是口沫横飞的不肯善罢甘休,一边是黑脸以对的无可奈何,旁边自然不乏指手画脚之辈,加上忙于婚宴无法停足而心有不甘的人们,简直就是把一个五星级酒店变成了菜市场。

收起疲惫的心情,随便拉了个人了解一下情况,本该是生气的,却是难掩嘴角的笑意。

也有她受别人气而只能干瞪眼的时候,这样的机会怕是不多,该多多观赏一番才是。

但是对于姗姗来迟的负责人来说,上司如此的笑容却是更让人心惊胆战,哆嗦着接过斯予脱下的外套,看着他卷起衣袖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怕是气得不轻,自己的前途可以说是一片昏暗。

总经理亲自出马,事情自然圆满解决,当一切秩序又恢复原本有条不紊的状态时,就只剩下神情扭捏的蔺芷,正在心里翻腾,向人道谢,怕是比被人用枪指着脑袋更让她难受吧。

不是有事找我吗?先进来再说吧。

脸上自然少不了刻意的调笑与呼之欲出的得意,吵架我可比你强,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记得找我,再没比这更让我热衷的事了。

此话一出,原本还在彷徨的蔺芷此刻也变得心安理得了,如此没有格调的人,根本配不上她的道谢,更何况这是他的酒店,他该有服务于人的职责。

既然如此,蔺芷也就不必再客气,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我听说舞姿的遗书在你这里,可否方便给我看看?原本拿回了外套准备穿上的斯予又将外套放下了,招呼蔺芷在大厅坐下,自己也在对面落座,眼巴巴地看着蔺芷,满脸都是哀怨:我就知道蔺警官找我肯定又是为了公事,可是至少也该多留我一些自恋的时间吧,我刚下飞机,时差都还没倒过来呢。

蔺芷知道他的禀性,也知道他不会调笑太久,于是也就随着他去了,冷冷地望着他,只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对着蔺芷这样一张少有表情的脸,纵是斯予也笑不久。

不一会儿便见他收起笑容,叹口气,正身道:我好像已经把影印件交给警方了,所以蔺警官的话我有些不太明白。

我说的是遗书全文,你别告诉我现在警察局的档案室里放着的是遗书的全部,虽然我从来没写过遗书,但是我觉得,不管是哪类信件,开头结尾总应该是有的。

的确,那只是遗书的一部分,但是一年前我就已经申明过了,另一部分由于涉及我的隐私,我有权拒绝将它公布,如果蔺警官一定要看,还请先联系我的律师,他的号码我的秘书会告诉你。

我还有事,不便奉陪。

蔺芷耸耸肩,不置可否,却在斯予转身后悠悠道:你没有高攀,至于有没有与舞姿撇清关系,我就不知道了。

斯予回过头来,有些哭笑不得,因为舞姿是我朋友,而你是在帮她,所以我尊重你,也乐意提供你方便。

但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在下到底是哪得罪了蔺警官,以至于要被你时时当成眼中钉看待,就算是犯人,也有喊冤的权利吧?很抱歉给你这样的印象,只是我一直都很反感口口声声说着乐意效劳的人背地里却在隐瞒,这样的人,会让我觉得是别有用心的。

斯予笑得一脸的惨淡,一副败给对方的表情,你真要这么认为,我也没有办法。

但是给你遗书是不可能的,我必须得尊重死者以及我的朋友,还请见谅。

至于你想要的事故后现场的照片,我托人找到一些,你要是感兴趣,倒是可以跟我来。

3血色红绳窗外是婚宴开始时的漫天烟花以及人们的热情欢呼,而眼前酒店的豪华电影院里银幕上却是一幅幅血淋淋的图片,伴随的则是机械的鼠标点击声。

原本就过大的电影院,此刻更显空旷,寂静得仿佛里面的那三人的微薄呼吸,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蔺芷看得目不转睛,饶有兴致。

电影屏幕上的白光反射在她脸上,勾勒出那张毫无表情的脸,看不出一丝生气。

乍一看,会让人觉得,相对于照片里的舞姿,似乎她更像是那个已经死去了的人。

斯予坐在她的左手边,他没有看屏幕,右手撑着头,眼睛是闭着的,侧身倾听着那些单调的点击声,以此来判断放映的进度。

偶尔他会转头看一眼坐在身旁的蔺芷,她依旧是一样的姿势、一样的神情,像是一块化石,了无生趣。

还是睡觉吧,比陪着她有意思多了,他也许会这样想。

放到一半的时候,一位年轻的小姑娘进来倒水,无意间瞟了一眼大屏幕,惊得杯子水壶全盘掉在地上。

斯予被惊醒,一看便大致了解了情况,赶忙上前把她扶起,我们不喝水,先出去吧,等一会儿再叫人来打扫吧。

蔺芷只扫了一眼他们,便把目光转回屏幕,那种专注的神情,似乎只能用饥渴来形容。

但她看见小姑娘是捂着嘴巴出去的,想是直奔洗手间去了。

斯予看了一眼一旁面无表情的蔺芷,有些想笑,最终还是没有笑出声来,不一会儿又闭上了眼,依旧继续着自己未完成的梦。

外人看上去,会觉得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

等一下!再放前一张!斯予的意识还未飘远就被蔺芷给打断,看了她一眼,她依旧还在紧盯着屏幕不放,但似乎脸绷得更紧了。

转向一脸询问的工作人员,耸耸肩,示意照她的意思做。

前面一张……右边放大……再放大……可以了。

这下连斯予也有些好奇了,不禁也看向屏幕。

这是一只手的特写,一部分浸泡在血中,场面并无美感。

但只要仔细一看,会发现那是一只左手,手指呈自然弯曲,带着一些细小伤痕,但与身体的其他部位的损伤比起来,就算是忽略不计也无异议。

从那么高摔下来,自是连挣扎也不必,也省去了痛苦。

纵使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但现在回想起来,心情也依旧不会好过,特别是再见到这些血淋淋的照片,仿佛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闻见当时周围空气里弥漫的经久不散的浓浓血腥味。

一个鲜活的生命,眨眼之间便消失,走的人可以一走了之,活着的人却还要继续忍受,忍受生活,还有她的死。

斯予虽不是侦探,但他知道蔺芷在看什么。

是手链,钟慕伟在拍卖会上买来送给她的,她好像很喜欢,经常戴着。

我是说手链下面。

蔺芷不耐烦地道,眉头差不多都皱到了一块儿,而后突然间就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脸色惨白,是根红绳子。

斯予依旧是茫然的,相比见到现在蔺芷凶神恶煞的样子,似乎有点怀念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了。

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我,她怀孕了!蔺芷的语气充满指责,还带着连她自己也不曾察觉的颤抖。

斯予的脸色不比她好看,眼睛里闪过惊诧、疑惑、深思,还有深深的忧郁与痛心,挥手让一旁呆若木鸡的工作人员离去,沉重地闭上眼,是我,是我让警方封锁了消息,所以除了案件的主要负责人还有我之外,没人知道这件事。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人都已经死了,我不想她再受到任何异样的目光,作为朋友,我希望能让她安静地离去。

我想,这也是她的遗愿。

蔺芷本来还想争论的,却像是突然失去了力气,颓然地瘫坐在位子上,双目失神。

不想问孩子的父亲是谁的,不想问舞姿当时的打算,只要一想到那无辜的小生命最后变成了一摊血水,心里便忍不住波涛汹涌。

斯予也好不到哪去,无力挣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样的颓态,却又各怀心事,气氛变得异常凝重。

最后,蔺芷终于还是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只丢下一句:她不会自杀的!便匆匆离去。

当她快走到电影院的出口时,斯予开口了,如果你执意如此的话,执意要体验舞姿的房间,我可以给你打八折。

虽然答应过她,但我想如果是蔺警官的话,她应该可以谅解吧。

蔺芷停住脚步,手指在裤腿上画着圈,很自然地就画成了一个8字,半晌她回过头来,吞了吞唾沫,诚恳地说道:不管怎么样,谢谢你!4心想事成从一个人的行李箱大致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品行,就好像是舞姿,去哪里都要带上一大堆的东西,偏偏她从事的又是经常需要出差的职业,所以每每到外地演出都像是在搬家。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除非迫不得已不要靠近她的贴身行李箱,否则一不小心震到弹簧,箱子弹开,少不了你一身狼藉。

这是因为她的贴身箱子,她的助手不会帮她整理,她自己就更不用说。

她说她享受这种生活,把熟悉的东西带在身边,让她充满安全感,忙碌也是。

而蔺芷则不同,一个旅行包已是全部家当,公文包的分量可能要稍微重一点,当然不是化妆品、小玩意,肯定整整齐齐全是卷宗。

她这样的人,怕是把她丢到孤岛上,也多不出一些东西来。

心理学上说,这种人,不念旧。

拿到房间的钥匙,心里不知是喜是忧,当初提出要住进这里也只是一时性起,如今这种欲望早已不那么强烈。

但是既然有这样的机会,自然是不能错过,只有身临其境,才能更准确地捕捉到死者临死时的最后感受。

谢绝了服务员的好意,独自提着行李来到顶层,出了电梯,便听到隐隐的训斥声,正从走廊那头的舞姿房间方向传来。

说的是本地方言,想完全听懂对蔺芷来说还是有些困难的,只能隐约感觉说话的人语气不善。

再走近些,便看见当事人是一名领班与一名清洁工,而那名女清洁工一直低着头,想是训斥的时间也不短了。

领班看见蔺芷立马停止了责骂,转而微笑着向蔺芷问好,带着一丝窘相被撞破后的难堪与歉意。

蔺芷点了点头算是招呼,委婉地拒绝了她的好意,绕过她们,就这么住进了那个房间。

房子是才打扫过的,空气中还散发着清新剂的清香,东面原本有些模糊的玻璃窗这会儿也干净了,床单被褥是新换的,地毯的颜色也仿佛更鲜艳了。

或许是灯光的原因,又或许是心理因素,不管怎样,至少现在这间房间给蔺芷的感觉已不再那么死气沉沉了。

沉寂一年之后,它又开始充满了生气。

似乎已经没有什么阻挠因素了,剩下的就是怎么破案,从哪里开始。

从一开始,蔺芷就总感觉隐隐有些不对,不是有人蓄意隐瞒,就是有人暗中破坏,而现在,她有一种置身事外的感觉,这是她在以前的查案中所不曾有的。

她有一种感觉,最重要的信息,她并没有掌握到。

好在总是有些闲人,就好比酒店的总经理斯予。

他敲门时蔺芷正坐在窗边看风景,一支烟抽了还不到一半,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表情是一贯的高深莫测,偶尔会弹一下烟灰,除此便无其他的动作。

蔺警官可还习惯?有什么需求尽管提,你以前是警官,而现在是我们的客户,于情于理你的要求我们都不敢怠慢。

轻佻的语气,懒散的笑声,这个人怕是从来就没有稍微正经一点的模样,蔺芷不需要转头也知道是谁。

我原来一直不知道,你们酒店还有这等规矩,总经理需要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慰问。

深吸最后一口,扔掉烟头,转向来人,话语中带着讽刺,更多的却是揶揄嘲弄。

说完后不自觉地弯起嘴角,说是笑有点勉强,但对于面部线条僵硬的蔺芷来说,这种程度实在是太过难得。

斯予看得有些傻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在心里暗暗啐了自己一口,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当然不是,福利也分人的,有的人虽然浑身是刺,但是就是有人忍不住要往上凑。

蔺芷冷哼一声,不再看他。

从来就知道与他贫嘴自己不会捞着半点好处,却是一直不长记性。

斯予又站了一会儿,估计也觉得无趣了,留下一张名片便要离去。

这是客房服务电话,一定不要客气,这里可是五星级酒店,你的一切我们都能满足,千万别丢了。

说完不由得笑了,暗自嘀咕一声,世界上怕也只有一个舞姿。

似乎是条件反射,听到舞姿的名字,蔺芷自然而然地认真起来,你刚嘀咕什么?斯予笑了,我是说舞姿,我每次给她的名片她都丢了,大事小事总爱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有内线电话也从来不用,只知道抱着个手机,我说她总有一天会因手机辐射而死。

就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蔺芷不由得挑挑眉,她仿佛知道自己一直感觉不对的地方在哪了。

5离奇号码事不宜迟,蔺芷找到舞姿的档案,仔细翻查了一遍,却没有找到任何有关舞姿当天晚上的通话记录的记载。

这太不符合常理了,她当晚联系过哪些人跟什么人见过面是案子的关键,警方没理由错过这么重要的信息。

就算当时结案的压力再大,查个号码的时间也还是有的,更何况警方投入在这个案子上的人力并不算少。

谁都知道案子有蹊跷,这么长时间,除了一些歌迷,却没有人提出过异议,这太难以令人置信了。

蔺芷只能打电话问叶奇。

是我,蔺芷。

案发当晚舞姿的通话记录现在还能不能查得到?这个我不敢保证,都过去那么久了,说不定早就销号了。

当时也没人提出要查查她的通话记录吗?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听说在现场没有找到她的手机,就猜测她根本没带在身上。

顿了顿,还是补充道,是不是要问问郑队?当时结案是由他负责的。

不用了,暂时还是不要让他知道。

帮我查一下舞姿的手机号码,还有她的身份证号。

得到回复,叶奇毫不迟疑,马上打电话到查询台,然而得到的结果却是信息有误,再想探询更多的细节,却是被礼貌地回绝。

叶奇应该不会出错,那么怎么号码会有误呢?蔺芷百般无奈,但要想证实号码的真伪,怕是还得向斯予求助,毕竟他是蔺芷所知道的,对舞姿了解最多的人。

号码没错,这个不用怀疑。

斯予只扫了一眼号码,便很肯定地说道,虽然她经常换号码,换手机,但那段时间一直用的都是这个号码,而且当晚她有给我电话,用的就是这个号码。

她给你打过电话,为什么从来没听你说过,而且笔录上也没有记载,大概是什么时间?斯予笑笑,你不要一牵扯到我就变得这么敏感,好不好?我又不是你的犯人。

何况她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难不成我要一个一个都向你报告不成?看到蔺芷紧绷的脸,斯予还是放弃了继续与她抬杠的打算,大概晚上九点。

蔺芷皱了皱眉,回忆着当晚的时间表,应该是钟慕伟刚走后不久,她跟你说了什么?斯予似是很费力地在想着,然后眨眨眼,一脸狡黠,她问我哪里的消夜最好吃。

蔺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虽然看得斯予发憷,但他却仍旧是笑容不减,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蔺芷也知道,他是在敷衍自己,可是却没有办法,如他所说,他不是她的犯人,她没法强迫他必须讲真话。

蔺芷只得把话题转到原来的地方,会不会是因为没人交费而号码被停,现在又被人重新注册?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我想如果是她的话,应该会把话费交得够用上几年的吧。

真可笑,我是一个警察,竟然连一个号码也查不到。

斯予笑笑,不置可否。

当时房间里并没有找到她的手机,那么大的一个东西,难不成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也许她带着它跳下去了,案发后现场那么多围观的人,谁也不敢保证没有一两个胆大的。

蔺芷轻哼一声,穿着睡衣、拿着手机跳楼自杀,这是我听过的最滑稽的死法。

我有同感,所以我说是也许。

不过如果是舞姿的话,做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斯予一脸谄媚地附和,还想贫嘴,却被手机铃声打断。

挂掉电话,转过头来,一脸惶恐,表情复杂地看着蔺芷,欲语还休。

蔺芷一脸疑惑,怎么了?号码的主人叫沈可可。

终于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终于也会用疑问句了,真是难得!6新人旧人蔺芷脸色铁青,她觉得她来找他求助是她办案以来犯的最大的错误,这样的人,正常人根本无法与他沟通,如果你不懂得什么叫尊重的话,那么我想我们也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别,别,对不起,我只是很好奇……好吧,好吧!是我错了,我保证没有下次。

见蔺芷要走,斯予赶急把她拉住,你不是想知道那个号码是谁的吗,我知道。

听到这里蔺芷停下脚步,不动声色地挣脱他的手,回过头,看着他冷冷道:说说看。

是她的助手。

我听他们叫她可可,估计就是她,我见过一次,长得很漂亮。

说重点!斯予抿嘴笑笑,而后正色道:有时候明星们为了隐蔽会用其他人的名字来登记酒店或是手机号码,这也是很常见的事,我想舞姿的情况应该也是这样。

还有一个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那就是这个号码一直有人在用。

蔺芷扫了他一眼,低头思索着什么,表情凝重,再抬头时已恢复了常态,你是怎么查到的,我是说那个号码?有些事情其实很简单,只是你把它想得复杂,它便复杂了。

求人办事自然是难的,除非是命令。

斯予一个华丽的转身,在沙发上坐下,难掩眼角的得意,你只用往移动营业厅里一坐,告诉他们你想给这个号码交费,剩下的他们就会帮你做了。

蔺芷扯了扯嘴角,站起身来收紧风衣,道一声:受教了。

找到沈可可并不难,只是她好像很不合作,这让蔺芷很是苦恼,她实在太不擅长与人纠缠。

听完蔺芷的解释,对方一脸的不屑,语气不善,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用一个死人的手机用了一年?我还没穷到那个程度!我没有那么说过,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不管那部手机现在是谁在用,号码是用你的名字登记的,你只需跟我去一趟移动通信公司,便可以知道真相,也能证明你的清白。

我的清白没人关心,不过我可以帮你,但是我要知道我会有什么好处?蔺芷皱着眉,不管怎样,她是你以前的雇主不是吗,如果她是被害的,难道你就不想帮她找出凶手?听到这沈可可冷笑了一声,很风情地拨开额前的刘海,看见了吗?我告诉你,对于一个在你脸上留疤的女人,你会觉得她的一切都是罪有应得。

蔺芷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脸色很难看,这种难看的脸色一直保持到她回到丰悦酒店,这个时候,她看见了斯予。

斯予走近问:碰壁了?对此你好像很得意。

斯予急忙喊冤,却是很努力地憋住嘴角的笑意,我上次就想跟你说,我见过她一次,虽然长得很漂亮,但脾气很坏,跟舞姿如出一辙。

蔺芷面无表情地瞟了他一眼,绕过他,向电梯走去。

我可以帮你。

蔺芷听到他说的话,顿了顿,终于还是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我可以帮你,找到当晚的通话记录或是其他的,但是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蔺芷转过身来,似乎是来了兴致。

她反感总有人跟她谈条件,但是不管怎样,利益的交易总比空口的承诺来得放心。

我要跟你一起破案,我们联手。

为什么,她不是自杀的吗?你说你是亲身经历,比我们都接近真相。

斯予无奈地笑笑,与警察打交道还真是累人,特别还是一个记性超强却总是抓着你的把柄迫不及待等着你自投罗网的警察。

我也不太确定,可能是想为她做点什么吧。

蔺芷看着他,不卑不亢,气定神闲的样子,与他平时油腔滑调的模样相去甚远。

看着他,她想到那个女助手,还没帮忙就已经在索要报酬,还想到她额头上的疤,想到娱乐圈新人旧人的更替规则,又有多少人会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没完没了地驻足怀念。

像舞姿那么飞扬跋扈、我行我素的人,不得罪人都是奇怪的了,诅咒、谩骂也都是情有可原,但在她死后,还是有人一心一意想为她做点事的,不是吗?你加入了。

丢下一句话,蔺芷转身离去。

至于让他加入的原因,她自己也不明确,可能她还需要一些时间来说服自己。